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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05:28 AM

圓不破 -【極品太子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9 02:30 AM 編輯

【書名】:極品太子妃

【作者】:圓不破

【內容簡介】:

  誰說山賊不高貴?山賊也當太子妃!

  太子妃!

  據說可以吃穿不愁外加手下成群,嗯,似乎可以考慮,不過皇宮裡的這些皇后宮妃小內侍也太煩了吧?

  一個兩個都想爬到自己頭上,人家可是當慣了大姐頭的,不用說,勾心鬥角者、蠻不講理者、仗勢欺人者,皆打之……

  什麼?不能打?那本寨主的無量神功豈不是白練了?什麼?還是不能打?少廢話,打之!

  我管你什麼太子王爺皇后宮妃?我的地盤我做主,放亮你們的招子,就算這是皇宮,你們也要——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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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05:35 AM

開篇

一個閑散的午後,一個寬敞的大廳,一個剛勁有力的“義”字,外加一群打著哈欠的山賊。

你沒有看錯,正是山賊,這裡是個賊寨,名神風寨,就在大晉境內安陽縣郊百里處,連寨主在內上下共有賊眾二十七名,神風寨在山賊界可是赫赫有名,出名的原因不是因為實力雄厚,而是因為神風寨遇事都講個“義”字,對自家兄弟自不用說,就連對著那些待宰的肥羊都不會趕盡殺絕,他們的口號是︰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這種作風使得很多想要投身山賊業的迷途份子不屑一顧,所以山寨成立十餘年,也只是由最初的十八名兄弟增長到二十七名而己。

此時神風寨的第二任寨主傅悠然正端坐在忠義堂的匾額下,聽著寨中的字匠念著新鮮出爐的“大晉時報”。

“……達成了友好共識,稱晉楚二國永不開戰……下面是風土民情版,在魏國南部……”

偷偷打了個哈欠後,傅悠然發現堂中兄弟的注意力完全沒在聽報上,不由得敲了敲桌子,看著他們一個個大夢初醒的模樣,傅悠然懶洋洋地道︰“集中精神。”

山賊甲伸著懶腰道︰“寨主,咱們當山賊的聽這些國家大事幹嘛呀?早點念念名人軼事版。”

他這一說,倒有一大半賊眾舉手支持,傅悠然揮了揮手,“多聽聽時事有好處,別看咱們是山賊,也得講究與時俱進,就說嶺南的黑熊寨,當初不就是因為沒見著太後生辰,皇上下的嚴打令而頂風作案,被冷子點給一鍋端了?”冷子點是江湖術語,也就是當官兒的,要說那老熊也是倒霉,正趕上嚴打風,當地縣令上報了州府,州府又報給了總督,結果被當成典型,出動了三千官兵把整座山都圍住了,黑熊寨上下七十二頭小熊就這麼落入了恢恢法網,據後來的“大晉時報”報導,皇上還給剿匪的總督頒發了榮譽勛章,這一下全國的官員聞風而動,巴不得自己管轄的區域內多出幾窩山賊響馬,這件事情整整影響了山賊界近半年的生意,還逼得不少小型團體散伙回家,所幸那時神風寨自給自足,創辦了小型菜園,這才渡過難關,為這事,匪類協會還給神風寨頒發了“勇敢自救獎”,讓其他山賊十分眼紅。

賊眾們一聽寨主提起這事,不由得想起那時的苦日子,萬分感慨的打起精神,傅悠然好笑的看著眾弟兄莫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朝著字字鏗鏘的字匠擺擺手,“算了,還是先念名人軼事版吧。”

那字匠……哦對了,字匠,也是江湖術語的一種,主管文墨,如果遇著個綁票事件,負責給苦主家中寫個勒索信之類的差事,在山賊界一個好的字匠不好找,可若誰提起神風寨的李沛山,那可都是要挑大拇哥尊稱一聲李師爺的,不為別的,李沛山不僅字寫得好,還是一個智囊,上到全國局勢,下到米麵菜價,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上次辦的那個小型菜園,就出自他的手筆,他還總結歸納了《做智匪不當笨賊》、《打劫的可行辦法》、《待宰肥羊的幾大類型》等知名內部文件,讓賊眾們分類行事,事半功倍。各地的山賊響馬不止一次的跑來重金挖腳,有的條件,連傅悠然都怦然心動,可他老人家連瞄都不瞄一眼,不為別的,就為一個“義”字,誰讓咱李師爺跟神風寨的第一任寨主,也就是傅悠然的老爹傅二水是拜把子兄弟呢?當時結拜的還有另一人,就是現任的神風寨二寨主,也多虧了他們兩人,當年年僅十四歲的傅悠然才能在傅二水因病辭世後成為神風寨的總當家,免去了神風寨走上內部動蕩、分崩離析的悲慘命運。

這李沛山念什麼風土民情版早已念得煩了,聽傅悠然一開口,立馬將手中的時報翻到名人軼事版,眾山賊也立時來了精神,李沛山清了清嗓子,“本報獨家報導,呈現最真實的名人在您面前,月前某日一次早朝之上,某尚書與某相國因政見不同,大打出手,撕打中尚書踩了相國的腳,相國揪了尚書的耳朵,場面一度混亂,事後某尚書放話︰吾跟你沒完……”

“山哥,大晉這麼多尚書,這某尚書指的是哪個啊?”山賊乙秉著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將心中疑惑問出。

李沛山捋了捋不算長的鬍子,“敢跟相國大人動手的,只有刑部與兵部兩位尚書,這二人中,又以兵部尚書晏開與相國不合,應該就是晏尚書了。 ”

眾人恍然大悟,山賊丙喊道︰“山哥,上個月有太子跟晏尚書女兒的花邊新聞,太子今年就該冊妃了,您看看還有沒有後續報道。”

傅悠然看著在座滿臉興奮的賊眾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都說男兒志在四方麼?這一群大老爺們兒怎麼就沒有一個胸懷大志的?全都對那些花邊新聞感興趣。

李沛山搖著頭道︰“太子就算再喜歡那個晏小姐,也絕不會娶她為妃的。”

“為什麼?”這下連傅悠然都有些好奇,當朝太子喜歡晏小姐那可是全國皆知的秘密。

“因為皇後。”

“皇後?”

“不錯,”李沛山拂了拂身上的浮塵接著道︰“皇後與晏尚書向來不合,怎會讓太子娶他的女兒?”

賊眾齊齊點頭,山賊丁打趣道︰“太子不娶那大小姐也好,嬌滴滴的女人中看不中用,要我說,全天下的女子,哪個比得過咱們寨主?”

眾人齊聲附和,傅悠然“謙虛”地擺擺手,“客氣客氣!”

山賊丁越說越來勁,“咱們寨主不僅長得好,還能打能扛,平常三五個大老爺們兒都不是她的對手,還有那嗓門兒……”

傅悠然聽著有點不對味兒,杏目一瞪,“常九!”

山賊丁見寨主點了自己的名,再看看寨主的臉色,忽然明白自己說了實話,訕笑兩聲低下頭去。

李沛山長嘆一聲,“咱們寨主啊,唉,去了咱們的身份,選個太子妃倒也綽綽有餘。”

聽李師爺這麼一說,眾人皆安靜下來,是啊,別說寨主是個多好的女人,只憑大寨主這個身份,又有哪個敢來提親?過了今年傅悠然就十八了,已經向老姑娘進發了,一想到這點,李沛山就悔不當初,原本大哥過世後自己和老二誰接任寨主另一個都不會不服,可寨眾不行,自己和老二各有各的親友團,誰上位,另一邊的親友團都不服,最後為了不讓大哥的心血付之東流,才想出了這麼個折衷的辦法,沒想到反而害了傅悠然的一生。

傅悠然一看眾人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他們現在的想法,不是傅悠然有讀心術,而是相同的戲碼在近一年上演了不下數十次,每次都看著一群人朝著自己立正默哀,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英年早逝了呢。

“我去選太子妃當然不在話下啦。”傅悠然吊兒郎當地笑道︰“不過聽說太子軟弱,什麼事都聽他娘的,又病病歪歪的,這種男人白給我都不要,我傅悠然不嫁則已,要嫁就嫁個蓋世英雄,這才配得起本大王我嘛!”

聽著傅悠然這麼一番“豪言壯語”,賊眾又都來了精神,有的說︰“不錯,那太子手沒抓雞之力,咱們寨主得嫁個力能舉鼎的!”

有的說︰“對,得嫁個身高兩丈開外、腰如磨盤的!”

還有的說︰“還要長相威武,眼如銅鈴!”

聽聽,這還是個人麼?

傅悠然笑得合不攏嘴,拍著巴掌道︰“最好還能氣吞山河……”

“要不要騰雲駕霧,再捲起一陣黑風啊?”一道零下八度的聲音自門口響起,眾賊不用回頭,立馬收起嘻笑的神情起身立正,齊齊地喊道︰“二寨主!”

眾人話音未落,從門中進來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幽白的面色,狹長的雙眼,身上散發著一種寒意。

傅悠然見了那人嘻笑不改地道︰“骨哥。”

“胡鬧!”骨哥眉頭緊皺,“身為女兒家,自己的終身大事豈可隨意談論?”

傅悠然連連點頭,“是是是,不談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骨哥代表神風寨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匪類表彰大會,今年神風寨又有作為,說不定還能拿獎。

看著傅悠然毫不上心的樣子,骨哥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我一去十日,這十日你們在家不準下山,省得出亂子。”

傅悠然咧嘴一笑,“放心,去年不也是這樣?我也沒出亂子,況且還有山哥看著我。”

骨哥看了李沛山一眼,“有他在我更不放心。”誰能想到曾經的一代才子做起山賊來居然比賊還賊?

李沛山乾笑了兩聲,骨哥搖了搖頭,又對傅悠然囑咐道︰“總之一切小心。”

傅悠然朝骨哥伸出食中二指,兩根指頭左右分開,這是跟前不久打劫到的一個印度阿三學的,他說這個手勢叫“哦耶”,代表著放心、成功、勝利的意思。

骨哥的眼中滑過一絲寵溺,苦笑著搖搖頭,這個臭丫頭,就知道給自己吃寬心丸。

就這樣,神風寨的二寨主在眾人期盼的……不對,是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山寨,而我們的故事也在此時悄然展開。



第一卷初識神風寨

第一章 別動,打劫!

這裡,不是寬闊平整的官道,也不是崎嶇不平的山路,準確一點,是一條平整,但卻人煙十分稀少的林中小路。

在這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怎會有這麼一條不知用途為何,卻又很顯然是人工修葺的道路呢?林中的松鼠野兔都看出不大對頭,無意間會繞著路走,可偏偏就有不信邪的,這不,正有兩頭肥羊飛馳而來……咳!是駿馬,駿馬飛馳而來。

只見馬上端坐二人,都是一臉的聰明相,尤其左邊這位衣著光鮮的肥羊……呃……公子,呵呵,更是聰明中彰顯富貴,貴氣中帶著俊俏,臉蛋好,身材好,衣料也好,仔細看看,那馬鞍上居然還嵌著數顆寶石,這回真是……想不​​發財都難了!

近了……更近了,傅悠然朝樹下埋伏的眾人做了一個手勢,瞬時間,只聽林中銅鈴聲響,一條手腕粗細的麻繩懸在路中,攔住那二人的去路。

看著二人手忙腳亂的帶住馬韁,傅悠然滿意的點點頭,拿下口中叼著的細草,高聲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你的買路財!”

經典的山賊開場白,神風寨出動了十八名山賊,此時正將兩頭肥羊團團圍住,眾山賊仔細的盯著著馬上金瓖玉裹的兩人——看清了類型才好對癥下手,免得出了誤會,傷了和氣就不對了。

據李沛山所著的《待宰肥羊的幾大類型》一書中歸納,待宰的肥羊一旦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後,通常有以下幾種反應︰

第一種,外強中乾型,肥羊百分之八十頭一句話肯定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這裡要注意,雖然都是同樣的話,有的肥羊就是底氣十足,這類型的肥羊大都是有靠山的,一定要問明情況再動手。而有的肥羊也是說著相同的話,底氣就不是那麼足,聲音也抖得厲害,那麼不用再懷疑,劫的就是你。

第二種,瑟瑟發抖型,這類人往往被嚇得說不出一句話,就是說上幾句,聲音也早就抖得走了調,讓眾山賊對他話中意思的理解往往會有偏差,有一次幾個賊眾各執已見,竟還打了起來,傷了兄弟和氣,所以這類型的肥羊,最不受山賊待見,頂多藉些吃穿用度,那麼害怕干什麼?

第三種,主動配合型,與上兩種相比,這種就很受賊眾們的喜歡,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要錢你要命,雙方各取所需,圓滿達成合作意向,平平安安的送你離開,這樣多好?還不傷和氣。下次再來啊~

第四種,捨命不捨財型,就是有這種人,小氣得一毛不拔,哎我說老兄,你連性命都沒了,還要錢有什麼用?切~山賊們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毫無戰略戰術的人。注︰武藝高強背景雄厚者除外。

第五種,哭天搶地型,這是最讓神風寨頭痛的類型,你還沒開始打劫,他就已經哭個半死,一邊哭一邊把自己從祖宗開始的悲慘經歷全部細數一遍,最後再指責你沒有天良、毫無人性,連他這麼可憐可愛的小書生都要打劫,殺了他?沒鬧著戰利品還撞了一身穢氣。放了他?他倒走啊?沒見過不僅不走還跟上山來,再將那套可憐理論幾次重復,哭得鼻涕淌到胸前,神風寨眾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宗旨,好吃好喝的供他飽餐一頓,最後再將錢糧奉上幫他給生病的老娘抓藥看病,這才將瘟神送走。

這件事後來在山賊界一年一度的年終總結大會上被揭發出來,害得神風寨成了業界的笑柄,據說匪類協會還成立了“年度最差經營獎”,準備頒發給神風寨,不過礙於神風寨向來義字當道,在山賊界名聲甚好這才做罷。

“你們是……山賊?”被包圍的兩只肥羊異口同聲,看那表情就知道,這是他們平生第一次……被劫。

“不錯!”傅悠然從樹上一躥身,輕輕鬆鬆的落到兩只肥羊面前,“在下不才,是山寨的大寨主,二位帥哥,請下馬吧。”

身為肥羊之一的齊亦北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笑得異樣燦爛的傅悠然,這個世界簡直太瘋狂了,眼前的女子也就十六七歲,竟然是個賊頭兒?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剛剛躲過了秘密跟著自己的超級狗仔侍衛隊,就中了頭獎,若是在平常,他說不定會覺得很刺激,但是現在……

良好的修養使齊亦北在短暫的驚慌過後立即下了決定,古人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跟一幫兇徒硬踫硬絕討不到便宜,不如先順了他們的意,若還是不行,再想辦法突圍。

想到這,齊亦北飛快地解下身上的錢袋,丟給傅悠然,“錢給你,放我們走。”

傅悠然惦惦手中的銀袋,嗯,份量很足,不過……她很難辦哩,若是個普通路人或行商,這些錢足矣讓弟兄們滿意了,但是今天,你看看這兩人從頭到腳,就連騎的馬都顯出一付我是有錢馬的樣子,踫見兩只超級肥羊,就給了這麼一袋錢,很難交差呢,就算她是寨主,也要盡量為弟兄們謀福利嘛。

想到這,傅悠然乾笑兩聲,“首先呢,你的態度很好,提出表揚一次,不過呢,你看我們這麼多兄弟,你這麼一點錢,吃個兩天就沒有了,到時候我們還得下山打劫,你們身為大晉的子民,為了大晉國的長治久安,是不是應該少少的出一分力呢?”傅悠然用大拇指掐著尾指的指尖,極力顯示著自己的誠意,真的只是一點點。

齊亦北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齊安撓頭喊道︰“什麼意思?”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看著這個從小陪著自己讀書吃飯的陪讀,平常挺機靈個人,沒看出還有當傻大個兒的潛質,齊亦北耐下心思地解釋道︰“她的意思就是,這些錢不夠,還得再加。”

傅悠然立刻熱烈的鼓掌,“還是一號帥哥機靈,咱們也不廢話,兩匹寶馬留下,再把身上掛的墜的瓖嵌的,凡是跟金銀玉這些字眼沾邊兒的東西統統摘下來,你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裡了。”

“不行。”齊亦北一聽到留下馬匹,立刻反對,沒有馬,還趕什麼路?追什麼人?本來以他的功夫,就算強沖出去也不成問題,壞就壞在出門時不知冒了什麼傻氣把齊安這個只會背四書五經的“高級書僮”帶出來,到時候自己倒是跑了,可憐的齊安就難逃被山賊劫財又劫色的悲慘命運了。

一聽肥羊有意反抗,神風寨的一眾大小山賊動作整齊劃一的晃了晃手中亮閃閃的金絲大環刀,一時間,刀背上圓環發出的“嘩啷”聲響成一片,傅悠然擺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素質!注意素質!”

安撫了大小山賊後,傅悠然朝著齊亦北一攤手,“帥哥,不好​​意思,我剛剛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跟你商量。”

齊安此時終於明白了自身的處境,氣憤得滿臉通紅,指著傅悠然道︰“你……你身為女子,居然做出此等攔路打劫之事,羞也不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05:39 AM

第二章肥羊的主意

傅悠然環視了一周後,發覺在場的「女子」,只有自己一人,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道:「你是在問我?」

得到了齊安肯定的答覆後,傅悠然不禁沉下臉來,「攔路打劫怎麼了?我這也算勞動致富,用雙手賺錢,總比你強!」她不屑地瞥了一眼齊安的斯文打扮,「百無一用是書生!」

齊安剛想反擊,齊亦北連忙攔下,要等齊安說完他那篇女子無德論,恐怕太陽都要下山了。齊亦北考慮了一下,開口道:「這樣吧,除了馬,所有東西都可以留下,我二人有要事在身,晚了恐怕誤了時辰。」

傅悠然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兩匹油光珵亮的肥膘馬,正因為山寨裡沒有馬,市面上的馬又貴得離譜,而走這條小路的過往行人騎馬者寥寥無幾,所以神風寨失去了進一步擴張經營成為馬賊的機會,也不是沒想過主意,曾經想過用驢湊數,不過也有顧慮,人家騎馬的打劫,過往商旅會說「有馬賊啊——」,那見了咱們呢?難道喊「快跑,驢賊來了——」,他們喊得出,咱們也丟不起這人啊,所以只能安心的做山賊這份還算有前途的職業。

不過山賊歸山賊,這馬,是絕不能輕易放棄的,但也不能輕易的大開殺界,神風寨可是向來主張文明搶劫的,從不輕易傷人性命,這個也是有理可依的,如果見一個搶一個,逮一個殺一個,那這條路誰還敢走?不是白費了寨眾辛苦三個月鋪出來的這條林間小路?鋪路也是出自李沛的手筆,要想富,先修路!這話果然沒錯,自從修了路,山賊的生意多了三成不止,今年神風寨還指著這個點子拿個「匪類進步獎」呢。

不過搶劫也是要看對像的,像這樣的肥羊才值得動手嘛,要是劫到一個比自己還窮的,就像上​​回那個神勇無敵小書生?還不夠賠的,失誤,絕對的失誤!

想了半天,山賊甲湊到傅悠然耳邊道:「寨主,別理他們!」

這時山賊乙不同意地說:「不行,咱們神風寨向來義字當道,怎能對肥羊的請求置之不理呢?」

眾賊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山賊乙的意見,在山寨文化多年的熏陶之下,他們可都是自詡俠士,最起碼,也是個義賊,打劫絕不傷人元氣,今日留一線,他日才好相見。

傅悠然頭痛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都怪李沛山昨晚吃那麼多火鍋,弄得今天拉肚子不能下山,不然哪用得著傅悠然頭痛?

齊亦北可急了,「姑娘,我們在追尋一個單身上路的女子,如果晚了,恐遭不測。」

傅悠然抓了抓頭,「我也想快啊,但是沒想出個好辦法,既不耽誤你們的行程,又能把馬都留下,要不你幫我想想?」

齊亦北幾欲暈倒,雖說養尊處優的日子讓他不懂江湖之事,但眼前這群山賊的作為未免太過奇怪,山賊不都是一言不合就動刀子的麼?

齊亦北想了想,指著齊安道:「你們先帶他回去,等我追到人,再回來用馬贖​​他。」不知怎地,他在不覺間竟相信眼前這一群山賊絕對能做到言而有信。

齊安臉色大變,「殿……公子,萬萬不可。」自己陪著公子出來也就罷了,若是再任公子隻身上路,若有不測掉了腦袋也難辭其疚。

不可?齊亦北黑著臉看著齊安,要不是齊安,相信自己此時早已擺脫了這些人,哪用留在這裡聽著一群山賊討論怎麼打劫自己?越想越火大的齊亦北完全忘了,當初帶齊安出來,完全出自他的提議。

「果然是好主意,到底是讀過書的。」傅悠然一拍手,對著眾山賊道:「讓你們平時多讀點書,就是不聽,看看今天,丟人了吧?還得讓肥羊自己想轍!」

眾山賊俱低頭反省,齊亦北緊了緊拳頭,努力不去想自己這個「肥羊」的新稱呼,傅悠然讓賊眾牽住齊安的馬,又將齊安「請」下馬來,最後指揮著賊眾讓開一條道路,撤了絆馬索,齊亦北也不多言,一鞭甩下,馬兒大概早受不了現場的詭異氣氛,沒等馬鞭打到身上便已四蹄齊飛,躥了出去,只留下齊安悲慘的哀嚎,他真不敢相信,頭一回跟著公子出門,就落得這樣的下場,活了二十年,齊安總算明白了自己的總價值,也就值一匹馬,現在只能求上天保佑公子快點找到晏小姐,再快點回來換回自己了。

看著齊亦北的身影漸遠,眾山賊不由得一陣感動,多好的人啊,不僅毫不反抗,更加主動獻計讓山寨獲得更大的利益,想到這,賊眾不約而同的朝齊亦北的背影揮手,「早去早回啊~」

「糟了!」傅悠然突然一拍腦門,「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說。」說著話,她來到齊安的馬前,翻身上馬,朝著寨眾道:「你們帶著肉票回去,我追上去交待兩句馬上回來。」

眾賊呆呆的點頭答應,再睛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寨主像齊亦北般絕塵而去,直到看不見,山賊丙才回過神來,大聲問道:「寨主她……什麼時候會騎馬了?」

眾賊默然……

再說傅悠然,上了馬才想起自己不會騎馬的尷尬事實,但當著那麼多兄弟外加一個肉票,總不好再從馬背上爬下來,傅悠然估摸著這騎馬跟騎驢應該差不了多少,不就是高了那麼一點點,快了那麼一點點麼?自己有武功底子,還怕一個畜牲?

就這樣,別人是死馬當活馬醫,她傅大寨主是活馬當活驢騎,也別說,除了姿勢難看點外,倒也沒什麼別的毛病。

齊亦北離開小樹林後一路疾行,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前不禁猶豫,往左還是往右?正琢磨著要不要拋石子決定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馬蹄之聲,還夾雜著一個女子的聲音:「殿公子……」

齊亦北迴頭看了看,那匹馬……怎麼那麼像齊安的那匹?莫非那些山賊良心發現把齊安放了?又不像,馬上沒見著有人,反倒像馱著什麼東西,難道是齊安的……屍體?

齊亦北打了個激靈,想著齊安這二十年來對自己不離不棄,居然說走就……哎?不對,再仔細看看,趴在馬背上緊抱著馬脖子的好像不是齊安,轉眼間,那匹馬已駛至眼前,齊亦北這才看清,追上他的竟然是那個大寨主,不過她口口聲聲叫著的「殿公子」究竟是誰?

按說世事無常,原本二人見了面,傅悠然交待好應交待的事,齊亦北擇日回來換人,雙方也就好聚好散,只當是一次普通的打劫經歷,也就沒了以下的一些故事,可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在你覺得它永遠不會發生時它就偏偏發生了。

話說傅悠然騎著的那匹馬,與齊亦北騎的這匹原是夫妻,這馬老公一見馬老婆走了,正在暗自傷心,傅悠然就騎著它追了上去,馬老公這心裡激動啊,一見著馬老婆,再也不管那個了,四蹄翻飛的迎過去,開心得前蹄離地引吭高歌「灰……」

這一抬前蹄可苦了馬背上的傅悠然,她見著齊亦北剛想直起身子,就來了這麼一出,傅悠然毫無懸念的被「悠」了出去,還好,總算她這十幾年的功夫沒有白練,她飛至半空之時猛的使了一招「千斤墜」,眼看就可平安落地,突然從旁邊躥出一道身影接住了傅悠然……

齊亦北倒也是好意,見著傅悠然被馬甩飛,一個縱身趕在傅悠然落地前接住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看似嬌小的寨主一入手,齊亦北感覺自己就像抱住一塊大石頭,事先設想的白衣飄飄英雄救美的無敵場景全部泡湯,兩人以極不優雅的姿勢同時落地,滾成一團,混亂之中二人胸口相撞,自小繫在傅悠然頸上的紫晶墜在二人胸口之處竟發出一陣華光,瞬間又消失不見。

在那紫晶發光的一剎那,傅悠然與齊亦北同時覺得胸口一窒,接著便天旋地轉識物不清,過了好半晌,才漸漸恢復過來。

再看那對夫妻馬,老公見老婆歡喜異常,老婆見老公眼淚汪汪,二馬交頸而站,「灰灰」的叫著好不得意。

「老公,他倆幹啥呢?」

「俺也不知道,可能是新型健身運動吧。」

「灰灰……」



第三章世上最扯的事莫過於此

「呸!」傅悠然不停的吐著嘴裡的沙土,吐得口水都乾了還是覺得嘴裡不舒服,不過算了,人家也是好意,咱可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殿公子,剛剛多謝你了。」話一出口,傅悠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這個聲音……

「啊,啊,餵,餵!」

試了幾聲後,傅悠然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自己清亮高吭的聲音哪去了?怎麼會變成一副稍顯低沉的……男人聲線?

