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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1 PM

天涯黑人 -【清穿之杯具時代】《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7 01:20 AM 編輯

【書名】:清穿之杯具時代

【作者】:天涯黑人

【內容簡介】:

  這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這是一位光榮的母親,

  這是一位造成了清朝歷史上最大杯具的母親……

  她穿越為烏拉那拉氏,乾隆繼皇后。

  愛珠寶,愛孩子,夢想找一個歐洲美男,還計劃著被廢後在江南的美妙生活……

  但,當她第一個孩子出生後,這個夢想立刻化為了泡影,因為她大兒子是聖祖康熙……

  她不死心,還想為夢想努力一把。

  但,當她的大女兒出生後,她徹底死心了,只能咬著手絹流著寬麵條淚——不帶這樣玩人的啊!!

  不過,這不是最大的杯具,當一個新月一朵小白花還有那一隻鳥和一朵花進到這京城來後,我們的皇后終於擺脫了杯具,而整個乾隆朝的杯具降臨了……

  於是,我們只能說——萬佛保佑喔!

  此文小白,非常白!女豬只是二十一世紀一個天然呆的普通女孩子!之前沒有任何勾心鬥角的精力,也沒看過什麼清穿宮斗文!

  咱就是想寫個普通女孩穿越而已~嘿嘿嘿嘿嘿嘿~~~~~

  雷者勿入!!!!!

  PS:其實,這個文還可以有另一個標題《四個皇帝一個媽》來著,

  再PPS:有宅斗宮斗戲份,不喜勿入,另,歷史考據者慎重,咱這文就是一樂,請高抬貴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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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1-9-15 07:54 PM 編輯

第一章

  羽瑤睡的迷迷糊糊只覺得脖子被壓的生疼,頭上好像頂了個水泥帽子似地重的要死,身上也重的要命,就好像被鬼壓床了樣的。

  好重……羽瑤朦朦朧朧的想,想翻個身把身上的重量給卸下去,誰料想剛一動卻發現自己竟是坐著的。嚇得羽瑤立刻睜了眼,卻發現眼前明晃晃一串串的拇指大的珠子,一下子呆住了。

  正此時,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芍葯穿花蝴蝶頭梳扁方的中年婦女進了房來,那女子見羽瑤衣服呆呆愣愣的模樣立刻急了上前說:「這都什麼時辰了,闔府都收拾利索罷了,外門上宮人也站好了位,就連大門的黃土也墊好了,怎麼格格主子服侍的人呢?絡玫跟雪衣耍到哪裡去了?!正是得用的時候竟是個靠不住的!」

  工人……什麼工人?要裝修還是來拍戲的?還有黃土?這位阿姨在說什麼?羽瑤呆呆的聽著想,連眼睛都忘了眨的看著這個一身旗裝的夫人在屋裡團團轉。

  「哎呦,容嬤嬤,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嬤嬤不是在前廳陪著福晉招呼客人嗎?我就摸空出去了一會兒,拿點好克化的點心給小主子以備不時之需。」一個爽利的女聲響起。羽瑤轉動眼珠,看到房中新出現的一個小丫頭,穿著掐紅花絲線粉紅短裝下面是簇新的水紅褲,頭上梳著小兩把頭攢著幾朵紅色小絨花,圓圓的蘋果臉上儘是討喜的笑容,聲音清脆:「嬤嬤你操了半輩子的心,今兒個格格主子終於嫁了出去,嬤嬤你終於可以緩口氣,只等著小主子生下來享清福了,主子你說是不是?!」

  羽瑤看著小丫鬟滿臉笑容的看過來,下意識的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見外邊亂糟糟的來了一堆人上門說:「格格主子,王爺來了,該去前廳拜別老爺太太了!還請小主子切勿悲傷——」

  聞聲那丫鬟連忙把用手絹包好了的點心塞進羽瑤寬大的袖子裡,接著扶著羽瑤站了起來說:「主子,時候到了,快快準備吧。」說著,那丫鬟紅了眼圈,哽咽了起來,竟是說不出一句離別語來。

  羽瑤只覺渾身上下好像掛上了五六個彪形大漢一樣,重的不得了。在丫鬟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只顧著站穩站直不四肢張開趴倒在地,渾然沒有在意扶著她的丫鬟說什麼。好不容易頂著一身的行頭站了起來,卻發現腳底的感覺不對,鞋底子硬邦邦的,腳尖腳跟兩個著力點都是空的,就腳心覺著實在,羽瑤不由得嚇了一跳,差點沒栽倒在地。

  「主子,你沒事吧?!我也知道主子定是捨不得老爺太太的,但是,這是皇上賜婚,天大的恩賜……」丫鬟見羽瑤整個人攤在自己身上,連忙扶著勸慰道。

  「格格……」中年婦女一見羽瑤呆呆愣愣的樣子,淚花立刻出來了,一邊喚著一邊扶了上來說:「時辰不早了,格格該出去了……嗚……」

  可憐剛穿越過來的羽瑤呆呆愣愣大腦放空的任由兩個旗裝古人扶著走了出門。倒也令人稱奇,這身體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走的穩當自如優雅端莊。

  接下來的時間,羽瑤猶如深處夢中,走馬觀花過目不暇。先是到了個滿是人的大廳中被一群人誇了一通,來了個通身華貴的老婦人開了臉,接著被一個坐在高堂之上穿的紅紅火火的女人抱著哭了一通,一個長著鬍鬚的中年帥大叔訓斥了通,然後被蓋上蓋頭,手裡塞了個蘋果,暈頭暈腦的扶出了門,在背後像是哭死人一樣的哭聲中,羽瑤稀里糊塗完全搞不清狀況的被扶進了花轎。

  被扶進花轎之前,新出爐的嫁娘連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一個一身大紅的金錢鼠尾的男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在那個婦人哭得時候跟著哭,在那個看著很威嚴的大叔訓話的時候跟著點頭,然後……就被蓋上了蓋頭。

  坐在有些搖晃但是還是很平穩的花轎裡,羽瑤終於轉過來勁兒了。她有些哆哆嗦嗦的伸手撩起半邊紅蓋頭,立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紅木搭成的轎子中,且這轎子極是精緻,內裡的轎簷窗欞上雕著大紅牡丹繞枝串花並蝙蝠紋,窗簾是用上好的紅色蝙蝠大團字暗紋綢緞。羽瑤上上下下打量著,也沒忘了打量自己的一身行頭,銀紅色的大衣裳上邊罩著對襟繡鳳馬褂,下擺寬且大,層層疊疊直到腳踝。衣服上無論是刺繡還是綴紋都極其的精緻。但脖子上掛的和頭上頂的還有腳上踩得都讓羽瑤十分的不爽,因為光是脖子上掛著的各式寓意十足的珍珠寶石金鎖銀鏈就讓可憐的小護士差點斷了氣,更別說頭上頂著的嫁冠和耳朵上的重量了。

  羽瑤瞪著腳上的花盆鞋,使勁的用腳踩了一下,傳來的疼痛感清楚的表示你絕對是在清朝沒錯。

  而且我是在嫁人,羽瑤慢慢的想著,用手摩挲了一下銀紅色蓋頭的料子,那絲滑的感覺讓沒見過市面的小護士十分的滿意。然後她靜默了下來,眼角朝下,看著自己胸前的玉石各色的珠子剔透的寶石,羽瑤愣了一下,馬上滿臉陶醉的用手摸著,感受著珠寶溫潤冰冷的手感,渾身散發著粉紅色的泡泡——這些都是真的啊!真的啊!

  轎子搖晃著,街上喧鬧聲不斷,還隱隱有鞭炮聲傳來,空氣中混雜著嘈雜。

  但,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羽瑤半分,直到她把自己上下的一身行頭欣賞過來一遍,這才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中——原來我穿越了啊!

  可憐的蘋果被拋棄到了裙角。

  ……你還可以再遲鈍一點嗎!!

  轎子一震,停了下來,羽瑤連忙把蓋頭恢復,蘋果撿了起來,正襟危坐。

  腦子運轉緩慢的跟烏龜一拼的羽瑤還沒從自己穿越的巨大打擊中恢復過來,就被人糊里糊塗的從轎子上扶了下來,接過水般柔滑的大紅綢緞,按著指示跨了門檻,過了火盆,吃了蘋果。也沒仔細聽那唱禮的具體說什麼,羽瑤就稀里糊塗就胡亂的拜了堂,被迎進了新房。

  等屁股挨到柔軟的床鋪,羽瑤如同漿糊一般的腦子翻滾著只有兩個字——好餓。她摸摸袖子裡的點心,掏了出來,然後掀開蓋頭,像鼴鼠一樣四處看看沒人之後,急忙忙的打開,之間裡邊的點心紅紅綠綠煞是好看。餓紅了眼的羽瑤也不管什麼味兒了,直接就往嘴裡塞,然後合著口水吞嚥下去,這才覺得不那麼燒心了。

  有了空,羽瑤開始觀察整個房間佈局,思考自己到底穿到清朝的哪個時期來。可是習慣性思想跑題的羽瑤在看見房間對面多寶格裡邊的一尊碧玉掐金絲魚戲蓮葉以及旁邊明顯是元代的幼子戲耍青花瓷時徹底的忘了自己的初衷,更何況,多寶格中的器具還不止這些呢。

  以至於,到了最後,羽瑤被和諧時,她都只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清朝而已。
  



第二章

  身邊的男人起身的動靜弄醒了羽瑤。迷迷糊糊的睜眼,迷迷糊糊的跟著爬起來,迷迷糊糊的摸過手邊的衣服往身上套——咦,怎麼這麼大?

  寶親王弘歷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剛娶回府的側福晉掛著一臉還沒睡醒的表情爬起來,拽了他的外套,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拽著長長的袖子發呆。迷糊的樣子讓弘歷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奈的湊過去幫她把衣服拽下來:「看來爺是指望不上你伺候了,還是讓爺來伺候你吧。」

  羽瑤的腦子還處在罷工狀態,只懂得衣來伸手了。等身邊的男人半是幫忙半是吃豆腐的幫她把衣服穿好,羽瑤才稍微回過點神來……這個,是她剛嫁的夫君?

  長的……一般。羽瑤打量了一下自己剛上任的夫君,金錢鼠尾頭,容長臉,煙斗眉,細眉細眼的,鼻子不高,嘴唇有些薄,整體看來勉強能打七十分,嗯,要是在加上尊貴的氣勢,再加個五分吧。羽瑤在心中評判著,這款長相不是她的菜,她喜歡的是濃眉大眼的帥哥啊……

  已經嫁了,估計也不能退貨。一向隨遇而安的小護士在心裡點了點頭,決定乖乖當好一個新嫁娘。咦,夫君一直看著她幹什麼?

  羽瑤那充滿漿糊的大腦中靈光一閃,居然明白過來了,連忙抓起旁邊的衣服伺候夫君著衣。清朝的衣服十分繁瑣,貼身的襲衣,裡衣,中衣,外套,一件件各有不同穿法。羽瑤剛才迷糊著在別人的幫助下把自己的衣服給穿上了,現在要給伺候別人就有些勉強了。手忙腳亂的伺候夫君穿好了裡衣,羽瑤拿起月白色的中衣看了看,根本看不出頭尾,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套了上去。幾個帶子胡亂系下來,寶親王弘歷無奈的看著自己被衣服綁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嘴角抽動了兩下,弘歷已經有點想發火了,但看著自己的側福晉掛著一臉無辜的,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表情跟他對視著,所有的怒火都化為一聲無力的長歎。看了一眼外面晃動的人影,弘歷高喊一聲:「王朝卿!還不帶著奴才們進來伺候!」

  門外應了一聲,寶親王的貼身太監帶著兩個侍女,兩個小太監推門進來了。到床前便是一愣,他們還以為主子這喊人進來伺候了,必是已將衣衫大體穿好,只剩洗臉擦牙,穿外罩比甲,配掛各種掛飾之類的。現在看來,這新進門的側福晉竟沒伺候好爺?看了一眼,王朝卿低下頭不敢言語,用眼神示意帶進來的奴才們趕快伺候著。

  羽瑤真的有些不明白,她正幫著夫君穿衣服呢,怎麼夫君忽然喊人來伺候(這丫根本就沒意識到她把衣服穿成什麼樣子了)?不過,不用她動手也好。羽瑤跪坐在床上,歪著頭看自家夫君,唔,隨然粗看來不太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但多看幾遍感覺還是不錯的,五官端正,這樣生下來的女兒會很漂亮的,細眉細眼的看起來也很有古典美。兒子嘛只要像她就行了——話說她長什麼樣子自己還沒看過呢?還有,為什麼自家夫君越看越眼熟呢?怎麼有點像她不久前才看過的故宮裡掛的那幾張畫像?難不成清朝人都看著長的很像嗎?還是因為都梳著一模一樣的髮型的緣故?

  ……你還可以再遲鈍一點嗎?

  寶親王弘歷覺得有點頭疼。這個側福晉烏拉那拉氏是雍正皇帝親自賜給他的,家世身份,德容言功都不比嫡福晉富察氏差,冊封之禮更是盛大無比,除了不能從正門抬進,不能著正紅色禮服,迎娶的禮儀絲毫不遜於富察氏。弘歷心知此女是皇阿瑪特意找來壓制高氏的,又聽說這個烏拉那拉氏是個端莊淑雅的,最講規矩不過的木頭美人,一開始便心懷不喜,怎麼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雖然行事有些迷糊,但並不惹人生厭。看著坐在床上也不挪窩只是楞直直的看著他,雙頰飄著粉嫩的紅暈,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活像個大型娃娃的烏拉那拉氏,弘歷心中頗為滿意。這麼個側福晉,他不討厭,也願意給她些寵愛。只是這般迷糊著,又不懂伺候人,看樣子是得讓福晉好好教導一番。

  兩個侍女滿頭大汗的忙了半天,終於把纏在弘歷身上的衣服給解了下來,只是那原本平整的衣服已經被揉的不像樣子,只能再換一件。羽瑤想了想,又湊過去想要搭把手,被哭笑不得的弘歷拽開:「我的側福晉呦,你就別給爺添亂了,先顧著你的洗漱吧。伺候你的人呢?」

  羽瑤眨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麼說自己是在添亂,又聽見弘歷問她伺候的人,便回答道:「妾身也不知道……可是在門外?」

  這話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像稱呼這一類的,該說什麼樣的話,以及口音之類的問題,羽瑤完全沒考慮到,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下想說的內容,出口的話就變成了符合現在身份的句子,說出來的也是標準的京片子——身為南方人,她的普通話原來說得極不標準。

  後知後覺的羽瑤慶幸著自己沒有穿幫,弘歷卻有些不悅了,訓斥著進來伺候的王朝卿:「你是怎麼當差的?也不說叫伺候側福晉的奴才們進來服侍著?罷了,先別忙著請罪,還不快去!」

  稍後,一個穿著淺棕色旗袍,外罩暗紅比甲坎肩的中年婦女帶著兩個穿淺紅衣衫的小姑娘進來門來,慌張的給床上的新婚夫婦磕頭。已經穿到最後一件罩衫的弘歷下了床來,張開手讓侍女往身上掛配飾,見她們上來磕頭,不耐煩的打斷了:「有點眼力見得,先伺候著你們的側福晉洗漱妝容!若是耽誤了去見嫡福晉的時辰,這錯可是你們受得起的?」

  羽瑤看著她昨天見過的那個被稱為「容嬤嬤」的中年婦女和另外兩個眼熟的小姑娘進來行過禮後,便直接衝過來把她從床上拽了下來,一陣搓弄。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匆忙的看了一眼鏡子中有些昏暗的容顏,羽瑤的視線便被眼前的珠光寶氣吸引了過去:一盒又一盒的首飾在她眼前打開,朱紅艷紫,耀的她眼花繚亂。隨手指了幾樣看著簡樸一點的,羽瑤不理會在自己周圍想穿花蝴蝶一樣忙來忙去的幾個人,皺著眉思索著剛才自家夫君說的話。

  她被稱呼為「側福晉」,這麼說,她只是個妾?還說了要去見嫡福晉——這個嫡福晉又是誰?左右看看,除了身邊的這幾個沒有眼熟的人,羽瑤眨眨眼睛,試探著喊了聲「容嬤嬤?」

  在她頭上比劃步搖的中年婦女彎下腰:「主子,可有什麼吩咐?」

  「嗯,」羽瑤咬咬嘴唇,下定的決心,低聲問道:「嬤嬤,爺剛才說要我去拜見嫡福晉,那個,給福晉的禮可備好了?還有額娘有交代的什麼嗎?我這會兒腦子有些個兒亂,好嬤嬤,你再給我說一遍可好?」

  容嬤嬤歎口氣,臉上浮起無奈的笑容。兩個小丫鬟也嘴角一抿,一起把服侍穿衣的動作放緩了些。容嬤嬤看向羽瑤:「主子,老奴就斗膽多嘴幾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5 PM

第三章

  容嬤嬤一揮手,兩個小丫鬟繼續給羽瑤塗脂抹粉戴首飾,並擋住其它人的視線。容嬤嬤抬眼看看正被伺候著擦牙漱口的寶親王,側過身子,假裝給羽瑤帶耳墜的樣子,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的好格格呦,你一向是個機靈的,這是睡迷糊了?」看看羽瑤依然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容嬤嬤幾乎要翻白眼了:「小主子啊!看你平日是個機靈的,怎麼到了臨頭了竟是迷糊起來了。去了只管拜見就是!福晉與高側福晉的禮早就備下了,各位格格們的禮也在禮單上劃下了,到時候,會有雪衣在您身邊為您唱名,然後遞禮上去,您不必擔心。」

  羽瑤點了點頭,暗自慶幸自己問對人了,不然一會兒丟醜事小,穿幫了可就麻煩了!身邊這三人都是她從家裡帶來的,根據她在現代社會看小說和電視劇的經驗,這些陪嫁應該都是忠心與她的。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穿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容嬤嬤,她對這個中年婦女有一種特殊的信任。

  容嬤嬤見羽瑤如此聽話,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反而更加的無奈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容嬤嬤俯身在羽瑤的左袖中塞上一疊帕子:「主子啊,您看樣子是把出嫁前夫人交代的都給忘光了啊!老奴斗膽,還請側福晉記好:今天所有的湯湯水水的,都不要入口,喝下去了也要吐出來!晚上回來了有給您墊肚子的。吃食上要跟著王爺,但福晉那裡的東西一口都不要用!還有,不能要福晉給您的大丫鬟,就以福晉簡樸持家為由推了。二等丫鬟和小丫鬟隨意,外院採買不要,小主子可是帶了三房下人過來……」

  正說著,容嬤嬤眼角瞥見寶親王已經打理好了一切,連忙住嘴,看看自家小主子眼裡不停轉著的圈圈和帶著點迷惑的表情,容嬤嬤只想找個角落痛哭一場。啊啊我聰明靈慧端莊大方的主子呦!你怎麼一嫁人就迷糊成這樣了啊!

  打扮停當的羽瑤拚命思考著剛才容嬤嬤連珠炮一般打過來的話語,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堆問號在腦門上轉來轉去。又有兩個沒見過的丫鬟走了過來,一個捧上個漂亮的杯子,另一個手中端著個空碗。羽瑤分出來一點腦袋思考了一下,恍然明白,這是漱口的茶水。像原來那樣放空大腦,身體便自然的作出端茶漱口的舉止,優雅自如。很快奉茶的丫鬟又端上一碗□,羽瑤想起了容嬤嬤交代的話,端起來啜飲了兩口,立刻裝作被嗆了,摸出帕子按住唇小聲咳了幾聲,趁機把□都吐了出來。掂著有些濕了的帕子垂下手腕,寬長的旗袍長袖便遮了手,羽瑤不動聲色的把濕帕子往右袖子裡一塞,右手兩指一挑,便把左袖中的帕子又抽了張出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順暢萬分,羽瑤心中暗歎道自己前世要是會這一招的話,考試的時候摸袖子裡的小抄該有多方便啊!

  好不容易都打點完了,時辰已經有些晚了,早膳已經傳了過來,在隔壁廳堂裡放著。羽瑤坐在新上任的夫君身邊陪著用膳,她牢記著容嬤嬤的叮囑,不敢多用,只找弘歷用過的那幾樣膳食隨便吃了兩口,呈到面前的粥只潤了下嘴皮。看著夫君放下筷子,羽瑤立刻鬆了口氣,這頓吃的她難受萬分的飯終於結束了。漱完口後,弘歷身邊的大太監王朝卿便進來提醒,說已到了側福晉去給嫡福晉奉茶的時間了。羽瑤小心的襝衽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弘歷身後,走出院子。再往後是弘歷帶來的各色服侍的奴才,眾星捧月的簇擁著二人,羽瑤帶來的大丫鬟絡玫、雪衣跟在最後面走著。羽瑤照樣放空的腦袋,身體就自然的動了起來,走的又穩當又端莊。

  她住的這個院子是一個二進的小院,出了院門,走過一道潔淨得纖塵不染的卵石鋪道,穿過一片樹影斑駁花蔭陸離的花園,再轉過一道綠瓦粉牆抄手遊廊,便到了正院門口。垂花門前侍立著幾個侍女,遠遠的見二人過來,都半蹲下請安。一個衣著與別人不太相同的丫鬟福了一福身,先掀開簾子進去通報了。羽瑤耳朵尖,聽見她說了聲:「王爺並那拉側福晉到了……」

  羽瑤來不及想其它的,只牢牢的抓住「那拉」這個姓氏——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姓什麼!腳步一頓,她腦子裡浮現出歷史上最有名的那個姓氏中帶「那拉」二字的女人,慈禧太后葉赫那拉氏。想起穿越過來前才看到的慈禧畫像,羽瑤頭上直冒汗,她不會也長那難看模樣吧?剛才梳妝的時候為什麼不多看一眼呢?

  羽瑤一直走在跟寶親王弘歷身後只錯半步的位置,她這一頓,立即就被弘歷發現了。回頭看見羽瑤像是腿軟了的樣子,弘歷也沒多想,順手一扶,便這樣攜著她走進了正廳。廳中卻是無人,只有西邊暖閣之中,鶯聲燕語不斷。兩人走進暖閣裡去的時候,羽瑤分明聽見了屋子裡面有幾聲輕微的布帛撕裂的聲響傳來。

  暖閣靠牆的丹墀上橫排一溜長椅,分列坐著幾個明珠翠璫穿戴齊整的女子,靠窗的大炕上端坐著一個年輕女子,衣著很是普通。東側極近地方放著一張搭著墨綠色彈花軟墊的軟榻,上面坐著的女子,打眼一看那裝飾便比旁人好得多。剩餘十幾個粉色衣衫的丫鬟侍候在廊下。弘歷攜著羽瑤一進來,幾個女子便慌忙站起來迎接,一陣忙而不亂的請安客套,弘歷跟原本坐在炕上的女子一起分坐在了炕的兩邊,羽瑤轉了轉眼,發覺沒她的位置,便自覺的站在了弘歷的身後。

  所幸大家都沒忽略她,坐在炕上的那個身份較高的女子噓寒問暖了幾句,便帶著溫柔親切的笑容看向羽瑤:「這位可就是皇阿瑪親自指進來的那拉妹妹?真是國色天香,我見猶憐。」

  一半腦子發呆一半關注周圍的羽瑤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幾步揚起帕子行請安禮:「妹妹那拉氏請福晉安。」

  「妹妹起來吧。」富察福晉含笑說。不等她再說些什麼,坐在東側軟塌上的女子輕笑了一聲開口了: 「早聽說那拉妹妹是有名的美人,果然不錯的,這滿院子的都給比下去了。爺,皇阿瑪可真是用心呢!」

  


第四章

  這個女子一說話,坐在炕上的女子立刻閉了嘴。羽瑤有些吃不住這個人的身份,她腦子有些亂了,不明白到底誰是福晉。只能頭一低露出羞澀的笑意,然後偷眼看弘歷的反映。

  弘歷笑著點了一下頭沒說話,高氏語氣中恰到好處的酸意讓他很是受用。福晉手中的帕子緊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依然溫柔:「那拉妹妹,這位高家妹妹也是爺的側福晉,你也見個禮吧。」

  羽瑤依言行了請安禮,高氏站起來偏了偏身子,算是受了半禮。等高氏再次坐下來以後,羽瑤便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背後各色各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像針扎的一般難受。不過很快,那些目光便被打斷了,一個粉衣侍女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清聲說:「請那拉側福晉奉福晉茶。」

  羽瑤接過茶杯,放空大腦,向前兩步穩穩的跪下,把手中的杯子舉過頭頂:「請福晉姐姐喝茶。」這一聲福晉姐姐叫得富察氏忍不住一笑,掂起杯子輕啜了一口,目光溫柔親切:「妹妹真是個可人的,姐姐手中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鐲子還是熹貴妃娘娘賜下來,便送與妹妹做見面禮了,可莫怪姐姐借花獻佛。」說著便把一個通體透白,溫潤如脂的羊脂玉鐲套在羽瑤手腕上。羽瑤感覺了一下鐲子在手腕上滑動的溫潤感,笑容裡多了幾分開心:「謝福晉姐姐賞賜。」

  然後就是幾句關於女人要嫻雅淑德的套話,富察氏說起話來很溫和,就是這樣帶著訓誡意味的話也說得讓人心裡舒服。羽瑤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富察氏。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福晉實在是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女人,容顏算不得美貌,卻看著很舒服;裝束也極不起眼,頭上只簪著通草絨花並幾根不太出挑的首飾,脖頸和耳朵上帶著的都是東珠,看不出來華貴,只覺得瑩潤;衣衫也不出眾,但細細看來,卻是極襯她那種清麗中帶著端莊沉穩的氣質。乍看不起眼,但誰也忽略不了,也不不咄咄逼人,渾身都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羽瑤還沒看夠,福晉已經說完了話,示意她起身,並讓下人再搬個軟榻過來放在西側,算是定了她側福晉的身份與地位。

  羽瑤謝過恩後已經準備坐下了,但此時,又有一個粉衣侍女托著茶走了過來,在羽瑤身邊站定:「請那拉側福晉奉高側福晉茶。」

  羽瑤敏感的感覺到,整個屋子的氣氛猛地一沉!腦子裡關於這些人的信息迅速的轉了幾圈,羽瑤絲毫沒有猶豫的向前幾步,乾脆利落的一跪:「請高姐姐喝茶。」先入門為長,都喊姐姐沒錯的。

  高氏滿意的一笑,掂起杯子飲了一口,放下,立刻親熱的扶起羽瑤:「早聽說那拉妹妹德容言功都是出挑的,今個見了,真是個讓人喜歡的。可別嫌姐姐禮薄了。」說著一揮手,身後的粉衣侍女便奉上幾樣首飾擺件,加起來壓了福晉的禮一頭。

  羽瑤天生的愛財性子,看見這更厚了一層的見面禮,頓時眉開眼笑,聲音甜甜的謝了高氏的賞賜,讓跟著自己進來的雪衣把禮物接了過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她心知高側福晉如此作為定是逾制了,只是坐在上面的弘歷沒有任何表示,福晉也沒有明著反對,下面的人氣氛不對也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可見這個高氏是個受寵的。藉著跟高氏平行的位置,羽瑤打量了幾眼,高側福晉光從賣相上便比福晉好了很多,容色極美,氣質上更是有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婉艷。論端莊大方她自是比不上福晉,但那種清媚雅麗,在座的幾個都比不上她。剛才那一番做派,實在不是個安分的人,可是看其他人的表現,顯然是習慣了她這般作為。

  羽瑤還是不明白,她身為現代社會的靈魂,生活在一個自由和平的環境中,就算生活中有種種歧視事件發生,但也比古代好多了!更別說她平時就算是對上級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父母也十分寵愛,享受慣了那種自由任意毫無尊卑的生活,根本無法理解清朝的那種森嚴的等級制度。高氏為漢軍旗出身,其身份根本與出身正黃旗,家族裡已經出了一個皇后,並由雍正皇帝親自賜婚的羽瑤不能比得,即使她現在已經是弘歷親自請封的側福晉!前面她受了羽瑤半禮,已經有些逾制了,後面她竟讓同是側福晉的烏拉那拉氏對福晉一樣的給她敬茶,這根本就是在打福晉的臉,也是在打她烏拉那拉氏的臉,若是換成了原版的那拉氏,那般端重嚴謹的性子,定然當場掀翻了茶碗指責高氏無禮!

  可惜羽瑤不知道這些,以她那不到二兩重的腦子,就算把事情細細剝開了給她解說,她也是半懂不懂的。在現代社會,這姑娘就是個天然呆的,心思單純。偏偏老天愛笨小孩,這姑娘到哪裡都能遇見貴人。在學校裡那又呆又萌的樣子就惹得她周圍的同學不自覺的聯手護著,大學畢業的時候又因為在地鐵上伸手救了一個心臟病突發的老人,她的工作問題就這樣被感激之極的老人的兒女幫忙解決了。那家人是有些能量的,給她一個魔都二本護理學校出來的學生安排進了魔都的醫院裡當正式編製的護士——雖然那是個不怎麼地的醫院,本職婦產與幼兒保健,也兼治不孕不育什麼的。羽瑤在婦產科兢兢業業的干了三年,終於攢了一筆小錢去首都旅遊一圈。轉來轉去,最後一站就是故宮了,羽瑤開開心心的在故宮轉悠個遍,最後跑到乾清宮的大殿上親手摸了摸龍椅,轉身下台階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後腦勺正磕在龍椅的扶手上。可憐的羽瑤頓時眼前一陣金星亂蹦,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往上升,在失去意識前她好像看見有幾個半透明的東西跟著她一起晃晃悠悠的上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6 PM

第五章

  「婢妾富察氏,請那拉側福晉安。」身邊一個女子的聲音把羽瑤飛散的思緒拉了回來。眨眨眼睛,羽瑤伸手虛扶了一把,掛著甜甜的笑意說:「富察格格請起。」容嬤嬤說會有格格給她請安,便是這位了?說完話後看看大家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便知道自己是蒙對了。

  「謝那拉側福晉,」粉紫旗袍外套著天青色偏鈕褂子的女子淺笑著起身,端過身邊侍女送上來的茶跪下:「請那拉側福晉用茶。」

  端過茶杯啜飲一口,羽瑤心中劃過容嬤嬤告誡她的話,垂著眸子,放下茶碗,惦著帕子拭了一下唇角,動作隱蔽的將茶水留在了帕子上,然後喚來絡玫奉上見面禮。給的什麼東西她完全沒注意,攏在袖子裡的手忙著換帕子。此時她才明白容嬤嬤給她袖子中塞的帕子為什麼那麼多,以及,為什麼給她塗了不容易被擦掉也不容易洇水的口脂。看看富察格格身後一排長椅上坐著的幾個珠翠環繞的女子,羽瑤有些頭疼,她擔心自己的袖子會塞不下。

  最上面坐著的富察福晉卻是看出了羽瑤的小動作。在心中冷笑一聲,福晉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暗恨,這那拉氏雖看起來不是個有心計的,卻是實打實的大家嫡女,這些上不得檯面的隱私之事,她倒也不是不清楚的。新婚第一天,對剛嫁出去的姑娘來說,最為凶險的,娘家帶來額貼心人還沒派上用場,吃穿用度都是夫家的人安排下的,這新婚忙亂的時刻,是最容易讓夫家宅中的舊人下手的時機,過了這兩天,新嫁娘就能逐漸控制自己身邊的奴才們,可那時也就晚了。第一天入口的東西,已經夠讓她們幾年無子了。自己當年入府的時候,也是這般時時小心處處在意,才護住了自己的身子。而那個高氏跟蘇氏,不是到現在還沒有過一次孕信?

