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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25 AM

隨風清 -【狂帝】《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22 01:56 AM 編輯

【書名】:狂帝

【作者】:隨風清

【內容簡介】:

  她,前世為親情付出生命,今生,為了親情,寧放棄羅裙,以男裝行天下。

  莫傾狂,龍麟國最為得寵的三皇子,豐神俊朗,懶散不羈,瀟灑風流,京都上下聞之色變的最渾最煞的紈絝子弟,七國皇室子弟均恨得咬牙切齒的「魔頭」,文不成,武不就,最大的本事便是闖禍和整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欣賞調戲美人,男女不限。

  世人皆暗道,生兒若如三皇子,上吊總比氣死強。                              

  天下亂,銷煙起!                              

  她衣袍一揮,端的是狂妄無比,從一個神憎鬼厭的「災難皇子」化身為威赫整個鳳天大陸的天極門創始人——聖尊,睥睨天下,叱吒九重,談笑中,成就千古皇圖霸業。

  她執劍一指,狂傲一笑,金戈鐵馬,醉臥沙場,運籌帷幄之中,笑攬江山美男。

  她狂,她傲,因為她有這個資本。

  且看,來自異世的她在這七國並立的亂世中,是如何俘獲無數位帥哥美女的心,大放異彩,建立不世奇功,寫下最為傳奇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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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28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9 10:01 PM 編輯

現代序曲  引子 父女相殘

  夜幕降臨,將大地籠罩吸引黑暗之中,然而對於過慣夜生活現代人來說,黑夜是墜落放縱的銷魂曲。

  莫子風靜靜地斜靠在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落地窗前,從高處縱觀被霓虹燈映照的光亮若隱若現地城市,大大的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淡淡地照在她噙著一抹複雜嘲諷的笑臉上,修長美麗的右手捏著高腳酒杯,暗紅色的液色隨著她的輕搖而幻化出美麗誘人的色澤,引人淺嘗。

  「鈴鈴……」昏暗的辦公室裡響起一陣清靈的電話鈴聲,在如此氣氛之下顯得十分詭譎。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莫子風嘴角邊那抹諷刺的笑意更濃了,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按在接聽的鍵上,用一貫慵散的聲音,叫道:「爸爸。」慵散的語氣中帶著冷漠與嘲諷。

  手機另一方立即傳來好聽但是有點怪異的聲音:「你在哪裡?快回來,浩東已經等了很久。」

  明明很厭惡卻還要裝得很親切跟她說話,爸爸你此刻一定是很不舒服吧!難怪聲音如此扭曲,呵呵,那表情一定更精彩,可惜看不到,莫子風惡劣地想著。

  表面還是很快如常地回答:「公司點事拌住了,立即就回,子風也很期待能快點見到浩東,很想他呢!」說到後面那一句話,她的笑容更深了,燦若桃花,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卻蒙上一層千年寒冰,泛著嗜血的紅光。

  對方不疑有他,快速說了一句:「那就好,快回。」便掛掉了,能輕易感知那其中強忍的不耐,還有語氣中的不屑。

  盯著已切斷的手機,莫子風又恢復了原先的輕諷淡笑,但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她週身的氣場變得冰冷而詭譎,明明還是剛剛的笑容,卻讓人心底發寒,有種惡魔重生的感覺。

  手指熟練地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對方很快就接起電話,好似一直便在等她的電話一般。

  「老大,真的要動手?」手機彼岸傳來的男音,帶著不確定。

  「呵,青龍,你還是太仁慈了,該學學朱雀。」莫子風輕笑了聲道,語氣不變,接下去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莫子風自認從來就不是好人,所以,絕不會做那種別人殺到眼前還賠笑臉的蠢事,即使那人是我所謂的親人或是愛人,寧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

  莫子風,集美貌、智慧、財富、權勢於一身的絕代美女,莫氏帝國的掌權人,莫氏集團的總裁,控制著世界金融命脈,旗下產業涉及各個領域,連各國首領都得對她禮讓三分,因為只要她一不高興,她可以讓你國家的經濟瞬間陷入癱瘓,臉上總是噙著笑容,看起來十分親和,總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如此的表象確實讓她在商場無往不利,再加上她決伐果斷,目光獨到,而且手段狠絕,毒辣,毫不留情,所以在她的統領下,莫氏帝國不斷強大,版圖比原來擴大了一半,可說,如今的莫氏帝國,有一半的江山是她打下的。

  但沒有人知道這位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商業奇才,眾集糰子弟趨之若鶩的絕色大美女的另一個身份卻是令所有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天極門的老大。

  驅車來到了一座豪華地如城堡的大宅,大門自動向兩邊敞開,莫子風一踩油門,呼嘯而進,停車,下車,一邊玩弄著手中鑰匙一邊舉步向前進,一切的動作都帶著無可挑剔的灑脫。

  她本身本就是個灑脫不羈,不願受束縛的人,天高地闊任鳥飛,沒人能束縛住自己,也沒人能控制自己,她注定站在最高處,俯視著芸芸眾生,冷眼看世間,這是她的志願,從她懂事起的志願。

  世人只看到她的光華,有誰知道這光環底下是如何的醜惡與不堪,她生長在一個大家族裡,父親是個風流且嚴重重男輕女的男人,母親是個嫉妒心重且偏激的女人,兩人的結合無關愛情,只為家族利益。

  從小,她所謂的父親便極少歸家,夜夜在外面風流快活,不斷地傳出一段又一段的緋聞,而母親則三天一大吵,七天一小吵,跟父親的「情人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稍不順心或被父親所冷落,便會找她出氣,從小她的身上便天天會有不同的傷痕出現,那些全是她親愛的母親的傑作,而她對她說得最多的話便是「為何你不是男孩子」,呵,是啊!因為她不是男孩子,所以父親在她出世時說了一句「賠錢貨」便從此不再看她一眼,母親因她不是男孩子,最後用來抓住父親的籌碼沒有了,父親出去是找女人,父親的風流都是她的錯,到最後,母親因去捉姦意外死亡還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身為女孩子的錯。

  而如果她只是個平凡、逆來順受的女孩,那麼或許她可以做一個表面風光的千金小姐,最後為了家族利益而賣給哪個集團公子,走上跟母親一樣的老路,但可惜,她這個父親眼中的賠錢貨偏偏是個智商高達300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而且天生的叛骨,不願受束縛,自有一種傲視天下的傲骨。

  幸好,她還有個疼她如珠如寶的爺爺,要不然,早熟的她,極有可能在這種爹厭娘恨的環境裡變成心理扭曲的瘋子,但爺爺不能護她一輩子,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所以為了能操縱自己的人生,她在學習各種應學的知識之餘,還暗中學習各種中、西武術、槍擊、醫術等各種她認為對她有用或有興趣的技能。

  十三歲那年,她秘密成立天極門,待她十八歲成年之際,最親的爺爺驟然離世,臨終遺命,大出所有人意外,她,莫子風接任莫氏帝國新一任掌權人,在所有準備奪權的親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大刀闊斧,一舉將他們清除掉,牢牢掌握著大權,其中天極門便起大極大的作用,而這些人之中就包括她的父親,而她看在他有貢獻一顆精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可某人就太不識趣了,不僅沒認清事實,好好做他的太上皇,還變本加厲,枉想只要把她嫁出去,便能從她手中奪過大權,還特地找了個男人來勾引她。

  剛走進奢侈如宮殿般的大廳,大門便在她身後「砰」地一聲關上,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兇惡男子守在兩旁,呵,看來是場鴻門宴呢!

  莫子風依舊噙著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莫青衛,她的爸爸,兩旁站著十個黑西裝打扮的男子,呵,不是說找她來商量婚事,怎麼搞得跟黑社會一樣。

  「爸爸,不好意思,公司事忙,來晚了,浩東呢?」狀似抱歉地勾唇一笑道,直接往其中的單人沙發一坐,隨意地靠著,那副隨意,慵散,不羈的樣子與說話的內容完全不符。

  「公司?哼,一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在外面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莫青衛厭惡地瞥了莫子風一眼道,並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拿出一份文件道:「結了婚後,你就是蘇家的媳婦了,莫氏的掌權人該由莫家人來當,把這個簽了。」

  拿過文件一瞄,莫子風冷笑了聲,往桌上一丟,雙腳也架在桌子上,雙手抱胸,斜睨著她所謂的爸爸,不緊不慢道:「結婚?呵,我幾時說過要結婚了?。」

  莫青衛十分不滿她的態度,一拍桌道:「我不管你說沒說過,這件婚事就這麼定,明天全國各大報社都會報道,所以你就給我好好地結婚,不要到了這個檔口還耍小姐脾氣,莫家丟不起這個臉。」從來就看不起女人的莫青衛壓根就沒察覺到子風那迫人的氣勢,寒著臉說完,便向身旁的人示意了一下。

  站在莫青衛身旁的一個身著黑西裝的高大男子會意拿起被子風丟到桌上的文件,遞到子風跟前,很有一種脅迫她簽的意味。

  「呵呵呵……」低低的笑聲從莫子風的口中逸出,一聲一聲低而沉的笑聲震地在聲的所有人的心都顫了顫,莫名地覺得恐懼。

  拿過文件站起來,往後一拋,「啪」地一聲,文件在空中劃了個弧度,重重地躺地上,莫子風雙手撐在桌子上,忽地抬起頭,墨如星辰的眼眸直視著莫青衛,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狂傲之氣,低沉帶著嘲諷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呵呵,爸爸啊爸爸,你還真不瞭解你女兒,你以為天底下還沒有我莫子風會怕的東西麼?想利用輿論和莫家的聲譽威脅我,呵,真是愚不可及。」

  「你,放肆,這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逆女。」莫青衛一拍桌,怒斥道,氣得滿臉通紅,其實也是因為惱羞成怒,不止為她的話,還因自己竟被她那一身的狂放之勢給震住,心生懼意。

  「父親?呵呵呵……哈哈哈哈……」莫子風像聽到什麼天大笑話一般,漸漸地越笑越大聲,直至後來的仰天長笑,笑到所有人都心裡發毛,雙腿直打顫,才漸漸停下來,但嘴角依然掛著深深的笑意,道:「您認為您自己又是否把我當成女兒呢?如果不是為了從我手中奪走莫家的掌權,您老會看我一眼,主動讓我回來嗎?莫、先、生。」說著,嘴邊的笑意更深。

  「你……」指著莫子風,莫青衛臉上青白交加,最終卻笑開了,拍了拍掌,道:「不錯不錯,莫子風,看來你比你那死去的母親有自知之明多了,不過,還是太幼稚了,竟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父親的撕破臉了。」

  啪地一拍桌,站於兩側的十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猛地從懷裡拔出手槍,同時指著淺笑依然的莫子風。

  莫青衛雙手環胸,冷冷地笑著道:「怎樣?莫子風,看在你身上流著我的血的份上,只要你簽了這份讓渡書,自動交出莫家的掌權,你還是莫家的千金,蘇家的媳婦,否則,呵,今日便是你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天。」見莫子風依然不變的神色,繼續冷笑道:「呵,不要以為我只是嚇嚇你而已,知道嗎?莫家、公司,都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中,你早已被架空了,呵,所以,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我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追究,懂嗎?」

  「懂,怎麼會不懂。」莫子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吹了一下,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一點也沒即將那十把手槍看在眼裡,一步一步向莫青衛走過去,一邊不重不輕地道:「你莫先生好手段,跟黑道龍興會結盟,利用龍興會的勢力暗中威脅控制公司的董事和高層人員,秘密成立青華集團,打擊莫氏集團,趁機吸收股份,無所不用其極,呵,莫先生,您說,我說的對也不對?」話音一落的同時,莫子風也站住,此時的她離莫青衛只不過三步之距。

  莫青衛早已被莫子風所道出的事給驚得愣在當場了,她知道,她竟什麼都知道,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她竟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時被說出來,讓他有種心慌的感覺,但轉念一想,就算她知道又如何,結局已定,就不信她有扭轉乾坤之能。

  「哈哈……莫子風你果然厲害,怪不得老頭子放心將大權交到你手上,但,女人就是女人,終究成不了大事,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從你踏進這裡開始,你就輸了。「得意地大笑著,莫青衛輕蔑道,手慢慢地舉起,又道:「說吧,簽還是不簽?」只要她一搖頭,立馬變成馬蜂窩。

  莫子風還就不怕死地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邊的笑容依舊變,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升到了極點。

  「哼,那你就別怪當父親沒給你活路。」莫青衛冰寒著臉,手緩緩的放下,兩邊的黑西裝男子慢慢地扣動板機,空氣在這一刻慢慢地凝住。

  就在莫青衛的手還未完全放下時,「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粗魯地推開,接著一個不明物體從門「飛」過來,砸在莫青衛旁邊。

  廳內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當然,除了莫子風。

  莫青衛下意識地看向「飛」過來的不明物體,原來是個人,不,確切地說是個死狀極慘的屍體,畢竟也是見慣大場面,很快就鎮定下來,抬頭望過去,只見從大門外走進來四個分別穿著青、玄、白,紅衣服的三男一女走了進來,而原本守在門口的手下早就去見了閻王了,而再看一眼腳邊死狀極慘的屍體,這一看,饒是見慣大場面的他也驚得雙腳發軟,臉色慘白,只因那人赫然便是縱橫黑道的龍興會老大。

  「你們……你們是誰?」莫青衛強裝鎮定大聲問道,心裡明明害怕到極點,能不動聲色地把龍興老大幹掉,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涮」地一聲,本來指著莫子風的槍口全都轉過來對準那四個看起來十分危險的男女。

  「老大。」進來的四人看都沒看莫青衛一眼,也沒將那十把槍放在眼裡,直接走到莫子風身邊,恭敬道。

  莫子風微微一頷首,斜了眼眼睛瞪得跟銅鈴大的莫青衛,依舊輕笑散慢道:「莫先生,現在,你還準備怎麼不給我活路啊?」頓了一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您還不知道吧!今晚,就在今晚,黑道上最大的幫會龍興會沒了,「轟」,就這樣一聲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哦,對了,很巧,您老的青華集團從今日起,已被莫氏集團正式收購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對於莫青衛來說卻無異是轟天之雷,連忙掏出手機,拔出一串號碼,詢問了幾句,頹然垂下手,「砰」手機從手中滑落,摔成粉碎。

  「你……你,莫子風,你毀了我,好,好得很。」莫青衛睜著血紅的眼,怒極冷笑連連,手一揮,嘶吼道:「給我斃了他們。」

  話音剛落,「砰砰砰砰……」數聲槍聲同時響起,在莫青衛還沒緩過神之際,在場的所有黑西裝男子連板機都來不及扣便倒地而亡。

  「嘖嘖嘖,朱雀,真搞不懂,就憑這群廢物,還號稱黑道前十名槍手,哎,後繼無人啊!」身著白衣的男子輕吹了手中的手槍槍口,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搖頭歎息道,語氣甚是婉惜。

  一聽朱雀,再看他們的身手,莫青衛心中一個咯登,語不成句地指著他們顫抖:「你們……你們是……天極門……門……」

  天極門僅僅成立十年,其勢力盤根錯覺,遍佈全球,一躍成為世界黑道之首,神秘莫測,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在哪裡,首領是誰,成員是誰,或許你臥塌之側便是天極門人,無人得知,唯一知道的是,天極門首領之下有四位堂主,每堂之下有八個分舵,個個是天才級人物,不管是好事,壞事,只要他們感興趣的事,他們都會做。

  他們是天極門的人,那莫子風?他們剛剛叫他老大?

  「哈哈哈……」莫青衛突而一陣仰天長笑,眼角流下兩行清淚,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失敗還是因大笑過頭而流的。

  莫子風看著似瘋了的莫青衛,皺了皺眉,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沒想過他會是這個反應,心中似有一絲不忍閃過。

  笑了半響,莫青衛才漸顯平靜,抬著頭看向莫子風,目光複雜難懂,輕歎了口氣,似自語又似在說跟她聽般道:「我錯了嗎?女人除了生子無一是處,這個認知錯了嗎?呵,錯,大錯特錯,我最看不起,認為沒用的女兒比我聰明,不,比世上任何人都聰明,都厲害,錯了,錯了……」

  聽著喃喃自語的「錯了」,莫子風的眉頭皺得更緊,有種很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裡氾濫。

  「子風,爸爸錯了,你能原諒爸爸嗎?過來讓爸爸好好看清你好嗎?」正當莫子風努力地想弄清那陌生的情緒是什麼時,莫青衛突而開口道。

  望著那滿含期待與疼惜的眼眸,子風征征地看了半響,大廳裡一時靜得只聽見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都看著莫子風。

  不知過了多久,莫子風動了,慢慢地向莫青衛走過去。

  「砰」!世界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那個嘴邊依舊掛著慵散笑意的人慢慢地倒下,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恍過神來,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即將倒人之人,眼神一冷,同時出手。

  「哈哈哈……我莫青衛不會輸,莫氏家族的掌權人是我,是我,莫子風你該死,你……呃……」手持手槍,瘋狂大笑著的莫青衛突而瞪大著眼睛,倒地而亡,死不瞑目,連死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老大,老大……」

  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恍忽中是她那四個忠心的屬下,均是一臉的沉痛與哀傷,呵,至少,她還有真心待她的人,但,請原諒她的失信,她要離開了,以後天極門還有爺爺留下的莫氏集團就交給你們了,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身體漸失感覺,她這就要死了嗎?死在自己父親的手下?呵,無聲一笑,帶著解脫。

  到了此刻,你才是真正絕望了吧?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刻,莫子風問著自己,答案是無言的自嘲,呵,不絕望還能怎樣,在向所謂的父親邁出那一步時,她便明白,終究她還是渴望著親情,渴望著爸爸的寬厚的手掌慈愛著撫著她的頭,渴望著所謂的父愛,不論她有多灑脫,告訴自己有多不在意,但心早就背叛了理智,明知是飛蛾撲火,卻為著那虛假的「溫暖」奮不顧身跳進去。

  親情!她終還是為了這兩個字失去了生命,但她不後悔,只願來世,以傾身所有換來今生渴求不到之情!



年少輕狂 第一章 滿月之宴

  龍極殿,是龍麟皇宮內最宏偉的建築,氣勢恢弘,重簷廡頂,簷角斜飛,白色宮牆,綠琉璃瓦屋脊,黑色覆瓦,大紅漆柱,赭黃斗拱,整個大殿氣魄宏偉,嚴整素淨,仿如巨龍凌空而降,雄渾大氣,厚重而壯麗,此時,更是紅綢披掛,為莊嚴的大殿增添的不少喜慶。

  要問發生了何喜事?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今日正是龍麟國三皇子的滿月之喜,皇帝下旨在龍極殿擺宴,百官同賀,同時下旨免稅一年,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宴會還未開始,龍極殿中百官齊聚,圍成一堆堆的說說八卦,拍拍上司馬屁,寒暄寒暄,更多的是討論皇帝這次破天荒為三皇子開滿月宴之事,那可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啊!可見這三皇子有多受寵。

  「張大人,可有聽到宮裡傳言,都說皇上要立三皇子為太子,你說會不會是真的?」其中一位官員低聲地問首身旁的另一名官員。

  「李大人,你這話是聽誰說的?三皇子才剛滿月,而且他的母親還是個……大皇子如今九歲、二皇子七歲,兩位皇子都聰慧異常且血統高貴,怎麼輪都輪不到三皇子。」被稱為張大人吃了一驚反駁道。

  「張大人剛回京述職,難怪會不知,自三皇子出世以來,皇上的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大皇子、二皇子,對三皇子的寵愛簡直是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單看就只為慶三皇子滿月之喜,皇上竟在龍極殿擺宴,連六國都派使者前來祝賀,而且還下旨大赦天下,這可是從未聽到的事,照我說,立儲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張大人旁邊的一個官員肯定地說。

  「王大人言之有理,這事啊!……」越來越多的官員加入討論,這三皇子剛出世便在後宮掀起了大風波,如今看來這風波已開始蔓延到朝廷上來了。

  「下官見過丞相大人……」有個眼尖的官員一眼看見走過來的丞相杜恆,立即諂媚著臉道。

  其餘官員一聽到丞相大人,立即停下來,紛紛拱手問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倒是這位丞相大人笑呵呵地開口道:「剛剛眾位大人的話本相都聽見了。」眾人一聽立即煞白了臉。

  但杜恆就像沒看見大家的侷促一樣,依舊笑容滿臉的撫著鬍鬚道:「皇上聖明,三皇子縱然得寵,然而自古以來,便有立謫不立庶的規距,眾位大人以為呢?」

  說著,一道厲光直射著百官,看得百官直覺背脊躥上絲絲涼意,均點頭拱手道:「丞相大人說得是,立謫不立庶,立謫不立庶……」

  「丞相大人此言有理,卻也不對。」驀然響起一道威武粗獷的聲音,驚得百官更是手腳發軟,對著來人點頭哈腰道:「下官見過太尉大人。」

  太尉武忠昂著頭,跨步地走到杜恆面前,冷哼一聲道:「丞相大人與眾位大人熟讀聖賢書,難道不知長幼有序的道理嗎?長子承繼家業,天經地義。」

  百官這時都識相保持沉默,滿朝文武誰不知丞相與太尉向來不對盤,尤其在立儲之事上,更是明爭暗鬥,都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

  當今皇上子息微弱,唯有三子,除卻三皇子,其他兩位皇子都有極其深厚的外戚背景,大皇子是皇貴妃所生,是為長子,太尉武忠便是皇貴妃的親哥哥,當然支持自己的外甥了,而丞相杜恆是皇后的父親,支持的自然是皇后所生的二皇子。

  如今又多了個三皇子,雖說無權無勢無背景,但是其母芸妃極為得寵,如今又傳出這樣的傳言,看來儲位之爭將會越來越激烈了,這絕非龍麟國之幸。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劍拔弩張的場面一下子緩和了下來,百官紛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大殿左側,龍麟皇帝親手懷抱一個由黃布裹著的小嬰兒,步履沉穩地走向龍座。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齊跪下高聲喊,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皇帝皺了皺眉,忙看向懷中的愛子,就怕這百官巨大的喊聲驚嚇到他,卻在看到嬰兒平靜如斯的面容時舒展開眉頭,化為濃濃的寵溺,微降低聲音道:「平身。」

  掃視了下面百官一圈,皇帝輕拍著嬰兒,帶著自豪微揚聲道:「眾愛卿,今日乃我龍麟國三皇子滿月之喜,朕依祖訓,於皇子滿月之時親賜名,今,朕為三皇子取名傾狂,莫傾狂,天上精華兮傾揚,萬物同喜皆欲狂,朕之皇兒得天獨寵,世人皆將為其癡狂……」聲音迴盪在整個龍極殿,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與驕傲。

  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的杜恆和武忠臉色瞬間頓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多年的官場生涯已經將他們鍛煉成精了,很快便恢復如常,帶著百官又再次跪下,高呼:「臣等恭賀皇上,恭賀傾狂皇子滿月之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傾狂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今日之宴是為傾狂皇兒所設,來,眾為愛卿,不要拘謹,盡情暢飲,君臣同樂。」皇帝心情正暢,一手懷抱小傾狂,一手舉杯,開懷暢笑道。

  「謹遵皇命」

  絲竹樂聲起,龍極殿一派和氣融融,皇帝龍顏大悅,百官自也是慢慢放下拘束,開懷暢飲起來,有些大膽的更是趁機在君前表現自己,大肆歌功頌德,直把三皇子說得天上有地下無。

  宴會推到最高潮,皇帝瞇著眼睛笑得高深莫測,突而站了起來,高高地抱起小傾狂,揚聲道:「今日是三皇子的滿月之喜,朕這個當父皇的要送皇兒一件大禮。」頓了一下,很滿意地看著群臣疑惑的表情,才宣佈道:「傳朕諭旨,三皇子莫傾狂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義仁孝,甚得朕心!今立為太子,以昭天下!」暈,這剛滿月的嬰兒就能看出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義仁孝,這個皇帝有夠強的。

  此話一出,朝野震驚,連皇帝懷裡的小傾狂都似聽懂般,猛然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眸,隨後又不著痕跡地閉上,嘴角邊掛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亂成一鍋粥的百官和皇帝都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嬰兒的變化。

  朝野之中雖早有立三皇子為儲君的傳言,然而傳言必竟是傳言,一旦成真,還真的引起了不小的反彈,一陣混亂之後,由丞相跟太尉帶頭,齊齊跪下,直呼讓皇帝三思,驚天動地的反對聲,都快把大殿給掀,半點也沒顧忌到小傾狂耳膜的承受能力,而皇帝的笑容早已消失,臉色越來越陰沉。

  「皇上不可啊!立儲乃國之大事,怎可如此輕率決定。」一位較為年老的文官在杜恆的示意下率先發難。

  「皇上,小皇子既非長子亦非謫子,況其母只是個……」一位武將在接到武忠的示意後也緊接著出列反對道,見皇帝臉色大變,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還是堅持反對道:「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嘩嘩,滿朝文武全都跪下請皇帝三思,估計,百官的心從沒這麼齊過吧!

