查看完整版本: 安妮薇 -【大理寺‧卿】《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06:57 P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2-12-8 06:59 PM 編輯

第九十章 雨水

  盈盈燭火下,本應纏綿悱惻的氣氛,霎時變得詭異起來。

  蘇陌憶生怕林晚卿發狠真的將他踹下去,便抓了她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拖來,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林晚卿根本不吃這一套,雙手一推,盯著他神情嚴肅道:「不巧得很,這位姑娘我今日才見過。好像是武安王府上的,你不說也罷,明日我自己去問。」

  說罷和衣要睡。

  蘇陌憶趕緊摟住了她的腰,一副做了虧心事被揭穿的樣子道:「畫上女子確不是你……她是武安王的孫女,月安縣主。」

  林晚卿見他老實交代,心情稍好,扯了一旁的錦被給他蓋上,醋意十足地問道,「那你藏著她的畫像做什麼?還……還題了首酸死人的詞。」

  這個問題倒是真的問倒了蘇大人。

  藏著別人的畫像,旁邊一首出自他手的情詩,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對畫上女子有意。

  但看著面前這個委屈的美人,他又意識到這個事情若是不說清楚,今日這洞房怕是進行不下去的。

  於是,蘇陌憶也不急了,抄起落在地上的衣袍往身上一批,坐到林晚卿旁邊,側身將她抱在懷裡,耐心解釋道:「這畫像雖然畫的是別人,但那首詩真是我寫給你的。」

  說完頓了頓,發現林晚卿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懷疑,蘇大人趕忙豎起三指指天道:「我對《洗冤錄》發誓。」

  林晚卿看他的表情霎時變得一言難盡。

  「所以……」她問,「你在別的女子畫像旁邊,題了一首寫給我的情詩?」

  「……」蘇大人詞窮扶額,半晌悠悠點頭,嗯了一聲。

  林晚卿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

  蘇陌憶沒有辦法,嘆氣道:「數月前武安王府設宴,我應邀前往。其間月安縣主作畫,邀我題詩。我當時滿心滿眼都是你,所以情難自已寫了一首情詩送你。月安縣主也看出來了,故而將畫贈予了我,就是這樣。」

  他說得理直氣壯,神色無異。

  林晚卿被這麼猛然地一個表白,也覺得頗為受用,霎時紅了臉,揪著他的衣袖問道,「那這幅畫放在家裡總是怪怪的……你若不想留,為什麼不處理掉?」

  蘇陌憶一聽,覺得洞房有望,慌忙解釋道:「因為那日我不是要趕去清雅居救你麼?當時隨手將畫扔給了葉青,這種事我本就沒放在心上,過了就忘,哪知道他把畫放在了這裡。」

  「哦……」林晚卿總算滿意了,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羅帳昏燈下,女子面如芙蓉,眼波瀲灩,皓齒朱唇。

  蘇陌憶心中一動,又俯身上去,欺身壓下。纏綿的吻,一路從耳後沿著脖頸,來到了雪峰的乳果。

  身下美人立時渾身一顫。

  「唔!!!」蘇陌憶悶哼一聲,卻不是因為舒爽。

  下一刻,他只覺自己的肚子被人頂了頂,險些把晚上喝下去的酒都頂出來。

  「等等!」

  身下的女人手腳並用,猛然將他推出一段距離,看他的眼神震驚又了悟。

  「你是去清雅居救我那日赴的宴?」

  蘇陌憶不明就裡,點了點頭,卻見林晚卿冷笑一聲,表情變得猙獰。

  「也就是說,你燒了寫給我的婚書,轉身就去赴了這場心知肚明的『相看宴』,還給對你有意的姑娘題了一首情意綿綿的詩?!」

  「……」蘇陌憶一怔,全然僵住了。

  這縝密嚴謹的邏輯和無懈可擊的敏銳,饒是他為官多年,見慣了無數精彩絕倫的推斷,此時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其實他當初去赴宴並不全是為了相看,更多是因為月安縣主三番四次的邀約得不到他的回應。

  他彼時只覺與她同病相憐,想要了她一個心願,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

  可這話若現在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更別說是一個情緒正激動的女人。

  林晚卿見他一副被自己說中心事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千般情緒倏然而起,一向能言善辯的蘇大人竟然也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認命地拉了她的手,想繼續解釋。

  林晚卿根本不領情,將手一抽,決然道:「你出去。」

  「……」未料到事態嚴重的蘇大人徹底愣住了。

  林晚卿瞪他,語氣嚴肅道:「你若不走,我明日就與你和離。」

  一聽「和離」兩字,蘇陌憶下意識地心頭一緊。這女人不聽他解釋就算了,新婚燕爾的就說和離,多不吉利!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蘇陌憶的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他想再勸,而林晚卿卻根本不聽,背過身去一躺,拿被子矇住了頭,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後腦杓。

  「出去!」

  被窩裡飄出簡短的兩個字,淡漠決絕。

  蘇陌憶伸手摸她的頭,可是方才觸及,林晚卿卻豁然轉身抓住了他的手,往外一掀。

  「咚!」

  伴隨一聲悶響,玉樹臨風的蘇大人倒栽下去,險些臉著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晚卿,只覺氣頭上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也是有脾氣、要面子的。從小到大,可是連太后都沒有這麼粗暴地對待過他!

  蘇陌憶臉色一黑,起身和了身上的睡袍,轉身抬腳就走。

  雖負著氣,但他心裡還存留著一絲僥倖,每邁一步都在等著身後的女人衝下床來抱住他的腰,哭得梨花帶雨美人垂淚的模樣。

  然而一直等他行至了門邊,身後都沒有任何動靜。林晚卿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完全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蘇陌憶心口一涼,咬牙將門一踹,真的行了出去。

  今日大婚,蘇陌憶做好了準備要孟浪一番,所以兩人留作新房的寢屋外早已清場,現下一個侍從也無。

  他就這樣一路行去了書室。

  書室沒人用,便就沒有燃地龍。早春晚間偏冷,蘇陌憶卻只穿著單薄的睡袍。

  新婚之夜世子就與世子妃分房睡。

  他倒是無所謂,可是林晚卿初初嫁來世子府,若是被下人知道了,她今後怕是難以在府上立威。

  蘇陌憶思忖片刻,吸了吸鼻子,任命地點燃燭火,開始在書室裡尋找炭盆。

  他一向睡得晚,有時候地龍熄滅不忍讓小廝再燒,他便會自己用炭盆,如今倒是給他解了燃眉之急。

  蘇陌憶用兩個炭盆把自己圍起來,又從一邊的紅木架上取下一件絨氅將自己裹起來,總算是不會被凍死了。

  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夜已深沉。

  蘇陌憶抱膝坐於榻上,躲在窗後伸長脖子望著外面,可是等到睡意朦朧,他也沒有等到林晚卿來找他。

  蘇陌憶又氣又委屈,輾轉反側,根本無心睡眠。

  月色之下,與他一樣徹夜難眠的,大概只有院子裡長年犯著相思的司獄了。

  蘇陌憶看著那道孤影,怔了怔,攏著絨氅緩緩下了地。

  也許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傷,他健步行到司獄身邊,略一思忖,伸手解開了拴著它的繩索。

  「去吧,」他道,摸了摸司獄的頭,「去找你的心上狗。」

  末了,又添上一句,「別讓我失望。」

  *

  翌日,蘇陌憶要攜著林晚卿入宮給太后和皇上請安,兩人在馬車上一路無言。

  到了皇宮,林晚卿顧及顏面,也不好繼續冷戰,便挽了蘇陌憶的手,可言語和眼神之間全無交流,互動也很是生硬。

  蘇陌憶一夜未眠,眼底烏黑、精神不濟,走路腳底虛浮,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等到林晚卿給太后敬完茶,向她告別之時,太后尋了個由頭要蘇陌憶跟她說幾句體己話。

  蘇陌憶方才行過去,胳膊就被太后抓住了。

  「這個,你拿著。」太后湊到他耳邊,從季嬤嬤手裡接過一本小冊子遞給了蘇陌憶道:「卿卿那邊也有一本,是女用的,你這個是男用的。」

  蘇陌憶沒明白,低頭看她,卻見太后神色凝重,一臉洞穿世事真相的表情,看著他痛心疾首道:「也不知你是像了誰,怎麼新婚一夜就一副被榨乾了的模樣。怪不得卿卿不開心,是我,我也要給你甩臉子。」

  「……」蘇陌憶額上冷汗直冒,想解釋,卻發現怎麼都張不開嘴,故而只得怏怏作罷,將滿肚子的話嚥了回去。

  太后見他這幅樣子,以為他是默認了,頓感恨鐵不成鋼,乾脆將書翻到最後一頁,神色凝重。

  「你試試這個,第一百零八式,萬精歸宗,保準你第二天容光煥發、重新做人。這夫妻敦倫嘛,先天不足可以後天彌補,你把媳婦伺侯舒服了,媳婦才會讓你舒服……喂!誒!景澈!別走呀!」

  蘇陌憶滿頭大汗,兀自拉了林晚卿悶頭上車,卻聽太后還在身後不死心地對著季嬤嬤道:「去太醫院的庫房裡走一趟,把什麼鹿茸啊、海馬啊、人參啊、牛虎蛇鹿鞭都撿一份送去世子府。」

  「……」蘇陌憶臉色鐵青地瞥了身旁的林晚卿一眼。

  林晚卿被他這麼一看,以為他不喜歡自己的觸碰,便自覺地側身往旁邊挪了挪。

  蘇陌憶臉色一黑,乾脆也學著她,將兩人之間空出一個能夠橫躺豎臥的距離之後,便閉眼假寐。

  馬車沒行多遠,停住了。

  蘇陌憶直覺不對,睜眼發現林晚卿正提了裙子往外走,也不看他,兀自道:「大人先回去,我還有事。」

  說完就下了車。

  蘇陌憶撩開車簾,發現葉青將馬車停在了京兆府外,不由得好奇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做什麼?」