  剛才爺是扶著新進府的那拉氏進來的。富察福晉在桌子下面揉帕子,心中暗自忖度著,她不怕這個側福晉受寵,她只怕那拉氏不夠受寵!眼下這滿府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高氏一個人在爺心中的位置。王爺現在,已流露出些寵妾滅妻的念頭了,若再讓高氏坐大,她的位置,她的兒子的地位,怕是都要危險了。現在這個身份家世高過高氏很多的側福晉進了門,看爺的樣子也不討厭,高氏怕是也坐不住了,更何況,來日方長……

  富察氏在心中無聲的冷笑一聲,側過身跟弘歷說話,語笑妍然,端雅溫婉,引得高氏頻頻往這裡看來,便來不及注意羽瑤。這一番作為下來,幾個格格也分別給羽瑤見過禮了,羽瑤忙著擦嘴角藏帕子,什麼蘇格格黃格格都只聽了個名字,她們具體長什麼樣子,羽瑤都沒有印象了。

  家禮行完後,羽瑤這算是正式的被府中的眾人接受了。在旁邊陪同了半晌的弘歷也不多待了,隨口對羽瑤說了句爺晚上還去看你,便抬腳走了,福晉帶著側福晉和格格們起身相送。他畢竟不是賈寶玉那樣的富貴閒人,前朝事務紛亂複雜,雖有三天婚假,可也斷然沒有悶在家裡陪著內奼女子之理。這番跟著羽瑤一起過來,並非是給羽瑤撐腰來著,而是怕這個家世極高又重規矩的側福晉給他心愛的高氏沒臉,這才來盯著。高氏是他心愛之人,他願意給她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包括超過她身份的體面。結果他很滿意,烏拉那拉氏不是個傲慢無禮的女子,生性嬌憨可人,他便更給了她幾分顏面,一直待到家禮行完才離開。因著那拉氏那乾脆利落的一跪,他對這個側福晉更是多了幾分好感,決定好好寵她一段時間。

  弘歷走後,屋子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羽瑤依然覺得不輕鬆,各種詭異的視線掃來掃去的,比原來更讓人毛骨悚然。羽瑤不敢多言,只縮著脖子端坐在椅子上,拚命的轉動大腦分析眼前的這些女子們的鶯聲燕語。福晉實在是個大方莊重的,不笑不說話,一派溫和氣度。下面的人卻都看著的高氏行事,她一說笑,下面格格們都言笑晏晏,她一抿唇,格格們都收了笑形。羽瑤看的一愣一愣的,著實沒想到這高側福晉如此厲害,即使弘歷走了,眾人也不敢與高氏有什麼衝突。富察福晉也不與高氏正面對上,一遇到兩人有衝突的可能,福晉不是立刻閉嘴就是再找個話題來說,就這樣氣氛還算歡樂的,一群人說說笑笑了大半天。最後,福晉問羽瑤,在這裡住的是否舒適?身邊伺候的人是否夠用?

  羽瑤連忙連聲說夠用了,她身邊已經有了兩個貼身一等丫鬟,因著福晉持家節儉,她自是不能越了福晉和高側福晉的例去。富察福晉笑了笑,也不勉強,只說羽瑤外院侍候的二等丫鬟和跑腿幹粗活額丫鬟不夠,她會把花名冊送進羽瑤的院子,請羽瑤自己挑一些人出來使喚。羽瑤想了想,覺得跟容嬤嬤的交代不衝突,便答應了。又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一群人便散了。

  


第六章

  帶著雪衣絡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羽瑤都低著頭沉著臉,反覆琢磨著剛才聽到的幾個姓氏。嫡福晉姓富察,側福晉一個高氏一個那拉氏,再下一層的妾室有富察氏、黃氏、陳氏、蘇氏,這些組合怎麼就聽著這麼耳熟呢?自家夫君被稱為王爺——那他到底是什麼王爺?

  「哎呦小主子呦,您小心點看著路啊!」容嬤嬤的大嗓門在耳邊響起,羽瑤一抬頭發現自己差一點就撞到嬤嬤身上了,也嚇了一跳。再抬眼看看,不只不覺的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小院,容嬤嬤那十八個褶子的老臉就在眼前。

  「容嬤嬤!」羽瑤像看見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撲了過去,一把拽住容嬤嬤的袖子,閃著星星眼:「可有什麼吃的?我又餓又渴又累的。」

  「有有有!」容嬤嬤一聽就心疼了,忙拉著羽瑤進了屋子:「老奴跟佟家姐姐準備了一下午,主子先喝杯茶解解渴——這是佟姐姐親自去大廚房取得乾淨活水,比不上側福晉該有的玉泉水甘甜,可是安全多了。小主子您慢著點——」

  羽瑤一杯茶剛喝完,門簾一掀,另一個衣著打扮跟容嬤嬤相似的中年婦女提這個食籃進來了,恭敬的福了一福身,說聲:「給主子請安」,便打開食盒把幾樣吃食放到羽瑤面前的桌子上。邊放邊絮叨著:「主子先用些點心墊墊吧,這院子裡的小廚房還沒收拾好,食材也沒幾樣是新鮮的,挑來挑去勉強湊了這幾個菜,小主子可別嫌棄,這畢竟不同於府裡面老爺太太啥都緊著小主子用得……」

  聞著桌上的飯菜香氣,羽瑤直嚥口水,想想自己腦子裡那一堆問號,羽瑤心中哀號一聲,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飽了再說!撲過去一陣狼吞虎嚥後,羽瑤打著小小的飽嗝,漱過口又喝了一杯解油膩的茶,這才把自己剛才想到的東西從大腦耳朵某個角落裡吊了出來。暗自在心裡思量了一下,羽瑤把容嬤嬤剛說的話在心中過了一遍,試探著向那個送食物來的中年婦女喊了一聲:「佟嬤嬤?」

  正忙著收拾羽瑤吃剩下的餐具的佟嬤嬤回頭:「主子喚老奴何事?」

  猜對了,看樣子這個也是自己的陪房。能掌管自己的吃食,定然是極信任的心腹。心頭有了定案的羽瑤用帕子掩住唇,輕咳了一聲說:「佟嬤嬤,這收拾的事情讓雪衣絡玫來做就行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請教你跟容嬤嬤。」

  「請教可不敢當,」佟嬤嬤看羽瑤面色嚴重,連忙丟開了手裡的活,來到羽瑤身邊:「但凡是主子吩咐的,老奴絕無二話!」

  「是啊小主子,可有什麼事情要老奴去辦的?」容嬤嬤也不迭急的湊過來,擔心的看著羽瑤:「可是高側福晉給您臉色看了?還是福晉說什麼了?」

  羽瑤捧著茶,一口一口的啜飲著,皺著眉一直不說話,直急得兩個嬤嬤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麼。羽瑤一直等雪衣絡玫把東西都收拾好了,這才開口:「雪衣絡玫,去把窗門都給打開,讓周圍伺候的人都下去——隨便找個活讓他們去做就是。你們兩個在門口守著,若是有人來了就高聲通報。」她好像在哪本小說中看到過這種方法是很好的不讓人發現在密談的法子。

  佟嬤嬤跟容嬤嬤面面相覷,表情更加嚴肅了。側福晉這是架勢,看樣子接下來要說的問題是多麼的嚴重啊!兩人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的射向羽瑤,而羽瑤捧著杯子拚命回想自己以前看過的清穿參考書《紅樓夢》——嗯,主要是王熙鳳的話。

  把最後一口茶喝乾了,定下作戰策略的羽瑤放下茶碗,正襟端坐,努力的睜大眼睛擺出威嚴的表情,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嬤嬤:「嬤嬤無怪我多心,我下面說得話,關係到身家性命,若有半句洩露出去,我還是趕快找根繩子一了百了的好。是以不得不問上一句,二位嬤嬤可都是我能絕對信得過的?」

  噗通一聲,兩個嬤嬤同時跪在了羽瑤腳下:「主子說這話,可實在是嚇煞老奴了!」

  容嬤嬤最是急切,說話像連珠炮一般的:「老奴身為小主子的奶嬤嬤,跟小主子已有十六年了,這條老命早就交到主子手裡面了!主子明鑒,主子平日對老奴的好,老奴是粉身碎骨也報不完的,怎麼會有絲毫欺瞞?更甭提作出什麼背主之事!」

  佟嬤嬤比容嬤嬤穩重些,恭敬認真的磕了個頭,才抬起臉來看著羽瑤,一字一句的說:「小主子明鑒,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侍女,在烏拉那拉家服侍二十五年,夫婿兒女均為家生子,老奴的忠心,日月可鑒!若非老奴在吃食上還算有幾分眼力,夫人也不會在小主子出嫁時特地把老奴放進陪嫁單子裡。小主子,老奴一家的身家性命,都在小主子手中攥著呢,今天主子給老奴說得,但凡有一句透露在外面,或打或殺或賣,但憑主子處置了!」

  「二位嬤嬤起來吧。」羽瑤長歎了口氣,腦子裡拚命回憶著劇本——先是責問忠心再說事最後許好處——應該是這個流程吧?伸手虛扶了兩位嬤嬤一把,見兩位嬤嬤都跪著不動,羽瑤也沒有心情多讓,苦著臉說:「容嬤嬤或許看出來了些,從早上起,我這腦子就一直一隻的迷糊。嬤嬤只當我是新婚,歡喜的傻了,我卻是明瞭,是上花轎的那刻,竟不知何故,一下子懵懂了,很多事情都忘掉了!」

  羽瑤這話一說,兩個嬤嬤都給嚇得差點跳起來。容嬤嬤性急,也不管主僕之分了,上來摸摸羽瑤的額頭,再看看羽瑤那並不是在開玩笑的表情,哀號一聲「皇天菩薩啊,老奴去請太醫來」就往外衝,還好被佟嬤嬤眼疾手快的拽了回來。佟嬤嬤也滿眼震驚,但比容嬤嬤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強多了,強拽著容嬤嬤:「妹妹且冷靜下,這也一天過去了,小主子看來也沒什麼大礙,還是先等主子說完了再想法子。再說了,主子這還在新婚,若鬧出些什麼,還怎麼讓主子在這後院裡面過啊?主子剛也說了,這有關身家性命的事情,妹妹可要繃緊嘴皮子了!」

  羽瑤看著兩個嬤嬤都逐漸平靜平靜下來,在心中點了點頭。容嬤嬤是她的奶媽,性子又是直率急躁的,看來自己這個被她教養大的前身腦袋也沒拐幾個彎,難怪自己今天說話只過一遍大腦沒半點遮掩的,也沒人疑惑。佟嬤嬤是自己額娘賜下的,自家額娘的身邊人,沒有任何背叛的理由,精通後院爭寵的事情,又冷靜理智,看來自己這院中之事,還要靠她居中調度。

  摸出帕子準備著,羽瑤暗地裡掐了自己一把,眼圈立刻紅了:「正是,容嬤嬤且不要聲張。我是忘了些事情,腦子還是清楚的,只是迷迷糊糊嫁過來了,竟連嫁的是誰都想不起來,舉目四望,只有你們幾個熟悉的,心裡空落落的沒個底子。」說完這句,羽瑤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小窩,跑到這幾百年前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沒有抽水馬桶的落後地方,覺得委屈極了,撇撇嘴真的哭了起來:「嗚……還能記得二位嬤嬤跟身邊服侍的幾個,卻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嗚……嬤嬤我想回家……」

  「主子……小主子……別哭,別哭啊!」她這一哭,兩個嬤嬤頓時慌了手腳,連忙起身安慰,把自己心中原本的疑惑統統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主子放心,有老奴在呢,您哪點想不起來了,老奴給您說道說道,行不?您這還是新婚,王爺一會兒還要來看您呢——」

  羽瑤掂著帕子,動作優雅的在眼角輕拭幾下,再抬頭時,勉強停止了抽泣,只看著兩個嬤嬤說:「那,容嬤嬤佟嬤嬤,你們可要幫我,這府裡面大多數的人,我可都不知道來由的。就連現在家裡面——」她說著,想起那並不是自己的家,嘴一扁又想哭了,只是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羽瑤剛剛哭過,小動物一樣水潤潤的眼睛,紅通通的鼻尖,雙頰帶著因為缺氧而帶來的紅暈,扁著嘴的樣子,活像只委屈的小動物,直萌的兩個嬤嬤都恨不得把她揉到懷裡,自然就忘了詢問她到底忘了多少東西,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之類的問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7 PM

第七章

  安慰到羽瑤不哭了,容嬤嬤打水來給羽瑤洗臉,佟嬤嬤又倒了一碗茶給羽瑤潤嗓子,兩位嬤嬤這才有空坐下來給羽瑤細說這府裡的事情。先說了烏拉那拉家裡面的情況和各人的姓名,羽瑤在心中鬆了口氣,不用改名字了真是太好了!她原來也叫烏拉那拉·羽瑤啊!

  不過當務之急是——羽瑤拽了拽說的正在興頭上的佟嬤嬤的袖子:「嬤嬤,家裡的事,以後再說吧,左右過兩天就要回門了。先給我講講咱家王爺的事情行不?」說著臉一紅:「我只聽大家都王爺王爺的叫著,只是不知王爺的封號是什麼?」

  「主子哎,你忘的可真不少!」佟嬤嬤又好氣又好笑,跟容嬤嬤對視一眼:「還是老奴先說,再讓容妹妹補充可好?咱家王爺,是皇上雍正爺的四皇子,今年二月封的和碩寶親王……」

  佟嬤嬤的嘴還在一張一合的,可羽瑤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眼神呆滯的默默遠望:原來是這貨啊!

  我怎麼說那張臉這麼熟悉!容長臉掃帚眉,這不就是我才在故宮奉先殿裡面看見的那貨嘛!

  我怎麼說這些名字組合這麼熟悉!富察高佳烏拉那拉,不就是那貨家後來都埋到裕陵妃園的後院嘛!

  我怎麼說那男人寵妾滅妻的架勢擺得這麼足!她這樣沒腦子的都看出來了側福晉在擠兌嫡福晉,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樣子,不就是腦抽的那貨鬧騰出來的嘛!

  我怎麼說烏拉那拉這個姓氏如此耳熟!不就是——那貨後來廢了的那個皇后嘛!

  噢,原來我以後就是那個要被廢了的繼皇后了啊……

  「主子?主子?」容嬤嬤又叫喊又搖晃的把羽瑤拉了回來:「主子這是怎麼了,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只是忽然想起來爺是誰了,倒也無礙。」羽瑤疲憊的揉揉額頭:「佟嬤嬤,你再給我說一些吧,指不定能想起什麼來著。容嬤嬤,看這天色已晚,還請您去打聽一下,看王爺還來不來我這院子裡?都這時辰了,王爺說過晚上過來的呢……」

  幾人正說著,雪衣絡玫卻在外面高聲通報,說王爺身邊的大太監王朝卿過來傳話。羽瑤忙整頓衣衫,帶著兩位嬤嬤出去聽口諭。

  寶親王弘歷讓人來傳的話很簡單,他在高側福晉那裡欣賞古畫,時間晚了就不過來了,讓羽瑤不要等他,自行用膳。以及賞賜了一些小東西過來。羽瑤心中鬆了一口氣,剛知道了自家夫婿的身份,她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一下,正好想睡覺就遞過來枕頭了,所以完全沒有兩個嬤嬤和幾個忠心侍女們的憤懣。安撫了一下自己院子裡面奴才們的情緒,羽瑤拉著容嬤嬤佟嬤嬤進了暖閣,讓小丫鬟們擺飯——哭了一會兒又說了一會兒話,她又餓了。

  晚上聽兩位嬤嬤講說這府中大小事件到很晚,羽瑤實在困得不行了,才獨自睡下。躺在床上,羽瑤掰著手指頭把今天聽到的有用情報整理了一遍,仰天長歎。

  她現在,確確實實就是歷史上的那個被半廢不廢的烏拉那拉氏了,雍正十年由皇帝親自賜婚的側福晉。現在已是雍正十一年了的十月了,烏拉那拉家備嫁就拖了近一年的時間!各色嫁妝只象徵性的比富察福晉少了一箱,除了不能用正紅,不能由正門抬入以外,一切禮儀同娶正福晉。這一切都是為了壓制雍正十年寶親王親自向皇帝上折子要求升其為側福晉的高氏!

  而現在,她就是那個被各方面拿來做籌碼的倒霉蛋。羽瑤無奈的捧住臉,她為什麼不早來點呢?若是她在選秀時穿過來,就她這什麼都不動的樣子,肯定選不上的!怎麼過來就開始嫁人了呢?

  而且嫁的還是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渣!羽瑤憤憤的想著,揪著柔軟的枕頭開始狂揉。寶親王弘歷,以後的乾隆,實在是個大渣!花心大羅卜!好色大種馬!腦袋抽筋龍!還喜歡仰天大笑瞪眼睛露鼻孔咆哮……

  不對,那是電視劇……羽瑤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抱著枕頭在寬大的床上滾來滾去。總之,那是個不值得喜歡更不值得依賴的男人。已經穿越過來了,估計也沒法子穿越回去,還是想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吧。嗯,生個孩子好了。她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結婚生娃了,相親了好幾次都覺得男方長的不合意而沒成——當了三年婦產科護士,她實在想生個可愛乖巧的女兒,若是丈夫五官太粗獷,自己未來的女兒會很悲劇的。不過現在穿越了也就沒得挑了,湊合著用。趁著年輕趕緊生,這樣等自己被廢了以後就有依靠了,指不定那孩子能幫她離開宮廷去江浙一帶定居,弄著莊子,養些小動物,種點小菜,最好再拐個帥哥……

  把嘴邊的口水在枕頭上擦乾,羽瑤握拳,渾身燃燒起熊熊的奮鬥火焰:目標,生孩子!現在是雍正十一年,這兩年生一個的話,等乾隆三十年被廢的時候那孩子也三十歲了,肯定能幫她脫身的!指不定還能拐了一起跑路!

  ……你有沒有想到自己那時侯幾歲了啊?

  話說自己現在究竟幾歲了?能生娃不?羽瑤歪著頭想了想,後悔沒多問容嬤嬤兩句。伸手戳了戳自己C+的胸——看這個發育,應該可以吧?羽瑤在心裡點了點頭,以她當了三年婦產科護士的經驗來判斷。

  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裡,下定決心的羽瑤把枕頭擺正,把被窩整好,一頭倒下,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安靜的睡著了。

  新婚三天後便是新娘回門,然後才算名分定下,才是進宮拜見皇帝與諸妃。羽瑤畢竟是個側福晉,沒那麼多繁瑣的禮節,容嬤嬤提前提點了幾句,也就差不多了。應付了前來道喜的七大姑子八大姨,羽瑤終於等來了跟自己親生額娘伊爾根覺羅氏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回門前羽瑤就跟兩位嬤嬤通了氣,讓她們別把自己現在的情況說給父母,徒讓他們擔心,又沒有法子幫她。容嬤嬤很快就答應了,佟嬤嬤卻是遲疑了一陣子才點頭。羽瑤暗自忖度一陣,決定把佟嬤嬤兒子那一家也要過來當陪房,免得這位跟自己母親幾十年的老嬤嬤拎不清誰是正主子。伊爾根覺羅氏實在是個疼愛女兒的,羽瑤一說便答應了。原本羽瑤的陪房什麼的,因著寶親王府嫡福晉富察氏節儉持家,烏拉那拉家沒敢出風頭,把給羽瑤的侍女,小廝,陪房,嬤嬤,都削減了一半,如今再略添加一二,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羽瑤沒敢多言,聽伊爾根覺羅氏嘮叨了些內院事務該注意的地方,便要分開了。羽瑤抓緊時間,拉著自己額娘的手說:「額娘,再怎麼說,女兒這也是去給人做妾的,您一生持家,也該知道女兒的苦楚。我也不求別的,只求能有個一兒半女,好有個能磅身的。」

  看伊爾根覺羅氏也要哭出來了,羽瑤連忙拿著帕子擦擦眼:「我們親母女間,說話也不用忌諱,女兒雖嫁過去才三天,已看出來寶親王著後院裡都不是好相與的。女兒就算是有了身子,也不知能不能逃過那些明裡暗裡的手段。女兒求額娘件事,但望額娘能放在心上。」

  「咱烏拉那拉家算是頂尖的大族了,不知可能找來個可靠忠心又通些醫術的侍女,送與女兒身邊,也好防著些?」羽瑤有些忐忑的問道。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說上,那些大家出身的宮妃們都要想法子在身邊留個懂醫術的防人算計,那拉家是大族,怎麼會沒這樣的侍女備著?

  「我的兒啊,」伊爾根覺羅氏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戳了一下羽瑤的額頭:「在哪裡聽得這些胡話!忠心的奴才,咱家不是沒得,可再忠心,那也難保不會被買通啊!再說了,你以為學醫術是見容易事情嗎?別的不說,識字的丫鬟能有幾個?便是你嫂子,正經大家閨秀,能看懂賬本就不錯了,不做個睜眼瞎子,讓她去讀醫書,開單子,能寫得成嗎?再者,若不是給人看過病的,有經驗的,你要來何用?」

  「那,懂藥物的,可有?」羽瑤不死心的問道。

  「傻丫頭,剛不是給你說了嘛,這奴才們,要倚重,可也不能太看重了。要是像你說的這麼有能耐的奴才,萬一生出什麼異心,你哭都來不及!若是她憑著本事給你惹禍,你又該怎麼辦?再說了,要真算計到你頭上了,那用得藥物可不是咱們在藥房看見的那樣,都打散了煮碎了,有幾個認得出來的?普通的懂點藥物的,送給你也沒用。要找一個耳聰目明,從食物湯水中憑著味道形制辨認出來藥物的,這種頂尖天分的,又從那裡找來?還得是頂頂忠心的!」伊爾根覺羅氏歎了口氣,捏了捏羽瑤的手:「行了,額娘給這事放心上,咱家就你這個嫡女,從小噎金咽玉的,若不是聖上親自指的婚,怎忍心送你去當妾室?自是要護著你的。只是成與不成,一兩年內也不會有什麼信兒的。再說了,額娘不是把佟嬤嬤給你了嘛,佟嬤嬤別的不說,廚房上下的事,她門清!有她在,大面上的吃食都不用擔心了,只放著有人摻東西進去就是。」

  說著話,離別的時候就到了。羽瑤見額娘開始拿出帕子抹眼淚,兩個嫂嫂也上來送別,鼻子一酸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等到這次回府後,寶親王娶側福晉的禮算是徹底的成了。羽瑤也收拾了一番,穿上親王側福晉的禮服進宮叩首請安了一通,也就沒她啥事了。

  現在,是該考慮怎麼生孩子的事情了!

  羽瑤看著來到她小院的弘歷,眼睛都是綠的。

  


第八章

  等羽瑤亂糟糟的忙完婚前這陣子,把寶親王府裡的人上上下下的鬧了個明白,又將宮中的幾位大神拜了遍,終於有時間空出手來整頓自己的小院了。

  因著終於明白了自己身處何方,早已定下了早早生孩子決心的羽瑤下定決心要徹底掌握內房和小廚房,不讓任何有鬼魅心思的人靠近,小廚房的採買更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嬤嬤,今兒個終於得了空,把院子裡的人都叫來吧,我好熟悉熟悉。」羽瑤喝下最後一口羊乳後笑瞇瞇的說,順便把白瓷碗推到桌邊,示意自己用膳完畢。

  容嬤嬤和佟嬤嬤對視一眼,佟嬤嬤邊福了一福打了簾子去喊人,容嬤嬤上前拿了旁邊雪衣呈上的熱帕子給羽瑤淨了手,猶豫了一下說:「主子可是擔心院子裡有問題,按理說老奴不需多嘴,但主子盡可放心,這幾日的功夫老奴已將新進的人查了個遍,沒什麼大面上的問題。」

  「嬤嬤說的什麼笑話,這個院子裡的事交給你,我沒有不放心的。我只是多幾句嘴罷了,讓伺候的人安安心。」羽瑤按著記憶裡的說辭來,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向容嬤嬤,少女的臉龐上兩團粉嫩的紅暈配上明晃晃閃亮亮的眼瞳,直把容嬤嬤給瞧的什麼都忘了,只能一疊聲的催怎麼還沒把人給帶來,恨不得把心兒肝兒給掏了出來。

  旁邊的雪衣和絡玫更是沒什麼定力,血氣上衝,只覺的此時自己好想撲上去把格格揉進懷裡再也不叫別人看了。

  佟嬤嬤此時極煞風景的進了來,看著一屋子除了側福晉外用哀怨眼神看她的人,虎了一跳,再看側福晉則是一臉純潔期望的看著自己,佟嬤嬤嘴角抽了抽,朝著羽瑤褔了福說:「請主子安,人都已經在院子裡了,還請主子移步。」

  說罷,絡玫已經站在門前打起了簾子,接著,門口的兩個小丫鬟立刻福了下去,然後在容嬤嬤的虛扶下,羽瑤放空大腦走了出去,出去前還感歎了句,真是萬惡腐敗的舊社會啊!

  羽瑤兩進的院子裡外院有一處天井,長著兩棵樹冠極大的楓樹外加一顆玉蘭並芙蓉樹,除此之外別無花草,到襯得這處院子別有一番大氣。

  此刻,這院子裡所有的伺候下人站成了五排,靜候側福晉的到來。

  羽瑤在一堆人的簇擁下到了,待被服侍著坐在唯一一張披著上好狐皮的梨花木椅子上,剩下的人們也站好了位,羽瑤咳了聲,把人們的注意力轉回自己身上後開口說:「今兒個天氣好,我便把各位叫來說幾句閒話,叫大家心裡頭都有個主意。這幾天來到了我這兒,不知大家可習慣,有什麼不便的,趁著現在好說道說道。」

  「主子仁慈,萬不敢當,我等並無不滿之處。」底下的下人們立刻跪下齊聲說。

  羽瑤看著底下的人唰的跟割了的稻子一樣跪下有些鬱悶,自己應該沒說錯吧,怎麼都跪下了……這管理下人們真是個學問啊!