  ……

  朝堂上明顯分為兩大派,一派是以丞相為首的文官,擁護二皇子莫傾廷,一派是以太尉為首的武將,支持大皇子莫傾乾,往常鬥得你死我活兩派,此時倒是難得意見一致,「同仇敵愾」,槍口一致對準可憐的活靶——小傾狂。

  皇帝龍顏大怒,他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的情況,但他主意已定,誰也改不了,當即不顧百官反對,不理要「以死明志」的所謂忠臣,直接就要下旨昭告天下,最後還是老狐狸杜恆早有準備,抬出老太后的旨意,逼得皇帝暫緩立儲。

  一場立儲風波就在皇帝的甩袖離去中結束,小傾狂的滿月之喜,第一次亮相就在各種惡毒與殺意的視線落幕,可想而知接踵而來必是數不盡的麻煩。

  沒有人注意到皇帝離去時,小傾狂靈動的眼眸將在場百官掃視了一圈,尤其是站在文官最前邊的丞相杜恆和站在武將最前邊的太尉武忠,在看著這兩人眼中那濃濃的殺意時,靈眸中那光亮一閃而過,如此的充滿智慧與嘲諷的眼眸絕非一個滿月的嬰兒所應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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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1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07 PM 編輯

第二章 異世靈魂

  愷芸殿中,一位風華絕代,高貴典雅的美麗女子不安地頻頻往外看去,喃喃自語:「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事吧?」

  「小姐,你別急,皇上很快就回來了。」身邊一個宮女打扮的十七八歲的女孩輕聲安撫著美麗女子,雖然她也很著急。

  「翠兒,我怎麼能不急呢!如果愷發現真相的話……」美麗女子因著急而臉色略顯蒼白,不安道,話聲突而嘎然而止,下意識地掃了四週一眼,空蕩的宮殿只有她與貼身侍女而已,這才放下心,依然難掩不安之色。

  「小姐且放寬心,皇上……」

  翠兒剛想出聲安慰,殿門口便傳來一聲尖銳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隨後,英俊不凡,威嚴高貴的皇帝懷抱小傾狂,臉色不好地跨步進來。

  看到週身明顯散發著怒火的皇帝,美麗女子心頭巨跳,不安地與翠兒相視一眼:愷還是發現了?

  翠兒也是忐忑不安,扶著自家小姐迎接皇上:「恭迎皇上。」

  美麗女子身子剛微曲彎腰,皇帝立即一個快步走過來,輕扶著美麗女子,柔情道:「芸兒快快起來,我不是說過,不必行禮嗎?怎麼總不聽話。」雖是責怪的語氣,但不難聽出其中濃到化不開的深情,他以「我」自稱,而非「朕」,可見美麗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在她面前,他不是皇帝,只是個愛她的男人而已。

  美麗女子見皇帝對她柔情依舊,微放下心來,對於皇帝的話卻只是淡笑不語。

  「你啊!總是這麼固執。」皇帝也似早知道美麗會有這樣的反應,無奈地笑道,一手拉著她,一手抱著小傾狂走進內殿。

  進了內殿,美麗女子便迫不急待地抱回嬰兒,帶著試探開口道:「愷,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今日是她小寶寶的滿月之喜,愷不顧眾臣的反對,也不顧她的阻止,硬要在龍極殿為寶寶擺宴慶賀,還將寶寶抱上殿,害她擔心不已,生怕出了什麼差池,寶寶的身份會被發現。

  「哼,杜恆這隻老狐狸,越來越放肆了,竟敢瞞著我找上太后,阻止我冊立皇兒為太子,還有那滿朝文武,竟敢聯合起來反對我,壞了我興致,壞了皇兒了滿月宴。」說起這事,皇帝就一臉氣憤,皇者的威嚴與不容侵犯讓他恨不得殺了滿朝文武,然而他是明君,所以他不會這麼衝動。

  「什麼?你真的要冊立寶寶為太子?」美麗女子也就是愷芸殿主人芸妃不禁驚愕出聲,雖然她早就聽愷說起過,他的皇位只傳與她的孩子,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愷竟會在寶寶滿月之時就要冊立寶寶為太子。

  眉頭深深皺起,愷對寶寶深入骨髓的疼愛,她是知道的,但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寶寶捲入皇位之爭,她雖是一介女子,但她知道歷來皇家的皇位之爭是多麼地殘酷,她只希望她的寶寶一生平平安安,無災無病,並不期待寶寶能成為人上人,成為一國之尊,何況寶寶是個……無論如何,都不能為太子。

  「沒錯,寶寶是你為我生的孩子,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他,我的皇位只傳於寶寶,哼,他們阻止得了一次,卻阻止不了我的決心。」皇帝堅定不移道,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閃著睿智的光芒,週身散發著帝王之氣。

  芸妃深身一震,不,不行,她不能讓愷這麼做,不能一錯再錯,她要把真相說出來,不管愷會怎麼決定,她都要把真相說出來。

  「愷,你不能冊立寶寶為太子,他是個……」芸妃話還未說完,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傾狂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哇哇哇……哇哇哇……」哭聲那個叫響亮,嚇得屋內所有一跳,寶寶怎麼無緣無故地又哭得這麼大聲了。

  芸妃趕緊搖晃著小寶寶,低聲輕哄,皇帝也一臉緊張地哄著。

  說也奇怪,小傾狂哭了一下就又不哭了,芸妃看著恬靜閉著眼睛的小傾狂,若有所思的輕歎了一聲:她不禁要懷疑,寶寶是不是能聽懂他們說的話,是不是知道她這個為娘的為難,不然何以每次她要說出真相時,她都適時地嚎啕大哭,哭到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最終不了了知,但想想,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寶寶才剛滿月而已,難道是天意,是上天借由寶寶之口來阻止她?

  「愷,我們先不說這些了,今日是寶寶的滿月之喜,按皇家規距,要在今日為寶寶取名,愷可取好了?」芸妃轉移話題道,不管是天意如此還是巧合,今日明顯不是說清真相的時候。

  「傾狂,我為寶寶取名傾狂,芸兒可喜歡?」皇帝獻寶似地對芸妃笑著道,這個名字,他可是想了很久呢!

  「傾狂,莫傾狂,好名字,我們的小傾狂。」芸妃笑意盈盈地看著皇帝,輕拍著小傾狂,幸福道。

  美艷的笑容晃得皇帝心神俱醉,蠢蠢欲動,一手抱過小傾狂交到翠兒手中,輕咳一聲,威嚴道:「皇兒也該累了,翠兒,抱小皇子去歇著。」

  翠兒疑惑地接過小傾狂,看著突然滿臉通紅,嬌羞不已的小姐,更加不解,但還是領旨,抱著小傾狂出了內室,朝左閣而去,並沒有注意到小傾狂看著雙親的眼眸變得多曖昧。

  左閣寢殿中,翠兒輕哄著小輕狂睡著後,便去隔壁室休息,因她是芸妃的貼身宮女,所以她有獨立的寢室,而不是跟其他宮女住在一起。

  小翠剛離開,本應熟睡的小傾狂突而睜開雙眼,清明而靈動的眼眸並非是對世間的懵懂,卻如歷經塵世的智者,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眸,都不會相信這是剛滿月的嬰兒所擁,但,它的主人確實是個滿月的嬰兒,只是個別於其他初生孩童的嬰兒——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嬰兒。

  她,今生的莫傾狂,前世的莫子風,一個求親情不成,被親父所殺的來自異世的靈魂,一個帶著前世記憶投胎到龍麟國的偽皇子。

  伸了伸小小的胳膊,試圖撓撓發癢的額頭,然而這個動作對於一個滿月的嬰兒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小胳膊揮舞了幾下,終不得所願,鬱悶地放棄,想她莫子風,不,現在該叫莫傾狂這一個月來最鬱悶的事就是,她明明有成年人的思想,卻明天過著吃飽了就拉,拉完了就睡的嬰兒生活,縛手縛腳地被裹在襁褓裡,任大家抱來抱去,忍受著種種目光,卻發作不得,真的快把她憋死了,只恨不得立即長大,能跑能跳。

  然而,她卻毫不怨恨蒼天將她丟在這裡,反而難得對上蒼充滿感激之情。

  記憶不知覺地回到一月前,她重出生的那日:

  被親生父殺死後,她並沒有見到傳說中地獄或天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好似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四周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她聚集而來,身體彷彿要被人擠碎一般,就在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的剎那,突然所有的壓力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冰涼的冷風襲來,凍得她一顫。

  驚嚇地意識到自己竟成了嬰兒,艱難地輕轉過頭,掃視了古色古香的房子擺設,望了眼因生產而疲憊蒼白卻依然讓她驚為天人的女子,也就是將她生出來的這一世的母親,略微思索分析了下,高智商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一個事實——她穿越了!

  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種惡搞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剛從自己重生的事實中恍過神來,便聽到她的母親用期待的聲音問著接生的丫環,也就是翠兒道:「是男孩嗎?」

  聞言,讓她不自覺勾起一抹嘲諷冷笑:重男輕女,又是重男輕女,呵呵,老天啊!你這是在玩我嗎?讓我帶著記憶重生,難道就是為了讓我莫子風再一次經歷爹厭娘恨的生活嗎?呵呵,上一世被親生父親所殺,這一世呢?會不會就被這位只不過一瞥便已驚為天人的母親直接扼死?

  而正當她陷入自我的嘲諷中時,娘親的一段話卻讓她震驚不已。

  「她是我女兒,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孩子,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幸福,讓我的女兒扮成男子,失去原本屬於她的女兒家的生活,成為天下間最大的謊話,我不能這麼做,就算,就算……也是我楚芸煙命該如此。」娘親輕聲卻透著堅定聲音就如天籟之音般深深地顫動她的心,溫柔似水的眸子疼愛地看著懷中的她,輕輕搖晃輕哄著:「寶寶,乖,娘親會好好疼你,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女孩子。」

  那一刻她迷茫了,恍忽間,疑是自己承受不住打擊出現幻聽了,然而看著楚芸煙那毫無掩飾的寵溺,感受著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與親情,她知道,她不是幻聽,是真的,一種感動,欣喜,難以言諭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唇角邊揚起一抹奇異的笑容。

  娘親!你是我莫子風的娘親,從今以後,只要有我莫子風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第三章 鳳天大陸

  鳳天大陸,是個完全不在莫傾狂認知中的異時空,千萬年前,鳳天大陸上有無數個小國部落,各自為政,混戰不堪,直至有位叫鳳天的奇人統一各部落,建立鳳天皇朝,這片大陸從此也被稱為鳳天大陸。

  時光流逝,朝代更替,與她之前所在的世界的歷史差不多,經過千萬年的風霜洗禮,文明迭起,如今的中央皇朝叫天元朝,百年前滅明炎朝而建國,建朝初始,各種制度基本上沿襲明炎朝,但鑒於明炎朝的歷史教訓,廢除苛法,實行與民休息政策,減輕租賦徭役,為鞏固中央皇朝,便大封功臣,建立無數諸侯國,卻不想因此而引出大患,地方諸侯王勢力膨脹,天元朝建國不到三十年,便發生諸侯叛亂,後雖平定叛亂,然而天元朝卻也元氣大傷,加之往後繼任的皇帝皆為平庸無能之輩,天元朝急劇衰敗,各地諸侯紛紛不經由朝廷准許便大肆分封轄地內官員,甚至於自稱為帝,中央之主已是名存實亡。

  而今,經過七十年的戰亂割據,天下局勢基本已定,形成七國之局面,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是暗藏洶湧。

  天下七分,仍以天元王朝為尊,其餘六國皆是由諸侯國發展起來,分別為龍麟國,楚雲國,齊月國,燕雨國,韓霜國,鳳堯國,七國之主皆為皇帝,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鳳堯國以外,其餘六國皆是男尊國,而鳳堯國卻是女子為帝,女子為官的女尊國家,小傾狂初聞得此等奇事,著實罵了老天一頓,為啥就不把她弄到鳳堯國去呢?

  天元王朝雖保有七國之尊,實則卻是仰賴六國而存在。

  六國雖皆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卻沒有橫掃天下的把握,只好維持現狀,以靜制動,靜待時機。

  六國中又以龍麟國、楚雲國、齊月國實力最強,龍麟國更是稍勝一籌,龍麟國瀕臨大海,鹽業鼎盛,交通發達,海上船隻往來,貿易不絕,有了強盛的經濟,而歷任龍麟皇勵精圖治,廣施仁政,富國強兵,四海昇平,萬民敬仰,龍麟國也是七國中最有能力統一天下的。

  現任龍麟皇莫龍愷為龍麟國第五任君主,是個勵精圖治的英明君主,同時也是個多情癡情的君主。

  以上這些都是莫傾狂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所瞭解到的她所處的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要說她一個小小的嬰兒,怎麼能這麼快就知道這麼多呢?大家怎麼會跟一個小嬰兒說這些呢?嘿嘿,這還就不得不說說咱小傾狂她皇帝老爹的癡情史了。

  話說,這位英明神武,野心勃勃的龍麟皇在沒遇到小傾狂她娘時,那也是個風流的皇帝,娶有皇后,皇貴妃,還有呂妃,德妃,淑妃等嬪妃,直到遇到她娘,立即驚為天人,後宮三千佳麗立即變成了醜八怪,看都不再看一眼,淨身(別誤會,不是真的自宮)「從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當時那個叫轟動啊!

  像所有電視上演的那樣,皇帝與紅塵女子相愛,不顧群臣反對,硬要迎娶進宮,這時太后就出場了,咱龍麟皇是孝子,自不敢拂了親娘的意,但又捨不得愛人,便想捨棄皇位,與愛人雙宿雙飛,奈何太后以死相逼,正當皇帝左右為難之際,傳來愛人楚芸煙懷有身孕,為了皇室血裔,太后最終許諾,只要楚芸煙生下皇子,她便不再阻止兩人在一起,這也就是為什麼,小傾狂明明是個女兒之身卻被當成皇子養著的原因。

  當時她出生時,娘親的貼身丫環翠兒見娘親如此傷心,便大膽出主意,要來個瞞天之計,將公主當成皇子,娘親為了她的幸福不答應,但翠兒卻早已將「生的是皇子」這個消息通報給皇帝的心腹太監。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她第一眼看到她皇帝老爹時的情景:

  當時,她剛出世,聽著她娘親那堅定的天籟之聲,感受著娘親對她的無比疼愛,暗中立下保護她娘親一生誓願時……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了,跌跌撞撞地跑進一個身著龍袍,渾身濕漉漉的英俊男子,輕撫著楚芸煙的臉頰,心疼道:「煙兒,辛苦你了。」

  「愷,你……你怎麼出宮了?」楚芸煙看著如此狼狽的愛人,驚訝不已。

  「朕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來,芸兒,你還好吧!」皇帝見心愛之人臉色花白,面露悲傷,心像是被針扎的一樣,連忙問道。

  「愷,孩子,孩子……」楚芸煙吞吐著不知該如何告訴皇帝她生的是女兒這個殘酷的事實,但該來的還是要來,深吸了口氣,剛要開口,卻被打斷了。

  守在外面的李公公這時跟跑進來,對著皇帝跪下三呼萬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喜添了個小皇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什麼?」皇帝一聽,頓時驚醒過來,剛剛一直顧著芸兒,倒忘了芸兒為他辛苦生下的孩子,皇子?哈哈,太好了,上天有眼,他可以接芸兒進宮了,他可以永遠跟芸兒廝守在一起了,還有他們的孩子,頓時喜不勝收,狂笑起來:「哈哈哈,太好了,芸兒,朕的皇兒……哈哈……」

  「愷……愷,其實,其實她是……」楚芸煙看著皇帝處於狂喜之中,實在不想潑他冷水,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總得說清楚,想不到,卻再次被打斷,這次打斷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傾狂,話說她剛出世的嬰兒怎麼就會說話,那還不被人當怪物,嘿嘿,高人自有妙招,她雖說不出話,但會哭啊!所以,她使出了最厲害的殺手鑭——嚎啕大哭。

  「哇哇哇……哇哇哇……」哭聲那個叫響亮,嚇得屋內所有一跳,不明這個從出生到現在都不聲不響,幾乎在懷疑是聾啞的嬰兒,竟突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哭聲。

  其實她當時也不想的,那還不是為了阻止她娘親說出實情,從娘親跟翠兒的話中,她多少知道皇帝老爹和美貌娘親的愛情故事,因太后的一句話,她是男是女,可是關乎著父母兩人能幸福美滿還是悲劇收場。

  所以,她當時毅然決然阻止她娘親說出真相,既然決定了要讓娘親一生不受傷害,那麼為了娘親當一個區區的男子,又算得了什麼。

  「皇兒不哭,皇兒不哭……」皇帝手忙手亂地抱過莫子風,笨拙地輕哄著,這是他的兒子,真是越看越喜歡,見嬰兒真的不哭了,更是歡喜的像個孩子一樣:「芸兒,你看,皇兒好像聽得懂我的話,真的不哭了,呵呵……」

  「愷,她……」

  楚芸煙剛一開口,她就使勁地大哭,皇帝就輕聲搖哄,如此一來二去,楚芸煙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呵,這孩子怎麼回事,好似不讓你這個當娘的開口的似的。」皇帝饒有興味逗著她笑道,一時屋內的人都笑開了,除了楚芸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嬰兒。

  當時她感受著父親寬厚手掌所帶來的安全感,再加上初到異世的情緒波動,便在溫暖的親情中甜甜睡去。

  第二日,她還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睡夢正酣的時候,她辦事效率極高的皇帝老爹便親自將她與美貌娘親被接進宮中,立即封娘親為芸貴妃,賜住愷芸殿。

  從此後一個月,她享受到了在現代從未享受過的親情,爹疼娘愛,視若珍寶,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裡怕摔了,感動得她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抱著親爹親媽大哭一場,當然,她還沒這個本事。

  而她皇帝老爹也確實夠絕的,對她的寵愛何止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除了上朝,他一般都會留在愷芸殿,連政事也全搬到愷芸殿處理,就連接見朝臣也不例外,所以在愷芸殿中有個小御書房,方便皇帝處理政事,而說他絕,是因為不管他在處理政事還是接見朝臣,都會抱她。

  莫傾狂一想起她皇帝老爹那溫暖寬厚的懷抱,不禁又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突而笑容一滯,靈動的眼眸中閃過點點寒光,她雖只是個嬰兒,但前世所鍛練出來的對於危險的敏銳感覺依然存在,很清晰地感覺到寢室內突如其來的危險氣息,雖然很弱,但她還是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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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2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08 PM 編輯

第四章 嬰兒拜師

  看看自己小小的身子,縮在這個小搖藍裡,莫傾狂第一次有一種束手被殺的無力感,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伴隨這道危險氣息出現的會是她父皇或娘親。

  果真,伴隨著這一道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一個長得高大雄壯的「太監」小心地左右查探,見四周無人,冷冷一笑,直接跨步來到搖藍前,邪惡地盯著小傾狂,自語笑道:「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皇子,可惜啊!就是有人看你不順眼,要你的命,要怪就怪自己不該投生在皇家。」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燭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絲絲寒光,對準莫傾狂的心臟慢慢地刺下去。

  幾滴冷汗從莫傾狂的額頭滑落,黑眸緊盯著那把可能在下一刻就要她命的匕首,老天啊!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這麼快就要收回我的幸福,哼,那可不行,我莫傾狂就要在這當莫龍愷和楚芸煙的「兒子」,想收回我的命,晚了,重生的我,不會再被命運所捉弄,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在明晃的匕首剛觸及皮膚,一隻小小的手突然抵住了「太監」的手,雖然那點小力是毫無作用,但「太監」卻因這一幾乎可以忽略的小力停止了動作,驚恐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死盯著那隻小小小小的小手,揉了揉眼,確信,抵住他手的不是什麼搖籃的邊框,而是這個他要殺的剛滿週歲的小皇子,不,不,不可能,一個小嬰兒怎麼會有意識,怎麼會知道有人要殺她而自保出手。

  巧合,巧合,絕對是巧合,「太監」猛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巧合,剛好這小子揮著手碰到他而已,剛好她覺得這個動作挺舒服的,所以不再動一下。

  邊進行自我心理輔導,邊握緊匕首正要一股作氣一刀下去,卻在瞥了一眼小傾狂後,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崩潰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那樣讓人望而生寒的眼眸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嬰兒所擁有,那眼眸中的陰狠、戾氣、霸氣,足以震懾任何人。

  天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不斷湧現出的恐懼讓他想拔腿而逃,耳邊卻響起一個陰沉的聲音:「完成不了任務,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渾身一個打顫,緊握手中的匕首,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一步一步重新走回搖籃邊,凸紅著眼,狠狠道:「不管你是什麼怪物,今日,你都必須得死。」手中,手中的匕首狠狠往下刺去。

  莫傾狂絕望地閉上眼眸,她知道兩人力量懸殊,所以採用心理戰術,眼看真的成功地震懾住那人,卻不想那傢伙竟那麼死心眼,非要她的命不可,皇帝老爹,美麗娘親,永別了!

  咦?這只匕首下落的速度也太慢了點吧?

  許久,感覺不到疼痛的莫傾狂疑惑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瀕臨崩潰的「太監」刺客,而是一個笑得像個白癡的老頭,像盯著獵物一樣猛盯著她瞧。

  死老頭,看什麼看,沒看過小嬰兒啊!

  知道已經脫離危險的莫傾狂很不給面子地翻了翻白眼,決定不理這個救命恩人,打了一個哈欠,準備睡覺去了,又是滿月宴,又是立儲君的,折騰了一個晚上,很累啊!

  「喂,死丫頭,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你老爹沒教你要尊敬老人家嗎?」白癡老頭見小傾狂理都不理他,就要睡去了,立即像被踩到貓尾巴一樣跳起來,直指著她,吹鬍子瞪眼道。

  這句話一出,果真很有效地趕走了小傾狂的嗑睡蟲,猛然看向此時已笑得一臉得意的白癡老頭:汗,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問題不是這個,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女兒身,而且,正常人會這樣跟一個滿月的嬰兒說話嗎?