再回過身,看向從剛剛起就一直默不作聲的肥羊兄……

「啊——」

一男一女兩道乾嚎聲直衝雲霄,驚動了無數飛鳥走獸,這震耳欲聾的聲音足足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才漸漸平息,之後便見一男一女連滾帶爬的朝河邊跑去。

到了河邊,二人各自看著自己的倒影,又抬頭看看對方,嚥了口吐沫,再不敢置信的看向河中……

這倒底是什麼世界?為啥這麼扯的事情都會發生?傅悠然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對著河中自己的倒影做著不同的動作鬼臉,清澈的小河清楚的映現出——他——的一舉一動,沒錯,就是「他」,呈現在傅悠然眼中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一個貴氣中帶著俊俏的男人,一個衣著光鮮,頭帶高冠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好死不死的正是自己剛剛打劫的超級肥羊。

傅悠然咧了咧已經有點抽筋的嘴角,再一次對著河裡抬了抬胳膊……

另一邊,齊亦北也是同樣的情形,從他與傅悠然滾成一團開始,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不遠處爬起來,再看著「自己」回過頭來……齊亦北好想暈倒,不停的掐著自己的臉蛋,希望自己盡快清醒過來,是夢,一定是個夢,還是個超級惡夢。

此時旁邊伸來一雙大手緊緊卡住齊亦北的脖子,「妖孽!你快把我的身體還來!」

齊亦北被掐得直翻白眼,想要反抗,這副身體的氣力卻小得多,在斷氣之前,齊亦北終於成功的擠出了一句話,「你的……身體……」

大手立時移開,齊亦北嗆了幾下,臉色煞白的看著眼前這個殺人未遂的兇徒,竟然是……自己!

「你發什麼瘋!」齊亦北失控的大喊,「剛剛差點掐死我!」

傅悠然指著齊亦北道:「你究竟用了什麼妖法?快點將身體換回來!」

「你當我想弄成這副德性?」

齊亦北簡直要瘋了,自己這是中了什麼妖法?還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人生剛剛開始,難道自己就要變成女人過完後半生?讓他怎麼面對天下眾人?想著想著,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身體特別喜歡哭,齊亦北只覺得自己喉中一堵,鼻子一酸,眼眶一熱……

「餵!」

耳邊響起的炸雷將齊亦北即將流出的眼淚活活的又給逼了回去,齊亦北抬起頭,看見「自己」正一副凶相的瞪著眼睛。

傅悠然一臉憤然的瞪著齊亦北,「你該不會想哭吧?」

齊亦北被嚇了一跳,還來不及說話,傅悠然大吼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哭什麼哭!要哭也不准用我的身體哭!」傅悠然煩躁的原地踱著步,哭!虧他想得出來!現在的男人真沒用!

齊亦北被吼得愣了半天的神,回過神來閉上雙眼,連做數次深呼吸,再猛的睜眼看向河中呈現的倒影……齊亦北真有一種想拔光自己頭髮的衝動,不論他怎麼照,河中呈現的仍然是一個十六七歲、做男裝打扮、布衣荊釵的「女」山賊。

這種情形很是靈異,用靈魂學的解釋方法就是,傅悠然的靈魂附到了齊亦北的軀體上,而齊亦北的靈魂則跑到了傅悠然的身體裡。

「對了,」兩人沉默了半晌,在河邊轉悠的傅悠然猛的一拍腦門兒,「剛剛我們撞了一下,會不會在那時出了問題?我們同時靈魂出竅,再藉屍還魂。」

齊亦北也眼睛一亮,「不錯,定是那個時候,不過請你不要用『借屍還魂』這四個字,很不恰當。」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是,回家的時候進錯了大門。」

找到癥結所在後,二人決定再撞一次,說不定又能撞回來。

半個時辰後……

如果有人途經此地,便會看見河邊一男一女不停的分開、助跑、撞!再分開、再助跑、再撞……口中不停的大喊著:再來一次!

在跑邊啃草的馬伕婦再次抬起了它們高貴的頭,「灰……」

「老公,他們又幹啥呢?」

「健身……」

「灰……」

………………

一個時辰後……

滿頭大汗的兩人肩並肩的躺在地上,呆呆的望著天空,沉寂了半天又不約而同的叫道:「馬!」

二人也不廢話,一躍而起來到正在享受陽光的馬兒身旁,傅悠然道:「剛剛是我從那邊騎過來,然後你接住我,現在咱們事件重演一下。」

不過水足草飽的馬兒怎麼也跑不出剛剛激情四射的馬步,無論二人怎麼撞,也撞不出最初的率性自然,又一個時辰過後……

兩人灰頭土臉的坐在樹下,眼看天色漸暗,傅悠然歎了口氣,「我說老殿,你想個轍吧,想不出來也吱一聲,別這麼悶著,我受不了。」

齊亦北無精打彩的抬起頭來,心中一片灰暗,自己大好的男兒之身,居然就這麼沒了,再看看身邊的「自己」,齊亦北想死的心都有了,吱聲?好啊。

「吱。」

傅悠然耳中聽著齊亦北竟然真的「吱」了一聲,習慣性的抬手就是一掌,敢耍我?

可這掌剛揮出一半,就硬生生的停住,那身子可是自己的呢,打壞瞭如何是好?如今可不是跟他拌嘴的時候,趕快想法子換回來才是正理。

「老殿……」

傅悠然剛一張嘴,齊亦北比劃了個「停」的手勢,「你剛才不停的在叫『老殿』,是在叫我?」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道:「這裡就我們兩人,我不叫你,難道叫馬啊?」

齊亦北對著傅悠然坐好,「我既不姓老,也不姓殿,所以請你不要再叫我什麼老殿,難聽死了。」

傅悠然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有點眩暈,不過估計這是正常現像,任何一個人,見著一個活生生的「自己」在說話,應該都會有點暈的感覺,掐了掐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傅悠然道:「你不姓殿?」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姓殿?」齊亦北憋了一肚子的氣,無緣由的變成女人之身,怎麼著?現在連姓氏都給他改了?

「你沒說,但是跟著你的那個肉票說了啊,不信你回頭看第二章,他明明叫你『殿公子』。」

傅悠然說的認真,齊亦北放棄的歎了口氣,也沒那個精神跟傅悠然再辯駁,意興闌珊地道:「我姓齊,齊亦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05:45 AM

第四章麻煩的開始

齊是大晉的國姓,就像東方是魏國的國姓,傅是楚國的國姓一樣,天下姓這三姓的不知凡幾,所以乍聽這個名字,傅悠然也只是覺得耳熟,並未多想。

齊亦北見報上自己的名字並未收到石破天驚的效果,心裡未免有些不平衡,再想到現在的情形,心灰意冷的將臉埋在膝上,過好好久,也不見身邊有動靜,抬起頭來,卻見到傅悠然「穿」著自己的身體在一旁蹦過來跳過去,玩得不亦樂乎。

齊亦北氣打心頭起,「你還有閒心玩?」

傅悠然停下身子緊夾雙腿,眼中噴出熊熊怒火,「玩?是你是想上茅廁!」

「那就快去啊,你蹦什麼?」

若不是看在自己皮囊的份上,傅悠然幾乎想衝上去再掐死他,「要我怎麼去!我……」

傅悠然發誓,從小到大,自己臉紅的次數絕不超過十次,但這也不能說明自己臉皮厚,沒有羞恥感,雖說發生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想,但是她好歹也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你讓她怎麼拎著一個男人的那個東東去小解?

齊亦北終於明白了關鍵所在,無可奈何地笑道:「不然你閉上眼睛不看,我幫『你』解決。」

「不行!」傅悠然想也不想就拒絕,「想用我的纖纖玉手碰那麼噁心的東西?你做夢!」

「纖纖玉手?」齊亦北將手高舉至眼前,手指倒也修長纖細,指甲也相當的紅潤有光澤,不過掌心就長了許多繭子,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好好保養,齊亦北結束了「玉手」欣賞後一抬頭,只見傅悠然正「穿」著自己的身體四肢並用的抱在一顆樹上,齊亦北走過去疑惑地道:「你幹嘛?」

傅悠然憋得臉色發青,「我用樹幹頂一頂,還能多撐一會。」

齊亦北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一把將傅悠然扯下來,「你……快去解手,憋壞了我的身體我跟你沒完!」

傅悠然痛苦的緊夾著雙腿,仍在硬撐,「我不要去!」

齊亦北氣得連連點頭,「好啊,你不去,我可要在這脫衣裳了!」

傅悠然正想說你脫衣裳關我P事,突然想到不對啊,他脫衣裳,豈不是……眼見著齊亦北將自己的「纖纖玉手」搭在腰間,開始寬衣解帶,傅悠然連忙大吼:「住手!」

說罷也不用齊亦北再要脅,飛快的跑到樹林中去,實在是憋不住了。

齊亦北這才滿意的一笑,高聲道:「這就對了,聽話一點,不然後果自負。」

樹林中傳出幾聲低低的咒罵聲,齊亦北突然想看看那是種什麼場面,不過又覺得偷看自己小解似乎是件挺變態的事,遂做罷。

過了好大一會,正在齊亦北等得不耐煩時,傅悠然終於從林中走出,不過……衣裳下擺和褲角​​沾染的不明液體……

齊亦北怒吼一聲:「你……你居然給我尿褲子!」

傅悠然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咬牙切齒地道:「我警告你,下次你的那個東西再亂抖,我就剁了它!」

「你扶好它不就行了!」

「你……」傅悠然氣得渾身發抖,「齊亦北!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快點想出換回來的辦法,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做太監!」

一個大人男指著對面的女孩子大叫「我要讓你做太監」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應該就是相當怪異吧?

齊亦北毫不示弱的也想吼回去,自己穿著她的身體,兩人籌碼相等,誰怕誰啊?可剛一張嘴就發覺自己好像還沒問過她的名字,要知道,罵人不叫名字氣勢會差很多,所以齊亦北決定,先採取懷柔政策,問出她的名字先。

齊亦北緩了口氣,「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過了,你覺得這問題會不會出現在時辰上?不都說天時地利人和麼?」

傅悠然點點頭,「很有道理,那……就明天再來試試?」她很肯定問題就在那次的驚天一撞中,可就是始終找不出哪裡是關鍵,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就等明天相同的時辰再來試試吧。

約定好後,二人又都同時沉默下去,天色已經漸漸暗了,兩人還是留在原地,不是不想離開,而是還沒適應自己的新性別,齊亦北率先打破沉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問完後,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對著自己問:你叫什麼,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傅悠然。」

齊亦北小小驚訝了一下,他以為​​所有性別為女的山賊都應該有一個氣勢洶洶的名字,什麼孫二娘母夜叉啥的。

「採菊東蘺下,悠然見南山。為你取名字的人定是希望你隨性灑脫,悠然一生。」

傅悠然笑了笑,「到底是讀過書的。」

齊亦北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既然讓我走了,為何又追上來?」如果傅悠然不追來,他們兩個怎麼能趕上這麼個傻事兒!

傅悠然伸了伸腰,「我是來告訴你,肉票的伙食山寨只管三天,過期水糧停供,肉票生死聽天由命。」

齊亦北氣道:「我就像那麼不講信用、不顧他人死活的人麼?也值得你跑一趟?你要是不來,咱們哪能弄成這副模樣?」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傅悠然聳了聳肩,「你身為苦主,當然得知道肉票的權力和義務。」山寨管伙食這是肉票應享的權力,停伙​​食對苦主以示要脅這是肉票應盡的義務。

齊亦北看著傅悠然突然多了一絲身為「女人」的第六感覺,「你……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急似的?」

「啊?」傅悠然摸了摸臉,「能看得出來啊?」

「你……」齊變北有點急。

傅悠然咧嘴一笑,「我只是想,萬一換不回來呢?其實咱們也得想開。」

齊亦北的嘴巴慢慢變成「O」型,「你說什麼?」難道這個女人……想一直霸佔自己的身體不成?

傅悠然乾笑了兩聲,沒有回答,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她會突然變成男人?其實她還是會傷心啦,但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好處,尤其身為賊寨的大寨主,一個男人總比女人行事方便得多,也不用弟兄們再擔心自己嫁不出去當老姑娘,嫁人變成娶老婆,就憑著這副皮相,騙幾個壓寨夫人回來絕不是什麼難事,這麼一想,前途簡直一片光明。

也許女人真的是有直覺的,現任「女人」齊亦北竟然將傅悠然的心理活動猜了個十之八九,他驚恐的抓住傅悠然,「你休想!我才不要一輩子做女人! 」

傅悠然悠悠一笑,「好啊,那換回來。」嘿嘿,她就不信齊亦北有辦法。

齊亦北欲哭無淚,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有了!」

傅悠然被嚇了一跳,齊亦北喜出望外地道:「有一個人,定然有辦法。」

「是誰?」

「當朝的國師。」

要說這大晉的國師可不是一般人,雖說這些年一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用不著他彰顯什麼法力,但只說他歷經兩朝而容顏不老就足夠讓全國上下的女性同胞嫉妒得雙眼發紅,是而這些年來,紅眼病在大晉境內時而發生,之後也不知是哪一個高智商低道德的青樓老鴇子開的先河,愣讓得了紅眼病的姑娘冒充西域小野兔接客,而後各地青樓紛紛傚法,就是沒得病的,眼睛也得畫紅了,造就了那段時間大晉的民間流行語:今天你紅了沒?

由此可見,雖然國師未在民眾前顯示出一丁點的過人法力,但他的影響力,早已深入民眾心中。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是,我早聽說國師神通廣大,但是,咱們兩個跟他無親無故,他怎會幫我們,況且我連怎麼找到他都不知道。」

齊亦北自信地一笑,「放心,齊安能找到他,只要他來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傅悠然愣了一會,呆呆地道:「你真不考慮試著做女人麼?其實做女人挺好。」

看著齊亦北逐漸變青的臉色,傅悠然連忙打住,「好好,換回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也要小解啊?是就快去,別把我的身子憋壞了。」

其實做男人的確是很好,而且這裡四下無人,自己可以輕鬆的殺人滅口,再回去接著做她的山大王,但是一來對著自己的身體不太好下手,二來,咱傅大寨主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況且誰知道這副皮囊穿久了有沒有副作用,一切順其自然吧。



第五章一片混亂(一)

商議總算是有了結果,二人的心也稍稍放下,這一放心,齊亦北才想起他路經此地的主要目的,「糟了!」

「又怎麼了?」

「我要追的人……」齊亦北仰天乾嚎,「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跑出來!」

齊亦北的慘狀讓傅悠然萬分同情,「咱們倆也算有緣了,我就告訴你,看見那個岔道口沒?一條路通往落雲山,一條路通往林霆寨,你要找的人如果走的這兩條路,百分百落網了。」

齊亦北費了半天的勁,才消化掉傅悠然的話,「都是……賊寨?」

傅悠然點點頭,齊亦北氣憤萬分地道:「難道大晉的治安就差成這樣?為何每條路上都有山賊?」

傅悠然不同意地道:「可別這麼說,你若是走官道不就沒事了?誰讓你們非挑我們山賊修的路走?」雖是這麼說,可傅悠然看著「自己」一臉的苦相還是相當的不舒服,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你說說要找的人叫什麼,長什麼樣,我問問道上的弟兄。」

「她叫晏佩若,今年十八歲,長得十分貌美。」齊亦北說到這,摀住臉蹲了下去,「完了,她若落入賊人手中,定然……」

不知怎地,傅悠然就是明白齊亦北心裡想的是啥,眉頭大皺地道:「你的思想怎麼那麼齷齪?山賊怎麼了?我們雖然叫賊,但最起碼的道義還是講的,像我們神風寨就從來不綁紅票。」綁紅票,就是綁架女子當肉票,在眼下這個靠日常打劫就能混口飯吃的和平年代,綁紅票是向來被山賊界唾棄的。

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賊,也是有賊的規矩,像喜喪事、郵差貨郎、走村行醫、算命搖卦、鰥寡孤獨、大車店、棺材鋪這類的,就算在眼皮子底下經過也是不能搶的。

齊亦北將信將疑的望著傅悠然,「此話當真?」山賊也會講道義?

「愛信不信,我還不給你費這份心!」山賊可是相當有個性的。

齊亦北連忙賠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不知你們的規矩而有些誤會。」

「不准用我的臉做這麼噁心的表情!」傅悠然十分不爽地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不過這兩家山門我可以保證,林霆寨的人從來只是要錢,那個什麼晏佩若落到他們手中頂多就是給那個死丫頭當當丫環打打雜,等那個死丫頭厭了,就會放人了。」

齊亦北小心翼翼地道:「現在……都流行女子當寨主嗎?」

傅悠然又不愛聽了,「女子怎麼了?」

「沒!」齊亦北連連擺手,「女子也抵半邊天,誰說女子不如男。」

看著「自己」低聲下氣的點頭哈腰,傅悠然沒來由的怎麼就這麼氣呢?

「林熙月不是寨主,是寨主的女兒!」

齊亦北點點頭,又問道:「那另一個什麼山呢?」

「落雲山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為何?那裡的寨主也有女兒?」

「非也非也,那裡從寨主到廚子,沒有一個女人。」

聽到這種情形,齊亦北又開始擔心了,要知道晏佩若可不是一般的美女,有幾個男人沒有色心呢?

看著齊亦北滿臉的擔心,傅悠然打趣道:「怎麼?這個晏佩若是你的相好?」

齊亦北不贊同的看了一眼傅悠然,雖然她現在頂著一個男人的身體,但說話也不用這麼粗俗啊?什麼叫相好?那叫紅顏知己好不好?

「好啦,幹嘛總擺出一副幽怨的樣子?」傅悠然受不了的搖搖頭,「放心好了,他們寨裡只收喜好龍陽的人。」

「啊?」

「啊什麼啊?」傅悠然不滿的瞪著齊亦北,自己已經說得相當文明了,「斷袖、分桃、同志、玻璃、兔子,撿一個聽得懂的自己理解去。」

齊亦北呆呆的點點頭,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山賊窩裡也能做BL養成,那麼一群彪形大漢?

在齊亦北發呆的時候,傅悠然看了看天色,招呼道:「咱們還是先回神風寨去,一邊等那個國師來,一邊我再替你打聽著那個晏佩若的下落。」

齊亦北雖不願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乖乖上馬,傅悠然騎在馬上感覺好極了,大概是男人的身體手長腳長,控制起馬來也相對容易一點,一馬當先的在頭裡開路,齊亦北就慘了點,原來直視就能看見的東西,現在得仰頭,上個馬也吃力了很多,剛爬上馬背,只見傅悠然騎著馬又回來,在距自己極近的地方帶住韁繩,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齊亦北有點毛毛的,不知道傅悠然是不是又突然改了主意打算殺人滅口,要是那樣,自己是抓緊時間逃命好呢?還是奮不顧身的一拼了之?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時,傅悠然突然開口道:「晏佩若?你剛剛說的可是這個名字?」

齊亦北點了點頭,傅悠然覺得有點暈,這個名字總覺得聽著耳熟,剛剛一策馬,大概是顛簸加快了腦細胞的活躍進程,她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不就是每月都在「大晉時報」上露臉,經常跟太子殿下傳花邊新聞的那個晏佩若?當朝兵部尚書之女的那個晏佩若?

傅悠然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極好的料子,絕非一般富貴人家所有,身上還帶著一種淡淡的馨香之氣,呃……他說他叫什麼來著? 「你……你叫齊……」

結結巴巴可不是傅悠然的個性,只不過她突然想起一個很扯的可能性,若是如她所想,那自己穿的這副皮囊不就是……

「齊亦北。」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傅悠然乾笑了兩聲,「那個……咱們大晉的太子,你知不知道叫什麼?」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原來這個寨主還沒閉塞到兩耳不聞天下事的程度,他「甜甜地」一笑,「叫齊、亦、北。」

「那你就是……」太子?傅悠然突然像被人塞住了嗓子眼兒,這下完了,且不說這又打劫又變身的,單說日後太子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再冷不丁的想起這碼子事,為了表示自己英明神武且從沒變過女人的「事實」,那麼神風寨豈不是要落得跟黑熊寨一個下場?

傅悠然現在不得不重新的、認真的考慮殺人滅口那檔子事了,眼看天色愈暗,或許正是個好時機……

齊亦北無端的打了個冷戰,他瞄著傅悠然的臉色道:「你在想什麼?」

傅悠然極其老實的回答:「在想我的未來。」

齊亦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柳眉一豎,「傅悠然,你膽敢意圖謀害當朝太子?」

傅悠然嚇了一大跳,齊亦北怎會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猛地,一個念頭躥上心間,傅悠然的瞳孔縮了一下,她瞇著眼睛望著齊亦北,半晌才道:「差點讓你唬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0:44 AM

第六章一片混亂(二)

齊亦北有些莫名其妙,傅悠然一副「我戳穿你了」的樣子,「當朝太子對皇后言聽計從,且不說這裡距京城有千里之遙,皇后怎肯讓太子出京?就算出京又怎會放心讓太子隻身而行?況且太子體弱多病,你再瞧瞧你這副身板,」傅悠然證明似的猛錘了兩下胸部,「最重要的,你還會些功夫。」

齊亦北一時語塞,傅悠然乾咳一聲做了結束語:「綜上所述,你怎麼可能會是那個病秧秧的太子?你可真夠大膽,竟然假冒當朝太子!我說,你要扮也扮個別人,比如懷王就是個不錯的人選,最起碼身體健康,符合你的身體標準。」

齊亦北無語的望著好像突然開竅的傅悠然,她說得都對,自己一時也無從反駁。

傅悠然見齊亦北不出聲,像是默認了,長出一口氣,「我說老兄,你雖是假冒的,可這扮相的確不錯,騙個寡婦富婆啥的綽綽有餘了。」

齊亦北的眼睛還沒等瞪圓,傅悠然又道:「不過你對我還撒什麼謊啊?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差點殺人滅口?撿回條小命你就知足吧。」

齊亦北哭笑不得的望著傅悠然,搖了搖頭,得了,也省得自己解釋不清,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自己的身體換回來,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傅悠然得意的問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齊……子。」齊亦北挫敗的順口胡謅。

傅悠然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棋子?真難聽,難怪要盜用別人的名字。」

齊亦北無奈至極,只得道:「快回去吧,你得趕快給我打探到佩若的下落。」

傅悠然又是一愣,「你不是……假的嗎?」

齊亦北忍下暴走的衝動,擠出一絲假笑道:「晏小姐的事是真的,我其實是太子的貼身侍衛,替太子殿下追尋晏小姐。」

傅悠然將信將疑的看著齊亦北,「你又唬我?」

齊亦北幾欲仰天長嘯,「你趕緊去那兩個山寨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有道理,傅悠然點點頭,轉身剛要走,齊亦北又叫住她,「回去後不可以說出我們的事。」

「為什麼?」

齊亦北臉色發青地道:「你認為誰會相信這麼扯的事情?」

齊亦北話音未落,只聽林間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傅悠然臉上一喜,「是神風寨的人。」

齊亦北向樹林深處望去,藉著昏暗的天色果然看見幾人驅駕而至,那鈴聲正是來自他們跨下的座騎—一頭青驢……脖子上的鈴鐺。

為首一人竟是一個嬌美的少女,她與傅悠然一樣身著男裝,卻不似傅悠然率性隨意,另有一種英氣勃發之感,那女子一見二人,高聲喝道:「好你個臭丫頭,耽誤了這麼久,竟是在這私會男人!」

傅悠然不甘示弱地道:「死丫頭,來了也不提前告知本寨主一聲!」

那女子——林霆寨的林熙月一愣,說話這人是誰啊?長得倒是挺帥,扮相也十分養眼,不過這台詞好像不應該出自他的口中,再看看那個臭丫頭,今天出了奇的一言不發,莫不是想在帥哥面前裝清純?

林熙月偷偷挨到「傅悠然」身邊,低聲道:「臭丫頭,怎麼著?見著個盤兒亮的男人就不會說話了?」

其餘幾名神風寨眾也跟過來,齊聲道:「寨主。」

齊亦北……抑鬱了。

他求助的望向不遠處的傅悠然,傅悠然原本覺得從此做個男人倒也不錯,可現在看著自家的兄弟和那個死丫頭都圍著「寨主」噓寒問暖,把自己晾在一邊,心中沒來由的竟難受起來,明明自己才是寨主嘛!如果兩人真的換不回來,那麼以後,她還會擁有來自兄弟的親切關懷嗎?

不行!絕對不行!

傅悠然驅馬來到林熙月身旁,極其真誠地開口道:「熙月……」

林熙月驚喜的雙頰微紅,還算這臭丫頭還有良心,知道向帥哥介紹自己,林熙月剛想與絕世帥哥來個深情對望,帥哥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與一干賊眾石化當場。

「熙月,我是悠然啊。」

林熙月的額上立時佈滿黑線,她就覺得不對勁嘛,那個臭丫頭哪會這麼好心把這麼好的貨色介紹給自己?原來這人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心瘋!

她瞥了一眼正翻著白眼的「傅悠然」,咬牙切齒地道:「臭丫頭,回去再跟你算帳。」

齊亦北看著傅悠然,一副我早料到的神情,傅悠然咬咬牙,先忍了,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

齊亦北顯然接收到了傅悠然的超級腦電波,朝著林熙月露齒一笑,「熙月,我們先回去罷。」

林熙月與那幾個山賊見了鬼似的差點從驢上摔下來,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山賊急道:「寨主,你沒事吧?」

齊亦北反應得有點遲鈍,傅悠然似笑非笑地在一旁道:「棄伢,放心吧,你們寨主沒事。」

那叫做棄伢的少年盯著眼前的一號肥羊擰起了眉頭,這才幾個時辰不見,寨主怎地就把寨中弟兄的名字告訴了這個素昧平生之人?再想到寨主剛剛的表現,莫非真像熙月大姐頭說的那樣?寨主是看這人長得好,而對他動了不該動的想法?想到這裡,棄伢看向「一號肥羊」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分敵意。

傅悠然感受到棄伢對「自己」的不滿不禁有點疑惑,難道是這副皮囊無意中得罪了他?不應該啊,自從肥羊落網,自己就全程跟蹤,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棄伢?是不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你?要是有,我跟你道歉。」棄伢是十五年前骨哥在林中撿到的棄兒,整個山寨中也只有棄伢與傅悠然年紀相仿,二人談得來,互引為知己,傅悠然可不想在未來的幾天內跟他鬧得不愉快。

她這一道歉,齊亦北可窩了一肚子的氣,自己從小到大從沒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人道過歉,今天倒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給佔了便宜,自己可從來沒招惹過那小子,憑什麼你對著我……的身體擺臉色?