  「都起來吧,我只是問問罷了。各位到了我身邊,想必這幾日容嬤嬤並佟嬤嬤定把各位的職務給定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規矩什麼的,福晉也定下了,萬望各位慎行慎言不要在外丟了我們爺跟福晉的臉!若是有那不長眼聾了耳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定拿了給福晉處置,到時候,這落下的可不只是你一人的臉面。」羽瑤說,努力回想鳳姐掌家時的說辭,挑了語句換了詞語給說了出來。

  然後底下奴僕站起後又跪了下磕頭連聲稱不敢。

  羽瑤看著底下的人,個個低著頭,看不清臉面,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罷了,自己初來乍到,敲打這兩句也就夠了,多說不宜,省的被傳出去又會生出風波來。至於剩下的動作,還是等一會兒到了房中和容嬤嬤佟嬤嬤還有兩個大丫鬟商量的好。

  羽瑤瞇了瞇眼,瞧了眼容嬤嬤,容嬤嬤立刻心領神會道:「都起身吧,主子也是關心各位。」

  於是眾人答謝復又站起。

  「既然無事,那便好好當差罷。各位既然被福晉派來服侍了我,便是在福晉眼中是個好的,希望大家萬勿辜負了福晉的希望。」說罷,羽瑤學著電視上的做派,做出意味深長狀看了每人一眼,然後就揮手讓人散了,自己帶著一堆人回了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8 PM

第九章

  羽瑤在貴妃榻上剛坐穩,落英便極有眼色的墊了兩個軟墊來。那軟墊是絲綢包著的,極是柔滑,於是,沒到兩分鐘就從羽瑤腰後滑了出來。羽瑤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要是有棉布的話,定要做兩個抱枕出來。

  容嬤嬤佟嬤嬤此時已如兩尊大佛在羽瑤身邊兩側站好了,又復有四個屋內服侍的小丫鬟捧著各式果盤上了來,待主子取用。

  「行了,落英,把雪衣喊進來,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都站到門外去吧,有事兒了再喚你們。」佟嬤嬤在接到羽瑤的眼神後說,然後把果盤擺在塌幾上。

  幾個丫鬟一聽,立刻動作統一的朝側福晉褔了福,然後極有秩序安靜的魚貫而出。

  在幾個丫鬟出去後,雪衣立刻進了來,見房內只有三人的樣子,極有眼色的站在了內房門口,充作門神。

  「行了,想必嬤嬤也知道我的意思了。」羽瑤歎口氣說,這幾天過的跟打仗似地,用的心思比自己上輩子都厲害,差點讓自己腦漿用盡而亡。每個人說的話自己都要記在肚子裡掰開了揉碎了慢慢體會,生怕自己領會錯一個字就得罪了一個或是不明不白的就遭了冤屈,連個苦水都沒處兒倒去。

  「我要整頓院子!我要你們在這兩天內牢牢抓住內房和小廚房,連小廚房的採買也不能讓人沾了去!明白嗎?!」羽瑤一個一個字說,聲音不大,但是極有威壓。

  容嬤嬤佟嬤嬤一聽這話,立刻跪了下來齊聲說道:「請主子放心,此事必不負主子一片心!」也是壓低了聲音。

  「那就好,還有,這幾日我瞧出府裡這幾位姐妹都是不好相與的。我也不求別的,只求快快誕下個一兒半女,守著兒女過日子罷了。」羽瑤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頗有些辛酸的說:「嬤嬤們這幾日想必也都知道這府裡是個什麼光景,風刀霜劍的。這人都長了七八個心眼,渾身剔透難防備。按著佛家的說法,這孽障就是這暗地裡勾心鬥角做下的,為了子孫富計,我也不做下那等下作的手段,只求自保罷了。」說著,拿著帕子沾了沾眼角。

  底下跪著的兩個老嬤嬤更加激動了,佟嬤嬤乾脆嗚咽出了淚水來。「我等就是萬死,也絕不叫任何黑污沾了主子的身!」

  羽瑤一時情不自禁起來,下了榻扶起兩位老嬤嬤,雪衣在旁邊看的淚水漣漣,摀住嘴不出聲。

  「我自是知道兩位嬤嬤的心思,沒有不安心的。只是……這院子裡,為了以後還是要好好地打理一遍才好!先不說遠的,把我從府裡帶來的丫鬟寧羅放到小廚房裡吧,她手藝貫是個好的,一手揚州菜清甜爽口很和我的胃口。而且……這樣也不容易被人做了手腳。」羽瑤坐回去和兩位老嬤嬤慢慢的說,把每一方面的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小廚房兩個丫鬟就夠了,人不多,但是,不能離了人!必須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採買方面的更是不必說,交給王永林家的來辦,至於其中的銀錢不必走府裡的公帳,我自己掏即可。」

  羽瑤細細的說,底下兩個嬤嬤和雪衣努力的記。

  「府裡凡是我沾口的茶杯碗碟都要用沸水煮了再用烈酒擦洗過後我才能用,這一點要切記切記,萬不可疏忽了去!還有我貼身的衣物鞋襪,入鼻的熏燃香料,都需要細細檢查!」羽瑤說,努力回想自己上輩子護士老師教的衛生習慣方面的事。「還有,凡是吃食上的,都要先淨了手。嗯,先這些罷,以後再有想起的再吩咐,嬤嬤,你們先把這些交代下去吧。」

  「主子……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如此大費周章,定會引起流言……」佟嬤嬤有些不安的問。

  「放心吧,若是王爺問起來,我自會搪塞過去,你們只管吩咐下去執行起來便可!」羽瑤微笑說,然後看著佟嬤嬤容嬤嬤一臉的信任道:「您二位是我從府中帶來的,我自是再信任不過了!這院子中的一切就交給嬤嬤們了!」

  「請主子放心!老奴萬死不辭!」兩位嬤嬤立刻又跪下表決心。

  「快快請起!」羽瑤連忙說。

  容嬤嬤和佟嬤嬤站起來後,有些性急的容嬤嬤邊立刻說:「現下若是主子身邊無事,我便領著寧羅去管了這內房,日後,這一畝三分地便是老奴的天下,若是有那不長眼珠的傢伙敢伸了手來,老奴定讓他知道為什麼馬王爺有三隻眼!」

  屋裡幾人一聽立刻笑了出來,羽瑤捂著嘴笑著說:「哎呦,我的容嬤嬤,您還是這麼有勁頭兒,如此,那您便快去忙吧!想必那馬王爺也等著您老給他送人呢?」

  容嬤嬤立刻笑說:「謝主子誇獎,老奴這便下去了!」

  待容嬤嬤風風火火的走後,佟嬤嬤也福了一福說:「老奴也去安排人手清洗碗碟,請主子放心。」

  「如是便好,只是平日我用的幾個碗盤碟筷,不必大費周章讓旁人嚼了舌頭。」羽瑤囑咐道。

  「謹遵吩咐,老奴告退。」說罷,佟嬤嬤也退出了門。

  「雪衣。」羽瑤喚道。

  「奴婢在。」雪衣上前跪下。

  「這幾日賞來的丫鬟裡可有放心的?」羽瑤看著腕子上鮮紅的珊瑚手鏈說。

  「回主子,有兩個看起來可堪大用。一個名為日鳶一個名為紫堇,皆是府中家生子,自皇宮處就跟了王爺的,老子娘分別在針線上和灑洗處當差。日鳶性子穩當老實,紫堇性子圓滑但頗有忠心,可堪培養。」雪衣一一道來。

  「絡玫也是一樣的看法?」羽瑤問。

  「這是奴婢兩人觀察這幾日來的論斷,莫敢有一字虛言。」

  「既是如此……你們且好好調教著罷!」羽瑤說,下定了結論。

  至於日後院子裡暗湧不斷且不提,在容嬤嬤並佟嬤嬤外加四個忠心耿耿的丫鬟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下,終是把小廚房和內房給鑄成了鐵桶,連蒼蠅都飛不進一個。至於其他地方,也在這幾位的手段下有了個新氣象,輕易進不得人來,至於這期間被查出異心罰出去的院中下人,有羽瑤自己出手的,也有借福晉或是王爺的手罰出去的,其中險惡,自是不必言明。

  


第十章

  把院子裡的人事整理的差不多了,羽瑤便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居住環境。她嫁進來已有半個多月了,現在才算能使得動院子裡大多數的奴才,這便忙著把自己以後的居住環境收整好一些。踩著花盆鞋在院子裡晃蕩了兩天,心中有了定計的羽瑤把幾個專管採買的下房娘子叫了過來,佈置了一番。當然,在佈置這屋子之前,羽瑤就先跟福晉通了氣,得了王爺許可才幹下的手。

  身為大家嫡女就是這點好啊!羽瑤愜意的舒了口氣,她在嫁過來的時候,烏拉那拉家陪嫁了三個莊子,收益不高,但出產的一些東西,卻都是方便安全的。羽瑤想要些什麼了,只需派下人去轉一圈,連採買這一條都省了。如今她想佈置院子,院中的花樹都是從她自家的莊子裡出的,她只提了一句,這些花花草草的第二天就被運來種進了院子裡。若是在外面採買,倒也花不了幾個錢,只是尋來找去的,指不定就給了哪些不懷好意的下手機會了,也定然沒這麼快的。捧著臉,羽瑤歡喜的看著自己已經變得鬱鬱蔥蔥的內院,想著開春後的美景,忍不住傻笑起來。

  外院的景致已是十分出色,羽瑤並未有太大改動,只在天井四周陰涼處,疏疏的種了幾從金銀花,眼下還未開,也不影響外院大氣的感覺。內院羽瑤可是下了重手,幾乎是把花木連根拔起重新種植了。砍了拱門上的凌霄花籐,種上同樣攀沿但枝條更密的籐木香。靠窗戶的幾排,全都種上了矮矮的茉莉。一左一右的兩個花池,羽瑤給種上了兩棵樹,左邊種了一株已有十幾年樹齡的石榴,右邊種了一株開淺粉花的梨花海棠。兩側的暖閣窗口栽了幾支芭蕉,房子後面又栽了一排開白花的玉簪。掐指算算,她這小院裡,大部分時間開的花都是素淨的白色,跟外面那桃紅柳綠的比起來,顏色會讓人舒服很多。這花也都是她細心挑選過的,除了茉莉之外都是不帶香味的,而茉莉又能防蚊蟲,種窗下正好。嗯,室內再養幾盆夜來香,也可驅蚊。

  院子整理好了,也該收拾屋子了。羽瑤挽起袖子,開始指揮著容嬤嬤佟嬤嬤以及帶來的丫鬟們。總體倒也沒什麼改變,只是羽瑤嫌屋中不是紅色就是黑色,過於沉鬱,便翻出自己陪嫁中的各種細羅軟緞,把那床罩被單,門簾窗紗,連帶那貴妃塌和椅子上的軟墊子,都給換了個遍,挑的都是些粉藍桃紅淡黃之類的柔和色調。她當年在學校裡選修過顏色心理學,雖然只是個半吊子,但通過顏色搭配,改改這屋中的氛圍,也不是件難事。這一番佈置下來,羽瑤的這屋子整體給人了一種溫馨舒適的感覺,當然,也更適合舒服的入睡——請過安回來後的羽瑤抱著軟軟的被子滾到大床上開始補回籠覺,把兩位嬤嬤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扔到腦後。

  這日子過得太頹廢了!羽瑤側過臉蹭了蹭光滑細柔的被子。每天大清早起來去請安,回來了再睡個回籠覺,到半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出去轉一圈活動活動筋骨,晚上若是弘歷不過來便纏著容嬤嬤講家長裡短的事,若是弘歷過來就努力運動以便趕快生孩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除了學了個怎麼在早上伺候弘歷著衣之外就沒幹過其它的事兒。羽瑤湊到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嗯,好像圓潤了一點,臉頰鼓鼓的,倒顯得更加孩子氣了些。想想弘歷喜歡的那種成熟少婦風,羽瑤無奈的歎了口氣,低頭看看自己c+的胸,握拳,羽瑤又找回了些自信——她現在的樣子也很萌啊!童顏巨乳什麼的最有愛了!

  睡覺睡到自然醒後,羽瑤開始了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歡樂活動。這一個月來,她去富察福晉那裡請安回來,隔三岔五的,總能接到一些福晉送來的小玩物,有看著不怎麼樣但頗貴重的,也有些不值什麼錢但構思精巧的,都是羽瑤在請安時偶然提起過,或者在福晉房中看到時多瞄了一眼的。高側福晉是個掐尖要強的,不肯示弱於後,便也隨著送些東西來,或者一株絹花,或者一根步搖,不貴重,但也非要彰示一下存在感。羽瑤來者不拒,她本身有些西方巨龍的屬性,喜歡各種貴重閃亮亮的東西,看見了就恨不得扒拉進懷裡親親抱抱摸摸。是以羽瑤絕對好收買之極,只要送點好東西,就是當面冒犯了她也不當回事——她能不能看出來自己是被冒犯了還兩說。

  所以,這些東西她收的光明正大開心萬分。雖貪財了些,羽瑤可一點也不小氣,也不是個守財奴,再加上嫁妝著實豐厚,她收多少東西,定然讓佟嬤嬤估量著送了同等的或稍高一籌的物件回去。再者,羽瑤悶在自己的院子裡沒事幹,唯一的樂子就是點自己的寶貝們,外加折騰臥房裡的多寶格,拿出自己以前一天幾換QQ簽名,QQ頭像,QQ秀的勁頭,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在多寶格上換了個遍。今天放粉彩梅瓶,明天就換了琺琅抱月瓶,後天就改放白玉觀音了,搞得剛開始的幾天寶親王弘歷來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走錯了地方,後來習慣了也就隨羽瑤了。所以,羽瑤也不憐惜自己送出去的那些東西——以舊換新,還是自己賺到了。

  至於這些東西都有什麼含義,羽瑤聳聳肩,她管那麼多幹什麼?第一次福晉送了一隻簪子,高側福晉隨即便送了些時興宮花過來,為了這兩件禮物,羽瑤抱著頭聽兩位嬤嬤分析了大半夜,從福晉跟高側福晉的恩怨分析到兩人身後的勢力,從兩樣禮物的材質分析到它們代表的寓意,羽瑤想得頭暈眼花,結果除了兩個黑眼圈什麼收穫都沒有。從此之後她便再也不管那些禮物都有什麼寓意,都包含著兩個人怎樣的試探和心意,羽瑤統統不想了,費腦子還沒個結論,何苦呢?只當日常的禮尚往來收了就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7:59 PM

第十一章

  把多寶格上的東西換了一邊,羽瑤心滿意足的開始喝茶吃點心。簾子一挑,雪衣進來稟報,說福晉身邊的丫鬟送來了一套衣服,要親自送進來,並給羽瑤解說各種配飾。羽瑤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一般來說,她是不讓其他人進她這個院子的內院的,只是現在,這些有正當理由要進來的,她也不能生硬的頂了回去。門簾再度挑開,一個身穿雨過天青色交襟旗袍的丫鬟,帶著兩個穿淺粉色長裙的小丫鬟進來了,規規矩矩的個羽瑤請安。兩個小丫鬟手中,一個捧著一套做工精美的晚香色袍服,另一個捧著一個大盒子,裡面絨花朝珠扁方掛飾一應俱全,這便是福晉才讓針線上人給她制的親王側福晉品級正禮服。雖然在羽瑤成婚時已經由內務府賜下了一套,可像她們這樣的人家裡,無不是再準備一套備用,免得出什麼紕漏。羽瑤本來沒想到這些的,一向以端莊大方賢惠稱著的富察福晉便已經為她考慮好了,特特命下人們做好了送來。

  福晉身邊的大丫鬟把衣服抖開讓小丫鬟舉著,拿著配飾在上面比劃著給羽瑤講解。羽瑤正聽著,掌管小廚房的寧羅端著個托盤進來了,上面放著羽瑤每天雷打不動的飲品羊奶。羽瑤也沒多在意,端過來喝了兩口,繼續凝神聽著。等三個丫鬟退出去了,羽瑤把剛才的事情細細咀嚼一番,品出了些不對來,忙叫來在外院盯著小廚房的佟嬤嬤,問起那三個人的行程。雖然聽說她們只是在外院等著傳喚,並未有多餘動作,羽瑤還是不放心,找了個盆子,摳了喉嚨把剛才食用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能吃外院下人遞來的東西,不能用可能有問題的食物,吃了也要趕快吐出來!這是羽瑤最後離府時她的額娘在她耳邊說的幾句話,而羽瑤是個再聽媽媽話不過的乖孩子,她徹底的貫徹了額娘的指示,小心小心再小心。

  吐得頭暈眼花的羽瑤攤在椅子上,懶懶的不想動彈,直到雪衣又進來稟報,高側福晉讓人送來一件精美的狐裘,丫鬟把東西送進外院,現在等著回話。羽瑤在心裡點點頭,這才對的嘛。讓佟嬤嬤出去說幾句得體的話把人打發走,羽瑤打起精神細細玩賞高側福晉送來的這件紅色狐裘披風。

  說是披風,實則是個大外套,正適合在京城干冷的冬天穿著出門。領子是一整只火紅的狐狸皮,圍在肩膀上面暖融融的,袖口領口衣襟上也綴著整條的火狐皮,看著分外妖嬈艷麗。饒是羽瑤在現代社會見識慣了各種皮草,也不得不承認這件披風精緻艷麗之極,那火狐的皮毛更是柔軟舒適的讓羽瑤心動——羽瑤把臉埋在毛茸茸的領子裡,傻乎乎的笑。

  於是,寶親王弘歷進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他的側福晉抱著件紅色狐皮裘衣,臉在上面蹭來蹭去的,嘴角亮晶晶的——弘歷黑線了一下,他完全想不出來自己的側福晉到底為什麼會抱著衣服流口水。

  「這狐裘是誰送來的?」坐到自家還在傻笑的側福晉身邊,弘歷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已經習慣烏拉那拉氏各種不伺候自己的行為了。

  「啊?」被聲音喚回神智的羽瑤迷茫的抬頭看見弘歷,由於大腦還在放空之中,她身體自然的站起來側身揚帕子行了個標準的請安禮——難為她抱著件衣服還能動作優雅自如。當然,請完安後她就又恢復了自身那種天然呆萌的可愛樣子,眨著眼睛說:「這一件啊?是高姐姐剛才差人送來的,挺好看的!」

  弘歷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這個側福晉。說她不懂規矩吧,她卻是在任何場合見到比她身份高的人便恭敬行禮的,禮儀行為便是宮中伺候幾十年的老嬤嬤們也挑不出毛病。行禮時也氣度嚴整莊重大方,估計她這「規矩」的名聲便是那些只見過她禮節的人們傳出來的。可要真說她規矩吧,也談不上,不懂得伺候爺也就罷了,大家嫡女出身,估計也是被寵的有些過頭了,只這性子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傻吧,也不是沒心眼的;說有心機吧,那也太抬舉她了;說天真幼稚吧,也談不上,只是做出來的很多事讓弘歷哭笑不得,又沒法發火。看來看去,覺得羽瑤這性子也不算惹人厭,便也分了一份寵愛給她,只是每次遇到這種局面,寶親王弘歷就覺得自己心中各種詭異的情緒亂翻——當然,他不明白,這種感覺叫做囧。

  囧完了再一打量她懷裡那衣服,弘歷挑挑眉,已是看出了些問題。他期待的看向羽瑤:「嗯?很漂亮?還有呢?」

  「毛好軟啊!」羽瑤又陶醉的摸了兩把,嫌不過癮,還是把臉埋進去蹭蹭:「爺,高姐姐真是大好人!」

  弘歷嘴角又抽了一下,心中高喊著:喂!爺不是要聽你說這個的!爺在等你的眼藥啊!眼藥啊!

  作為一個在上眼藥跟被上眼藥中長大的阿哥,弘歷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張嘴必帶眼藥,這後院中更是如此,高明的低下的,各種手段他都遇見過,那些高水準的眼藥,就算他心有堤防外加清楚知道這是在上眼藥,都忍不住對被上藥的那人心生不悅的。這衣服的問題如此明顯在在這裡擺著,烏拉那拉氏都不上點眼藥給他嗎?弘歷覺得自己挺失落的。

  「爺,你說我送個什麼回禮的比較好?」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爺在等眼藥!

  「爺,我要不要養只寵物什麼的?毛茸茸的東西好可愛啊——還有水汪汪的眼睛……」

  眼藥呢?眼藥呢!!爺一點都不想聽你說是貓皮更軟還是狗毛更長之類的話題!

  「啊對了,福晉姐姐今天也送來件衣服!就是新做的側福晉品級誥命服——」

  這還像點樣子嘛,繼續啊!哦,就是你掛在這邊的這個?嘖,仔細看看問題也不少——

  「福晉姐姐也是大好人啊!這個蜜蠟的朝珠可漂亮了,打磨的又好,顏色又正……」

  爺·在·等·你·的·眼·藥!你不要再在那邊捧著朝珠傻笑外加稱讚送你東西的都是好人行不!爺也沒虧待你呀,怎麼就一副看見不錯的眼珠子都拔不出來的架勢?烏拉那拉·羽瑤你——真沒發現裡面的問題嗎?

  身為堂堂的王爺,他一向對後院事務不怎麼上心的,妻妾們穿紅掛綠,插金帶銀之類的,也沒有刻意瞭解過,只是在他身邊為這些事兒上眼藥的人多了,便也略知一些。高氏給烏拉那拉氏送來的狐裘,光那正紅色不是她們這樣側福晉品級的用得起的,羽瑤要是穿了,便分明是在挑福晉的面子。富察福晉送來的禮服無大礙,只那些配飾,卻有些逾制了,這樣便生生壓了高氏一頭。當時福晉給高氏的禮服配飾,比起規定的側福晉品級要輕一階,為這事高氏在他面前哭了一場,上了無數的眼藥;富察氏也理由充分,她勤儉持家的名聲在外,是給整個寶親王府維持臉面的,自然不能讓高氏過於金碧輝煌的出去。這事兒鬧騰的最後他都頭疼了,雖然富察氏有理,但他還是護著高氏,賜了側福晉該有的東西下去。現在富察氏給羽瑤的,各色都比當初給高氏的好些,也正是挑著她們兩個不合的。腦子裡這點東西流轉過去,寶親王弘歷悲憤的抬頭看橫樑——以他這樣僅知道皮毛的人都覺得不妥,烏拉那拉·羽瑤你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嗎看不出來嗎?

  羽瑤還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看慣了現代社會各種顏色的皮草,這狐裘她也只是覺得毛軟;看慣了現代那各種詭異混搭風,她也不覺得衣服上的配飾有什麼忌諱的。容嬤嬤跟佟嬤嬤也不是宮中出來的,對這些細節上的問題看的也不是很明白,再加上羽瑤這個從來不去思考這些東西背後含義的,嬤嬤們的提醒也都被她扔到腦後,於是,可憐了富察福晉跟高側福晉兩人費盡心機試探加挑撥的種種行徑,也白費了弘歷蹲等眼藥的一番心思。

  好吧,她是真的沒發現問題——憂鬱的寶親王弘歷摀住額頭在心中哀歎著。到底烏拉那拉家的環境有多麼平和,才能養出羽瑤這種啥事都往好處想的性子?再看一陣子羽瑤拿著這個首飾那個耳墜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時不時的問他意見,空等了半天眼藥的弘歷不耐煩了,直接開口提點她:「這十一月的天氣也算不上寒的,你那狐裘還是少拿出去穿的好。至於福晉送來的,不到大年節的請安宴會上,也用不著穿著。那珠寶首飾都上頭的,你也不嫌累嗎?比照著高氏穿著就行。也不拘著什麼,那些配飾你自留著戴就是——少在這裡挑來配去的,不過是進宮陪額娘說會兒話,你又何苦打扮的跟個珠寶檯子似的。」

  被搶白了幾句的羽瑤也沒惱,歡歡喜喜的放下東西撲到弘歷身邊:「爺說的是,那妾身就不挑了。爺,什麼時候擺飯?今晚上要吃什麼呢?」

  吃晚飯我們就趕快開始造人吧!羽瑤閃亮亮的眼睛裡寫著這句話,可惜寶親王還沒那麼強的讀心能力,只以為他的側福晉是貪吃的。

  帶著一溜小丫鬟們來上菜的佟嬤嬤有些同情的看了弘歷一眼,心中默默祈禱王爺明天早上下床的時候不會腿軟……阿彌陀佛!

  時間晃晃悠悠的進了十二月。年節將近,宮中府裡都為了過年忙碌起來了。羽瑤這些日子跟她的婆婆熹貴妃漸漸相熟了,進宮請安的次數便多了起來。富察福晉忙著宮裡面的事情,每次去坐一坐,說了兩句話就走了;高側福晉更不用提,熹貴妃紐鈷祿氏一點都不帶見這個弄得她兒子神魂顛倒的女人,能讓她進個門就不錯了,怎麼還會給好臉色?其餘眾格格更不用說,連進她宮門的資格都沒有。她到是挺看重羽瑤這個新近的側福晉的,長相好,規矩,性子討喜,出身高但對她恭敬,便時常留羽瑤下來談話解悶,更讓羽瑤不拘著每旬請安的日子,隔三岔五的過來一趟。於是,羽瑤進宮的越發頻繁,特別是在這個滿府上下忙的亂轉的時刻,閒的無聊的她便更經常的進宮請安——就算只是去坐一下,一去一來時間就消磨在路上了。除了這以外,她也沒有其它出門的理由啊!

  陪熹貴妃說了一會兒話,正到了有太醫進來請平安脈的時刻。請完脈後熹貴妃一時興起,便讓這位太醫院的婦科聖手也給羽瑤請一次脈。本來不過是一次例行的請脈,誰也沒想著看起來面色紅潤中氣十足的羽瑤會有什麼病,這位李太醫卻是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的診了半天,弄得滿宮上下都緊張了,只擔心這太醫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生生診了一盞茶時間的脈象,李太醫才起身稟報,說他確診了,這是喜脈,約莫有一個月左右了。

  在這年關將至的時刻,在熹貴妃的宮殿裡面診出了喜脈,熹貴妃高興極了,覺得這個孩子跟她有緣,是個有福氣的,這證明了她更是個有福氣的。再有周圍各個湊趣的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盡了吉祥話,熹貴妃更是高興,一揮手賜了大堆的東西給羽瑤,並差心腹像捧玻璃人似的把羽瑤捧了回去,只怕她磕了絆了。這還不算完,沒過幾天,皇帝下旨了,讓寶親王弘歷在這個年節替天子祭陵、祭孔、祭關聖帝君、祭太廟、祭地、祭太歲、祭大社大稷等。這分明是表態聖心屬意了。於是,連弘歷也覺得羽瑤是個有福的,心中把她又給看重了一分。

  


第十二章

  羽瑤抱著肚子坐在床上咧著嘴仰著臉傻傻的笑著。

  她身邊兩個嬤嬤兩個大丫鬟並四個二等丫鬟如同牆一般把她牢牢圍住,容嬤嬤激動地直擦眼淚珠子,佟嬤嬤嘴裡更是喃喃著把上天的神仙和佛祖感謝過來了個遍。

  羽瑤由於身子養得好,不僅沒吃什麼不該吃的,更因為常吃清淡新鮮的果蔬肉類,每天再加上一碗奶,身體養的極好,所以,自懷孕這一個多月來愣是沒什麼大的反應,直到昨日進了宮,被太醫請了脈,這才診了出來。

  這消息一傳回王府,上下皆是笑臉一張。至於底子裡是怎麼想的,羽瑤也沒那麼大的心思去琢磨。自宮中回來後,羽瑤見人就是一臉的傻笑,即使被聞訊而來的王府女人們暗地裡刺了幾句,當然憑著羽瑤的智商也猜不出那些話內裡到底是什麼含義,只是憑著直覺認為說得不是什麼好話,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羽瑤的好心情。在暖房的炕上不過呆了不到兩柱香,羽瑤就被福晉派出的一大堆丫鬟嬤嬤們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早早聞得消息的佟嬤嬤早就把院門開的大大的,院中的丫鬟僕婦們排成了兩排迎接羽瑤。就在羽瑤在院子裡坐下沒多久,宮裡的一連串賞賜就到了,一盞茶的功夫後,富察福晉等人的賀禮也到了。北京九天寒下冰霜的冬天,愣是把羽瑤院子裡的人忙出一頭汗來。

  其中後院的波瀾,羽瑤這個生在新中國長在自由中心思不超過二兩的人自是沒有看出來。但是,這並不妨礙她享受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特別是在宮中的忙著祭祀拜祖的弘歷更是給足了面子早早的回了府前來拉著羽瑤的手慰問了一番,其中的柔情蜜意自不必說。

  深冬的雪剛剛下了一場,皚皚白雪把挺拔的青松壓的直彎了腰。高側福晉院子裡雪清掃的乾乾淨淨,鋪的整齊細緻的青石板上連個雪片都找不到。院子裡依舊奼紫嫣紅,怒放的各色花朵將院子襯得生機勃勃,倒是幾棵仍是枯枝的樹木顯示著現在的時節是冬天。

  丫鬟僕婦們在院子裡來來往往,一點都不驚奇為何深冬仍有鮮花怒放,因為那些個花兒朵兒什麼的都是拿上好的絲絹尋技藝嫻熟的工匠紮成的,就連側福晉窗後那樹怒放不謝的梅花都是剪了上好的姑蘇紅綢制的,然後用細碎的寶石綴成花蕊的。

  這冬天裡的絹花,滿王府上下……不,這京城上下,也就高側福晉這是獨一份!

  高氏身邊的大丫鬟蓮心捧著煨好的燕窩蓮子蜂蜜水進了屋來,見內屋服侍的四個小丫鬟全站在門口處一副木呆的模樣就知道側福晉此時有事在和嬤嬤們商量。蓮心歎口氣,朝著小丫鬟們點點頭,鵝蛋臉上帶著些擔憂的看向內屋的珠簾。要知道,側福晉到現在可進府六年了,但現下仍然是膝下無所出,而那拉側福晉這才剛進府三個月就被診出喜脈來。就算側福晉一直能得了王爺的青眼,但是,膝下無子……這可怎生是好啊!

  此時的高氏半依在貴妃榻上,塌下左右各擺了兩個碳爐,烘的屋子十分的暖和。高氏涵靖解了冬天的大衣裳,眼角微有濕意的說:「我也不知到底說什麼是好了,或許這就是命數罷!」

  「側福晉怎可如此悲觀!」陪嫁的劉嬤嬤無奈的勸著:「這孩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不是?!側福晉現在終於養好了身子,更何況王爺一顆心直掛在側福晉身上,只要行房得當,側福晉只需歡歡喜喜的等待,還怕沒有自己的孩子?!」

  涵靖摸了摸肚子,整個人溫潤哀怨的如同帶雨梨花般弱不勝風,她慢慢的說:「在府裡這麼多年,我也不是不明白。咱們福晉素來是個有手段的,怎會不防這子嗣的大事。這六年來,府裡的小阿哥竟都是從姓富察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再有,像這富察格格的大阿哥,那是一出生就被福晉抱走了,連看都沒讓富察格格看了去,這還是她們同枝同宗的姐妹。而福晉在府外又是個素來有賢名的,滿京城的稱讚,宮中的更是讚許,要不是我豈會在剛入府的時候就中了招,入口了那髒污的東西,使得我現在毫無所出!要不是弘歷時刻維護,說不得我現在早就化成白骨了!所以,我才納罕,這那拉側福晉倒是個少有的明白人,竟能早早的看出福晉的真面目來……」

  「側福晉,多說不宜,慎言慎行!」王嬤嬤上前一步說,「老奴知道側福晉的心結,但此刻畢竟福晉頗得王爺的敬重,此類言語還是少說為妙。」

  「我知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這麼多年了!」高氏有些不耐煩的說,柳眉皺起,越發顯得楚楚動人「現在又沒什麼外人,還不興我說嘴一句嗎?!」

  「側福晉,還請勿動肝火。」劉嬤嬤連忙勸道。

  「行了行了!讓那邊的人給我好好盯著福晉的人,我要那拉側福晉的這個孩子好好的生下來!福晉她不是大度賢良無人能敵嗎?!宮裡的娘娘不是盼著這個側福晉壓我一頭嗎?!我就賢良這麼一會兒,都如了他們的願!」高氏說,手裡的帕子擰成了股繩子:「哼!要知道,就算這孩子生得下來,站不站的住還是個問題!況且,這個事兒,比我們惱怒的人多得是,嬤嬤們,我們只需好好看戲就是了。」

  高氏這邊和自己嬤嬤商議著,那邊正院裡富察福晉一臉溫柔的給二阿哥蓋上用皮毛綴了裡子的毛毯,眼神溫柔的看著永璉紅撲撲的睡容。

  看著一會兒,富察·雲悠才起身到暖閣去,兩個嬤嬤並四個大丫鬟打扮的跟在身後。

  待富察福晉在暖炕上坐定,四個大丫鬟中一個穿石青色袍子外套對襟褂子的桃心臉丫頭安靜的端了杯茶來。

  「說說罷,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雲悠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回福晉,那些湯水,奴婢親眼看見她入了口的。」一個穿天青色袍子的丫鬟上前跪倒說,臉上是一貫的平靜。

  「茜素,你確定她服下了嗎?」富察福晉淡淡的問。

  「……奴婢,不確定。」茜素說,額頭立刻觸到了地上:「奴婢知錯了,請福晉責罰!」

  「起吧——這不怪你,畢竟,誰都沒想到。」富察笑容不變:「這個新進的側福晉竟是防範的如此嚴密。這次的錯,不怪你們。」

  「好了,茜溪你們四個下去吧,讓那邊的人好好盯著,其餘的……等緩過這段時間,再作打算罷。」富察·雲悠臉上的笑容不變,心思掩飾的一點不透。

  待四個丫鬟一一推出去後,富察福晉臉上的微笑就不見了,她朝著自己的乳母張嬤嬤說:「那邊的人可有什麼交代?!可知那拉氏為何如此行事?!」

  張嬤嬤菊花般的老臉上儘是嚴肅的說:「回福晉的話,那些個不爭氣的奴才沒有打聽出絲毫來。而且,那拉側福晉的院子規矩極嚴,不是親近之人輕易進不得身去。」

  「是嗎……」富察氏有些頭疼的用手指揉了揉額頭:「我知道了。也罷,這一程已讓那拉氏爭了個先,但是,後邊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再議罷!」

  「福晉可是頭疼,老奴帶了些薄荷來……」沈嬤嬤有些擔心的說。

  「不必,多謝嬤嬤的愛護了。」富察福晉有些疲倦的微笑說:「使了這麼多年的心思,還是讓人看了個透亮,這個那拉側福晉看起來是個天真無邪好脾氣的透亮人,誰知也是個有著百般七巧心思的人啊!」