  漸漸地,靈動的黑眸湧上戒備之色,這老頭不簡單,出現在這,也絕非偶然。

  「哈哈哈……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個偽皇子,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聽懂話?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白癡老頭很滿意小傾狂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還邊笑邊撫著那長長的鬍鬚。

  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這個世界還有讀心術不成?小傾狂不可置信地瞪著小小的眼睛。

  「嘿嘿,我沒有讀心術,不過,我是神仙,所以能算出你在想什麼。」白癡老頭晃了晃頭,仰頭笑道。

  我倒,如果就你都能當神仙,那天帝一定是個頭腦不正常的傢伙,莫傾狂這下想不翻白眼都不行了,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神精病啊!都說神精病人說的胡話有時很準,果真不假,怪不得買六合彩的人都喜歡去請教瘋子,還是有根據的。

  遞給白癡老頭一個「瘋子,你請自便」的眼神後,莫傾狂瞇上眼,準備跟周公約會去了。

  「喂喂喂,別睡啊!我還有正事沒跟你說呢!」見小傾狂真的閉著眼要睡去,白癡老頭竟使勁地搖晃起搖籃來了。

  別搖了別搖了,暈啊!小傾狂在暈暈乎乎中放了周公鴿子,惱怒地瞪了這個「虐待幼童」的老頭一眼。

  接收到小傾狂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白癡老頭才訕訕地停下手,輕咳了聲,道:「咳,好了,好了,我說正經的,年輕人怎麼一點耐性也沒有啊!……」見小傾狂又要翻白眼,急忙道:「我呢?叫明修,今年已有一百三十多歲,是個修道中人,算是個半仙,一個月前,我夜觀星象,發現星辰斗轉,將有奇才誕生,鳳天大陸會因這個奇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至於變好,變壞,還要看這個奇才是神還是魔。」

  見小傾狂聽得認真,白癡老頭,哦,不,明修習慣性地撫了撫鬍鬚,繼續道:「為免「奇才」誤入魔道,我廢寢忘餐地推算,終窺得天機,知道你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將會投生在龍麟境內,因此我日夜兼程趕來,終於查出這個「奇才」便是龍麟皇子,而且還是個女皇子,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能聽得懂話,那是因為,這幾天,我都在暗處觀察你,將你有意無意的表情動作全看在眼裡,本來還不敢肯定,但剛剛刺客要殺你時,你的表現,就讓我肯定了,你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的。」說到後面這一句,那激動興奮的表情直讓小傾狂冷汗狂流。

  聽著明修的話,莫傾狂終於相信他不是個神精病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從一開始就被她定位為精神病的老頭,上百歲高齡,雙眸卻如此炯炯有神,鶴髮童顏,確實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修仙之人,能窺探天機?想想,她都能帶著記憶投胎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咳,丫頭,你的到來是天意,我今日便順從天意,收你為徒,將一生所學傳授於你,助你完成上天旨意。」明修一擺衣袖,正色道。

  收她為徒?莫傾狂大吃一驚,就算她是真的奇才,那她才滿月耶!連話都不會說,拜什麼師啊!

  明修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高深地笑道:「呵呵,小嬰兒就像是個有無限容量的空容器,最為純淨元始,能夠隨時吸收天地之靈氣為已用,源源不斷,只要稍加引導便能在短短時間內,打通奇經八脈,修練內功,以後不管學什麼功夫都將事半功倍,而你,此時,最為適合。」

  滿月小嬰兒學武?這也太瘋狂了吧!但他說得也不無道理,按照二十一世紀,人類對自身的研究,確實如此,莫傾狂不禁陷入了沉思:雖然不想當這個老頭的徒弟,但這個身份,這樣的身世,還有所處的這個戰亂的年代,如果不是強者,必將很快就會死得不明不白,還談何保護娘親,幫助皇帝老爹呢?

  思及此,莫傾狂眨了眨眼,就算是同意認他為師了,像她這種拜師方式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是一大創舉啊!

  「哈哈哈,好,乖徒兒,擇日不如撞日,為師今日就開始教你修練真氣。」其實他還真怕這目中無人的丫頭不肯答應呢!見她點頭,直高興得恨不得蹦起來,就怕她反悔似的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本書,衝動道。

  莫傾狂看著那本厚厚的書,直想暈了算了,就算她看得懂,那也得她拿得動,看得到啊!

  「別急著暈嘛,真當為師是白癡啊!這可是天下人爭得你死我活的上古奇書——混元天訣,總共分為十二階,是種極為難練的神功,能練至八階者寥寥無幾,現在,我來念,你認真聽,認真揣摩,認真修練,師父領進門,修行就在你個人了。」明修翻開混元天訣,開始教小傾狂修練內功真氣。

  小傾狂閉上眼睛,耳聽著明修所講的心法,幾乎不用怎麼去想,順著心法,意隨心動,體內很自然地就有一股氣流細細流動,順著一定的路徑往丹田流去,再通往四肢百骸,周而循始,自然地就好像她已練公平幾百遍。



第五章 火燒宮殿

  夜黑風高,萬籟俱靜,所有人都在美夢中,唯有……

  「死丫頭,你到底是不是人來著?」明修瞪大眼睛死盯著小床上的曲著腿,打坐中的小傾狂,一臉見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

  「我是不是人,你這個半仙會不知?」小小的胳膊在半空中揮了個半圓,收氣,小傾狂睜開眼睛,白了自個師傅一眼,慢吞吞用稚嫩至不能再稚嫩的聲音道,幸好這裡只有他們師徒兩人,不然讓人聽見她如此清晰地開口說話,真的不被當成怪物都不行了。

  「你……你,不要曲解我的話,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短短一年之內,就將極為難練的混元天訣練到第三階,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太恐怖了,太讓人大受打擊了……」一連數個「太」字出口,明修在大受打擊之後,直衝到小傾狂前面,一把將她提起來,一副見到寶的樣子地左右地研究著,就差流口水。

  「死老頭,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小傾狂小手掌上已凝聚真氣,冷冷地威脅道,她身體雖是個小嬰兒,然而心智可是成年人,被人這樣提在手上,就算是師父,也沒情面可講。

  可惜啊!處於極度興奮中的明修半仙一點也聽不到小傾狂弱弱的威脅。

  「看招……」既然動口沒用,那咱就動手,小傾狂小手掌一翻,化為刃,對著明修的胸口劃過去。

  渾然忘我的明修感覺亮光一閃,急急向後一退,順手將手中的小傾狂向上一拋,小傾狂在半空劃了一個弧度,在即將要與地面接觸之際,急急對著地面打出一掌,緩住了下落的速度,安全著地,還未來得及安撫受驚嚇的小心肝,那邊的「兇手」倒先下手為強了。

  「死丫頭,你還沒出師呢!就敢對你師父下手。」明修一點也不為自己剛剛差點謀殺了一個週歲小孩子而心虛,氣鬍子瞪眼睛地撫了撫差點就保不住的鬍鬚。

  「有你這樣對待徒弟的師父嗎?還有,別忘了,我只有一歲,就這樣把我往上拋,也不怕我摔死。」小傾狂頭一甩,不客氣地回敬道,拍了拍手,站起來,邁著小小的腿,走回小床邊,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你的能耐我還不知道,這一拋能摔死你,那我也用不著吃驚到如此失態了。」明修也學著小傾狂翻白眼道。

  你什麼時候有態過了?小傾狂在心中不屑地想著,真想不通,為什麼這麼瘋顛的人也可以修道呢?

  不理明修,小傾狂重新曲起雙腿,默運混元天訣第三階心法,她今晚終於突破第三階,興奮驚訝之心絲毫不下於她師父,只不過是看不慣那個瘋顛老頭而已。

  進入修練境界,混元真氣在丹田活躍跳動著,如暖流般流動著,在已打通的經脈中自由穿行,給小傾狂帶來強大的精神力。

  一向沒個正經的明修仰頭,看著窗外天空中高掛的明月,露出欣慰而高深的笑容,別人看不到,他卻能看到,從明月之中傾洩而下的天地精華正隨著小傾狂運行混元天訣而傾注入她體內,為她所吸收。

  自滿月那天起,拜師暗中修練混元天訣,小傾狂就過著日夜顛倒的日子,晚上練功,白天睡覺,反正她是個嬰兒,整天睡覺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她不知道,因此,太監宮女都在私地下稱她為「嗜睡皇子」。

  次日清晨,小傾狂一時練得興起,忘了時間,幸好在修練時,能敏銳地感知四周的異動,因此當有人來到寢殿門口時,她就知道了,急忙收氣,往後一倒,將手拇指含在嘴裡,裝成一副熟睡的樣子。

  「呵,小傾狂睡得真熟啊!」是皇帝老爹的聲音。

  「這孩子還是那麼嗜睡。」美麗娘親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帶著寵溺與無奈。

  「小傾狂睡得這麼熟,就讓她睡吧!至於武倩那,就不用管了,找個人去說一聲就行了。」

  「皇貴妃誠心誠意相邀,怎能不去呢!」

  皇貴妃相邀?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下一秒,小傾狂就感覺落入一個柔弱的懷抱中,向寢殿外走去,憑她如今的聽覺,很容易聽到皇帝微不可聞的輕歎,這老婆娶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心有專愛的時候。

  不多時,楚芸煙便抱著小傾狂來到皇貴妃的宮殿——嘉英殿,一進去,殿中所有人齊沒涮涮向她們投去灼灼的視線,小傾狂偷睜開眼一瞧,哇,皇帝老爹有名有份的大小老婆集體到齊了,看來是擺了鴻門宴。

  「芸煙拜見皇后,貴妃娘娘。」楚芸煙雖得皇帝專寵,但從不恃寵而驕,該有的禮數從不落下。

  「哎,芸兒妹妹快快免禮,皇上都下旨,准妹妹見君免行禮,姐姐又豈敢受此禮呢!」皇貴妃武倩伸出手,緊張道。

  那話語中的笑意直讓小傾狂聽得牙癢癢的,這死女人在給娘親樹敵啊!

  果然,在場的所有嬪妃聽到這句話,全都氣憤地在暗中狠瞪著楚芸煙,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估計小傾狂母女早就死無全屍了。

  而皇后依舊只是高貴地笑著,沒露出憤恨的樣子,但小傾狂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姐姐說笑了。」楚芸煙仿若未覺得輕笑著回道,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溫柔的聲音,豈不知,如此絕代風華的她,更是讓在聲所有女人嫉妒得恨得讓她立即從這個世上消失。


  「乾兒,小皇子正睡得香甜,你抱她至內殿裡,讓她好好睡覺。」皇貴妃「體貼」地吩咐莫傾乾道,然後才對著楚芸煙道:「妹妹認為可好?」

  你都先斬後奏了,娘親能說不好嗎?感覺到娘親抱著自己的手收緊了點,但還是點了點頭,小傾狂在心裡把那武倩罵了個遍。

  哇,疼啊!小傾狂在被莫傾乾從楚芸煙的懷中抱過時,感到腰間一疼,皺了皺眉,莫傾乾那個死小孩竟然在暗中下黑手。

  莫傾乾抱著小傾狂到了內殿,看著懷中睡得正香的三弟,眼神一狠,粗魯地往床上一丟,稚嫩的聲音帶著恨意:「哼,看你睡得像豬一樣,憑什麼父皇的眼裡只有你,看都不看我一眼,還要立你為儲君,你憑什麼啊!就憑你娘那狐媚子,哼,母子倆一個樣,專會勾引人。」

  好你個莫傾乾,小小年紀就這麼狠,哼,還敢罵娘親,好,這個梁子咱們結定了,不讓你付出一點代價,我就不叫莫傾狂,還有武倩,這些話如果不是她說過,莫傾乾會懂得什麼叫狐媚子,哼,小傾狂在心裡冷冷一笑。

  「抱……抱……」迷糊地睜開眼睛,小傾狂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對著站在床邊,一臉陰狠的小小孩童,口齒不清傻笑道。

  「哼,想讓我抱?你不配。」莫傾乾忍住想要將這個可愛的人兒抱在懷中的衝動,扭頭,不屑地地呸了一聲,轉身,自己到一邊看書去,不理要爬過來的讓他抱著的人兒。

  莫傾乾沒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小傾狂靈動的眼眸閃著冰霜,嘴邊勾著一抹如惡魔般的笑容。

  「貴妃姐姐,聽說武大將軍送您的金絲羽裳是當年蘭國的國寶,連皇上看了直歎寶物配佳人,今日可否給妹妹們開開眼界啊!」耳力過人的小傾狂很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談話。

  「當然可以,秋兒,去內殿將本宮最喜愛的金絲羽裳拿來。」皇貴妃得意的聲音。

  金絲羽裳是吧!小傾狂眼睛一轉,便看到不遠處桌案上放在金絨盤中的一件美得耀眼的衣裳,那便是金絲羽裳吧!

  圓碌碌地轉動著眼珠,突而眼神直定在一處,冷冷笑著,小傾狂趁著莫傾乾不注意,翻身下了床,向前爬去,手腳並用地爬上寬大的桌上,伸出短短的小手,蹬起腳,剛好夠到用來點燈的火折子,「噗哧」,用力一拔,火折子便著了,但她並沒動,直到……

  「小皇子,那個不可以玩……」進內殿來的宮女一見小傾狂手拿著已經著了的火折子,嚇得高聲驚呼。

  聽到尖銳的喊聲的莫傾乾急忙抬起頭,那一刻,他嚇得心臟都快停,急忙衝上去,想要搶下她手中的危險物品。

  小傾狂依舊笑得天真,手指凝聚真氣,暗中襲向奔跑過來的莫傾乾,膝蓋猛然一疼,莫傾乾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小傾狂眼一瞥,見所等的主角上場了,對著進來的所有人呵呵一笑,手一甩,火折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很準確無誤地掉在金絲羽裳上,頓時金絲羽裳著起火來了,火星子濺到倒在不遠處的莫傾乾頭髮上,也跟著燒起來了。

  「啊!乾兒,我的金絲羽裳,快救火,救火啊……」皇貴妃淒歷的尖叫聲驚醒了完全呆住的眾人,宮女太監急忙奔上去搶救燃燒著的金絲羽裳,結果越急越亂,非但沒救下金絲羽裳,反而引得內殿裡的紗帳都著起來了,這一下可就一發不可拾了。

  那些妃嬪一見大火燒起來,嚇得尖叫著跑出宮殿,而小傾狂也在第一時間被她娘親抱著跑出去,皇貴妃是最後被人扶著出來,心痛得都暈了好幾回了,莫傾乾雖沒被燒傷,不過,那一頭頭髮被燒光了,變成禿頭皇子。

  看著貴妃殿的「慘景」,還有莫傾乾的狼狽,小傾狂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反正她是「不懂事」的小孩,沒人會怪她,只是那道灼熱的視線卻讓她很不舒服,從此,莫傾狂與莫傾乾結下不解之仇。

  此日之後,全龍麟國都知道,一歲的三皇子莫傾狂燒了皇貴妃最心愛的金絲羽裳,連貴妃殿都差點付之一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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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3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09 PM 編輯

第六章 災難皇子

  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御花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百花齊放,真是讓人美不勝收!

  如此美景此時卻略顯失色,園中嬌聲艷語,人比花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殿嬪妃齊聚御花園,爭奇鬥艷,各領風騷,使出渾身解數,一為打壓情敵,二為讓將要到來的君王驚艷進而寵幸。

  人花相映,多美的一幅眾美齊聚圖,多讓人眼花瞭亂的美景啊!卻因一聲驚天動地的高喊聲而……

  「不好了,娘娘,三皇子來了……」

  話音剛落,頓時如鳥獸散,那速度真是讓令歎為觀止啊!

  熱鬧非凡的御花園一時靜得鴉雀無聲,唯剩百花不畏三皇子的「聲威」,竭力綻放。

  不多時,一位身著繡龍白袍,頭戴束髮嵌寶紫金冠,神清骨秀的小皇子便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御花園,所經之處,所有能走能動的生物立即退避三尺,就怕遲一點就會惹上無妄之災。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今年已是瑞寧二十二年,距當年火燒貴妃宮殿的事已過了八年,而「兇手」莫傾狂已是九歲小少年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嗜睡皇子」的稱號已晉陞為「災難皇子」,表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鐵定災難不斷。

  龍麟皇帝莫龍愷英俊不凡,是七國有名的美皇帝,楚芸煙,當世艷名風靡整個鳳天大陸的名妓,其美貌氣質更是不用說了,莫傾狂完全承襲了兩人所有美貌於一身,小小年紀,已是美名冠絕全國,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豐神俊朗,加之因修練混元天訣,多年來吸取天地之精華,當真是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一身靈氣絕世無雙。

  如此人兒,當應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何以會落得個人見人怕,神鬼皆懼呢!

  自小傾狂一歲火燒宮殿後,後宮靈異的事件便接二連三的發生,不管小傾狂去哪位妃子的宮殿「拜訪」,那裡鐵定不是火燒就是水淹,要不就來個蛇蟲鼠蟻橫行,嚇得那些妃子臥病不起,形容俱悴,從此聞「小皇子」而色變。

  而當這位被皇帝寵上天的小皇子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紀時,那才是後宮所有人惡夢的開始,不是惡整這個妃嬪,就是捉弄那個太監宮女,常常攪得後宮雞飛狗跳,但沒辦法,誰叫人家小傾狂有個最強硬的後台呢!

  莫傾狂昂首跨步,囂張不可一世,對於大家避她如蛇蠍的舉動恍若未聞,嘴邊依舊噙著一抹壞壞的笑容。

  殊不知,造成這種神憎鬼厭局面,正是她自己有意而為之,起先,只是單純地想幫美麗娘親出氣,讓那些心懷詭計的笨女人不敢再找娘親麻煩,也少在皇帝老爹面前賣弄風騷,而後,卻故意讓所有人知道是她在搗蛋,而將她視為依仗皇帝而胡作非為的混世魔王。

  穿過漢白玉打造的拱橋,在湖中央有一座四角亭,亭中早已擺放了無數精美的點心,傾狂不理會站在亭中抖得跟秋風落葉似的太監宮女,大大咧咧地往石椅上一坐,抓起點心就往嘴裡塞,蹺著二郎腿,一副典型二世祖的樣子。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身黃袍的龍麟皇攜同光彩照人的楚芸煙在一群太監宮女的擁簇下走進亭子。

  「父皇,母妃。」莫傾狂塞了一嘴的點心,口齒不清叫道,依舊坐著不動。

  楚芸煙寵溺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溫柔地幫傾狂將嘴角邊的糕屑擦掉,皇帝看著坐沒坐相的愛子,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嚴厲道:「狂兒,你是個皇子,不是流氓,看你坐沒坐相的,一點皇子的樣子都沒有。」

  他就不明白了,為何他的狂兒會成了這副德行?

  「可是父皇,我覺得這樣坐著很舒服啊!皇子的坐相太痛苦了。」莫傾狂繼續抖著二郎腿,痞痞道。

  嘿嘿,她就是故意要讓她皇帝老爹覺得她不像皇子,不是個可造之材,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朽木不可雕,這樣,皇帝老爹就不會三天兩頭地說要讓她當什麼儲君了,雖然她不認為自個是女兒之身就不能當什麼皇帝,但她可不想一輩子就困這在這個皇宮裡,當個每天天還沒亮就得起床上早朝,然後再整天對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奏折,跟一群忠臣奸臣耍什麼帝王之術的英明君主,她要的是天高任鳥飛,逍遙天下,何況,如果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大家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大皇兄、二皇兄跟那些支持他們朝臣就不會變著法地想除去她,雖然她不怕,也自認沒人能傷得能她,但她也不想讓娘親天天為她擔心,既怕她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又怕她哪天莫名其妙地被人殺害了。

  再說,她還要把上世沒享受到地幸福童年,在這一世盡情地享受呢,當個任性的小孩,當個讓父母頭疼的小孩,也不錯啊!誰叫她有一對寵她上天的父母呢!

  「胡鬧,趕緊給我坐好。」莫龍愷一聽,更氣,板起臉,教訓道。

  莫傾狂臉一垮,嘴一扁,哀怨地看向她親愛的娘親:娘親,你老公罵我!

  「愷,狂兒還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楚芸煙見女兒委屈的樣子,頓時心疼得不得了,責怪地瞪了皇帝一眼道。

  莫龍愷氣勢一癟,小聲地反駁道:「還小?想當年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已經在學習帝王之術了。」

  「你說什麼?」楚芸煙瞇了瞇,拉長了音問道,別看她柔柔弱弱的,還是挺有威嚴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沒,沒說什麼。」莫龍愷連忙擺了擺手道。

  傾狂在一邊捂嘴「偷偷」地大笑:哈哈,皇帝老爹,你真是標準的妻管嚴啊!比起隋文帝楊堅與唐中宗李顯更有過著而無不及啊!

  見傾狂如此明目張膽地「偷笑」,莫龍愷真是氣得快要吐血,在心裡狂喊: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啊!幸好他是個帝王,慣用帝王之術,立即採用懷柔政策,放柔聲音道:「芸兒,狂兒如今已經九歲了,可是,你看她,除了會做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會什麼,三年前,讓她上上書房跟皇室子弟一起唸書,可是她呢!」

  說到這,不禁提高聲量,直指著傾狂道:「竟然氣得傅學士吐血,燒了王學士的鬍子,推她二皇兄下湖,嚇得皇族子弟無人再敢去上書房,躲她跟躲什麼「瘟疫」似的,好了,既然她不想唸書,那便讓她學武吧!可是……」氣息已經開始不穩,顯示著他正在極力壓住上湧的怒氣:「可是她倒好,叫她扎馬,站不到片刻,就說太陽曬,躲樹陰底下睡覺去,教她打拳,說流太多汗,不肯練,教她射箭,說弓太重,拿不起,倒會用彈弓把教她的侍衛給打得倒地不起,就連耐心極好的程將軍都不肯教她,說她非練武之才。」

  深吸了一口氣,莫龍愷已是深深地轉為無奈了:「我一心想立她為儲君,做了多少功夫,費了多少心思,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她已經九歲了,沒讀過一本書,又手無縛雞之力,文不成,武不就,我如何放心將龍麟國百年基業交給她。」話語中滿是恨鐵不成綱的無奈。

  「這……」楚芸煙這下無法再幫愛子說話了,誰叫皇帝說的是事實呢!

  傾狂一見,壞了,趕緊對著楚芸煙擠眉弄眼:娘親,你可得堅守住陣線,不要被老爹策反成功啊!

  莫龍愷見楚芸煙開始動搖,得意地向不斷擠媚弄眼的傾狂揚了揚眉,立即再接再厲道:「芸兒,你應該知道,當今天下正值亂世,天元王朝氣數已盡,各國皆蠢蠢欲動,銷煙一起,就算狂兒是皇子,如無能力,怕也難存於亂世之中啊!」

  楚芸煙渾身一震,此話正中她軟肋,緊張地拉著莫龍愷的衣袖,不安道:「愷你說得對,不能再讓狂兒這樣下去了。」

  傾狂一聽,一拍額頭,完了,沒了娘親的撐腰,她的幸福日子到頭了。

  莫龍愷暗中對傾狂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安撫著楚芸煙道:「芸兒莫急,正如你說的,狂兒還小,只要咱們狠下心來,一定可以將狂兒教成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子。」

  「嗯,愷,你怎麼說就怎麼做,我,我絕不阻攔。」楚芸煙點了點頭,終下決心道。

  「母妃……」傾狂哀叫了一聲。

  可惜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爭取的時候,已經被她奸詐的皇帝老爹先下手為強了:「有芸兒這句話說行了。」莫龍愷一拍手,高聲道:「來人,傳楊大學士及其公子見駕。」

  楊大學士?上書房那些老頭口中的「鐵血太傅」?敢情皇帝老爹是早有預謀啊,傾狂咬咬牙,不爽地想道。

  抬頭看去,拱橋處,隨著太監身後,款款行來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跟皇帝老爹差不多年紀,挺溫和的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跟「鐵血」扯上邊,而他身後跟著……哇……



第七章 初見文鴻

  哇……美男,小美男啊!青竹錦緞袍子,玉冠束髮,眉如翠羽,眼若明星,肌如白雪,文質彬彬,當真是顏如宋玉,貌比潘安,比那些所謂的美女明星還要美,呃,雖然他是男的,但如果他扮起女孩來,絕對傾國傾城,西施要都靠邊站了。

  傾狂不停地幻想眼前小美男打扮成女生的傾國樣子,她前世今生無其他愛好,只有一樣,愛欣賞美人,無分男女,這也是她的一個致命弱點,只要有美人出現在她眼前,她都會出現短暫花癡,五官感知即時罷工的症狀,幸好能入她眼的美人不多,加之她的死敵不知她有這個弱點,否則都不知死多少回呢!