  「找梁未平。」林晚卿答,手腕卻被他握住了。

  蘇陌憶看著她,語氣泛酸,「你我成婚才第二日,不在家伺候夫君,找他做什麼?」

  林晚卿回看他,理直氣壯道:「當然是議事,情之一事上,我才沒有大人這麼拿得起放得下。」

  蘇陌憶感到手上一滑,那隻皓腕在眼前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再要去抓,人已經行至京兆府門口的石階了。

  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細雨,像一方紗簾,將眼前的一切都籠上一層回憶的霧色。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京兆府。

  那天想是她趕來的時候沒有打傘,弄得官服濕一塊乾一塊。

  他一向不愛管閒事,平日裡這些小人物他更不關心。可不知怎的,那一日的那一眼,他便於滿堂之中看見了她。

  然後,蹙了蹙眉。

  一如他現在看她的表情。

  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

  「哎……」蘇陌憶嘆氣,行過去,俯下身將美人頭朝下扛在了肩上。

  林晚卿被他這壯舉嚇得結舌,一時語塞,直到被放到馬車上才回過神來,漲紅了一張臉斥道:「你、你光天化日,登徒子一個!」

  蘇陌憶面無表情,將人圈在懷裡,任她推攘,只淡定道:「本官就是登徒子,夫人不滿意的話儘管去告我,就看京兆府和大理寺哪個敢接。」

  「你……」林晚卿氣得跺腳,「你不講道理!」

  蘇陌憶張腿夾住了她奮力亂蹬的腳,盯著美人道:「身為大理寺卿,本官說的話就是道理。」

  「那我去御史台告你!」某人氣呼呼。

  「皇上和太后都站在本官這邊,你去三法司告我都沒用。」某人理直氣壯。

  「你、你不講道……唔、唔……」

  車裡的爭吵漸弱,慢慢變成令人面紅耳赤的嘖嘖水聲和嬌喘連連。

  坐在外面趕車的葉青搖了搖頭,望著天無奈嘆氣。

  「哎……男大不中留咯。」

  (正文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07:10 PM

番外一 蘇大人振夫綱(一)

  馬車裡,被堵在車壁一角的林晚卿瞪著眼,只覺得嘴都要被他給啃麻了。

  蘇大人如今也是愈發得不要臉,也不怕裡面的聲響,透過這一層薄薄的布簾傳出去被人聽見,毀了自己的一世清名。

  兩人一個推,一個追,直到葉青猛然一個顛簸,耳邊同時響起一聲脆響和一陣悶哼。

  林晚卿怔了怔,舌頭在被啃光了唇脂的嘴皮上舔一圈,嘗到一股血腥。

  眼前的男人捂著嘴,定定地看她,眼神中充斥著憤怒、委屈、驚訝和一點點心酸——

  表情僵硬而森冷,一副氣到想殺人,卻又捨不得樣子。

  「我……」林晚卿心虛,顫顫巍巍地想解釋,伸出去的手卻被蘇陌憶廣袖一揮就甩開了。

  「葉青,」他冷著臉,從牙縫間擠出幾個涼颼颼的字,道了句,「停車。」

  說完掀起車幔,頭也不回地就行了下去。

  外面的葉青一臉無解,看著蘇大人怒氣正盛,也不敢多問。轉頭看向林晚卿,見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只得追著悶頭疾行的蘇大人,弱弱地問了句,「大人去哪兒?」

  「肥大理寺,」蘇陌憶語氣森涼,「本官不醒見她。」

  看著舌頭不太利索的蘇大人,葉青好像懂了點什麼,一時也有些尷尬,只問道:「那也得讓屬下送你去啊。」

  「你送她。」

  蘇大人冷冷地拋下三個字,拂袖而去。

  車裡的林晚卿其實也委屈。這人之前的事情就沒說個明白,現在又企圖霸王硬上弓,好像還有理似的。

  對於一是一,二是二,向來明事理又公私分明的林晚卿來說,這種壞毛病不能慣。

  於是她也懶得挽留,放下簾子後敲了敲車壁,無所謂道:「送我去京兆府。」

  蘇陌憶腳下一頓,被擦身而過的馬車嗆了一鼻子灰。

  林晚卿真的頭也不回地去了京兆府。

  她今日找梁未平,也是因為國子監律學所任教一事,想找他討些資料。

  今時不同往日,當朝最受寵的世子妃突然光臨,李京兆聽到來報,想起自己之前與她的一些糾葛,險些跪著出來相迎。

  他還是那副油膩又諂媚的樣子,看得林晚卿一陣反胃。

  及至尋來了梁未平,他還杵在一邊不肯走,一副樂得給兩人端茶倒水的樣子。

  林晚卿乾咳了兩聲,看著他將臉一沉。

  浸淫官場數十載的李京兆當然立即懂了世子妃的意思,恍然大悟對她一拜,倒退著行了出去。

  長期被欺壓的梁未平,何時被李京兆這樣對待過,一時誠惶誠恐,看向林晚卿的眼中便又多了幾分崇拜。

  「賢弟,哦不!」他喚她,臨了又改口道:「世子妃……」

  林晚卿卻拉下了臉,往他腦門上一拍,道:「你叫我什麼?!梁兄可是忘了我們之前在關公之前發的誓了?」

  梁未平嘿嘿一笑,揉了揉額頭,繼而又板起臉道:「那你還這樣沒大沒小的?!連兄長的頭都敢拍。」

  林晚卿給他一個白眼,兩人相視一笑。

  「我今日找你是想借點之前我們辦過案子的記錄,大約婚假過後,我便要去國子監律學所任職了。」

  梁未平點頭,「到時候我讓人抄一份給你就是。」

  「不用麻煩別人,」林晚卿推辭,「私事,我每日到京兆府來自己抄就行。」

  「啊?」梁未平有點吃驚。

  她成親的時候,作為「娘家人」,他也是旁觀了眾人為難前來娶親的蘇陌憶的。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情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秉性。

  想不到那個臉色一黑,就能讓盛京官場抖三抖;一句話不對,就能在朝堂上懟死人的蘇大人,居然能為了眼前這個女子,脾氣好到那樣的程度。

  一向不通風月的他,也忍不住開始羨慕了。

  梁未平打了個寒戰,回過神來,「那蘇大人……」

  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林晚卿冷著臉打斷了,「關他什麼事。」

  看出了些端倪的梁未平嚥了嚥口水,也不敢多問,趕快轉移話題道:「其實……我也有個忙想讓你幫。」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李捕頭麼?」

  林晚卿點點頭。

  「他、他有個妹妹……之前來衙門裡找他,見過我一面。之後嗯……」他結結巴巴,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像對我有點意思,明日李捕頭約了我去曲江,你知道他跟李京兆的關係,我、我有點害怕……他要逼我娶他妹妹。」

  「所以,」他試探道:「你能不能與我一道?有你在,他肯定不敢亂來。」

  「這……」林晚卿略一思忖,想起蘇大人今天那副醋精上身的模樣,到底還是為難道:「我一個女子多有不便,明日我讓幾個侍衛暗中盯著吧。」

  辦完京兆府的事,回到世子府已是晚膳的時辰。

  林晚卿換了身衣裳去偏堂用膳,只見一桌飯菜倒是玉盤珍饈,令人食指大動,可空蕩蕩的屋裡卻只有隨侍的丫鬟婆子。

  「世子呢?」她行過去,隨口問道。

  「回稟世子妃,」一個小丫鬟回到,「世子今日把東西都搬去大理寺了,說是公務在身暫時不在府上住。」

  「什麼?」林晚卿到底是沒忍住,問話的聲音裡夾了幾分隱怒。

  因為蘇陌憶之前就長年住在大理寺,故而府上的人對他的這項舉動也不覺多麼反常。小丫鬟更是不懂,也沒想過要隱瞞一下。

  現下被林晚卿這麼一問,倒是有些被嚇住了,支支吾吾地要下跪請罪,被林晚卿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沒錯,我不生氣。」

  她收起冷臉,埋頭狠狠扒了幾口飯,看著身邊的空位越想越憋屈。

  「咚!」手裡的碗筷一擱,她話鋒一轉道:「你現在去清雅居找京兆府的梁主簿,讓他告訴我明日在曲江見面的時辰和具體位置,說我會親自去。」

  言畢,她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將這件事不經意間透露給葉青。」

  *

  翌日,林晚卿特地從櫃子裡拿出蘇陌憶最喜歡的那件萱草色襦裙,配上月白色大袖衫,外面一條石榴色披帛,梳上未出閣女子才梳的飛仙髻,打扮得既體面又得體的出了門。

  春日的曲江正是萬花鬥豔的時候。

  淺草堤上,桃花、山茶、海棠競相開放,葳蕤一片。澄碧的湖水如鏡,上下一映,萬花便化作天地間的一方錦繡織毯,實在絕奇。

  梁未平早已等在岸邊的廊橋中,見著林晚卿今日的打扮,也是愣了一愣。

  林晚卿打發了下人,獨自去了。

  「人呢?」她問,說完左右瞧了瞧。

  「你……」梁未平有些不自在,「為什麼穿成這樣?」

  林晚卿掀眼瞧他,一臉無所謂道:「今日天氣好,我來踏春賞花,打扮漂亮一點不行麼?」

  梁未平梗了梗脖子,點頭,「行……就是這打扮,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你是來跟誰相看的。」梁未平如實道。

  林晚卿有些得意,面上卻不顯。

  兩人還要再閒聊些什麼,卻聽遠處傳來一陣男子急促的腳步。

  是李捕頭來了。

  他是個暴脾氣,又長年在李京兆身邊欺壓下級。故而老遠地看見梁未平和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在廊橋幽會,人未到,聲先至。

  那句驚天地泣鬼神的「梁未平」一出口,嚇得他趕緊往林晚卿身後躲。

  待到走近了,李捕頭認出林晚卿來,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即便成了驚喜。

  梁未平和林晚卿關係好,以前在京兆府就是人盡皆知的。如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然就高看了梁未平幾眼。