  兩位嬤嬤聽著福晉的感歎,靜默無言。

  沉默了一會兒,富察福晉看著屋裡的香爐裡渺渺升起的白煙,有些飄忽的問:「嬤嬤,你說我這可值?!為了保住富察家的尊榮,為了子女以後無人威脅,為了……罷了,為了這些,就算是捨了我的命又如何!當我沒問過吧……那拉氏的孩子,就算生下來了又如何,說不定為別人做的嫁衣……」

  「福晉你的意思是……高側福晉會抱走那拉側福晉的孩子?!」張嬤嬤有些震驚的問。

  「這又有何奇怪,依爺寵愛高氏的模樣,若是找人在高氏面前挑撥一下,高氏在爺面前那麼千嬌百媚的一哭,這件事有八九成可能發生!」富察福晉嘴角掛著諷刺的笑說:「愛新覺羅家的,都是情種,你越是攔著他反倒越是覺得自己是對的!為了心愛的女人,什麼事幹不出來?!不過……」福晉沉吟了一下說:「說不定此事大有可為,若是因此兩個側福晉鬥了起來……算了!想這沒影子的事情幹什麼?!好了,不說這些,讓那邊的人好好的盯著,一切還需從長計議!總之,先把這個年節給過了才是大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0 PM

第十三章

  府中的兩大巨頭各有心思,但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來,這使得府中頓時平靜了下來。恰逢新年,因著王府中連連迎來喜事,先是側福晉懷孕,後是王爺被皇上任命去祭祖祭天,這幾乎明明白白的宣告了王爺儲君的位置,加上葛爾丹戰敗求和,整個朝廷上下皇宮內外都沸騰起來了。

  於是,自新春開始,王府中就是迎來送往,各式各樣的人物都來這一畝三分地晃了個遍,更有那攀著格格側福晉福晉關係的人,接著年節進進出出,使得平日裡有些冷清的各個小院多了不少喜慶的味道。

  羽瑤此時自是迎來了自己的生母,伊爾根覺羅氏的探望。母女兩個說了好一會兒話,不外乎就是看好自己的肚子,有什麼事兒盡可跟娘家說,還要籠好王爺的心……

  羽瑤聽的暈暈乎乎的,只知道不停的點頭,然後一再催問懂醫識藥的人可找著了。羽瑤是下定決心要在身邊安這麼一個人了,問的伊爾根覺羅氏不停的翻白眼,直說哪有那麼容易,還要等等。說罷了事情後,伊爾根覺羅氏這才戀戀不捨的拿帕子沾著眼角的濕意回了府。

  自年節過後,寶親王更是忙碌,總是忙到晚上黑的走路都磕腳跟的時候才回來。而回來後,弘歷是二話不說直接推開高側福晉院子的門,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宿到其他地方去。對於弘歷幾乎可以說是打臉的偏愛,富察福晉回以淡然的微笑,更加用心的照顧自己名下的兩個阿哥,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讓王府內外敬佩萬分,於是,福晉賢德之名又廣為流傳。

  羽瑤更是對此毫不在乎,說實在的,她早早的就定下了生個孩子然後守著孩子過一生的基調,至於弘歷……那只是個精子提供者而已。所以,面對府中悄然而起的暗湧,這個出身高貴的側福晉只是關上了院子門,一心一意的養胎,外事毫不過問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姿態而已,在這種大宅院裡想要平平安安的過下去,各種陰私還是要知曉的,不求傷人,但求自保而已。

  作為婦產科的護士,羽瑤很明白懷孕的各時期應該吃什麼幹什麼,胎教,那是必須的!以至於容嬤嬤經常看到在內房裡,在四個丫鬟的服侍下,羽瑤拿著本詩詞,撫摸著肚子,嘴裡唸唸有詞或者在內屋裡一個勁兒的轉圈圈的……

  有時候,羽瑤會對著銅鏡裡模糊的人臉一邊摸著自己的臉一邊小聲嘟囔著:「孩子啊孩子,你一定要像我啊!濃眉大眼高鼻樑,即精神又好看,如果是男孩子的話——」羽瑤捧著臉不可抑制的陷入幻想中,嘴角咧出一個傻笑:「欣長的身材,線條流暢的肌肉,深邃的眼神……最好還有一頭燦爛的金髮……雷昂那多……」那個美國著名影星,羽瑤迷戀了大半輩子的夢中情人。

  每當此時,旁邊服侍的丫鬟就會眼觀鼻鼻觀心完全當做自己是牆壁的一部分,但是,她頭上那連綿不絕的黑線還是顯示出她心中的無奈來。

  時間就這樣慢悠悠的晃著過去,新年終於在寶親王府中一片熱鬧中結束了。羽瑤抱著自己三個月已經有些圓潤的肚子慢悠悠的在屋子裡踱步,她自年節前就被免了晨昏省定,但年節後轉眼間就到了二月,龍抬頭後劃過二十天就是富察福晉的生辰。

  這種日子,羽瑤是必定要出來晃悠一圈,在席位上露個臉的。所以,到了福晉生辰的那一日,羽瑤早早的就起了來,穿了軟底的布鞋梳了個小兩把頭,頭上戴了幾朵絨花並攢了一套三把嵌了紅寶石的簪子,手上環著紅珊瑚質地的如意吉祥串子和水綠的鐲子,再添上幾個掛件並項鏈,一身淺紅的旗裝收拾妥當了,帶上賀禮這才出了門,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福晉的院子走去。

  羽瑤出門已算早的了,但當她到時,暖閣內已是嬌紅一片,笑聲妍妍。四個府邸格格早早的就來了,個個打扮的喜慶十足,圍在福晉身邊說著吉祥話。

  在丫鬟通報過後,羽瑤臉上帶著露出了八顆牙的微笑進了暖閣,先給富察氏請了安,其他格格們給羽瑤請安。富察氏一見羽瑤來了,就立刻笑道說:「看看,這是誰來了?!真真是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咱們那拉側福晉就早忘了我這個黃臉婆呢?!」

  羽瑤聞言笑說:「瞧福晉姐姐您說的,我絕對忘過不了您,所以,這一大早兒,我就趕來給您祝壽來了!願我們姐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您就生了這張嘴吧。」福晉笑著說:「還不快給那拉側福晉端杯茶來,順便拿點點心什麼的,仔細餓著我們的側福晉奶奶——」

  「我可不是什麼奶奶呀!我年輕著呢,福晉你看,我這張小臉多嫩啊——」羽瑤裝作氣急敗壞的樣子捧著臉湊到了福晉面前,這幅嬌蠻可愛的樣子一下子讓暖閣內的女子們笑開了懷。

  富察福晉直揉著自己的肚子說:「是啊,是啊,看看我們那拉側福晉——」

  「嗯,小臉的確很嫩。」富察福晉話還沒說完,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接著說出了下半句。

  暖閣中的格格們立刻一靜,立刻斂了笑容,變作一副恭良,只有羽瑤頓時血色上湧紅了臉去,富察氏仍然維持著自己臉上大大的笑容。眾人起立給進入暖閣的弘歷一起請安:「給爺請安。」

  此時與弘歷一起進來的高氏也給富察福晉請安,然後向其他人問候,隨後其他人再給高氏請安,這樣褔來福去忙了一通後眾人才重新排好座位安排下來。

  誰知弘歷剛坐下沒說兩句話,一個太監就進了來口稱宮中急傳,要寶親王即刻進宮。沒了法子,本想陪著自己福晉好好過個生辰,給自己敬愛的女人做足臉面的弘歷只好匆匆丟下一句「爺晚上定會回來參加壽宴!」就跟著太監出了去。

  見爭寵的對象走了,暖閣裡的女人們就自己個兒找了樂趣,說了會兒笑,便叫來了京中有名的德意班演上了幾出熱熱鬧鬧的戲來。羽瑤捧著自己的肚子沒心沒肺的看戲笑的白牙露著,一邊看著戲台上的小角唱念做打,一邊心裡感歎著古代娛樂的落後。等到了她點戲的時候,羽瑤差點要點一出『關公戰秦瓊』來。

  於是,這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小女人完全無視了其他女人們各種各樣的眼神來。坐在她對角的高側福晉看了這個自戲開始來就一直在傻笑的女人在心裡癟癟嘴,完全想不通這個一根筋通到底的女人到底是怎麼躲過明槍暗箭懷了孩子的;富察福晉更是無奈的看著羽瑤對著戲台上戲子連番的後空翻不斷的叫好,想不通這個剛進府看起來大大咧咧有話直說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的人;生了大阿哥的富察格格不時的看幾眼沉浸在戲曲裡的烏拉那拉側福晉,其他格格們更是對羽瑤的肚子投以嫉妒的眼神。

  時辰過的很快,特別是在散了戲後,富察福晉當場把自己的回禮給擺了出來,其中有些宮裡賜下的料子,是上好的江南綢緞,加上一些法蘭西公國獻上的奇巧物品,一下子讓房間裡好像多出來了五百隻麻雀一樣,府中的女人們圍繞著這些個布料一一展開了對春季新衣的討論,只高側福晉安坐一旁,抿著嘴半笑不笑看著其他女人嘰嘰喳喳的說。

  晚宴終於在弘歷的姍姍來遲的情況下開始了,羽瑤挑著桌上的櫻桃肉並八珍鮮菇吃著,也不知這個廚子是怎樣做的,櫻桃肉酸甜可口,鮮嫩多汁,吃到嘴中有股薄荷的清爽味道,羽瑤極是喜歡。相對於那拉側福晉的好胃口,高側福晉拿著筷子挑挑揀揀,根本沒往嘴裡塞幾根菜。

  席間眾人秉承食不語的古訓,甚是安靜。但高側福晉越吃越蒼白的臉色卻是讓弘歷看了個正著,弘歷立刻停了筷,看向高側福晉說:「涵靖,你可是不舒服?臉色怎這樣蒼白無血?!王朝卿,立刻去宣太醫!」

  於是,侍立在弘歷身後的藍袍太監立刻出了去。

  得,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羽瑤惋惜的看著盤中還剩下不少的櫻桃肉,停下了筷。眾人站了起來,高氏見弘歷這樣緊張自己,自是更加不勝嬌弱,半依在弘歷的身上進了暖閣。富察福晉賢惠十足的吩咐好了各項事宜,然後得到了弘歷一個歉意的眼神。羽瑤站在一邊也是滿臉關切的看著高氏,但在佟嬤嬤的囑咐下,沒敢上前走的太近。

  不到片刻,一把長鬍子的太醫就出現在了暖閣中,身手利索的給房中的個個主子請了安後,在弘歷的示意下開始為高氏把脈。

  王太醫感受著絲卷下脈搏的跳動,皺著眉,不斷的摸著鬍子,那一副高氏好似得了不治之症的模樣把屋中的氣氛搞得十分緊張。

  「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有什麼大不測!」弘歷沉不住氣的直接問。

  王太醫聞言一驚,連忙跪在面目有些猙獰的弘歷面前說:「主子爺,老臣只是有些猶豫罷了!這脈象有些……」

  「有些什麼?!你倒是說個明白。」福晉上前一步說。

  「回福晉的話,高側福晉脈象有些微弱。似隱似無,疑為喜脈,但到底是微弱了些,脈象有些不明,所以,老臣這才多查看了遍,但,到底是不敢定論。」王太醫說。

  「什麼?!喜脈!」弘歷驚喜的叫道,高氏更是猛的從塌上坐起,一臉的激動。

  「現在脈象猶淺,老臣不敢確定。」王太醫見弘歷驚喜的樣子,心下明白這位定是心尖子上的高側福晉了,於是更加恭敬的說:「高側福晉身子向來有些柔弱,且……可能時日較短,老臣實是不敢確定。」

  弘歷見王太醫一個勁兒的重複不敢確定,知道這太醫在想什麼。但高氏有喜的消息仍是讓弘歷高興的快要瘋魔了,他立刻交代說:「有什麼不敢確定的!自明日起,高氏每日都請脈,直到你們太醫院的人把脈象確定了!」弘歷眼睛一轉,見羽瑤一臉高興的看著高氏,他就加上了句:「烏拉那拉側福晉也一樣,每日都請脈罷。」

  站在一旁充當壁花的羽瑤立刻被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了個正著,把她身後的佟嬤嬤直喜的笑開了花。

  


第十四章

  有了太醫的日日請脈,院中的女人們不敢輕易動手,起碼絕了在飯食湯水裡動手的念頭。讓羽瑤和院子裡忠心耿耿的人們都鬆了口氣,特別是天氣轉暖,萬物復甦,各色植物發出新芽,院子拱門上木香長出了茸茸的綠色來,讓人們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帶出笑來。

  對於弘歷來說更好的消息來了。兩旬後,高側福晉終於被確診有喜了!

  陽光燦爛,春日晴好。

  四月中旬的北京中,人們早早的脫下了冬季的披風,換了輕柔的衣裳。

  種滿了茉莉的院子裡,窗戶半開著,一枝被灼灼花朵壓彎了的梨花海棠的從雕花窗欞邊探進,直把屋裡的陽光融的溫柔了起來。

  羽瑤一身米黃色的旗袍外邊套了個淺綠的褂子,整個人看起來柔的跟西湖的水一樣。自懷了孩子,羽瑤身上那團娃娃氣消去了不少,但通身仍有一種單純清麗的氣質,加上最近出現的母性情懷,讓羽瑤整個人都醇和溫暖了起來,彷彿是水做的一樣。讓前來探望的弘歷不少時候失了神暗地裡擦了不少口水。

  懷孕六個月的羽瑤肚子已經大了起來,有了個小球模樣。此時胎兒發育快要成型,羽瑤知道這段時間最是關緊的,於是,更加是輕易不敢出門,每日要是實在悶得急了,就練字平心靜氣。

  羽瑤也沒忘每日走走,在屋內走的悶了,就在容嬤嬤佟嬤嬤的看護下在內院裡轉上幾圈,以至於羽瑤現在對花壇裡哪裡開出一朵小花苞來都熟悉不已。

  被診出喜脈來的高側福晉更是誇張,終於有了身孕的高氏在確診的那一刻淚立刻浸濕了絲帕,之後的日子更是小心翼翼。她們院子現在人人是大氣不敢出一個,生怕聲音大一點孩子就會跑掉一樣。

  但高氏比羽瑤命好,弘歷特地騰出一個花園來讓高氏散步,花園中除了高氏的人外,其他人禁止入內。

  富察福晉更是臨時加了好幾條規矩,畢竟,現在王府中可是有兩個孕婦!

  對於高氏懷孕的消息,各方表示出了不同的態度。各種各樣的流言都悄然而起,特別是在高氏懷孕的消息傳出後,宮裡的賞賜只是一般側福晉級別的,熹妃只是賜下了幾把如意,禮單連烏拉那拉側福晉的一半厚都沒有,而寶親王則是流水一般的賞了高氏好多珍寶,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不少人議論紛紛。

  福晉屋裡眾人更是有些不忿,高側福晉怎麼就懷上孩子了?!

  「主子!高氏若是生下孩子來,府中哪裡還會有二阿哥和大阿哥的地方。」張嬤嬤站在富察福晉面前說,一臉的焦急。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富察氏慢慢的說,她看了眼在自己身後站著的茜素說:「那邊的人怎麼說?!」

  「回主子的話,那邊的人已經把衣物偷了出來,無人發覺。」茜素褔了福說。

  「這樣啊——」富察氏揉了揉額頭說:「雲蓮那裡也備好了手,那麼便找個時間試探一下罷。」

  「富察格格一貫是個好的,畢竟是同枝的姐妹,到底是一心的。」張嬤嬤笑著說:「這次福晉可放心了,不管如何,高氏這個孩子不能威脅到二阿哥!」

  「我明白,我明白什麼重要,張嬤嬤你可不必再說了。這次也只是個試探,畢竟,高氏那裡一向是嚴的。就算她能保住孩子到生產又如何呢?要知道,產房裡一屍兩命的多了去了,更何況,就算平安生下孩子,那孩子能不能站住還是個問題呢。」富察·雲悠面無表情的淡淡說著,眼神深幽。

  「是啊,這生了孩子算不得到頭了,養不養的大也是一個問題啊。」沈嬤嬤帶著感歎的道。

  於是,富察福晉便通過富察格格的手,真正的出手了。

  ————————我是女主在房間裡晃悠著的分割線————————

  羽瑤扶著自己的腰穿著軟底布鞋在雪衣的服侍下慢慢轉悠著,心裡琢磨著午餐吃點什麼好。因清朝是兩餐制,穿過來的羽瑤根本適應不了,幸好自家小院子有個小廚房,所以不時做些點心饃饃和甜湯什麼的也對付著過來了。

  「主子!不好了!高側福晉掉水裡了!」絡玫急慌慌的進來就喊。

  「什麼?!」羽瑤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你且慢些說,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你從哪裡得的消息?!」

  「是灑洗的顧嫂子說的,她今日當值的地方就在高側福晉散步的那個小花園的不遠處。現在那裡鬧鬧哄哄的都是人了!」絡玫說。

  羽瑤扶著腰慢慢坐在床上,她想著說:「這可是個大事……絡玫,你再去打聽打聽,讓人打聽完後立刻快些回來,估計為這事,福晉定會嚴查!」

  「是!奴婢這就立刻去辦。」絡玫說完後,立刻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羽瑤坐在房裡,剛剛去端果盤的雪衣打了簾子進來了,容嬤嬤也捧著衣裳進了來。

  「佟嬤嬤可是還在小廚房?!」羽瑤問道。

  「回主子,正是佟嬤嬤在小廚房看著。」雪衣放下果盤說。

  「讓佟嬤嬤回來吧,有大事發生了!也不知此事到底會那多大,但願牽扯不上我們便好!」羽瑤有些擔心的說,然後雪衣褔了福出了去。

  「發生了何事?」容嬤嬤問,手上飛速的收拾好衣物。

  「高側福晉掉到水裡去了!」羽瑤摸著肚子說,臉上有些淡淡的擔心:「我怕……」

  「什麼!」容嬤嬤驚呼說:「高側福晉怎麼會掉到水裡去了?!」

  「是啊……是絡玫回來報的信兒,我怕有什麼不對,又讓她立刻出去打聽了!」終於多了個心眼的羽瑤拿著帕子扭啊扭。

  「不管如何,還請主子現在立刻徹查一邊信任的人的言行物品,老奴怕……」容嬤嬤腦子一轉立刻說。

  「我知道了!棗紅!」羽瑤開口直接喚道自己從府裡帶來的二等丫鬟。

  棗紅立刻進來跪下說:「主子,請吩咐。」

  「立刻帶了可信任的忠心的人去查我們院子裡常用的人的言行以及物品衣物!看有何缺失,然後立刻報上來!」羽瑤吩咐著。

  「是!主子。」棗紅乾脆的說,然後退了出去。

  恰此時,佟嬤嬤並雪衣進了來。

  「請主子安!」兩人說。

  「快起來,在我這裡沒這麼多禮節!」羽瑤帶著點心急的說:「聽絡玫說府中出了大事!」

  「請主子安!」絡玫從門外叫了聲,然後風風火火的打了簾子進來,滿臉的焦急。

  「回來的真是及時!別請安了,可打聽出來了?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羽瑤見絡玫要行禮連忙說道。

  「回主子,高側福晉不是落水了,而是摔倒了。倒在了她的侍女身上,現今好壞不知。高側福晉現在已經被抬進房中,且剛驚動了福晉,福晉立刻就命人宣了太醫,通知王爺回府。福晉現在趕往高側福晉的院子去了。」絡玫語速極快的說:「福晉也下令封院子,估計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有人過來鎖院子,這是梨白所說,她是服侍在福晉大丫鬟茜素身邊的小丫鬟。」

  「知道了,佟嬤嬤,你現在立刻回小廚房盯著!防著有人趁亂下手!」羽瑤幾乎是反射性的說:「容嬤嬤,你現在立刻把院子裡的人理一遍!雪衣,你立刻帶人去看著院子裡的人,切勿亂動!絡玫,你就呆在這兒,等一會兒人來鎖院子。」

  「庶!」眾人應諾,然後行禮退了出去各行其事。

  羽瑤扶著腰,腦中快速的轉起來,她不斷的回憶著在宮斗或是宅斗的小說中的各種橋段,仔細對比,怕自己吩咐的不夠細,有什麼紕漏讓人把這一場禍事嫁到自己身上來。

  福晉的人來得極快,還沒等羽瑤把事情在腦子裡過一遍,外門上就來了兩個主事的僕婦帶著一大堆粗使僕婦來。

  見人來了,羽瑤沒怎麼廢話,見兩個主事的人十分恭敬的報了來意後,羽瑤爽快的點頭讓人封了院子,期間還一臉擔心的問道:「聽剛剛你們的話語,可是高姐姐有了什麼大不測?!只聽你們說高姐姐在花園中摔了跤,可無大礙?」

  「回烏拉那拉側福晉的話,奴婢並不知高側福晉現況如何。」兩個僕婦的嘴倒是很嚴。

  羽瑤也沒指望就這樣打聽出來最新的狀況,畢竟,這兩個是福晉的人。揮揮手,羽瑤就讓兩人下去了。封了院子後,院中的人也在羽瑤的命令下集合到了外院天井處。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羽瑤皺著眉頭,看著窗外青綠柔嫩的枝葉有些心不在焉,腦中亂糟糟的不知道想些什麼。一聲輕微的響動,棗紅一臉平靜但是掩不住焦急的進了來,絡玫立刻迎了上來站在門口。

  「請主子安!主子,大事不好,日鳶一件青色繞枝繁花綴五福的袍子不見了!且日鳶被後院的主事叫了出去,剛回來,這其中花費的時間與高側福晉摔倒的時間對的上。」棗紅跪著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1 PM

第十五章

  「什麼!該死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日鳶可知道了?!」羽瑤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手中的帕子徹底的皺了。

  「日鳶已知道了,她現在跪在門外請罪……」棗紅低著頭有些艱澀的說。

  「這樣……啊。」羽瑤閉著眼,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口唇有些乾澀,這是她穿越以來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危機。她反覆在心中對自己強調著要冷靜,要冷靜!

  羽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吐出來,然後說:「日鳶可穿過那件袍子?」

  「回主子,那件袍子是日鳶老子娘在她生日時給日鳶的,日鳶穿過不止一次。」棗紅咬著牙說,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被人陰了。

  「好!也就是說不止一人看見過日鳶穿那袍子了……我現在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立刻把這件事通知日鳶的老子娘!查院子這件事必是王爺回來後福晉才敢幹的,趁著王爺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內,把這件事給我抹了去!順便賣個人情給日鳶的老子娘,畢竟,日鳶的老子是內務府裡掛了號的包衣,老子娘在針線上,都是早早跟了王爺的老人了。」羽瑤慢慢的說,仔細的思考有何疏漏:「趁著福晉現在在高側福晉那裡,快快去辦了!此事不得叫別人知曉!」

  「庶!」棗紅褔了福,立刻出了去。

  「主子,喝杯茶靜靜心——」一旁的絡玫立刻倒了杯茶上來說。

  「嗯,佟嬤嬤還沒回來嗎?!畢竟福晉的人已經封了院子了……」羽瑤就了口茶說。

  「還請主子放心,佟嬤嬤是再謹慎不過的人了,何況只帶了兩個人。」絡玫安慰道。

  「那就好——日鳶是在門外跪著嗎?宣她進來,看看此事她有個什麼心思,畢竟,一個不好,她全家都有可能被打發出去……」羽瑤低頭喝茶道。

  絡玫應了聲出去宣了人進來。

  日鳶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斜襟袍子,小臉煞白,一進來就跪下朝著羽瑤連連磕頭道:「主子,救救奴婢一家子吧!奴婢一家日後銘記主子您的大恩大德,如有驅使莫敢不應!」

  「好!就你這一句話,可見是個難得的明白人,也算是難得了!」羽瑤說,見日鳶短短的一會兒就相同其中關節,且是在自己大難臨頭時還能想到的,真真是個不錯的。

  「謝主子誇讚,只願主子伸手幫奴婢一家逃過此劫!此後奴婢一家定將為主子日日燒香!」日鳶毫不猶豫的說,十分的堅定。

  「不必太過驚慌,我已著人去通知你的老子娘了,只要時間來得及,想必是有驚無險。若是……」羽瑤把茶杯放在絡玫的手心中說。

  日鳶重重的磕頭,然後說:「回主子,奴婢定會實話實說!」

  「很好,那麼你下去吧。」羽瑤揮揮手。接下來的時間,就要看上天是否眷顧我了。

  弘歷回來的十分快,他在聽聞高氏摔倒後,幾乎是一路橫衝直撞連扈從都來不及帶的回了府。但是,幸運女神到底是站在了羽瑤這邊,在弘歷回來之前,棗紅就有驚無險躲過了好幾撥人的聯繫上了在二門上擔任護衛的日鳶大哥,在得知日鳶的那件袍子還有一件時,棗紅心臟就要跳出胸膛了。

  說起來這件事也巧了。日鳶的這件衣裳是她老子得了王爺的賞做下的,因是兩匹布,於是,日鳶的老子娘就多做了件一模一樣的給了府外的表侄女,且已經送了出去。她老子娘是個不好顯擺的,所以這院子中竟是無人知道此衣服竟做了兩件,而前些日子,不知是什麼原因,他那表侄女把衣服送了回來,說是鄉野人粗鄙,此華服實不敢收,把她老子娘氣了個倒仰,於是把衣服壓了箱底,因是家務事也沒跟別人說過。

  日鳶大哥一聽有如此禍事降在自家頭上,自是羞惱萬分,而又對那拉側福晉的告知萬分感激,於是半刻也沒耽擱的取了衣服來交與棗紅,然後棗紅走了小路快速回院。回到院子後又是一番忙碌才把這事給抹了過去。

  羽瑤聽此事如此之巧不由得在心中連連念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然後就安下心來,拍了拍胸口,深感此事的幸運。

  就在棗紅前腳回來抹平了事,容嬤嬤回報院中再無其他事宜時,弘歷緊趕著後腳就回了府。

  就在羽瑤氣兒還沒喘平的時候,外邊便有僕婦要查院子了。羽瑤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就讓人開始搜查,並讓容嬤嬤並雪衣隨行,省的有人做手腳。甚至到了最後,羽瑤還命人搬了椅子出去,她好在外邊坐著,讓人將自己的內屋也查了遍。這般坦蕩,讓後來趕過來的弘歷十分的滿意,在查完後,親自扶了羽瑤進屋。

  「爺——到底發生了何事?!這般興師動眾的。」羽瑤臉上帶著迷糊問,一手扶著自己的腰。

  弘歷見羽瑤眼神清澈的看過來,不由得心中一軟,相處這幾個月來,弘歷早就摸清了自己這個側福晉的性格,最是個安分守己沒有多大心思的,心思單純不說還自有一番大氣,不愛與人計較,性子爛漫,是個能讓人疼到心尖子裡去的。於是,他歎口氣說:「沒你什麼事兒,好好安你的胎吧!不過這事兒還是要與你說一說的,剛剛你高姐姐在花園中散步時摔倒了,起因是有人在那路上撒了小顆的黑木珠子。涵靖運氣好,倒在了丫鬟身上,並無大礙,但此事必要嚴查!否則日後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剛才福晉已經查出了之前有一個穿青色袍子上有繁花五福的丫鬟進去過,是以現在在搜此人!」

  「什麼!」羽瑤不由得抓緊弘歷的袖子說:「高姐姐真的沒事嗎?!她一定嚇壞了!太醫有沒有來?!孩子沒事吧?!爺,你想必也是十分的擔心吧,且寬寬心,高姐姐一定會沒事的!等八個月後,高姐姐定會給爺生下個可愛的小阿哥來~」

  「沒事,福晉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弘歷說,只覺的羽瑤一片冰心剔透可人熨帖無比,只待在說些什麼,外邊便有一個僕婦說有事稟報。

  弘歷也不避羽瑤,直接讓僕婦說了。羽瑤一聽,那僕婦說的便是有人見過自己院中的日鳶穿過那件衣物。立刻的,羽瑤的臉白了又紅,她不顧身上有孕,立刻跪了下來,淚珠子湧了出來,她抬頭看著弘歷說:「奴婢實在是……奴婢對不起高姐姐!爺——奴婢……奴婢給您請罪了!奴婢——實在是有罪,奴婢沒想到……」

  弘歷聽了僕婦的話,先是怒火中燒正要下令將那丫鬟給綁了棒殺,便見羽瑤海棠帶露的跪了下來,軟語嬌聲的連連請罪,話語有些顛三倒四,可見是嚇壞了,弘歷不由得又好笑又憐惜,這心中的怒火就不由得去了幾分。弘歷深吸一口氣說:「瞎了你們的眼珠子,還不快把那拉側福晉給我扶起來!你也是個胡鬧的,雙身子的人竟是說跪就跪,還不快點起來!此事還不一定是你的錯,其中有蹊蹺,審了便知!」說罷,便命人去請了福晉來,然後擺了座,一副審問的架勢。

  如此明顯的嫁禍之舉,冷靜下來的弘歷腦子沒轉半圈就明白過來了。他瞇著眼,在心中慢慢的想,這種內院的爭鬥之法實屬下稱,手段粗鄙,但此事若成,那麼府中兩個懷孕的側福晉必是被一網打盡,真真是一石二鳥之計!這丫鬟的衣服無論現在還在不在,那拉氏的嫌疑都是坐定了!而其中得宜最大的毫無疑問必是富察氏。

  


第十六章

  弘歷現在幾乎是有些無趣了,內院的紛爭什麼的他一向是拿著當個樂趣看,而如此漏洞百出的一次試探,弘歷冷靜下來就立刻想通了。一想通,寶親王便有些惱怒了,他看的是十分清楚的,事關傳承,子嗣大事自己自有章程。此事必有富察氏的插手!但,弘歷也知道如果真的要徹查的話,根本不會牽扯到富察氏身上去,而這其中,難保那拉氏或者高氏不會在其中插一手,順水推舟。

  瞬間轉過無數心思的弘歷陰沉著臉看著已經在自己面前跪下的日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弘歷看看已經在自己身邊落座滿臉嚴肅的富察氏,在心中掠過無數想法,最終化為高氏燦如春花的笑顏,他說:「此事就交給福晉了,相信福晉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事情不要鬧得太過,萬不得牽扯無辜,寒了老人的心,壞了這府中的名聲!」然後又對著佟嬤嬤說:「我知你是個好的,看好你們主子,她是雙身子,不能驚著累著,好好服侍她進屋歇著吧。」說完,弘歷便起身說:「我去看看高氏到底如何了,福晉,你忙著吧。」

  演戲演的有些上癮的羽瑤眨眨眼看著弘歷毫不拖泥帶水的跑路看美人去了,又扭頭看到福晉略帶著扭曲的臉,不由得立刻覺得腰酸背疼起來,要人扶著進了屋中歇息。

  院子中,獨留下福晉一人,曉是福晉涵養極好,也不由得扭起了帕子。富察氏身後的嬤嬤丫鬟僕婦們也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閉嘴裝起了花草樹木。

  於是,在日鳶機靈的回答中,福晉見了呈上來的衣物,又仔細搜了日鳶的屋子,問了幾個同住的丫鬟,確定了日鳶今日一直都穿著這一身淺藍色的袍子,也沒什麼時間換裝,且袍子一直都好好的呆在衣櫥中,這才洗了日鳶的嫌疑。於是,福晉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這件事算是暫時畫上了個句號。至於私底下的運作,比如說日鳶家人又找了什麼人來求情抹事,府中奴才們又是如何惶惶不安,這裡就不再細說。

  但是,這件事還不算完,直到福晉查到房門上,狠狠發作了兩家子奴僕,打發了出府,這事兒才算是徹底畫上句號。

  羽瑤自從在日鳶洗了嫌疑後,便沒再操心什麼,只是一心一意的安心養胎,日子很是平靜。高側福晉那裡又得了大筆的賞賜,這時的高氏玩把著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玉雕與自家的嬤嬤閒話。

  「真是下作,一點小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高氏笑著說,心情極好:「且不見簡直是自找沒臉,看福晉這幾日的臉色,活該!」

  「主子,少說兩句吧,也不知您當日發的什麼瘋,竟是裝著倒了下去,簡直要嚇死我了!」蓮心抱怨道,那日她正是陪著高氏散步的丫鬟,高氏突然倒在自己身上時,簡直要把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的命給嚇沒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個忠心的,我知道自己錯了!」高氏犯了個白眼,有些討饒的說:「好蓮心,我既是知道錯了,你不必日日都拿著這事兒念叨一回吧!」

  張嬤嬤在旁邊看的又好氣又好笑說:「蓮心做得對!看主子您下回還敢拿著您的身子冒險,您既是看到路上的珠子也不必裝著倒下去,應該叫了丫鬟去查探才對!這次是您眼神好看見了,那下次呢?!要知道那黑木珠子混看與路並無多大異狀啊!」

  「我這不是計中計嘛!哼!想算計我~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高涵靖笑著說,言語中有些得意:「你看這次富察福晉不久吃了啞巴虧!爺這次是徹底的冷了富察格格了,這就是個警告!別以為她膝下有了兩個阿哥又如何!」

  「我的好主子,您就改改您這爭強好勝的脾氣罷。此次的確有些險,萬望主子下次不要再如此行事了,您這是生生要了老奴的命啊!」劉嬤嬤在旁邊勸。

  「嬤嬤,你放心,我拿什麼開玩笑都不會拿了孩子去的!」高氏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是無限的溫柔。

  「那就好,那就好!」劉嬤嬤笑著,慈祥的看著高氏溫聲說。

  相對於高氏房中的笑聲陣陣,富察福晉房中倒是十分的安靜。

  富察福晉坐在塌上慢慢的繡花,直到沈嬤嬤進了屋中,才停下手中的活計,召齊了人說這件事。

  「此次是我們失了先機,預料錯了時機。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誰料到那高氏和那拉氏竟有所準備。是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我不說別的,這段時間暫且安分下吧。」富察氏淡淡的說,臉上掛著微笑,富察格格被打壓也未嘗不是好消息,且此時真正的手段還沒有拿出來呢……

  「可是……真的要讓高側福晉生下孩子嗎?!」沈嬤嬤咬咬牙還是問了。

  「這個……可是要看上天的安排了。」富察福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瞇著眼睛說:「爺心中想必定是清楚的。咱們現在多做多錯,只需靜觀其變即可。要知道,這高氏素來是個心思重的,脾氣又倔嘴上也是個不好饒人的。而心思重的人……」富察福晉笑了起來,她平日裡的確是比較寬大,與人為善,操持府中各項事務也以公平為先,性子也能容得了人,但是,納人上能讓步,但子嗣上面是絕對不行的!