棄伢一邊不理眼前肥羊的主動致歉,一邊又感受著寨主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不禁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心中更惱,別看寨主一副天地不怕的樣子,可在某些方面單純得很,今天看寨主對這個小白臉的態度,十有八九是被這吃軟飯的給騙了!

棄伢顯然沒注意,「齊亦北」已由肥羊,變成小白臉,再由小白臉,轉換成吃軟飯的了。

只是可憐暫時基因突變的傅悠然,始終是不明白棄伢身上這種越來越濃烈的敵意來自何方。

齊亦北此時也意識到在場眾人可能是不太適應自己剛剛的溫聲軟語,將自己的聲道調高兩倍,高聲喝道:「帶上肥羊,呃……咱們回寨!」

此話一出眾人雖覺怪異,但總算是恢復了寨主的昔日風采,也不多想,棄伢立刻翻身下驢,將那個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小白臉拉下馬來,不由分說的捆了個結實。



第七章我是寨主

直到自己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被攔腰馱到驢上,傅悠然才回過神來,整個過程她的大腦一直處於停滯狀態,她可是英明神武的神風寨主,為什麼要受到這種「禮遇」 ?

「棄伢!我才是你的寨主!」

當下傅悠然將事情娓娓道來,本以為會贏得幾滴同情之淚,誰知剛說到一半,嘴巴便被一團糟布塞住,末了負責塞布的山賊戊撇著嘴道:「這小子的失心瘋夠嚴重的。」

在既不能反抗又不能辯駁的情況下,傅悠然只能眼睜睜的任著一干賊眾把自己當成肥羊對待,最可恨的就是齊亦北,不僅沒有製止或者給予傅悠然心靈上的安慰,反倒一馬當先絕塵而去,最後還是林熙月面對著美男一臉的酸楚於心不忍,囑咐棄伢要認真貫徹人道主義精神,肥羊也有人權,傅悠然這才得以脫離面朝大地的難看姿態。

待一群人趕回山上,拉了一天的李沛山帶領眾賊在寨門處守望,見著「寨主」又把肥羊綁了回來,眾人不禁大為興奮,某山賊當場賦詩一首:

寨主寨主,英明神武;

兩隻肥羊,全都逮捕;

小的前去,尋找苦主;

保證大家,腰包鼓鼓!

聽著滿山寨的叫好聲,傅悠然臉上鐵青一片,真是不當肥羊不知肥羊的苦,看著一干人等滿臉的自豪之色,傅悠然真想破口大罵,什麼P詩,真是丟盡了神風寨的臉!

不過她現在罵不出來,為什麼?嘴裡堵著呢!

齊亦北自打回到寨中,便覺得幾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其中之一不用說,自是來自於肥羊傅悠然,另幾道分別來自詫異的林熙月、擔憂的棄伢和寨中領頭的一個中年男子,再環顧四周,看著一張張頗為興奮的面孔,齊亦北硬著頭皮下了馬,朝四週一抱拳,「諸位弟兄,我有要事與這位公子商議,還請諸位弟兄先行散去,稍後自當給大家一個說法。」

剛剛還手晃大刀鐵錘一臉興奮的山賊們一下子安靜下來,一陣涼風吹過,賊眾們有的挖挖耳朵,有的面面相覷,為首的李沛山更是驚掉了下巴。

被綁在驢上的傅悠然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嘴裡不滿地發出「唔……唔……」的聲音,齊亦北掃了一眼全部石化的賊眾,來到傅悠然身邊解開她身上的束縛,傅悠然跳下青驢,抓著齊亦北就朝大堂中走去。

棄伢第一個反應過來,擋在二人身前,「放開寨主!」

齊亦北微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就是「寨主」,忙笑道:「不要緊,我們確有要事相商。」

棄伢打了個激靈,是,他是曾偷偷的向上天許願讓寨主變得稍稍溫柔一些,不過現在,他決定收回這個願望。

李沛山此時也回過味來,幾步上前將「傅悠然」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個遍,正當齊亦北不知所措時,李沛山抹著眼淚道:「若是讓二哥瞧見,止不定多高興。」

傅悠然一把將齊亦北拉至身後,大聲道:「山哥,你等我們商量完再哭罷。」說完又走向還在發呆的林熙月,「死丫頭,你也跟我進來!」

眾山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男二女走進大堂之中,直到堂中大門「光當」一聲關上,眾人才回過神來,沒人敢先開口,只有棄伢急著:「山哥,不能讓寨主跟那小子在一起,那小子一看就是個小白臉!」

李沛山捋了捋鬍子,抬手製止了仍要開口的棄伢,「無妨,這說不定是件好事。」

此時賊眾們也陸陸繼繼的恢復正常,山賊甲急問道:「山哥,寨主這是怎麼回事?」

李沛山微微一笑,「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眾賊滿臉問號的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待下文,李沛山眉頭大皺,「這都不明白,平時白教你們識字兒了!」

眾賊皆訕,李沛山無可奈何地道:「咱們悠然啊,說不定今年能嫁出去了。」

在場眾人一聽這話,先是滿臉震驚,接著相當期待,最後與身邊之人喜極而擁。

「寨主……終於嫁得出去了……」

李沛山也欣喜的拭去眼角的點點瑩光,二哥,我們終於守得雲開咧~

「山哥!」山賊乙疑惑地開口:「既然是寨主的芽兒,那林大姑娘又為何跟進去?」

「呵?」李沛山笑道:「趙老三,你的文學水平大有提高,這『為何』二字用得可圈可點,比你常說的『為嘛』斯文得多。」

趙老三傻笑兩聲,「跟大柱兄弟比還差得遠咧。」

大柱,就是剛剛賦詩的那位仁兄。

李沛山點點頭,又看著大堂的方向搖搖頭,「唉,兩人不成席,情之一事,向來是得有人添亂的。」

眾賊皆憂,林大姑娘據說是學過女紅的,雖然繡出來的鴨子像大鵝,但畢竟還能繡出來,而寨主與之相比,優勢似乎只在於寨主比較彪悍。

只有棄伢暗暗擔憂,他的擔憂與眾人不同,他不是怕寨主嫁不​​出去,而是怕寨主真的嫁了,那他的一顆蠢蠢少男心,就要徹底掉到陰溝裡去了。

且不說門外一大幫人在那裡爭執不斷,咱們再說說傅悠然三人進得大堂中來,林熙月連忙甩開傅悠然的手,又將她眼中的「傅悠然」遠遠的拉離肥羊一號,在她看來,這個英俊又不失高貴的肥羊顯然是患有某有精神疾病的。

「林熙月!」傅悠然極度認真地開口道:「這件事真的很扯,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首先聲明,我沒有失心瘋。」

患者都會說這句話,這是大晉衛生隊去年下鄉宣傳時說的,林熙月記得相當清楚。

隨著失心瘋肥羊的娓娓訴說,林熙月的驚訝全寫在臉上,難怪人說天才與白癡只是一線之隔,能想出這種扯事的果然也不是一般程度的患者,還靈魂交換?要不要藉屍還魂啊?

傅悠然訴說完畢,鬱悶的看著林熙月的臉色,「你不相信哦?」

林熙月翻了個白眼鄙視之,傅悠然回頭望瞭望閒在一旁的齊亦北,沒好氣地道:「你倒是也過來說說。」

齊亦北現在倒是想得開,「這件事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莫說旁人了。」

溫聲軟語惹得林熙月一陣惡寒,這臭丫頭,在帥哥面前裝得倒像,十之八九是動了春心,只是不知道跟哪個青樓的紅姐兒學的噁心招術,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扮柔弱一點性格都沒有了嗎?平白的噁心別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0:51 AM

第八章 和平共處條例

「你做什麼鬼臉?」傅悠然瞪著林熙月幾欲發瘋。

「什麼鬼臉!我這是不相信的表情!」

「醜人多做怪!」

林熙月緊捏著拳頭,「說誰醜?」

「誰搭腔我說誰!」

「你個臭……」林熙月話到一半猛的住了口,這可是平日裡她跟傅悠然的慣用套詞,這位肥羊兄是如何得知且將那臭丫頭的口氣學得惟妙惟肖的?

莫非是那臭丫頭聯合帥哥一同戲耍自己?林熙月的臉色變得奇黑無比,「你們兩個串通起來耍我?」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小時候兩人打賭,看誰能把對方嚇哭,傅悠然就曾假裝噫病來騙自己,害得自己以為她是受了過度的驚嚇,內疚了許久才反過味來。這次說不定又是她故計重施,以迷惑自己,等自己相信了,那臭丫頭就能取笑自己一輩子,絕不能上當!

傅悠然挫敗的癱到椅上,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林熙月,你的腰側有一顆紅痣,對不對?」

林熙月臉色大變,驚疑的看著另一邊滿臉訕然的「傅悠然」,再看看眼前這個知道自己隱秘事情的帥哥……這可是關乎自己名節的大事(註:山賊也重名節,特別是恨嫁的女山賊),那臭丫頭似乎不會這麼沒義氣的告訴別人,這麼說……

傅悠然看著林熙月的臉色又說道:「前年十月初一我們一起去城裡逛燈會,你看上一個變戲法的,偷偷的跟蹤他,他發現後一路狂奔,最後還是讓咱們給堵到一個死胡同裡,還記不記得?」

怎麼可能不記得!林熙月暗中翻了個白眼,原意只是想問個聯繫方式啥的,沒想到傅悠然對他的戲法箱子那麼好奇,愣是殺氣騰騰的衝過去,劫了那人的戲法箱子,這件事林熙月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內疚。

「還有你小時候……」

「打住。」眼見帥哥越就越來勁,林熙月連忙制止,「你說你是傅悠然,也得說一件讓我信服的事情,剛剛說的不算,你有一件事,是絕對機密,說出來,我就信你。」

傅悠然臉色一變,「說好永遠不提的!」

這句話出口,林熙月已信了一半,她卻仍是搖頭,「不說,我就不信。」

傅悠然思想鬥爭了半天,又回頭瞪了一眼滿臉好奇的齊亦北,這才將林熙月拉到一旁,以極低的聲音道:「八歲那年,你在水底閉氣裝溺水,嚇得我……尿褲子。」

說完,傅悠然滿面憤恨的狂扯頭髮,「我再也不要想起來!」這絕對是她十七年來最最丟臉的事情。

林熙月儘管已做了一些準備,但還是受了不小的衝擊,這件事對向來自詡英明神武的傅悠然來說,是一個絕對的打擊,當初她自願為奴一個月向自己換取了封口權,並要自己指天對地的發了毒誓,林熙月相信,傅悠然絕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如今更不會為了想要戲耍自己而破壞自己的形象,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件事是真的。

那臭丫頭真的……變成了一個男人!

「餵!你去哪?」

林熙月行動遲緩的轉過身,咧了咧嘴道:「我去……吹吹風……」

「林姑娘。」久未出鏡的齊亦北連忙出聲。

林熙月揪著自己的頭髮回頭道:「何……何事?」

「林姑娘可是林霆寨中的大小姐?」如果齊亦北沒記錯的話,傅悠然曾說過「林熙月」是寨主的女兒。

林熙月訕然的點點頭,齊亦北忙道:「貴寨今日可曾劫到一名女子?十七八歲,長相甜美。」

「甜美?」林熙月想了想,「哦,你說那傻妞啊?細皮嫩肉的愣要貼兩撇鬍子,穿個男裝就以為咱們是傻子,她腦袋是不是有毛病?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呃……那她可安好?」齊亦北決定先暫時忽略林熙月的評價。

「好。」林熙月始終是不習慣從「傅悠然」的嘴裡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來,再扭頭看看肥羊兄……嗯,是男版傅悠然,仔細看看,素質相當不賴,除了帥,還帶著一種翩翩公子的灑脫勁頭,真是天賜尤物啊。

「你們打算怎麼辦?」

傅悠然當下把齊安能找到國師幫忙的事情說了,林熙月點點頭,久聞國師神通廣大,招鬼請神不在話下,換個魂魄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那就勞煩林姑娘將齊安帶過來,在下與傅寨主都不大好出面。」

傅悠然撇撇嘴,的確是不好出面,柔情版大寨主要是再出現在眾人面前,說不定會有人當場崩潰。

林熙月點點頭,轉身出去,傅悠然小鬆一口氣,鬆鬆垮垮的倚到椅上,將一條長腿搭到扶手之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

「你能不能斯文一點?到底你還是女子……」齊亦北終於看不下去,太有損自己的斯文形像。

「哈,誰說我是女子?我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大老爺們兒!」傅悠然狹促的眨眨眼,「要不要看看?」

齊亦北無視傅悠然越來越粗鄙的話,「我倒也不介意與你相對。」還來這招?

傅悠然一瞪眼睛,「你敢!」

「那就麻煩寨主你斯文一點,不要壞了我的形像。」

「那也麻煩你豪爽一點,不要婆婆媽媽、嘰嘰歪歪的,讓我的弟兄們很不習慣!」

「我會努力。」

良久……齊亦北不大自然地道:「呃……請問淨房在哪?」

「淨什麼?」傅悠然緊咬銀牙,「茅廁就茅廁,淨什麼房!跟我來!」

說罷傅悠然頭前領路,帶著齊亦北從旁邊的側門出來繞到屋後,「那裡就是了。」

齊亦北低頭步入茅房,關上門後隔著齊肩的房門望著堅守原地的傅悠然,「呃……你能不能先迴避?」

「回你個頭!誰知道你會不會動手動腳的?我得監視你。」

齊亦北大感頭痛,沒辦法,認命吧,回過身去習慣性的一撩下擺,哎?

「蹲下啦!」

耳邊響起曾經屬於自己的好聽男聲,齊亦北真是欲哭無淚,對,得蹲下。

「不准亂看!」

齊亦北在茅廁裡翻了個白眼,這黑漆漆的不掉到茅坑裡已經是上天庇佑了,還看?

「好了沒?」

「好啦!」齊亦北微紅著臉從茅房中出來,「再催我就跳下去!」

跳茅坑?這小子學得倒快!傅悠然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你要敢有不良舉動,我就去落雲山自動獻身!」依這小子的皮相,落雲山的同志們大概會搶得擠破頭。

「你……」

「你看我敢不敢!」

齊亦北硬生生的壓下即將爆發的怒火,老一輩教導我們,不要頂風硬上,識時務的同志才是好同志,呸呸呸……不是同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回到大堂之內,齊亦北開口道:「我們少則十日,多則半月就可換回原來的身體,也就是說,這期間,我們都要照顧對方的身體。」

「不錯。」

「我們就定個君子之約。」齊亦北指著窗外明月:「我們對月而盟,決不做有損對方名譽之事。」

盟誓在那個時候是相當嚴肅的一件事,傅悠然想了想,似乎是對自己有利的,點點頭,「好,不過你不能動不動就娘娘腔!」

「誰娘娘腔?」

看著傅悠然一副「還用我說」的死樣子,齊亦北極力地控制,再控制,「同樣的,你也是,要在公眾面前保持我的良好形像。」

傅悠然挖挖耳朵,「我盡量。」哈,真爽,若是以往這麼挖耳朵讓骨哥看見,免不了的一頓嘮叨,現在,誰管?果然還是當男人好吧。

「那……洗澡怎麼辦?」齊亦北率先提出這一嚴肅的問題,「我的身體是不介意讓你看的,可你……」

「你要是敢看,摳瞎你的雙眼!」

齊亦北沒好氣的道:「是你的眼還是我的眼?」

「呃……」好像很複雜,傅悠然決定跳過此問題,「那就不要洗好了。」

「半個月不洗澡?」齊亦北像見了鬼似的叫道:「莫非你之前就有過這種記錄?」說著話,他忙不迭的聞聞衣服,嗅嗅領口。

傅悠然一步上前抓住「自己」的手,失笑道:「別聞啦,我向來是愛乾淨的,不過你還真不像個男人,我們寨中的兄弟,個把月不洗一次都是常事,用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

齊亦北抬起頭,剛要說話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奇怪,這種味道在自己身上時,聞不太出來,現在換了副身子,竟然覺得很好聞,再細看看頭頂的俊臉,這種狂放不羈的笑意是平日裡絕見不到的,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隨性灑意的笑,為何之前一直沒發掘出來自己的狂放潛質?

他這一默不出聲,傅悠然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低頭望去,正對進一雙閃閃發亮的眸中,恬靜如水,這是自己嗎?平日裡讓自己做出這副樣子只怕比殺了自己還難罷?

二人迷失在自己的「反面」形像之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離對方竟是如此接近,一隻大手正握著纖細的皓腕,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曖昧而親密。



第九章山賊的陰謀(一)

「公子……」

二人因窘迫分開的瞬間,大門被人撞開,接著便是齊安破鑼般的喊聲。

看見「公子」好好的站在眼前,齊安嘴角一抿,眼圈一紅,撲上前來抱住傅悠然嚎啕大哭:「公子……你也落網了……」

傅悠然抖掉一身的雞皮,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掌,幸好她跟寨中兄弟打鬧慣了,懂得控制力道,這也把齊安打了個腚墩兒原地翻轉三百六十度,看著齊安委曲不已的盯著自己,再看著他眼角仍未乾涸的點點淚水,傅悠然大吼道:「不准哭!再哭讓你做太監!」

「太監」絕對是男人的軟肋,不僅齊安的嘴巴閉得更緊,就連他眼角的那幾點淚水都神奇的蒸發了,傅悠然斜睨著齊安道:「我要你立即下山,找到國師再把他帶回山上,聽懂了沒?」

齊安呆了半天,「我……自己下山?」

「對。」

「我不要。」

齊安的乾脆回答讓傅悠然十分沒面子,傅悠然訕笑兩聲,「你說什麼?」

齊安眼淚汪汪的道:「公子,我不走,我怎能留下公子一人身陷虎口?要走也是公子走,齊安留,哪怕公子一去不返……」

「少廢話!」傅悠然上前就想一腳,所幸被齊亦北拉住,齊亦北柔聲說道:「齊安,聽你家公子的話,馬上回京請國師隨你一同上山,就說我……你家公子身陷困境,只有勞煩國師前來相助。」

「不行!」向來怯懦的齊安此時一反常態,「想讓我離開公子獨自下山,除非我死!」

齊安視死如歸的表情和脖子上猙出的青筋顯示著他的認真程度,齊亦北適時說道:「你家公子需留在此處找尋佩若小姐,你們二人分頭行事,才好事半功倍。 」

齊安聽了這番話,不禁有些猶豫,「齊安可以留下尋找晏小姐……」

「齊安。」齊亦北搖頭道:「你家公子若此時回京,勢必再難離京,又如何救得了你和佩若小姐?如今之計惟有你偷偷回京才好行事。」

「可以……可以找順天府出兵……」

齊亦北徹底無語,齊安啊齊安,就算你早早的考上了八級古文師又有什麼用?腦子都學得不轉個了,在山賊面前說要找官府來剿滅他們,也虧你想得出來!

再偷瞄了一眼傅悠然,果不其然,「自己」的一張帥臉憋得比煤球還黑,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

「你個該死的!」傅悠然大踏步上前一把拎起齊亦北的領子,「你要是敢找官府介入,我就當場自宮!」

……

屋內一片寂靜,多久過後,齊安哆哆嗦嗦的跪下,「殿……公子,公子肩負天下,此話切不可再提。」

傅悠然此時已氣炸了肺,朝著齊安道:「你痛快的滾下山去找國師前來,十日內不回,就別怪我……我刀呢??」

這邊傅悠然作勢尋刀,那邊齊安嚇得魂飛魄散,太子變太監,自己也別回去了,乖乖的跟著自宮吧,可憐我五尺男兒,身健貌端,公務員無妻房,今日自宮於此,爹、娘,孩兒對不住你們……

傅悠然滿臉黑線的看著站在原地忽而皺眉忽而垂淚的齊安,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他這是什麼毛病?」

齊亦北在旁解說道:「他極喜或極悲之時,常會如此般失魂,不打緊,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好。」

都不正常!傅悠然憤恨的想著,又朝著林熙月道:「外面什麼情形?」

林熙月擺擺手,「你自己看,都杵在外邊兒呢。」

透過門縫看看,果然,二十幾號彪形大漢有的滿臉的擔憂,有的一臉的傻笑,搞不懂他們在做什麼,傅悠然聳聳肩,「別理他們,都不正常,我困了,要睡覺。」

林熙月露齒一笑,「不知這位公子要到哪裡去睡?」

「當然是回卓……」卓院,是神風寨寨主的專用休息區,注意,是傅寨主,而不是傅大肥羊。

「還有這個傻小子,」林熙月指了指齊安,「你打算什麼時候送他走?再有就是屋外那一票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想當然的沒什麼好事。」

傅悠然一臉崇拜的攬住林熙月的肩膀,「我早說你是才女智多星了,什麼事都能想到。」

林熙月連忙掙開,開什麼玩笑,「他」現在可是個男人,怎麼能像之前那樣隨便?呃……雖然感覺倒也不錯……

「你想怎麼樣?」經驗告訴她,當傅悠然誇她的時候,通常是沒什麼好事情的。

傅悠然乾笑兩聲,「熙月美人,你也知道,我要是困了是一定要睡的,所以這些事情,只能交給你了。」

「少來!」林熙月一瞪眼睛,「總是這樣,真不夠朋友!」

「古人云: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說完,傅悠然伸著腰走到齊安身邊長腿一踹,「醒了沒?」

「公子……」

「別叫。」傅悠然認真的看著齊安道:「你再不走,我立刻找刀。」

齊安驚恐得連連點頭,傅悠然滿意地道:「記住,十天,十天內不回來,或是引了官府回來,你家公子我,就會陽氣不保。」

齊安鼻子一酸,又陷入無限遐想之中,傅悠然強忍下再踹一腳的衝動朝著齊亦北道:「美女,還得麻煩你出去跟弟兄們說一聲,讓『我』在未來十天內過得舒舒服服的。」

「好。」

「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

「現在編排一次。」

「呃……弟兄們,這位是我的昔日故交,要在寨中住上十天半月,還望弟兄們……」

傅悠然一臉的鬱悶,「拜託,什麼故交?寨中的弟兄看著我長大的,我有幾個故交他們最清楚!要說肥羊二號下山取贖金,留下肥羊一號大家要好好照應,不能虐待肥羊。」

「我知道了。」

「說一次。」

「……」

「不對,大聲一點。」

「……」

「再豪放一點。」

「……」

「粗魯,粗魯懂不懂?」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粗魯。」齊亦北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麼?」

………………

若說林熙月剛剛對他二人之事只信了九成,那麼現在,就信了十二成,原因無它,女人的直覺。

隨後,林熙月也加入到訓練「傅悠然」的行動大軍中去,小半個時辰過後,學徒終於圓滿出師。

演練了多次之後,傅悠然點點頭,「可以出去了。」跟著又用自己的方式喚醒了齊安,四人一同走出屋去。

屋外的眾山賊們盼得花兒都謝了,可下見著寨主又出來,「忽啦」一聲圍了上來,「寨主」圓滿的表演了剛剛訓練的成果,沒有任何破綻,眾山賊聽完寨主的吩咐後,馬上派人送齊安下山,傅悠然自覺十分成功,或許可以考慮培養這小子前去魏國投考皇家戲劇團,保證是一流的演技派,混個兩年回來,還算是海歸人士,總比他靠臉吃飯強得多。

不過……他們為啥都對自己點頭哈腰的?看著眾賊諂媚的笑臉傅悠然有點吃不消,又見到他們將「傅寨主」拉到一旁竊竊私語,「傅寨主」的臉色先白後紅,接著像是強忍著笑意連連點頭,林熙月光明正大的跑去偷聽,傅悠然也待前往,卻被幾個賊眾帶走,一口一個肥羊老兄叫得親熱至極。

絕對有陰謀!

這是傅悠然被強行帶到山賊宿舍後,聽著滿屋的呼嚕聲惟一能想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0:59 AM

第十章山賊的陰謀(二)

而後的兩天,「肥羊兄弟」受到了神風寨全體同仁的熱情招待,除了一人,就是明珠暗投的懷春少年棄伢,嗯……還有一人,就是眼前的這位。

這人叫牛大村,因為有些憨憨的,所以下山打劫從沒他的份,只能在山上做一些雜務,此刻,他正在大堂前揮動著掃帚。

「大村兄弟,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寨主到底幹嘛去了?」

傅悠然此時極度的鬱悶,那些賊眾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除了給她一定的自由限制外,個個對她眉開眼笑,慇勤至極,話說無事獻慇勤者非奸即盜……呃……好吧,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還是太反常了。

尤其是李沛山,昨天還找她來了一次懇切長談,採用迂迴戰術打探「他」的基本情況,傅悠然哪會知道?本想將實情奉上,又厚道的考慮到李沛山不甚強壯的心臟,少不得胡說八道一番,說自己姓齊名子,以販茶為生,家住臨江,家中上無父母高堂,下無兄弟姐妹,受託尋人至此。

這顯然讓昏了頭的李沛山滿意至極,談話間不停的對「傅悠然」的各項優點著重突出,缺點則避而不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傅大寨主是哪家來的名門閨秀。

話說至此,傅悠然終於嗅出了一絲不同存常的感覺,這群不務正業的傢伙,不想著提高業務水平,怎麼反比自己還要恨嫁?