  但前世那些所謂的美人,都不及眼前這個少年郎的十分之一。

  就在她「舊病復發」的時候,「鐵血太傅」和小美男已經進得亭來,一跪,朗聲道:「微臣(文鴻)參見皇上,參見芸娘妃妃,參見三皇子。」

  哇,聲音也那麼好聽,珠圓玉潤,如清泉滴石,緩緩流入心田,擊在心口,讓人聽著舒服啊!不好了,「病情」加重了!

  「平身。」莫龍愷瞥了一眼直呆住的傾狂,暗中得意:小子,以後有得你苦受的了,看你還狂不狂。

  「謝皇上。」楊大學士不卑不亢地站起來,微抬起頭,眼眸一絲不明情愫閃過。

  「楊卿家,狂兒生性頑劣,你以後可要多費心了,朕相信你。」此話,莫龍愷說得誠懇,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是他最後的籌碼了,如果連楊大學士都無法教好狂兒,讓他真的得好好考慮,是否能將萬里河山交到狂兒手上?

  「皇上言重,三皇子之性子,微臣略有耳聞,今後定當竭力教導皇子,讓其成為有用之才。」溫和如水的聲音卻鏗鏘有力,讓人信服。

  「好,有愛卿這句話,朕便放心了。」莫龍愷撫掌一笑,轉過頭,對著未免太過安靜的傾狂道:「狂兒,來,見過楊卿家,從今日起,他就是你老師。」

  「啊!哦,狂兒拜見老師。」看美男看得正爽的傾狂,忽聽得她皇帝老爹的話,神志尚未清醒,話便已出口,正經八百了行了拜師禮。

  如此聽話的莫傾狂,倒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莫龍愷最先做出反應,寬厚的手掌摸上她額頭:「狂兒啊!你不會被氣瘋了吧!」他的狂兒不會因被他擺了一道,而氣瘋了吧!要不,就是有什麼陰謀?怎麼可能會乖乖拜師?他可是做好了,她會耍渾的準備了,卻沒想,她會給他來這一招。

  楚芸煙也是一副擔心的模樣:習慣了狂兒耍渾的「流氓」樣,如此有「皇子」樣的狂兒倒讓一時覺得陌生了,不會真的被她父皇給氣瘋了吧?

  「父皇,你很奇怪耶!剛剛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現在好了,我很聽話地正正式式地拜楊大學士為師,你倒以為我瘋了,這樣我很難做耶!」傾狂歪著頭看著莫龍愷,很是苦惱地說。

  呃!莫龍愷語結,噗!楚芸煙輕笑,兩人同時心裡想道:這才是我的兒子(女兒)。只是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她會是因為聽話而拜師!

  楊大學士的表情卻很是奇怪,卻只是瞬間而已,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卻沒注意到。

  「咳,好了,狂兒,既然你認了楊卿家為師,今生就要好好聽老師的話,認認真真地讀書,知道嗎?」莫龍愷輕咳了一聲,威嚴道。

  「知道。」才怪,如果有美男在身邊陪著,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惜……咦?這個小美男剛好像說是楊大學士,哦,不,楊老師的公子,既然會一起進宮來,那麼應該也會有用處吧!不可能丟在一邊不管,呵,倒在看看皇帝老爹還有什麼花樣沒使出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傾狂剛在想,莫龍愷就已將注意力移到一直在旁當隱形人的楊公子身上。

  「愛卿,這位便是令郎楊文鴻吧!聞名京都的神童,愛卿,你好福氣啊!」莫龍愷一見楊文鴻便打心眼裡喜歡,深覺得如果狂兒有他一半的氣度文采,他就可以燒高香了。

  「皇上謬讚了,犬子愚笨,神童二字,萬不敢當。」

  「當得當得,文鴻,過來,讓朕看看。」莫龍愷招了招手,溫和中帶著天生的王者之氣道。

  「遵旨。」自進亭來便一直低著頭的楊文鴻低聲道,走到莫龍愷身前,微抬起頭來。

  「嗯,不錯,不錯,相貌俊秀無雙,氣度更是不凡。」撫掌淺笑,甚是滿意,轉頭對楚芸煙柔聲問道:「芸兒覺得這孩子如何?」

  楚芸煙雖不知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也挺喜歡這個略帶靦腆稚氣的小少年郎,滿眼帶笑地輕了點頭。

  傾狂在欣賞美人之餘,怎麼覺得這場面很熟悉,就像電視上演的——相女婿!

  「好,文鴻,從今日此,你就是三皇子的侍讀,幫朕好好督促三皇子讀書。」見楚芸煙也覺得這少年好,莫龍愷一錘定音,開懷道,心中打著小九九:弄個神童在身邊,一向目中無人的狂兒一定會深受刺激,進而奮發圖強,畢竟好勝之心,人皆有之嘛!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侍讀?哈哈哈……皇帝老爹咱們真是心靈相通啊!傾狂摸著下巴,明裡是在欣賞美人,實則……嘿嘿,皇帝老爹你心裡的小九九,恐怕要失望哦!而且大失所望,後悔莫及,我莫傾狂是那麼容易被擺道的嗎?

  「文鴻領旨,定當不負君望。」楊文鴻恭敬地跪下領旨,低下頭的瞬間,一滴冷汗滑落,不是因為「皇恩浩蕩」,而是感覺到那道從他進亭來就射在他的身上的灼熱視線,再一次射在他身上,讓他有種即將掉入狼窟的感覺。

  剛站起來,猛在被人抱在懷裡,一時驚嚇過度,「呀」地一聲叫出來,待看清抱著他的人時,卻愣愣地征住了:好個鐘靈俊秀的人兒啊!五官精緻,柳眉飛揚,透著張狂的味道,尤其是那雙靈動深邃的眼眸如磁石般奪魂攝魄,一望之,似是連魂魄也被吸進去,加之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似帶著魔力,令人無法抗拒地想親近。

  如此人兒,真的如外界所傳,是個「神憎鬼厭」的「災難皇子」,不學無術的「草包」?

  就在楊文鴻失神間,就在所有人因傾狂這個突兀的舉動驚得動彈不得時,傾狂嘿嘿一笑,做了一件一直就想做的事,駭得剛回過神來的眾人再次如石像般死死定住,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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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6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0 PM 編輯

第八章 調戲侍讀

  傾狂本只是想上前抱抱這個即將與她一起讀書的「同窗」,表示友好之意,真的沒有多想什麼,她雖喜歡美人,但也只限於欣賞而已,不過在這一抱之後,看到大家那錯愕的表情時,才恍然想起,這在古代,兩個「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即使他們年紀小。

  見皇帝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一時控制不住體內的惡劣因子,伸出魔手,摸上可憐「小綿羊」的臉龐,靈動的眼眸不動聲色地將所有人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

  哇,摸起的手感真是特棒,比上等的綢緞還要嫩滑耶!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忍不住一摸再摸。

  這邊傾狂摸得上癮,那邊她老爹老媽的臉色已是越來越看了,楊大學士的臉色也白了又白。

  倒是楊文鴻整個得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孰不知,他是正驚駭於自己竟不討厭於這個小皇子的觸摸,反而還有點喜歡,有點迷戀,她柔嫩的小手摸在他臉上,讓他有種幸福的感覺。

  傾狂見大家只是臉色難看,沒怎麼大的反應,覺得可能是這樣的視覺效果不夠刺激,想了想,伸出食指,輕佻起楊文鴻的下巴,湊近,邪惡一笑,卻用無比天真的聲音道:「文鴻哥哥,你的皮膚好滑,摸起來好舒服啊!我喜歡,一想到以後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隨時摸到這麼嫩滑的皮膚,我就好開心啊!呵呵……」

  聽到她說喜歡他的話,又因她的靠近而清晰地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的幽香,更因她的動作,楊文鴻臉上頓時燙熱如火,兩抹紅暈染上了俊秀臉龐,連耳根子都泛著紅,身子顫抖了一下,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害羞。

  看著楊文鴻羞澀的模樣,傾狂心中一陣狂笑,太好玩,這個楊文鴻的反應實在太好玩了,哈哈……

  調戲,這是赤裸裸的調戲!這是在場所有人,除了兩個當事人以外,一致的心聲。

  堂堂皇子大庭廣眾之下,當子皇帝的面,調戲大學士之子,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狂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還不快放開文鴻。」莫龍愷臉色掛不住,大發皇帝龍威,威聲喝道,自己的兒子當著所有人的面,調戲了人家的兒子,還說這種胡說,這讓他在臣子面前的威嚴何在,身為九五之尊的面子又往哪放?最重要的是,他的一片苦心不能付之東流啊!

  「我不,我就喜歡文鴻哥哥。」楚芸煙剛想勸皇帝消氣,傾狂卻嘴一撅,跟皇帝唱起反調來。

  「三皇子……」又是震驚又是欣喜,還有種不明的情緒在他小小的心裡滋生。

  「你……逆子。」莫龍愷氣得直指著傾狂,渾身都發抖,說不出話來,這罵吧!傾狂別的沒有,歪理一大堆,弄不好到最後還覺得是自個錯呢!打吧!捨不得,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妻兒都痛,他更痛!但不教訓又不行。

  哈哈,皇帝老爹的反應不錯,傾狂心中暗笑,對自己的傑作十會滿意,皇帝老爹你為了我能「成才」,暗中做了那麼多事,如果我不做點事回報回報一下,那不是太不孝了嗎?

  「狂兒!」楚芸煙見勢不對,嗔怪地看了傾狂一眼,扶住皇鄯□兜納磣櫻沉慫稱?

  「知道啦!」傾狂見娘親不高興,便低著頭,訕訕放手,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走回去坐下,心裡卻在奸笑:反正也「報復」得差不多了,該試探的都試探了,要是真把皇帝老爹氣出個什麼來,娘親可不會放過她。

  傾狂一離開,楊文鴻頓覺失落,卻也不得說什麼,何況,他……

  「皇上請保重龍體,三皇子未曾讀過詩書,只知率性而為,也是不為過,況且三皇子喜歡與鴻兒親近那是也是犬子的榮幸,今後更能與三皇子和睦相處,勸導三皇子認真讀書,這也是一件好事。」楊大學士打圓場道。

  莫龍愷本在楚芸煙的安撫下,早就沒怎麼生氣了,聽了這話,更是什麼氣都沒了。

  見皇帝臉色緩和下來,楊大學士又對著雙腳蹺在桌子上,一點皇子樣都沒有的傾狂,又不失時機地以一副師者的口吻教育道:「三皇子,須知身為皇子,一舉一動皆代表皇室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封建禮法規範,三皇子,剛剛的舉動就不合禮法,今後切不可再犯了,就算是心裡喜歡,也不能表現出來。」

  難怪後世史學家總說,莫要投生帝王家,看似榮華,其實無異於一生都困於牢籠,沒有自我。

  傾狂表面一副不受教的樣子,心裡卻不禁感慨,想想她前世,雖不是生於帝王家,但又有何區別,從小就不能按自己的意願過活,不敢付出真心,不敢真心去喜歡什麼,因為一旦付出真心,就會在乎,而在乎就會變成弱點,成為敵人攻擊她的最好的武器。

  今世,她要照著自己的意願活著,率性而為,又有何不可,只要她夠強,誰又能說得她什麼,只要站在頂端的是她,什麼世俗規則,都由她來定。

  傾狂這副目無尊長的樣子,著實又把皇帝氣得半死,連楚芸煙也看不過去,倒是楊大學士依然一副溫和的師長模樣,不生氣,倒是對著楊文鴻道:「鴻兒,今後你就是三皇子的侍讀,當謹記自己的責職,若有失職之處,就算皇上不追究,為父也定懲不饒。」

  「孩兒謹記。」楊文鴻立即恭敬道。

  傾狂不禁對這位一直溫溫和和的楊大學士側目,好個楊大學士!這可是變相的威脅啊!相信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如果我這個皇子不學好,做出什麼失德的事,受處罰的就會是她「喜愛」的文鴻哥哥,如果他楊大學士一個不爽,一個辭呈上來,楊文鴻當侍讀的日子就會立即終止,兩人從此「相見無期」。

  厲害,呵,可惜,我莫傾狂最討厭的就是威脅,最不怕的也是威脅,看來以後的日子會有趣多了。

  「狂兒,以後要好好跟楊大學士學習文學禮儀,朕每半個月會抽查一次。」莫龍愷摸了摸傾狂的頭,用眼神瞥了瞥楊文鴻,笑得如狐狸一般道。

  傾狂一癟,悶悶道:「知道了,父皇。」

  莫龍愷與楚芸煙相視一笑,向楊大學士投去讚賞的眼光,三人視線在空中交匯,迸發出一種勝利的光芒。

  這一切,傾狂都看在眼裡,苦笑在心裡,如果不是她願意,他們如何設計得了她,如何逼得了她。

  今日過後,百姓茶餘飯後就多了一件趣談——三皇子當眾調戲大學士之子,新上任的皇子侍讀。



第九章 突破六階

  深藍色的天空,佈滿繁星,點點閃爍,如棋子佈於棋盤般,甚是奇異。

  愷芸殿狂閣中,傾狂曲腿坐於床上,看似不像是在打坐,隨意的樣子卻像是在睡覺,坐著睡著了。

  忽然渾身一顫,傾狂雙目豁然睜開,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色,隨即展開一個張狂的笑靨。

  她自滿月之日起修練混元天訣,短短一年之內以驚天之速進階,直入三階,爾後,每修練一階,難度相應增大許多,三歲進入四階,之後,用了四年的時間才進入五階,如今她九歲,尚處於五階進階處。

  原本按照她的估計,至少要再修練五年,方才能突破混元天訣第六階,可是,今晚,當她進入修練境界之後,如往常一般,默念心法,在意念的控制下,體內的真氣順著經脈而行。

  卻在即將收氣之時,突感丹田之中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內勁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體內的經脈迅速被狂湧而至的真氣所充斥,幾乎快要爆炸開來了,不知不覺,她的混元真氣竟已達到了五階的巔峰,無數真氣又從四肢百骸中集中起來,慢慢在丹田匯聚,並且沿著固定的路線運行著,一個接一個循環在體內慢慢地積蓄著強大的能量。

  強大的真氣在體內的經脈百骸中沉穩地運行著,終於,體內的真氣積蓄到了頂尖,意念的控制也到達的極限,那洶湧澎湃的真氣一時如同破堤之洪水,直衝丹田而去,一切就像水到渠成,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成功地突破進階,直入混元天訣六階。

  比之前更加強大許多的真氣在體內如細水長流般汩汩流動著,身體內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在叫囂著,有一種豁然間將天地納入體內的狂氣。

  「哈哈……真不到這麼快就晉陞至五階巔峰,還一鼓作氣進入六階,如果讓那老頭知道,恐怕就不只是驚跳起來那麼簡單了,非把我拆開來研究不可。」傾狂拿起放於身邊的《混元天訣》,眼中變幻莫測,笑意十足地自語道。

  咦!那老頭回來了?正在狂喜中的傾狂突而柳眉一揚,心中不確定的驚疑一聲。

  自明修成為她師父的那天起,傾狂就一點隱私也沒有,那老頭常常神出鬼沒,一聲不響地出現在寑殿中,就算她修練了混元天訣,只要集中精神就能感知方圓五里之內細小的聲音,可卻依舊無法探得明修的氣息。

  現在,她竟可以感知到,雖然很弱,弱到如非她剛進階,精神處於最高度集中,是無法發現的,但依舊讓她心潮無比澎湃,其一,混元六階相較於前五階,明顯不只是量的飛躍,而是質的飛躍,其二,最重要的,她終於看到希望了,可以不用再忍受那老頭的突然襲擊了而氣得半死卻又無奈何的希望了,那個叫激動啊!

  傾狂正暗自激動中,明修正如鬼魅,哦,不,應該說如仙人般突然出現在寢殿中,卻不似以往般瘋瘋顛顛地一出現就跟傾狂鬥氣,而是面色複雜,似喜若憂。

  「老頭,你幹嘛?」傾狂甚覺疑惑地問道,這老頭不跟她鬥嘴還真不習慣呢!

  「丫頭,這是你要的所有宗卷,還有一些,我想對你有用處,也給你弄來了,你看看吧!」明修邊將背上的一個大大的包袱拿下來邊道。

  傾狂伸手接過,哇,好沉啊!至少有上百斤,如果沒有內功,就算是一個壯漢也拿不起啊!而老頭背著卻如同無物,不得不感歎有內功就是好,連她這個九歲的孩童都能輕易拿起。

  打開一看,除了龍麟國百官的身家資料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書籍,什麼兵法啊謀略啊!帝王之術啊!治國策啊!連天文星象的書都有?這老頭搞什麼啊!給她弄那麼多東西幹嘛!別說這些東西她上一世不知學過多少看過多少,就是來到這裡的這九年,皇宮內藏書閣的書也早讓她翻了個遍,再拿這些東西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知識是無窮盡的,這些書是我多年來的珍藏,絕對對你有用,好好學著吧!」知道傾狂在想什麼,明修率先開口道,正經的口氣一點也像是那個瘋顛老頭。

  「老頭,這麼正經的樣子可不像你。」放下那些書籍,傾狂蹙了蹙眉。

  「臭丫頭,說什麼呢!」明修氣呼呼地瞪了一眼,隨後又歎了一聲,走至窗前,仰望著滿佈星辰的天際。

  「老頭,有什麼不對嗎?」傾狂小小的胳膊負於身後,學著明修瞭望天際,除了看到比平常漂亮許多的滿天星辰,也沒看出有什麼好看的,頂多還有就是月亮明亮得很是詭異,但她知道,老頭看到的跟她看到的不一樣,嗯,看來得好好學學天文星象。

  明修撫了撫鬍鬚,指著天際,道:「你看,天陰至盛,靈氣彙集,今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陰之夜,陰氣外洩,天地靈氣匯聚,萬物精華至鼎盛……」

  聞言,傾狂恍然明白,今晚練功何以進度如此神速,比之以往進階更快!她以嬰兒純淨元始之身,吸納天地靈氣,修練混元天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階提升,而今晚恰逢極陰之夜,靈氣匯聚,運行混元天訣時,體內自然而然地如往常般不斷地采天地精華為已用,真氣暴增,才能一舉突破六階,此等機遇想不到還真讓她給碰上。

  明修突然像想到什麼似地停了下來,怪異地打量了傾狂一下,道了一聲:「接招。」

  話音一落,平平一掌當胸向傾狂襲來,傾狂嘴角一勾,伸出右掌平平地迎了上去,兩掌相碰,傾狂的六階真氣毫無保留地傾洩而出。

  明修的眼中閃過絲絲異彩,露出驚訝而又十分滿意的笑容,豁然放聲大笑:「好,丫頭,好啊,有望,有望,哈哈哈……」

  「老頭,今晚應該不只是極陰之夜那麼簡單吧!」傾狂見明修的笑容依然帶著憂慮,問道。

  明修笑容微斂,淺淺笑道:「就你丫頭聰明。」頓了一下,才道:「確實,極陰之夜,匯星如棋,天生異象,貪狼星閃耀,光彩倍常,與紫微遙相呼應,突顯天界,主鳳天大陸之內將有禍事發生,而且……」停下不語。

  「而且什麼?」傾狂不禁追問。

  「你這丫頭不要管那麼多,這些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等你學會了夜觀星象再說。」明修賞了傾狂一個爆粟,明顯不想再說下去。

  「死老頭,會疼的。」摸著額頭,傾狂不悅地一聲怒吼,心中甚感奇怪:老頭是在隱瞞著什麼?他未說完的話又是什麼?難道跟她有關?有望?是什麼有望?

  「不疼我打你幹嘛!被你氣了九年,收點利息也不為過。」相處九年,明修也學會了傾狂的現代語。

  意外的,這次傾狂沒頂回去,只是淡淡地的一句:「你什麼時候走?」從見到他帶來了那麼多書籍時,她就知道,陪伴了她九年的師父要離開了。

  明修一驚,隨後淺淺一笑,這丫頭聰明得都快不是人了,怎能瞞得過她呢!

  「天有異象,為師要親往查探,今晚就走。」

  傾狂沉默不語,回想九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有絲不捨,有絲難過。

  第一次,師徒兩人不吵不鬧,沉默相對。

  片刻,明修率先打破沉默,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拿到傾狂面前道:「為師就要走了,再送你個禮物——《勁元掌》,自古以來,功法修練者一年內能從一階晉陞到第二階已屬奇才,而混元天訣進階更是難上加難,像你這樣修練混元真氣的六階高手已經是天下間少有的內功高手了,不過,混元天訣是至上的武功心法,用來修練真氣,屬於內修,而這本武功秘笈——勁元掌,是用來修練武術,屬於外修,真正的高手須內外兼修。」

  傾狂接過勁元掌秘笈,翻看起來,她前世雖然沒修過內功,但中外武術可是樣樣精通,絕對是個高手,此時算起來,她也應該算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了,不知將現代武術融入古代功法中,會怎樣?有空要試試看。

  「丫頭,好自為之,咱們有緣再聚。」

  天際傳來明修似遠若近的聲音,傾狂捏緊手中的《勁元掌》,對著遙遠的夜空,輕道一聲:「保重,師父。」

  靜默地立於窗前,許久,傾狂才輕呼了一口氣,收起《勁元掌》,轉身,從包袱裡那堆龍麟國百官資料中,抽出楊大學士的資料,走到桌案前,細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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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7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1 PM 編輯

第十章 良苦用心

  楊儒誠,龍麟國大學士,正一品,曾任翰林編修,監子國院士,為官清廉,正氣凜然,從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在朝廷中擔任的職務都不是什麼要職,可算得上是無權無勢,兩袖清風,就一名整日與書為伍的文官而已,然而這只是表面而已。

  實則在朝廷之中,凡新進的年青官員,貴族子弟多是監子國出身,是他的學生,對他尊崇有加,而且他知識淵博,滿腹經綸,通今博古,是天下有名學士,文壇領袖,桃李滿天下,每年慕名來找他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他文弱的身軀背後站的是天下文人學子。

  大皇子莫傾乾一派,二皇子莫傾廷一派,一直想拉籠他,奈何他為人溫和卻十分固執,軟硬不吃,保持中立,對於皇儲之爭從未發表過任何意見,九年前更是以修書遊歷為名遠離朝堂,直至一個月前才回京都。

  傾狂從明修弄來的楊儒誠的資料中整理出以上信息,靈動的眼睛一轉,嘴角輕勾,自語道:「我果然猜得沒錯,皇帝老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演了那場大戲,讓我「同意」拜楊儒誠為師,並不單單是因為楊大學士是位能把「朽木」教成「棟樑」的好「老師」,還因為他手中有這無形的勢力。」

  皇帝老爹雖做得不動聲色,但又怎麼瞞得過她的眼睛呢!從她出生起,皇帝老爹疼她跟疼什麼似的,從未跟她說過一句重話,更未對她生過氣,即使她再渾再搗蛋都好,就算三年前她大鬧上書房,也不過說了她幾句而已,可是今日,就因為她坐沒坐相就發那麼大的脾氣,就因為她調戲了人家的兒子,說了一句有辱斯文的話,就更得氣得一副要打他的樣子,還罵她是「逆子」。

  這分明就是在做戲給人家楊學士看,雖然皇帝老爹可以下旨讓楊儒誠當她的太傅,但是不是真心當她是徒弟,是不是真心想輔助她,就不是他這個皇帝可以控制的了,所以才會演那場戲,收楊儒誠的心!