  眾人都知道福晉話中的意思,於是不再多說,張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那拉側福晉那裡呢?要知道,現在那拉側福晉已經懷了近七個月了。」

  「為爺操持家務枝開葉散是我責任,那拉側福晉的孩子也要管我叫聲額娘不是?」富察福晉不答反問,然後繼續說:「好了,說到這兒就行了,散了吧。這時候永璉也快醒了,我要去守著才行。」說罷,揮揮手,眾人便散了。

  經了這件事,羽瑤不僅是自己拘在屋子裡,她還要求院子裡的人無事不要外出,即便是外出也要報上事由來,才能出去。而院子自從經過了次搜查後,各處的人都老實下來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可謂是平靜無波,羽瑤都無聊到觀察兩片葉子有何不同了。

  每日裡定時定點的養胎安胎,羽瑤整個人看起來足足胖了兩圈,雙下巴都出來了,肚子更像是吹大了的氣球,喜的容嬤嬤直說小主子出來後定是個壯實的。

  時間就這樣慢悠悠的被羽瑤晃了過去,終於,在過滿了有驚無險的十個月後,羽瑤歷經三個時辰,在穩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十分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圓胖的阿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2 PM

第十七章

  羽瑤在一陣嬰兒的哭聲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正看著容嬤嬤佟嬤嬤簇擁著一個穿玫紅外衣的女子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往門口走,雪衣絡玫焦急的叮囑著:「先把小阿哥抱走,別吵醒了主子……」

  「回來!」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三個時辰就生下孩子的羽瑤並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她深呼吸了兩次,用手撐著床用力,竟然慢慢坐了起來:「嬤嬤,把孩子抱過來!」

  「哎呦我的主子啊,您怎麼不好好躺著啊!」幾個人被羽瑤那一嗓子都給喊了回來,容嬤嬤最是性急,撲過來就拽著被子往羽瑤身上蓋:「主子,這月子病可不是鬧著玩的,您這剛生產過,還是注意寫好,凍著傷著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嬤嬤,我沒事,身上也不算難受……把孩子給我。」羽瑤堅定的伸出手。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抱著就覺得不舒服。

  容嬤嬤沒辦法,只能張羅著讓雪衣拿了羽瑤的大衣裳來,伺候著羽瑤披上,又在她身後放了幾個抱枕,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剛出生的孩子放到羽瑤懷抱裡。羽瑤捧著這個跟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覺得自己歡喜極了,看那握的緊緊的小拳頭,那紅通通的有些皺把的小臉,那還閉著的小眼睛,那張大了嚎哭的嘴……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萬分,忍不住摟到懷裡「吧唧」一口親到孩子臉上,看著孩子哭聲立刻減小了很多,羽瑤自以為是孩子感受到了母親的疼愛,於是更加歡喜的在孩子臉上額頭嘴唇脖子小手上親了無數下。果然,羽瑤再抬頭的時候,看見她的寶寶已經停止了哭泣,乖巧的睡著了。

  羽瑤沒有看見的是,在她抱著孩子亂啃亂親的時候,她懷中的兒子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向上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寶寶睡著的樣子好可愛……」羽瑤雙眼泛出了綠光,又是一陣狂親。可憐的孩子剛有點醒過來的跡象就又一歪頭暈了過去。

  一堆人默默的看著羽瑤抱著自己兒子瘋狂的表達著母子情深,忍不住頭上都黑線連連。特別是佟嬤嬤跟容嬤嬤,一個是伊爾根覺羅氏的陪房,一個是羽瑤的乳娘,見過眾多寵孩子寵上天的父母,也想不到羽瑤對自家孩子竟是這般——熱情。愣了好久,見羽瑤又抱又親的把小阿哥哄睡著了,佟嬤嬤上前一步道:「主子,您這是剛生產過,還是先將養著吧,小阿哥老奴替您抱著,您這抱時間長了,壓著手臂疼起來了,可是一輩子都難好的。」

  羽瑤也覺得手臂有些酸疼,但她沒有把孩子給佟嬤嬤,只是往床裡面挪了挪,把孩子放到自己身邊,拽了被子蓋住。這才抬頭看向周圍的人:「嬤嬤,我生完孩子後,又睡了多久?」

  「不過兩三個時辰,現在剛過了午時。」容嬤嬤上來伺候著羽瑤也躺下:「已經把小阿哥抱出去讓王爺跟福晉看了,都賜了不少好東西下來。王爺說等小阿哥滿月宴的時候再賜名字。主子且等著吧,宮裡的賞賜很快就該下來了。」

  羽瑤點點頭,她現在滿心的都是自己的寶貝兒。側躺著把孩子摟在懷裡,羽瑤伸手點著孩子的小鼻尖:「現在在府中你排老三呢!額娘叫你小三兒可好?」

  容嬤嬤嘴角抽搐了一下,主子這起得是什麼名字啊!就算是乳名這也……算了,隨她高興,只希望小主子以後記事了不會鬧騰吧……

  被擠到角落裡的穿玫紅外衣的女子有些可憐兮兮的扭衣角,她等了又等,見側福晉像是完全沒想起來她似的,只能怯怯的自己靠過去:「側,側福晉——」

  「嗯?」羽瑤這才注意到她,看見她便想起來是她抱著自己兒子走的,語氣就帶上了些不悅:「你誰啊?」

  「奴婢王氏,是小阿哥的乳娘。」王氏偏身行了個禮:「剛才小阿哥哭成那樣子,許是餓了,不如讓奴婢把小阿哥抱出去餵飽了在送進來,您看可好?」她已經看出來羽瑤寵愛兒子之極,也不敢跟側福晉搶,只想履行自己的義務把阿哥餵飽就行。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羽瑤揮了揮手,「小三兒醒來餓了我自會餵他的。若是我的奶水不夠再用你的。哎呀娘的小三兒……」被自己孩子睡著(其實是暈倒)的樣子萌翻了,羽瑤撲過去一陣狂蹭。

  一堆人都被羽瑤這句話雷的幾近吐血,容嬤嬤的抗打擊能力最強,很快就緩過神來,一張老臉抽搐成了十八個摺:「這……主子,這不合規矩……別說是王府了,就是外面的富貴人家,也斷然沒有讓主子這樣身份的親自奶孩子的……」

  「不能嗎?」羽瑤歪歪頭,表情既無辜又疑惑。看著服侍的人都狂點頭,羽瑤的表情更加無辜了:「可是嬤嬤,我漲奶啊!」揉了揉自己已經向D+發展的胸,羽瑤無恥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已經焦黑了的眾人。

  於是,容嬤嬤佟嬤嬤雪衣絡玫完敗,只能囧著一張臉任憑羽瑤把兒子養在了自己房中,弄得那乳娘王氏縮到牆角當路人甲。能被挑出來當小阿哥奶媽的,王氏的政治背景和本身的水平都毋庸置疑,雖比不上雪衣絡玫這樣的家生子陪嫁的忠心度,可這位也是全家身家性命都在羽瑤手中握著的,自然不擔心她不配合。於是,王氏就悲催的成為了羽瑤的小院中的一個活動擺設。拿了雙倍月俸又不用做工作,王氏也是滿意的,於是皆大歡喜。至於羽瑤後來拉著針線最好的雪衣給她做了一些現代女性用品什麼的……嗯,具體的就不細說了……

  小阿哥的洗三禮辦得並不盛大,羽瑤知道高氏也懷著孕,只怕自己孩子過於高調了弄得高氏心裡不爽。但宮裡的賞賜一份接一份的,添盆禮送的更是厚重無比,羽瑤竟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再掐指一算,羽瑤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宮裡上下加上外面各府福晉們送來的禮單子,加起來竟壓過了福晉所出的嫡子永璉當年收到的洗三禮!再細細看來,皇上賜下的幾樣賞賜,比當年給永璉的薄了一兩分,正好;可熹貴妃給的就超過了當年的賞賜。再加上其它一些添禮的,雜七雜八加起來實在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這固然是因為當年熹貴妃只是一個妃子而弘歷還不是王爺,但這樣子分明是在赤裸打福晉的臉……縮了縮脖子,羽瑤後怕不已,乾脆讓容嬤嬤去傳令取消阿哥誕生第九天的升搖車和十二天的小滿月,只有一個月的大滿月,實在推不了,也只能小心著些了。

  孩子的滿月宴倒是辦得極為盛大,羽瑤拚命的低調低調在低調,還是經不住宮中的熱情和流水一般的賞賜。看著正位上富察福晉微笑但很勉強的表情,再看看捧著肚子的高氏那就沒解開的眉頭,羽瑤小心肝直顫抖。還好,弘歷看樣子並不怎麼寵愛這個孩子,只是就這奶娘王氏抱過來時看了一眼,賜了一個「永瑄」的名字,就離開了。這到讓羽瑤鬆了一口氣。

  出了月子,一個月沒洗澡的羽瑤覺得渾身難受。抱著兒子回到了自家的小院,羽瑤連忙讓嬤嬤們燒水沐浴。抱著自家白白嫩嫩圓滾滾的可愛孩子,羽瑤捨不得放下,便把兒子剝光了也放進了浴桶。看著孩子手腳撲騰啊啊直叫,羽瑤樂滋滋的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兒~額娘就知道你喜歡玩水的~來,寶貝兒,把小腳丫子洗乾淨……」

  如果有人會讀心術的話,就能看到,羽瑤懷中剛滿一個月的小嬰兒在心中狂喊著:「放開朕!別以為朕還小你就能亂親亂摸的——啊啊朕一點也不喜歡玩水!一點也不!」

  是的,這個現在在浴桶裡手舞足蹈的小嬰兒,他的內置CPU是已經駕崩十二年了的康熙皇帝。我們的康熙皇帝逝世以後,那魂魄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中間不見牛頭馬面的飄在了紫禁城裡面。他眼看著自己最看好的四兒子胤禛登基為帝,天天把自己累的幾近吐血,披肝瀝膽夙夜宵旰。他只道自己就這樣一個孤魂在這皇宮中慢慢的熬時間熬下去了,這飄了好幾年,也沒見另一個魂魄的。誰料不到五年的時間,他竟是連靈魂形體都維持不住了,不知道落到了那個角落裡沉睡了過去。等到再有意識的時候,康熙爺大驚,怎麼這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周圍一切都朦朦朧朧的,聲音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而且都大的出奇,讓他深覺頭疼。想張嘴喊人,可是周圍響起的都是嬰兒的哭喊聲……

  還沒等小康熙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就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在被接連轉放了幾個不同的人手中後,暈頭轉向的小康忍不住怒吼一聲:「大膽!竟敢對朕如此無禮!」當然,外在表現是一個圓嘟嘟的嬰兒揮著拳頭哇哇大哭——小康一時半會兒還控制不住這麼丟臉的行徑。

  然後他被另一個女人接了過去,小幅度的搖動和在背後溫柔的拍著的手都讓小康覺得很熟舒服。但在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停止哭鬧的時候,他被人「吧唧」一下親到了臉上。

  「……」可憐的小康,嚇得連哭都忘了。在心中咆哮著:「大膽,竟敢如此,如此非禮於朕」的小康,剛想提高聲音來個抗議,就被接下來雨點一樣的親吻揉捏給堵的翻起了白眼。等到他可憐的小嫩唇也被親了兩下以後,小康再也支持不住了,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餓醒的,小康滿腦子都是「好餓啊好餓啊要吃東西」這個念頭,等聞到乳汁的香味時不管不顧的一口咬了過去,全心全意的投入吃奶這一有益與身心健康的活動中。吃飽了才發覺自己現在被抱在剛才那個非禮過自己的女人懷抱裡——雖然他看不清也也聽不清,但是那種氣息是相同的。這麼說,抱著自己的是乳娘了!該死的那個奴才這麼大膽的敢非禮於朕!小康怒氣填胸,忍不住揮舞著手腳發出一聲啼哭——然後他又被親了,從頭到腳。可憐的再次被非禮的小康又是一翻白眼昏了過去,在心中暗暗咆哮著等自己能說話了一定開革了這個乳娘!

  就這樣,小康在數次反抗無能後逐漸的淡定了,由原來的一被親就會昏倒過去變成了現在一被抱起來就會條件反射的摀住自己的小嫩唇。當然,小康不知道自己這樣鼓著包子臉,圓嘟嘟的小拳頭堵著小嘴的樣子只會讓羽瑤高喊著「好可愛好可愛」撲上去狂親一番。他只是不停的在心中呼喊著能想起來的一切人:努爾哈赤大祖,皇太極先祖,皇瑪嬤……之類的趕快來救他脫離苦海。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小康兒依然依然重複著自己吃奶、被非禮、暈倒的嬰兒生活。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康熙發現自己的視力跟聽力都慢慢的好了起來了,周圍人說的話也聽清楚幾句了,雖然眼前的東西輪廓還看不清楚,可是眼睛對色彩越發敏感。盯著抱著自己的女人頭上的首飾和耳朵上的三對耳鉗,聽著周圍人對她的稱呼,我們轉世投胎的康熙大帝仰天長歎:怨不得他之前在心裡求神拜佛求遍祖宗都沒人救他,合著這個天天抱著他的女人是他額娘啊!想想自己以後還會被這個女人這樣一直養到六歲——小康打了個哆嗦,只想再昏過去算了。

  他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羽瑤低頭看見自家寶寶咧著小嘴只吐泡泡,圓溜溜的眼睛轉過來轉過去的非常有靈氣,再加上那一伸一伸的小手……被當場戳中萌點的羽瑤一把抱起兒子,按到懷裡一陣揉搓。嗯,請注意,羽瑤現在的胸襟已經寬廣到了D+的體積。於是,我們可憐的聖祖皇帝被自家額娘柔軟的胸脯悶的頭暈眼花。等他好不容易手腳亂擺著掙扎出來,就眼前一黑,因為過度缺氧而昏了過去,實現了他剛才逃避現實的願望。

  有什麼比你發現自己成了自己的重孫子還要鬱悶的事情?那就是你發現你有一個對自己寶寶熱情過頭的孫媳婦兒。

  可憐的康熙爺,在他的滿月宴上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輩分以後,他十分淡定的接受了——在羽瑤的反覆埋胸鍛煉下,康熙爺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臉皮什麼的統統不要,只拿自己當一個真正的嬰兒——他要還拿自己當康熙爺的話,早就慪死了。

  但這並不表示他願意被自己的孫媳婦兒這樣看光,更不願意看光自己的孫媳婦兒——就算是現在的額娘也不行!被摟著腰漂浮在浴桶裡面的小康在心中哀號著。掙扎反抗無果後,康熙爺在心中哀歎一聲,頭一低用兩隻肥嘟嘟的小手摀住了眼睛——非禮勿視,朕沒看見,朕什麼都沒看見。至於額娘把自己洗白白後拉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親又咬的……康熙爺鴕鳥的把自己的臉埋了起來,自暴自棄的想:親吧親吧,反正爺就當爺死了!

  就在羽瑤抱著自家兒子歡樂的進行母子之間愛的交流的時候,陰雲忽然降臨了寶親王家的後院:高側福晉小產了,近六個月的身子,是一個完全成型了的男胎。

  羽瑤抱著剛一個多月的兒子嚇得直哆嗦,忙叮囑周圍伺候的奴才們照顧好小阿哥,並且關門閉戶不要出去惹事。抱著兒子親了又親,羽瑤在心中感謝上蒼,這種痛苦沒有降臨到她頭上,而是讓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了這個健康可愛的兒子。

  


第十八章

  捧著張嬤嬤奉上來的茶啜飲了一口,富察·雲悠放下茶杯說:「嬤嬤,也別泡這種一般的六安瓜片了,我不是記得前幾天下面莊子進上來了頂級的明前龍井?去泡一壺吧。」

  張嬤嬤猶豫了一下,應聲下去了。富察氏身邊的另一個得力嬤嬤沈嬤嬤小心翼翼的思量了一會兒,湊到富察氏身邊說:「主子,那邊院子出了事情,這滿府上下,都是高興的,可您畢竟是正室,不能跟那些眼皮子淺的狐媚子們一般見識。老奴知道主子是個有分寸的,這話也只是老奴的一點淺薄見識,主子還要慎言慎行,若是讓王爺覺得主子此時開心,指不定就惱了,那可就是——」

  「好了沈嬤嬤,」富察氏一笑,那笑容裡的得意是怎麼都掩不住的:「知道嬤嬤是關心我,我不過吃一口好茶,便惹得嬤嬤思量至多,倒是我的不是了。」見沈嬤嬤又急著想說些什麼,她收起了剛才那個笑容,重新露出那種屬於富察福晉的端莊溫和的表情:「嬤嬤說的是,我是有些不太謹慎了……不過是喝杯新茶罷了,也只在你們面前我才會表露一二的。」說著接過張嬤嬤遞上來的茶水,品了一口,清苦的茶香讓人心醉。

  掂著杯子擋住唇,富察氏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她自是得意的,高氏的孩子沒了,可是她一手佈局弄掉的,她怎麼能不高興?身為大家嫡女,她從小就在家斗中長大,入府後更是小心算計,心機水準絕對不是羽瑤那樣的二楞子能比得。那個高氏比她早入府幾個月,身為漢軍旗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人整整斗了七年,對彼此的性子都熟悉的很,富察氏便藉著對高氏的瞭解,布下了這個局。

  高氏是個掐尖要強又好小性的,又敏感又愛生氣,卻不喜歡哭鬧,也不喜歡打罵下人,她出氣的法子也就是說些難聽話刺那些比她身份高的。弘歷知道她著性子,卻還寵著,就算有時候被她說些尖酸刻薄的話也不生氣,反而伏低做小的賠不是,這寵的高氏性子越發的左了。

  富察氏深知這一點,便在高氏懷孕初期就開始佈局,先是通過富察格格的手挑撥格格黃氏對高氏動手,再刻意安排下人們把這件事弄大。本來,一個如此拙劣的陰謀,她也沒想著能把高氏給怎麼樣了,連最傻的羽瑤,富察氏也沒預料到能把她牽連進來過。她不過是想通過這件事,讓高氏那根神經繃緊了。再加上各種各樣的流言,傳聞,富察氏精確的控制著高氏的情緒,把平時就容易惱怒的高氏給氣的吃不下睡不著,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竟比原來瘦了兩圈。偏偏弘歷在富察氏的旁敲側擊下,給高氏安排了大量的保護人手,又單獨劃個院子給她養胎,這反而弄得她不能跟府中其它女人交流,讓高氏更是緊張。而羽瑤平安產子又極得宮中讚譽的消息更讓高氏氣怒攻心,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就這樣,富察氏沒有動高氏身邊的一草一木,便逼得高氏自己流產了,還讓她無處訴說,更找不出一絲證據。畢竟,是高氏自己心緒煩亂,逼著身邊伺候的人給她說這裡外的種種消息,又對身邊的人事事防備不肯輕易吐露心中煩悶,然後心緒更加煩亂,最後把自己硬生生氣流產的。

  放下茶杯,富察氏臉上得意的笑容已經消失了,但她心中還在繼續盤算著:真沒想到效果這麼好,本來只以為能氣的她身體虛弱生孩子的時候出事呢,結果……哼,這樣也好,留著跟烏拉那拉氏對上。還有這個生育了三阿哥的烏拉那拉氏……哼,有命生,也要看有沒有命養!

  由於府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以至於這幾日以來人人臉上都不敢帶出笑臉來,凡是路過高側福晉院子的丫鬟小廝們,腳步都是輕的不能再輕,恨不得自己能飄著過去。

  這樣的氣氛下,羽瑤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心情再好也不敢在外人面前笑,每日晨昏請安的時候,臉上都會掛著死了老子娘的哀慟表情。面對其他格格或明或暗的諷刺祝福,羽瑤就當做有聽沒有懂,盯著那個人一臉節哀順變的表情,好似說那話的人才是滑了胎的那個。這幅作態,直讓對著羽瑤說閒話的人捂著胸口直喊頭疼。每當請了安,例行的見了弘歷,說了會兒閒話,羽瑤擺脫了那群女人後,就樂滋滋的回院子,對著自家可愛的兒子瞧。

  羽瑤對這個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小傢伙愛到了極點,一刻也不願離得遠了。照顧孩子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羽瑤自己動手幹的,根本不願意讓別人沾手,就是遠了一會兒,也會讓容嬤嬤和佟嬤嬤跟護食兒的老母雞一樣看著,不讓任何可疑的人近身。

  秋日的陽光透過泛黃的葉子暖暖的照在地上,粉彩繞枝蓮花對耳瓶中插著幾朵淺紫的菊花,層層疊疊的花瓣慢慢舒展開來,開的很是燦爛。

  羽瑤站在康熙的小床前,兩手提著小康的兩條白白嫩嫩的小短腿,藕節似地腿不停的掙扎著,但是,還是抵不過羽瑤的手勁,當羽瑤將想努力並在一起的腿分開時,可憐的聖祖康熙爺徹底放棄了,眼睛一閉,頭一扭,用手摀住自己的臉,消極抵抗起來。

  羽瑤用一種審視,觀察的眼神觀看小康的小黃瓜和菊花的部位,表情極其的嚴肅,像是在進行什麼科學實驗一樣。在這種眼神下,從沒遭遇過這種事情的康熙只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樣的被毀了!

  想我玄燁身為大祖努爾哈赤後人,大清帝王,八歲登基,十五歲廟謨運籌智擒鰲拜,十九歲決意撤藩,敉平三藩之亂,三征准葛爾六巡江南,修治漕運澄清黃河輕徭薄賦天下歸心。怎麼現在會落到這種地步?!

  康熙爺在心中咆哮著,回憶著自己上輩子的崢嶸一生,然後努力的忽視自己的小康熙和小菊花被非禮的事實。

  而此時的羽瑤早已擦乾淨了小康的屁屁,看到自己孩子撅著嘴鼓著粉嫩嫩的臉頰,小手握成一個粉團靠在臉龐的樣子,一時之間被萌的愛心大發,一顆顆聚現化的粉色心型從身邊飄出。當下,羽瑤就抱起小康,對著小嘴就親了上去,然後再從頭親到尾,只覺得心中被填的滿滿的。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再次小嫩唇不保的康熙臉上通紅,幾乎可以說是呻吟的在內心喊道,他現在已經完全自暴自棄了,當然,內心還是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妄想,比如說來個奶娘,除了吃奶之外過一下皇家兒童正常有的嬰兒生活什麼的。但是,這一切體會到自己現在的額娘對自己有多看重有多寵溺之後,小康就徹底的放棄了。畢竟,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哪個額娘是親自奶自己的孩子,親手照顧,甚至不時的抱在懷中……

  說真的,康熙爺是真的十分享受這種感覺的。來自母親的毫無保留的關愛,讓我們可以說是自幼就爹不親娘見不到的聖祖爺非常的幸福。當然,要排除某些時候這個不著調的額娘亂親亂摸並且埋胸的舉動!

  康熙爺重生這一月多來,過的那叫一個豐富多彩風中凌亂入魔亂舞癲狂不止……先是要接受自己重生了的事實,後要盤算自己魂落何方,接著對自家額娘展開從來沒有成功過的反抗。當然,由於還是一個小嬰兒,我不得不說,聖祖爺啊,你想的真是太多了!

  自出生以來,平時幹的最多的事就是吃奶睡覺的康熙大帝在醒著的時候就是睜著自己還看不太清楚的黑溜溜的圓眼睛到處盯著色彩斑斕的那一塊兒看,然後支起自己的耳朵聽自家額娘與嬤嬤們或是丫鬟們的對話,猜測額娘正在幹什麼。

  當知道額娘應對高側福晉滑胎的措施後,曾經的政治鬥爭高手和精通玩弄人心的現在只有一個多月連坐都做不起來的聖祖大人妄圖在臉上做出冷笑這個複雜的表情來嘲笑一下自家額娘重量不到二兩的腦子,但是,肉呼呼的小臉上只是擠出了個沒牙流口水的傻笑,一下子把守在一旁繡著小肚兜的羽瑤給萌殺了,於是,在一片淒慘的啊啊叫聲中聖祖大人再次接收到自家額娘的埋胸……

  當康熙終於從自家額娘柔軟的胸脯中掙扎出來後,力氣用盡,眼前一黑,因為氧氣不足昏了過去,昏過去前還聽到自家額娘十分驚奇的喊:「啊~容嬤嬤你快看,小三兒他又睡過去了!小孩子真是愛睡啊!」

  睡你個大頭鬼!朕這是暈過去了!朕這是被你悶的!!是昏過去了啊!!!

  於是,聖祖爺就這樣糾結炸毛並且幸福的過著自己的嬰兒時光。

  口胡!你才糾結!你才炸毛!你們全家都幸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3 PM

第十九章

  弘歷這幾日的心情算不上好,因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滑胎的事兒,他見人的臉色都是淡淡的,每日下了朝後,必會到了高氏面前勸慰一會兒。以至於到了現在沒幾回去瞧新出生的三阿哥,也就沒發現那個孩子的異狀。

  流水般的賞賜進了高氏的院子,還有一名太醫每日的請安問脈,就算如此高氏還是每日神色鬱鬱,動不動眼淚珠子就出了來。

  額頭上綁著淡粉色抹額的高氏這幾日越發的憔悴,儘管如此,高氏卻是越發的美了,從骨子中散發出的憂鬱與悲傷,讓她現在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這種美能讓任何男人見了低下頭彎下腰,為了美人一笑拱手河山了事。弘歷也屬於這種男人之列,他這幾日基本上就是住在高氏這兒了,每日像是給自己個兒皇阿瑪請安一樣的慇勤,不,比給他皇阿瑪請安還慇勤的貼在高氏身旁,整日淘換些奇巧物件或是說些趣事笑聞只為逗高氏一笑。

  這些行為通常換來高氏含笑帶淚的一瞥,眼波流轉,端的是銷魂無雙,讓弘歷酥了半邊身子去,接下來自然是你儂我儂不必多說。

  有了弘歷的排解,高氏的哀愁自是化解了不少,她屋中的人臉上也漸漸的帶出笑來。從自哀自怨的情緒中走出來的高氏開始回想自己滑胎前前後後的事情,她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按理說,就算自己思緒重,但是養胎期間自己也不會胡思亂想防人防備到那種地步,要知道這房中輕易進不得人來,能進來的都是自己信任有加的!怎麼會疑人疑到杯弓蛇影的地步?!

  高氏盯著茶杯上一朵綻開的青色蓮花出了神,自己身子弱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按著太醫的吩咐多多走走,這樣有利於孩子的生養。然而,就是從那次小花園的珠子出現後,鬧的府中聽風就是雨,自己心中也有後怕,加上貼身人的勸慰,自己才不肯出了院子去,甚至思緒過重,連床都是不肯輕易的下了,最多就是在房中走上兩步。因著不顯懷,所以每日的請安自己是從不肯落下的,省的有風言風語傳出,當然,高氏自己也承認自己有了身孕後還每日去請安就是為了膈應富察福晉和其他幾個格格,有著很明顯的炫耀的意味。

  涵靖瞇著眼慢慢的想著,手仍是不自覺的扶著自己的腹部。自從小花園的事兒後,自己照常去請安,每日福晉與其他格格們除了閒話外刺幾句是免不了的,更有那心懷酸意的說上幾個因吃了什麼東西或是輕信了什麼人或是因忠僕背叛不小心失了孩子的事兒來,然後各個格格就假意假情的提醒自己幾句,最後福晉再就此關照幾句……

  高氏揉著彷彿還在作疼的肚子,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就是因著這日日在耳邊的言語,自己聽進去了幾分,這才看誰都是白臉似奸的,做事更是要揉碎了想深幾分來,日日只覺頭痛耳鳴,卻是更是心中生疑不敢有絲毫大意,除了自己連陪嫁嬤嬤們竟都是不信了。

  涵靖耳邊立刻想起太醫的幾句話:懷孕時切勿燥思臆想,更勿憂神費情,此乃安胎大忌也!