還有林熙月,自她被「善待」的第二天早上,便不見了林熙月和齊亦北的人影,傅悠然在心底不知罵了多少次,這個殺千刀的林熙月,明知那個不是自己,偏偏還要拉著「她」胡鬧,獨獨的留下自己,問寨中的人,他們要麼竊笑不答,要麼推說不知,問了一大圈,就剩這位大村兄沒問過了。

沒辦法,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開了口,牛大村像是沒聽見般該幹嘛幹嘛。

傅悠然撓了撓頭,「牛大俠,我找你們寨主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我找林熙月也行,你告訴我她去哪了。」

牛大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成俠,所以寨中的兄弟都叫他大俠。

果然,牛大村一聽傅悠然對自己的稱呼,立刻轉變了態度,「軟飯王兄弟,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棄伢兄弟不讓我跟你說話。」

傅悠然不知道自己穿著的這副身體怎麼的就變成了「軟飯王」,不過她也不介意,她只想盡快的見到「傅悠然寨主」。

「牛大俠,我知道你向來行俠仗義,我真的有十分重要的事跟你們寨主說……」

「放屁,放屁,放屁……」

「你幹嘛?」傅悠然滿臉鐵青的盯著滿嘴放屁的牛大村。

牛大村為難地說:「棄伢兄弟要我把你說的話當放屁,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得聽他的話。」

「你……」

「你別著急,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傅悠然有些懷疑牛大村是不是真的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你也把自己說的話當成放屁,就沒那麼難受了。」

……

傅悠然認命的坐在台階之上,牛大村看了半天,咧嘴一笑,「怎麼樣?是不是很管用?」

「牛大俠,不如這樣,你告訴我寨主幹嘛去了,我就幫你抓十隻蛐蛐。」

牛大村眼睛一亮,收集各式的蛐蛐是他除了成為大俠之外的另一個夢想,雖然棄伢兄弟交待過,但十隻蛐蛐的誘惑力也很大,思想鬥爭了半天,牛大村時常混沌的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他指著傅悠然大叫道:「山寨中的蛐蛐兒窩早讓我抓空了,你上哪再給我抓十隻去?你太壞了,竟敢騙我?幸好我牛大村兒比猴兒還精!

傅悠然對著「比猴兒還精」的牛大村徹底無語,乖乖的仰天長歎。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還想騙我?」

「你都比猴兒還精了,我怎麼騙得到你!」

牛大村滿意的點點頭,「你明白就好。」說完,大概是高興戳穿了來自肥羊的詭計,哼著小調一路狂揮掃帚,看這架勢,他不把這山寨整個劃拉一遍是絕不會罷休了。

也在此時,山寨內外響起了一片銅鈴的「鐺鐺」之聲,這是寨眾下山,群驢出動的聲音,莫非又有買賣?

正在鬱悶的傅悠然一躍而起,直奔寨門而去,悶了兩天,正好乾票買賣練練手。

趕到寨門之時,李沛山正在給眾賊做出行演講,無非是一些「高高興興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來」的老套說詞,見著傅悠然,眾賊彷彿都有那麼點不自然,撓頭傻笑了半天,山賊甲才道:「齊公子,咱們幹的就是這一行,你可別見怪。」

「行業無貴賤,齊公子豈會是那般俗人?」李沛山訕笑兩聲,「咱們這行的確有點不為世人所接受,不過公子放心,咱們寨主平日裡可不參與這些買賣上的事,她只好彈琴唱曲,書畫吟詩……」

彈琴唱曲?書畫吟詩?在骨哥的「才女培養計劃」中(註:據說才女在找婆家時可以加分),她倒是也彈過也畫過,而且無意間支持了大晉的輕工業發展,對大晉的琴弦和毛筆製造行業起到了間接的推動作用,去年縣裡評選「十佳」,傅悠然自認為不得個先進個人獎也能得個三八紅旗手啥的,但評選委員會那些老頭子嫌她出身差,以貢獻不足為由硬是取消了她的參賽資格,讓傅悠然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也就極少再去碰那毛筆琴弦,美名其曰:傷心往事難再敘。

「打住!」傅悠然十分感激李沛山等人如此賣力的推銷自己,可這說的與事實也相差太遠了吧?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辯解的時候,肥羊跑了可沒處喊冤去,當下哈哈一笑,「山哥說得不錯,我齊某人豈是凡夫俗子?今日前來正是想跟大家去湊湊熱鬧。」

眾賊大喜,李沛山有些猶豫,「齊公子,你是經商之人,相識遍天下,如果讓熟人得知你落腳山寨,似乎對你名聲不利。」

「山哥說得哪裡話,沒有不高貴的職業,也沒有做不得的行當,小弟這段時間正考慮擴大產業規模,朝其他領域進軍,此次正是一個考察的好機會。」

眾山賊紛紛響應:「齊公子說得好,如今太平盛世,投資山寨穩賺不賠!」

就這樣,一個突發事件,讓「齊公子」與賊眾們的心,貼得更近了。

而通過這一次打劫行動的圓滿完成,也讓眾賊對「齊公子」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齊公子」不僅做山賊的天賦高得驚人,同時更準確的理解了神風寨的打劫原則,絕不趕盡殺絕,給肥羊留下了足夠趕到安陽的路費,高度體現了人道主義精神,這讓眾山賊齊聲讚歎後又極為欣慰,寨主的眼光果然不差,神風寨,算是後繼有人了。

李沛山一時間激動得涕淚齊下,二哥在山上時,兩人常為傅悠然的婚事愁得長籲短歎,現在看是不用擔心了,不是找不到,而是緣份還沒到,李沛山看「齊公子」,那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滿意,以後不管是悠然嫁作商人婦,還是「齊公子」入贅神風寨,都是大家樂於見到的,惟一的麻煩就是林熙月,保不準她也看上了齊公子,那就糟了,林大姑娘怎麼說也還有些女兒家的樣子,傅悠然與之相比,勝算大概在百分之一以下,所以首要任務,就是先把林大姑娘送回林霆寨去,以消後患。

傅悠然自是不知道李沛山心中所想的,舒了筋骨後心情大好,得意忘形之下完全忘了與齊亦北的月下盟誓,要說當男人就是好,不僅可以大口吃肉喝酒,就連當眾搓腳丫子都不會有人覺得不妥,哈,當然了,還是沒搓的,只是拿出傅寨主的本色與人劃拳拼酒,自是又大大的拉攏了一干賊眾的心。

轉眼到了傍晚,消失了兩天的林熙月和齊亦北一進大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頹廢情景。




第十一章寨主的狗屁心願

齊亦北看見傅悠然那毫無形像的恣意嘴臉,臉色登時氣得鐵青,纖纖玉手一指,「你……你忘了那天晚上的盟誓嗎?」

眾賊一臉的興奮加曖昧,晚上?盟誓?看來寨主這回是真的有戲了,難怪寨主如此重視,特地跑到山下訂做全套的女裝,還囑咐眾人保密,看來是想給齊公子一個驚喜了。

傅悠然與人劃拳正在興頭上,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直到聽見「自己」的指責,才猛的打了個激靈,回過味來,不過,她現在沒時間理會氣得跳腳的齊亦北。

「林熙月!」傅悠然兩步衝到林熙月面前,「你跑哪去了?」

林熙月乾笑兩聲,「去林霆寨接那個什麼晏小姐去了。」

傅悠然一愣,反射性的朝門口看了看,「人呢?」

「昏著呢,估計明兒早上能醒。」一提到這個林熙月就生氣,自己也沒虐待那個什麼晏佩若,要不要一見到自己就驚聲尖叫兼胸悶氣短啊?沒辦法,只好迷暈了再弄過來。

「用不用去兩天啊?」傅悠然氣極,「而且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走?」

「齊公子」對林熙月的反常態度讓一干賊眾警惕起來,為了寨主的終身幸福,他們自動自發的上前將「齊公子」與「傅悠然」包圍在內,將林熙月隔在包圍圈外,由兩名山賊迅速的架著林熙月走出大堂。

林熙月高​​聲申訴無效,傅悠然與齊亦北滿心茫然,對視一眼後,傅悠然才想起質問齊亦北,「你為什麼不經我同意就私自下山?」

齊亦北剛要說話,山賊甲大聲道:「齊公子,咱們寨主實在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才瞞著你下山的。」

「驚喜?」這回輪到傅悠然不太明白,不是去接那個什麼晏佩若嗎?又關自己什麼事?

山賊乙接話道:「其實像齊公子這樣豪爽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寨主的衣著裝扮?就算寨主平時像個男人,相信齊公子也不會在意的。」

「啊?」傅悠然越聽越迷糊,齊亦北籲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惱意,將傅悠然拉出包圍圈,低聲道:「我們既然有這樣不可思議的緣份,我也不介意代你完成自小的心願。」

傅悠然徹底崩潰,她是不是超時空了啊?怎麼一個兩個都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我……什麼心願?」

齊亦北望了一眼耳朵伸得老長的賊眾,賊眾們均是曖昧地一笑,三五成群的繼續回去喝酒,齊亦北將傅悠然拉到角落處,低聲道:「熙月都告訴我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也有這些苦處。」

傅悠然白眼翻得老大,「那死丫頭都跟你說了什麼?能不能從頭到尾,仔細給我說說?」

齊亦北歎道:「她說你雖然自小長在山寨之中,但卻十分喜愛女兒紅妝之事,只因你爹爹因病逝世,你不得已接任寨主,從此便逼著自己做男裝打扮,其實你的內心十分痛苦。」

看著傅悠然一臉的呆滯,齊亦北再歎一聲,「那日我們從大堂出來,山哥說要文靜一些才能吸引異性目光,日後才好出嫁,我那時,還以為你恨嫁不能,後來熙月告訴我,每當提起這事,你便痛苦至極,你自小的志願就是做一個賢妻良母,如今卻為了顧及眾位弟兄們的感受而假意粗魯,捨棄了最心愛的事物,你心中的苦處,可想而知,現在我既然代替了你,自要圓你一次心願,再穿一次女裝。」

「什麼?」傅悠然不斷的強迫自己忍耐,她就知道那死丫頭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時機,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是想了這麼個損點子,穿女裝,傅悠然八歲以前的確是穿女裝的,後來因為行動實在不便而統統淘汰,對於林熙月這個講究個人品味的女山賊來說,傅悠然的此種舉動無異於自暴自棄,從那時起,林熙月就想著法的「勸」傅悠然換回女裝,當然了,無一成功。

「所以……你就……」

齊亦北點點頭,「我們先去安陽訂做了一套衣裳,又去林霆寨接了佩若回來,這才耽誤了兩天。」

「那衣服呢?」

「量體的時候我沒想到你裹著束胸,待衣服做好,前胸的尺寸就緊了一些,現在正在修改。」

「你、說、什、麼?」傅悠然怒火爆發,「你……你看了……」

「沒有!」齊亦北連忙澄清,「換衣之時全是熙月一手操辦,我都是閉上眼睛的。」

傅悠然鬱悶得幾欲嘔血,「林熙月!我跟你沒完!」

她這驚天一吼喜壞了一旁支著耳朵偷聽的眾人,雖沒聽見之前說什麼,但只憑著這句話,寨主奪冠的希望便在持續上升中。

齊亦北皺皺眉道:「熙月也是為了你好……」

「她是想看我出糗!」

「怎麼會?女裝不錯啊,比現在這樣像個男人要好得多。」

「你說誰像男人!」

雖然穿著男裝,但她還是個清秀佳人好不好?

齊亦北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又看了看假意拼酒的賊眾,最後走到角落裡將滿臉鬱悶的棄伢拉起來,對著傅悠然道:「你看看我們,有什麼不同?」

傅悠然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終於不得不放棄辯駁自己不像男人的想法,除了那張臉,她跟棄伢就像一對雙胞胎,同樣的衣服同樣的鞋襪,同樣的腰帶同樣的髮型,就連頭上簪的木杈都像是同一工廠出品,最最重要的,棄伢是個男人。

末了,傅悠然狠狠的瞪了棄伢一眼,臭小子,呆著沒事學我的裝扮,棄伢莫名其妙的瞪回來,齊亦北迴到傅悠然身邊低聲道:「我知道你還是希望做回女人的,放心,兩天後我就下山去把那套衣服取回來,一圓你的心願。」

這……怎麼說得自己跟人妖似的?

傅悠然又瞥了一眼再次收回耳朵訕笑著推杯換盞的眾山賊,認命的拉起齊亦北就往外走,得跟他好好談談,不能在這短短的時日裡,就讓林熙月把自己的一世英名破壞得一乾二淨。

棄伢剛想上前阻攔,便被眾人攔住,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寨主的大好時機,哪能讓你小子破壞。

傅悠然拉著齊亦北一路走到座落在山寨後方的「卓院」之中,齊亦北輕車熟路的推開正中的「聞香齋」大門,傅悠然連忙拉住他,「你幹嘛,起居室在那邊。」

「我知道。」齊亦北笑道:「前天晚上熙月帶我過來,她睡你的房間,讓我隨便挑一間,我便挑了這裡。」說罷,他閃身而入,摸索著點燃了油燈,傅悠然無奈跟上,大歎道:「要是骨哥在這,看見『我』主動走進書房,又該激動了。」

齊亦北笑道:「真沒想到,山寨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傅悠然哼笑一聲,「這是我老爹的。」

這間書房,是前任寨主傅二水,也就是傅悠然的老爹精心打造的,在老爹的影響下,傅悠然小時倒也常常出入其中,不過前寨主過世後,傅悠然就像重歸自然的兔子,類似「書房」這樣的字眼被傅悠然自動過濾,足足瘋了一年有餘,骨哥才在傅悠然日漸粗魯的言行中自我反醒,痛定思痛後,骨哥終於下了一個以下犯上(傅悠然語),讓傅悠然痛苦終生的「交換」制度。

默三百字的短文一篇,可巡山一次;五百字以上,一千字以下,可下山趕集;一千字以上,兩千字以下,可參與打劫一次……

在骨哥的鐵鞭式管理下,傅悠然對​​這間「聞香齋」不可謂不恨,每次經過時都恨不能摀住雙眼不去看它,今天倒真是頭一回主動進來。

反正也別管在哪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是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識人間險惡的純潔少男……呃,好吧,現在是少女,於是便有瞭如下一番對話。

傅悠然:「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齊亦北:「啊?」

傅悠然:「你錯在太容易相信別人。」

齊亦北一臉呆狀:「啥?」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那個人就是林熙月!」

齊亦北「哦?」

傅悠然火冒三丈:「你發聲系統失調啊?」

齊亦北一臉茫然,傅悠然的氣勢變得十分凌厲,喝道:「你給我多說幾個字!」

「好……」一個字出口半天,齊亦北才記起傅悠然說的,多說幾個字,於是乎又加上一句,「的。」

傅悠然點點頭,兩個字,算是有點進步,為了不被他氣死,當下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

「現在不用你回答,你就給我好好聽著。」傅悠然揮了揮拳頭,「那個林熙月,她自小就跟我做對,不是什麼良家淑女,以後她對你說的事,統統不准相信!什麼我的心願?還穿女裝?當賢妻良母?她是想看我出糗,你明白了沒?」

齊亦北看著傅悠然眨眨眼,沒有出聲。

傅悠然怒道:「明不明白?」

「我……可以說話了?」齊亦北問得小心翼翼,這年頭,女山賊不好惹,靈魂附到男人身上的女山賊更加不好惹。

得到傅悠然的首肯後,齊亦北清了清嗓子,不贊同地道:「我覺得熙月不是那種人,女孩子畢竟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否則出嫁就真的困難了。」

傅悠然氣炸了肺,「我嫁不嫁跟她有什麼關係?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說的話?我說:不准相信她!」

齊亦北馬上點頭,「懂了。」理智告訴他,如果再堅持已見,現場就會有人發彪,「那……你的心願……」

「狗屁心願!」

「餵!」齊亦北也來了脾氣,「不准用『我』的嘴說粗話。」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相信你比我清楚。」齊亦北耐下性子道:「滿嘴粗話並不一定就是真男人,相反,斯文一點也不見得就是娘娘腔。」

傅悠然對這番話頗不以為然,也難怪,她從小到大,見過最斯文的男人就是李沛山,那還是個會使陰招的主,所以在她的印像中,溫吞吞的就不是男人!

二人的觀點在傅悠然的「關愛」目光下達成了一致,齊亦北終於答應不再聽信林熙月的任何「謊言」,傅悠然這才滿意地沉靜下去。

沉……沉……沉……

耳朵得了清靜的齊亦北突然有些不適應,難道自己是受虐狂?環顧一周,齊亦北的眼神定在牆上的一副字上,「這幅字是你爹娘寫的?」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下書落款:楚景獻十年春愛女悠然而臨二水、日宣喜極漫筆。

景獻十年,便是大晉昭泰十八年,也就是十七年前,詩的前五句字體渾厚有力,後五句字體娟秀清靈,顯然出自二人之手。

前日齊亦北見到這幅字,便頗覺驚訝,這是一組極富盛名的《歸田園居》中的第一首,讓人讀來頗有一番「豪華落盡見真淳」之感,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執筆之人對自由的渴望和對現實生活的滿足,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就是跟這裡的大環境不太匹配,拜託,這裡是賊寨,寫這麼寧靜致遠的詩幹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1:07 AM

第十二章寨主的八卦日記

傅悠然站在字前看了許久,點點頭道:「是啊,我爹叫傅二水。」

「那『日宣』是你娘?」

「應該是吧。」

「應該?」

傅悠然笑笑,「我自小就在山寨裡長大,沒見過我娘,問我爹他也不肯說,不過看這字中的意思,應該就是。」

齊亦北愣了半晌,他想起自己被母親呵護長大,而眼前的人,卻連娘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傅悠然好笑的看著齊亦北,「幹嘛?你同情我?」

齊亦北微窘的搖搖頭,傅悠然無所謂地笑道:「沒有娘,我還有爹,有骨哥,山哥和寨中那麼多兄弟,我想我娘八成是死了,我爹不願意想起傷心的往事,所以不說。」

齊亦北點點頭,一時間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傅悠然笑道:「你呢?今年貴庚?家住哪裡?有無妻室?」

齊亦北搖搖頭,「說了你也不會信。」

傅悠然一皺眉,「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囉嗦!」

眼看傅大寨主又有發彪的前兆,齊亦北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坦白眾寬,「我家住京城,父母雙全,尚未娶得正妻。」

「正妻?」傅悠然一撇嘴,「小妾不少吧?」

齊亦北笑笑,沒有回答,傅悠然向來是喜歡順其自然的,決不強人所難,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是撫額道:「我跟山哥編了一大堆的瞎話,居然沒有一個蒙對的。」說話間的語氣,竟頗為可惜,齊亦北好奇地道:「你跟山哥怎麼說的?」

傅悠然將自己編的那套說詞講了,然後自豪地笑道:「怎麼樣?符合翡翠王老五的條件吧?」

齊亦北哭笑不得的點點頭,「身家清白,無拖無累。」真是,要讓自己的老娘知道有人咒自己是獨生孤兒,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

(cJ滴某圓:此時單純善良的齊亦北還沒發現,在短短的幾天內,他便已適應了「傅大寨主」的身體兼……口頭禪……)

傅悠然見齊亦北是個識貨的,便有些得意起來,「當然啦,抓到山上當個壓寨相公綽綽有餘。」

呃……傅悠然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壓寨相公?自己為什麼會自動說出心中的真正願望?

真正的願望,沒錯,傅悠然不願丟棄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從老早就斷了下山嫁人的念頭,一心想著抓個合適的壓寨,而標準,就是她向山哥胡掰的那些。

商人身份,是夢想除了劫色,還能順便劫財以充小金庫;上無父母高堂,是怕兒子被抓,父母擔心報警,惹來不必要的糾紛;至於下無兄弟姐妹——前人的經驗告訴我們,大姑子小叔子是最難侍候的兩個群體,想她傅大寨主,是絕做不來低聲下氣討好人的舉動的,為了不破壞家庭的和諧,傅悠然很厚道的讓自己未來的麻煩在麻煩開始前消失。

齊亦北有些哆嗦,「壓寨……相公?」這個神神叨叨的寨主,不會對自己動了什麼歪腦筋吧?

傅悠然發覺自己說走了嘴,臉上出了奇的一片燥熱,「其實……不是,我沒有那麼急啦!」

她不急?齊亦北才不信,據林熙月的可靠情報,自己「穿」著的這副身體明年就滿十八歲了,再不嫁就真的只能做「搶夫」的怨婦了。

看著齊亦北的臉色,傅悠然明智的放棄了越描越黑的做法,好吧,她是有那麼一點,僅是一點……急的。

(以下是作者在傅寨主的強烈要求下做的聲明:傅悠然不是為了自己才恨嫁,而是為了……為了寨中兄弟不必日夜替她擔心而不得不做出的決定。藉口也難編啊.)

為了轉移話題,傅悠然破天荒的溫柔一下:「你說你是太子的貼身侍衛,究竟真的假的?」

齊亦北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預見能力,搞了半天,她還是不信自己說的話嘛,同理可證,就算再跟她說一遍有關於自己真實身份的問題,也只會被她當成笑話。

「是啊,聽命於太子。」

「那個晏佩若,跟太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

別看每當山賊們聚眾討論八卦時傅悠然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臉,其實她的內心,早已隨著八卦的浪潮,沸騰了一百遍呀一百遍!

「是知……知已關係吧。」齊亦北讓傅悠然眼中射出的求知慾嚇得結巴了一下。

(在五個銅板的誘惑下,作者鄭重聲明:我們的齊亦北同學是個超級美男,且絕不結巴!!)

「不對吧?」化身狗仔的傅悠然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現在傳緋聞的不是說知己就是說好朋友,也沒有個新鮮的招術,據『大晉時報』爆料,當今太子和晏小姐已經私定了終身,並且有了三個私生子,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齊亦北擦了擦額上無形的冷汗,「這個……只是謠言。」

「你這麼想就不對了,話說無風不起浪,狗仔隊親眼看見晏小姐領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出過門……」

「話說謠言止於智者……」剛落下尾聲,齊亦北就被深深的悔意包圍。

「你的意思是,我很蠢?」果然,與齊亦北心靈相通的傅悠然迅速而準確的找到了自己的角色位置,「我這都是有根據的,你沒看過《當代八卦》嗎?他們引進了目前魏國相當流行的親子鑒定法之肖像對比鑒定,利用高超的畫技和想像力將那個小孩子的年紀樣貌逐步放大,居然跟晏小姐有七成相像。」

那個……是晏小姐的侄子……況且,依照現在的手工成像技術,別說是兩個人,就是人與獸,還不是想讓他們長什麼就長什麼樣?

齊亦北的話剛到嘴邊,一個聲音提醒他,做為大晉未來的接班人,一定要明白什麼是審時視度,知道什麼叫量力而行,依照現在的敵我狀態來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會是他將真相說出,再引起傅大寨主的絕地反抗,到時候止不定又引出什麼『經典』內容來,於是,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齊亦北決定,能不浪費的口水,絕不浪費。

看見辯方默不吭聲,傅悠然得意洋洋的為自己加上十分,切~還說什麼太子的侍衛,對時局動向居然如此不留意。

「其實晏小姐就在寨中,你何不等她醒了,親自去問?」想了半天,齊亦北決定還是小小地反擊一下,緋聞當事人的話,她傅大寨主總該相信了吧?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傅悠然一臉的鄙視,「想我神風寨義字當頭,我怎能為了讓你心服口服而去質問一個弱質女流如此私密的事?」

齊亦北臉色奇黑,這會她倒憐香惜玉起來了,剛剛什麼私定終身私生子的字樣是從誰的嘴裡蹦出來的?

傅悠然歎了口氣,拍著齊亦北的肩膀道:「年輕人,做事不能急功近利,你的一個錯誤決定,很有可能害了人家一生。」

這兩句話是她有一次為過手癮單獨行動,打劫到一個窮得叮噹三響的教書夫子後得到的教訓,呃……不是教訓,雙方會談態度十分良好,臨行前夫子特送給傅寨主一本《女訓》,以示二人友誼長存。

真是回味悠長啊,多有哲理,多有深度。

齊亦北半天沒言語,他倒不是在悔過,只是對傅大寨主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充滿了懷疑,當然,聰明如他還是決定,裝傻。

自我陶醉了半天的傅悠然沒聽到預料中的讚美之聲,不由得有些洩氣,這可是她的必殺絕技,往常這句話一出口,往往會引來眾賊一波接一波的熱烈掌聲,現在……總不好命令他表揚自己吧?她可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大概是……他太笨了,掌握不了這句話的箇中奧意吧。

放下了思想包袱,傅悠然的思維又活躍起來,「你覺得太子會不會立晏佩若為妃?」

齊亦北揉了揉額角,不是已經下一話題了嗎?怎麼又繞回來?

「立瞭如何?不立又如何?」



第十三章寨主的秘密

「山哥說太子是絕不會立晏佩若為妃的。」

「哦?」齊亦北倒是很好奇一個山賊因何會有此一論。

傅悠然清清嗓子,「我們都知道,太子呢,一向是最聽他老娘的,而他娘,據說跟晏佩若老爹的關係有那麼一點不太正常……」

「你……放肆!」齊亦北怒道:「你竟敢誹謗當朝國母?」

傅悠然愣了愣,「誰?」

「你!」齊亦北氣道:「你剛剛說皇后跟晏尚書的關係……」說到一半,他再說不下去,母親向來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怎能容忍一個山賊誣蔑?