  今日約了他來,實則就是準備軟硬兼施,逼梁未平就範。如今又世子妃在場見證,自然更好。

  幾人短暫的問候之後,李捕頭的妹妹李婉便跟在後頭來了。

  小姑娘生的白白淨淨也算好看,一雙眼睛水汪汪怯生生的,帶著幾分天然的羞意,倒也是可人。

  有外人在場,顧著小姑娘的面子,梁未平到底是不好直接拒絕的。

  四人漫無目的的在廊橋上走了一段。

  林晚卿見梁未平被兄妹倆逼得越發地蔫,終於忍不住,指著岸邊的一片海棠花提議道:「那處的花兒開得好,李捕頭陪我去看看吧。」

  說完給了梁未平一個眼神,提著裙子就走。

  她腿長,之前又一直是男裝,腳力自然是尋常女子比不了的。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李婉就被她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世子妃發話,李捕頭又不敢不從,只得跟著她行遠了。
 
  兩人在一處花影疏斜的地方停了下來,身後早已看不見梁未平和李婉的影子。

  林晚卿舒了口氣,尋了塊石頭坐下來,自顧自地開始哼小曲兒,也不怎麼搭理李捕頭。

  暖陽清風,花香陣陣,她舒服地眯了眯眼,覺得哪裡忽地吹來一股陰風。

  接著,背上不知被什麼頂了一下,整個人堪堪就要往前撲過去。

  「唔……」她眼前一黑,額頭撞上了一個半硬的東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上好的錦緞,是三品官的朝服才配用的材質。

  這個身材,胸膛的軟硬程度,還有這股帶著點書墨氣息的雪松味道……

  林晚卿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

  蘇大人果真是沉不住氣,這麼快就趕來了,臨了還要來這一招「英雄救美」的老戲碼,真真是越發地能耐了。

  然而還沒等林晚卿調整好表情抬起頭,耳邊便傳來嗡嗡的聲音。

  蘇大人語帶森涼,平緩淡然,「京兆府捕頭李力,在職期間擅離職守,將世子妃騙至曲江意圖謀害。」

  「來人,把他給我押回大理寺。」

  林晚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07:17 PM

番外二 蘇大人振夫綱(二)

  林晚卿萬萬沒想到,蘇陌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只見他身後的衙役挎著刀圍上來,利索地將李捕頭銬上,嘴巴一堵拉上就走。

  「你這是做什麼?」她一把拉住蘇陌憶,將那身紫色官服扯得一歪。

  蘇陌憶緩緩轉身,垂眸看她,不帶一絲情緒道:「世子妃受驚嚇過度,先將其送回世子府,好生保護。」

  說完扯了扯歪斜的領口,轉身就走。

  「蘇陌憶你給我站住!」林晚卿再次扯住他,怒道:「你敢把我送回去試試。」

  白森森、明晃晃的威脅語氣,在場之人無不為之一顫。

  蘇大人死守著最後的驕傲,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原本堅定的腳步微微頓住,聲音僵硬道:「受害者有義務陳述案情幫助官府破案,那世子妃就一道去大理寺吧。」

  眾目睽睽之下,林晚卿懶得跟他吵,甩開他的袖子,穩穩送去一個白眼。

  一行人呼啦啦地回了大理寺。

  按照慣例,此類案件都是由大理寺丞先審,同時有一錄事記錄口供。

  但由於如今的「受害者」是世子妃,也是大理寺卿的夫人,寺裡六個大理寺丞沒一個敢接,蘇大人只得自己上。

  等到正式開問的時候,正堂空空如也,衙役、錄事、嫌犯一個都不在。

  不是不需要,而是蘇大人這幾日的臉色著實難看,誰也不敢去參合他的「家事」,更不想去觸他的霉頭。

  及至要開堂,眾人推攘之下,才將一個去大理寺沒多久的小錄事給推了進去。

  他戰戰兢兢地順著拐,摸到了正堂一側,在眾人期許、鼓勵、擔憂的眼神中,手裡的紙和筆抖得都快要落下來。

  頭頂上公正廉明的金字牌匾映上那雙冷冽的深眸,顯得既威嚴又肅穆。隨著他拉開椅子的一聲嚓響,蘇大人於堂上緩緩抬頭。

  門外原本還伸著脖子打望的眾人一見,瞬間撒腿跑得沒了蹤影。

  「篤、篤、篤,」節奏優緩的三聲,不快不慢,是蘇大人輕敲桌案發出的聲響。

  本就清冷的正堂,氣氛立時再度涼了幾分。

  小錄事打了個寒戰,不敢抬頭。

  林晚卿率先打破沉默,冷靜問到,「李捕頭犯了什麼罪你要抓他?」

  蘇陌憶略一思忖,回到,「本官方才都說了,擅離職守,意圖謀害世子妃。」

  林晚卿都要給他氣笑了,「他怎麼謀害我了?」

  「他推你下水。」蘇大人面不改色。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蘇陌憶理直氣壯,「若不是本官在,你就落進水裡了。」

  林晚卿見他這幅睜眼說瞎話的樣子,默默拽緊了拳頭。

  方才她背上的那股力道,分明就不是人推的,而是不知誰用內力頂了個泥塊過來。

  蘇陌憶這兩下子,騙騙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還成,妄想騙到她頭上去,真是侮辱性極強!

  於是她頓了頓,指著一旁那個埋頭假裝自己很忙的小錄事道:「你讓他先出去。」

  小錄事聞言如獲大赦,抓起紙筆就要走。

  「既然要審案,沒有人記錄怎麼成?」

  「……」小錄事冷汗涔涔,握著筆,又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林晚卿咬牙,瞪著他道:「這可是你說的。」

  蘇陌憶一臉無所謂,冷著臉看她,「是本官說……你、你要做什麼?!」

  話音未落,他只見林晚卿二話不說,開始寬衣。三兩下動作之間已經卸下披帛,接著就要脫外衫。

  「林晚卿!」蘇陌憶暴怒,難以置信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你瘋了不成?!」

  林晚卿自顧自地脫衣,根本不理。

  蘇陌憶被氣得不輕,額角青筋暴起。眼看那件月白色大袖衫就要滑落肩頭,蘇大人對著一旁已然看呆了的小錄事怒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給本官滾出去!」

  「……」猛然回神的小錄事當即嚇得哭了出來,抓起紙筆,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正堂。

  月白長衫落在一雙纖白的手中,林晚卿將衣服翻過來,對著蘇陌憶抖了抖,問到,「那大人告訴我,衣服上背後的這塊泥印是什麼?」

  說著還生怕蘇陌憶看不清楚,朝他近了兩步道:「從泥塊擊打和散開的情況看,這分明是有人從背後扔擲的。事發當時李捕頭就在我旁邊,角度和距離都對不上。況且他若要害我,伸手一推就是,何以要用這樣費力的方式?」

  一席話問得蘇大人無言以對。

  良久,他將目光落於腳下,轉身撩了撩衣擺,理虧卻不心虛地反問,「本官何時說他就是凶手了?本官從不冤枉好人,況且……目前也只當他是個嫌犯。」

  林晚卿這才恍然大悟。

  雖說蘇大人小肚雞腸,手段又多。但說到底,他還是保持著一個刑獄之官該有的底線——冤枉好人這件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找個藉口,給自己出口氣,或者單純膈應一下林晚卿。

  擅離職守這種小罪,坐實了,頂多就是挨幾個板子,但謀害世子妃可就不同了。

  一般得先行收押,靜候審查。至於這案子要查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全憑蘇大人說了算。而在這期間,李捕頭都是不能離開大理寺監獄的。

  林晚卿無話可說,臉一黑,將那件大袖衫往蘇陌憶案上一拍,氣沖沖道:「那這件衣服就是呈堂證供,大人可得小心收起來。」

  言畢拾起地上的披帛往身上一搭,扭頭就要行出去。

  蘇陌憶被她嚇得一個激靈,上前將人牢拽住道:「你這麼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放?!」

  「哦?」林晚卿冷笑,「大人還有臉嗎?利用職務之便爭風吃醋、徇私舞弊,你可還記得自己背過的《洗冤錄》第一句?!」

  這靈魂一問,終於讓盛怒之中的蘇大人冷靜了下來。

  那隻拽著林晚卿的手先鬆了鬆,將大袖衫往她身上一罩,然後抄起林晚卿手中的披帛將人一捆,直接扛了起來。

  趁得她毫無還手之力之時,蘇大人長腿一邁,踢開正堂的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原本躲在外面樹叢中、房柱後、石階下的眾人見狀,紛紛做鳥獸散,跑不掉的乾脆就地趴下裝暈,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蘇陌憶面色陰抑,扛著一路慘叫的林晚卿,往自己在大理寺中的住處行去。