  想通了一切的高氏瞬間眼紅了——富察氏!我高涵靖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咬著牙的高氏用帕子蒙著臉狠狠的哭了一場,旁邊的丫鬟們不知所措,只好去通知嬤嬤們。在兩位嬤嬤的勸慰下,高氏這才平了心,咬著牙決心要復仇,但對於失去的孩子,高氏到底是哀慟至骨,難以慰藉。見高氏心疼的狠了,張嬤嬤不由說道:「主子,實在不行的話,失了這個孩子,您還可以抱一個啊……」

  「說的什麼胡話!還不快快住了口!」劉嬤嬤當即一瞪眼,阻止道。

  要知道,烏拉那拉氏可是滿族大枝兒,出身正黃旗,家中勢力不弱,而高氏出身漢軍旗,份位上又同是側福晉,位置比那拉氏低了不止一頭,抱孩子一說在世情常理看來簡直就是亂了綱常了,逆了論理了!

  「怎麼是胡話呢?!」高氏聞言說,她臉上突然明亮起來,想起康熙洗三時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臉上不由的帶出溫柔來。「那孩子的確是挺可愛的……說不得就是我的孩子呢,你說他一生下來,我就沒了孩子……不定命裡這個孩子就應該是我的,因投了那拉的那裡,所以我才沒了孩子。嬤嬤,你說是不是?!這個孩子應該是在我肚子裡頭的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高氏有些顛三倒四的說,越說越覺得是這樣。

  畢竟,她盼望有一個孩子已經盼了六年了,白日出神的想,夜半夢迴的想,終於有了身孕後竟是這樣的結局下場,這讓高氏的精神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主子……」劉嬤嬤動動嘴終究只是輕喚了聲。

  張嬤嬤站在一旁抹淚,她的眼這幾日的紅腫就沒有消下去過。

  「我要對弘歷說,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個孩子,弘歷一定會同意的!」高氏決絕的說,她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孩子,根本想不起其他的了。

  此等消息立刻就傳入了富察福晉的耳朵裡。

  聽了丫鬟的話語,雲悠笑了笑,和氣的說:「把這個消息傳給那拉側福晉吧,畢竟,她才是孩子的親生額娘啊。」說完,看著小丫鬟行禮退下後,富察氏看著捏了塊梨花千層酥慢慢的吃著想,鬥起來吧,只要這兩個側福晉鬥起來,這府中才有熱鬧看啊,我也可以緩緩神準備接下來的年節了。

  於是,這個消息不出一日就傳到了羽瑤那裡,羽瑤一下子就呆住了,而容嬤嬤和佟嬤嬤外加幾個忠心的丫鬟更是氣憤不已,一個個直說高氏的不知好歹不分尊卑枉顧常理世情,沒有好下場云云。

  羽瑤小臉一片煞白,抱著康熙大爺就開始掉金豆子,看康熙爺的眼神更是讓襁褓中聖祖水嫩的肌膚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打了好幾個哆嗦。

  「主子,萬萬不能讓高氏坐下這樣的惡毒手段!主子你快去求了王爺!讓王爺回絕高氏,讓高氏明白自己個兒的身份!」容嬤嬤板著一張臉說,一副自己恨不得立刻衝到弘歷面前壓著弘歷去訓斥高氏的樣子。

  「主子,此時還需慢慢計量啊!王爺對高氏的寵愛闔府上下都是心知肚明的,連福晉都要退避,萬一……不如直接稟明熹貴妃的好!」佟嬤嬤說。

  羽瑤聽了,閉著眼,沒有答話,隔了點時間,她說:「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說罷,羽瑤抱著孩子,臉貼著臉。

  康熙一雙小手像是安慰一樣貼著自家額娘的臉,默不作聲。

  眾人見狀,只好依次魚貫而出。

  靜默的抱著孩子,羽瑤只覺得恍恍惚惚的,聽到高氏要抱從自己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那一刻,羽瑤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心神都裂成了兩半,到現在腦子還是一片空白,除了緊緊抱著孩子,羽瑤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康熙看著自己額娘一臉癡呆的樣子,額頭青筋暴起,揮舞著小拳頭咦咦啊啊起來。

  真是個不爭氣的!聽了消息難道還不知道快點想法子嗎?!你就不覺得上午那高氏才說了想抱孩子,下午你就得了消息這點有蹊蹺嗎?!中間定是有人插了手好不好!不要擺著你那張豬頭臉!而且,依著弘歷那副寵妾滅妻的行事風格,高氏若是死去活來的哭鬧一番,這小子頭一暈真的有可能答應了……快給朕想法子去——朕不要被抱走啊!

  小康一拳揮上,溫柔的力道讓只顧著掉眼淚的羽瑤終於回了神,低下頭便見自家孩子瞪著圓亮亮的黑琉璃似地大眼,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舞足蹈,小嘴大張著露出沒有一顆牙點襯的小舌頭來,活潑十足。

  羽瑤以為孩子想跟自己玩,奉兒致孝的羽瑤就立刻忘了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也不管臉上的淚珠子,竟是興致勃勃的跟自家孩子玩了起來。

  這一下把老康給氣的,當即,沒牙的嘴就咬上了羽瑤的手,小臉憋得通紅,眼睛黑溜溜的瞪著羽瑤,這幅作態,更是將愛子的羽瑤給萌的不知東南西北,心情徹底的好了起來。

  等晚上,和自家兒子玩了一下午的羽瑤吃著飯終於想起來高氏想要抱自己孩子的事情後,羽瑤這才慌了神,放下碗筷,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求弘歷是肯定不行的,這個男人將高氏愛到了骨子裡,去求他還不如去求高氏呢!羽瑤啃著蘋果想,自家王爺雖說還沒有到寵妾滅妻那一步,但是也差不多了,弘歷這一步根本走不通嘛。腦子只有一根筋但是幸運值破表的羽瑤叼著蘋果核開始想能不能求一求福晉,畢竟,福晉看起來那麼和藹可親,估計很好說話。但是,福晉這裡求通了,若是王爺那裡同意了高氏也沒法子,啊,真是麻煩,還不如直接去求高氏呢!或者……去求皇帝熹貴妃?!不行!這府中還沒影子的事情若是讓自己給捅了出去,那王爺和高氏還不恨死我?!羽瑤皺著眉頭想著,不斷的吸氣呼氣穩定自己的情緒。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鷸蚌相爭,漁夫坐收大利……

  不知怎麼回事,羽瑤腦子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說實在的,羽瑤來的這幾個月,差不多鬧清楚了這個時候的規矩常理,分位上的事情更是被容嬤嬤撈著耳朵每天被灌輸著,知道的也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若是高氏真的能夠抱自己的孩子的話,不說別的,她的出身就是個大問題!而且……福晉應該也不會讓她這樣幹……吧……

  羽瑤手撐著臉,心裡邊模模糊糊的有些明白了什麼。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醫院裡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在她看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副院長和院長本來爭鬥的厲害,可當一個新的副院長上台以後,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新來的副院長簡直是左右逢源,無論原先的副院長和院長之間有什麼不對付,但是這個新來的院長左右都能說的上話……

  呃……我想這個幹什麼?!

  羽瑤懊惱的拍拍腦袋,將自己的思緒從遙遠的未來收回來。我要趕緊想辦法打消了高氏的想法啊!不能再走神了!

  羽瑤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然後來到書桌前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開始想法子。

  高氏和富察福晉……也不知道她們在這之中有什麼作用?!羽瑤慢慢的想,她想東西向來都很直白,或者說她的第六感往往挺靈,能夠一下子就想到點子上,當然,這也可以看做傻人有傻福的一大表現。因為羽瑤想事情經常是先把最壞的結果列出來,看有什麼影響,再慢慢的一點一點往前推,來想怎樣避免這個結果。

  如果我的孩子真的抱給了高氏,那麼,現在失去了孩子的高氏自然是非常寵愛的,有了高氏的寵愛自然就有了乾隆的寵愛,而我的兒子出身自然是不低的,甚至可以跟富察福晉的孩子相媲美,畢竟,從宮中的反應來看,皇上和熹貴妃對自己的孩子應該是看重的……

  羽瑤一點一點的往下推敲著,那麼這件事受最大影響的應該是我和富察福晉。我失去了孩子,但乾隆應該會有所補償……而福晉……養在高氏名下的三阿哥應該會是她的孩子的最大威脅……這樣看來,抱孩子簡直對福晉來說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那麼……如果我刺激一下福晉,讓福晉暗地裡勸高氏歇了心思……

  羽瑤皺著眉頭,咬著牙準備行這一步險棋。畢竟,若是最後福晉不出手的話,自己只有找上皇上熹貴妃來主持公道了!真是到了那個時候,估計自己和孩子將來在宮中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過,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是,羽瑤招來了佟嬤嬤和容嬤嬤還有絡玫們,然後把自己的想法一交代,完全無視了這幾位在聽到羽瑤想法後扭曲的臉孔,在容嬤嬤幾人想要表達自己的反對之情時,羽瑤毫不猶豫的斷了話頭,直接讓她們按著自己的法子去辦事,而一旁旁聽了整個過程的小康打了個小哈欠,眼一閉,夢周公去了,睡前還咕嘟了句——沒想到自己額娘還是有點腦子的嘛。

  


第二十章

  第二日,羽瑤就蹲在自家多寶格和層層打開的梳妝櫃面前挑挑揀揀,看著各色的珠寶玉石,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可愛們,羽瑤一臉心疼像是要去送葬一樣的撿出來五樣,一字排開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這才閉著眼扭著頭示意就是這五樣了!旁邊的容嬤嬤見自家主子磨磨蹭蹭的終於選定了禮物,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手一揮,剛想讓雪衣裝上東西走人,便見自家主子臉上掛著寬麵條淚的一個餓狼撲羊的姿勢抱上了那些個玉蓮彩蓉花瓶後,拿臉蹭著玉器瓷瓶,開始喊我的心肝兒肉兒捨不得啊捨不得——

  容嬤嬤捂著臉扭頭,站在一邊剛想上前的雪衣僵住了。

  羽瑤用手絹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然後一臉堅毅大義凜然的說:「容嬤嬤,開咱的小庫房!」接著立刻變成一張哭喪臉說:「我實在是捨不得我屋裡的東西啊~」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庫房,打開箱子,掀開蒙在櫃上的布,羽瑤一件一件審視自己的身家,挑來撿去,羽瑤撿出幾件彩瓷碗碟並珠寶攢成的牡丹花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了庫房,讓雪衣給高氏送了去。

  見雪衣讓人捧起禮物來,羽瑤用一種哀怨的惆悵的依依不捨的怨念的眼神盯著雪衣的背影,站在羽瑤身邊的容嬤嬤一副遠目的姿態,佟嬤嬤則是盯著地板,好似地板上長出了個人參果似地。

  在這種怨念的眼神下,雪衣僵硬著以同手同腳的詭異走姿帶著一群一樣同手同腳的小丫鬟們出了去。

  羽瑤見自己的心肝兒離了去,一時難忍心傷,便找了自家安靜自律的不似嬰兒的小康求安慰去了。

  羽瑤給高氏送禮的舉動,不出一炷香便傳遍了府中上下。

  高氏對於羽瑤此舉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這府中的那拉側福晉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或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這後邊,畢竟,咱倆不熟啊!於是,見了雪衣,高氏也只是冷淡的說了個場面話,便收了東西讓雪衣走了。至於送來的物件,高氏直接讓人鎖了起來。

  福晉聽聞此事,也是在心中暗暗詫異,卻猜不透羽瑤此舉,要知道,自從那拉福晉抬進來之後,對著府中的眾位姐妹,向來是不遠不近的,鮮少有親熱的時候,富察氏心下暗猜羽瑤的想法,卻覺得怎麼也猜不透,於是按捺不說,靜觀其變。

  羽瑤卻是不知自己的一番舉動引起這麼多的猜疑來,她甚覺自己捨不得自己的小可愛們,彩瓷碗碟什麼的,自己覺得太浮華不算太喜歡,送出去還沒什麼,但是,其他的東西送了就是要了自己的心肝兒命了。要知道,在兒子沒出來的時候,都是它們撫慰了自己的心啊!羽瑤覺得自己需要奮起,身為一個現代人,怎麼可以連一點小事都擺不平呢?!於是她開始開動自己的腦筋,想想現代一些小物件,找了容嬤嬤佟嬤嬤並幾個放心的丫頭,再找上幾個木匠,羽瑤便開始了自己創造之舉。

  當然,這些個小物件一時半會兒造不出來,羽瑤便尋了新鮮的值不上幾個銀錢卻也是一番心意的禮物送。她自此之後每日都派人送東西給高氏,有時候是幾本詩詞,有時候是幾枝剪下的時令鮮花或是泥陶玩偶,千奇百怪,包羅不一。

  且送的時間也不一定,有時是早上,有時晚上,或者一天乾脆按著三餐來送。送的高氏暈頭轉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猜不出羽瑤的具體想法。高氏也不好意思天天被人這麼白送東西,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身上自有一股清高氣,在被羽瑤送了四天東西後,原本不想理睬的高氏終於讓蓮心回了禮,而且一出手就是價值連城的,比羽瑤前幾天送去的物件加起來要貴重的多。

  羽瑤看著高氏送來的攢八彩寶石鎏金蓮紋多福鐲子和明顯是老物件的水潤如同流動的火焰般的鐲子,一下子笑開了眼,何況這只是送來的禮物中的小物件。

  躺在一旁的小康聽著羽瑤的笑聲,不由得向天翻了個白眼,拱了拱枕著的小枕頭,用手抓了抓頭上的貓耳朵,眨巴一下眼睛,嘴裡吐著泡泡,自娛自樂去了。

  這幾日拜羽瑤自娛自樂找人做些現代東西的福,小康在第二天就得到了副貓耳朵戴在頭上。聖祖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套上那有辱斯文風度(嬰兒有這玩意兒嗎?!)的貓耳朵,氣的揮舞起小拳頭蹬起小腳丫,誰知羽瑤翻譯為小康十分喜歡這個玩具,便十分歡喜的對自家貌似聽得懂人話的孩子說:「小三兒真可愛!放心,若是喜歡的狠了,額娘還給你準備的有別的呢~雪衣,拿東西來讓阿哥看看~」

  於是,已經能看見些東西的小康便看見羽瑤一閃身,露出身後捧著托盤的雪衣來,之間那盤上兔子耳朵,老虎耳朵,各種各樣奇怪的耳朵一字排開……

  小康兩眼一翻,直接找周公哭訴去了。

  得了上好的回禮,又有動力做出了心中記憶的現代物品,羽瑤的生活現在真是充實的很。

  經此,羽瑤更是喜歡送高氏東西了,每日不拘什麼,只要是看著新鮮見著解悶的就送過去。過了幾日,工匠終於把羽瑤要的東西做了出來,比如華容道,或者一些觀賞的微觀景物模型,做成不同樣式的三份,自己留下一份,選上大氣的一份給福晉,再選上那奇巧精緻的給高氏。且小康也鳥槍換炮,有了自己的嬰兒車,能被人推著到處看看了。羽瑤屋中更是多了不少好東西,比如可開合的垃圾桶或是燭光上罩著的能散光照的屋子更亮的玻璃罩……

  這一番禮物送下來,倒真是讓高氏解了不少心中鬱結,特別是羽瑤按著江南西湖做出的那份微觀景物最是得高氏的歡心,讓高氏連回禮都重了三分。

  因著這些個奇巧禮物,羽瑤在弘歷面前也得了幾分好,弘歷對羽瑤不由得大加讚賞,再加上高氏為其說了不少好話,竟是連著幾夜都宿在了羽瑤那兒,流水般的賞賜也進了羽瑤的庫房,笑的羽瑤更是見不著眼。

  但交情歸交情,孩子歸孩子,高氏尋了個機會還是找了弘歷說了自己想要抱養康熙的事兒。

  紅燭照映下,越顯得美人面如芙蓉,美若仙子,弘歷看著涵靖那希望的眼,差點就開口答應了,但是,一想到烏拉那拉氏身後站著的世家大族,而且現在的朝局還需慎重,且高氏的身份地位……

  弘歷猶豫了下說:「你想要抱孩子,這個簡單。我還能不滿足你的願望嗎?!可現在有些為時過早罷,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抱了孩子,有了深感情,若是將來沒熬過除痘怎麼辦,你這身子骨還不立刻毀了去?!再說,這幾日太醫過來診斷皆說你還可以生育,孩子不過是過幾年的事情罷了。我仔細瞧著羽瑤這幾日與你交情甚好,你若是想孩子想的狠了,那就多去瞧瞧也是好的……」

  高氏聞言,心下明瞭弘歷的意思了,現在抱孩子時機不對。暗歎一聲,高氏想了想,卻還是有些不甘,但見弘歷話說至此,且轉了話題,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心中下定決心,日後尋個好日子再找弘歷說,無論如何,她現在是及其的渴望能有個養在名下的孩子。

  心中有了主意,高氏臉上就顯出溫柔的笑意來,合著弘歷的意轉了話題,言笑晏晏起來。話語中也不時的說上羽瑤的幾句好,更是讓弘歷對高氏心下滿意,甚覺熨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4 PM

第二十一章

  於是,這一月有餘的時間裡,弘歷的小半夜晚也就花在了羽瑤身上,其他時間還是高氏拿大頭。富察福晉對這種情況終於陰沉了臉,這烏拉那拉氏真是好手段!

  富察福晉坐不住了,在她看來,自從傳出高氏想要抱三阿哥的消息過去後,這兩人不僅沒有鬥起來,而且,看樣子現在府中的兩個份位為側福晉的女人聯合了起來,你來我往的送禮,更是爭著為對方說好話,竟是一下子籠絡住了王爺!兩個側福晉連了手,竟是連我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富察福晉低著眼,慢慢盤算,這高氏是個得寵的,那拉氏是個身份高的,那拉氏所出的孩子地位上自是不必說,這孩子要是被高氏抱走了,那寵愛自是有的!一個滿洲大族姑奶奶所出的孩子有了寵愛……爺若是被高氏說的花言巧語攏了心,那我的永璉嫡子的身份還有什麼用?!不得寵的嫡子還不如一個的了寵愛的庶子強!更何況,這庶子也是身出滿洲大族的。這樣算來,那將來的皇位……

  怪不得那拉氏在的了消息後會頻頻討好高氏!原來是打的是這般下作陰狠的主意!

  自覺想通了前前後後的富察氏眼神一下子狠利了起來,自己竟是走了步壞棋,倒叫烏拉那拉氏掙了先。富察氏勾起嘴角,那拉氏,我絕不會如你的願,你的孩子絕不會讓高氏抱走!

  富察福晉是個心中有定計胸中有盤棋的,定了計,靜了心。富察·雲悠便叫了人來這般那般的交代了通。然後福晉便趁著年節將近,藉著與弘歷商量年節事物的緣由連著三夜都將弘歷留在了自己房中,這一招徹底將高氏逼急了,畢竟,身份不高膝下無子的高氏在府中的唯一依靠就是弘歷的寵愛了。於是,高氏也不理會其他的了,專心與福晉爭起寵來。

  而福晉對付羽瑤的方式更是簡單,她只是在早上羽瑤來請安的時候吩咐讓她帶著三阿哥多到宮中走走,去陪陪熹貴妃。羽瑤十分乖巧的去了,一連幾天都被絆在了宮中,回來後更是筋疲力盡,沒什麼心思琢磨送禮的事情了。

  而為了顯示自己的賢惠能幹,福晉一方面把著府中的大權牢牢不放,一方面在高氏那裡直接派了太醫常駐,且暗地裡通了太醫,囑咐道每日必說高側福晉若是養好身子定能生養云云。這安排讓弘歷十分的滿意,自是又誇了福晉幾回。

  等了一星期,富察福晉見兩人各自忙了起來,忙的沒空多想,就悄悄的叫了人去說服高氏讓她歇了心思。至於羽瑤這裡,更是要人在得了高氏拒絕的消息後就立刻通知羽瑤,省的她還是一門心思的送禮討好讓高氏以為此事大有可為。

  忙下來一通,富察福晉只覺的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那拉側福晉實在是個讓人心煩鬱悶的。福晉自負看人還是有一套的,為什麼這一套每每在這個那拉側福晉的身上失效呢?!想不出頭緒來的福晉只覺得頭疼,暗地裡下定決心,若是再有下次,自己絕不這麼直接對上這位不著調的了,愛誰誰去吧!

  這邊福晉想著羽瑤只覺的心頭血悶在喉間,只想捉著羽瑤吼她一通。那邊高氏看著西湖美景興致勃勃,特別是這景致設計的十分精巧,水是活的,上邊更有精美的遊船緩緩滑過,還有兩岸樹木花草中間商舖中的人物更是毫髮可見,讓高氏愛不釋手,每日都要看上一遍來。這幾日她終於又把弘歷哄了回來,連著好幾日都宿在高氏這裡,這讓高氏又有心情去想些別的東西了。

  看罷了盆景,高氏半依在美人榻上,品上口茶水,便找了心腹的嬤嬤們和丫鬟們說話。

  「說到我的這位那拉妹妹真是個心思百巧的,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竟是像把整個江南給搬來了。能有這般大氣魄這般巧奇思,若是生為男兒,定是能封疆入閣的能臣!」高氏笑著說,上挑的鳳眼水光粼粼,端的是迷煞人。

  「主子,請潤潤嘴,一會兒藥汁子就煎好了。」羽瑤身邊的大丫鬟蓮心適時的端上一杯茶水來。

  「嗯,今兒個王爺還來嗎?」高氏說著抿了口茶,拿著絹帕擦了嘴。

  「回主子,王朝卿說王爺已經吩咐了晚上仍擺飯在主子這裡。」蓮心褔了福回答。

  劉嬤嬤站在一邊聽後皺了皺眉說:「主子,今兒個可是十五,按例王爺應該是歇在福晉那兒的……」

  「哼!什麼福晉!」高氏撂了茶杯,柳眉倒豎說:「王爺愛歇在哪兒就歇在哪兒!攏不住王爺的心是她自己沒本事!再說,人家膝下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嗎?!還是正房嫡位正經抬進來的福晉,出身於滿族大家地位不知高出我多少來,我除了王爺還有什麼能跟這個賢惠的福晉比?!」高氏心中憋著一團邪火,對富察氏她真是恨到骨子裡去了,現在只要是能給富察氏添堵的事情,高氏都做得出來。

  「主子,息怒啊!王太醫說了,您現在還不宜大喜大怒,您的身子骨受不住啊!」王嬤嬤連忙上前勸慰。

  高氏拿著帕子揉著胸口,喘了口氣,在眾人的服侍下微微平息了心境,又開了口說:「劉嬤嬤,你前日送東西到那拉氏那裡,可見到了三阿哥?!你覺得如何?!」

  「回主子的話,老奴見到了,只是時候不長,旁邊還有容嬤嬤並幾個丫鬟在,是以老奴僅是看了兩眼。彼時三阿哥正睡著,眉眼倒是長開了些,眉毛隨了那拉側福晉,濃黑濃黑的,眼睛因著沒張開,老奴不好張嘴說,倒是嘴隨了王爺。容老奴不敬幾句,三阿哥這幅容貌定是絕頂的好,將來也不知會誰有那個福氣嫁了這麼個俊俏的。」劉嬤嬤笑著細細的說,留意著高氏的神情。

  「眉眼像那拉氏啊……」高氏低聲說,有些神思不寧。

  「主子,老奴插句嘴。」王嬤嬤臉上帶著心疼說:「主子現在身子養的也差不多了,那王太醫不是說主子身子養好後,只要行房得當,孩子定是跑不了的嗎?!且這有孩子的時機跑不出三年去,若有了身孕,主子定能一舉得男,到時還有什麼可憂愁打的。現在,主子又何必為了個還不是自己的孩子費神憂愁呢?!更何況,若是主子抱了那拉氏的孩子來,這孩子因著生母地位定是有的,再被主子您撫養,想必這王爺的寵愛也是有的,那麼,將來主子您的孩子怎麼辦?!」王嬤嬤連珠炮一樣的說,她這幾日時常為了三阿哥這事兒費心,有時心煩不過便找了幾個老姐妹說說煩惱,幾個人湊在一起不知怎麼就論出這個結果來。於是,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的張嬤嬤此時便憋不住的話的說了出來。

  「我且不說別的,這那拉氏側福晉現在瞧著樣子,也是在王爺心頭有了個位置的。將來若是主子養了她的孩子,她使了什麼下作手段,主子誕不下自己的孩子來……」王嬤嬤激動的說。

  「噤聲!」劉嬤嬤一聽王嬤嬤越說越不像話,連忙喝止到:「說的什麼糊塗話!這等言語也是你能說的嗎?!」

  「老奴不過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總之,主子,這件事還要三思而後行啊!您前些日子不是給王爺說了此事嗎?但王爺隨即就推脫了不是?!畢竟那拉氏出身於滿洲大族,正黃旗出身啊!她誕下的孩子能不能抱來是一說,若是抱來了,養得好了將來保不住出什麼妖蛾子,若是養不好了定是會被千夫所指啊!」王嬤嬤立刻反駁道,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所憂所慮給說了:「再等將來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主子怎麼辦?!老奴知道主子是個重感情的,若是兩個孩子因著那拉側福晉的原因被挑的鬥了起來,那主子的一條命豈不是就這樣被要了去?!老奴說的這將來的種種都有可能發生,主子啊,無論如何您還是多想想吧!就算不為了您自己,也要為了您將來的孩子啊!不管如何,按著太醫所說,主子您只要養好了身子,那將來您定能誕下自己的孩子來?!何苦現如今為了三阿哥苦思耗神,熬壞了身子。」

  高氏聽著王嬤嬤一席話,頓時呆住了,她一門心思的想要個孩子,倒是沒有想得這麼多這麼深。照著王嬤嬤這樣說來,那三阿哥彷彿燙手的山芋一般,根本就抱不得了!

  高氏不由得按著王嬤嬤說的前景細細想去,越想越覺得此事定會發生,心下不由得一陣惶惶然,手抖了起來,臉色竟也發了白。

  「嬤嬤……怎麼辦?!怎麼辦?!難不成,我命中終是無子嗎?!難不成我就是個剋子的命?!」高氏淚下來了,一滴一滴接連不斷的在絲絹上暈染開來。「我這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我不過是想要和自己愛的人相守相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承歡膝下就有這麼難嗎?!沒有孩子我還算是個女人嗎?!我不能為王爺誕下血脈我還活著幹什麼?!」高氏一陣哭喊,手捂著臉痛哭起來,她現下已經有些絕望了,身為一個以色事君的有著傳統思想的古代女子,在年華尚佳時無法誕下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孩子,對這個本就心思敏感的女子來說就是致命一擊。

  「主子!切莫大悲啊!王太醫不是說主子身子一切安好,日久之後定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劉嬤嬤說道,其他人也連忙的附和,圍在高氏身邊安慰著高氏。

  在眾人的安慰下,高氏漸漸歇了哭聲,抬起頭來,眼神透亮,像是想明白了一樣,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劉嬤嬤,你且盯著王太醫,他的家人定要在我的掌控下!王嬤嬤,你以後盯著院子中的小廚房,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嬤嬤們見高氏如此手段,心知自家主子這是振作起來了,當下大喜,連忙作揖應答。

  也是,畢竟高氏與福晉爭了六年,是個心思剔透的女子,手段自然也是不輸富察氏,否則也不會籠住了弘歷的心,連福晉都要相讓與她,此般從想要孩子的迷障中走了出來,高氏也明白了現在最緊要的是什麼。

  「那三阿哥那裡……」劉嬤嬤上前有些遲疑的問。

  「呵——是我迷障了,被蒙了心眼,出身滿洲大族正黃旗且是皇帝欽賜的側福晉所出的阿哥是我想能抱就能抱的嗎?!」高氏自嘲的說,她現在已經斷了抱孩子的心了,之前自己的確是心急難忍,想要孩子想要到了快瘋的地步,如今被王嬤嬤一席話打醒了過來,高氏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錯誤。「我自會去和弘歷請罪,然後……劉嬤嬤,且按著那拉側福晉的性子準備些禮物,我要去親自賠罪!」



  
第二十二章

  懷著受寵若驚的心情,羽瑤有些戰戰兢兢的接待了正式遞了話大駕光臨的高氏。

  只見高氏一身淡紫散枝海棠斜襟旗裝在丫鬟的服侍下進了來,羽瑤踩著花盆鞋站在門口迎接,看著美人自垂花拱門下款款而來,舉手投足間是說不盡的風情,一時之間竟是可恥的嚥了口口水。旁邊站著正好看了個正著的容嬤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見自家主子如此不爭氣的被美色迷惑,當場兩條寬麵條淚差點沒下來。

  高氏真不愧是美人,把弘歷迷得一顆心全寄了上。因著這次過來是表達歉意,高氏做足了低姿態,把平時哄弘歷的手段拿出了個三四成來,竟是不過一刻就和羽瑤相談甚歡起來。高氏對著羽瑤花費了最大心思的多寶格上上下下的評頭論足了一遍,又拿出自己送的物件來,和羽瑤說的十分投機。

  過了半柱香時間,一身鵝黃對襟旗裝的羽瑤臉上掛著笑,眼裡都是笑,嘴角咧到了腦後勺,一副鄉村老大媽一輩子沒見過市面的樣子送走了特地過來散財的高氏·涵靖。

  而那邊被高氏掐的紅了臉的小康水汪汪的眼睛大睜著,像是沒從自己被人佔了便宜這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小胖手捧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躺著,沒牙的嘴一張一合,只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準備一會兒等自己那個不著調的額娘來了後,狠狠哭給她看!誰讓她把高氏那個居心叵測不懷好意的女人給放進來的!