傅悠然不懂齊亦北怒從何來,皺著​​眉道:「你有病啊?他們兩個的關係本來就不正常嘛,皇后最討厭那個晏尚書了,怎麼會讓太子娶他的女兒?」

齊亦北剛剛聚起的超級氣功波就這樣消失於無形,「你說的不正常,是指他們關係不好?」

「不然咧?」

齊亦北訕訕的搖搖頭,傅悠然不滿地道:「你心裡想什麼就說啊,有什麼不滿意的也說啊,你不說,像個悶葫蘆似的我怎麼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又怎麼知道你哪裡不滿意?」

一大串的滿意不滿意把齊亦北繞了個迷糊,傅悠然不屑地撇撇嘴,「不跟你扯淡了,我先回去睡了,養精蓄銳。」

齊亦北巴不得傅悠然快點走,也就沒有阻攔,突然又想起,不知道林熙月被賊眾帶去了哪裡,當下出門找巡寨的山賊問了問,得到了林大姑娘已被「和諧」的消息,那山賊還一臉興奮的說,趁著林大姑娘不在,加緊實施「獵夫」行動,爭取三年抱倆,讓神風寨後繼有人。

齊亦北萬萬沒想到,這群山賊居然不去打劫改做紅娘了,難怪見著「自己」都是一副嘻皮笑臉不懷好意的模樣,原來早打了自己的主意,那傅悠然……齊亦北抖掉一身雞皮,心中默念,齊安啊齊安,你千萬別出什麼差子,盡快帶國師來救我,否則你家公子我就要失身於虎口了。

由於林熙月不在,齊亦北理所當然的走進了傅悠然的臥室——一間掛著「天字一號房」門牌的兩進小屋,外廳內寢,格局倒是不錯,不過內裡的裝飾有點問題,一面牆上掛著三尺長劍,另一邊牆上畫著一系列或摔或打的小人,仔細看看,牆角處寫著「伏虎羅漢拳」。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且不說這出自少林的「伏虎羅漢拳」拳譜是真是假,單說傅悠然好好歹也是個女子,怎會練這般生猛的拳法?不怕哪天練出鬍子嗎?真是……整間屋子,哪看得出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在齊亦北的世界裡,女人可是個個溫柔如水,吐氣幽蘭的,害得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如此,再不濟,也不會失了女子的本性特徵,可今天,齊亦北徹底舉起了白旗。

歎息著走到寢室,齊亦北倒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床邊竟然還擺著一張梳妝台,按理說,這種東西跟傅悠然是絕對聯繫不到一起的,台上擺了一面鏡子和一個小巧的盒子,齊亦北打開看了看,居然是空的,盒子底部刻著一個篆體的「楚」字,這讓齊亦北想到先前看到的詩句,看來傅悠然一家的確是與楚國有關,說不定還是楚國人,只是如今天下太平,他們為何千里迢迢的跑來大晉呢?

探究不出答案的東西齊亦北向來是不想的,隨手又拿起一旁的銅鏡,自從發生了那件天大的扯事,齊亦北一直也沒機會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樣,就著昏黃的燈光,一張模糊不清和略帶扭曲的面孔出現在鏡中。

出乎他意料的,鏡中的女子竟不像先前記憶中那般的痞子模樣,顯得溫文有加,橢圓的臉龐,明亮的雙眼,小巧而挺立的瓊鼻,再加上紅潤飽滿的雙唇,竟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想到當初被打劫的情形,根本就是兩個人嘛,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天生溫文儒雅靈魂改變了痞女的氣質?

想到這裡,齊亦北試著挑了挑眉,又勾起一側嘴角,不對,不是這樣,差哪呢?琢磨了半天,又微微瞇了下眼睛,大聲喝道。

果然,這樣一來便順眼了許多,只是還欠了一些本尊的氣勢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有幾個女子真的想像個男人一樣過活呢?依他看,林熙月說的話雖然有水份,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傅悠然弄成今天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應該還是有苦衷的。

歎息了半天,齊亦北的眼角掃到半掩的抽屜裡有一本書,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女訓》,這倒是讓齊亦北有些吃驚,傅悠然的內心深處果然還是期盼早日恢復女兒本色的吧?唉,也是可憐之人吶。

可是……有點古怪,那麼短短的一篇女訓,有沒有這麼厚啊?一頁紙上寫一個字恐怕也沒這本這麼厚。

翻開看看,倒真是《女訓》,不過卻不止一篇,數十篇《女訓》被合訂在一起,不同的版本,不同的紙張,不同的字體,有幾篇還裝訂反了,組成了這本女訓全集。

亂糟糟的看得人頭痛,還重而重之的收到自己房中,莫非這是傅大寨主的怪僻之一?又隨手翻了翻,正準備將它放回原處,多年的讀書經驗突然讓他覺得,這書中一定有古怪。

古怪的不是別處,而是書中紙張的厚度,整本​​書雖是拼接而成,用紙也不統一,但有幾頁明顯厚出許多,質地也比一般的紙柔韌許多,仔細看看,又捻了捻,果不其然,這書中是有夾層的。

傅悠然將這些本《女訓》拼在一起,有的還故意反裝,應該是想給人以雜亂無章的感覺,讓人沒有讀下去的興趣,目的,應該就是為了保護夾層中的東西了。

到底是看,還是不看呢?

齊亦北心裡鬥爭了半天,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不就是「傅悠然」麼,自己看自己的東西,應該沒關係吧?

想到這裡,齊亦北心中一寬,動手將訂書的書線拆下,整本書中,只有四五頁有夾層的紙,原來那紙被三面封死,只留裝訂的一面可以打開,齊亦北小心的不弄亂其它的書頁,將夾層中的東西倒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1:59 AM

第十四章絕版的絕

齊亦北再次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東西不是自己的想像後,決定撤回同情傅悠然的言論。

原因無他,只因在那幾頁夾層中裝著的,是連齊亦北這個真男人看了都臉紅的——絕版春宮圖。

五張製作精良的絹紙上,繪著二十餘幅活色生香的精美圖畫,不覺讓人口乾舌燥,如果這是在京城,齊亦北說不定會找個侍妾演練一下,可現在,他心中只有「無奈」二字,傅悠然,你沒救了。

你見過哪個好人家的女子看這東西?不僅看,還藏起來偷偷的看!

看這些畫作的筆觸,應該是民間有名的三級藝術家笑笑生的作品,笑大家傳世的作品不多,其中又以「一書十畫」最為珍貴。

「一書」指的是笑大家的傳世名作《嫂子和小叔不得不說的故事》,「十畫」指的是十張絕世的春圖。

難怪自己的損友墨瑋天懸重金還是收集不全,誰能想到這幾幅被男人視若珍寶的「寶圖」竟被一個丫頭藏在《女訓》裡?

自己究竟要不要順手牽「春」呢?有了這些圖,以後找墨瑋天辦起事來應該會少費些口舌,但自己可是堂堂的當朝太子,豈能做出這雞鳴狗盜之事?

思想鬥爭了半天,齊亦北已下了決定,他留下一張,其餘幾張按原樣裝回,又將書重新訂好,放回原處。

拿起留在桌上的春宮圖看看,圖中男女眉眼中的愛慾竟像活了一般催人心神,最末處有一句詩文:一宵雨夢濕春幃。

「十春圖」中每一幅都有一句對應的詩,這幅上面寫的是七言,那麼就代表這幅圖是「十春圖」中的第七幅。

齊亦北心中一片燥熱,當下不敢再看,將絹畫小心的折好,卻又不知該藏到何處,他並不打算偷這東西借花獻佛,只是想留下一張以防萬一,萬一傅悠然穿著自己的身體胡作非為了呢?這個可是談判的籌碼。

最保險的辦法自然是貼身保管,貼身……看著「自己」沒什麼曲線的前胸,齊亦北正在考慮,沒想到卻越想越歪,他原來只道傅悠然的身材跟她的個性一樣,趨於男性化,昨日試新衣時才發現,原來傅悠然一直是纏著裹胸的,雖然換衣時自己一直閉著眼睛,由林熙月一手代勞,但除去裹胸後胸前加重的負擔,讓閱女無數的齊亦北準確的在腦海中描繪出那美好的形狀。

彷彿中了魔咒般,齊亦北緩緩的拉開前襟,露出纏在胸口的白布,他好似聽到了被束縛住的女體在不斷哀求自由,他的胸前也變得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當那一層層的布料無聲的堆在齊亦北腳下,他已被鏡中呈現的美麗胴體深深的吸引住。

女人的身體都像這般敏感嗎?還是說,只有「她」——傅悠然如此?

隨著動作的繼續,齊亦北的呼吸漸漸急促,直到腹中升起一團火焰,雙腳再支撐不住身體的坐在凳上,他才猛的驚醒。

鏡中女子的眉眼含春讓齊亦北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他真是瘋了,不僅無視那夜的月下盟誓,更對這副軀體做出如此下流之事,飛快的穿好衣裳,又發現裹胸忘了纏,只得忍住那極度的誘惑,將那對有魔力的脫兔重新封印。

有沒有搞錯!齊亦北對著鏡子狠狠的拍著臉,雖然自己向來是不介意風流的,但絕對鄙視下流,而剛剛他的做法,正是下流至極!噹噹的大晉太子,居然偷偷摸摸的對一個女人上下其手,傳出去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一定是那張「十春圖」惹的禍!難怪稱為「絕版」,真是夠絕的,只是看看,就會引人春情大盛,比任何蒼蠅粉蛤蟆水都來得有效。

認準了事情的癥結所在,齊亦北連忙將那張圖塞進靴子中當鞋墊,又和衣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腦中卻一片清醒,自己的定力尚佳,看完後都不禁遐想連天,那傅悠然呢?她一個小丫頭要如何滅火?莫非她早已……有了相好之人?

不知為何,齊亦北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難道就是那個叫棄伢的小子?一想到這副美麗的胴體曾屬於別人,齊亦北的心口微緊,怎麼也舒展不開。

(買通作者的齊亦北:我是怕那小子找來做些親密動作自己難以接受,決不是因為別的才難受!不是!)

說完了整夜失眠的齊亦北,再來說說優哉優哉的傅悠然,她自從回到山賊宿舍,便蒙頭大睡,她可不知道齊亦北在無人知曉的情形下輕薄了她,只期盼著明天能再遇肥羊,好舒舒筋骨。

第二日清晨,傅悠然剛剛起床,就聽見山寨中迴響起幾聲殺豬般的慘叫,寨中並沒有開展養豬​​的副業,莫非是他們趁自己睡著,連夜捉了豬販上山?

再仔細聽聽,好像又不是豬叫,比豬叫的聲音還要高亢嘹亮,順著聲音趕到現場,寨中眾賊已到了十之七八,本來嘛,整個山寨才多大地方?照這個叫聲,百里外的安陽城怕不都聽見了。

聲音發放處是寨中高V肉票接待處,通常只有被綁兩次以上的高級肉票才會有此待遇,而此時,裡邊住著齊亦北和林熙月帶回來的晏佩若大小姐,普通人這麼個喊法,嗓子早破了,要說這官家小姐保養得就是好,從小到大止不定喝了多少金嗓子涼茶呢。

被這人工警報弄得頭大的李沛山連忙叫人將門上的鎖打開,那驚天動地的聲音總算暫歇了一會,接著門被打開,一張梨花帶雨的嬌美面龐出現在眾人眼中。

傅悠然發誓,她的確是聽到幾人倒吸一口冷氣的,想當初安陽城競選花魁時,最後奪冠的紅蕊姑娘就讓賊堆裡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不過如果將紅蕊跟眼前的女子一比,簡直就是個鄉下丫頭。



第十五章情敵還是敵情?


只說這晏佩若,她身為當朝重臣之女,自打被人劫上林霆寨,無時無刻不處在惶恐不安中,此次出走,無非是為了情之一字,她喜歡太子殿下這不是秘密,嫁給太子為妃更是她自小的心願,可她的爹爹卻偏偏要支持與太子作對的懷王,她也勸過爹爹,但朝中局勢錯綜複雜,有許多事不是爹爹一人決定便能如願的,如果一來,她在皇后心目中,便落不下一絲的好感,而太子從不拂逆皇后的意願,自已沒抓住皇后的心,便失去了問鼎太子妃寶座的機會。

如今太子已到了封妃的年紀,太子殿下平日裡雖對自己呵護有加,卻從未有過封她為妃的意思,眼看自己的心願日漸渺茫,如今之計,惟有搏上一回,試探出太子殿下對自己的真正情義,或許事情還有轉機,要知道太子雖對皇后言聽計從,皇后也是極寵自己這個惟一的寶貝兒子,如果太子強烈要求,就算皇后再不願,也不會冒著與太子鬧僵的危險大加反對的。

果然,她負氣出走後,太子殿下不顧皇后阻攔,立即快馬追來,這讓晏佩若心中極度安慰,雇了專人觀察太子追蹤自己的進度如何,她也始終與太子殿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偶爾小露一臉,有時留下去向的標記,使得太子殿下不要追亂了方向。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不覺已離京城千里,到了安陽境內,晏佩若也跑累了,本想趕到下一個小鎮就現身相見,誰料走到一條岔道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賊人捉到山上。

晏佩若身著男子打扮,原本還強自鎮定,不斷那山上有一個「毒眼」的女山賊,一眼就看出自己女扮男裝,更把自己扣在山上當丫環,有沒有搞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在眼前,居然只讓她當個丫環!真不知這些山賊長沒長眼睛!

不過氣憤歸氣憤,晏佩若還是有些欣喜的,不止是因為那群山賊無視她的美貌而暴殄天物,還因為那個女山賊在捉到她當天便下山去了,讓她逃過給人當丫頭的劫難。

不料那女山賊兩天後,也就是昨天突然又回來,還帶了另外一個女山賊,那個不男不女的山賊一見她,便上前拉住她的手,還親熱無比的叫著她的名字,那是什麼狀況?早聽說如今流行禁忌之戀,難不成這山寨中的賊人不碰她是因為要把她留給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驚恐之下,她放聲大叫,最後只覺頸上一麻,便失去了知覺。

今日醒來,晏佩若發覺自己不是在原先的房中,想出去又發現門被上了鎖,因此大喊,她在為自己灰色的未來而哀悼。

正在她哭得涕淚齊下時,門口開鎖聲清楚的傳入她的耳中,為了保持自己的美女形像,晏佩若連忙用袖子擦去臉上的鼻涕,而眼淚則繼續掛在臉上給人以如詩如畫的強大視覺衝擊,誰料等了半天,也沒人進來,試著推開大門,一群皺著眉頭的壯漢正圍在門口一探究竟。

這些人……不是劫自己上山的那些賊人,晏佩若正哀歎自己脫離虎口又入狼窩,眼角卻瞄到一件京城瑞福祥出品的高級外衣,絕對沒錯,那面料,那色澤,那剪裁……在這距京千里的地方,能穿得上如此高貴衣裳的,莫非是……

「殿下!」

就這樣,在眾人還在為晏佩若的美貌而驚歎時,晏佩若已如蝴蝶一般投入人群之中那個英挺俊美的男子懷中。

「你終於來了。」晏佩若激動得無比言表,她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深入賊寨相救,或許太子殿下對自己的感情,遠比自己想像中深得多。

處於呆滯狀態的傅悠然終於回過神來,她試著推開抱在自己腰上的美女,卻屢次失敗,看著四周賊眾噴出火來的目光,傅悠然為難的抓了抓臉,乾笑道:「我……不認識她。」

靠在「太子殿下」懷中的晏佩若猛地抬頭,顫動著雙唇臉色蒼白地道:「你說……什麼?」

看著美女倍受打擊的神態,一干賊眾的心中十分複雜,明明是見著內定姑爺與別的女人親近心生不滿,怎麼看見美女傷心又於心不忍起來?唉,偶們果然是一群多情的山賊啊~

不然……就讓寨主做大,美女做小好了,相信寨主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但是依寨主的質素,這個大婆很可能敵不過美女小妾,做為大婆親友團的偶們,又於心何忍,怨念啊。

眾賊兩眼發直的原地傻眼,傅悠然則一臉為難的看著懷中美女,剛剛那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不認識,不代表這身體的本尊不認識,看著美女一臉受傷的表情,傅悠然腦筋飛速轉動,俯下頭輕聲說:「這裡不是一般地方,我們不能說認識。」

晏佩若這才破涕為笑,太子殿下說得對,看這架勢,保不齊他是隱瞞身份混進來的,再伺機相救,自己怎能壞了他的計劃?

想到這,晏佩若含羞帶怯地道:「是,小女子認錯了人。」

不過話是這麼說,身子卻幾乎掛到傅悠然身上,傅悠然心中覺得奇怪,晏佩若是當朝太子的緋聞情人,而自己的這副身體是太子的貼身侍衛,為什麼這晏小姐見了自己跟惡狗撲食一樣?不怕太子吃醋嗎?不過……第一次有美人在懷,還挺不好意思的,嘿嘿。

「佩若,你終於醒了。」由於齊亦北住的卓院距這裡有一定距離,故而等聲波傳到那裡,再等他趕到時,晏佩若已一臉甜蜜的倚在「自己」懷中。

滿心歡喜的晏佩若見到那個不男不女的賊人正一臉關切的朝自己走來,不由得驚叫一聲,躲到傅悠然身後。

齊亦北想起自己隨林熙月第一次見到晏佩若時的情影,不由得打個冷戰,他從不知道在嬌滴滴的晏大小姐身上會看到江湖幾乎失傳的獅吼功的影子,當下不敢靠近,只靠眼色示意傅悠然趕快將晏美女帶回卓院去。

傅悠然心領神會之下一把拉起晏佩若的手,也不跟賊眾說明,轉身朝卓院走去,那群囉嗦的賊,傅悠然都能猜到他們現在在想什麼,麻煩還是丟給「傅寨主」好了。

於是,在傅悠然帶晏佩若離去後,眾賊將齊亦北團團包圍,要求解釋準姑爺和美女的曖昧關係,並且一臉關切的囑咐寨主,不要懼怕來自小三的威脅,實在拼不過,武力解決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03 PM

第十六章打死也不去

聽著耳邊一聲聲真摯的關切,齊亦北突然覺得,這些人雖是山賊,卻比往日圍在自己身邊的王公貴族來得自然親切得多,不知怎地,竟對傅悠然起了一絲羨慕,不過,他們真的是山賊嗎?比齊安的話還多。

等到安撫了一干賊人,齊亦北頭昏腦脹的返回卓院,剛進到院中,便看到晏佩若伏在「自己」胸前,抽抽咽咽,哭得人好不心疼。

再看那傅大寨主,緊皺眉頭不知所謂,真是,做女人做不好,當男人也失敗,有美女在眼前哭泣,當然要在第一時間拭去美女眼角的淚水,然後再柔聲相詢,給予對方心靈上的安慰,每能像她這樣?

傅悠然正鬱悶呢,自從回到卓院,晏佩若就緊巴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個「太子」,兩口一個「殿下」叫個沒完,又說什麼太子殿下為了她不惜違背皇后的意願,追至千里之外,這份情誼無論如何都要以身相許云云。

太子?這個謊言不是早讓自己揭穿了嗎?晏佩若沒理由亂認太子吧?還是說這個晏佩若也是假的?但是沒理由啊,自己看過晏佩若的畫像,很相似,不對不對,亂了亂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傅悠然極度控制自己不要朝那個可能性迅速攀升的方向想,她控制、控制……還是沒控制住,難道這小子真的就是當朝的太子?

那麼也就是說,等國師一到,兩人換回自己的身體,她和山寨的全體同仁們就要隨時準備接受來自太子的惡意報復?天……該拿什麼拯救你,我的山寨。

正在齊亦北暗罵傅悠然不解風情,傅悠然自顧的魂飛四方之時,卓院外傳來一陣滿是欣喜的叫喊:「寨主!二號肥羊回來了。」

「啊?」傅悠然心中一驚,一把推開懷中的晏佩若拔腿就往外走,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個該死的齊安也回來得太快了吧!

嗯?不對,這裡距京城千里之遙,就算快馬加鞭,單程也得兩三天,如今離齊安下山不過三天,他怎會這麼快就回來?

一旁的齊亦北同樣有這樣的疑惑,連忙跟在傅悠然身後出去,只留下摸不清狀況的晏佩若。

到了院外,便見到眾賊簇擁著齊安,臉上一片喜色,當然,心中也有疑慮,這個下山領贖金,怎地不見多了行李?莫非還要另行交易?還是說二號肥羊取回來的全是便於攜帶方便快捷的通兌銀票?

「公子。」被圍觀的齊安見著自家公子,立馬從人群中擠出來,將傅悠然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最後長籲一口氣,「公子安好齊安便放心了。」

傅悠然沒功夫跟他廢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國師呢?」

齊安撓了撓頭道:「我出了山寨,就往京城趕,沒想到才走了一天,就讓人給劫下,那人自稱是國師的侍從,問我是不是公子身邊的人,又拿了一封信讓我轉交公子。」

傅悠然聽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說我們讓你回去找回師,你走了一半,就遇到國師派來的人,還交給你一封信?」有沒有這麼巧啊?

齊安點點頭,一旁的齊亦北急道:「信呢?」

齊安不悅的瞪了「傅寨主」一眼,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畢恭畢敬的交給傅悠然。

傅悠然連忙搶過,撕去封口的火漆,拿出信箋展開,還沒看兩個字,便讓齊亦北一把奪去,傅悠然也懶得再搶回來,將頭從齊亦北身後探出,看著信上的內容。

這封信很簡單,只有幾個字。

萬事皆隨緣,不可強行逆轉。

字體灑脫隨意,讓人一見便心情大好。

可有人的心情卻好不起來,齊亦北將信箋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十遍,終於確定紙上只有這十一個字。

隨緣?怎麼隨?難不成讓他頂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回去繼續當太子?

「交給你信的人還有沒有說別的?」

這邊齊亦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傅悠然倒小鬆了口氣,國師沒來,也就是說自己和山寨暫時安全了,不過看齊亦北急得火燒屁股的樣子,自己也不好裝作沒看見,只好敷衍的問道:「是啊,說沒說別的?」

齊安點頭道:「他說國師在十日前已經閉關,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囑咐公子不要心急。」

「什麼?」齊亦北頓時急了,「半年?」

齊安懼怕地看著眼前即將發彪的「傅寨主」,不懂她為何如此激動,隨即又想到一件事,將傅悠然拉到一邊,悄聲道:「公子,那人說下月皇上壽誕,公子萬不能錯過。」

傅悠然本在慶幸逃過一劫,聽齊安這麼一說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齊亦北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關節,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下月父皇壽誕,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出現的,可如今……

「跟我來。」齊亦北上前抓住傅悠然回到卓院,正迎上從院內而出的晏佩若,看著晏佩若詢問的目光,齊亦北也沒心情解釋,逕直帶著傅悠然回到「天字一號房」,留下晏佩若與齊安面面相覷,過了多久,齊安才像發現了新大陸般驚叫道:「晏小姐,你也落網啦!」

再說齊亦北與傅悠然,他二人進屋後,傅悠然一溜煙兒的跑到寢室中去,齊亦北就不停的盤算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那該死的玄色,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挑在自己最倒霉的時候閉關,再綜合他提前派人來給自己送信,齊亦北百分百肯定,他是故意的。

其實別的事情倒好辦,大不了讓傅悠然隨自己回京等玄色出關,頭痛的是下個月父皇的壽誕,自己是一定要出席的,讓這傅大山賊代替自己出席?保不齊她會當場與文武百官吆五喝六的劃拳拼酒,天吶,誰來殺了我!

想了半天,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主意,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傅悠然……」

叫了兩聲,卻沒有回音,齊亦北走到寢室中,發現傅大寨主正在床上閉目養神,氣悶的走到床前坐下,「我……」

「打住。」傅悠然眼睛都沒睜開,「如果你想讓我跟你回京城,免談。」

「你……下個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萬不能缺席。」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這副樣子要怎麼回去!」齊亦北說得咬牙切齒。

傅悠然睜開雙眼支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說:「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你回京,不跟你收租金。」

「你……」

嘿嘿,傅悠然心中暗自得意,去京城,愛誰去誰去,反正她是打死也不去的。

「你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我的重要性!」話說到這,齊亦北突然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要你跟我回京?」

「齊安說的啊,說下個月壽誕什麼的。」

「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傅悠然心裡稍稍鬥爭了一下,要不要裝傻呢?不過就算裝傻應該也裝不了多久吧?

「知道一點。」還是循序漸進一點的好,「剛剛那個晏小姐哭天搶地的,沒聽太清楚。」

「再編!」齊亦北氣得跳腳,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什麼叫知道一點?他的身份真的有那麼難理解嗎?

傅悠然不自在的撇撇嘴,「誰知道是不是都串通的。」

齊亦北聽完寨主的狡辯後挨到床邊,二話不說地拉開傅悠然的衣襟。

傅悠然一躍而起,「你幹嘛?」雖然她現在是男人,可也不能任人上下其手啊。

「坐下!」溫吞小白吼起來也是很有氣勢的,成功的讓傅悠然坐下後,齊亦北這才滿意的將手伸到傅悠然衣襟中掏啊掏啊掏……



第十七章「姦情」暴露


二人還不知道,他們的這一舉動,早被埋伏在窗外的山賊甲看在眼裡。

山賊甲是受眾山賊之託跟蹤二人至此,由於時間的誤差和所處空間的不同,導致此山賊並未聽見二人的對話,但卻將兩人的動作收入眼底,這就夠啦,勁爆新聞吶~

山賊甲一溜小跑的回到院外匯報情況,「寨主對齊公子動手動腳的。」

「怎麼樣?怎麼樣?」後面沒聽到的山賊急著追問身邊的人。

「寨主把那個小子給上啦!」

「怎麼樣?怎麼樣?」後面有人問同樣的問題。

「寨主已經有孕啦。」

「怎麼樣……」

「寨主和那小子商量要不要打掉孩子!」

「啥?神風寨的下一代……山哥……不好了……」

………………

忠義堂中的山哥得到這個震憾人心的消息,立馬吩咐下去,「那個誰,快去阻止寨主和新姑爺,那個那個誰,速速下山通知骨哥回寨……」呃……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兒?

得令的山賊正要行動,李沛山突然大喝一聲,「等等!」

話說這齊大公子上山不過短短的兩三天,就算他們一見鍾情,再見嘿咻,也不可能這麼快嘛!

「沒事沒事,」李沛山擺了擺手,「還是去找骨哥回來,越快越好,寨主那邊我去看看。」

說完,李沛山帶著謊報軍情的某山賊返回現場,現場不知為何亂成一團,仔細問問才知道,是那位美女小姐從眾賊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戰鬥力暴漲,說什麼都要衝過去解救無辜受害美形男,眾賊自然不肯讓美女前去壞了寨主的「好事」,於是乎,知情的、不知情的、對事實一知半解的賊人一擁而上,用人體築成了血肉長城,將美女與肥羊三號團團圍住,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有山賊出言威脅,「大姑娘,你要開始習慣,哪有做小妾的總想著搶大婆風頭的?」

晏佩若欲哭無淚,她一個美麗高貴的尚書之女,怎麼地就變成小妾了?還大婆?大婆是誰?不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吧?難道那個不男不女的賊人男女通吃?