  「唔……」

  及至她被扔在榻上,林晚卿才堪堪將自己從披帛中掙脫出來。

  她揉了揉被抵得發麻的肚子,看著屋裡那個焦躁踱步的紫色身影,正欲開口,卻聽蘇大人既委屈又認命地道了一句,「我錯了。」

  乾淨俐落。

  「什、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驚,舌頭有些打結。

  蘇大人乾脆轉身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重複道,「我說,我錯了!」

  四目相對,空氣倏地凝住。

  林晚卿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向傲嬌不可一世的蘇大人,這是在跟她道歉呢。

  於是,她也乾脆端起該有的架子,仰頭盯著他問道,「那你說說,你哪兒錯了?」

  蘇陌憶氣得臉都漲紅了,只拽緊拳頭咬牙道:「我、我不該燒了婚書就去赴其他姑娘的相看宴。」

  說完還不甘心地囁嚅道:「雖然我真的對她沒興趣,只是去勸她早日放手……」

  「嗯,」林晚卿點頭,很滿意,「還有呢?」

  「還有?!」蘇陌憶像隻炸了毛的貓,高幾度的聲音被林晚卿一瞪,又矮回去幾分,繼續不情不願地道:「我、我也不該利用職務之便爭風吃醋。」

  他頓了頓,小聲嘀咕道:「雖然李力本身就欠收拾……」

  林晚卿不說話,板起臉看他。

  蘇陌憶也就遠遠站著,不敢靠近。

  「噗——」

  片刻後,林晚卿還是被他這副憋屈的樣子給逗笑了。

  試問誰能想到,眼睛長在頭頂,平日在宮裡、在官場都能橫著走的蘇大人,竟然也會有低頭認錯的一天。

  若是他這幅樣子被太后看了去,估計能笑話他一輩子。

  蘇陌憶被林晚卿這一笑,給激得更惱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呲著牙就要上來抓她。

  然而人才行到榻邊,腰就被林晚卿摟住了。

  蘇陌憶一怔,怒氣全消。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抱著,誰也沒再說話。

  早春的陽光透過身後的茜紗窗灑進來,落下滿室的斑駁。清風吹動院中的琴絲竹,發出沙沙響動,仿若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蘇陌憶嘆氣,知道自己就是這樣。再大的火氣、再深的委屈,只要林晚卿一個擁抱一句話,就能立馬放下,變得毫無脾氣。

  「別氣了。」懷裡的女人聲音柔軟,說話的時候圈緊的雙手上下摩挲,腦袋還往他懷裡拱了拱。

  「喀嚓」一聲,那顆堅硬的心,瞬間化作了繞指柔。

  林晚卿賣了會兒乖,起身可憐兮兮道:「那日去搶你燒了一半的婚書,我的手腕都被火油給燎傷了。」

  言畢撈起袖口,將一隻皓腕遞到了蘇陌憶的眼前。

  眼前的男人明顯一顫,抓著她的指尖發冷,連臉色都白了幾分。唇齒翕合,眼中流露出無限的自責和心疼。

  半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點兒。」她道,語氣認真,「不許亂發脾氣。」

  「嗯。」蘇大人趕緊點頭。

  「不許小心眼兒。」林晚卿乘勝追擊。

  「嗯。」

  「不許一生氣就不理人。」

  「嗯。」

  「那你把剛才的保證都給我寫下來。」

  「嗯?」蘇大人沒料到這一招,抬頭盯她,只覺這女人還頗得自己的真傳。

  「不寫?」

  「寫!寫!」蘇大人此刻自覺有愧,當然是有求必應。說話間已經走向書案,鋪開宣紙,提筆沾墨。

  「大人……」不遠處響起一陣嬌軟的女聲,尾音微顫上揚,像一把撩人的玉鉤,要將他的魂都勾了去。

  蘇陌憶抬頭,見林晚卿不知何時已經褪去外衫,只著一件萱草色齊胸襦裙。

  光潔柔美的肩臂瑩白,如玉雕砌。兩對絕美的鎖骨之下,是起伏的溝壑,隱約泛著雪膩的色澤。

  她一笑,低頭,纖指穿過側腰的繫帶,劃出撩人的弧度。

  食指一繞。

  隨著布料窸窸窣窣的輕響,襦裙落地,露出藏在裡面的那具玲瓏女體,在春日暖陽下瑩瑩泛白。

  「宣紙上寫字多沒意思,」她看著他,眼睫微彎,眸色瀲灩。

  「大人何不換個地方試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11:38 PM

番外三 蘇大人振夫綱(三)

  錦緞素紗落地,激起滿屋紛揚。

  塵埃飛舞在茜紗窗透進來的光柱間,像金色的沙粒。

  美人通體雪白,在春日暖陽下微微泛光,如玉通透。

  那隻握著軟毫的手一頓,蘇陌憶怔住了。

  林晚卿掛著笑,露出一排貝齒,甜得像清涼透心的荔枝羹。

  她行過去,將頭上的玉簪拔下。

  青絲如墨潑灑,烏亮如緞,落下之時恰恰遮住雪白的背脊,在腰窩處停頓。

  她抓起蘇陌憶的手,眼神堪堪落在矮櫃上的一罐槐花蜜上。

  「都說情話如蜜,大人方才的那些話,也要用蜜來寫才好。」

  說完便撐手坐到了書案上,咬唇看他。她眉眼彎彎,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前後交疊在一起,來來回回地打著鞦韆。

  一枚清淺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蘇陌憶側身取來那罐槐花蜜。

  澄亮濃稠的花蜜,順著白瓷盤的邊緣滑下,積成小小的一灘,泛著金色的光澤。

  蘇陌憶取來一支嶄新的羊毫筆,輕輕置於蜜中反覆蘸取。白色筆尖一滴花蜜將落未落,在美人粉紅的乳尖留下一粒晶亮。

  「唔……」

  隨著他的落筆,林晚卿嚶嚀一聲,雙手抓住書案兩側,渾身顫慄。乳尖傳來清晰的酥癢,有些緊縮地微刺,但更多卻是說不出的快感。

  與心愛的人做這樣親密又風雅的事,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情動的了。

  蘇陌憶卻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行筆游龍之間,已然撩動她的慾望。

  林晚卿覺得自己飄忽忽地落到了雲端,正隨著他的筆觸游移天際。

  胸乳上傳來的快感像星火燎原,一路沿著肚臍往下,落到腿心間那處的幽謐,她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

  「嗯……」林晚卿輕哼,聲音暗啞,「景澈……」

  她喚著他,仰面躺倒,兩條長腿自然曲起,一左一右地置於桌面。

  「這裡……」她道,聲音也是甜膩膩的,宛如他手裡的槐花蜜,「這裡也要……」

  言罷手指來到那粉嫩的肉縫,輕輕掰開微合的花瓣。

  蘇陌憶呼吸一滯,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只見稀疏的毛髮下,兩片小巧的陰唇晶晶亮亮的,中間那處一片豔色,一個只有小指大小的穴口一開一合,往外緩緩地吐著春液。

  美人的嬌穴生得極好,饒是看過了千百遍,每次一見,他總還是忍不住失神。

  「景澈……」林晚卿見他久不動作,輕聲提醒,順手將覆蓋在花珠上的薄皮向上推起,露出充血挺立的陰蒂。

  「唔、唔……」

  隨著柔軟的筆尖滑落,陰蒂傳來難以言喻的快感。薄嫩的皮膚被羊毫反覆挑動,快感像浪潮一般,一陣陣翻湧而上。

  不用多久,她就尖叫著洩了第一次身。

  耳邊響起潺潺春水濺落的聲音,淅瀝瀝的,像一場朦朧春雨。

  林晚卿美目迷濛地看著窗外晃動的斑駁樹影,喘息得像是擱淺的魚。

  蘇陌憶耐心地等在一旁,待她緩過來,才俯下身。

  溫熱的舌尖落在沾滿蜜糖的乳尖,顆粒掃過薄嫩的皮膚,又是一股激涼。下一刻,嫣紅的乳頭就被他整個含入了口中。

  他像是品嚐著世間最美的饕餮,薄唇輕吮,舌尖挑弄,要把她的魂都吃了去。

  「嗯……景澈……」她從中獲得極大的快感,不自覺向前挺胸,將兩團綿軟往他口中送去。

  蘇陌憶來者不拒,一隻大掌托起她的雪峰,輕輕一擠,含入更多。

  「好、好舒服……」林晚卿忘情低喃,伸手扶住他的頭,讓他靠得更近。

  濕熱的舌頭一路下行,從乳尖來到了肚臍,再往下,來到兩腿之間。

  林晚卿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打得更開,扒著小穴的手也沒有拿下來,直到蘇陌憶的舌尖舔上陰蒂,她才再一次尖叫出來。