  羽瑤這邊送走了高氏,知了確切的消息,又得了大堆的珠玉珍品,心情好的不得了。一進內屋的門便興沖沖的抱起自覺委屈的不得了的小康親了上去,邊親邊說:「高姐姐真是個好人啊!她剛剛說不會抱走你了,還給了我好多好東西——其中有各色東海珍珠五十枚,小三兒,我給你做個風鈴怎麼樣?!就用那珍珠~哎呀——還要給高姐姐回禮呢,我要給什麼好呢~要不我回送一個有報時鳥的西洋大時鐘好了,我怎麼這麼聰明啊——」

  憤怒的小康一腳蹬上自家額娘的臉。

  笨蛋額娘!白癡額娘!沒看見朕正在生氣嗎?!沒看見那個可惡的女人在朕臉上掐出的紅印嗎?!不准親朕!不准埋胸!朕不吃你這一套!聽見沒?!不准親了了啊啊啊啊——

  小康依依呀呀激動的用誰也聽不懂的嬰兒語叫著,心情好到爆棚的羽瑤按著慣例和自家兒子玩了起來,一會兒親,一會兒摸,一會兒往小康頭上套耳朵……

  站在窗戶旁隨時準備伺候的雪衣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然後將大腦放空,將小主子投來的求救目光隔絕在視線外。

  康熙聖祖氣喘吁吁的從自家額娘可怕的乳溝裡掙扎出來,肥嘟嘟的臉頰上幾個胭脂色的唇印明顯至極。他現在很累,也很委屈,為什麼一向關心自己的額娘沒發現自己被那個壞人佔了便宜呢?!於是,嬰兒化了的康熙聖祖長大沒牙的嘴,嚎啕大哭。

  果然,羽瑤慌了,畢竟,自家乖到極點的寶寶從來都沒有這樣眼淚鼻涕口水一起流的哭過。羽瑤連忙抱著小康,回憶著前世別人哄寶寶的樣子,一邊拍背一邊在屋子裡繞圈一邊嘴裡唸唸有詞的說:「小三兒不哭喔——不哭——媽媽,呃,額娘在這裡,誰欺負我們小三兒了,額娘給你做主!額娘給你打壞人!額娘是超人喔能打跑壞人……」

  沒別人欺負朕!就是你,就是你欺負朕!哭得直打嗝的小康張大的嘴嚎啕,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顏面問題了,小臉哭的通紅,像是要把上輩子的委屈統統哭出來一樣。誰叫你把朕再生出來的?!既是生出來了若是全忘了也行,可為何朕還帶著上輩子的記憶,為何還要讓朕記得上輩子?!為何朕還記得自幼凶險無人依靠,還記得年少幼齡無人慈愛的時候!兢兢業業一輩子竟還不叫朕安息……嗚嗚嗚嗚——你們全都欺負朕!

  小康這樣想著越覺得自己委屈大發了,於是哭的更加用力,把羽瑤給嚇的也哭了起來,結果娘倆對著哭得稀里嘩啦把周圍伺候的人嚇得慌了神。急的容嬤嬤在一旁圍著兩人團團轉,拿著帕子一個勁兒的喊:「我的主子喲,我的小主子喲!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一旁聞訊趕來的佟嬤嬤倒是十分沉靜的吩咐人取毛巾的取毛巾,拿熱水的拿熱水,溫茶的溫茶,只等這娘倆回過神來伺候。佟嬤嬤見主子兩個痛哭心中也是擔憂,但她素知自己主子是個萬事不經心的,且在娘家時沒受過什麼大委屈大磨難,加上出嫁後又是一舉得男,細細算來此次的事情竟是主子現今遇到的最熬神的事兒了。如今此事解決了,還得了高氏的示好,這一放鬆下來,主子痛哭一場也是正常的了。

  至於小主子……想必是跟著主子在哭吧。佟嬤嬤暗地裡想,一邊在心中點頭暗說這小主子不愧是養在主子身邊的,容貌像不說,連性子都有些相似,真不愧是母子啊!

  康熙聖祖若是知道自己額娘身邊的嬤嬤見了這一幕是這般想法的話,估計立刻就要閉嘴不哭繼續裝乖了去。

  娘倆個哭了一陣,只覺得嘴乾舌燥眼睛發澀,竟是不約而同的熄了聲音看向容嬤嬤。容嬤嬤被這兩雙紅腫的大眼睛看的一僵,旁邊的佟嬤嬤很有嬤嬤愛的默默上前遞茶,然後熟練的抱起小康給他潤嘴。

  旁邊的容嬤嬤連忙捧著浸了熱水的毛巾給主子和小主子擦臉淨手,然後進了裡屋換衣服。一通忙活下來,羽瑤和康熙兩人才算是清爽了起來。

  這邊羽瑤靜下心來抱著孩子還想要哄,那邊康熙只覺得丟人丟大發了,愛新覺羅家幾輩子的臉面都讓自己丟盡了,羞愧難當之時,又見自己額娘掂著一張笑臉想要哄自己,一怒之下,康熙竟是一個翻身,把背展示給羽瑤,一點也不理會因為自己翻身而在一旁大呼小叫的羽瑤同志,小康抱著羽瑤幾天前給自己的小熊布偶,頭往柔軟的棉布中一埋,睡覺去了。

  徒留下激動的羽瑤同志和自家同樣激動的容嬤嬤一起稱讚小康的天資聰慧等等。

  高氏送罷了禮,帶著一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軟榻上回味了一下小康臉上嫩嫩的肌膚觸感後,高氏便開始想到了自己那未出生的苦命的孩子,一番抹淚之後,恨意到了頂點的高氏下決心要對富察氏下絆子了。

  到底是在這府中過了七年且榮寵不衰的人,人手眼線都是足的,於是這般那般的吩咐下來,又趁著年節將近富察氏忙的團團轉,難免有疏忽大意的時候,高氏便讓人安排去了。

  富察福晉這幾日忙的有些暈頭轉向,雖說這安排年節的事情都是按著往年的慣例進行的,但是,今年卻是更忙!

  各府的親眷,來往的賓客,送出的物件,一件件一宗宗富察氏都要過目了才安心。以至於每次處理了事物回到正房中都是疲憊不堪,連一根手指都不願動,自然的,照看二阿哥永璉的時候也就沒以前那麼仔細了。

  這種忙碌,讓高氏找到了可趁之機。高氏吩咐人通了福晉院子中的一個三等值夜的小丫鬟,趁著福晉房中的人忙碌不堪照顧的不如往日那麼精細的時候,悄悄的打開了二阿哥房間的窗戶,只漏了個小縫。

  雖說只是個小縫,但數九隆冬的,北京的天冷的潑水成冰,一絲冷風吹進來,只有兩歲多的二阿哥的身子骨都經受不住。不過,高氏也沒想著要了二阿哥的命,只不過想讓二阿哥生場小病,將福晉多餘的精力給絆住,再將福晉院子裡的水給攪渾,讓富察福晉沒時間去注意接下來的事情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日,二阿哥永璉就發起了高燒,小臉燒的通紅,把富察氏嚇的一步都不敢走開,連忙叫太醫。但是,就算是這樣,富察氏也不肯將手中的權利分出去,她在乎自己手裡的權,在乎自己的名聲,為了這麼賢惠名聲,她可是奮鬥了十幾年了,自是不會在這個緊要的時候給蒙了污點上去。

  於是,富察氏福晉忙的更是團團轉了,對自己兒子生病這件事她自是徹查不說,又要延醫問藥,又要管府理事,還要伺候好弘歷。富察氏只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去,於是,對府中的關注自然就少了,且因為徹查自己的院子,鬧的院子中人心惶惶的,富察氏有所察覺,但實在是沒有心力去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5 PM

第二十三章

  六歲大的永璜是弘歷的大阿哥,由富察格格所出,但自一出生便被抱到了富察福晉這裡,由福晉養大,自四年前永璉出生後,雖然富察福晉仍待永璜從以前一樣,但是對感情變化及其敏感的小孩子還是感覺到了富察福晉對待自己和對待弟弟的不同之處,在永璜不解委屈的時候,富察格格恰到好處的出現了,永璜在得知此人才是自己的親生額娘後,心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特別是在富察格格那裡享受到從未感受過的母愛和寵溺以及無奈時,將近五歲的孩子就有了自己心事,慢慢的變得乖巧起來了。

  永璜此時是偷偷溜出來的,自他得知自己的弟弟生病後,就被養母富察福晉拘在了自己的房間中,被自己的教養嬤嬤和一堆丫鬟們看了起來。但六歲的男孩兒不管有多乖巧的都有耍成天魔王的天分,永璜在房中拘了幾日,不得出去,又加聽聞了弟弟生病的消息,一向與弟弟親厚的永璜心急了起來,在房中坐臥不安,卻見丫鬟嬤嬤看的牢,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一日,永璜見房中嬤嬤不見人影,又見幾個丫鬟聚在一起碎碎細語沒注意自己,永璜便翻了窗戶自己一個人偷跑了出來,想要摸到福晉屋中去,瞧一瞧生病的弟弟。

  永璜貓著腰躲躲閃閃的在院子中走,這一路竟是順暢無比,連個媳婦婆子的影子都不見。於是,小永璜順著牆根順利溜躂到了福晉房間的窗戶邊,那窗邊種著兩顆桂花,顯見是養護的極好,冬天也未見葉子掉落,且因是常綠,葉綠肥大,將紅色的窗欞掩映的只露出邊邊角角來。

  永璜貓著腰穿過桂花枝葉,到了窗戶下,墊了腳尖,剛想推開窗戶查看裡邊情形,看富察福晉在否,若是不在那便翻了窗戶進去看弟弟。

  誰知永璜剛小心翼翼的推開一個難以察覺的縫隙,便聽見房中竟有話語穿來。永璜凝神一聽,發現竟是富察福晉與其親厚的張嬤嬤在說話。

  「……端的……可憐見的……」張嬤嬤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橫豎是個……若是……不測,可怎生是好?!」福晉的話語中有掩不住的憂愁。

  「不必擔心……大阿哥素來是個好的……」張嬤嬤的話透過窗戶模模糊糊的。

  「……若是……留子去母也是可行的!」福晉話中透著陰狠。

  永璜聽到這兒,只覺得心怦怦的直跳,一陣發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只是通過這隻言片語也知道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不知是誰的。

  留子去母!

  永璜腦中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四個字,心頭浮出不祥的預感來,卻不敢確定什麼,只能混混僵僵的躡手躡腳退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屋,而此時屋中竟是無人,永璜一頭撞進床上的錦被裡,不想動了。

  誰知他剛躺下,他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就從門外捧著掛著水的瓜果進了來,言笑晏晏的說:「今兒個可真是湊巧了,高側福晉身邊的嬤嬤來了,帶了些瓜果,主子,你看看,這瓜果還掛著水滴呢,可真是新鮮的很啊!」

  「咦——主子,這大上午的,您怎麼躺回床上了?!可是累了?!」

  永璜聞言翻身坐起,臉色有些蒼白,嘴角掛著一絲勉強的笑說:「沒什麼,好像昨夜被邪風吹到了,頭有些疼痛罷了。」

  丫鬟們聞言連忙圍上來想問,又喊來嬤嬤,幾人圍著永璜擔心不已。

  永璜臉色蒼白額頭上冒著冷汗珠子,答了幾句將此事搪塞了過去,將此事壓在了心底,但到底是掛心上了。永璜開始不由自主的細聽丫鬟們的閒話,想將心中的疑問拼出個答案來。但終究是人小藏不住心事又沒個主意,永璜便湊空找了富察格格將此事說了出來。

  富察格格一聽,立刻就白了臉,手抖的帕子都掉了。

  「額娘!怎麼了?!難不成福晉說的是您?!」永璜臉色白了,以他現在的心智,儘管有所猜測卻也想的不太遠。

  富察格格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坐下來,看著自幼就被抱離自己身邊直到這幾年才被自己籠住了心的兒子,心頭各種心思翻騰而過。富察格格靜默了一會兒,永璜臉上掩不住擔心的看著自己的額娘說:「額娘……這到底管不管你的事兒?!」

  富察格格眼神一轉,拿著帕子捂著臉哽咽了幾聲說:「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胡話?!福晉於我是同姓聯枝的姐妹……怎會幹出這種事兒來?!快快忘了吧,畢竟……這個事兒……」說著,富察格格悲從中來一把抱住了永璜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麼是從我的肚子裡爬出來的?!你若真的是從福晉肚子裡出來的就好了啊——」

  兩人哭鬧了一會兒,富察格格便送永璜回了去。

  富察格格站在自己院子門口,目送永璜小小的身影離去。拿帕子擋著紅腫的眼,富察格格在心中冷笑的想:「富察氏雲悠,就算你教養永璜長大又如何?!永璜的心到底是向著我的,我的孩子永遠是我的,就算你抱走了也一樣!無論你想幹什麼,永璜永遠都不會跟你一心的!」

  雍正十三年的新年平穩的過去了,一切的波濤洶湧都隱藏在平和的表面下。富察福晉忙的心力交瘁,等好不容易年關過了,二阿哥永璉的病也好了,她竟是撐不住小病了一場。這一養身子就養了小半個月。終於等一切事情都平靜下來,富察福晉心神放鬆了些,開始繼續把精力投入構建寶親王和諧後院的偉大事業中。可她這時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先是,她的族姐,嫁進來最早的格格富察氏竟然不聽她的話了。以前的富察格格對她都是言聽計從,用各種方式支持著她,幫她穩定後院,在弘歷面前不著痕跡的說她的好話,拉攏其它幾個格格一起擠兌高氏等等。當然,富察福晉也投桃報李,讓她連著生了兩個孩子——雖然女兒沒有養住,兒子也被抱到富察福晉身邊了,可這府裡面,除了羽瑤所生的三阿哥,其它三個格格兩個阿哥都是出自她們姐妹兩個的肚子裡的。共同的利益讓富察福晉認為她跟富察格格之間的聯盟牢不可破,可轉眼間福晉就發現,富察格格如今對她是陽奉陰違,而其它幾個格格對她的態度變得琢磨不定。

  這不對勁。富察氏揉著自己的額頭,只覺得氣悶無比。她在心裡細細劃拉了幾遍,也沒找出來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再考慮半天,富察·雲悠長歎了口氣,這個富察格格是她最好用的一枚棋子,知情識趣,手段也不差,兒子還被她攥在手裡,又在低等的妾侍們中間頗有人緣,怎麼也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可就在富察氏擰著眉頭細細思量怎樣把富察格格再拉攏過來的時候,另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傳了過來:格格蘇氏被查出來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這消息讓富察氏立刻陰了臉。她嫁進寶親王府已經有八年了,一直把持後院未曾鬆懈,再加上有富察格格相助,低層的侍妾們更是被她牢牢的控制著。除了羽瑤初來乍道又防的嚴實,沒讓她插手進去以外,便連高氏也讓她在子嗣上面壓制的抬不起頭來。而現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個不聲不響的蘇格格居然懷孕了!還拖了近四個月遮不住了才被查出來,這簡直是在赤裸的打她的臉。富察氏是個慣於謀算的,這一連串的事情串聯起來,立刻就讓她嗅出來不對——這分明是高氏的手筆!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麼,可掐指算算蘇氏有孕的日子,可不就是高氏滑胎一個月左右的事情?再加上永璉那蹊蹺的風寒,永璜那忽然熱心起來的兄友弟恭……富察氏的眼裡閃過了寒意。

  於是,羽瑤開始覺得不對了。福晉富察氏,側福晉高氏,竟是不約而同的瞄準了她,今天這個送貼心的東西,明天那個下帖子邀羽瑤去坐坐,縱是像羽瑤這般大神經的也覺得不對勁。這是在拉攏吧,這分明是在拉攏吧!羽瑤抱著小康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被聽不下去了的小康一口咬在肩膀上。從兒子嘴裡拽出衣料,羽瑤摟著兒子親親,把這事情暫時扔到一邊去——左右是那兩個在鬥著,她兩邊都不相幫不就完了?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現在急也沒用啊!

  府裡的明爭暗鬥已經趨於白熱化了,羽瑤每個月都要聽到一些八卦,府裡面這個丫鬟被家人接出去自行婚配了,那個丫鬟被指了某個外院管事了,這個婆子因為吃酒誤事被攆出去了,那個婆子跟著兒子出去享福了……羽瑤目瞪口呆絞盡腦汁還是看不清這周圍混成一團亂的局勢,跟幾個心腹下人商量過來商量過去的,也只明白出來這是富察福晉跟高側福晉在鬥法,究竟誰佔上風誰有優勢,幾人都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看這寶親王府中下人就這麼著慢慢折騰著換了一半左右,連羽瑤院中都被打發了兩個粗使丫鬟和一個小廝,又被發作了一房採買下人,羽瑤更是不知到怎麼辦了。思考再三,羽瑤拉著佟嬤嬤容嬤嬤商議良久,最終決定護好小三兒保護好自己,院子內不能鬆下去,讓人下了手且院子裡面忠心的下人們都需小心躲著,不能趟到這趟渾水中去。

  羽瑤想下來對自己的佈置也是滿意的,畢竟,自己現在帶著孩子,一切還是以穩妥為主,且在這王府中,自己進來是時日最短的,沒什麼根基。羽瑤遙想了一下將來自己被廢後,泛舟江南,身伴帥哥的美好場景,越發的堅定了自己低調低調再低調的路徑,且更加不將自己現在的男人未來的帝王弘歷放在心上了,每日裡只是全心全意的顧著自己的孩子,看好自己的院子。一時之間,羽瑤這一畝三分地竟是府中最平和安靜的地方了,就連弘歷在平日裡也多來了幾趟專門來睡覺來了。

  當然,閒來無事,弘歷不在的時候,羽瑤也就喜歡和嬤嬤丫鬟們商討一下外邊的情況,八卦一下院子裡的事兒來。

  趴在一邊的小床上的小康兒聽著他那腦袋不到二兩重的額娘跟他額娘身邊同樣聰明不到哪裡去的嬤嬤們商議事情,忍不住一個白眼又一個白眼的狂翻。這個那個的都被打發出去了,分明是掌著管家權的福晉在壓制著高側福晉手中的棋子。這麼簡單的事實都看不出來,哼!還好朕沒跟這個笨女人一樣的傻呼呼的——小康傲嬌自戀的吐著泡泡。

  再聽了幾句,我們的聖祖大人已經連翻白眼的心情都沒有了,有這麼樣的一個笨額娘,朕還有什麼辦法?只能自己加油奮鬥了。聖祖陛下一臉堅定的表情,小手一揮,作指揮千軍萬馬狀:等爺會跑會跳會說話了,就去把以前的那些對朕忠心耿耿的暗衛們收攏起來,不然這麼個笨額娘還不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給吞了——才十二年不到,總不會那些個老部下們都死光了吧!

  正滿身王霸之氣發散的康熙陛下忽然覺得自己身體某個部位開始發生某些熟悉的變化……大驚失色的小康揮舞著小手「啊啊」了兩聲,在一邊的羽瑤還沒來得及抱起他的時候,一泡童子尿已經徹底的灑在了小康窩著的小床上。默默的扭過臉去不看自己留下的罪證,小康在心裡哀歎著:人有三急啊三急啊!

  就算是有成人的思維,要控制這個只有嬰兒基本反應的身體也是很不容易的。小康悲憤的握緊拳頭,把臉埋在抱著自己的額娘懷裡,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趕快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反應——太丟人了啊啊啊啊!

  趕快長大吧趕快長大吧……聖祖爺心裡碎碎念著,但他現在仍然是一個話都說不出來的小豆丁,正在由一隻軟趴趴的軟體動物向爬行動物進化中。現在我們的康熙爺正忙著練習翻身——那一次情急之下翻了過去,可是想要以後都熟練的翻來翻去,還是要多加練習的。康熙爺正在練習由趴著的姿態翻成四腳朝天的姿勢,他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抓著床單,一隻小腳用力的蹬著床墊,另一隻小手在空中用力揮舞著保持平衡,讓自己的身體維持著側躺的狀態。正在四肢亂蹬意圖把自己倒過來的時候,身後伸過來一隻手,在小康兒的臀上戳了一下,努力保持重心的小康兒就又臉朝下栽倒了床單上面。不用看,康熙爺也知道這絕對是自己那個不著調的額娘。撇撇嘴,小康兒毫不猶豫的一擠眼睛,哇哇大哭起來——他現在是越來越厚顏無恥了,純把自己當個真正的嬰兒,對著自家額娘撒嬌賣萌。當然,羽瑤也完全無法抵擋自己寶寶越來越可愛的各種表情,一把摟過來親親抱抱安慰一番。

  嗯,如果沒有過分激動而把自己埋胸了的話,這樣的疼愛他還是很喜歡的——上輩子從小就爹不愛娘不親沒人哄的小康滿意的在羽瑤懷裡彌補著自己缺失的童年和母愛。

  已經到了雍正十三年的三月,我們的聖祖爺現在已經半歲了,他的嘴裡面冒出了一兩個小米粒。長了牙他反而捨不得咬自己額娘了,只是牙根子癢的厲害,總是想咬吧點東西……聖祖爺淡定的把放在嘴裡的肥嫩的小指頭拿了出來,趁著沒人注意他迅速的在床單上蹭了兩下口水消滅證據。嬰兒的本能太過強大,就算有著一個成熟的靈魂,小康也只是能在迫切需要咬東西的時候正確的在手指頭和腳趾頭之間選擇。萬佛啊朕到底什麼時候能長大啊啊啊!這種丟臉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

  還有說話。

  康熙並不知道嬰兒都是什麼時候開始呀呀學語的,前世他的孩子們都是不知不覺的會喊皇阿瑪了,鬧得他現在沒法判斷自己什麼時候該開口,又擔心說話說得太早了會不會嚇到額娘的。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本以為自己身為聖祖皇帝轉世應該是天縱奇才的小康鬱悶的發現他還說不出來話,張嘴不成調,語音發不准,心急了還會被口水嗆的咳湊連連。私下裡練過幾次說話的小康悲憤的閉嘴了,他覺得自己流著口水說話是一件比幼時尿床還要丟人的事情,於是他堅定的下了決心——話說不連貫絕對不開口!想我愛新覺羅·玄燁,上輩子八歲登基,十五歲智除權臣,十九歲平三藩之亂,如此天資英武,這輩子絕對不能留下個話都說不囫圇的開端!

  孩子你想太多了……你現在才半歲,聲帶還沒發育好呢……

  


番外一

  聖祖康熙對自己作為一個小嬰兒的事實的接受能力還是令人滿意的。

  最起碼,在接受母乳這個方面上,小康跨越心裡障礙的時間用了不到一秒鐘。不過,在面對自己現在這個便宜阿瑪的時候,小康拿出了智擒鰲拜平定三番的倔勁兒和決心,每次看見弘歷不是裝睡就是直接裝作沒看見……

  當然,小康不僅採用了無視政策,每日裡,只要閒來無事,聖祖大人就要在心中將弘歷這個不孝孫子對自己的無禮斥上幾次,斥的弘歷從早上在乾清宮上朝到下午坐在戶部大堂辦公時都是噴嚏不斷。

  既然弘歷都罵了,那麼小康的四兒子雍正自然也是逃不過去。

  每當雍正坐在養心殿的炕上批折子時,老是會感到後背一陣發寒。不得已,四四隻好加衣服,最後,連狐皮帽子都戴上了都沒法子的雍正帝默默的盯著蠟燭的燭火,然後跑到奉先殿中把所有的祖宗都拜了遍這才好了些。

  而此時,我們小康正試圖把腳丫子伸進嘴裡去的高難動作,沒法子,粉嫩的小手指頭已經快被咬腫了,小康不得不把目標轉移到了腳丫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6 PM

永瑄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透過窗欞照進屋中。

  弘歷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揉著臉從床上起身,站在床邊的王朝卿立刻上前服侍。

  「側福晉呢?」弘歷抬眼掃視屋中,果不其然,沒有那小女子的身影。

  「回主子,那拉主子正在照顧三阿哥……」王朝卿陪著笑,整完衣服後利落迅速的將弘歷腰上的活計給一一掛上。

  聽到答案,弘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果然,不出本王所料,自己這個把兒子看的比命重的側福晉又跑到永瑄身邊去了。

  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的弘歷小小的歎口氣,便坐在靠窗的炕上,透過玻璃看著院子中的風景。

  說起來,這窗戶上的玻璃還是羽瑤磨了半天得了允許才裝上的,儘管看不分明,但朦朦朧朧的也別有一份意境。且因這玻璃無法找到大塊平整的,羽瑤便找了工匠,撿上那小塊有些許透明的做成花色鏤上銀絲給裝了上,遠遠看去,彷彿朵朵蓮花搖曳,煞是美麗。那一日高氏來,見了羽瑤的窗戶也是讚了又讚,回去便讓人也將自己屋中的玻璃給換了,拼成了海棠樣式,讓標榜勤儉持家不能對自己窗戶動手的福晉好生生的眼紅了一回。

  王朝卿十分有眼色的端上茶水瓜果,又捧了淨手巾子來。弘歷接過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後翻著詩詞看了會兒,思緒不可避免的轉到了屋子的主人——羽瑤身上。

  說實話,弘歷對羽瑤是有幾分喜歡的,但也僅止於喜歡罷了。他現在有心愛的女人,有敬重的妻子,對羽瑤反倒是有了種逗貓遛狗的養寵物心理。說是喜歡,但也的確喜歡不到哪裡去,雖然羽瑤一進門就給自己生下了個小阿哥,帶了好運,這只讓弘歷認為她是個有福運的,不過如此罷了。可是自過年以來,府中兩個在弘歷心中十分有地位的女人鬧的天翻地覆的,這讓弘歷的心思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改變。

  不說別的,弘歷單是想找份輕鬆自在都難!本來這月旬來朝堂上風雲變化莫測,皇上的身子越發的不好,弘歷身上擔的事務越來越多,每日來於皇宮朝廷勾心鬥角疲憊不堪。誰知回了府,這個女人,那個女人又鬧成一團,雖見了他都是笑著的說話,小意奉承,可這話中的意思都是轉了三個彎繞了無數的坎,端的讓人心煩。原本弘歷為著躲清靜宿了兩夜的書房,可每當快打更的時候,不是高氏便是福晉遣人來噓寒問暖關心不已。弘歷雖然很是享受妻妾們的關心與醋意,可多了也吃不消啊!

  於是,就這樣轉來轉去,弘歷便跑到了這府中現下看來最是清淨的地兒小睡放鬆來了。不過,因為打著看望三阿哥的旗號且不過是午後來夜裡鮮有宿下的,便也沒在府中引起多大的風波來。

  弘歷半倚在炕上,不時的聽到隔間有笑聲傳來,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自己這個側福晉現在看來真是個肚大能容且福運加身的,面對現下府中各樣的暗波洶湧,即便是波及到了自身也是裝作不知毫不發難於人,被院中人撩撥也裝作聽而不懂懂而不聞,真真是氣度非常!弘歷不由得點點頭暗想若是內院的女子都如羽瑤一般倒也不錯,起碼有風也翻不起浪來。弘歷慢慢的想著,順便吃了口醃漬好的梅子,只覺得滿口生津,口有餘香。

  「這個不錯,誰做的?賞!」弘歷滿意的說。

  「回主子的話,這是那拉主子寫了做法,吩咐人做的。」王朝卿連忙上前回話,他身後的一個小太監隨即出去宣賞。

  「呵,沒想到羽瑤於廚事上也有奇思妙想。」弘歷感歎了句,又掃視了下屋中各式各樣的新奇玩意說:「若是這烏拉那拉氏為一男兒,定是國之能臣忠臣!可惜生為了女子啊~」

  感歎完,弘歷又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不過生為女子身在內宅卻也不錯,似她這般心思的人若是入了朝堂,還不被那群心思鬼魅的人給連皮帶骨的吞了?!起碼現下在爺身邊,爺也能護她一世不是。

  旁邊的王朝卿面帶微笑的續水添茶,看著主子半天不翻一頁的對著本詩集傻笑,心中暗暗詫異,心道,這那拉主子真是個好手段的,竟能讓主子鬆下心神來,看主子現在的模樣,想必那拉主子定得了主子的幾分信任,不然,主子爺不會在此露出如此的神態來。

  就在這兩位對著發呆的時候,羽瑤推著小車過了來,小康躺在小車中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羽瑤滿臉微笑的看著弘歷,在心中不斷的重複道:『小孩子需要父愛,父愛是孩子健康長大的必要因素!』

  而躺在搖籃車裡的小康則是在心中不斷催眠自己:『朕是個嬰兒,朕真的是個嬰兒,我現在睡著了!睡著了!睡著了!!』

  弘歷見自家小老婆並兒子進了來,便下了炕,笑問:「怎麼,終於想起我來了?!」說著,弘歷彎下了腰,掐了把小康的嫩臉蛋。

  小康猛的睜開眼睛,狠狠的瞪視膽敢對自己不敬的孫兒,誰知弘歷見小康這幅精神的樣子,竟是一時手癢,又掐了兩下。下一刻,弘歷便發出一聲慘叫,只見小康小臉漲的通紅張大了嘴狠狠的咬在了弘歷的手上……

  一旁的羽瑤滿臉微笑做嬌羞可愛裝的說:「哎呀——爺你真是不小心,這幾天怎麼老犯這個錯誤呢?!看來,小三兒真的很喜歡爺呢——」說著,將小康從弘歷的手上拽了下來,重新安置在嬰兒車內,順便給小康擦了下嘴上的口水。

  王朝卿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地板在心中默默流淚,我的主子喲,您至於跟個小嬰兒較勁嗎?!您在這兒幾天,就被咬了幾回。您還見天的非要去掐小主子的臉……難不成主子您被小主子咬上了癮不成?!每天不被咬您就覺得缺了個什麼不成?!

  就在王朝卿的想法越來越詭異的時候,弘歷笑的好似牙疼一樣的看了眼正在裝無辜吐泡泡的小康對著羽瑤說:「永瑄這副牙口是越來越好了啊!羽瑤,你養孩子還真是有一套。」說著,也不讓人伺候,便自己從袖口裡抽出了帕絹帕擦拭手上留下的小康的口水。

  羽瑤看著弘歷手上那明顯的幾個小印子,有些討好的向著弘歷笑笑說:「爺您今兒個不忙嗎?!晚飯要在這兒用嗎?!富察格格病了,爺您要去看她嗎?!」

  弘歷朝天翻了個白眼,有這麼說話討好人的嗎?!

  搖籃車裡的小康則是努力的翻身,不想面對這一世的生身父母如此愚蠢的對話。翻著身,小康憂鬱在心中歎口氣,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弘歷頓了一下回答羽瑤說:「今兒個便歇在你這兒了,一會兒還要去吏部辦個事,不過用不了多少時辰。富察格格那裡,自有福晉去照顧。至於……晚飯也在你這裡用了罷。好了,時候不早了,爺這就走了。」

  於是,羽瑤就揮著小手絹倚在門口送別了弘歷,那副作態像極了送客的老鴇,只差沒喊出來,大爺,您再來啊……

  剛把弘歷送走,羽瑤就興沖沖的回了屋,端開了架勢,擺了個太極起手式就要練太極,後邊跟著的容嬤嬤老臉抽了抽,什麼也不說,扭頭就把小康送回了隔間去。沒辦法,誰叫自己的主子嫁過來後性子像是變了個人似地,雖然在人前依舊是那麼的端莊守禮,但是這人後就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了,就像這月餘來的時間裡,非要練什麼太極,天天在屋子裡上串下跳的,還美名其曰鍛煉身體,讓人反駁不得。

  容嬤嬤用慈愛的目光掃視了下三阿哥,幸好主子一進門就生下了阿哥,且小主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天資聰慧的,主子的往後的日子終是有了保障啊!感歎了兩句,容嬤嬤就扭身守在小阿哥身邊收拾小衣服去了。

  小康此時才扭了扭小身子,小手摩挲著下巴做深沉思考狀,看弘歷現在忙碌的樣子,莫不成自己的四兒子身體已經不行了?!