  傾狂真不知該說她皇帝老爹是世上最好的父親,還是最偏心的父親,莫傾乾、莫傾廷為了拉籠這位楊大學士使盡渾身手段,皇帝老爹卻使出渾身解數,將楊儒誠推給她,為了這個皇位兩位皇兄爭得你死我活,想盡辦法表現自己,而她不想要,皇帝老帝卻是鐵了心要將皇位傳給她。

  為此,甚至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掃了一眼關於楊文鴻的資料,傾狂這下真的只得苦笑了,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一個雅素淡泊之人,表情打扮可以騙人,但眼睛卻騙不了人,他的眼眸平淡無波,似蒙著一層水霧,讓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即使她向他投射去百萬電伏,他也可以不起絲毫波瀾,如不是在調戲他時,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以及複雜不明的情愫外,她還真會認為他是一個毫無情緒的木頭人。

  這樣一個淡雅少年就算是來見皇帝也不可能會把自己打扮得跟個貴公子哥一樣,那樣精緻的打扮雖美則美矣卻失了他的本質,絕非他本意,也不可能是楊儒誠的意思,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皇帝老爹的授意。

  相處九年,她老爹當然知道她好美之心,卻不想連這點也用上,確實用良苦用心,就不怕她真的「愛上」這個「美人」?要找也找個女孩子嘛,將來可以當她的「皇子妃」啊!

  但說真的,也難怪皇帝老爹會找這楊文鴻來給她當侍讀,先不說他是楊儒誠的兒子,就說他本身,從小就是京都有名的神童,文采風流,結交的朋友均是他日的棟樑之才,而他將來成就也必不在楊儒誠之下。

  莫傾乾有太尉武忠這一派的勢力,莫傾廷有丞相杜恆的支持,只有她,這個三皇子,在朝中無權無勢,皇帝老爹這是在為她鋪路,建立屬於她的勢力啊!

  「不論適合不適合,父親總是想把最好的給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此話果真不假。」傾狂放下手中的資料,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語道。

  前世,她父親也對她使用「美人計」是為了毀她,今生,她父親為對使用「美人計」卻是為了成就她。

  心中被滿滿的親情所佔滿,想著皇帝老爹的用心良苦,想著娘親的疼愛有加,傾狂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迷迷濛濛間,耳邊傳來細微的打鬥聲,接著是清晰的一聲聲:「有刺客,護駕,快護駕啊!來人啊!……」

  有刺客?皇帝老爹?娘親?

  一驚,傾狂立即翻身而起,小小身子如驚鴻般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僅身著一襲中衣,傾狂踏空而行,飛快閃進內殿,翩然停在橫樑之上,無人發現。

  愷芸殿內殿中,刀光劍影,數十個持刀黑衣刺客跟一群侍衛戰在一起,另一隊侍衛護在皇帝和皇妃身前。

  侍衛明顯比黑衣刺客多了不止一倍以上,然而如此多的士兵,黑衣刺客不僅沒有顯露出半點的懼意,反而全都眼露不屑,劍光閃閃,攻上去的侍衛全都被一劍封喉,回老家去了,可見這群刺客必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侍衛流下的鮮血似乎刺激到了黑衣刺客,每個人眼中都閃著興奮與嗜血,出手快、狠、準,侍衛只覺眼前一閃,還沒做出反應,喉嚨便被割斷了,一個接一個,不一會兒,地上躺滿了侍衛的屍體。

  傾狂眉頭深深蹙起來,這些侍衛武功未免太弱了吧!這樣的身手怎麼保護得了皇帝老爹啊?

  皇帝莫龍愷面容冷峻,眼見黑衣刺客狠如來自地獄惡魔,殺人如同切菜一手一個,依舊鎮定自若,緊緊擁著楚芸煙,不時地低頭安撫她,讓她莫驚。

  「愷……」楚芸煙一聲驚呼,一個黑衣刺客的劍已刺到莫龍愷面前。

  莫龍愷一個側身,避開劍峰,一掌打出,黑衣刺客立即吐血而亡,可見莫龍愷武功並不弱,那邊,已來好幾個黑衣刺客衝破侍衛的包圍,齊齊向莫龍愷刺來,莫龍愷雙拳難亂四手,堪堪避開殺招,卻被迫與楚芸煙分開。

  「芸兒……」伸手想去拉住楚芸煙,卻被一個黑衣刺客的劍峰所阻止,莫龍愷一個後翻,腳一踢,黑衣刺客被踢飛開去,好死不死,竟倒在楚芸煙腳邊,一抹厲光在眼眸中閃過。

  傾狂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被踢飛的黑衣刺客一刀就砍向楚芸煙,傾狂手中凝力,還未出手,已經有人先一步擋住了黑衣刺客的刀,卻是另一個黑衣刺客。

  楚芸煙嚇得臉色蒼白,下一秒便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不斷湧入的侍衛再次將兩人保護起來。

  傾狂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靈動的眼眸帶著興趣注視著那個「救了」她的娘親的黑衣刺客,憑她的內力,即使那人說得再小聲,她還是聽得見那句話:「我們的任務是殺龍麟皇帝,她不是我們的任務。」

  這樣的刺客還真逗啊!這些黑衣刺客中,就他的武功最高,至少是個四階高手,而且手法狠辣,真不知道在他眼中,這些侍衛又是什麼的存在呢!應該也不是任務吧!

  一眼瞥見楚芸煙發抖的身子,傾狂眼眸閃過嗜血的光芒,敢嚇壞我娘親者——死!



第十一章 初試身手

  一眼瞥見楚芸煙發抖的身子,傾狂眼眸閃過嗜血的光芒,敢嚇壞我娘親者——死!

  犀利的眼眸直視剛剛舉刀要砍楚芸煙的黑衣刺客,傾狂運用法門將丹田中的真氣,運到食指中指兩指,出指疾如閃電,勢道威猛無儔,一道無形的真氣脫指而去,直射入那黑衣刺客的厥陰俞穴。

  黑衣刺客一頓,還來不及目露驚恐,已然斷氣,直直定住,圍攻上來的侍衛不知,一刀砍下,黑衣刺客這才倒下,在所有人看來,是被侍衛砍死的,實則是被傾狂凌空一指,點中死穴了。

  傾狂嘴角輕勾,暗爽,不錯不錯,有內功就不一樣,殺個人都這麼容易,一點都不比現代的手槍差,不僅不用消音,連痕跡不留。

  瞥了眼漸漸不敵的侍衛,傾狂勾起一個陰森的笑容,依樣畫葫蘆,再凌空點中另一個正接近莫龍愷的黑衣刺客,不著痕跡地又成功解決一個,如此暗中送了那群黑衣刺客幾指,場面立即轉變過來。

  剩下的黑衣刺客又驚又恐,不明白自個的同伴怎麼突然這麼沒用了,就被這些三腳貓的侍衛給了結了,而皇宮侍衛卻是大受鼓舞,越戰越勇,加之有傾狂在暗中相助,很快黑衣刺客就只剩下一個了——那個「救」了楚芸煙的奇怪刺客。

  莫龍愷也甚覺奇怪,這些黑衣刺客的武功有多高,他很清楚,絕非這些侍衛能對付得了的,就算採用人海戰術,消耗他們的體力,也不可能突然間就癟下去啊!除非……有高人暗中相助。

  銳利的眼眸掃過內殿,莫龍愷凝神細察,卻終無所獲。

  傾狂如今已是六階高手,只要她不洩露氣息,除非是比她更高階的高手,否則誰也不能發現她的存在。

  剩下的那名黑衣刺客雖只是個四階內功高手,但他外修功夫卻絕對比傾狂這個六階高手厲害,而且招招是殺招,每招都快、狠、準,就算是五階高手也未必就能擒住他。

  傾狂眼眸一瞇,抬起兩根小小的手指,奸奸一笑,對準他的足三里穴一指,運氣於指,指至氣亦至。

  黑衣刺客突覺下肢一麻,動作一頓,刀峰一閃,胸前已被劃下一刀,汩汩鮮血直流,氣血已傷,卻仍力敵數十侍衛,傷人無數。

  不錯啊這傢伙,一抹讚賞從傾狂的眼眸中掠過,淺淺一笑,帶著狡狤。

  為了表揚這個傢伙,她決定再送她一指,嘿嘿嘿……

  這次對準的是他的太淵穴,氣至刀落,黑衣刺客只覺仰掌、腕橫紋之撓側凹陷處一疼,手中的刀脫落,一瞬間,他的身上又多出了幾處刀傷。

  「留活口。」莫龍愷威喝一聲,黑衣刺客因這一聲而堪堪避過一個侍衛的殺招。

  此時身受重傷又無兵刃在手的黑衣刺客,就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被擒被殺,其二,盡最後一點真氣,逃走。

  刀光又至,黑衣刺客赤手一掌擊斃近身的一名侍衛,借助他軟下的身子,輕功一施展,飛出內殿,聰明地選擇第二條路——逃走。

  不錯不錯!傾狂靈動的眼眸亮光一閃,隨即消失在橫樑上,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捉活的。」莫龍愷黑著臉一聲令下,這麼多人還讓一個身受重傷的刺客給逃了,皇宮的侍衛真的不行。

  月黑風高,黑衣刺客逃出愷芸殿便向東方掠去,熟門熟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宮是他家呢!

  猛然停住腳步,戒備地感知四周,如鷹眸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發亮,他感到危險的氣息,一種連他都不禁顫抖的陰冷氣息,然而他卻無法感知那氣息的方位,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但他很肯定,那只屬於一個人的氣息,龍麟皇宮中何時有這種高手?

  「喂,刺客,找我嗎?」一道慵散的悅耳笑聲在黑衣刺客的耳邊響起,似遠若近,好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似在他耳邊呢喃細語。

  黑衣刺客頓覺毛骨悚然,猛然向前看去:小小少年身著一襲白色中衣斜坐在假山之上,晃著兩隻小腳丫,在黑暗中雖看不清相貌,但從身影上看,也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

  難道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高手會是這個小孩?這不可能吧!黑衣刺客隨即否認了這個想法,暗中嘲笑自己一聲,一定是瘋了,這是不可能的。

  但下一刻,全身一抖,瞳孔猛然緊縮,驚詫地盯著瞬間來到他跟前的小小身子,粉嫩嫩的玉面上掛著的一抹狂佞的笑容,靈動幽邃的雙眸如同看到獵物般緊緊地鎖住他,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進心頭,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身手,天啊!這是個什麼怪物啊!

  「刺客老兄,眼睛別瞪那麼大,我這個小小孩會怕的。」話是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傾狂小小的胳膊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斜睨著黑衣刺客,童聲童氣笑道。

  黑衣刺客差點氣岔,小小孩?從她身上發出的真氣,絕對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

  眼露凌厲的殺氣,將全身真氣提到頂峰,當下先下手為強,將真氣瞬間衝到雙臂上,雙臂交錯,腳下一掠,連環揮舞攻向傾狂。

  有頭腦!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分析出敵我優劣而採用對自己最有利的作戰方法,在戰技上取勝,好,傾狂暗讚一聲,不慌不忙地側身避過黑衣刺客的攻擊,只守不攻,腳步前後左右移動,看似簡單,卻每次都在黑衣刺客要打到她時都堪堪避過。

  黑衣刺客越打心越急越慌也越氣,他實在看不到對方用的是什麼身法,如此怪異,如此靈活,別說打到她的,連衣角都碰不到,原以為她一個小孩,頂多就是個內功高手,武技一定很差,想不到,卻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他當然沒見過這樣的身法了,傾狂所用的可是現代的跆拳道加散打中的步法,步幅稍小,步法靈活、多變。

  眼見黑衣刺客漸顯氣竭,傾狂勾唇一笑,玩也玩夠了,該出手了,就不知威力如何。

  右腳後撤,曲臂,標準的格鬥式擺開,真氣一提,運於手臂上,在黑衣刺客攻上來之際,側身,一道右直拳打出,配上混元真氣,這道右直拳威猛無比,直把黑衣刺客打飛出去。

  「嘿嘿,想不到將現代武術融入古代功法中,會有這麼大的威力。」一腳踩在昏死在地的黑衣刺客的臉上,傾狂舉起自己的小小拳頭,興奮地自語道。

  小手一把將黑衣刺客的面巾拉下來,露出一張剛毅的俊臉,看樣子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

  只是個小屁孩而已啊!傾狂輕鬆地將她稱為「小屁孩」的黑也刺客扛在肩上,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黎明的曙光初現天際,晨霧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迅如閃電地閃進愷芸殿狂閣,快得不帶起一點微風,無人能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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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8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2 PM 編輯

第十二章 上學讀書

  皇帝被行刺那是何等大事啊!上至皇后,下至嬪妃,皇子皇女,不管真心不是假意,全都一臉慌張地跑到愷芸殿來關心關心皇帝和芸妃,那陣勢,活像皇帝即將要去見上帝的樣子,文武百官也早收到風聲,有權有勢的高官立即進宮來表表忠心,抓刺客的抓刺客,抓奸細的抓奸細,總之是「人心惶惶」,雞飛狗跳。

  任外面鬧翻了天,傾狂卻是好夢正酣,小小的身子鑽在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任翠兒怎麼叫喚也不肯起來。

  昨晚又是突破六階,又是什麼天有異象,然後相處九年的師父又離開了,剛想睡下,又發生刺客事件,還跟那個黑衣刺客「玩」了一會,弄得一夜未睡,天剛蒙亮的時候才沉沉地睡去,這會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難以叫醒她,這個「嗜睡皇子」從來就不是說假的。

  可是,萬物相生相剋,任她莫傾狂再強,也有剋星,而她的剋星就是她的——娘親大人。

  這不,楚芸煙一出馬,傾狂立即掀被而起,睡眼惺忪地撫鏡打扮一番,迷迷糊糊地被帶出狂閣,來到愷芸殿中她以後上學讀書的書房——狂齋。

  「見過芸妃娘娘,三皇子。」早已等候在狂齋的楊大學士父子立即上前行禮。

  「楊大學士,以後狂兒就煩你費心了。」楚芸煙點了點頭,真誠說道,聲音溫柔似水,讓人聽著舒服。

  「娘娘折煞微臣了。」楊儒誠拱手作揖,猶豫了一會,復又道:「娘娘,微臣聽聞昨晚皇宮中出現了刺客,娘娘……您沒事吧?」

  「楊大學士有心了,昨夜幸而有驚無險,皇上與本宮都平安無事。」楚芸煙優雅一笑道,實則還心有餘悸,但在臣子面前也不好失禮,伏下身,輕撫還一副迷迷糊糊的傾狂的臉,柔聲道:「狂兒,快,見過老師,今天起,你就隨楊大學士好好學習,知道嗎?」

  傾狂小小的手覆上楚芸煙手,清醒了不少,娘親的手好冰啊!哼,看來是被昨晚那群傢伙給嚇得不輕!就這樣殺了他們,真的太便宜他們了,不過,不是還有一個嗎?嘿嘿……

  「知道了,母妃。」乖巧地點了點頭,傾狂走到楊大學士跟前,道了一聲:「老師好。」

  汗,感覺好像第一天上小學的時候,不過,那時陪著她的是她爺爺,那天,她母親幹嘛去呢?哦,捉姦去了!貌似還大打出手,最後全進醫院去了,然後她身子又多出了好幾處傷痕……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將她的小手包裹住,傾狂猛然回過神來,怎麼又想到這些事了,難道自己還忘不掉嗎?

  轉過頭,原來是一直當隱形人的楊文鴻啊!他是在無聲給予她溫暖嗎?雖然他的眼眸依舊平波無波,但她卻能看到其中的關切與溫暖,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你這孩子就愛貪睡,一旦睡不夠就是這樣一副迷糊的樣子,連老師說話都沒反應。」見傾狂兀自發愣,對楊儒誠的話無絲毫反應,楚芸煙以為傾狂還沒睡飽,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

  「小孩子是這樣。」楊儒誠伸出手,如楚芸煙般輕拍傾狂的頭,附和微笑道,動作是如此自然溫和。

  三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樣,楚芸煙見楊儒誠如此喜歡傾狂,高興還來不及,哪想到楊儒誠此舉如此不適宜。

  傾狂愣了愣,楊儒誠看著她的眼眸裡竟是深深的疼愛,甚至是溺愛,就像看著自己的愛子一樣。

  楊老師,你搞錯對像了吧?你兒子在那邊,傾狂瞥了一眼眼神略黯的楊文鴻,雖然只是瞬間,但她還是看到了,實在很想跟楊儒誠說這句話,但介於楚芸煙在此,她還是當個乖乖的孩子。

  楚芸煙走後,傾狂便正式開始她的學習生涯,第一堂課,楊儒誠讓她練習著寫字,結果她迷迷糊糊地潑了楊文鴻一臉的墨水,但楊儒誠卻沒教訓她,反而很溫和地讓她困了就去休息,然後今天就練到這裡,剩下的時間就由楊文鴻教她背一首詩就行了,嚇得她以為她把他給氣瘋了。

  她實在不明白,楊儒誠為什麼那麼喜歡她,那麼疼她,雖然她長得很討人喜歡,但那僅限於初次見到她,不認識她的人,一般人聽到她三皇子的名號或見過她一面之後,就對她避如瘟疫,可這個楊儒誠卻對她疼如親子,不,是比疼親兒子還疼,對她耍渾搗蛋的行為不僅不生氣,還處處包容,簡直跟皇帝老爹沒啥兩樣嘛!

  不明白,實在不明白,難道是皇帝老爹在暗中又做了什麼?

  愷芸殿狂齋前面是一大片桃花林,傾狂睡了飽飽一覺後,就被楊文鴻拉到桃花林裡背詩來了。

  拿著本五言詩,傾狂瞇著靈動的眼眸,打量著楊文鴻,桃花樹下,翩翩少年執書細讀,偶爾幾縷清風吹過,落紅飛舞,黑髮飛揚,他卻依然沉浸於書中,如無所覺,淡雅如仙,恍若非塵世中人,如此人物卻透著孤寂的氣息,看著那孤獨的背影,她有一瞬間,為這個少年感到心疼,很想為他驅散那一身的孤寂。

  「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詩嗎?」楊文鴻突而轉過頭來,取笑地說道。

  「你臉上沒詩,不過,有花。」傾狂一本正經地回道。

  「有花?」楊文鴻疑惑地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沒有啊!

  「嗯,文鴻哥哥長得就跟朵花似的,本皇子百看不厭。」很鄭重得點了點頭,傾狂說地認真無比,內心地憋笑不已。

  「呃?……」楊文鴻完全被打擊到了,絕美的臉龐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真正地跟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兒一樣。

  「哈哈哈……」看著一副被雷到的楊文鴻,傾狂終於忍不住地大笑出來,這個楊文鴻怎麼這麼好玩啊!

  「不許笑,趕緊背詩,一個時辰內把第一句給背起來。」楊文鴻惱羞成怒,將傾狂拿倒的書搶過來,倒過來,再塞回去,硬聲道,只是那臉上飄著的紅暈卻越顯紅艷。

  「啊!……」傾狂的臉難得黑了又黑,一個時辰?背第一句?真當她是個弱智兒童啊!大哥,這種詩她一歲就倒背如流了好不好!

  楊文鴻卻把她的表情解讀為為難痛苦,頓時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

  這才是一個十幾歲少年該有笑容,有活力!傾狂看著笑得開朗的楊文鴻暗想道,很想,能一直看著他擁有這種笑容,如果她苦著的臉,能讓這個笑容保持著,又有何不可呢!

  「好了,別苦著臉了,如果你真的背不了,那……那咱就不背了。」快感過後,卻是深深的不捨,楊文鴻停止了大笑,拍了拍傾狂的小肩膀,哄道。

  聞言,傾狂歪著頭,笑了笑道:「不背?被老師知道了,文鴻哥哥可是要受罰的哦!」

  楊文鴻卻俏皮一笑,怪聲怪氣道:「能為三皇子受罰,是文鴻的榮幸。」完全是一副諂媚的樣子。

  傾狂一愣,靈魂的眼眸中湧上絲絲感動,她豈會聽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豈會感受不到他對她的關愛。

  「文鴻哥哥,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莫傾狂的兄弟,以後,我罩著你。」傾狂小手一揮,用力拍在楊文鴻的肩膀上,豪氣道,此話,絕對是她的真心話。

  前世的經歷注定她必是個無情冷血之人,人命算什麼,禮法道德算什麼,就算天下人都死在她面前,她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因為那些人與她莫傾狂無關,她只保護她想保護之人。

  而今天,眼前這個少年,從此刻起,便是她莫傾狂此生除了皇帝老爹和娘親外,第三個想保護之人,只因他給予她的溫暖。

  「呃!三皇子是皇子,文鴻可不敢當三皇子的兄弟。」楊文鴻一愣,隨即笑了笑道,只當傾狂是小孩子在說玩笑話,但她的話,確實讓他心裡暖洋洋的。

  「本皇子說當得就當得,以後也不要叫我三皇子,就叫我傾狂好了。」傾狂繃起臉,一副「我是老大,我說了算,你少囉嗦」的樣子揮了揮手道。

  「三……」楊文鴻見傾狂真的不像是在說笑,便想阻止,這可是與禮法不合啊!但在傾狂充滿霸氣的眼眸一瞪下,嚥了咽口氣,出口的話變成了:「傾……傾狂。」

  「哈哈,好,文鴻哥哥,現在身為你兄弟的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你答不答應?」傾狂早有預謀,大笑著道。

  「什麼……什麼事?」他有不好的預感,「災難」三皇子的事絕不是什麼好事。

  小手招了招,傾狂伏在楊文鴻的耳邊,賊兮兮道:「趁今天沒人管,你帶我出宮去玩。」來這裡九年了,天天困在皇宮裡,她早就悶壞了。



第十三章 十足紈褲

  京都最繁華的東大街上,人來車往中出現一位翩翩佳公子,青竹素也袍子,眉如翠羽,眼若明星,淡雅如仙,一身書卷氣,臉上是深深的無奈,身邊跟著個十分俊俏的小公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臉上是比春風還要粲然的笑容,實在是討人喜極了,二人一出現,立即引起連鎖反響,男女老少全都看呆了去,一場女人間的戰爭如火如荼地在街頭展開了。

  「好俊的公子啊!跟我真是絕配啊!」花癡甲露出一口大黃牙,一臉癡迷道。

  「你少在這丟人現眼了,如此才子,當配如我佳人……」一自稱名門才女者絲帕半掩,很努力做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朱唇「輕啟」惡狠狠道。

  「少胡說,惺惺作態……」眾女子狠狠地一瞪,不屑攻擊道。

  ……

  那邊亂成一團,這邊兩人優哉游哉地朝目的地而去,不,該說只有那個小公子優哉游哉,而那個翩翩佳公子表面淡然,實則已是一身冷汗,他好想打退堂鼓,奈何迫於某人的淫威,只有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前進了。

  「兄弟,行情不錯啊!」傾狂瞥了眼越演越烈的場面,小手勾上楊文鴻的肩膀,壞壞地笑道。

  楊文鴻難得如此大情緒地瞪了傾狂一眼,雖然他聽不太懂這話的意思的,但大概也知道是在笑話他。

  咦?神仙公子也會瞪眼?哈哈,看來她很有將聖人逼瘋的潛質。

  傾狂剛想再說上兩句,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聲響起,讓她的壞笑一下子僵在臉上。

  「好可愛的小公子啊!爹爹,爹爹,我要嫁給她。」

  「好,爹爹這就去打聽聽是誰家的公子,給你提親去。」

  「娘親娘親,我也要那個小哥哥……」

  「我不要吃糖葫蘆,我要吃那個漂亮小哥哥……」

  ……

  呃!古代的小女孩都這麼強悍嗎?太可怕了太可怕,傾狂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兄弟,你行情也不錯啊!」楊文鴻笑笑地將胳膊搭在傾狂肩上,將原話還了回去,所以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用十年,他就給報回去了。

  「兄弟你學習能力挺強的嘛,都會現學現用了。」傾狂一氣,白了楊文鴻一眼,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就跨步向前走去,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現在算是領悟到了。

  不多一會,傾狂和楊文鴻站立在龍麟國最大的勾欄院聽雪樓前。

  看著冷冷清清的樓前只有三三兩兩個花姑娘在迎來送往,傾狂皺著皺眉,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自語道:「不是吧!這就是鳳天大陸上屈指可數的青樓——聽雪樓?這麼冷清?」這完全跟她想像中那種紙醉金迷的情景一點都不著邊嘛!