  她覺得那條靈動的舌頭好似一團柴薪,慾火從腿間倏然竄起,焚遍四肢百骸,耳邊都是劈啪炸出的火星。

  空氣裡是清淡幽香的槐花味,甜得讓人心曠神怡。

  她飄飄蕩蕩,只覺又被蘇陌憶帶到了雲端,搖搖墜墜,止不住得顫抖,像窗外枝頭才冒出頭的小嫩芽。

  「景澈……」她聲音微顫,「入我……快些、入我……」

  隨著一聲沉悶的衣衫落地輕響,一具火熱的男體已然傾身壓下。

  他撐臂在她耳側,俯身看她,眼裡滿滿的碎陽暖光。

  已經濕透的穴口處,是他火熱硬挺的龜頭,一點點撐開緊閉的穴口,緩緩破開媚肉阻攔,插入她體內,深深的契合。

  「唔……」低啞性感的男聲撩動耳邊的空氣,他完完全全地撐開了她的花徑。

  每一吋褶皺都包裹著他的硬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棒身上勃起的青筋和跳動的脈搏。

  「咚咚、咚咚、咚咚……」

  也不知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在滿室槐花和春光裡格外清晰。

  她想起半年前的那個冬夜,他將她護在懷裡,她埋頭靜聽他的心跳。

  「景澈……」林晚卿忽然酸了眼鼻,雙手攀上他的背脊,「我好喜歡你……」

  他笑了一聲,帶著無限的寵溺,一枚輕巧的吻落在她微微汗濕的髮鬢,她聽見他說:「我也是。」

  言畢勁腰一挺,碩大的龜頭堪堪頂上她最為敏感的花心。

  隨後便是激烈的肉體拍擊,蘇陌憶早已瀕臨爆發,入了這片美地之後更是緊繃起背脊,才能讓自己不至於過早地射精。

  她的小穴還是那麼會吸,像一張小嘴,緊緊咬住就不鬆口,任他如何插弄,只會越來越緊,汁液越來越多。

  耳邊早已是嘖嘖水聲一片,兩人的交合處銀絲拉扯,順著他的腿根往下淌落。

  「景澈、景澈插我……」林晚卿低低呢喃,前所未有的孟浪,「用力、用力……唔……」

  蘇陌憶本就對她沒有抵抗力,如今聽她這麼一叫如何還能忍得了,便直起身一個使力,將人往桌沿邊拉去。

  雙腿被他摁在身體兩側,嬌嫩的肉穴和花瓣完全暴露在眼前。

  他低頭只見兩片花瓣被繃開,緊緊含著他粗碩的慾龍,隨著勁腰的聳動一吞一吐。

  棒身上晶亮亮的一片,偶有媚肉翻出,都是被操透了的顏色。

  「景澈、景澈……」

  身下的女人儼然被入到了極致,淚濕的睫毛沾染水珠,面頰嫣紅,眼神微醺,朱唇開合間,只有聲聲浪語。

  「喜歡?」他問,聲音一如既往地沉靜,「喜歡我這麼入你?」

  「喜歡,」林晚卿點頭,一雙紅酥手揉上自己硬挺的乳珠,「用力、再快些!」

  「唔……」蘇陌憶收到聖令,架起她的雙腿,不管不顧地狂抽猛插起來。

  「啊、啊啊……景澈!!!」林晚卿尖叫,聲音裡儘是歡愉,什麼都說了,卻唯獨不喊他停。

  又是幾十下的搗弄,高潮來臨之時,蘇陌憶雙臂一個猛然用力,將她從桌上抱起。

  抽插頂弄間來到光影斑駁的茜紗窗處,將她的玉背往上一靠。

  窗扉哐啷響做一遍,像暴雨來臨前的狂風吹拂,嘩啦啦地要掉落下來。

  「嗯、嗯……景、景澈,好快!」林晚卿無助地嬌吟,抓住他肩背的指甲泛起粉白,「不要停,用力、用力!」

  「唔、唔、唔!!!」

  隨著男人幾聲野性低吼,林晚卿覺得自己已然被他帶到了一片白光地帶,耳邊嗡鬱一片,什麼也聽不清,唯有腿心那處的快感真實且愉悅。

  她也跟著叫了出來,體內被射入一股股白濁的濃精,順著兩人緊密的結合處,一點點地往外滴淌。

  蘇陌憶抱著她,緊得不能再緊,仿若要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骨中骨、血中血。

  她亦是回抱他,輕輕地拍撫。

  室內霎時寂下來,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喘息陣陣。

  林晚卿抬頭,透過他微汗的肩膀看向對面那扇落滿陽光的茜紗窗。

  她忽然覺得,這世間再是不堪,過往再是艱辛,只要還有他在,那便是天長地久的可靠。

  那些少年的清苦、倉皇的歲月,在遇到他的那一刻便一去不返。

  化作如今的一室春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11:43 PM

番外四 蘇大人交公糧(一)

  又是一年的陽春三月,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盛京近郊的山頭染雪,山腰的杜鵑等春。

  大南的朝堂上,自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太極殿前的百級台階上,紫緋綠青各色官服的文臣武將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不時交頭接耳地聊一聊近來朝中的八卦。

  「誒!」刑部尚書快步追下階梯,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御史大夫,小心打聽道,「聽說蘇大人家的千金,近日要辦百日宴了?是哪一天來著?」

  御史大夫掐著手指,仰頭思忖片刻道:「算著時間,大約就是這兩日了吧。」

  另一邊,吏部尚書湊了個頭過來,笑嘻嘻道:「想不到御史大人平日裡清風高節、不染一物,竟然能將蘇大人千金的生日記得如此清楚。」

  說完嘖嘖兩聲,眼中帶著幾分調笑。

  御史大夫聽了卻不當回事,反唇相譏道:「也不知是誰前些日子為了討蘇大人歡心,將國子監裡的年輕執講統一換成了四十上下的男子,嘖嘖……還好意思說我……」

  「……」吏部尚書腳步一頓,登時紅了臉,怒目圓瞪著要再掐回去,卻被湊過來的戶部尚書給拖到身後去了。

  戶部尚書笑著打哈哈,「都是在朝為官,誰不是跟著上面的意思在做人。世子妃才懷上的時候,太后就讓皇上吩咐戶部,先將百日宴要用的銀子都備好了。」

  眾人一頓,不可置信地看他——蘇大人的後台果然硬得出奇。

  這也讓眾人進一步陷入了沉默,紛紛在心中暗自盤算著,要怎麼才能將蘇大人粗壯的大腿抱得更緊一些。

  然而,長著兩條粗壯大腿的蘇大人,已經泡在大理寺足足兩月有餘了。

  近日以來,大南邊境不安,常有細作活動,所以各州官府上報的重大案件便比平常多了三倍有餘。

  他一向是個凡事親力親為,絕不含糊的性子。

  故而待到陪著林晚卿出了月子,蘇陌憶便就只顧得上加班加點。

  好在林晚卿如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女兒身上,根本沒空搭理他,他也就少了幾分負罪感。

  「大人,」葉青端著一遝案宗行了進來,「這是今日的。」

  蘇陌憶抬頭看了一眼,又是十多份。

  他嘆口氣,停下手中的筆,往後仰了仰身子,揉著他那玉樹臨風的額角,懶洋洋地問到,「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葉青想了一會兒,道:「回大人,若是屬下沒有記錯的話,今日應當是三月十六。」

  「三月十六……」蘇陌憶重複著,總覺得那裡不對勁。

  於是偏頭問葉青道:「那……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日子?」

  葉青一臉不解,歪頭思忖片刻,而後猛地將手一拍,驚道:「哎呀!你說這麼重要的事,屬下怎麼就給忘了呢?!」

  「怎麼?」蘇陌憶問。

  「再過幾日,就是三月二十四了啊!」

  「……」蘇陌憶想了想,「然後呢?」

  「然後?」葉青反問,略有些嫌棄道:「三月二十四,就是立夏了啊!」

  蘇陌憶蹙了蹙眉,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只問,「立夏有什麼好重要的?」

  「嘖!」葉青一臉高深莫測,湊到蘇陌憶耳邊道:「立夏之後,南海的第一批荔枝就熟了呀!林錄事……哦不!世子妃那麼喜歡吃荔枝,再加上她又剛生了大姑娘,大人當然要弄點荔枝讓她高興高興。」

  「哦……」蘇陌憶恍然大悟,點頭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好叻~」領到任務的葉憨憨跑得瘋快,剛行到門口,又被蘇大人給叫住了。

  他抿了抿唇,思忖道:「小白快生了,你空了記得去找個熟練一點的穩婆過來。」

  「哦!」葉青應得飛快。

  「還有!」蘇大人眯起眼,總覺得哪裡不對,想了片刻實在是想不起來,只得擺擺手道:「算了,就這樣吧。」

  另一邊,世子府。

  早被拋之腦後的母女兩,正慵懶愜意地躺在坐榻上。

  春日溫暖的陽光透過菱花窗照下來,在小糰子粉嫩嫩、肉乎乎的小手上留下一個亮色的光斑。

  小家夥不明白這是什麼,睜著一雙烏黑溜圓的眼睛,揮舞著小手要去抓。

  可每次都抓得一手空,她卻不氣餒,咯咯笑得很是開心。

  林晚卿撐著頭看她,也跟著笑起來。

  「我們家七七真愛笑,」小糰子的另一邊,是同樣側身斜躺著的太后。

  她眉眼彎彎,眸光溫柔地落在曾外孫女的小臉上,感慨道:「就跟她奶奶小時候一樣。」

  林晚卿聞言一怔,點點頭,「能像景澈的母親,是七七的福氣。」

  蘇陌憶和林晚卿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

  因為生於十二月初七,取了個乳名叫七七,剛好與安陽公主的小名琦琦一樣。

  林晚卿知道,蘇陌憶這麼叫她,也是為了圓太后一個願望。

  要說太后對七七的寵愛,那當真是到了有目共睹、人神共憤的地步。

  七七才出生不久,太后就讓永徽帝給她賜下了郡主的封號,滿月的時候更是險些將國庫搬空。

  蘇大人好說歹說勸不住,最後只得串通御史台上書彈劾了自己幾次,才勉強將大南的國庫給穩住了。

  誰知太后還是不依不饒,又把自己的私庫搬了出來,說要給七七修建府邸。

  嚇得蘇陌憶拿出自己為官數載的清名,幾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才打消了太后將他坑成個遺臭萬年的貪官污吏的念頭。

  七七深得太后喜愛,自然是不愁衣食、不缺寵愛。

  林晚卿在月子裡的時候,太后幾乎要住在了世子府上。她不僅找來盛京最好的奶娘,還為林晚卿請了最好的產後調理女醫,甚至親自上手照顧母女二人。

  可太后到底被人伺候慣了,哪兒會伺候別人。

  在幾次弄巧成拙,被蘇陌憶幾番勸誡之後,才怏怏的收了手,答應不再參合。

  如今遇到這七日後的「百日宴」,太后說什麼都要大肆慶祝一番。

  故而她於日前就讓人向朝廷眾臣和皇室宗親發去了邀帖,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置辦了好些物件。

  林晚卿本來想勸,但見老人家難得如此開心,無傷大雅的東西,也就由她去了。

  「你跟景澈最近怎麼樣?」太后捏著七七軟乎乎的小手,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嗯?」林晚卿倏地被這麼一問,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有些日子沒見過蘇陌憶了。

  也不知道他是長胖了還是長瘦了。

  於是她也實話實說道:「他最近好像很忙,經常回來的時候我和七七都歇了,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

  「什麼?」太后一聽猛地坐了起來,「你出月子都兩個多月了,這麼久都沒見過他?」

  林晚卿想了想,點頭道:「好像……見過一兩次?兩三次?」

  「哎……你!」太后嘆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追問到,「懷孕的時候你們就很少同房吧?」

  「啊、啊?」林晚卿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是呀……他一向謹小慎微,怕傷著孩子,故而也沒有……」

  「壞了!」太后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懷胎十月,月子一月,之後的兩月,你們都沒有同過房?」