  康熙對自己這個繼承大清江山的老四瞭解還是很深的,他看人一貫看的很準,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的皇帝了。老四是個什麼性子,康熙明明白白,權不外散,事必躬親,任人唯親,簡而言之,用自己額娘的話來說就是個工作狂!小康眼睛半瞇著,想著自家額娘在自己面前評價雍正皇帝的話,覺得什麼心思深沉,工作狂什麼的都十分貼切,當然還有其他什麼冰山冷酷深情,那是誰啊?!胤禛那孩子明明是喜怒不定好不好!小康表示後邊那一串我聽不懂,那絕對不是我家的老四!

  照老四那抓權不放事事關心的樣子,且原本身子骨又有所虧損,支撐到現在也實屬不易了。小康歎口氣,在容嬤嬤看來倒是像打了個哈欠,忙不地的給小康蓋上了小毯子。聖祖爺小手摸了摸小毯子,頓時感到溫暖包圍了自己,困頓襲上心頭。小康打了個哈欠,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罷了,反正朕現在不過是個嬰兒而已,實在是忙不上什麼忙,唔,還是先睡覺吧,等一會兒睡醒了吃奶糊糊,早上那個奶糊糊的味道真不錯,小康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然後又打了個哈欠,好困……

  於是,可憐的老四就這樣被自己的皇阿瑪給徹底的忘到了腦後勺去。

  


第二十五章

  四五月間,羽瑤一貫的守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過著平和乏味的日子,平日裡最大的樂趣也不過是逗逗兒子,欣賞一下自己的多寶格,把宅的定義給發揮了個十成十。因著羽瑤不出院子門,不愛在弘歷面前搬弄是非請教疑問,也不多嘴多舌的嚼舌根且守著住話,日子長了,羽瑤倒得了弘歷幾分敬重來。

  加之小康健康活潑,到現在也沒生過病,沒讓羽瑤擔驚受怕過,院子外的風波也在羽瑤的嚴加防範下對其影響甚微。以至於現在看來,羽瑤的日子竟是順意極了,頗有些坐山觀虎鬥的意境。

  隨著時間的流逝,高氏和富察福晉的鬥爭越發的激烈。終於,第一個重量級炮灰出現了——富察格格沒了。

  前些日子,羽瑤聽佟嬤嬤說那富察格格就有些不好了,延醫問藥的,可誰知,轉眼間竟沒了!

  「佟嬤嬤,你說的可是真的?!富察格格沒了?!」羽瑤瞪大了眼睛問,滿臉的震驚,畢竟,這富察格格為人圓滑處事大方,與羽瑤還是說得上幾句話的。羽瑤對她的印象也很好,可誰知前幾天還見著的人兒,今天就沒了。

  「回主子的話,是福晉的派的人知會的,說是邪風入體虛寒燥熱,於昨兒個晚上突發高熱,施救不及,這人兒就去了。」佟嬤嬤回到,她對這個消息也是措手不及,畢竟,這富察格格一死,府中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啊!

  「怎會這樣?!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莫非是……那大阿哥呢?!」羽瑤愣過神來問道,她這一問恰是問到了點子上,無論現代還是古代,子嗣都是重中之重,現在大阿哥的生身額娘死了,那大阿哥的反應又是怎樣?!儘管清朝講究養恩大於生恩,可這富察格格之死實在是蹊蹺的很啊!

  「大阿哥他聽聞後哀慟傷身暈了過去,福晉已經叫了太醫來瞧了。細瞧著,大阿哥這幅作態,也有些太過哀慟了……」佟嬤嬤回道。

  「這樣啊……」羽瑤皺著眉頭說,她潛意識的只覺得富察格格的死不對勁,但是卻瞧不出此中關鍵在哪,且瞧著弘歷這幾日的忙碌外加她記憶中雍正十三年時恰是雍正駕崩的年份,羽瑤明白現在關鍵的時刻到了。而府中的女人們也都不是笨的,她都看的出來的自然別人也辨的出來,都明白現在最是緊要,所以,死上個把人也不奇怪。

  「容嬤嬤,雪衣,這幾日你們看好院子中的下人!萬不可此時出去湊什麼熱鬧嚼舌根子,凡是膽敢不聽令的,一經發現,別怪我不容情面,立刻打發了出去!」羽瑤豎著眉厲聲說,此事攸關身家性命,羽瑤也顧不得什麼了,只求在入宮前的這一段時間裡保住自己和小康的性命,至於富貴什麼的,那也要有命來享。「佟嬤嬤,吃食上的事兒您更要費心思,不管新鮮不新鮮,只要安全就行!我估摸著這幾日府中會有大變動,別的不說,就富察格格這一死,不知又會攪出多大的風波來,且蘇氏坐著胎,福晉又是個面慈手狠的,高氏是個不饒人的,還不知這府中會鬧成什麼樣子來,總之,不攀扯到咱們身上就行。絡玫,這幾日你且派著人三班倒的守著院子大大小小的門,不可讓外人趁亂進了來!」

  羽瑤連珠炮的說,她儘管是個沒大心思的神經也是個粗的,但是不代表她智商底下。在這一步不小心就會丟了命的府中,羽瑤快速的成長著,適應著。在這鬥爭激烈的王府裡,可不適應醫院那一套救死扶傷的理論,什麼心慈,什麼憐憫,都要統統丟棄了,就算只是自保,可也要拿出狠絕的手段來,不然,小命就沒了!若是有一步錯,就會落得那富察格格一樣的下場!

  容嬤嬤佟嬤嬤並幾個大丫鬟聽了令便各自下去行事了,留下羽瑤拍著自己的腦袋回憶著上輩子她這個便宜公公到底是什麼時候駕崩的,好讓她提前做個準備,以防這入宮前有任何不測。

  想到最後,羽瑤眼皮子一跳,突然想起來乾隆登基後那個勞什子唯一的皇貴妃。捂著臉,羽瑤在心中罵了那個貪圖美色沒自制力的男人幾句,又想著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男人,要是在現代,老娘早就踹了他,和他離婚了!於是,羽瑤接著想像了一下自己要是在現代的話那離婚後的美好生活,到了最後,徹底把自己的初衷給忘了,原先那股子生死攸關的緊張勁兒也沒了,羽瑤一拍屁股,竟是樂顛顛的找小康去玩了……

  就這樣,羽瑤毫無緊張感的指揮著容嬤嬤佟嬤嬤和自己忠心的丫鬟僕婦們嚴防死守著自己的小院,不肯輕易讓人插了手進去,除了打發了幾個下人,其他事情上羽瑤圓滑的根本讓福晉和高氏拿不住她的錯處。就算早上請安時,福晉或者高氏拿話挑撥,羽瑤也只是微笑應對,一副有聽沒有懂,只差在臉上寫著我本純良四個大字了。

  這一套行事下來,將高氏和福晉堵了個正著,高氏看著羽瑤恨得牙癢癢,福晉更是端著一副胃疼的笑臉。兩人都想將羽瑤扯進這一團渾水中,可誰知這那拉側福晉竟似一隻團成了團的刺蝟,根本就讓人沒有下手的地方。沒法子,挑不了羽瑤的錯處,兩人也不想讓羽瑤閒著,於是,紛紛開始拉攏起來,先是不時的給羽瑤院子裡的下人一兩個甜棗,或者撿上點羽瑤喜歡的物件送給羽瑤,要不然就邀羽瑤一同逛園子下棋牌什麼的,那副慇勤的樣子,好似羽瑤是跟著自己自小長大的姐妹一般。

  羽瑤面對這接二連三的邀請,將宅一字的奧義發揮的淋漓盡致,百般推脫,反正就是不在請安或者節日時刻踏出自己的院子門一步去,實在是被逼得狠了,羽瑤就抱著小三兒去找熹貴妃說說話,或者乾脆留宿皇宮中,避開這府中殺人無聲的漩渦。

  五月二十五日,蘇氏生產,誕下一個阿哥,按順序來算是弘歷的四阿哥。這個小阿哥的出生讓福晉徹底的黑了臉,高氏聽聞後先是得意的笑了笑,後又捂著臉哭了一回,越發的恨起了福晉,結果,這兩個人算是徹底的槓上了。而小阿哥的出生更是將府中的水攪得更加的渾濁。羽瑤見這兩人黑手下的越來越狠,終於有些心驚膽戰起來,便越發的喜歡往宮中跑了。

  到皇宮中時候多了,羽瑤也感覺出這紫禁城內的緊張氣氛來了,平日裡能說上幾句話的太監宮女和嬤嬤們現在都似鋸了嘴的葫蘆一聲不吭,熹貴妃臉上常掛的微笑也不見了。羽瑤抱著小康有些悵然的想,看來四四真的快要去了,估計就是這幾月的時間吧。

  心情沮喪下來的羽瑤一下子蔫兒了,皇宮也不進了,王府裡的事情也愛搭理不搭理的,對著高氏和福晉兩個面色更是淡淡的,就是對著來這兒小睡的弘歷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讓習慣了羽瑤一貫沒心沒肺神經粗大的眾人頓時有些不適應,高氏和福晉兩人竟是心有靈犀一般的認為事有反常必有妖,先後停下了拉攏針對羽瑤的手段,不約而同的派人監視著羽瑤。而弘歷則是忙的沒時間去哄羽瑤,容嬤嬤他們一有時間就陪在羽瑤身邊開解自己這不知道觸動了哪根悲春傷秋的神經的主子,而小康則更加乖巧了,並在心中下定決心讓那群敢為難自己額娘讓額娘傷心的女人付出代價來。

  於是,在眾人的誤解中,羽瑤繼續著自己抬頭45°明媚的憂傷和悲傷逆流成河的文藝青年的時光。

  可是,就算羽瑤再沮喪再悲傷也阻擋不了時間的步伐。

  8月下旬,清雍正帝駕崩,生前有旨,傳位於四阿哥弘歷,改明年為乾隆元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863 發表於 2011-9-15 08:07 PM

第二十六章

  九月乾隆登基,就立刻頒下聖旨。他的第一份旨意就是下給高氏的,抬高氏由漢族包衣抬旗入滿族鑲黃旗。而八旗之中,鑲黃旗比正黃旗高了一頭,凡是分入鑲黃旗的均是皇親國戚或是皇子皇孫,正黃旗則是滿洲自入關以來的各大權貴大族。這讓高氏的出身立刻就壓了羽瑤一頭,與福晉相比肩了,因為富察福晉也是鑲黃旗出身。

  而隨後的後宮嬪妃冊封的旨意更是讓人瞧出了前一段時間王府鬥爭中的勝利者。富察福晉不用說,直接冊封為皇后,賜住長春宮;高氏則直接抬為貴妃,賜住承乾宮,且高氏享有與皇后一樣的冊封待遇,即享有了公主王福晉和三品以上命婦到她的寢宮向她跪拜叩頭朝賀的禮儀,所住宮殿也正好與皇后相對,這種種恩寵無一不顯示出了高氏的勝利。

  同為側福晉的羽瑤則是只得了個嫻妃的封賞,賜住景仁宮。剩下的格格們,有的封嬪有的封貴人,倒是前些日子沒了的富察格格得了個哲妃的追封。

  羽瑤一聽自己的份位低了高氏一頭,倒也鬆了口氣。她本就憂心若是自己被封為貴妃或是皇貴妃,而且還膝下有子,立刻就會被高氏以及皇后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兩人聯手對付自己,那自己可怎生是好。如今,冊封旨意一下,羽瑤徹底的放下心來。而容嬤嬤她們則是一個個憤憤不平了起來,對高氏這個媚上惑主包衣出身的女子在心中是罵了又罵,為自己主子育有一子卻還不如一個沒有生育出身低下的女子強感到了強烈的委屈。

  羽瑤倒是對此毫不在意,她恨不得現在低調低調再低調,她知道自己將來就是個被廢的命運,份位的高低對羽瑤來說真的是沒什麼意義。與其為自己被壓了一頭而悲憤,還不如趁著現在多賺點珠寶來的實惠。且現在自己有了小阿哥,不說別的,就這一點都比高氏強。常言道,槍打出頭鳥,高氏如此出盡風頭,自然將羽瑤蓋了過去,起碼在這入宮的初期,羽瑤受到的關注少了,相對的也安全不少。

  拍著胸口暗自慶幸的羽瑤對著一臉憤恨的容嬤嬤笑著說:「嬤嬤可不必如此,這等冊封對我們可是有說不盡的好處。不說別的,嬤嬤你且看除了福晉這滿府有孩子的姐妹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富察格格生了大阿哥,可前些日子人沒了。福晉不必說,名下兩個孩子,她本就是個名正言順的。高氏姐姐多年來膝下無子,而這剛生了個阿哥的蘇氏還不是只一個嬪的封賞,還整日裡擔驚受怕,我聽說那蘇氏整日看著小阿哥掉眼淚。由此可見,我們家福晉在這子嗣的事情上把的有多嚴!如今入了宮,封了妃,我若真是封了貴妃之號,只為我有孩子這一點,那高氏與福晉還不恨死我?!如今封了妃倒也不錯,就讓高氏姐姐與福晉掙去吧,我只守著我的小三兒和嬤嬤們安安樂樂的過日子!」

  站在一旁的佟嬤嬤聽了話後眼圈紅了的說:「主子看得起老奴,老奴自是守著主子,一輩子守著主子,伺候主子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容嬤嬤更是收了怒容,眼圈裡掛上了淚珠子說:「老奴定不辜負主子此言,等入了宮,老奴拼著命不要,也定守好主子和小主子!」

  「行了行了,這等日子裡且收了淚罷。」羽瑤微笑的說,旁邊嬰兒車裡的小康蹬了下小腿以示自己的存在。喝了口茶,羽瑤漫不經心的問:「聽說前些日子,高姐姐拉了爺說命自微賤,身份底下的話,說入宮後甘願為一庶妃什麼的,可是真的?!」

  「回主子的話,此事為真。」雪衣上前行禮說道:「高側福晉因房中的大丫鬟蓮心不知怎麼的得罪了福晉,被發買了出去,為此,高側福晉狠狠地哭了好幾回兒又在皇上面前說了這兒話。」

  「是嗎?」羽瑤歎了口氣,蓮心她是見過的,水靈靈如同嬌花一般的,被高氏調教的極好。「看來這抬旗的事情找到根子了。」羽瑤對幹事後諸葛亮之類的事情還是十分順手的。

  「可不是,皇上本身就偏寵高側福晉,那日高側福晉一哭一鬧一說可不就戳進皇上的心裡了!」容嬤嬤接口說,語氣中還帶著憤憤不平。

  「看來高側福晉與富察福晉的鬥爭中還是高側福晉掙了先啊。」佟嬤嬤皺著眉頭說,她對狐媚子一樣的高氏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羽瑤看了眼正在咧嘴傻笑的小康(其實小康是在嘲笑自己額娘和嬤嬤們智商的),微笑著說:「無所謂,此事既然已成定論,且爺只封了高姐姐為貴妃,就可見福晉落了下乘,這些事兒左右牽扯不上我們就好。貴妃如何,妃子又如何,不過是名分的高低罷了,且反正都是獨居一宮,關起宮門來過日子就行了。過些日子就要入宮了,現在要緊的是把好咱們的人,選好入宮的名額,那是要報到內務府計入名冊的。等入了宮,這宮中的事情可不比王府的,且上邊還有皇太后她老人家壓著,估計宮中的日子更是難測。總之,現在萬不可插入到福晉與高氏的鬥爭中去!」

  「謹遵主子之命!」其他人回答道。

  「嗯,還有,我即封了妃,估摸著這京城上下都知道我是受了委屈或者猜疑我是否失了寵。嬤嬤們雪衣絡玫,你們是我身邊親厚之人,因此萬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度,一切行事且如原先,讓外面的人知道,我那拉氏的大度!」

  「庶!」

  於是,對著這明顯是偏寵的旨意,羽瑤一副雲淡風輕逍遙自在毫不在意的姿態,照常過自己的小日子,這淡定的態度讓滿府的人們私底下紛紛讚歎那拉側福晉的度量與胸懷,讓弘歷和新上任的太后都對其心下滿意不少。

  說實在話,熹貴妃對自己兒子登基後的所作所為十分的不滿,光是乾隆登基後第一份聖旨竟是為了給自己的女人抬旗這一點就讓這位榮升為皇太后的女人大為火光了,連先帝生母孝恭仁皇后當年也不過是由鑲藍旗包衣被抬入了正黃旗而已。且皇太后最為自卑的就是自己出身不高,只有一個屬於鑲黃旗的大姓鈕鈷祿氏,讓她覺得腰板勉強能挺直些,偏偏她那個為了討好女人無所不為的兒子,竟是把她最厭惡的高氏抬上了跟她同一個階層,這讓皇太后心中像吃了蒼蠅般的噁心。自然是招了乾隆說教了一頓。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又貴為皇帝,自己以後的日子一身的榮華就繫在這身為皇帝的兒子身上了,弘歷這一意孤行的跟皇太后硬抗,鈕鈷祿氏自是沒了辦法,只捂臉哭自己命苦,到最後到底是妥協了。於是這位搬到了慈寧宮的皇太后雖同意了封高氏為貴妃,可私底下作為交換條件要求乾隆對能討得自己歡心的羽瑤多加照顧,起碼她享受的待遇要是貴妃一級的,對此,乾隆不置可否。

  有了份位,得了封號。後院的女人們上上下下全部動了起來,在宮中太監宮女的服侍下,亂糟糟的忙碌中,羽瑤抱著小康,坐上轎子,連路上的景色都來不及看一眼的就被送進了皇宮。

  景仁宮位於東六宮,後邊是承乾宮,往前走幾步就是奉先殿,宮內有個小花園,樹木蔥鬱花草繁茂,宮中的一應傢俱擺設都已佈置齊全,只待羽瑤入住了。

  羽瑤一身素白的進了皇宮,給乾隆皇太后磕了頭,又給皇后貴妃高氏行了禮,然後又接受其他份位比自己低的人行禮後,才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因是國喪,嬪妃們的冊封禮要到明年才能舉行,所以,現在羽瑤現在僅僅是行了個見面禮之類的,正式的要明年才開始。

  


第二十七章

  羽瑤領著一串子的嬤嬤丫鬟們進了屬於自己的宮殿,一進門便見石影壁一座,眾人繞過石影壁,入目便是坐落於前院的景仁宮正殿,面闊5間,黃琉璃瓦歇山式頂,簷角安放走獸5個,簷下施以單翹單昂五踩斗栱,飾龍鳳和璽彩畫。門窗雙交四碗菱花隔扇式。殿前有東西配殿各3間,亦為明間開門,黃琉璃瓦硬山式頂,簷下飾旋子彩畫。明間室內懸「贊德宮闈」匾。天花圖案為二龍戲珠,內簷為龍鳳和璽彩畫。室內方磚墁地,殿前有寬廣月台。東西有配殿各3間,明間開門,黃琉璃瓦硬山式頂,簷下飾以旋子彩畫。配殿南北各有耳房。 院西南角有井亭1座。房屋佈局,一目瞭然,因先前是皇太后居所,所以這景仁宮打掃極為乾淨。

  身旁的佟嬤嬤一臉微笑的對羽瑤說:「主子,太后娘娘和皇上心中還是疼你的,您看,這景仁宮之前可是太后娘娘的居所,所用器物無一不是上好之物,這庭院擺設也都是頂尖的。」羽瑤聽了佟嬤嬤之言,看著眼前一溜的典型清代房屋,心中默默吐槽道,不過是個放大版的四合院而已,有什麼好的!有本事給我找個八十八層帶水帶電免費寬帶的公寓樓來住!

  一邊的容嬤嬤補充道:「主子,這景仁宮可住過不少貴人,想當年孝康章皇后可是在此誕下聖祖的,而且聖祖當年也在此小居過不少日子。由此可見,皇太后和皇上對您的期許啊。」

  「本宮省的。」羽瑤笑著答了一句,在心中默默流淚,嬤嬤們啊,可別再說什麼了,我就是個被廢的命啊!

  羽瑤轉過正殿,到了後院又繞了一圈。後院正殿5間,明間開門,黃琉璃瓦硬山式頂,簷下施以斗栱,飾龍鳳和璽彩畫,兩側各建耳房。

  瞧過了這景仁宮內所有的建築佈局,羽瑤滿足了好奇心,對自己即將要居住好幾年的宮殿大體上還是十分滿意的。

  可等羽瑤進了正殿轉一圈後又把東西暖閣和兩邊的配殿轉了一遍後,她再也忍不住了——這都是什麼品位!她的眼都要瞎掉了!到處是大紅大紫各種顏色艷麗的擺件,若只有一兩件的還好,偏佈置這裡的人害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好物件多還是怎麼的,暴發戶似的擺了一堆。多寶閣上塞得滿滿當當,桌子上面連擺三個掐紅描金又繪紫的花瓶,門口拐角擺著俗氣的讓人捂眼的金器,傢俱的漆色更是濃墨重彩讓人眼暈。

  羽瑤默默扭臉,她以前來這裡給熹貴妃請安,最多去一下東暖閣,也不敢亂走亂看的,真沒想到這個院子裡面其他的地方……這佈置,這水準,也太暴發戶了吧!

  她現在反倒不敢吐槽了,實在是無法確定到底是現任皇太后的品位還是乾隆的品位將這殿內佈置成了這個樣子,只能抱著小康兒時不時的嘀咕兩聲。而羽瑤懷中的小康則是立刻就把所有的罪名歸到了熹貴妃身上。

  自進了門就在羽瑤懷裡默默懷念以前的康熙聖祖見了屋內的擺設立刻在內心中咆哮,老四!你什麼眼神!竟然選了這麼個品位低俗喜好奢靡的女人來統領後宮,還立了她的兒子當皇帝!瞧瞧這滿屋子的大紅大紫,難不成她前半輩子就沒見過紅紫彩瓷嗎?還這般的沒有眼界兒!

  正在羽瑤感歎眼要瞎了的時候,雪衣自門外進了來,見到羽瑤就立刻行禮說:「請主子大安,景仁宮內的奴才們都已在門外跪著等候娘娘了,請娘娘示下。」

  「既是如此,那本宮現在便出去好了。」羽瑤立刻轉身,順便將小康交到容嬤嬤的手中,整了下衣服,肅了表情,將手搭在佟嬤嬤手上,便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了去。

  此時,景仁宮正殿門口的空地上站滿了太監宮女們,羽瑤一出門,那些太監宮女們立刻跪了下來給羽瑤請安,動作整齊,聲音洪亮。

  羽瑤清了下嗓音說:「都起磕吧。蒙皇太后皇上錯愛,賜住本宮景仁宮,本宮必不負了皇太后皇上的一番愛護之心。旁的本宮也不多說,只望各位如同往常一樣守規行矩,辦好自己的差事!」

  羽瑤說完,一個眼神遞給旁邊的佟嬤嬤,佟嬤嬤連忙打手勢給雪衣,雪衣就帶著一串小宮女捧著盤子出了來,盤子上擺著一溜的紅包,給這滿宮的下人散了去。

  「本宮也沒什麼好東西,就這麼點小玩意給你們拿去喝茶罷。只希望爾等能守好這景仁宮,我也就沒什麼其他好吩咐的了。」羽瑤笑著說,看著下邊的奴才們一個個面帶恭敬的接過紅包磕頭謝恩,心中暗想不知道這裡邊有多少是別人的釘子。

  大面上的事情過了,羽瑤也就沒了心思跟這群宮女太監們墨跡,直接點了佟嬤嬤接管廚房,雪衣接管衣物被褥事宜,絡玫管著屋裡的貴重物品,容嬤嬤仍在身邊,至於自己身邊新上任的總管太監秦福兒則是管著宮內的宮女太監以及各種日常事宜,還有兩個小太監,幹的是這正殿中的粗活,另有四個蘇拉太監是在外院奔走做事的。

  一番功夫下來,羽瑤理順了這宮中的事物,因著剛入宮,偏殿中也無答應常在,因此羽瑤便吩咐人散了,帶著自己的心腹下人回到屋中再吩咐其他事宜。

  終於到了進晚飯的時辰,忙活了一天的羽瑤餓的眼冒綠光,誰知還沒等她獨享這入宮來的第一頓飯食時,倒是先迎來了乾隆。

  乾隆穿了一身月白色下掐水紋上繡團龍紋的便服身後跟著一群太監宮女們的進了來。羽瑤見狀,連忙下了炕,揮著帕子給乾隆請安:「羽瑤給爺請安。爺怎麼有空來羽瑤這裡?!」

  弘歷先是掃了下屋內的陳設接著笑著說:「起身吧,朕從你高姐姐那裡過來,正好得了空來看看你安置的如何了?」

  「回爺的話,羽瑤安置的挺好的,這景仁宮中的奴才們行事有度,羽瑤實在沒什麼心思可費的。爺您別站著,快坐呀——」羽瑤笑著說,像是招呼客人的店小二。

  乾隆臉上的笑臉僵了一下,在羽瑤慇勤的笑臉下坐了下來,坐下後,還頗覺有些不對勁兒的扭了扭身子。乾隆身後,容嬤嬤懷中抱著的小康一臉陰森森的瞪著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孫兒,在心裡大罵雍正沒眼光。

  「剛去各宮轉了一圈,再來看看你,便要到乾清宮守靈了。」乾隆按著額角,有些疲憊的說。

  「爺可是剛從高姐姐那裡出來?!高姐姐怎樣了?!皇后娘娘爺去看了沒?!她這幾日定是忙的狠了,不知道身體如何了?!還有太后她老人家這幾日情緒如何?!可不要悲痛傷身,對了,要不要羽瑤在身前伺候著?!嗯,還有爺您也要注意著身子呀,畢竟,您現在可是天下之主,萬民指著您養活呢!」羽瑤說著等乾隆坐下了,連忙給倒了杯茶。

  乾隆看了羽瑤一眼,接過羽瑤手中的茶,喝了口,眉宇間的皺痕稍微舒展了些。剛剛他說的話有刻意打壓羽瑤之意,即朕是最後才來看你的,想試探一下羽瑤的反應。可看這嫻妃的架勢竟是一副沒聽懂的樣子,算了!朕不能對她的腦子抱有太大的希望。

  歎口氣,乾隆放下茶杯說:「你高姐姐已經安頓下來了,皇后那裡正忙著整理宮闈,至於皇額娘那兒,你即有這份孝心就帶著永瑄多去看看也好。」

  兩人又撿了些閒事趣聞來說,說到晚膳的時間都快過了,羽瑤的肚子十分應景的叫了兩聲,乾隆便順水推舟的吩咐在這裡用了晚膳。

  用完了晚膳,乾隆見羽瑤一直未提起這冊封之事,且行事大度毫無怨懟之情。乾隆半明半暗的又試探了幾回,見羽瑤根本就聽不懂這繞著彎兒的話,沒了法子,只好將話說的明明白白毫無歧義:「為著這晉封之事,羽瑤你可覺得委屈?!」

  羽瑤此時正在嘀咕著向乾隆說著院子中要改種那些花木,冷不丁的聽到乾隆如此一問。羽瑤當即愣了一下,一臉呆像的回答:「啊?沒啊——那個,我才跟了爺三年不到,便封了妃,這就挺好的了啊。」

  乾隆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好,見驟問之下,羽瑤的回答毫無刻意,神情更不似作偽,心下明白這便是羽瑤的真心話了。當即,乾隆便覺得羽瑤性情真摯,無造作之態,心下一時大慰,覺得這嫻妃不愧是皇阿瑪親手挑的,真真是氣度非常,賦性安和。腦子一抽,乾隆當即開口道:「雖說你不覺得,可爺畢竟是委屈你了,你可有什麼念想,說出來,爺允了你就是!」

  「真的嗎?!」羽瑤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喜的問。

  「朕還能騙你不成!」乾隆拍著胸脯說。

  「那小三兒能養在臣妾身邊嗎?!」羽瑤興奮的問,雙手交拖住下巴,擺出最可愛的表情,身子前傾。

  乾隆低頭沉吟了一下,暗想雖說按宮中的規矩不合適,可他現在有得意的嫡子在,其他的孩子不出什麼妖蛾子大過天就是個王爺罷了,又見羽瑤眼睛閃啊閃的看著自己,便說:「朕允了,左右永瑄六歲便要搬去阿哥所,你養著就是了。」

  羽瑤聽了高興的蹦了兩圈,她自進宮起就一直擔心這事兒,因為宮中規定,妃子的阿哥不能養在自己母妃的名下,免得與外家過於親近。但是,再想想自己原本的計劃,羽瑤又著起急來,湊到乾隆身邊拽著乾隆的袖子搖著問道:「若是羽瑤以後有了孩子能不能也養在身邊呢?!爺——」

  乾隆見羽瑤嬌嗔癡纏的模樣,腦子一熱,竟是又抽風說:「若你下一胎誕下女兒自是養在你身邊不必說,若是再誕下個阿哥的話,朕便允了養在你身邊!」

  羽瑤聽後興奮的撲上去親了乾隆好幾口,連說:「爺你真是太好了!臣妾愛死你了!爺你怎麼能這麼好啊!」言語直白的讓乾隆紅了耳朵根,連忙把羽瑤從身上揭下來說:「咳咳!說的什麼胡話!還不好好的站住了,仔細摔倒!朕可就只允了你下一個兒子養在身邊,若是再多,可就不行了!記住了嗎?!」

  「臣妾記住了!謝爺恩典!」羽瑤笑瞇瞇的說,然後突然想起什麼撒嬌的說:「爺,羽瑤能養個小兔子嗎?!這是羽瑤最後一個念想了~」

  乾隆摸摸有些發紅的耳朵,揮揮手說:「不就是個寵物嗎?!朕現在就派人到貓狗房中給你抱了來!行了,現在時辰不早了,朕還要去皇額娘那裡請安。旨意明天就給你頒下來,不必擔心~」

  說罷,也不等羽瑤回答,乾隆便站了起來,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步履有些匆忙,好似被調戲了一般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羽瑤跟在乾隆身後,笑瞇瞇心滿意足的揮著小手絹一邊恭送乾隆離開,一邊在心中重重的給乾隆貼上了好人的標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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