真是一片混亂,再看兩位當事人呢?四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管掏啊掏。

到底在掏什麼呢?答案很快揭曉,那是一塊玉珮,齊亦北自小掛在胸口的貼身玉珮,也是現在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看見了沒?」齊亦北將那塊週身通透的龍型玉舉到傅悠然面前,「上面的字。」

「北……」

「對吧?我,也就是當今太子,叫齊亦北!」

「只有一個北字能說明什麼?」傅悠然相當的不屑。

「……你再看後面的日子。」

「昭泰十五年三月初八。什麼意思?」

「是我的生辰。」

生辰?哦對了,傅悠然曾看過皇親小檔案,當朝太子的生辰好像真的是這個日子,她還取笑太子是正宗的三八來著,絕不會錯。

「就算你是真太子,我也不能跟你回京。」傅悠然拿回玉珮塞到衣服裡,雙臂一伸,躺在床上,「我什麼都不懂的,你要我跟你回去,惹了禍又要算在我的頭上,等日後換回身體,你還要找我算帳,我才不幹!」

「只要你聽我指揮,就不會惹禍。」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指揮?」

「你……」

傅悠然聳聳肩,「我也是受害者,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你不想著怎麼彌補我,反而想著怎麼指揮我?」

「你受創傷?」齊亦北忍不住想罵人,「我看你開心得很,恨不能一輩子不換回來!」

「哎?奇怪,」傅悠然面露喜色,「你怎麼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

齊亦北恨恨的瞪著傅悠然,他早知道,這死丫頭絕不會這麼乖乖聽話!不過,哼哼,齊亦北抬腳脫下一隻靴子,又伸手在裡邊掏啊掏啊掏……

在傅悠然「你是白癡」的目光中,齊亦北終於掏出了他的必殺反擊武器——那張如夢似幻的絕品春宮圖!

待他輕輕展開皺成一團的薄絹,傅悠然「騰」的坐起身來,「你……怎麼會……」

齊亦北不禁有些得意,「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傅寨主,如果你不想讓我拿著它滿山亂躥,你最好還是乖乖就範吧!」

傅悠然真的服了這個小子,這幾張圖是她三年前無意中救到的一個青樓老闆轉贈給她的,當時那青樓老闆特別囑咐此乃孤本,要她小心收藏,如集齊十張,則升值潛力巨大,這可讓傅悠然頭痛了有些時日,不留下吧?這可是自己頭一回做善事得到的回報,收下吧?那時爹爹尚未過世,要是被他發現自己私藏這種東西,怕不要挨頓狠狠的教訓。

當然了,最後還是收下了,從那天起,為藏那幾張圖她不知熬盡了多少腦細胞,本以為爹爹過世後這幾張圖終於能重見天日,誰想到骨哥毅然而然的代替了爹爹的位置,對她展開了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些圖也從四書五經孔子孟子老子孫子各書中溜了一遍,可就是不安全,思來想去,最後才在那本「贈品」《女訓》上找到了靈感,因為只有當她讀這本書的時候,骨哥不會總想著考她,而是讓她獨自一人好好品味書中的奧意。

於是乎,傅悠然趁著下山的機會找來不同版本的《女訓》製成女訓全集,將圖藏了進去,這招果然好用,每當骨哥看見她房中放著這樣一本書時,都會大為欣慰,壓根不會想到,這本神聖高潔的書裡,居然藏著令天下男人為之瘋狂的東西,就這樣,這幾幅圖在書裡一藏就是一年有餘,連傅悠然自己都差點忘了,直到今日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齊亦北滿意的看著傅悠然因「驚恐」而瞪大的雙眼,「考慮清楚。」

短暫的驚訝過去後,傅悠然頗有些不屑地道:「你當我怕你的要脅?我只是佩服你居然能把它找出來。」

「你……如果一個女子拿著這種東西出現在眾人之前,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我當初留下它只因為它有收藏價值和升值空間,這兩年我倒也留意了,但沒找到,聽說得收集十張才能買個好價錢,五張估計沒什麼用,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

怎麼能這樣?齊亦北垂頭喪氣的坐回原位,對了,他忘了,眼前這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半男半女的山賊,山賊整日與山林樹木為伍,臉皮當然比樹皮還厚了。 (什麼邏輯!)

傅悠然同情的拍了拍齊亦北,又扯過那副薄絹看了看,「嘖嘖,我一直就覺得這個東西畫得不對,你看這裡,這個女的怎麼可能擺出那個姿勢嘛! 」

「你經常看?」

「研究過一陣。」

「那你……看完後有沒有什麼感覺?」

「感覺上面畫得不對啊,還有另外幾張也是,連我這個練過武的擺起來都有困難。」

「你擺給誰看?」齊亦北問得急促,沒留意自己的語氣有些不是滋味。

傅悠然臉上一滯,「什麼意思!」

她雖不諳男女之事,但也知道這種事豈能隨便與人為之?自己尚未嫁人,這小子這麼問,豈不是把自己當成青樓的姑娘那般看待?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齊亦北連忙道歉,「只是……只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看這種東西會有不妥。」

「什麼不妥?」

看著「自己」眼中映射出來的純潔目光,絕不摻一絲虛假和隱瞞,齊亦北突然明白了,傅悠然未經人世,自是不知個中銷魂嗜骨的滋味,看著這些東西也就自然少了那份悸動,只是懵懂的害羞而己。

不知怎地,這麼想了之後,齊亦北的心情居然一點點放鬆下來,知道她還不曾屬於任何一人,竟讓他如此開心麼?

見齊亦北久久不答,傅悠然有些不耐,「你還有什麼招術一起使出來吧,看我跟不跟你回去!」

齊亦北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只聽門口處「光當」一聲,一扇門板已被人擠了下來。

山哥帶領部分賊眾訕笑著出現在寢室之中,待看清了二人手中各執一角的東西後不約而同的別過臉去。

沒想到寨主跟齊大公子還挺有條不紊的,先從學習做起,關在屋裡研究春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06 PM

第十八章回京三步曲之一

「咳!」李沛山乾咳一聲,「齊公子,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話就說吧。」

「齊公子果然快人快語,」李沛山捋了捋鬍子,「不知齊公子打算何時提親?」

「啊?」傅悠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提親?」

齊亦北也有些吃驚,他是知道這些山賊對他不懷好意,但怎麼這麼快就到提親這步了?眼角瞄到自己手中拿著的薄絹,絹上一對對□男女肆意交纏得讓人臉紅,他終於明白李沛山為何有此一問,這下「她」的清白,算是毀在「齊公子」手中了。

這不僅跟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而且頗有點背道而馳的意思,自己真是……人頭豬腦的典型代表。

傅悠然還在那裡迷糊,「提什麼親啊?」

李沛山眉頭緊皺,「齊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昨日見你打劫時的神采​​本以為你是個豪氣男兒,怎地這般推卸責任?悠然雖是山賊出身,但也是清清白白,難不成你竟想始亂終棄嗎?」

「不是……山哥,你聽我說,他不是……」

傅悠然急著辯解,李沛山卻沉下臉來,「齊公子,悠然有什麼不好?要你一再推諉?」

「我……不……」

「山哥,他跟你開玩笑呢,」齊亦北不知在盤算什麼,想了良久開口道:「我們情投意合,剛剛在房中正是在商議成親之事。」

「啊?」傅悠然見了鬼似的望向齊亦北,她是有點恨嫁沒錯,但是起碼經過她這個當事人的同意吧?況且,齊亦北可是堂堂太子,他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娶個山賊回家當老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死小子在使緩兵之計,以為這樣將他和自己綁在一起,自己就得乖乖的跟他回京,等回了京,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把自己像皮球一樣踢回神風寨,從此他還是風流倜儻、病病秧秧的當朝太子,而自己也會恢復山賊的身份,再加上另一個頭銜——被人遺棄的超級怨婦!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齊亦北果然沒浪費變身後的強大資源,將那顆「婦人心」運用得恰到好處。

「不錯!」傅悠然怒喝一聲,「我們決定明日便拜堂成親,我那什麼買賣也不要了,從此在這安營紮寨,與弟兄們一同做一個合格的自由職業者!」

「說得好!」李沛山感動得帶頭鼓掌。

「山哥,」齊亦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願,「你帶弟兄們先出去,我還有話對齊公子說。」

李沛山興奮的帶著眾賊出去準備禮堂去了,留下屋內二人大眼瞪小眼。

「毒婦!」

齊亦北無視傅悠然的指責,只是悠閒的坐下,「我那隻是緩兵之計。」

「果然!」傅悠然氣得渾身顫抖,「你就是想要脅我回京,最後再把我一腳踢開!」

齊亦北也不急,淡淡地道:「不這麼說,山哥大概會把你抓起來嚴刑拷打,逼你點頭。」

「那……也不用說什麼成親啊!」

「不說成親山哥怎肯善罷甘休?」

「反正吃虧的都是我,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跟你回京!」

「不回也行,」齊亦北無所謂地道:「不過這神風寨能不能保住就兩說了。」

「你威脅我?」

「我只是在徵求你的同意。」

傅悠然哼笑一聲,「少唬人,我就不信你現在這個德性還能把我怎麼樣!」

齊亦北笑笑,笑容溫柔得讓傅悠然心底發毛,「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齊安剛剛從山下回來,且不說朝庭總有一天會打探到他的行蹤,就說國師以未卜先知之能半路截下齊安,太子身處神風寨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齊亦北歎了口氣,「到時候神風寨的存亡,就不是我說得算了。」

傅悠然抓了抓頭,自己怎麼沒想到?那……那該怎麼辦?無論她去不去京城,神風寨都捏在別人手中?

「如今之計就是我們定下周密計劃,平安渡過這段時間,等我們調換回來,便河水井水各不相犯。」

「你說真的?」傅悠然有所懷疑,「不會在換回來之後就翻臉不認人掃平神風寨?」

「我怎會那麼做?」齊亦北終於明白傅悠然一直在害怕什麼,「我倒覺得你跟眾位兄弟都是真性情之人,比朝中的王公貴族不知強了多少倍,還想跟你們交個朋友呢。」

跟太子交朋友?聽著好像不賴。

「不行,你對天盟誓,我才信你。」

齊亦北失笑道:「盟誓?聽說『齊公子』你昨日與山哥他們一同下山了?」

「呃……那個只是……去出透透氣。」

「那就是沒有違背咱們的盟約?」

「沒有!」傅悠然迅速地回答,「我……我是最講信用的。」

齊亦北點點頭,「好,就衝著你這句話,我就對天盟誓,如若將來回復本尊,我齊亦北做出任何不利於神風寨之事,便五雷轟頂。」發下重誓,齊亦北笑瞇瞇地問:「怎麼樣?」

「呃……好!」

「能跟我回京了?」

「我……」怎麼好像掉進圈套了?傅悠然撓撓頭,「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頭。」

齊亦北笑笑,「悠然,我能這麼叫你麼?」

「隨你。」

「其實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兒。」

傅悠然臉上有些發熱,善良?山賊也能跟善良聯繫在一起嗎?

「下個月父皇壽誕,我必需回去。」

「我知道啦,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

「謝謝你。」

「你……你這麼婆婆媽媽的幹什麼?」多大點個P事,謝來謝去的,害得她又要臉紅了,「山哥那邊怎麼辦?」不成親,恐怕山哥不會罷休。

「那就成親。」

「啊?」

「成親。」齊亦北說得認真,「事到如今,我們不成親,山哥決不會放我們下山。」

傅悠然終於忍不往對自己的身體下了手,「啪」的一個爆栗打在齊亦北頭上,「最後你拍拍屁股走人,我該怎麼辦?」回來再嫁就是二婚,這麼倒霉的事她才不幹。

「如果你願意,等我們恢復原狀,我親自替你擇一門好親事,以公主之禮嫁你出去。」



第十九章回京三步曲之二

傅悠然在考慮,很認真的在考慮,以自己的條件,就算是首婚也很難找到一個好的對象,如果有了當朝太子做介紹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山賊大翻身,嫁個條件好的,還能讓寨中賊眾早早退休,寨中弟兄的年紀大都四五十歲,現在倒是行了,拚個體力吃飯,等再過十年八年的,老得牙都掉光了,還上哪去打劫?

「要……替我找個有錢的。」

「好。」

「要多多的嫁妝。」

「……好。」

「你發誓!」

齊亦北壓下心中不知名的煩躁,指天對地的道:「日後定替傅悠然擇一戶富貴人家,贈千金嫁妝。」

千金……呵呵,傅悠然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千金能換多少銀子,不過供她和弟兄們過後半輩子應該沒問題。

看著傅悠然一臉傻氣的掰手指算金子,齊亦北氣不打一處來,「就這兩樣?對未來夫君的樣貌人品年紀都沒有要求?」

傅悠然想了想,「不歧視我兄弟的就行。」

齊亦北生氣!莫名其妙的生氣!這丫頭到底長沒長腦子?為了錢連未來夫君的品性都不在乎?她就不怕自己給她找個暴虐之徒或古稀之人麼?齊亦北腦中又浮現出昨夜那誘人的嬌軀,不由得心中一蕩,該死!他真是瘋了,居然對一個鄉下丫頭的身子感興趣,而且還是個剛認識三天的山賊,賊!

眼角瞄到仍在手中的極品春圖,齊亦北的心中已有了定論,昨夜的輕薄之舉應該不是什麼真的感興趣,只是因為看了那迷人心竅之物所致,自己對這丫頭——畢竟他是輕薄了「她」的,所以這種感覺應該只是愧疚,而不是別的。

迅速的分析完眼前形勢,齊亦北稍稍心安地起身道:「我這就去跟山哥說快些準備婚禮,拜過堂後,我們就回京。」

後面的事情似乎發展得很順利,眾賊人七手八腳的備好禮堂,又張羅著給新人量體裁衣,各種事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哦對了,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晏大小姐晏佩若,當她得知山寨裡張燈結綵的竟是在替太子殿下和那個半人妖狀物準備喜堂時,差點沒驚得昏厥過去,同昏的還有忠僕齊安,他們就是想不通,太子殿下莫非是腦子進了水?成親?還是跟一個山賊?

不過好在聰明的齊亦北早想到了應對之策,與傅悠然商定了一套說詞如下:

紅顏知已晏佩若不幸落入賊網,太子殿下為救知已不惜深入賊寨,可惜孤掌難鳴,只好向退隱深山的昔日恩師求助,恩師派出義女——江湖人士傅悠然鼎力相助,傅悠然說通了林霆寨的女山賊迎回晏佩若,可一眾賊人提出條件,要放晏佩若下山,除非變成一家人,就這樣,太子殿下否決了讓晏佩若嫁給山賊的提議,主動提出要娶林霆寨女山賊的結拜姐妹、昔日恩師的義女傅悠然為妻,這才通過審查,而二人也已協定,此婚姻宗旨只為救人,待換回眾人自由之身,婚姻關係自動解除。

晏佩若得知太子殿下竟是為了自己而做下如此決定,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那個半人妖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內應,喜的是終於可以確定太子殿下對自己情深一片。

而齊亦北之所以編出這麼個故事,一方面也是要給「自己」一個合法的身份,這樣將來「太子殿下」帶著「傅悠然」一同回京才不顯突兀,另一方面是為了安撫晏佩若,降低「傅悠然」在她心中的山賊形象,免得回京後引出麻煩。

待得兩日後一切備齊,齊亦北迫不及待的拉著傅悠然要去拜堂,卻被李沛山攔下,他堅持要等骨哥回來,再舉行婚禮。

骨哥到底哪天才能回來?答案是:不知道!

這六月眼瞅著過了一半,七月上旬就是父皇的壽誕,齊亦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山哥的態度依舊:悠然,不要急,那小子早晚是你的人。

好不容易又挨了兩天,骨哥沒回來,卻等來了氣勢洶洶的林熙月。

「聽說你們兩個要成親?」林熙月的話中似乎聽得到磨牙的聲音。

自從上回她被一干神風賊人以破壞他人感情為名強制送回林霆寨,便被她講義氣的老爹林大寨主勒令不得出門,直到今日才逮到機會跑出來,第一時間就是殺上神風寨興師問罪。

「是啊,等骨哥回來就成。」傅悠然懶懶的攤在院子裡曬太陽,回答得無精打采。

「你這個沒義氣的!」林熙月破口大罵,「早說好要死一起死,要嫁一起嫁,現在你先嫁了人,留下我一個獨自面對灰色未來你對不對得起我!」

傅悠然不耐煩的挖挖耳朵,「嚷什麼,又不是光『我』一個男人,那個齊安,賞給你了。」

林熙月臉色鐵青的考慮半天,「他比『你』還娘們兒!」

「那就沒辦法了。」傅悠然打了個哈欠,又要迷糊過去,林熙月一腳將她喚醒,「死丫頭頭,你們不打算換回來了?」

「換啊,成完親就換。」傅悠然仍處在半睡眠狀態。

「什麼跟什麼,成親你當是小事啊?這麼快就決定。」林熙月吼道:「成親有風險,拜堂需謹慎,就算你再恨嫁,也不要趁著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時候就把自己嫁了。」

傅悠然翻身坐起,無奈的長歎一聲,「我也不想啊,但是沒辦法,我們得馬上成親、馬上下山、再馬上換回身份。」

「下山?」林熙月氣道:「你別告訴我你們為了下山才想出成親這個四六不搭的主意。」

沒想到眼前的帥哥狀傅悠然真的點頭,林熙月幾乎爆炸,「你有毛病啊?下山就下山,跟成親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傅悠然翻了個白眼,「不過『傅悠然』要跟著『齊公子』消失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時間,你說山哥和骨哥會不會答應?」

當下傅悠然將國師閉關的事情說了,林熙月眉頭大皺地道:「那你也不用跟他回去,留在山寒等國師來嘛,再不然,跟山哥他們說出實情,再讓寨中的弟兄們陪你去不就得了?用不用搭上自己的名聲啊?」雖然山賊的名聲向來不好,但起碼還是要注意一下嘛。

「不能說,你也不能說出去,關於我們兩個的事,要當成高度機密,明白否?」

還好林熙月不是天生的喇叭,否則太子變身成女人的事一旦傳到小報狗仔那裡,神風寨不死也得死了。

「總之,」傅悠然做出結束語,「你的忠誠度越高,我們就越安全,得的錢也就越多。」

「錢?」林熙月在自小長大的家庭氛圍中,養成了聽到錢字就雙眼放光的超級異能,據說錢的數目到達一定額度後,林熙月可自動變身為漆黑中的手電筒,黑夜裡的探照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11 PM

第二十章回京三步曲之三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齊亦北呼嘯著衝入院中,「我們私奔!」

看著被驚呆的林熙月,傅悠然拍拍她,「老齊已經瘋了。」

過去十二個時辰中,同樣的戲碼不停上演,且間隔時間一次比一次短。

齊亦北瞪著眼睛朝林熙月再次重申,「我要走!」

林熙月呆呆的點點頭,齊亦北這才回過味來,「你怎麼在這?」

林熙月徹底無語,傅悠然笑道:「又怎麼啦?不是說等骨哥回來就走麼?」

齊亦北將「她」嬌小的身軀湊到帥哥身旁,伸出袖子,「你聞聞。」

傅悠然低頭嗅了嗅,「怎麼了?」

「你沒長鼻子啊?」齊亦北幾欲發狂,「我已經七天沒洗澡了,再不洗就要臭了!」

傅悠然哧笑一聲,「有沒有那麼嚴重啊?你有潔癖啊?再說了,洗不洗澡跟下不下山沒有直接聯繫,就算現在讓你下山,你也不能洗澡。」

「我可以回……回家找下女幫我洗!」齊亦北一會撓撓這,一會抓抓那,開什麼玩笑,要是那該死的玄色閉關個半年,自己還當真半年不洗澡嗎?想給醬料公司做臭味代言人麼?

「不然讓熙月幫你洗。」

「不行!」齊亦北一口回絕,自己從小被宮女服侍慣了,自​​然沒有顧慮,但林熙月怎麼著也是個「名門」之女,自己怎麼在她面前一絲不掛?就算現在自己的性別為女,也不行。

不然我自己洗!

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齊亦北聰明的嚥回這句話,如果說出口,他的命根子大概又要在某人的叫囂下岌岌可危了。

悶了一肚子氣的齊亦北轉身而去,傅悠然喊道:「你幹什麼去?」

「癢!找棵樹蹭蹭!」

目送著充滿爆發力的身影離去,林熙月讚道:「悠然,他已經有你十分之一的氣質了。」

傅悠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暴力氣質並不是先天如此,而是後天養成的,唉,可憐。

再說齊亦北一路走到大堂之上,氣勢洶洶的架式讓人退避三舍,神風寨的賊眾們都知道,恨嫁的寨主一天都等不得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怨婦氣息,讓堅持己見的李沛山貓在屋裡不敢露面,弄了一串手串,終日念個不停,不過他念的不是「阿彌托佛」,而是「骨哥速回」。

巡視了一圈不見人,齊亦北不禁有些洩氣,這兩天他試過兩次偷偷的帶「齊公子」下山,不過無一僥倖,全部落網。

而後他又試著說服山哥,讓「她」與「齊公子」下山旅旅遊,卻被山哥以未婚男女不得一同遠遊為由拒絕,而後還好心的補上一句:別急,成婚後想上哪遊都可以。

「寨主。」

齊亦北正生著悶氣,耳邊傳來一陣喊聲,是棄伢,對於這個小子,齊亦北真是頭痛得要命,從這兩天的表現來看,毫無疑問,這個還算單純的小子是喜歡他家寨主的,所以對於寨主要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成婚十分不滿,每日定要數落一頓「小白臉」的種種不是。

什麼睡覺流口水,當眾挖鼻屎,腳上長腳氣,身上有爛瘡……在棄伢提供的「情報」中,敢情自己的那副身子就沒有一處是好的,今日看這架勢更是有備而來,齊亦北怎麼就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壞事劣跡供人批評呢?

棄伢興奮的跳到齊亦北面前,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寨主,你看這是什麼!」

齊亦北接過一看,是一串九子連環,看這模樣還挺新,齊亦北不禁奇道:「你哪弄來的?」

山寨中的規矩,沒有山哥等人的簽字,眾賊人是不能隨便下山的,而這件東西很顯然又不是棄伢早就擁有的,不然他早就拿出來獻寶了,豈會等到現在,故而齊亦北有此一問。

棄伢笑道:「你別管了,先玩著,省得你無聊。」

齊亦北長籲口氣,沒多大興趣的坐到椅上,棄伢見狀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小白臉又惹你生氣了?」

齊亦北懶得開口,棄伢恨恨地道:「我去找他算帳!」

「棄伢。」齊亦北連忙叫住他,「沒有,是我心情不好。」

棄伢欲言又止的看著「寨主」,這兩天她顯得很沒精神,原本紅潤的雙頰都褪色不少,都是姓齊那小子惹的禍!

「悠然,」棄伢鼓起勇氣開口,「不然我帶你下山溜溜?」

「怎麼下?」齊亦北問得無精打采。

棄伢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我有出去的辦法。」

齊亦北將信將疑的隨著棄伢來到寨中一處偏僻之地,看樣子像是個簡易牢房,而負責在此處看守的人,正是那位「比猴兒還精的」牛大村牛大俠。

牛大村一看到棄伢,立即咧嘴笑道:「棄伢兄弟,又上哪?」

棄伢道:「我帶寨主出去轉轉。」

牛大村這才看到跟在棄伢身後的「寨主」,不禁有些慌張,棄伢安撫地笑道:「沒事,寨主不會洩露秘密。」

牛大村不安地看著「寨主」,齊亦北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還是點頭道:「放心。」

牛大俠這才重展笑顏,對棄伢道:「棄伢兄弟,回來別忘了給我帶點好玩的。」

「放心,哪次忘過你。」

棄伢說著話,推開角落處堆著的一些雜物,一個洞口露了出來,棄伢回頭朝著驚詫的「寨主」一笑,俯身爬​​了出去,齊亦北大訝道:「這……外面沒有巡山的弟兄?」

據齊亦北的經驗,一旦被巡山的弟兄發現,山中便會響起一陣尖銳的哨聲,接著在一柱香內,山寨全體同仁都會聚集在吹哨的山賊身邊,抓自己回去。

牛大村道:「後面是一個陡坡,平時不會有人巡到這裡,出洞後左轉,有一條小路通到山下。」

齊亦北眼睛一亮,對自由的渴望讓他對身鑽狗洞的事情毫不在意,迅速出洞後左轉,在棄伢的帶領下,齊亦北穿過一片極易迷路的樹林,又跨過一條小溪,這才見著那條被人硬踩出來的小路。

「哈!看來你小子總住外跑!」齊亦北心情大好,說話時也不覺間動用起寨主式的口吻。

棄伢看著「寨主」終於恢復元氣,十分欣喜,暗忖自己的決定果然正確,得趁此機會勸告寨主不能與那個小白臉成婚,可是,怎麼開口呢?