  林晚卿咬著唇轉了轉眼珠,僵硬地點點頭。

  太后看著她一臉憂色,囁嚅道:「你說這小混蛋會不會……在外面有了別人了?」

  「哈?」林晚卿傾身過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后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提醒道:「想當年,哀家懷孕那會兒,先帝后宮接連傳出數十道喜訊。這男人,嘴上說的好聽,可能不能管住自己,那可就不一定了。」

  「數、數十道……」林晚卿抽了抽嘴角,「這也太厲害了吧……所以……先帝是行走的蒲公英麼?」

  到處播種。

  「所以什麼?」太后沒聽清後一句話,湊近了問道。

  「沒、沒什麼……」林晚卿笑得很尷尬,低頭理了理女兒蹭亂的頭髮道:「可皇上不是挺專情的麼,我記得我姑姑自從進宮以後都是獨得聖寵,去世三年之後,皇上的後宮才有了動靜。」

  「那是因為皇上像哀家。」太后挑著下巴,理直氣壯,「可你怎麼知道景澈是像他的色胚外公多一些,還是像潔身自好的哀家多一些。」

  「……」所以,那個三天兩頭拿著小簧書來跟她討論的人到底是誰……

  林晚卿嚥了嚥口水,到底是不好把話說得太直白。

  蘇陌憶是什麼樣的人,太后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麼。

  想當初她想以色交易,蘇大人可是差點憋出了終身殘疾都不肯亂來的。

  再說她懷著身孕的時候,偶爾見他忍得實在辛苦,月份不礙事的時候也想任他胡鬧一回,可蘇大人從來都是自給自足,一次都沒有亂來過。

  最後林晚卿也只是用手替他紓解過幾次。

  太后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意提醒道:「哀家是個公正講道理的人,必不會因為景澈是哀家的親外孫就偏袒他多一些。你看你出了月子以來,他不怎麼關心不說,連七七都不怎麼過問。七日後就是七七的百日宴了,他也不聲不響的,沒個動靜。」

  林晚卿默不作聲地聽著,眉宇間到底還是爬上了一絲憂色,覺得心頭一空,略微煩躁起來。

  太后看在眼裡,又補了一句,「不信你今晚問問他,看他還記不記得七七的百日宴。」

  林晚卿思忖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

  蘇大人:誒?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來著?

  葉憨憨:有啊!東市的小馬家要打折了,西市的小劉家要甩賣。永興坊的李寡婦要生兒子了,平康坊好像又來了幾個新的小倌。哦!還有小白!小白也快生了。

  蘇大人:哦~原來是這樣……

  卿卿&太后:狗男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11:47 PM

番外五 蘇大人交公糧(二)

  蘇陌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子時,林晚卿早已趴在案上睡熟了。

  頭頂的燭光被一片陰翳所遮擋,她聽見蘇陌憶伏在耳畔輕聲喚她。

  林晚卿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怎的在這裡睡著了?」蘇陌憶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她身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洗過了?」他問,鼻息停留在她帶著皂角和蘭香的髮頂,輕輕嗅了嗅。

  「嗯,」林晚卿點頭,打了個哈欠,目光幽幽地盯著他,不說話。

  「你……」蘇陌憶被她這幅樣子看得心裡發毛,下意識地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怪嚇人的……

  「哦?」林晚卿爬上床,往裡面滾了一圈,看著蘇大人反問道,「大人多久沒見過我了?」

  蘇陌憶一怔,從這句普通的詢問中聽出了一股怨氣。

  畢竟,林晚卿只有在生他氣的時候,才會一口一個大人叫不停。

  他霎時覺得有點心虛,在腦中把近來的事情都過了一遍,確定無事之後,才稍微安心道:「近來公務繁忙,對你和七七都多有疏忽。」

  說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哄道:「過些日子就好了,到時候我帶你和七七去江南走一圈,好不好?」

  「哦,」林晚卿點頭,還想再提醒什麼。蘇陌憶卻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勸道,「你快先睡,我去洗一洗就來。」

  林晚卿只得先和衣躺下了。

  許是怕她等久了,蘇大人動作很快,一盞茶的功夫就從淨室回來,見林晚卿還沒睡下,面上責備心中甜蜜地嘆了口氣,吹滅了燭燈。

  寢屋裡暗下來,月光皎潔,落在床前像一地水流。

  林晚卿見他放下床帳,翻身上榻,一直到他躺下去以後,她還是保持著抱膝而坐的姿勢,不動聲色地看他。

  「……」一頭霧水的蘇大人被瞧得背脊生涼。

  「咳咳……」他幹咳兩聲,見林晚卿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看他,像一隻蹲守獵物的貓兒,不由得心下一緊,乾脆也一股腦兒地爬了起來。

  「你……咳咳……幹什麼這樣看我?」

  這是蘇大人第二次問這個問題,語氣明顯比第一次心虛了許多。

  林晚卿心下不悅,將臉湊近了一點,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道:「大人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蘇陌憶蹙眉思忖,不確定道:「什、什麼……」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但蘇陌憶明顯感覺到她的氣場冷了一截,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林晚卿也算是好脾氣的,見蘇大人木著腦袋不開竅,再次善意提醒道:「大人還記不記得三月二十四是什麼日子?」

  蘇陌憶一聽,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還當是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原來就是三月二十四的事呀!

  於是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將林晚卿攬入懷中,溫聲哄道:「這個日子我當然知道,惦記著呢,放心吧。」

  林晚卿這才心滿意足地任他抱著,沉沉睡了過去。

  七日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百日宴的時候。

  蘇大人還是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林晚卿根本見不到他一面。

  太后已經將請帖發了出去,期間也跟林晚卿確認過,蘇陌憶是不是還記得百日宴的事情。得到的答覆都是,「他說他當然記著,讓我放心呢。」

  兩人便都沒有再多問一句。

  直到百日宴當天,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的馬車都停在了世子府門口。

  太后和林晚卿面面相覷,這才想起來,這宴會貌似還少了一個頂重要的人物。

  「太后、世子妃,」葉青向她們行了個禮,側身指著身後一筐一筐的東西道:「這是大人讓人送來的,囑咐說一定要送到世子妃手上。」

  林晚卿看了看太后,兩人都甚是不解的樣子,直到葉青命人撬開了竹筐的蓋子。

  「這是幹什麼?」林晚卿問。

  葉青扶著自己腰間的佩劍,笑得一臉得意,「哦!這是大人專門為世子妃準備的荔枝啊!大人說今日是夏至,南海荔枝熟了,故而命人……」

  「等等!」林晚卿揮手叫停了他,問到,「他記得今日是夏至?」

  葉青不解,點頭道:「嗯、嗯,記得呀。」

  林晚卿覺得心中一股邪火開始亂竄,但還是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繼續問到,「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葉青被問傻了,呆愣愣地看著她眨眼睛,想了半晌才道:「就沒了啊!」

  「……」林晚卿閉眼深吸了幾口氣,暗自拽緊了拳頭,「你家蘇大人現在哪兒?」

  葉青看了看一旁不言不語的太后,摸著腦殼道:「……大約是在平康坊,大人方才說要去。」

  「……」林晚卿震驚,咬牙重複,「平、康、坊……」

  「嚓!!!」

  一聲嚓響,林晚卿從葉青腰間抽出了那把佩劍,沉著臉吩咐道:「備車!去平康坊!」

  然後拎著長劍就衝出去了。

  一旁的太后見狀嚇了一跳,無奈抱著七七行動不便,只得吩咐葉青帶人跟上去,不要出了問題才好。

  *

  平康坊,南曲。

  蘇大人其實是過來尋東西的。

  前日下職,因為有案子要交刑部。刑部尚書又是個愛玩愛風雅的,幾番盛情邀約他前往南曲品茗,他拒絕了數次之後,終於妥協了。

  可喝完茶出來,才發現去年生辰,林晚卿送他的那塊親自打磨的玉珮不見了蹤影。

  蘇陌憶懷疑是喫茶的時候將東西落在了南曲。

  他一向潔身自好,派人去尋怕太過於聲張,惹出什麼不必要的流言蜚語,於是決定自己偷偷去一趟找找。

  可是他方才邁入大堂,還來不及問小廝問題,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卿、卿卿?」蘇陌憶一怔,看著一臉怒氣的林晚卿,一臉的莫名,「你來這裡做什麼?」

  林晚卿被他這句話給氣笑了。

  她來這裡做什麼,你說做什麼?!

  於是她既生氣又委屈,看著蘇陌憶反問到,「我怎麼來了?自然是來感謝大人千里迢迢送的荔枝呀!」

  蘇陌憶的眼神落在她持著長劍的手上,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今日穿了件灑金百鳥朱紅吉服,廣袖金線袞邊,腰際一枚赤金色流蘇佩。這原是太后的嫁妝,七七出生的時候,她便賞給了林晚卿。

  「……」蘇陌憶嚥了嚥口水,如夢初醒——三月二十四是什麼日子,他終於想起來了。

  可惜為時已晚。

  鐵器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金屬擦掛聲。

  林晚卿冷著臉靠近,將長劍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拉痕。

  「卿卿……」蘇大人自知理虧,無話可說地往後退了兩步,「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喀嚓」巨響。

  蘇陌憶只見一道冷光兜頭劈下,朝著他的面門直襲而來。他側身一閃,扶住身旁的一個博古架,後面那張梨花木鏤空包漿四件套應聲而裂……

  蘇陌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神色平靜的女人。

  「卿卿你聽我說……」

  「哐啷」一聲。

  耳邊響起嗖嗖劍鳴,蘇陌憶手上一空,方才靠著那個博古架也碎成了渣渣。

  「……」他心下一凜,知道再這麼下去,他不是被這女人劈死,就是要賠錢賠死。故而一個箭步上前,趁林晚卿再度揮劍之際搶先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腰。

  「你放開我!!!」林晚卿不依,無奈力量和武力過於懸殊,被蘇陌憶壓制得動彈不得。

  「這麼久了,我每日連你的面都見不到不說,七七百日宴當日,你竟然敢來這種地方鬼混!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蘇陌憶你居然是這種人!你鬆手!」