  「因為現在是白天。」楊文鴻淡雅一笑,好心地解惑道。

  可是在傾狂看來,他的笑容帶著奸詐,難怪當她提議要來青樓時,他雖反應激烈卻也不怎麼阻止,敢情是知道這來了也是白來啊!也怪自己,怎麼就忘了這一碴呢?上一世,她也是過慣了夜生活的人,當知這種行業都是在晚上操業的,看來她這九年是過得太舒坦了,才會這麼「無知」地被擺了一道。

  正當傾狂憤憤不平地想著的時候,一聲哭喊聲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不爽地抬頭看去,只見聽雪樓前,離她不遠處,一個猥瑣的男人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另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婦女拉著小女孩的另一隻手,不讓那男人把小女孩帶走。

  「媽的,叫你不放手。」猥瑣男人一腳踹開那個婦女,罵道。

  「我不放,她是你女兒,你怎麼能把她推進火坑呢?……」婦女哭喊著,死死地拉住小女孩,可女人的力氣怎麼比得上男人呢!

  眼看著小女孩就要被拉進聽雪樓了,婦女倒在地上無助地哭喊著,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議論紛紛,然而卻沒有人上前阻止。

  從圍觀百姓的議論中可知,這個猥瑣男人是個賭徒叫李三,那個婦女是他妻子,那個小女孩是他女兒,老劇情,就是老爹賭輸了錢,要把女兒賣進妓院的戲碼。

  「等等。」一聲威勢十足的喊聲成功地讓李三停了下來,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見傾狂鼻孔朝天,甩著小胳膊,邁著小腳,踩著小步子,一副大爺的模樣走到李三面前,小手一揮:「你這女兒,爺我要了。」

  「砰砰」眾人絕倒,天啊!他們不會聽錯吧!

  「小鬼,你搗什麼亂啊!回去吃奶去。」李三愣了愣後,惡聲惡氣要推開傾狂,繼續向聽雪樓走去。

  傾狂一手拉住小女孩的小手,痞聲痞氣道:「爺我現在想吃她,少說廢話,爺我就要她,你不是就要錢嗎?爺我別的沒有,就錢多,開個價吧!」那語氣,十足的登徒子加暴發戶。

  狂,太狂了,太狂傲了,可惜了長得這麼副好皮囊卻是個好色小流氓,眾人無不可惜瞪大雙眼。

  「你……」李三氣結,正想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卻見傾狂一身的貴氣,想來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想著賣到聽雪樓還不知能賣幾個錢,倒不如賣給這小孩,說不定還能騙個好價錢,當下臉色一變,一臉討好道:「小公子,一千兩如何?」

  一千兩?這個獅子的口未免也開得太大吧!不過,瞥了瞥從頭到尾沒什麼反應,連眼皮也不掀一下的小女孩,傾狂嘴角一勾,買下這個小女孩,一千兩,值。

  「好,成交。」傾狂小手一揮,豪爽道,將小女孩拉進自己的懷中,就要叫在一旁早就呆住的楊文鴻付賬,卻猛不丁地被推開。

  「你放開我女兒。」原來是那婦女見傾狂這個小色鬼當眾抱自己的女兒,衝上來,推開傾狂,將小女孩護在懷中。

  傾狂由於一時不注意被推開了,但還是緊拉著小女孩的手,挑了挑眉,流里流氣道:「她現在是爺的女人,爺我想怎麼抱她親她都行,岳母大人,該放手的是你。」

  哇,夠狂,夠流氓,夠風流,連京都最有名紈褲子弟也得甘敗下風。

  「你……你無恥,你這個流氓,誰是你岳母,快放手。」婦女氣得破口大罵,她怎麼能讓女兒落入這個紈褲流氓手中,那一生可就毀了。

  「哼,那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流氓!」傾狂小臉一黑,一個用力狠狠推開婦女,將小女孩抱了個結結實實,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

  「三……傾狂……」楊文鴻驚呼了一聲,平淡無波的眼眸湧上怒火和不明意味的情緒。

  傾狂對眾人那完全被雷焦的見鬼表情視若無睹,靈動的眼眸帶著壞笑,只盯著木頭一樣的小女孩看,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變化。

  「大膽狂徒,天子腳下,竟敢強搶民女,還不快快把小姑娘放開。」人群中,一道稚嫩的威喝聲如晴天霹靂般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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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39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3 PM 編輯

第十四章 揍小王爺

  傾狂斜著眼看過去,人群中走一個大約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公子,身著白底金繡錦袍,頭帶玉冠,一身的貴氣,趾高氣揚的跩樣,一點都不下於她,應該也是京都中的權貴家的公子,有趣。

  「爺就不放開,你能怎樣?」傾狂瞥了瞥嘴,一副跩上天的樣子,挑釁道。

  「放肆,知道小爺是什麼人嗎?竟然跟我這麼說話,不想活了嗎?」貴小公子跨著小步上前,一把抓起傾狂的衣領,瞪著眼睛惡狠狠道。

  「爺我管你是什麼人?爺只知道你再不放手,就連人也做不了。」傾狂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狂妄道,小手扣上貴小公子的揪著她衣領的手,一用力,很輕鬆地掰下來,沒內力,只是個囂張的小孩而已。

  貴小公子手上一疼,立即呀呀地大叫起來:「疼疼,放手,快放手……」

  「哼,沒用的草包,只會哇哇大叫。」傾狂不屑地一甩手,哼了哼道,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貴小公子被一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而一個小廝扶住了他,一站穩,就推開那個小廝,衝著傾狂氣憤道:「你……你說誰是草包,你才草包。」語無倫次,看來被氣得不輕,估計是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對他。

  「誰剛剛哭爹喊娘,誰就是草包,會叫的大草包。」傾狂得意的衝著他做了個鬼臉,取笑道。

  圍觀的人都大笑起來了,好笑地欣賞著由「賣女還債」,到「強搶民女」,再到「倆小孩伴嘴」這一連串的大戲,不得不讓人感歎世風日下,這國民的素質太低了。

  貴小公子被眾人這一笑,覺得沒臉子,再看傾狂一副尾巴快要翹上天的樣子,一下子急了,紅著眼,不顧形象地沖傾狂撲了上去,一拳就往她臉上招呼。

  傾狂皺了皺眉,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顯露武功,側著身堪堪避過,狼狽在地上一滾,灰頭灰臉地站起來,心中無比鬱悶,這個死小孩,沒內力是沒內力,身手還挺快的。

  「傾狂,你沒事吧?」楊文鴻趕緊蹲下拍了拍傾狂的衣袍,低聲問道,淡然的眼眸中寫滿的緊張。

  「我沒事,文鴻哥哥,你讓開。」傾狂靈動的眼眸微閃,瞬間又是那副張狂的樣子,輕輕地推開楊文鴻,衝著那個洋洋得意的貴小公子,一拳就往他右眼上招呼。

  「哎喲……」貴小公子雖然動作靈敏,但依然躲不過傾狂這「輕輕」一拳,立即變成「單熊貓」了,傾狂看著覺得不好看,在貴小公子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再送上一拳,直接將他變成「國寶」了。

  很快,在京都最繁華的聽雪樓門口發生了兩個小公子為「奪美」而大打出手的事件。

  傾狂年紀雖小,卻是穩佔上風,沒用上什麼內功武術,完全是打渾著來,免不了身上挨上不痛不癢的幾拳,外加衣裳凌亂,看起來挺狼狽的,而貴小公子更慘,除了一雙熊貓眼,臉頰還腫得像個豬頭,十足個熊貓加豬頭的混合體,真的「連人也做不了」。

  「住手,你們兩小孩在幹什麼?」一聲威嚴的喝聲平地炸起。

  傾狂兩人齊齊停了下來,分開,站起來,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他?傾狂暗皺了下眉頭,丞相杜恆,她滿月宴上見過一面,絕不會認錯。

  杜恆一見到她,立即一副惶恐的樣子,上前行禮道:「呀,原來是三皇子啊!老臣見過三皇子。」

  不出意外,現場響起一聲大大的倒抽氣聲,三皇子耶,那個才剛滿月皇帝就想立為儲君的「災難皇子」,誰碰到她誰倒霉,而且文不成、武不就,還調戲侍讀,如今看來,這個三皇子比傳聞中還要煞還要渾。

  傾狂輕易地從杜恆的眼眸中看到一絲惡毒閃過,哼,她早就感覺到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中看著她,想不到竟是這個老傢伙,故意看到這個時候才出來阻止,順便告訴大家她是「三皇子」,給全國人民留下「三皇子」頑劣,不堪為君的印象,用心歹毒。

  眼角微向上瞥去,酒樓二樓的窗戶正好晃了幾晃,呵,莫傾廷也來了!

  這時小貴公子突然出聲:「你是三皇子?」

  傾狂怎麼覺得這小貴公子的聲音裡帶著興奮和濃濃的仰慕啊!她一定是聽錯了,誰能仰慕「三皇子」啊!還不來及回答,卻聽杜恆又一聲不可置信地驚呼:「小王爺?」

 □⊥躋空廑J小孩是小王爺,天啊!給我一道雷吧!這回輪到傾狂被雷焦了,她把小王爺給揍成「豬貓混合體」了,皇帝老爹不把她劈了當柴燒才怪。

  「文鴻哥哥,他是什麼小王爺?」傾狂小聲地問楊文鴻,希望他只是個不受重視的小王爺。

  「我也沒見過他,不過看他的樣子,倒像是並肩王的獨子莫羿軒小王爺。」楊文鴻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這下他可闖禍了,傾狂的名聲從此毀了,杜恆這隻老狐狸,是故意的。

  「三……」貴小公子,哦,是莫羿軒剛想說什麼,奈何被打得太重了,華麗麗地暈倒了,這可急壞了他身邊的小廝。

  杜恆這隻老狐狸立即慌張地親自送莫羿軒回府,整個場面亂成一團,李三見金主竟是「災難」皇子,嚇得拉著自小女孩就跑進聽雪樓,傾狂此時亦是「自身難保」了,也無法阻止,拉著楊文鴻趁亂逃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傾狂回宮不久便被「請」到御書房去,一頓好罵是少不了的,差點還挨了打,幸好她娘親出來保她,讓她意外的是楊儒誠也出面為她說好話,皇帝老爹才放過她,其實她今天真的很冤啊!為了她老爹的用心良苦,她真的想收斂收斂,就出去逛一圈,看看這古代的街道是怎樣的,順便去看看穿越者必到之地——青樓。

  哪想到會遇到「賣女還債」事件,而且那個小女孩很對她味口,便出手「相救」,順便試試她符不符合她的要求,反正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小王爺,最可恨的是好死不死,剛好莫傾廷、杜恆也在場,這下她這個三皇子算是坐實了「紈褲皇子」這個惡名了。

  皇子犯錯,侍讀受罪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對於此次「案件」,經皇帝老爹、娘親、楊儒誠三司會審,判決如下:她,莫傾狂,此次案件的主犯,親自去向莫羿軒道歉,外加閉門思過一個月,楊文鴻,被她連累的倒霉鬼,受杖責十下,外加暫停侍讀一職三個月,立時生效。

  這可不行,文鴻哥哥既是她想保護之人,又豈能讓他因她而被打,經傾狂上訴,外加耍渾,判決改判如下:她,親自去向莫羿軒道歉,然後在閉門思過一個月內將《禮記》第一篇背起來,以抵楊文鴻十下杖責,暫停侍讀一職三個月改為兩個月,立時生效,不得再行上訴。

  因天色已晚,道歉一事,留待明日執行,楚芸煙丟下這麼一句,就拉著傾狂回狂閣,細心地為她檢查是否傷到哪?直待莫龍愷來拉人,才肯離開。

  楚芸煙一離開,躺在床上當「重傷病員」的傾狂立即生龍活虎地翻身而起,瞬間消失無蹤。



第十五章 攝魂之術

  皇宮最西邊的冷宮觸目皆是一片荒涼與蕭瑟,尤其在夜幕之下更顯陰森恐怖,龍麟國歷代皇帝都是仁君,因此冷宮一向形同虛設,自也不會有人把守,也久無人問津。

  但今晚,一抹小小的身影降臨於此,快迅地掠過,直朝最裡間的房間而去。

  推開快要掉下的門,傾狂踏著小步走進去,在牆腳處,她前晚「帶」回來的黑衣刺客還昏迷不醒,身上多處的傷痕,在她不甚用心的「處理」下還滲著殷紅的血跡。

  「「睡」得挺香的嘛!」傾狂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提起放置在一邊的水桶,對著黑衣刺客當頭潑下。

  「嘩啦」一聲,冰冷的水一凍,加之裂開的傷口一遇到凍水刺痛不已,黑衣刺客猛然驚醒,如鷹眸般的眼眸咻地直視笑得不懷好意的「兇手」,陡然渾身一顫,他不明白,眼前之人雖然武功十分厲害,但也不過是小孩子一個,為什麼他會怕她,這種怕是從心裡而延生出來的恐懼,絕不是因為她昨晚對他刑加的酷刑,比起他以往受過的苦,這點身體上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呢!但對她的恐懼卻是真實存在,甚至連首領都沒讓他產生過這種恐懼,或許是因為她那雙如有魔力般惑人心神的眼眸總是以看獵物般看他吧!

  「怎樣啊?刺客老兄,對本人的招待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咱還有新花樣。」傾狂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一臉壞笑地靠近黑衣刺客笑道。

  黑衣刺客眼露恐懼,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但抵著牆腳的他卻是退無可退。

  將她的懼意看在眼裡,傾狂嘿嘿一笑,伸手快速地扯掉他的上衣,露出黑衣刺客傷痕纍纍卻均勻健美的上身,輕吹了下口哨,小手摸上他的胸膛,痞痞笑道:「身體不錯啊!」

  如果不是夜色太暗又是在屋裡,傾狂一定會看到他剛毅的臉頰紅得跟猴子的某個部位有得比,連耳根都熟透了,心裡有絲怪異的感覺在滋生,此時的他特鄙視自己,因為他不僅不厭惡她的碰觸,甚至還挺歡喜的,看著她「燦爛」的笑容,陰暗的心裡頓時向注入了一縷陽光。

  正當他傻楞著鄙視自己的時候,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的灼痛令他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啊……」疼,疼入骨髓,疼入心肺,不止傷口處,全身的經脈都像在撕扯般的疼。

  「很疼吧?嘻嘻,這瓶「徹骨香」,你是第一個試用的,反應不錯,勉強達到預期效果。」傾狂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滿意地看著疼得臉部扭曲的黑衣刺客,笑道。

  「徹骨香」?沒聽過,是毒藥嗎?撒在傷口上,竟比潑上鹽水還疼上百倍。

  「沒聽過啊?哈哈,這也難怪,這是本人才剛剛研製出來的療傷聖藥,名字取自「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就你這一身的破傷,不出十日,傷口即可癒合,就是上藥的時候有點疼,忍忍也就過去了。」傾狂一副「打廣告」的樣子,笑容可掬道,就差來一句「居家旅遊,必備良藥」。

  有點疼?黑衣刺客聽傾狂如此說,在抽痛的同時流下幾點冷汗,他剛剛怎麼會覺得她的笑容很陽光,那分明就是魔鬼的笑容,殺了人還要說自己幫人家早死早超生的魔鬼。

  傾狂邪惡地笑看著痛苦不堪的黑衣刺客,任何傷害了她皇帝老爹和娘親的人,她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即使是她欣賞的人,不過她也沒騙他,這確實是她研製的療傷聖藥,不過同時也是折磨人的「毒藥」。

  「你……你到底想……想幹……幹什麼?」黑衣刺客粗喘著氣,斷斷續續地咬著牙道,他只不過來皇宮裡行刺而已,怎麼會惹上這麼個惡魔呢?

  「刺客老兄,你終於肯開尊口了。」傾狂一拍手,愉悅地笑道:「我沒想幹什麼,就只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還有有點事跟你商量商量。」

  「什麼……什麼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還有……」眼眸倏地凌厲起來,直視著黑衣刺客:「還有,是誰派你們來皇宮行刺的,你們的老大是誰?」

  黑衣刺客瞬間戒備起來,鷹眸般的眼眸微閃著,透著倔強。

  「不說?呵,我可是還有十八般酷刑沒用上哦,要不要逐一試個遍?」傾狂更靠近黑衣刺客,邪肆一笑道。

  黑衣刺客眼眸中一閃而過一絲懼意,但還是緊咬著牙,不發一言,撇過頭去,不再看傾狂。

  伸出小手,鉗住他的下巴,強硬得將他的頭掰過來,傾狂笑得十分無害道:「喏,這樣吧!看在你為我「試」那瓶藥的份上,咱來打個賭,如何?」

  賭?黑衣刺客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點好奇心還是有的,瞪著眼睛無聲的詢問。

  「呵呵,沒錯,賭,賭我能不能讓你親口一一地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輸了,我就放你走。」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傾狂狡狤一笑,繼續道:「但如果我贏了,從今以後,你就跟我混,如何?」

  黑衣刺客的表情可不止用錯愕能形容得了了,雖然他聽不太懂那個「混」是什麼意思,但大概也知道,就是她要讓他脫離組織,從今以後跟著她,天啊!這個小孩也太狂傲了吧!但她太小看他了,比起背叛組織後果,任何酷刑都只是小巫而已。

  「我是狂妄,因為我有這個資格。」靈動的眼眸閃著懾人的幽光,傾狂勾了勾嘴角,自傲道。

  渾身一震,望著對方深邃而閃著詭異妖光的眼眸,黑衣刺客只覺得自己的魂魄被吸進這雙有魔力的眼睛裡,思緒漸空,有種被人操縱著的感覺,他想掙扎,可那雙眼眸卻緊緊地鎖住他,讓他掙脫不得,突然,一個帶著蠱惑的聲音響起:

  「你叫什麼?是什麼人?」

  「我叫葉影,是幻炎樓的四級殺手。」他不想回答,但話就這樣不受控制地說出口。

  「幻炎樓是一個殺手組織?」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

  「那是誰讓你們來殺皇帝的?」

  「首領。」

  「他是誰,為什麼派你們來刺殺皇帝?你們怎麼進得了皇宮,是不是有接應?」

  「不知道他是誰,沒見過,不知道為什麼要刺殺皇帝,幻炎樓的殺手均熟知各國皇宮地形,沒有接應,也可輕鬆進入。」

  停了一會,那聲音又響起:「幻炎樓在哪裡?」

  「元都。」

  「很好,現在,你累了,可以睡了。」隨著輕柔聲音的響起,他真的覺得很睏,很想睡。

  見葉影空洞的眼眸漸漸閉上,傾狂輕呼了口,站起來,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這傢伙的意志力真強,如果不是這兩天身心的折磨讓他心神俱疲,還真的控制不了他。

  攝魂術,顧名思義,攝其魂魄,利用精神力控制別人的意識,獲取自己所要知的信息,亦或讓對方為自己做事,是她用上一世學過的催眠術加上混元天訣改造而成,唯的一缺點就是耗神太大,尤其是對付這種意志力極強的傢伙。

  掃了一眼沉睡中的葉影,傾狂陷入的沉思:幻炎樓?看來不單單只是個殺手組織,會是天元王朝用來對付各國的嗎?還是其他國家的?看來得想個辦法探查探查這個幻影樓了,敢來派人來刺殺她皇帝老爹,那麼就有被毀滅的認知。

  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和年紀,別說遠去千里之外和元都了,就是出龍麟國都是個大問題。

  在思索著如何去元都的問題中,傾狂迷迷糊糊地睡過,壓根忘了她還明早還要去給小王爺「道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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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0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4 PM 編輯

第十六章 野蠻女友

  翌日,傾狂還在迷迷糊糊之中,就被她皇帝老爹塞進馬車,前往並肩王府負荊請罪去了。

  當看到那個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小王爺莫羿軒時,傾狂才算真正清醒過來……她這是來給這個「手下敗將」道歉來著,可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來到這的九年時,她從來就沒跟誰道過歉,這該怎麼道啊!說對不起,說不出口啊!說請原諒,我不該將你揍成「豬貓混合體」,可是他當時的樣子確實欠扁,不揍他不爽啊!……

  正當傾狂在那糾結著道歉這門學問時,那個「豬貓混合體」一聽到她來,倒是十分激動地從床翻身而起,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後,熱情地拉著她的手,興奮道:「三皇子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哈哈……我太高興了。」

  呃!這人莫不是被她揍瘋了,得了,那她也不用道歉了,跟個瘋子沒啥好道歉的。

  「哈,三皇子,哦,不,父王說照輩份,該叫你表弟,哈哈,表弟,你知不知道.....

  「Stop!停……」實在忍受不住這種「星爺式」的景仰,傾狂黑著一張俊臉,做了個停的手勢,喊道,一不小心,連英語都出口了,她現在可以肯定,這人不是瘋了就是那種不安分的主,否則怎麼會把她這個「災難皇子」當偶像呢!

  莫羿軒還真特聽話地閉上那鼓噪的嘴,但是沒讓傾狂清靜幾秒,又開口道:「我問個問題,問完我就閉嘴,那個「死洞」是什麼意思?哪國的語言?我怎麼沒聽過?」

  廢話,那是英語,你當然沒聽過,傾狂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自創的語言,不行嗎?意思是讓你閉嘴。」

  「哇,你還會自創語言,真是太厲害了……」只聽得前句,沒聽得後句,莫羿軒又準備開始他的長篇景仰之情了。

  幸好,在傾狂忍不住,想一掌了結他時,一個聲音響起,成功地救了莫羿軒,也救了傾狂的耳朵。

  「敗家子,你又在吵什麼吵啊?」隨著一個嬌喝的聲音響起,一身火紅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對著莫羿軒就是一腳踹下去。

  「男人婆,你……你今天不是不來嗎?」莫羿軒摸著挨了一腳的PP,剛恕吼一聲,就被那紅衣女孩給瞪得瞬間沒了氣勢,委委屈屈地問道,哪還有昨天對著傾狂的那個跩樣啊。

  「本小姐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想來,你有意見啊?」紅衣女孩特有氣勢地手叉腰,眼一瞪,吼道。

  「沒,沒意見。」莫羿軒縮了縮頭,拚命地搖搖頭,小聲道。

  野蠻女友?傾狂有絲錯愕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第一個閃入腦海的就是「野蠻女友」這四個字,這個小女孩太強悍了,可是更強悍的還在後頭呢。

  「哇……好可愛的小公子,來,姐姐抱抱。」正在大耍雌威的紅衣女孩一眼發現傾狂的存在,立即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撲上來,就給了傾狂一個狼抱。

  「大姐,你快悶死我了。」想不到這個紅衣女孩看似挺弱小的,力氣那麼大,傾狂不得不出聲抗議,一個六階高手如果就這樣被一個小女孩悶死了,多丟人啊!