齊亦北完全沒發現棄伢的臉色忽睛忽暗,他已被眼前的小路奪去全部注意力,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家雀:音「家巧」,東北話,麻雀的意思。)

「棄伢,我們回去!」

正醞釀說辭的棄伢不由得一愣,隨後便被齊亦北順原路帶回,要說這齊亦北認路也算一絕,那片森林處處一個樣,他居然像走了百次千次那般熟悉,待回到寨中,把牛大村也嚇了一跳,搞不懂為啥棄伢兄弟出去這麼一會就回來,不過聰明如他立刻拋去不必要的煩惱,向棄伢索要新鮮的玩藝去了。

齊亦北興奮得越走越快,最後乾脆一路小跑進卓院,跟在他身後的棄伢不禁有些洩氣,編排好的話一句也沒說,只得再等下次機會了,可是他沒想到,這「下次機會」,居然會等了那麼長,那麼長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神風寨中搖響了緊急會議鐘,寨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寨主連著齊白臉、齊安、大美女和林熙月,一同失蹤了。

眾人只找到一張寨主留下的字條,內容如下:

山哥及眾賊人們,我要陪老齊趕回老家處理一件大事,來不及等骨哥回來,熙月陪我一起上路,你可以放心,等一切處理妥當,我會帶著千金風風光光的回來,打個金盆給大家洗手。

除了這張字條還附了一張林熙月寫給林大寨主的家書,大意是陪著傅悠然去新姑爺家踩點子,回來後有大大的好處云云。

綜合「寨主」這幾天的表現看,他們會走,已在李沛山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們竟這麼急,更讓李沛山等人疑惑不已的是,他們是怎麼出去的呢?想啊想啊想,最後終於在棄伢的坦白從寬下找到了被人打昏的牛大村,以及那個碩大的狗洞,洞旁寫著幾個大字:向牛大俠致歉!

就這樣,折騰了七八天的山賊和肥羊,終於踏上了回京的歸途。



第二卷我和皇宮有個約會

第二十一章我們走在大路上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兩匹駿馬並駕而行,馬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貴氣俊美,女的英氣勃發,駿馬之後跟著一輛輕簡小車,駕車之人也不似一般車伕,路過的行人原以為這是哪家書香子弟攜家眷出遊,可都在聽到從那俊美男子口中唱出的山野小調不禁都搖頭歎息,看來這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啦,啦啦啦啦……」

正在馬上心情大好放聲高歌的傅悠然可不知道兩旁的路人都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終於自由了。

是的,自由,若不是為了多得幾天自由,她也不會同意齊亦北的餿主意鑽狗洞出來,至於山哥他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等自己安定下來再寫封信回去報平安,應該就沒事了吧?

當然,傅悠然不知道,在他們出走的當天,山哥就派人一路追尋,不過追的不是京城方向,而是當初傅悠然胡扯的臨江方向,整個一背道而馳。

聽著傅悠然用自己醇厚的嗓音唱著不著四六的小調,坐在車中的齊亦北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來,大吼道:「閉嘴,難聽死了!」

傅悠然勒了勒韁繩,放慢些速度跟在車廂之側,朝齊亦北笑嘻嘻地道:「美人,怎麼啦?心情不好麼?那就出來跟本大爺一同玩玩!」

齊亦北憤恨的怒吼一聲,拉下車簾,隔去傅悠然一陣仰天狂笑,到今天為止他們趕了六天路,齊亦北在出發第二天,就遇到了身為「女人」不可避免,也是最為麻煩的一件事,「她」的信期到了。

想起那天早上一醒來,自己叫破喉嚨的模樣,齊亦北不禁暗恨,自己好歹也有那麼些個良娣良媛,沒見到豬跑還沒見過豬走路麼?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結果是在傅大山賊指導、林大山賊協助的情況下處理了妥當,害得自己成為笑柄,而且除了打尖住店,自己都得窩在車裡充當二級殘廢,這女人,還真不好當。

齊亦北鬱悶得幾欲吐血,卻忽略了車內另一位「殘疾」患者——晏佩若。

晏美人倒不是信期來了,而是不想看見她的親親太子殿下與那個林姓女山賊親熱有加,喧嘩打鬧、拉拉小手、摟摟肩膀都是常事,她曾多次提醒殿下林熙月的山賊身份,卻惹得殿下頗不耐煩,她也就索性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回京後自有皇后攔著,她就不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山賊還能進宮去跟她爭寵不成?

不過……這太子殿下的脾性好像有點不大對頭,先前那個溫文而雅的太子殿下莫非只是自己十餘年來的幻覺?想到這,晏佩若不甘心的又挑起車簾朝外看去,果然……她的太子殿下還是吊而啷當的那副德性,跟著林姓山賊調笑不已。

晏佩若洩氣的坐回原位,齊亦北與她做了這麼些天「殘友」,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安慰的拍了拍晏美女的手,晏美女對這位不惜獻身救自己出火坑的俠女悠然印像不錯,勉強笑了笑,又想到那個可惡的林姓女山賊,自己等人下山,她怎麼也厚著臉皮跟來?她若是不來,跟在太子殿下身邊你儂我儂的不就是自己了?看她回京後不叫老爹派出萬八千的兵馬剿平那個該死的什麼寨的!

當然了,想是這麼想的,在齊亦北面前她可不敢帶出一點這個意思,她可沒忘了「傅悠然」跟「林熙月」是拜把子的姐妹呢。

不過話說回來,傅悠然既是太子殿下老師的義女,救完人後理應離去,為何還要跟著自己一同回京?莫非……她也在覬覦太子妃之位?

比起成份不好的林熙月,傅悠然的身份明顯是給了晏佩若壓力的,太子殿下的老師不下十個,而退隱深山的也有那麼三四位,其中不乏對當今聖上頗有影響力的儒者大賢,如果傅悠然是他們其中之一的義女,那麼她的競爭力不容小覷。

想到這,晏佩若試探地開口道:「傅姑娘,聽說你是太子殿下昔日恩師的義女。」

齊亦北沒想到晏佩若突然問起這個,微一錯愕後立即點頭,晏佩若笑道:「不知姑娘的義父是哪位大賢?」

「是……墨燕辰。」

墨燕辰是墨瑋天的老爹,原是當今皇上的謀士,不過自從墨瑋天的老娘因故逝世後,他便無意官場,在昭泰帝的挽留下勉強做了太子的啟蒙之師,而後在四年前,太子成人之後便退隱深山,這件事一直被昭泰帝引以為憾,齊亦北此次拋出他老人家做擋箭牌,一是因為墨瑋天身在京中可以臨時串通,二來也是為「自己」能順利入宮找個好的靠山。

晏佩若心中一驚,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墨燕辰的大名時常被當今皇上掛在嘴邊,常言朕之知已惟燕辰一人矣,有這麼一個響噹噹的後台,如果這個傅女俠參加太子妃海選,應該會讓皇上另眼相看吧?

晏佩若抓狂的急問:「你打算與太子殿下一同入宮麼?」

齊亦北想了想,「應該是先去找我的義兄,再行商議。」

晏佩若的心立時沉了下來,她這是想通過墨瑋天跟太子殿下的關係來給自己走後門,那個相國之女薛萱寧就夠讓自己頭痛的,現在居然又多了個傅悠然!而最可恨的是自己老爹與當今皇后的關係弄得很僵,連帶著也給自己減分,真是可恨!

不過恨歸恨,在晏佩若如花的俏臉上,是沒露一點心思的,她反而笑著說:「傅姑娘既是當代大賢之義女,又闖蕩江湖多年,可稱得上是文武雙全,此次太子妃的人選非姑娘莫屬了。」

齊亦北差點讓口水嗆死,啥?太子妃?這都哪跟哪啊?

「我……咳,我入宮並非是為了參選太子妃。」

「哦?」

看著晏佩若不信的神色,齊亦北急道:「我又粗魯又沒女人味,​​整天髒不離口,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太子就算瞎了眼,也決不會選我的。」

此番惡毒的話一出口,正在享受陽光的傅悠然突的打了個冷戰,四周看看,沒看到什麼異樣,對上林熙月莫名其妙的目光,撓了撓頭,又放心的與林山賊調笑起來。

晏佩若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急於辯白的女子,這……就算這是實情,也不用這麼急著承認嘛,再說,不選太子妃,你進宮去要幹嘛?

「那不知……姑娘因何事要隨太子回宮?」

這回輪到齊亦北語塞,是啊,到底為啥要進宮呢? 「這……是因為義父他有書信讓我親自呈給皇上。」

晏佩若心中更加警惕,不僅要走義兄路線,現在連義父路線也出現了,這個傅悠然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齊亦北還在為自己「完美」的謊言沾沾自喜,完全沒想到他已經成了晏佩若心中,天字第一號的假想敵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17 PM

第二十二章敵我關係

晏佩若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為何這麼不顧後果的跑出來,跑就跑吧,又為什麼偏偏選了一條有山賊的路來跑,如果沒有自己被劫的一系列事情,自己早已跟太子殿下感情大進,太子殿下又何須去找墨老師幫忙?不幫忙,也就不會給自己引來這麼一個難纏的敵手了。

看著美人眩然欲泣的表情,齊亦北惜玉之心大盛,連忙輕聲問道:「佩若,你怎麼了?」

晏佩若搖搖頭,齊亦北略有些明瞭地道:「可是在為了選妃之事煩憂?」

晏佩若吸了吸鼻子,幽歎一聲,齊亦北皺了皺眉道:「你先前不是對太子說,只要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是個名份低下的奉儀也不在乎麼?」

晏佩若立時瞪大了雙眼,這話是自己在太子殿下面前表心跡用的,她怎麼會知道?莫不是太子殿下告訴她的?這麼看來,太子殿下對她也並非全無好感,看來對她的戒備程度應該再升一級,S級!

看著美女如此驚恐,齊亦北乾笑兩聲,「放心罷,雖然殿下不會封你為妃,但封個良娣決沒問題。」

「什麼?」晏佩若驚叫出聲,「你怎麼知道殿下不會封我為妃?」

齊亦北眉頭大皺,對於溫柔如水的晏佩若,他是有一定好感的,如果沒有皇后這一層關係,就算封她為妃也並無不可,可偏偏皇后早已對他下了通碟,太子妃可以是任何一人,但決不會是她晏佩若,而自己對她的喜歡也沒到非要拂了皇后的意封她為妃的地步,所以齊亦北早​​已做好打算,封她一個僅次於太子妃的三品良娣,也算對得住她對自己的一片情誼。

況且她自己不也是說麼,不在乎名份,也正免了自己的為難,此次追尋出宮,一方面是感念她對自己的情份,另一方面也算是對皇后的無聲抗議,是,自己是不忍拂逆母后的意願,但她起碼得知道適可而止啊,用不用為了鞏固她的地位就硬要犧牲兒子娶一個長個很像「大將軍」的大將軍之女啊?雖然他沒有歧視弱勢人群的意思,但他齊亦北是有眼睛的好不好?

不過相信通過這次無聲的抗議,母后應該也明白了自己的意願,雙方各退一步,他不封晏佩若為妃,那個女將軍也休想逼他娶!

但現在看來,晏佩若對太子妃的的嚮往,好像前不像她先前說的那般無所謂,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有褲子誰想光屁股呢……呃……本太子被關在女山賊的軀體裡太久,偶爾蹦出一兩句粗話,應當可以原諒。

齊亦北自個想得挺好,可晏佩若聽了那話有些不依不饒,「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莫非是太子殿下告訴你的?」

如果自己說「是」,不知道會不會太打擊美女的自尊心,思來想去,只好讓自己穿的皮囊背黑鍋,「我也是……猜想的。」

唉,人往往就是這麼自私軟弱,齊亦北的一時心軟,便為傅悠然惹下一個「情敵」,就在晏佩若恨得牙癢之時,傅悠然卻毫不知情的繼續著她的自由之旅,京城,再有兩天,便可抵達了。

由於傅悠然和林熙月由於職業關係自小沒出過遠門,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安陽縣城,何時見識過京畿之地的繁榮昌盛,離京城越近,兩隻土包子的眼睛瞪得越大,她們本以為安陽趕集的時候就夠壯觀了,可到了京城才知道,她們頭十七年的所有見識,不過是京城的一條普通街道而己。

「熙月,」傅悠然激動不已,「我太感動了。」

林熙月的眼睛已然忙不過來,胡亂的點頭道:「我們應該早點來京城發展的。」

成功脫殘的齊亦​​北一臉鄙視地拉住傅悠然,低聲道:「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不要見著什麼都上去摸!」

傅悠然也發覺自己確實土了一點,訕訕的點頭答應,晏佩若的心中卻十分疑惑,綜合一路的表現,太子殿下著實奇怪了些,拿現在來說,就算久居深宮,也不致於看啥啥新鮮啊,況且太子還不是久居深宮不出的人,

「佩若。」

晏佩若的思緒被喚聲打斷,只見「傅悠然」開口道:「佩若,既然已入京城,你就快些回府給尚書報個平安,我們還有要事,便不送你了。 」

晏佩若的心中十分、百分、萬分的不舒服,這還沒怎麼樣呢,她就當著太子殿下的面給自己下逐客令了,要是被她入主東宮,那自己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麼?

「殿下。」晏佩若嬌聲喚回注意力被路旁小攤吸引住的殿下,「殿下如有要事,不如讓佩若相陪,也省得佩若不放心殿下。」

傅悠然挖了挖耳朵,朝著齊亦北道:「我們一會去哪?」

「自是先去國師府。」

傅悠然點點頭,轉而對晏佩若說,「你聽見了,去國師府,你也不用擔心了,快回家吧。」

晏佩若急道:「殿下,佩若……」

「好啦。」傅悠然皺起眉頭,「沒聽懂麼?」

晏佩若不適應的眨眨眼睛,殿下向來是溫聲軟語的,怎麼……

「聽沒聽懂?吱個聲!」咱們傅大寨主的耐心是十分有限的。

晏佩若的眼中迅速積聚起一層薄霧,一旁的齊亦北也中也有些急躁,卻仍耐下性子道:「你先回去,等殿下回宮,還怕沒有見面的機會麼?」

晏佩若點點頭,給眼前這個頭號情敵的敵意稍減了一些,齊亦北接著又囑咐道:「對於你被俘上山一事,千萬不可外傳。」

晏佩若這下倒是有些錯愕,難道說這傅女俠當真沒有爭奪太子妃寶座的意思?否則只憑著自己被山賊抓上山去這件「醜事」,別說太子妃了,連自己以後嫁不嫁得出去都是兩說。

齊亦北當然也是這個意思,但更重要的,他不能讓人知道傅悠然的真正身份,否則,就真的歇菜了。

若說晏佩若對「傅悠然」最初是好感,而後是防備,再來是憤恨的話,那麼現在則多了那麼一點點的感激。



第二十三章傳說中的皇宮

送走了晏佩若,齊亦北與傅悠然帶著齊安和林熙月,馬不停蹄的朝國師府而去,齊亦北早已打定主意,別說那個該死的玄色在閉關,就算他已入「棺」,自己也要把他揪出來!

事情想得挺好,可往往天不遂人願,待一行四人到了國師府外,別說什麼閉關的國師了,蒼蠅也不見一隻,好容易喊出一個白鬍子管家,卻得到國師出行遊歷的答覆,齊亦北氣得火冒三丈,差點破口大罵,那老頭連忙又道:「國師大人吩咐,凡是上門之人都要轉告一句話,不是不幫,時候未到,幾位還是先回去罷。」

齊亦北垂頭喪氣的走下台階,傅悠然見著向來活潑的「自己」一副快死的德性,快走兩步追上去,不怕吃虧的攬住「自己」的肩頭,「別這樣,我們不是早就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麼?不然我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這來。」

齊亦北睨了一眼振振有詞的傅悠然,沒好氣的道:「你是怕太早結束你沒得玩吧?」

傅悠然訕笑了兩聲,剛要說話,眼角卻瞄到街角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有幾個手中執筆,不停的朝手中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老齊,」傅悠然用下巴指了指那個方向,「什麼人?」

齊亦北探頭一看,眉頭大皺,拉著傅悠然快步離開,街角那些人見行蹤暴露,立即蜂擁而上,將傅悠然四人團團圍住。

「太子殿下,我是大晉時報的專員,請問您身邊這兩位是哪家小姐,跟您有何關係?」

「太子殿下,我是小報一點通的專員,請問太子妃殿下會在這兩位小姐中產生嗎?」

「太子殿下,請問您是否打算否定晏小姐的角逐資格?」

「太子殿下……」

傅悠然被這一團蒼蠅弄了個頭暈眼花,抓狂地大吼道:「都是什麼人!」

短暫的震驚過後,眾「專員」俱是一臉興奮的朝著跟在身後的助手大吼,「快,記下來,太子為美怒罵報社專員。」

「驚一天罵,打破太子殿下二十年不說粗口記錄,快趕回去發頭條。」

「……」

傅悠然滿臉敬佩的看著出口成章的一干專員,莫非,這些人,就是受顯貴唾棄,受平民擁護的狗仔軍團?

正在傅悠然欽佩萬分之時,街尾處又衝過一群人,為首的中年男子嫻熟的攔住眾狗仔,大聲道:「各位,關於太子妃人選的問題我們無可奉告,一切權憑皇宮消息部的書面通知為準,太子殿下剛剛那句話並非粗口,而是引自流行小說《我是一隻後現代的豬》中的一句名言,請各位專員朋友不要誤解。」

隨後,傅悠然等人又被這中年人一眾簇擁離去,一邊急行,那中年男子一邊道:「皇后娘娘因惦念殿下臥病在床,殿下速速回宮探望娘娘,其餘之事由為臣解決。」

傅悠然有些混亂,她不知眼前這個自稱「為臣」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只依稀聽到兩個字——回宮。

這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傅悠然連忙回頭尋找齊亦北的「嬌小」身影,卻撲了個空,眼中所見俱是清一色的「保安」制服,傅悠然一個急剎車,大吼道:「她們呢?」

那中年男子——皇宮消息部的對外負責人許中,聽著太子殿下的詢問連忙開口,「殿下,皇宮乃禁宮重地,除了齊安外​​,那兩位姑娘是不能進入的,屬下已派人將她們送回住處去了。」

送回個鬼住處!自己才到京城,哪有什麼住處!傅悠然一把拎起許中的領子,「少跟我扯淡,快把她們找回來!」

許中忙道:「殿下還是先回宮探望娘娘……」

傅悠然咬牙切齒地道:「快找她們回來,我不能沒有她!」

許中連忙摀住傅悠然的嘴,低聲道:「殿下就算再喜歡那兩位姑娘,也不宜在公眾場合發表此等言論。」

傅悠然哪管那個,一拳揮去,許中哀嗷一聲連道:「是是是,為臣這就叫她們回來!」

話是這麼說,可卻沒這麼做,許中朝兩邊的保安隊使了個眼色,保安隊員心領神會之下立即擠成一團,將傅悠然擠在人群之中,就這樣,傅悠然在被擠得雙腳騰空的情況下,詭異的朝皇宮方向,前進!

許中看著逐漸遠去的「移動人堆」,終於放心的長出口氣,太子妃大選在即,太子殿下可不好在這個關頭再弄出些緋聞,會影響民眾信任度的,至於那兩個女子……嘖,難道太子殿下吃膩了山珍海味,改吃青菜豆腐了?有權人的心理真是搞不懂。

話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大街上還沒有牆呢,儘管經驗老道的許中及時制止了太子殿下,可第二日的各大時報週刊上還是登了頭版頭條:

「太子妃海選闖入兩匹黑馬,太子殿下聲稱其中一人可摘妃冠。」

「驚爆!太子殿下不能沒有的女人!」

「絕密消息,內定太子妃身世簡簡報。」

「……」

當然了,正「凌空而行」的傅悠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雖然她真的不願意,但終究還是被移動部隊帶到了巍峨壯觀的龐大建築群之前。

它有多大?十個神風寨?還是一百個?不,比那還要大,或許跟整個安陽縣城差不多,朱紅的宮牆,光亮耀眼的琉璃瓦,顏色的反差映襯得整座宮殿古色古香而又富麗堂皇,傅悠然的眼睛顧得了這個顧不上那個,激動不已的早已將齊亦北和林熙月拋到了腦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皇宮!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皇宮!

看著「太子殿下」瞪大眼睛張大嘴的吃驚模樣,不明就理的保安隊長提醒道:「殿下,小的們不能再靠近皇城,只能送殿下至此。」

說話時已有兩個機靈的隊員飛速地跑到皇宮偏門處報信,不一會,一隊身著軟甲的禁衛軍隨著那兩人列隊而來,見著傅悠然齊齊下跪, 「參見太子殿下!」

整齊劃一的洪亮之聲終於讓傅悠然稍清醒了些,不過她的未知之旅才剛剛開始,被禁衛軍從保安隊員手中接管後,傅悠然被一路護送進入皇城,穿過無數道宮門迴廊,經過多座恢宏大殿,身邊的人從禁衛軍換成了太監最後變成宮女,走了近一個時辰的傅悠然完全放棄了曾經做的「趁亂逃跑」的決定,乖乖的跟在一眾宮女身後。

行為是乖乖的,但腦子裡可不乖,傅悠然走了多久就罵了多久,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用住這麼大的地方啊,就不怕迷路嗎?反正她現在是迷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20 PM

第二十四章天下少女的偶像

紫槐宮,傅悠然念著這三個字已有八百五十六遍,不是她無聊,而是前一班宮女把她帶到這座宮殿之前便齊齊告退,又沒有前來接手的人,本來在一起的齊安也因為不能進入後宮而先行回到東宮,兩眼一抹黑的傅悠然只能呆呆的在原地立正——亂跑亂動怕迷路。

直到她念到第一千三百遍的時候,宮內才出來兩個宮女打扮的年輕女子,與傅悠然行過禮後略帶嬌嗔地道:「殿下回來怎麼還不進去?非要咱們來請,娘娘正等著您呢。」說話時那眉眼間的打趣笑意讓傅悠然一愣,接著她便明白了。

一定是咱們這位可愛滴太子殿下平日裡與眾宮女隨意調笑慣了,所以才會這麼得這兩個姐姐喜歡,嘿,看他平日裡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死樣子,原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兩名宮女的引領下進到紫槐宮內,傅悠然明顯感到一股涼意,在這盛夏之時還能享受到這樣的清涼,到底是皇宮啊!

正當傅悠然左顧右盼的尋找清涼機關之時,一隻大手從她身後探出,猛的拍上她的肩膀。

傅悠然只覺自己在毫無防備之下被扣住肩上穴道,心中暗暗埋怨自己為何如此大意,不及思索,一個楊柳折腰擺脫對方的控制,身體在空中折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同時左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右手暗蓄力道,極其優美的拍向對方前胸……

咳!以上九十九字只是夢想成為一代高手的寨​​主,實際情景是,被拍了肩膀的山大王驚得大叫一聲,自我保護機制自動啟用,不管是誰回身就是一拳……

來人一個閃身,輕鬆避過,「太子……」

那溫醇中不失優雅,和煦中尚帶高貴的聲音讓傅悠然好感頓生,抬頭一看,呵呵,好貨色。

那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身著純白的錦繡袍服,腳蹬金絲雲履,五彩瓔珞流蘇墜於腰間,頭帶白玉高冠,顏如舜華、劍眉入鬢、眸若深潭……氣宇十分的軒昂。

總之就是……帥得很特別。

「我……見過你。」

傅悠然發誓她不是有意說這麼爛俗的開場白,只是那人的似曾識讓她不覺間脫口而出。

那人啟齒一笑,「太子又說笑了,剛剛回來還沒見過母后吧?」

母后?自己是來見皇后的,他也叫母后?這麼說……這位帥哥是「自己」的兄弟?

打了個哈哈,怕露底的傅悠然不敢多言,跟在帥哥身後進了殿內,殿內一側的軟榻上倚著一個雍容華貴的美貌婦人,正不停的朝外張望,見了傅悠然臉上喜色立現,卻又對一同而來的帥哥微露不滿之意。

「參見母后。」帥哥俯身跪倒。

那婦人甚至來不及叫帥哥起來,便心急的步下軟榻來到傅悠然身邊。

傅悠然猜想這定是皇后,連忙有樣學樣,跪倒在地,「參見母后。」

「亦兒快起來。」皇后連忙拉起傅悠然,心中有些驚訝,半月不見,兒子怎麼好似與自己生疏了許多?難不成是為立妃之事還在與自己賭氣?都怪那個不爭氣的護國將軍,生出個女兒比他還醜,連自己都差點看不下去,何況從小泡在美人堆裡的兒子。

想到這,皇后輕輕撫上傅悠然的臉,歉然道:「亦兒,你這些天都瘦了。」

傅悠然胡亂應付兩聲,心神早已被屋子角落處的一個翠玉盆吸引過去,那翠玉盆剔透碧綠,想來不是凡品,其中盛滿了規整的冰塊,原來這一路而來的清涼感覺,竟是這個,只是不知這大殿前後擺了多少只這樣的盆子這樣的冰,傅悠然此時後悔得要命,不為別的,她覺得齊亦北開給自己的「條件」過低了,只是這樣一個盆子,怕不值個百金,而齊亦北只許諾自己千金,豈不是太小氣了?

「亦兒。」

「啊?」走神的傅悠然嚇了一跳,皇后擔憂地道:「莫不是連日趕路過於辛苦了?」

「呃……對啊。」

「以後可不許再這麼跟母后置氣。」皇后心疼地道:「放心,母后不再逼你娶鄴將軍的女兒了。」

「哦。」傅悠然根本不知道她在說啥,也不知道要對皇后說什麼,整個一雞同鴨講,她要瘋了,得趕快想辦法找到齊亦北。

皇后與兒子多日未見,自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講,略偏過頭,臉上的笑意漸減,「懷王起來罷,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罷。」

懷王?傅悠然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帥哥就是在民間極負盛名的懷王殿下齊瑞南?難自怪她會覺得眼熟了,對於懷王殿下,傅悠然是專心研究過的,她與林熙月都是「南粉」,收集了不少懷王殿下的資料檔案,當然也包括畫相。

與常傳花邊新聞的太子殿下不同,懷王的私生活十分檢點,出現在報刊之上都是因為「正事」,什麼智斷偷牛案、揪出大貪官,解救可憐風塵女、披甲上陣能殺敵,聽說現在還為信譽優良的商家做免費代言,以鼓勵合法納稅,總之一句話,人品高尚、能文能武、百姓愛戴、滿朝誇讚,就連皇上也對懷王另眼相看,有句話大家不敢說出口,可卻都在心裡念叨,懷王殿下就是差了個出身,如果他是皇后之子或是皇后無子,那麼本朝的太子,怎麼也落不到那個只會風花雪月、萬事只聽婦人之見的……呵呵,不能明說,心照不宣吧。

這正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比起碌碌無為的太子殿下,懷王除了以上種種優點外,還有一個最讓天下少女瘋狂的理由——他是鰥夫!