  見她正在氣頭上,蘇陌憶哪敢鬆手,只能死死抱住她解釋道:「卿卿,你誤會了……我今日是來尋東西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晚卿還是很生氣,怒道:「那你女兒的百日宴呢?!不是給忘了嗎?」

  蘇大人一愣,倒也老實,承認道,「我確實是忘了,是我不對。」

  說著將林晚卿揮舞的手,也圈進了臂彎裡。

  門外的葉青站了半天,伸著個頭看熱鬧。眼見林晚卿被制服,才敢摸著進來,去扯她手上的佩劍。

  「林錄事你聽我說……」他囁嚅道:「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心細如髮,連小白的產期都記得,還讓我去請穩婆呢。」

  一席話說得林晚卿淚眼婆娑,哽咽道:「蘇陌憶!你連小白的產期都記得,為什麼不記得我的?!」

  蘇大人:「……」葉青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落井下石的……

  「不不不……林錄事,」葉青見林晚卿更生氣了,慌忙繼續解釋,「而且大人今日真不是來這裡找花娘的,他上次過來把你送他的禮物落下了,今日是特地來尋的。」

  「蘇陌憶!!!」

  林晚卿哭得眼淚鼻涕流面臉,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道:「我要跟你和離!!!」

  「……」被葉青埋進天坑的蘇大人,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窒息……

  「林錄事……」葉青還想解釋什麼,卻被蘇大人用懇求的語氣打斷了。

  他看著葉青,欲哭無淚道:「我求求你,別解釋了……要是真的想幫我,就拿著這把劍出去吧……」

  「哦、哦……」葉青點點頭,拿著劍,垂頭喪氣地走了。

  臨了關上門,為了確保蘇陌憶能有機會向林晚卿解釋清楚,走的時候,還不忘上了個鎖。

  屋裡果然響起一頓劈里啪啦,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有桌椅被砸爛的響動,還有蘇大人服軟解釋的窸窣。

  「啊!!!」隨著蘇大人一聲驚天慘叫,一切終是歸寂於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11:51 PM

番外六 蘇大人交公糧(三)

  蘇陌憶摟著懷裡的人,看她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上,「喀嚓」一聲,骨頭都快斷了。

  這一招,她是跟司獄學的嗎?

  可常年浸淫官場,與各類人物周旋的蘇大人當然明白,人在氣頭上的時候,是不會聽勸的。這時要做的事不是費力不討好的解釋,而是先設法讓對方冷靜下來。

  於是他乾脆也不掙扎了,將手往林晚卿口中一遞,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道:「咬吧,只要卿卿能消氣,就算咬死我,我亦甘之如飴。」

  懷裡的人果然怔了怔,下嘴的力道鬆了一分。

  蘇陌憶當即虛弱地悶哼一聲,蹙著眉閉上眼,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手臂上牙齒的力道再鬆了一分,林晚卿抬起頭,一頓,看著他手上那一排紫紅的牙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也不知是氣急敗壞地自暴自棄,還是後悔這一口下得著實太狠了些。

  蘇陌憶倒是不介意。

  他知道林晚卿自從懷孕以來,整個人變得比以前感性,比起之前什麼事都愛自己憋著,在他面前掉眼淚是常有的事。但他總是樂得哄著她,胡鬧也無妨。

  兩人各自平靜下來,蘇陌憶就這麼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懷裡的人終於平復了心情,仰頭睜著一雙水亮紅腫的眼睛瞧他。

  「還生氣麼?」蘇陌憶問,一邊扯過自己的袖子替她擦臉。

  林晚卿憋嘴,抽抽噎噎地點頭,瞪著他「嗯」了一聲。

  「那你再咬一口。」他說著話,又把手往她嘴邊放。

  林晚卿想躲,一扭頭,額角抵上兩片柔軟的嘴唇。

  蘇陌憶在她髮間落下一吻,柔聲解釋道:「不記得七七的百日宴確實是我不對,今後一定不會了。但我今日來這裡也真的不為尋歡,確是上次跟胡尚書議事,將東西落下了。」

  好在林晚卿從來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他認錯服軟,心裡的委屈倒也去了一半,只沉聲質問道:「那這些時日以來,你總是早出晚歸,也不與我親熱,就連太后都擔心你有了別人。」

  「什、什麼?」蘇大人下巴抖了抖,沒想到媳婦提著把劍來青樓堵他,竟是因為埋冤他太忙,沒能按時上繳「公糧」。

  一點小心思隨即瘋長,如雨後春筍,他趁機順水推舟,故作驚訝地看著林晚卿道:「卿卿是在怪我近來冷落了你?」

  林晚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一愣,一張芙蓉面霎時紅得嬌豔。

  蘇大人哪還能看不明白。

  於是原本安份摟著林晚卿的手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她起伏的綿軟上一頓,朱唇中隨即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嚶嚀。

  「蘇陌憶!」林晚卿掙了掙,警告中的幾分嬌嗔偏偏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心裡有了底,蘇大人更是放心大膽起來。

  手掌探入她的衣襟,熟門熟路。找到那團綿軟上的小紅果輕輕一刮,懷裡的人便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蘇陌憶!!!」她還是氣呼呼的樣子,可已然亂了鼻息。帶著濕意的熱氣撲灑,撩起心尖上的一片灼熱。

  蘇大人聰耳不聞,那隻探索著的手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五指收攏,食指與拇指準確地尋到那朵含苞的小花,一捏……

  「唔……」兩人都哼出了聲。

  林晚卿是因為突然的刺激,蘇陌憶卻是因為詫異。

  手忽然濕了一片……

  實事求是、樂於探索的蘇大人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一臉無覺地將手拿出,開始端詳起來。

  乳白色的汁液,淡淡的甜腥味,聞上去還帶著一股奶香。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林晚卿已經羞得雙頰燒了起來。

  雖說七七不缺奶娘,但餵奶這種可以與女兒培養感情的事,她總是樂得親力親為的。

  方才被蘇陌憶那麼一擠弄,胸前的褻衣已然濕了一大片,偏生這個男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將那隻沾了乳汁的手伸到她面前,略帶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林晚卿哪肯告訴他,掙開他的禁錮就要走。

  甫一邁步,卻被人摟住了腰,一個俐落乾脆地翻身,她便落入了那個雪松與青荇的懷抱。

  「怎麼被我一抱,卿卿就噴奶了呀?」

  面前的男人帶著最正經的表情看她,不等她答,那兩隻不安分的手便來到她的前襟,一拉,那件金紅色吉服便滑落腰際,露出裡面已然濕透的褻衣。

  「呀!」

  胸前傳來一陣涼意,林晚卿驚叫,低頭只見那件小衣也被蘇大人熟練地退下了。胸前兩團飽滿的雪乳晃了晃,因為哺乳而脹大的乳果被微涼的空氣一激,堪堪抬起頭來。

  她又氣又急,伸手去擋,然而半道上那隻手就被蘇大人拽住,往後一推,她便自然而然地挺了挺胸,那兩團綿軟堪堪蹭過蘇大人的胸口,留下一道濕淋淋的痕跡。

  原本還遊刃有餘、不急不緩的蘇大人被這麼一刺激,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乾脆略過口舌交纏的溫存,俯首直接銜住一側乳果。

  「嗯……別……」

  林晚卿霎時傻了眼,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在門外一眾家僕的包圍內,蘇大人竟然沉迷在她的雪峰之間,做著如此離經叛道之事。

  那隻沒有被束縛的手來到他的胸前,想要推拒,卻被男人再次緊握,動彈不得。

  「蘇陌憶……」林晚卿蹙眉輕喘,鼻息間儘是嬌媚,「你還要不要臉……」

  「不要。」正埋頭苦幹的蘇大人倒是答得乾脆。

  本來嘛,跟媳婦比起來,臉又算什麼。

  林晚卿冷不防地被這兩個字一噎,怔怔地沒了言語,直到耳邊響起羞得人面紅耳赤的嘖嘖水聲。

  她看見蘇大人輕闔的睫毛微顫,宛如陽光下振翅的小蝶。他英挺的鼻子抵上那團雪膩,留下一個淺淺的肉坑。

  乳尖傳來清晰的快感,是濕軟的舌尖掃過,輕磨暗吮,帶來難以抑制的顫慄。

  他火熱乾燥的掌還撫在胸上,有節奏地輕揉按擠,緩解著她漲奶的疼痛。

  不得不承認,在床笫之間、夫妻之事上,蘇大人總是自學成才、無師自通,常常初次嘗試,就能讓她欲仙欲死,沉淪其中。

  比如現在,林晚卿眼見掙脫不了,便也就真心實意地享受起來。

  她微不可察地挺胸,再將自己往他嘴裡送近了幾分。

  「唔……」

  快感太過真實,沒有被觸及的腿心也開始與之呼應,淋淋漓漓地流出水來。

  她暗暗夾緊雙腿,卻只碰到蘇陌憶月白的錦袍。

  他不知什麼時候換到了她的兩腿之間,撩開她的裙襬,長指一探,春液潺潺的花唇便被一個乾燥的指節頂開了。

  「嗯……景澈……」

  嬌嬌軟軟的呼喚,是她在求歡之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蘇陌憶立即領會,唇角微挑,起身去尋找她開合的朱唇。

  一股甜腥的液體被渡了過來,帶著淡淡的奶香。

  林晚卿接應不急,大口吞嚥的同時,一絲乳汁混著蘇陌憶的津液,從嘴角緩緩流下,順著下頜流到她纖細的脖頸。

  蘇陌憶尋到一張貴妃椅,將她往下一壓,靈巧的舌舔上她側頸跳動的脈搏,輕柔地往上,巡著奶漬再回到了她的唇角。

  「好吃嗎?」

  蘇陌憶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抬眼問她。

  林晚卿當即羞得無地自容,總覺得蘇大人的技術和臉皮一樣,更上了一層台階。

  蘇陌憶見她這副古怪的樣子,笑得眉眼彎彎。那隻探入她腿心的手更加不安分起來,沾著滑膩的春液,開始前前後後地愛撫她依然挺立的小珍珠。

  「卿卿方才不是懷疑我麼?」

  蘇陌憶不疾不徐,輕拈慢揉,「那等下卿卿便親自來試試,看看為夫有沒有偷吃。」

  --------------------------------

  卿卿:蘇陌憶,你還要不要臉?!