  「大姐?」紅衣女孩一聽,微放開傾狂,眨了眨眼,就在傾狂以為她要生氣時,猛然再一個更誇張的狼抱,邊跳邊大聲道:「哈哈,以後我有個可愛的弟弟了,哈哈……」

  這人的曲解能力,真是讓傾狂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喂喂,男人婆,你再抱下去,我兄弟就要被悶死了。」莫羿軒終於看不下去了,拉開紅衣女孩,將傾狂拯救出來道。

  「她是我弟弟,什麼你兄弟啊?」紅衣女孩一手拉住傾狂的小胳膊,一手叉腰,十分野蠻道。

  「什麼你弟弟,你知道她是誰嗎?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我的傾狂表弟,你一天罵了不止十次的「草包皇子」。」莫羿軒一手扯住傾狂的另一隻小胳膊,得意地介紹道。

  什麼?大名鼎鼎?還一天罵了不止十次?她是殺了她全家,還是哪得罪她了?傾狂很鬱悶地想著,可是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被人當面罵得那麼慘。

  紅衣女孩一聽,疑惑地看了傾狂一眼,咻地一手扯住傾狂的耳朵,開始噴口水道「你就是三皇子?我說你這死小孩,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那麼渾啊!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學武,當個有用之人,丈著皇上的寵愛,為非作歹,搞得神憎鬼厭的,你說說你,你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麼樣,丟不丟人啊你……」那樣子,活像她是傾狂她媽。

  「好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傾狂很聰明地選擇了第二種,雙手一甩,一聲大吼,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看著完全怔住的兩人,深呼了兩口氣,一手指著紅衣女孩,道:「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是怎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管,你要耍野蠻,找你男朋友去,少在本皇子面前裝大人,也少在那攀親攀戚的,還有你。」指向莫羿軒,繼續道:「我說你是不是被虐狂啊?如果是,找你這個野蠻女友去,不要在我面前發瘋,否則本皇子讓你真的當不成人。」

  瘋了瘋了,她就不應該妥協來什麼並肩王府道什麼歉,這裡的人沒一個正常的,都是神經病啊!不行,不能再呆下去,否則,她保不準會不會一掌將兩個煩人的傢伙給劈死。

  可惜,進得了這個門,她就很難再走出去了,既然兩人是「神經病」又豈會這麼輕易就被她的氣勢給嚇倒。

  「哇,好有氣勢,不愧是我表弟。」莫羿軒拉住要走的傾狂,一臉的崇拜道。

  紅衣女孩一愣過後,擺出個更凶的架勢,不屑地一聲道:「切,別以為你是皇子就了不起,能得本小姐這一罵,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好了,看在你剛剛叫我一聲姐姐的份上,你就個弟弟我就收了,從今以後,好好聽話,知道嗎?」說著,小手一揮,拍了拍傾狂的頭,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傾狂這回真的被打敗了,這兩人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思維,可是看著這兩人對她的那種發自心底的崇拜和「恨鐵不成鋼」,她還就下不手了,甚至有點喜歡上這種帶著童趣的熱鬧氣氛,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足足被那對「瘋子」拉著崇拜(教育)了一天,外加欣賞野蠻女友折磨可憐男友的戲碼,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被恩准放行,而付出的代價是,她得叫那個野蠻女孩,哦,不,據說是叫蕭若夕為姐姐,然後收莫羿軒為「小弟」,從此,三人結下不解之緣。

  拖著疲憊的身子,傾狂向愷芸殿的小御書房走去,她還要向她皇帝老爹「匯報」呢!卻在走到門口時,被裡面她皇帝老爹說的話給征住了腳步。

  「一個月後的端午節,是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日子,廷兒,這次由你代表龍麟國前往元都參加。」



第十七章 前往元都

  「一個月後的端午節,是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日子,廷兒,這次由你代表龍麟國前往元都參加。」

  元都?哈,這回真是天助我也!剛好聽到這句話的傾狂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經通傳,直接推門而入,打斷了裡面的談話。

  「父皇,我回來了。」一聲高喊,傾狂不理御書房裡還有其他人,直接蹦到莫龍愷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回來了,呵呵,怎麼去了那麼久啊?累不累?」莫龍愷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傾狂的頭,慈愛地笑著道,一時竟也忘了這時在御書房,而且還有其他人在。

  「不累,父皇,你們這是在聊什麼啊?」傾狂狀似無意地問道,眼角餘光卻瞥她那位二皇兄,剛好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憤恨。

  莫龍愷這才想起還在其他人在,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道:「咳,狂兒,來,先來見過你兩位皇叔,這位是你二皇叔賢親王,這位是你三皇叔並肩王。」說著,指了指坐在下首最前邊的兩位身著蟒袍中年男子。

  「見過兩位皇叔。」傾狂一臉乖巧地上前拱手行禮道,暗中細細地將這兩位剛回京都的皇叔打量了一下,坐在右手邊外表斯文,笑得和藹可親的是龍麟賢王,是皇帝老爹異母同父的親弟弟,左邊一臉正氣,頦下五綹長鬚,謙遜寬容,頗有長者之風的是並肩王,跟皇帝老爹的堂弟,立下赫赫戰功,是位傳奇人物,嗯,也是莫羿軒那個「瘋子」的父親。

  「好好,皇上,我看三皇侄乖巧聽話,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聞地那樣不堪啊!」賢親王上下打量著傾狂,笑道。

  「呵,皇上,你說三皇侄文不成,武不就,臣弟可不那麼認為,這文嘛,臣弟就不知,不過就武嘛,呵,軒兒雖然不學無術,不過拳腳功夫也學過兩三下,而且比三皇侄大上幾歲,可卻慘敗至斯,恐怕三皇侄是真人不露相吧?」並肩王撫了撫鬍鬚,眼露精光,若有所思笑道。

  汗,不會被看出來吧!這位並肩王果真名不虛傳,一來就來試探她了,就是不明白,這麼精明能幹的父親,怎麼就生出那樣的一個瘋子來呢,難道是基因突變?

  「兩位皇弟可別被她給騙了,什麼真人,她別的不會,打架耍渾最拿手。」莫龍愷擺了擺手,一副「別丟人現眼」的樣子道,其實,心裡卻十分開心有人讚他兒子。

  「父皇,你還沒說,你們剛在聊什麼呢?」傾狂又跑回莫龍愷身邊,晃著他的手問道,她是想去元都,她不是來給他們研究的。

  「父皇正在跟你們兩位皇叔和二皇兄商討有關一個月後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事,看,都被你給打斷了,好好坐著,別出聲!」莫龍愷將傾狂抱在腿上慈愛道,抬起頭,又是一派皇帝威嚴的樣子,道:「廷兒,此次去元都要小心行事,不可失了我龍麟國的面子,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兒臣不敢稍忘父皇教誨。」莫傾廷起身恭敬回道,已是十六歲少年的他也是有名的美男子,一派的溫文儒雅,素有「小賢王」之稱。

  「元都?聽說元都有很多美人,父皇我也要去元都。」傾狂不失時機地再次抱住莫龍愷的胳膊嚷道。

  「胡鬧。」莫龍愷臉色一沉,佯裝生氣喝斥道。

  傾狂會怕才怪,繼續纏著:「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嘛!」

  最後莫龍愷給纏得沒法,靈機一動,攤了攤手道:「元都遠在千里之外,就算朕同意你去,你母妃也捨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你也不想讓她擔心吧,聽話,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父皇親自帶你去玩,怎樣?」

  威逼加利誘,嘿,可惜這次我可是鐵了心,非去不可,傾狂狀似低頭想了一下,就在莫龍愷以為她被說動時,突然跳出他的懷抱,故意曲解道:「就是說,如果母妃答應我去,父皇就不會阻止了?好耶,我這就去問母紀,父皇,君無戲言哦!我走了……」說著不待莫龍愷反應過來,就往外衝出去。

  急於去說服她娘親的傾狂,沒發現在場面色各異的其他三人那眼眸中閃爍的光芒。

  想當然爾,她娘親是不會同意傾狂去元都的,而且是跟著莫傾廷一起去,搞不好怎麼死都不知道。

  所謂有志者事竟成,莫傾狂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閉門思過的一個月,傾狂日日夜夜的纏著她娘親,纏到她皇帝老爹想殺了她的心都有,最後在再三保證,外加一口氣將《禮記》全給背出來,楚芸煙那個激動啊!終於在大隊人馬即將開拔前纖手一揮,准了,楚芸煙一點頭,莫龍愷也只得點頭答應的份,就這樣,傾狂終於能如願地前往元都了。

  因為有了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同去,所以衛隊整整多加了一倍,那個大陣仗啊!活像要去打仗,最後還是在並肩王的勸說下,外加派出最精銳的侍衛左右保護,才將那一衛隊給撤了。

  京都城門外,皇帝莫龍愷拉著傾狂的小手,敦敦囑咐道:「元都可不比在龍麟,不可任性胡鬧,不可與人動手結怨,知道嗎?」

  「知道了,父皇。」傾狂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她這次去元都就是要去動手的,恐怕不能聽話哦。轉頭,偷瞥了一眼,站在她車轅邊,身著龍麟侍衛服的葉影,暗笑一聲,就算你不服輸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廷兒。」莫龍愷轉頭叫了立在一旁的莫傾廷一聲,低沉著聲道:「好好照顧你三皇弟,朕要她毫髮無傷地回來。」眼眸精光一閃,帶著迫人的王者之氣。

  莫傾廷渾身不可察覺一震,恭敬回道:「兒臣會好好照顧三皇弟,請父皇放心。」

  「表弟,表弟……」

  「狂狂,狂狂……」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叫喊聲,太過吵雜,這樣稚嫩的聲音很難聽得清楚,但對於傾狂來說,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冷汗直流,立即對還想囑咐什麼的莫龍愷道:「父皇,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天啊!她可不想再被那兩個「瘋子」纏住。

  日近中午,傾狂一行終於在皇帝和百官的目送中,前往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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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1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5 PM 編輯

第十八章 初到元都

  天元王朝,中央之主已是名存實亡,所以百年前建國時立下的這十年一度各諸侯國上朝進貢便演變為各國皇室貴臣前來遊山玩水,炫耀國威的所謂七國聚會。

  端午前夕,元都東正大街上人潮湧動,百姓紛紛駐足相望,只見,陣容盛大的大隊人馬從東正城門進城,天元朝丞相親自出城迎接,在侍衛隊中間,白馬之上是一年少美男子,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著實迷倒不少女子,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隊伍中竟那輛華貴的車轅,兩匹純白一色的駿馬揚鬃甩尾,如椽的車轅架著沉香烏木的寶蓋華車,玉石琅琅,連車廂裡遮光的帷簾都是金絲繡成,陽光下閃閃光彩,好不華貴。

  而讓人注目的不是這輛車轅的華貴,想天元王朝的皇子皇孫,貴族大臣最是極盡奢華,再華貴的車轅他們也見過,真正引起他們興趣的是,歷來前來參加聚會的各國為彰顯國威,馬上雄姿,從來都不坐車轅,而今日,最為強勢的龍麟國竟用了車轅,莫不讓人好奇,這車轅中坐的是何人。

  驛館門前,天元王朝太子元啟親自等在驛館前,一見龍麟二皇子莫傾廷到來,立即上前,迎道:「二皇子一路辛苦了,元啟失迎了。」

  這個太子模樣倒是挺俊俏的,只是面色臘黃,雙目無神,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人,此時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尤其猥瑣,天元王朝有這樣的太子,不想亡國都難,傾狂邊從車轅跳下來,邊暗想道。

  「元太子客氣了。」莫傾廷儒雅而又不失大國風範道,一眼瞥見傾狂跳下車轅,眼眸閃過絲厭惡,表面卻親切地拉著傾狂到元啟面前道:「元太子,這是我皇弟三皇子莫傾狂,三弟,這位是天元太子。」

  元啟早在傾狂出現的那一刻,就發現了,眼睛都看直了,貌似嘴角邊還有可疑液體,連莫傾廷說話也沒聽見。

  靠,這個傢伙還有戀童癖啊!傾狂眉頭一蹙,囂張無比喝道:「看什麼看,又不是美女,口水都快流滿地了,噁心的傢伙。」

  絲!意料中四周地響起了陣倒抽氣聲,本來聽到這個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少年就是那個聞名整個龍麟國的「災難皇子」,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這會再看「災難皇子」大發「神威」,紛紛能退多遠退多遠,就怕被「災難」波及。

  元啟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變幻不定,卻不敢發作。

  莫傾廷見差不多了,便真如大哥哥般道:「三弟不得無禮。」又上前對元啟笑道:「傾狂還小,不懂禮數,太子莫怪。」一句話,顯得自己的大家風範,又明白地告訴所有人,她龍麟三皇子只是個不懂禮數的傢伙。

  「呵呵,不怪,咳,兩位皇子先入驛館吧!」元啟尷尬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驛館是專為七國聚會時,六國使臣臨時居住地,分有龍苑、楚苑、齊苑、燕苑、韓苑、鳳苑,每一苑都按各國風俗愛好而修建,豪華無比,此時,各國使臣早已紛紛到來,龍麟國是最晚到達。

  傾狂一行剛進驛館,正要向龍苑走去,突然一個不明飛行物直直朝傾狂砸去。

  真倒霉!傾狂暗罵一聲,不能在人前顯露武功,要想避開這個來勢洶洶的「球體」,有點難度。

  正當傾狂想著是就地驢打滾躲開呢?還是直接讓它砸下來算了的時候,眼前身影一閃,一個侍衛身手敏捷地擋在她面前,穩穩地接住那個不明物,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三弟,你沒事吧?」莫傾廷緊張地問道,掃了那個年紀不大的侍衛一眼,擔憂的眼眸中閃過憤恨。

  臉色慘白的傾狂拍了拍胸口,從「侍衛」的身後走出來,帶著余驚顫抖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小的手從「侍衛」手中接過個那個由竹滕製成的球體,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帶著滿是深深笑意的雙眼,看了她的「救命恩人」——葉影一眼。

  葉影自是看到她帶著笑意的眼眸,不自在的撇過頭,退開,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她有危險會挺身而出,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想過,對方的武功比他還高,根本用不著他保護,出手只是本能的反應,本能地想保護她。

  「喂,小子,把踘球拿過來。」一聲粗野的聲音響起,帶著目中無人的蠻橫。

  傾狂斜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短袖,面黑體胖,闊嘴虯髯,一派粗魯的男子高仰著頭,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衝著她大呼小叫,分明是個蠻族樣。

  靈動的眼眸一轉,漲紅著臉,大喝一聲:「王八糕子在叫誰啊?」

  「王八糕子在叫你。」那個有身軀沒大腦的粗魯男子想都沒想,立即接道。

  傾狂嘴角輕勾,將手中的踘球向上一拋,又接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你這個王八糕子在叫爺我的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笑開了,又很快停住,只能憋笑,因為某個黑臉已經漲成紅臉了。

  「臭小子,你找死。」粗魯男子一把衝上去,想打扁傾狂,奈何被人拉住。

  「你要找屎啊?得到茅廁去。」傾狂攤了攤手,不怕死地繼續耍著他道。

  「你……啊!……」粗魯男子面子大失,惱羞成怒地推開拉住他的人,倫起拳頭就朝傾狂揮去,卻在半道被人擋住。

  「燕兄,何必跟個小孩鬥氣呢?」清潤的聲音響起,一個身著勁裝的男子帶著笑意擋在粗魯男子的面前。

  「哼,看在月兄的面子上,本皇子就饒了她這一次。」粗魯男子冷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道。

  勁裝男子依舊帶著笑意,轉過身,蹲下來,與傾狂平視,道:「你就是龍麟三皇子吧!久仰大名哦!」

  傾狂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真誠,不帶絲毫虛偽,此人如果不是真的如此和善,就是天生的演員,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啊?」

  「我,呵,我是齊月國太子月鈞楓,那位哥哥……」指著粗魯漢子道:「是燕雨國皇子燕達朗,我們剛剛在玩蹴踘,一時用力過猛,以至球出界,差點打到你,哥哥在這給你道歉。」

  哦,原來是齊月國那位有名的「仁太子」啊!燕達朗?燕雨皇最寵的兒子?不會吧!就這熊樣?

  「原來是「仁太子」,傾廷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一旁看好戲的莫傾廷帶著儒雅的笑容上前道。

  「傾廷兄說笑了,龍麟二皇子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月鈞楓回以招牌一笑,道。

  「呵呵,幾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龍,元啟有緣與諸位相識,是元啟的榮幸。」元啟趁機地上來攀交情道。

  傾狂輕易地看到燕達朗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圓碌的黑眸一轉,心中已是有底了。

  「傾狂皇子,是不是對踢蹴踘有興趣啊?想不想學啊?」見傾狂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蹴踘,月鈞楓以為她對蹴踘有興趣,便輕聲地問道。

  傾狂剛想回答,一個帶著不屑的取笑聲響起:「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學蹴踘?別笑死人了。」

  尋聲望去,迴廊桿上,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斜坐在欄杆上,一臉的傲慢與輕視。

  看著那少年,傾狂幽深的眼眸中有什麼正在翻湧著,帶著燎原之勢。



第十九章 結下樑子

  看著那少年,傾狂幽深的眼眸中有什麼正在翻湧著,帶著燎原之勢。

  這個少年讓她想到一個人,她前世的男朋友——蘇浩東,說真的,在不知道他是她爸爸找來「勾引」她的時候,她是真心在跟他交往,倒是不是說愛上了他,只能說喜歡,她向來喜歡美人,而他,很對她的味,所以她在眾多美人中選擇了他當男朋友,只是想不到,哼,她第一次用了真心,卻是那樣的結果。

  眼前的這個少年,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皮膚白勝雪,眉如墨畫,面如桃瓣,雖然年紀不大,但可以想像得出,幾年後,必定是個「妖物」,比那個蘇浩東好看幾百倍,不過,他有一樣跟蘇浩東很像,就是他的眼睛,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眼角上翹並且狹長,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點朦朧而奇妙的感覺,會放電,會教人心蕩意牽,就是這美麗的眼眸對她的味,吸引了她。

  但是現在,一看到這雙眼眸,她就感到厭惡,感到怒火中燒,恨不得毀了它,很不幸,這個傲慢的少年將會因有這雙眼眸而付出「慘痛」代價。

  「狐狸精,你說誰弱不禁風?不就是蹴踘嘛,就是足球,連卡卡都比不過爺,小小蹴踘更不在話下。」傾狂小腿往上一踢,一副囂張不可一世大喊道,看著傲慢少年完全蒙的樣子,她就想暗笑,就是故意說足球,說卡卡,讓你糾結去。

  不止傲慢少年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除了傾狂外,其他人也都皺著眉在暗想,這足球還有什麼卡的,是什麼啊?

  「小屁孩,你說誰狐狸精?」傲慢少年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不再糾結著足球,怒火沖天地翻過欄杆,衝到傾狂面前,怒吼道,狐狸精?他又沒勾引誰,幹嘛用形容不要臉的女人的話來形容他。

  「誰應就說誰,看你那樣子,不是狐狸精是什麼,大家說說,他是不是很像狐狸精啊?」這麼容易生氣,又是一個沒大腦的傢伙。

  在場所有人明裡暗裡打量了一會,得出一個結論,確實像,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可不就是狐狸精嘛!

  「你看,大家也這麼認為了,狐狸精。」傾狂頭髮一甩,冷哼了一聲,用鼻孔對著他,非要把他氣死不可。

  「你……」傲慢少年手指著傾狂,說不出話來,突而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右手往回一縮,在別人看來是做抱拳動作,勾唇一笑,道:「傾狂皇子「謬讚」,本皇子雖長相俊美,卻也不敢當這「狐狸精」三字,或許,這三個字更適合傾狂皇子,不是嗎?」掩於左手後的右手中指暗彈。

  傾狂一時不察,中招了,膝蓋一疼,一軟,半跪下去。

  「哎呀,就算本皇子說得對,傾狂皇子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嘛!」傲慢少年一臉驚訝地笑道,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裝的。

  「可惡,你偷襲我。」該死的,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傢伙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太大意了。

  「我什麼時候偷襲你了?你可別冤枉我。」傲慢少年攤了攤手,十分無辜道,卻掩藏不住桃花眼中得意的笑意。

  傾狂一氣,眼眸一瞇,第一次吃鱉,卻是敗在這個她最討厭的傢伙手上,可惡!

  「三弟,別再胡鬧了。」莫傾廷見傾狂丟臉丟差不多了,怕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出來,上前一步,橫擋在兩人中間,沉著聲道,又轉過頭,一臉儒雅地對傲慢少年拱手道:「如果傾廷沒猜錯的話,你是楚雲國雲玄天太子吧!」

  「正是。」雲玄天傲慢地一仰天道,又來回看了傾狂和莫傾廷一眼,自語自言道:「兩兄弟怎麼差那麼多?」說著,又對傾狂不屑地哼了一聲。

  「玄天太子說笑,請。」莫傾廷笑了笑道,拉起傾狂就在元啟的接引下向龍苑而去。

  「狐狸精,你小心點,我莫傾狂不會就這樣算了。」被莫傾廷拉著的傾狂在臨走時放下狠話,現在人這麼多,又不知各人底細如何,不好出手,如果洩露了武功更是得不償失,但是她不會讓他好過的,這個梁子,他們結定了。

  夜深人靜,龍苑廂房中,傾狂小小的身子臨窗而望,任思緒遊走於古今,那雙酷似於蘇浩東的眼睛讓她又想起了前世的事。

  葉影立於身後,靜靜地看著狂傲之人此時所散發出的悲傷的氣息,心跟著有點揪疼起來:龍麟國最為得寵的三皇子,身懷絕世武功,胸藏萬千智謀,狂傲不可一世的你,為何會有這種毀天滅地的悲痛,是什麼事,令你絕望至斯,是因為雲玄天嗎?