呃……雖然有句俗話說男人的三大夢想是:陞官發財死老婆,但也不是說死了老婆就吃香啦,話說我們懷王殿下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天有不測風雲,自從懷王王妃三年前因難產一屍兩命,懷王的王妃之位就一直空了​​三年,這三年中有多少官宦小姐大家閨秀主動前去應徵此位,卻全都鎩羽而歸,據說就連魏國的公主都有這個意思,可懷王就是無動於衷,俗話說得好,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樣情深義重的男子,怎能不讓天下女子為他傾心呢。

而今,這個女性同仁心目中公認的白馬王子,居然就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活的!這怎能不讓傅悠然欣喜若狂呢。



第二十五章最佳民意代表

齊瑞南接到皇后的逐客令,微微一笑,不急不徐地道:「既然太子平安而回,兒臣就放心了,兒臣告退。」

隨著齊瑞南的告退,傅悠然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這回真是賺到了,有機會一定逮到他給自己簽個名,說不定自己就​​有機會問鼎「南粉團」團長的寶座了。

皇后哪知道傅悠然現在的小心思,拉起「兒子」坐到軟塌之上,語重心長地道:「亦兒此次出走,讓你父皇十分生氣,再加上懷王一旁煽風點火,現在的局勢對你十分不利,你可切莫再出差子。」

傅悠然雖不知皇后所指的「局勢」是什麼,但心中偶像被人說得像個小人,她身為鐵桿「南粉」,自然不能苟同,「什麼煽風點火?你見著啦?」

皇后一愣,「亦兒,你……你說什麼?」

傅悠然記起「自己」的身份,連忙輕咳一聲以做掩示,「我的意思是……懷王不是那樣的人,母后你想得太多了。」

皇后眉頭大皺地道:「亦兒你是怎麼了?懷王表面寬仁大度,實則處處與你爭強,讓你父皇重用於他而輕視於你,長此以往,你的太子之位還保得住麼?」

傅悠然看著「自己」這個護短的媽,不滿地道:「懷王得皇上重用,是因為他有那個本事,太子不得皇上待見,是因為太子軟弱無能!自己的毛病,怎麼能賴到別人頭上!」

皇后驚恐地瞪大雙眼,顫抖著雙唇道:「亦兒,你胡說什麼?莫不是在外多日,染了怪病?」

「什麼病啊?天下百姓都是這麼說的。」

「亦兒!」皇后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身為太子,怎能如此胡說八道!」

傅悠然本想反駁,可看著皇后怒目圓睜,臉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於心不忍,太子是她兒子,聽人這麼說當然不好受,歎了口氣,傅悠然盡量放​​緩了聲音說道:「母后,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那麼一天,皇……父皇決定立懷王為太子,您也不必過於難過,懷王宅心仁厚,將來必會善待我們母子。」

皇后聽罷猛的推開傅悠然,厲聲道:「你瘋了!你不是我的兒子!」

這一下可把傅悠然嚇得不輕,連忙道:「母后,您怎麼了?」

難不成自己的真面目被發現了?屋裡沒發現有類似照妖鏡的物體啊?

皇后大袖一甩,怒道:「別叫我母后,本宮沒有你這麼不知長進的兒子!」

見皇后只是在說氣話,傅悠然這才放下心來,對付暴怒中的長輩,她向來是有一套的,乾笑了兩聲,嘻皮笑臉的拉了拉皇后的袖子,見皇后沒有反應,乾脆起身擁住皇后的肩頭,「娘——」

撒嬌式的語氣讓皇后心中一動,「亦兒,你叫我什麼?」

傅悠然眨去眼中迅速積聚的霧氣,這個字,從小到大她不知偷偷練習了多少次,沒想到今日夢想成真,「我能這麼叫麼?我從沒叫過。」

一聲「娘」,叫軟了皇后的心,自小兒子都是叫自己「母后」,何時這麼親暱的喚過自己?但心軟歸心軟,心中對剛剛那些話還是有些惱的,「以後再不可胡說!」說完拉著傅悠然重新坐下,又囑咐道:「私下裡叫叫也就罷了,有外在人時,切不可如此。」

傅悠然點頭答應,又忍不住擁住皇后,傻笑道:「我也有娘了。」

皇后寵溺地笑道:「又說傻話。」

傅悠然笑道:「母后跟娘是不一樣的,像懷王他也叫您母后,卻不能叫您娘。」

懷王的生母原只是一個四品的美人,由於娘家勢單力薄,生下皇子後也只是晉為婕妤,直到這幾年懷王的表現優異,昭泰帝才在去年為之晉了一品的德妃,是僅次於皇​​后的四妃之一,由於距皇后只有一步之遙,再加上有這麼一個爭氣的兒子,皇后始終將德妃視為最大的敵人。

聽到傅悠然提起懷王,皇后的臉色又沉了下去,傅悠然拍著皇后的手道:「娘,孩兒有些話,不知道您想不想聽。」

皇后瞪了傅悠然一眼,聯繫到「兒子」今天不正常的表現,她心中已然猜到「兒子」接下來要說什麼,擺了擺手道:「罷了,有什麼話就說罷,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傅悠然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想了想平日裡與其他「南粉」們在一起時的推斷,又結合了平時山哥讀報時的某些言論,半響才道:「大晉是一個國富民強之國,父皇在位三十五年,已帶領大晉進入一個昇平盛世,將來孩兒即位,即將碌碌無為,相信也不會出多大亂子,頂多就是平庸個三十四年,再期待下一個盛世明君出現。」

皇后黛眉微蹙,「亦兒……」

「娘,先聽我說。」傅悠然搶在皇后之前又道:「如果父皇另有決定,有朝一日懷王即位,那麼大晉就不需再期盼,因為懷王,將會是另一個昭泰帝。」

皇后緊抿著雙唇,臉上滿是不平之色,傅悠然緊握住她的手,「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論才能,孩兒是趕不上懷王的,所以,如果有一天父皇真的做出讓娘親難以接受的決定,也只是為了大晉的未來著想,娘親一定要支持父皇,而不要讓大晉陷入如楚國奪嫡那樣的慘劇。」

懷王與太子的東宮之爭不是什麼大秘密,這些話大部分是山哥對大晉東宮之爭的看法,又融合了「南粉團」對懷王殿下的讚美,當然了,也不全是照搬別人的話,比如什麼「因為」、「所以」、「的」「了」「呢」等等貫穿全文的語氣助詞就出自她傅悠然之口。

呃……雖然有點對不起老齊,但是這些天皇貴冑們也得多聽聽大眾心聲嘛,傅悠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帥了,關心民情,上達民聲,簡直就是最佳民意代表,正當傅悠然得意洋洋,皇后娘娘面色鐵青之時,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太子說得可是真心話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taipei166 發表於 2011-7-5 12:26 PM

第二十六章誤打誤撞反成才

「太子說得可是真心話麼?」隨著洪亮的聲音傳來,一人從大殿門口處信步而入,此人年約五旬,頭髮略有些花白,卻不會掩去他睥睨天下的王者氣質,傅悠然幾乎立即就肯定了來人的身份。

相信大晉境內能夠「黃」得這麼徹底的人只有一位—​​—鞋是黃的,衣服是黃的,頭上束的金冠是黃的,就連眉毛都有點黃黃的……

皇后一見來人驚惶的拉著傅悠然起身,趕到殿門處俯身跪倒,「臣妾恭迎皇上。」

果然,傅悠然暗暗佩服自己的「好」眼力,還沒半個時辰,宮裡最知名的人物自己都見了個遍,回去一定說給林熙月聽,嫉妒死那個臭丫頭。

不過宮裡什麼都好,就是跪來跪去的挺麻煩,這不,又跪了,「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罷。」低沉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傅悠然也不客氣,立馬爬起來,卻被皇后一腳踢倒,皇后道:「皇上,亦兒知道自己私自離宮犯下大錯,正想前去給皇上賠罪呢。」

對於皇后的說辭,昭泰帝不予置否,逕自步入殿中正座,待一旁宮女捧上香茶,昭泰帝抿了一口,這才狀似無意地道:「剛剛太子所說的話,可是當真?」

「皇上!」皇后緊張的踏前一步,昭泰帝睨了皇后一眼,微沉下聲音道:「朕是在與太子說話。」

皇后還想開口,傅悠然一臉輕鬆地道:「難道我還能跟自己的娘說假話嗎?」

「亦兒!」

無視於皇后的尖叫聲,昭泰帝饒有興致地道:「哦?你當真捨得太子之位麼?」

這話讓傅悠然一愣,嗯?事件的性質好像變了?她原本是在維護自己偶像的光輝形像,外加勸慰皇后如果有那麼一天,也不要太​​難過,怎麼現在聽皇上一說,好像有馬上下旨廢立太子的意思? 。

由被迫讓位變成主動讓賢,老齊他……應該不會感謝自己吧?而自己好像也沒有權力替老齊做一個影響他一生的決定,為難了半天,傅悠然決定豁出去了,現在再反口,豈不是更顯得「太子殿下」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做了皇帝不能給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還不如不做,不過……」

昭泰帝雙眼微瞇,「不過?」

「不過您這個決定務必早下。」

「為何?」

「越早決定越有利於國家的團結安定啊,楚國不就是因為太子的事情弄得亂七八糟,結果一個不服兩個不憤,才鬧得朝綱大亂、國力衰退麼?」

硬著頭皮說完這些話,傅悠然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不關自己的事,自己只是傳達民聲,就算沒有她,皇上該下什麼決定還是會下什麼決定的,如果將來太子真的被廢,也不會是因為她傅悠然今天所說的話導致的,阿彌陀佛。

聽著這番言論,皇后早已氣得說不出一句話,她臉色蒼白的揚起手來,想教訓這個發了瘋的兒子,昭泰帝卻在短暫的錯愕後高聲大笑。

「皇后,咱們的兒子可比你明事理得多。」

皇后氣得臉色鐵青,昂然道:「太子乃國家根本,豈可隨意廢立,如果皇上當真有此決定,臣妾定會以死相諫!」

傅悠然聽著皇后信誓旦旦的揚言死諫,艱難的吞了下口水,事件的嚴重性再次升級,傅悠然發誓,這決不是她的本意,如果皇后真因此事而有個三長兩短,她就算念「阿彌陀佛」念到死,也擺脫不了心中的愧疚。

「皇后。」昭泰帝朝皇后招了招手,待皇后近前後拉她坐下,沉聲道:「你向來是這麼不服輸的性子,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正是因為你處處替太子拿主意,太子才養成瞭如此溫吞怯懦的性格。」

嗯?反對!老齊是溫吞了點,但這怯懦可沒看出來,你見過一個怯懦的人對著山賊還能冷靜的想出打劫自己的好主意嗎?沒有吧?

當然了,以上這些話傅悠然只是想想,是不敢跳起來替齊亦北鳴不平的,皇后激動得雙唇不住顫抖,「亦兒年歲尚小,有些事情,自然不能自己做主。 」

「他今年二十歲了,待立了正妃,便要正式參政,你想護著他到什麼時候?」

「這……」

「近日來朝中言論對太子十分不利,甚至有大臣勸朕在太子參政前早做決定。」

「什麼……決定?」

「皇后心中應該清楚。」昭泰帝站起身來,走到仍跪在殿中的傅悠然身前,「朕是考慮過的。」

「皇上。」皇后衝到昭泰帝面前跪倒在地,微泣道:「是臣妾錯了,求皇上務必再給亦兒一次機會……」

昭泰帝扶起皇后,「如若朕今天沒聽到你們母子的這番對話,的確是得好好考慮。」

皇后的神情一片迷茫,昭泰帝又扶起傅悠然,眼中滿是欣慰,「處處以國家百姓為先的太子,將來必定是一個好的國君,太子能認識到國家的安定比個人的榮辱得失更為重要,甚得朕慰。」

皇后灰白的面上漸漸有了幾絲生機,傅悠然可是被剛剛那一出嚇怕了,不敢再發表任何言論,昭泰帝顯得十分開心,卻又朝皇后埋怨道:「都是你,這些年來過於保護太子,給人以太子無能的印象,如今太子不過出宮轉了一圈,就悟出此等道理,為國之大體著想,對兄弟謙讓仁和,頗有當年皇父的作風。 」

皇后現在已經完全擺脫剛剛的灰色人生,大喜過望的不住點頭,「是,都是臣妾的過失。」

昭泰帝輕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堂堂一國之母,挑唆太子與兄弟不合,真是不讓朕省心。」

「臣妾只是一時心急……」

「好了,」昭泰帝打斷皇后的話,「八月太子就要冊妃,太子妃的人選一定要慎重考慮,那鄴青的女兒,朕見了都暗自心驚,將來怎能擔當一國之母?真是胡鬧!」

皇后一時語塞,昭泰帝道:「總之,還是以太子的意思為先綜合考慮罷。」

「臣妾明白了。」

「嗯,太子剛剛回宮,就多陪皇后說說話罷。」說完,昭泰帝就欲離去,皇后連忙道:「皇上,關於亦兒出宮一事……」

「還敢提?他出宮,還不是你逼的?」昭泰帝眼睛一瞪,「你要朕娶那樣的女子,朕也出宮!」

若說太子小時倒也爭氣,可年紀漸大倒越顯平庸起來,昭泰帝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遺傳基因有問題,認定是皇后的寵溺才使得​​太子不知上進,但即便如此,昭泰帝對太子還是疼愛的,他堅定地相信,太子本性不差,等到冊妃之後正式參政,便會擺脫皇后帶來的影響,可誰知太子竟在冊妃大典前的緊要關頭私自出宮,這怎能讓他不氣?此次前來紫槐宮本為興師問罪,可無意見聽到的對話,使得昭泰帝已經開始搖擺的心又平穩下去,為人君者,重要的是對天下全局的統籌兼顧,說出那些話的太子無疑是有這種潛質的。

送走了昭泰帝,皇后欣喜的擁住傅悠然,「亦兒,你剛剛嚇壞母后了,母后萬沒想到,這是你以退為進之計。」

哈,事到如今傅悠然還能說什麼?

什麼民意代表!大晉未來的國主是誰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只等著換回身體美美的出嫁就好了,傳達什麼萬民心聲啊?真是吃飽了撐的!話說回來,如果今天皇上真的廢了太子,老齊不殺她就已屬萬幸,她將來的千金嫁妝管誰要?偶像是重要,但遠沒重要到蓋過自己的利益的地步,所幸,現在事情不算太糟,以後她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保住自己的嫁妝就好,千萬別再當什麼正義的使者了。

「亦兒是如何得知皇上要來,從而才說出那一番話呢?」

「呃……」

「亦兒這一招真是高明,不僅讓你父皇對你大為改觀,更消彌了亦兒此次私自出宮的過錯……」興奮過頭的皇后完全沒發現兒子訕訕的表情,「亦兒,你放心,母后以後再不逼你做什麼,至於太子妃的人選也由亦兒自行決定。」

除了訕笑加點頭,傅悠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剛剛入宮就差點闖下大禍,想到再過十天就是皇上的壽誕,傅悠然的頭又痛了,她甚至開始想念齊亦北了,猶豫了半天,傅悠然試探地道:「母后,孩兒出宮時結識了兩位姑娘,能不能……把她們接進來?」

「姑娘?是什麼身份?」

身份?老齊倒是編了一個身份,什麼老師的義女,可關鍵到底是「什麼」老師?如果自己照說,皇后追問,豈不又是麻煩?還有林熙月,她的山賊身份可是百分百純正,是根本不能見光的。

皇后見傅悠然左右為難的樣子,明瞭的一笑,「如今太子妃大選將近,亦兒不好再納妾室,況且還是平民之女,如果亦兒當真喜歡,不如等到冊妃之後,母后再做主將她們接進來,你看如何?」

冊妃之後?黃花菜都涼了,看來靠不上別人了,自己想辦法吧。

「母后會替你想著的。」皇后拍拍傅悠然的肩,「走了這麼多天,肯定累了,早點回宮歇息去吧。」

「呃……孩兒再陪母后一會。」

皇后慈愛地笑笑,「不必了,快回去罷。」

「我……」到底要怎麼回去!總不好說自己不認得路吧?看著皇后疑惑的目光,傅悠然撓了撓頭,早晚是個死!當下把心一橫,雙手抱拳道:「孩兒告退!」說罷一甩衣裳下擺,大步流星地踏出殿去。



第二十七章跟美女同床而眠

「參見太子殿下。」

「嗯。」突如其來的問安聲已經不能再嚇到傅悠然了,可她仍然不知自己身處何方,東宮……你到裡在哪裡。

「這麼晚了殿下還要去禦花園玩賞麼?讓老奴掌燈為太子引路。」

傅悠然看著這個好心的老太監,禦花園!這是自己第五次繞到這來了,好在現在天色漸暗,讓人瞧不出自己抓狂的窘態,等那老太監執了燈籠回來,傅悠然終於想到了回去的好辦法。

裝腔作勢的咳了兩聲,傅悠然裝作不經意地道:「天都黑了就不去禦花園了,你就在前面引路,送我回東宮吧。」

善良的老太監也不多問,答應一聲頭前開路,七轉八轉的走了兩柱香的時間,在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外停住了腳步。

長……信宮,不是東宮嗎?這老傢伙會不會耍自己?

那老太監見傅悠然站著不動,不禁問道:「殿下還有事吩咐?」

「沒……」傅悠然擺了擺手,「那我……進去了啊。」

「殿下注意腳下,老奴告退。」

送走了「老奴」,傅悠然壯著膽子走近那座宮殿,守門的宮人一見她,便欣喜地叫道:「殿下回來了。」

看來是沒錯!被眾人擁進宮去的傅悠然暗罵,長信宮就長信宮,叫什麼東宮!害得她轉了幾圈,只找帶「東」字的匾額看,能找到才怪!

「殿下——」

傅悠然打了個冷戰,那聲音非男非女,非陰非陽,抬頭看去,一個二十歲上下,比剛剛那個老太監的衣服華貴得多的宮人飛奔而來,「撲通」一聲跪至傅悠然面前,「殿下一去二十餘日,想煞奴婢了。」
這個應該是老齊的貼身侍從吧?傅悠然忍下翻白眼的衝動,將那人拉起來,「齊安呢?」

「回殿下,太子伴讀見殿下久去未回,惟恐誤了出宮的時辰,就先行回轉了。」那太監站起身來,「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沒有。」傅悠然答得十分心虛,唯一還熟悉些的人也不在身邊,這回可真是孤立無援了,老齊,你應該會自己想辦法入宮的吧?是不?

「殿下可要用些膳食?」

傅悠然擺擺手,現在她只有一個願望,「我要洗澡。」

不要覺得這半個月中只有老齊痛苦,她也同樣痛苦,本來某天夜裡曾經想要不顧一切的偷偷洗之,但一想到對著一個男人的身體「自摸」,傅悠然就一陣惡寒,老齊不是說過麼,回到宮裡,就有人侍候著洗了,她怎能不先享受一番?

那人答應一聲吩咐下去,傅悠然又道:「多找些人侍候。」

在她想來,侍候的人越多,洗的就更快不是?也免得自己看多了男人的身子,壞了眼睛。

誰料那人曖昧地一笑,「奴婢曉得了。」接著轉身而去。

怎麼……好像還有別的意思?傅悠然想叫他回來問個明白,卻苦於不知他的姓名,「那個……那個誰……」誰了半天,身旁的另一個宮人機敏地道:「殿下可是想叫回榮升公公? 」

原來叫榮升,哈,還是這小子機靈,看著榮升的身影已經遠了,傅悠然也打消了叫回他的念頭,隨著宮人前往沐浴之處。

若說沐浴的器具,在傅悠然頭十七年的洗澡生涯中,她用過最好的,是一個香樟木的澡盆子,厚實的木料打磨得溜光水滑,一根木刺都沒有,注入熱水後還能發出似有若無的香木之氣,那是她生平最得意的一件戰利品,不過後來被那個可惡至極的林熙月發現,索要不成後非要跟她擠在一個盆子裡洗澡,結果造成了木裂盆亡的悲慘後果,以後每到洗澡的時候,傅悠然的眼前總會不自覺的浮現出香樟澡盆子的可愛模樣……

不過現在,她再也不想了,要說皇宮裡就是會享受,光是沐浴的澡盆子——或許叫池子更貼切些,光是那個不知是何材料築成的池子,就比她原來的臥房還要大些。

隨著宮人們不斷的擔著熱水進來,池子裡的水位不斷上漲,終於到了達標線後,又有宮人試了試水溫,這才相繼退出,傅悠然正在奇怪,不是說有人侍候嗎?原來就是侍候抬水?什麼跟什麼!

不管了,反正今天是一定要洗的,噁心就噁心吧,眼前溫水的碧波蕩漾誘使著傅悠然一件接一件的除去衣物,眼看就要脫得精光,從門外傳來一片鶯燕之聲,緊接著,一隊身著薄衣輕紗的年輕女子魚貫而入,為首一人年紀稍長些,大概二十一二歲,面目姣美,眉宇間現出幾分穩重。

「月華見過殿下。」

抓著褲腰的傅悠然立在原處,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乾咳了一聲,訕然道:「你們……」

「月華未得通傳,私自前來侍浴,請殿下恕罪。」

原來是侍候洗澡的,早說嘛,傅悠然剛想開口,月華身後一個甜美的聲音說道:「不關月華姐姐的事,是菲兒邀月華姐姐一同前來的。」

傅悠然這才看見月華身後的嬌憨少女,杏眼含水,粉頰藏春,純潔之中帶著些許羞澀,細聲細氣地道:「榮公公傳菲兒前來侍浴,菲兒想月華姐姐也久未見到殿下,心中定然想念,便擅自作主……」

話說到最後,聲音漸小,臉上飛紅一片,傅悠然打了個激靈,看這情形,這兩人應該是老齊的侍妾,可怎麼看都像不是單純來侍候洗澡的,還有後面那一大排,難道都是侍妾?這老齊的體格好了一點吧?這麼多,應付得過來麼?

「好……」傅悠然乾笑兩聲,「那就開始罷。」

月華與菲兒隨即上前,替傅悠然除去僅剩的衫褲,傅悠然瞇著眼睛,控制著自己的眼睛不要往身下瞄,迅速的泡入水中,適中的溫度讓傅悠然舒服的輕歎出聲,合上雙眼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放鬆時刻。

月華與菲兒相視而笑,輕輕除去自己的衣物,裸著身子滑入水中,傅悠然聽到身邊水聲輕響,睜來眼來,嚇得混身肌肉緊繃,看著兩具對男人而言極具誘惑力的嬌美身軀緩緩朝自己靠近,傅悠然結結巴巴地道:「只……只洗澡就好。」

月華的頰上閃過一陣飛紅,柔聲道:「我們知道殿下奔波了這些時日,定然累了,只想好好的服侍殿下沐浴休息。」

這還差不多,傅悠然放下心來,又重新閉上雙眼,懶懶地道:「麻煩你們替我好好洗洗,半個多月沒洗過了。」

這煞風景的話讓月華和菲兒都有些失望,可還是依言上前極細的清洗,但在清洗之時,手上難免有意無意的輕柔挑逗,尤其重點部位更是重點清洗對象,以住若是如此,太子殿下早已「性」趣大發,可今天讓她們失望的是,太子殿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反應,莫非是自己的指法退步了?對自己極富信心的二人眼中亮起挑戰的光芒,都想讓太子殿下率先臣服在自己手下,好勝心一起,動作上就激烈了一些,為了搶佔有利地形爭搶不亦樂乎,正當兩人忙得頭頂冒汗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平緩悠長的呼吸之聲,扭頭望去,她們的太子殿下將頭歪在池子邊上,大張著嘴巴,極為不雅的……睡了。

傅悠然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身下的床鋪真的好軟,而且好大,躺成「大」字型都觸不到床沿,不過……這是什麼?

滑滑的,軟軟的,細嫩的讓人不忍把手拿開,這個弧度,這個觸感,難道是……胸部?

是哪個膽大的婆娘睡在自己身邊,難道不知「寨主旁豈容他人酣睡」這一至理名言嗎?敢跟她搶地盤,向來只有一個下場!

別看傅悠然睡得迷糊,但領地意識還是十分的強烈,伸了伸腳,抬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用力一蹬……

忽略了耳邊傳來的驚叫聲,傅悠然滿意地翻了個身……嗯?怎麼又有一個?真是膽大包天,我踹!

又是一聲慘呼,接著幾聲囁泣傳來,傅悠然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好吧,給你一次機會,閉嘴!

……

還哭?傅悠然的火氣瞬間飆升五顆星,猛的睜開雙睜,大吼道:「誰一大早就嘰嘰歪歪的!」

囁泣聲戛然而止,傅悠然煩躁的坐起身來,正要開罵,眼中映出一副慘景。

一張美女的俏臉正被自己的腳丫子蹬在牆上不能動彈,拿開腳看看,嗯!好像有點眼熟,慢慢清醒過來的傅悠然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菲兒是吧?

傅悠然這才記起「自己」的身份,她現在不是山賊頭兒,是大晉的太子,這裡也不是她的天字一號房,而是一個號稱「東宮」實則叫「長信宮」的太子處所。

這個菲兒在這,那另一個……回頭看看床下,果然,月華捂著腰眼伏在地上,面容十分痛苦,這……踹壞了不會要自己負責吧?

傅悠然黑著臉下了地,不顧自己的赤身露體,將同裸的月華扔上床去,門口聽到動靜的榮升探頭進來,看到太子殿下正與兩位良媛玩肉搏大戰,縮了縮脖子就想回去,傅悠然眼尖的瞄到,大吼道:「榮什麼升!」

榮升連忙低頭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找個大夫給她們瞧瞧!」

正在床上滿腹委屈的二位美女齊聲幽怨地道:「謝殿下。」

傅悠然的起床氣還沒消散,沒好氣地道:「下次再敢偷偷爬上本太子的床,同踹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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