  蘇大人:不要。

  卿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2-12-8 11:55 PM

番外七 蘇大人交公糧(四)

  隨著上挑的尾音,她覺得男人的指節往那朵濕漉漉的小花進了一吋。

  「嗯……」林晚卿舒服得輕哼,恥丘不自覺往前挺了挺。

  到底是久未釋放,方才那麼一星半點的撩撥,她便已經軟了身子。

  氣惱變成了羞澀,抗拒化作了半推半就。

  身上的衣裙什麼時候沒了,她也不知道,只覺得隨著周圍飄蕩的水色輕紗,自己彷彿變成了河裡的一根水草,在碧波漣漪裡蕩漾繾綣。

  男人的挑逗頗有技巧,在穴口和花珠之間來回往復,拈弄彷彿落入靜潭的小石,激起圈圈水波纏綿。

  呼吸急促起來,從小腹到胸口,起伏不定,宛如豹奔。快感傾湧而下,在一片無邊春意裡肆意綻放。

  「景澈……」她難耐地輕哼,聲音細弱,像一隻膽怯的小獸嗚咽。

  蘇陌憶笑出了聲,俯身壓下。

  這些日子他不是不想與她親近,而是實在顧念她懷孕辛苦,於心不忍。沒想到卻是冷落了她。

  現下某人自己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客氣。

  林晚卿自是不懂蘇陌憶心中的百轉千回,見他盯著自己笑,只覺他是有心戲弄,當下惱火不已,掙扎著要起身。

  「嗯!」

  揉著肉珠的手指變成了摁。

  「卿卿別急,」蘇陌憶與她耳語,濕熱的氣息略過耳畔,像夏天傍晚的積雨雲,「為夫會讓你舒服。」

  不等她回應,兩片翕合的薄唇尋到雪峰上的野桃花。他垂眸凝視之時,眼中的虔誠和憐惜讓林晚卿心中一顫。

  從兩人第一次肌膚相親時起,每一次的歡愛,他都能給她極致的愉悅。

  這種愉悅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時候,是因為他出自本心的珍愛。

  強勢熱烈的他,溫柔繾綣的他,青澀的他,純熟的他——每一個他,林晚卿都愛。

  心裡那一點小火星倏地燒起來,她向前挺了挺腰,把自己打開了一分,再將自己往他口中送進一吋。

  乳尖傳來的快感清晰而洶湧,像要將她溺斃。

  腿心處抵上一個炙熱硬挺的肉頭,在穴口和花蒂之間肆意地挑逗。

  清俊的容顏染上情色紅暈,她看見他眼底那片濃鬱的晦澀。

  忽而他抬手覆上她的側臉,起身望她,唇角留著一絲乳色。林晚卿迎上他的目光,小舌落到他的唇上,替他舔去了那點白漬。

  「我心悅你。」

  她聽見他說,低沉得像是嗚咽。

  林晚卿恍惚了一瞬,時光彷彿在這一刻被回溯,她想起兩年那個初雪夜,蘇陌憶第一次對她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

  那時的她心結未消,不敢正面回應,如今回憶起來,她倒是明白了幾分他那日反常的情緒了。

  「我也心悅你。」

  林晚卿倏爾一笑,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沉身而入的時候,依舊帶著點不適,久未開墾的身體好似又青澀了起來,饒是足夠濕潤,那種碩大也讓她吃不消。

  兩人的呼吸都不覺急促了起來,蘇陌憶趕緊一頓,繃緊脊背。

  被那片濕軟包裹著,無論要過多少次,他都難以抵抗,自制全失,險些把持不住。

  林晚卿安撫似得拍了拍他,長腿攀上他精壯的腰身。所有的矜持都在這一刻失防,蘇陌憶俯在她的頸側,耳邊是跳動的脈搏。

  他想給她所有的愉悅和歡樂,跟她一起攀上雲端。

  緩慢的抽送開始了。

  每一次的頂弄都極盡溫柔卻又極度貪婪。他故意變換著角度和深淺,強勢地掌控她全部的感受。

  身體每一處彷彿都有他的影子,每一吋軟肉都被他的楞頭刮擦碾磨,愛液像三月冰融,潺潺匯入小溪,生機盎然的稀疏草地裡春水淅瀝。

  律動帶來緊繃的快感,原本就飽脹的胸乳開始抑制不住地噴奶。

  林晚卿知道那是她過於興奮的緣故,可現下看起來,真是過於淫蕩了……

  她紅著臉想去擋,蘇陌憶卻順手扯來她的披帛,三兩下就將那兩隻意圖作亂的纖手綁了起來,固定在頭頂的雕花小柱上。

  蘇陌憶緩緩直起身,將她分開在腰際的腿舉起來,扛在肩上,復又傾身壓了下去。

  身體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腿心被破開的花徑處,抽插出入快速又凶狠,很快,整個貴妃椅開始吱喲作響。

  門外是她帶來的家丁,林晚卿也不知道這聲響可能被聽去了幾分,只能緊咬住下唇,將婉轉淺吟壓抑成喉嚨裡略帶哭腔的嗚咽。

  「景澈……」她蹙眉跟他咬耳朵,「你慢一點。」

  嬌媚的求饒,聽在蘇陌憶耳朵裡,彷彿火上澆油。他覺得耳邊劈里啪啦冒著火星,只想把身下的美人煎成香甜可口的食物。

  律動沒有停下,更有愈見放肆的架勢。

  粉嫩的奶頭俏生生地立著,源源不斷地流著乳白的汁液,沾濕了蘇陌憶的胸膛。

  「卿卿怎麼這麼多水?」他故意逗她,手指嫻熟地拈弄,乳汁劃出一道弧線。

  「上面下面都這麼會噴,嗯?」

  又是重重的一記頂弄。

  肉頭破開媚肉層疊的花徑,直抵花心小口,在盡頭那塊軟肉上來回磨蹭。

  酸脹酥麻的感覺像燎原之火,遇風而起,焚遍全身;又如溫柔的水波,纏綿地將人包裹,拽著她下落,要將人溺斃。

  她迷失在這片火熱和水波之中,每一次都恍如被拋上雲端,再重重下落。

  「嗯、嗯……慢一點,慢一點……」

  蘇陌憶見到她這副嬌媚的模樣,情慾漸長,接近失控。他只想將自己一次一次地嵌入,與她相連,永遠相連。

  「呀!!!」

  隨著一聲驚叫,林晚卿只覺雙腿一緊,後背虛空。整個人除了肩胛還在貴妃椅上,從腿到腰的部分已經被蘇陌憶拎了起來。

  她看見自己的小腹和恥骨,整個人幾乎倒立。一時頭腦發暈,被蘇大人越發清奇的創意,和過於勇猛的床風給唬住了。

  「唔、唔、唔……」

  凶狠的操弄如浪潮,捲起驚濤陣陣。

  林晚卿很快便被入得說不出話來,只剩下破碎的低吟。

  這個角度,她可以無比清晰地看到那根讓她欲仙欲死的粗硬巨物,青筋環繞、汁水淋漓。隨著花徑的飽脹而消失在腿心之間,再隨著抽離的空落出現在眼前。

  快感逐漸累積,胸口漲硬的雪峰一刻不停地噴濺乳汁,淅淅瀝瀝地流了滿身,在身下的貴妃椅上留下一路蜿蜒的痕跡。

  方才順著小腹流到腿間的乳白,此時混著春水,拍打出黏膩的白沫。

  「景澈……」她輕聲喚他,迎著他滿佈情慾的深眸嚶嚀了一句,「抱我……」

  她便在他溫熱的懷抱裡高潮了。

  忍不住悶哼出聲的時候,她聽見春水濺落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氣得在身上那個罪魁禍首的肩臂狠狠咬了一口。

  林晚卿不甘,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會迷失在他的不要臉和溫柔鄉里。

  「我忽然想起來,」她說,聲音裡還帶著喘息和沙啞。「你好像從未正式向我提過親,那一年藉著一場初雪,莫名其妙地騙了我嫁你。」

  林晚卿忖道:「我覺得我吃虧了。」

  男人的胸腔微微顫動,蘇陌憶低低地笑起來,聲音響起,如玉擊石。

  「我提過了,」他篤定,「還不止一次。」

  「嗯?」林晚卿抬頭看他,眸子裡滿是疑惑。

  「卿卿不記得了?」他問,長指撫過她汗濕的鬢邊,在鼻尖一點。

  「那卿卿可得好好想想,」蘇陌憶說著話,埋在她體內的凶獸又堪堪抬頭。

  「什麼時候想起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林晚卿難以置信。

  她分明是想讓蘇大人難堪的,可怎麼話鋒一轉,他就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了?!

  「不是!」林晚卿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唔!唔唔唔……」

  那一天,兩人回到世子府的時候,百日宴已經散了。

  太后看看髮髻鬆散,妝容微染的孫兒媳,又看看一臉饜足,衣襟上還沾著不明液體的外孫,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七七久未見到親娘,肚子餓得咕咕叫。

  可當她迫不及待地去扒自己娘親衣服的時候,林晚卿竟然破天荒地讓奶娘把她抱走了。

  小朋友苦著張臉,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久。

  七七自然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那日以後,一向最愛抱著她餵奶的娘親便很少給她口糧了。

  於是,她那個光風霽月、百官楷模的爹便告訴她:這是因為過了一百天,就是大孩子了。大孩子,是不需要娘親餵奶的。

  小七七只能皺巴著小臉嘆氣:長大還真是辛苦呢……

  (全文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頁: 1 2 3 4 5 6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