  「你認識雲玄天?」話就這樣脫口而出,葉影驚覺自己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不自然地紅了紅臉。

  聽到聲音,傾狂瞬間收回思緒,又是那個狂傲的莫傾狂,彷彿剛剛的傾狂只是個幻覺而已,然而她卻真實存在。

  「你關心我?」傾狂轉過身,歪著頭,走到葉影身邊,輕佻地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壞壞地笑道。

  「沒有。」撇開臉,聲音細若紋蠅,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但臉上那如晚霞的紅暈卻可看得清清楚楚,其實他只要退開一步,便可擺脫傾狂的鉗制,但他沒這麼做,潛意識裡,他很喜歡呆在她的身邊,她身上有種讓他心安的氣息。

  「呵呵,葉影,你承認吧!」足足盯了他一盞茶的功夫,盯得他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傾狂才放開他,走到桌案邊,跳上去一坐,輕聲一笑道,靈動的眼眸撲閃著灼人的亮光。

  「承……承認什麼?」看著她如有魔力般的眼眸,葉影心跳如鼓,嚅嚅細聲道,眼神閃爍,有種沉淪下去的感覺,或許他早就沉淪了,在她的笑容下。

  「你說呢?明知那個踘球傷不了我,你還是挺身「相救」,現在又這麼關心我,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傾狂晃著兩隻小腿,涼涼地問道。真是彆扭的小孩,就不能大方承認嗎?非要在那打太極。

  「因為……因為……」因為我不想見到你事,因為我忍不住想保護你,因為我喜歡你狂傲的樣子,因為我想你永遠都保有那炫目的笑容,因為我喜歡……

  撫心自問,葉影為自己心中那跳躍而出的答案,深深地驚呆住:她再出色,再厲害,表現得再像個大人,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他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因為你的心裡已經有我了,承認我是你主子,放心,跟著我混,你會很有前途的。」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傾狂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跳下桌案,拍了拍葉影的肩膀,一副大哥大的樣子道,可惜,這一次,她想錯了,或許是因為她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愛情吧!所以聰明如她,也有看錯一個人想法的時候。

  聽到前一句,葉影的心深深地提了起來,可是聽到後面的一句,他的心就沉了下去,這種心情地起落讓他很不舒服,很有一種苦笑的衝動。

  「好了,既然你跟了我,就要聽我的話,今晚,帶我去探一探這個幻炎樓吧!」小手一揮,傾狂並沒注意到葉影很不尋常的臉色,一心只在幻炎樓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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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2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6 PM 編輯

第二十章 探幻炎樓(上)

  夜黑風高,殺人夜。

  兩條身影快如閃電地飛出驛館,在夜色的掩護下,輕踏竹葉,如青煙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元都城郊外,一大片的密林都是參天的大樹,每顆樹都差不多一樣,在夜晚總能感覺林中陰風陣陣,還有濛濛的霧氣,詭異中透著恐怖,讓人頭皮發麻,因此,少有人敢到此來,號稱有進無出。

  但凡事均有例外,就真的不怕死的進入這片詭譎的密林中,而且一來就是兩個。

  傾狂依舊一身的白色小衣袍,穿行在這詭譎的密林中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更為這密林增添了一抹恐怖氣息,遠遠看起來,特像是個白衣鬼在飄一樣。

  兩人停在一棵大樹上,傾狂體內的黑暗的因子開始躁動起來,突而懷念起上一世,帶領天極門橫掃黑白兩道的日子來,那時,她對人世充滿了恨,她用殺戮,用血,用敵人的慘叫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來發洩自己的不滿,她傲然地屹立於世界的巔峰,在黑暗中,俯瞰世人的痛苦掙扎,建立自己的王國,將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底下,那段生活在黑暗中喋血世界的日子,卻是她最為懷念的日子,因為那時她不是一個人。

  如果說對於前世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天極門的那幫兄弟姐妹,是他們陪著她渡過人生最為灰暗的日子,是他們讓她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最後她還是因所謂的「親情」背棄了他們,獨自離開了那個世界。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片密林處處暗藏機關,所謂的有進無出,就是死在這機關中吧!」傾狂靈動的眼眸掃視了四週一眼,勾唇一笑道,越詭異的地方越能勾起興趣。

  驚訝於她這麼快就發現密林的不尋常,葉影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道:「嗯,如非有人帶路,很難有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傾狂勾唇自傲一笑,就算沒有葉影帶路,這個小密林也困不住她,看向葉影,問道:「幻炎樓就在這附近?」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葉影微低下頭,不答,說實話,他現在內心還在猶豫掙扎之中,一旦說出來,就真的是徹底背叛幻炎樓了。

  「葉影,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猶豫嗎?在你「同意」跟我一起來元都時,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輕而有力的話從傾狂的口中逸出,靈動深邃的眼眸帶著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九歲小孩所應擁有,倒像一個是掌握著天下的王者,那種霸氣,不形於外而形於心。

  低頭想了一會,待抬起頭來,便是一臉的豁然與堅定,手一指,輕聲道:「那便是幻炎樓的入口。」她說得對,他早已沒退路了,在「同意」來元都時,他的心就早已背叛的組織,在答應將她帶來此時,他的心就早已……是她的了。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湖泊?懷疑地指著那個湖泊,傾狂聲音微變道:「你說,那個湖泊是幻炎樓的入口?」不會吧!金庸大叔筆下的「古墓」還真的存在?

  「嗯,入口就在湖底。」葉影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們首領不會是古墓派的傳人吧?」傾狂一聽,真想暈了,金庸大叔的「古墓派」現世了?

  「古墓派?」葉影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一副大受打擊的傾狂道,幻炎樓的入口確實很讓人意想不到,但也用不著反應這麼大吧?不明白。

  「就是住在古墓裡的門派。」見葉影依舊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傾狂猛然想起,這時候跟他談什麼「神雕俠侶」幹嘛啊!胡亂一說,小手一揮,又道:「算了,管他是不是,我們先進去吧!」說著縱身一躍,不激起絲毫水霧地潛入湖底,葉影緊隨而下。

  清澈的湖泊在水光的映射下,倒是比湖面還要明亮,傾狂兩人閉氣,睜著眼睛,不斷地向湖底深處游去,直至到最底的一處激流。

  葉影指了指那處激流,示意這就是入口,傾狂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衝進激流,一下子就失去的蹤影。

  順著激流兩入進入了一個洞口,用內力將身上的衣服給蒸乾。

  「幻炎樓分七層,每一級殺手只許在對應那層活動接受訓練,我是四級殺手,只在底四層呆過,上三層從未去過,我們現在就是在第四層洞口,通過這道秘道,便可進入四層。」指著幽暗的通道,葉影道。

  「你們首領在最頂層?」傾狂眉頭微蹙問道,照他這麼說,幻炎樓是以階數分級,他是四階高手,便是四級殺手,也就是上三層分別是五階、六階、七階高手,那位首領武功必定更高,而她只是一個六階高手,身體還只是小孩,要想憑一已之力挑了人家老窩,幾乎是不可能,但對莫傾狂來說,什麼不可能的事都會變成有可能。

  可惡的死老頭竟敢騙她,還說她是世間少有的高手,怎麼一下子就蹦出這麼多比她厲害的高手出來了。

  「不知道,除了上三層層主見過首領外,沒人見過他。」葉影搖了搖頭道。

  這麼神秘?

  通過幽暗的秘道,跳下洞穴口,入眼的是一條磚路通道,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兩人身子一飄,如壁虎般緊緊地貼在牆上,下一秒,四個身著黑衣,臉帶黑巾的人走過來,銳利的眼眸掃視了周圍一下,才離開。

  待四人走遠,傾狂兩人才飄下來,葉影指了指右邊,示意傾狂從右邊走。

  兩人用同樣的辦法,將整個四層逛了個遍,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

  思索了一會,傾狂道:「上第七層。」一般高級首腦都會在最高層,而秘密也會在最高層,無須去其他地方。

  「第七層?」葉影一驚,她未免也太過狂妄了吧,七階高手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一旦被發現,兩人必死在那裡不可。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也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儘管帶路就是了。」傾狂自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

  沒有理由,就是相信她,葉影點了點頭,在前頭帶路。

  一堵石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葉影走到左邊,伸手對著牆上的幾個磚頭左右一按,擋在前面的一堵牆「轟」地一聲,向上升了起來,出現一條長長的階梯。

  「有人曾經告訴過我,從這裡,可直接上至七層。」葉影不知不覺地拉起傾狂的手,邊走上階梯邊解釋道。

  兩人一進去,石牆便自動落下,階梯裡一片黑暗。

  「哧」,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了前路,葉影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拉著傾狂,正想往前走,卻發現身旁之人,站著不動。

  「怎麼啦?你放心,那個人,我相信他。」知道傾狂懷疑這條秘道,葉影解釋道。

  「我相信你,既然你認為那人可信,那便沒問題了。」揚起一個信任的笑容,傾狂反拉住葉影的手,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要想得到她的信任很難,但一旦得到了,那麼她就會無條件是信任那個人,包括那人識人之力。

  被那只柔軟的小手拉著,葉影的心中也變得十分柔軟,她的話,不異於在他柔軟的心中注入暖流,活了十五年,此刻,他才覺得他的心是活著,或許該說是眼前這個小孩給了他一顆心。

  走到前邊的傾狂,不知道身後之人看潘難凵褚丫淞耍拍持志鋈壞募岫ㄓ氬輝儆淘哪殂骸?

  通過長長的階梯,卻是無路可走,平滑的牆面看不出有什麼機關。

  「沒路了?」葉影皺了皺眉,在每面牆上敲了幾下,沒什麼發現。

  「必有路。」傾狂篤定道,歪著頭,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半響,幽深的眼眸亮起來,帶著深深的笑意,墊起腳尖,小手左邊的一面石壁磚輕敲了三下,又在斜下左邊的那道石磚輕敲了七下。

  擋在前面的一堵牆「轟」地一聲,向右邊移去,一陣陣耀眼的光芒從牆後射了出來,照亮了陰暗的暗道。

  好傢伙,竟然還用上了九宮之術,幸好我前世研究過,前面等待著她的,還會有什麼呢?傾狂暗想著。



第二十一章 探幻炎樓(下)

  兩人閃身而進,石牆「轟」地又再次關上,他們一下子被眼前所見給驚呆了,明顯,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間寬大的秘室,四面牆上鑲著四顆超大的夜明珠將整個秘室照得有如白晝。

  「藍夜之光?」盯著那四顆夜明珠,傾狂的嘴邊勾起一個詭譎的笑容自語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藍夜之光」這四顆夜明珠是天元王朝的皇室至寶。

  葉影對什麼夜明珠不感興趣,也不知道什麼叫「藍夜之光」,倒是牆上刻的畫,引起為他的興趣,指著其中一幅對傾狂道:「你看。」

  只見,除了正東方向的那面牆,其他三面都有一幅巨大的雕刻畫,正南方半面牆上刻的好像是一個身著戰袍的將軍帶領軍隊在作戰,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骨;正西方刻的像是人間煉獄,滔天的大火中無情的劊子手猙獰地笑著,死在劊子手刀下有男女老弱婦儒,每個人死狀各異,極其痛苦;正北方的那一幅最是奇怪,也是葉影指著的那一幅:畫中,太陽,明月竟同時出現在天空之中,而下面跪著許多人,其中有身著龍袍的之人,有身著戰袍之人,有身著官服之人,每個人都好似在懺悔……

  「奇怪,這三面牆上好似在講什麼故事。」傾狂喃喃自語,低頭想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講什麼故事?」葉影好奇地問道,倒像是一個好奇學生在虛心請教,兩人的相處已是如此自然了。

  「我怎麼知道,人家不過是個九歲小孩子而已,你當我是萬事通啊!」傾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自顧走到一邊去翻箱倒櫃找秘密去了。

  「你哪是小孩,分明是個怪物。」葉影撇了撇嘴,喃喃自語道,想通之後,他的心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你說什麼?」瞇著眼,傾狂很危險地看著他,問道,別以為他說得小聲,她就聽不見。

  「沒,沒什麼,我,我去那邊看看。」被抓包,葉影緊張地猛搖著頭,臉漲得通紅,朝離傾狂最遠的那角落跑過去。

  真可愛!暗笑一聲,傾狂繼續研究著手中的東西,咦?有個精緻的小鐵盒,上鎖了,呵,一個小小的鎖怎麼能難得到我莫傾狂,拔下一根頭髮,熟練地插入鎖孔裡,軟軟的一根頭髮一撥,「卡喀」一聲,鎖開了。

  最遠角落裡的葉影一直都在注視著傾狂,此時見她用一根頭髮就輕易的打開鐵盒,眼露佩服,天啊!她還要給他多少驚嚇,簡直就是萬事能。

  鐵盒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牛皮低,拿出來一看,傾狂一時笑開了臉。

  「是什麼?」見傾狂笑得這麼陰險,葉影背脊發涼,有點怕怕地問道,直覺有人要倒大霉了。

  「幻炎樓的機關分佈圖。」傾狂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奸奸一笑,有了這張地圖,幻炎樓將不再神秘。

  收起地圖,傾狂再次將整個密室掃視了一遍,最終將視線定在正東方向那面平滑的牆上,慢慢地踱步過去,在那面牆上輕撫了一下,憑感覺,她覺得這面牆有古怪。

  退開兩步,靈動的眼珠子轉動著,半響,勾唇一笑,在牆邊的那張長桌子摸索了一會,終於讓她在桌子的左下角邊摸到一處不尋常的突起,一按,「吱」地一聲,牆上的正中的地方露出一個小格子,格子裡就只放了一塊墓牌。

  奇怪的是,墓牌上並沒有寫字,而是畫著一條龍,噴著火的龍,火龍上面一個太陽和月亮。

  又是太陽和月亮,怎麼那麼像日月神教的教徽?難道不是「古墓派」而是「日月神教」,傾狂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怎麼想到這裡來了,只是這裡的一切處處透著詭異,太過奇怪了。

  「這是……」葉影話還未說完,便被傾狂摀住嘴,快速地按上機關,兩人閃身至櫃著後藏起來。

  幾乎在他們藏起來的同時,「轟隆」一聲,正南方那面牆的左邊打開了,走進來四人,三個黑衣蒙面,還有一個身著玄衣,頭帶斗笠。

  「事件準備得怎樣?」玄衣之人問道,聽聲音,挺蒼老的,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已準備就緒。」其中一個黑衣人恭敬答道。

  「很好,樓主已傳下命令,端午之日動手,五級六級出動。」玄衣男子道。

  「是。」三人齊聲答道。

  怎麼不說話了?正暗自疑惑中,一股強勁的掌風襲來,傾狂一驚,暗道聲,不好,拉著葉影,旋身飛起,衣袂翻飛,落地時,還不忘扯出一條白巾蒙住臉。

  「你們是何人?」玄衣男子隱於斗笠下的雙眸一瞇,銳利的眼神直視著眼前一黑一白兩個蒙面人,如此嬌小之人,應該不是樓內中人,怎麼能來此?

  傾狂沉默著,幽深的眼眸緊緊地鎖住這四人,憑氣息,那三個黑衣人,均是五階以上高手,一個甚至在她之上,應該就是葉影所說的五六七層的層主,而這個玄衣男了必定就是所謂的首領,至於是幾階高手,還感應不出來。

  手心滲出了汗,怎麼這麼倒霉,不是說這個首領難得出現嗎?怎麼她一來就碰上了,如果只是那三個黑衣人,她還有辦法對付,但面對這個高手中的高手,就有點沒底了。

  「殺無赦。」驚訝於兩人散發出的氣勢,尤其是穿白衣那個,玄衣男子冷冷吐出這三個字,不管他們是何人,都必須死。

  三個黑衣人得令,瞬間移動,如鬼魅般飄身而上,人未至,氣先到。

  傾狂瞇著眼,沉穩如山,直至掌風撲面而至才側身一避,同時右手揚起,出掌,剛勁而連綿不絕的掌力直襲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一驚,一個後空翻,避過,強勁的掌力印在牆上,一擊不成,傾狂還未發動第二擊,另一個黑衣人已是一腳橫踢而來,這一腳迅猛無比,帶著強勁的真氣,硬接的話肯定兩敗俱傷,傾狂瞳孔一縮,點足拔地而起,於半空360度旋轉,變幻身形,一招連環腿直踢過去,黑衣人沒想到,傾狂在半空中竟還能變幻身形,待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了,被一腳踢中咽喉,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倒地而亡。

  解決掉一個,傾狂微感輕鬆了點,卻依然不敢放鬆,因為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七階高手,剛剛她是取巧,才能這麼輕易地解決一個六階高手,如今怕是沒那麼容易,何況一邊還有一個更高的高手,得盡快想辦法脫身。

  「啊!……」那邊葉影終是不敵,被打飛了出去,傾狂猛晃了一個虛招,避開與自己對打的黑衣人,飛身接住葉影,卻被襲來的掌風擊中,兩人雙雙摔倒在地,嘴邊逸出絲血跡,染紅的白面巾。

  葉影緊張地扶起連站都站不住的傾狂,暗恨自己沒用。

  「你是幻炎樓內的四級殺手?」剛剛跟葉影對打的那個黑衣人認出葉影的武功招式,沉著聲問道。

  「原來是出了內賊,哼。」玄衣男子陰側側地冷哼一聲道,他剛剛在一旁早就看出來,卻也並不把他放在眼裡,目光一直緊緊地鎖住那個白衣人,依她的氣息應是個六階高手,但所爆發的力量怕是連七階高手都無法企及,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玄衣男子帶著怒火的話讓站著的兩黑衣人渾身一震,濃烈的殺氣瞬間散發出來,齊掌朝傾狂兩人打去。

  傾狂等的就是這一刻,本是虛軟的她突而用力推開葉影,身子一滑,繞到兩人的身後,化掌為爪,抓了下去,兩個黑衣人一時大意,雖已察覺,側身避開卻已來不及,只覺肩上一陣鑽心之痛。

  「啊……」兩聲慘叫聲,兩條手臂隨著傾狂雙手一甩,飛了出去。

  斷臂的兩個黑衣人急忙伸手點住穴道止血,傾狂趁機再一掌當頭拍下,七階黑衣人急運真氣護住靈台,雖保住了一命,然這一掌來勢迅猛依舊讓他傷重不已,另一黑衣人卻當場七竅流血而亡,情勢急劇變化,玄衣男子瞳孔陣陣緊縮,猛然出掌。

  見玄衣男子出手,傾狂低聲對葉影道了一聲:「摀住鼻。」便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兩顆臭球,往地上一丟,伴隨著濃濃的煙霧而出的是一股無比忍受的臭味。

  趁著玄衣男子捂鼻看不清的時候,傾狂往旁邊牆上一按,「轟隆」,石門打開了,拉著葉影閃出密室,朝右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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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3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8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端午盛宴

  趁著玄衣男子捂鼻看不清的時候,傾狂往旁邊牆上一按,「轟隆」,石門打開了,拉著葉影閃出密室,朝右邊跑去。

  拐過一個迴廊,傾狂伸手轉動了壁燭,拉著葉影閃進另一處通道,貼著牆壁,輕喘著氣,幸而七層高手不多,不像四層那樣,有黑衣人來回走著,如此竟安全地通過一道又一道的石門,直至進入秘道,兩人向前走去,終至一個洞穴處,洞穴外全是水,應該也是在湖底,然而湖水卻不全湧出來。

  「從這裡出去。」指著那個洞穴,傾狂率先躍進去,葉影緊跟而上,兩人再次閉氣,順著激流,往湖面上游去。

  「砰」地一聲,從湖裡升起兩條水柱,水柱中飛出兩個人影,踏水而行,瞬間來到湖邊,稍一點足,直朝密林而去。

  「砰砰……」數聲響,升起十數條水柱,待得水柱落下,從湖底躥出十數個黑衣人,直追兩人而去。

  入得密林,眼看黑衣人已追了上來,傾狂突而停下來,對著旁邊的一棵大樹一掌打下,隨即身子一飄,剛剛她站過的地上,插滿了閃著幽光的箭,顯然箭頭都淬了毒,葉影會意,依樣觸動其他機關,一時,無數的密箭開始從四周射過來,止住了黑衣人的腳步。

  兩人趁機飛離密林,直至安全地才停下來,調整氣息。

  傾狂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嘴角邊還流著一絲血跡,衣袖一抹,盤腿運息,源源不斷的真氣從丹田湧上,流遍全身,所到之處,受傷之經脈竟奇異自行修復著,一圈運行下來,所受之內傷竟痊癒了。

  豁然睜開雙目,眼眸中變幻著奇異的色彩,勾起一個張狂的笑顏,暗想:哈哈,想不到混元真氣竟有自行療傷的功能,而且療效如此之快,剛剛那一掌可是打得她氣息混亂,血氣翻騰,這一番調息,便立即氣血順暢,精神大振啊!

  瞥了一眼葉影,頭上滲著密密的汗珠,緊皺的眉頭表示他調息不暢,受傷很重。

  想了想,傾狂起身,走至葉影身後,盤退坐下,雙掌輕輕地貼在他背後,源源不斷的真氣便通過傾狂的雙掌流入他的身內。

  葉影一驚,沒想到她會為他輸送真氣,她不是也受了重傷嗎?轉念一想,她年僅九歲便是個絕世高手,在她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心中一暖,體內自然而然地接收這股真氣,順著經脈而行,半響,兩人同時收氣,雖不似傾狂般痊癒,不過也已好了一大半。

  回到驛站,已是天色將明,這一夜可謂過得真是驚險啊!不過收穫也不小。

  傾狂坐於椅子上,研究著桌案上的「機關分佈圖」,一手輕敲著桌面,思考著什麼,葉影垂手立在一旁。

  半響,傾狂才開口道:「明天就是端午節,一定會有好戲上場,葉影,你明天不用隨我進宮,想辦法聯繫那個人,我要見他。」

  「嗯。」點了點頭,葉影知道她所指的是告訴他那條秘道的那個人。

  「不問我為什麼?」倒是挺驚訝於他什麼都不問便點頭答應,她不記得他有那麼聽話。

  「我相信你自有你的理由,而我,只要相信你就行。」定定地看著傾狂,葉影堅定道。

  轉頭,傾狂靈動幽深的眼眸帶著笑意深深地看著,在他的眼眸中,她看到的熟悉的堅定與無言的信任,勾唇一笑道:「葉影,決定了?」

  「是,葉影拜見主子。」直直地跪下,倔傲如他,這一跪,是以靈魂去宣誓,對眼前這個小孩一輩的效忠,一生的追隨。

  跳下椅子,傾狂慢步踱過去,輕扶起葉影,輕笑道:「好。」她知道,她已經真正的收服這個倔傲的「殺手」,葉影,將是她建立勢力的第一步。

  過不了一會,天色大亮,天元太子親自到驛館迎接各國入宮,共度端午佳節。

  天元皇朝雖已沒落,但皇宮卻是越來越恢宏壯觀,宮殿越建越多,天元朝的文武百官倒是以此為榮,一路上,不斷地向各國使臣炫耀皇宮的輝煌。

  天元正殿,本是上朝議政之所,如今,卻被天元皇帝用來開端午盛宴,殿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美艷舞姬翩然起舞,觥籌交錯間,皆是頹然之色。

  面黃焦瘦,目光渾濁的天元皇帝元天海帶著討好的笑容端坐於龍椅上,旁邊坐著太子元啟,莫傾廷和傾狂坐於左席首位,右手邊接下去是齊月國太子月鈞楓,燕雨國皇子燕達朗,右席首位是楚雲國太子雲玄天,接下去是鳳堯國王爺鳳梓月,韓霜國王爺霜彥,再然後是天元皇朝的王公大臣,各國皇子王爺身後都立著貼身侍衛,人人佩刀。

  傾狂睜著圓碌碌地眼睛,小手撐著下巴,色迷迷地盯著美艷舞姬,實則眼角卻將在場所有人都觀察了個遍。

  除了天元皇朝的君臣,如她「一樣」緊盯著美嬌娘看外,各國的皇子王爺個個眼露精光,心思全不在美人身上,月鈞楓、燕達朗、雲玄天她都見過,再加上她二哥,四人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她,月鈞楓倒是一如昨日所見,始終帶著溫潤的善意,其他三人,不用說,絕對是不屑加厭惡,尤其是雲玄天那個死小孩子,不看美人,就直直地盯著她,不停地冷哼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鼻塞呢。

  不理他,掃向初見的霜彥,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斯文有餘而威嚴不足,值得一提的是鳳梓月,在場的「唯一」女性,年紀稍大,但風韻猶存,眉宇間帶著英氣,那種王者的氣勢絲毫不下於在場的所謂男子。

  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皇帝老爹一統中原的路還是挺有阻力的,但,這些阻力,她會一一清除,龍麟國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為有她莫傾狂在,傾狂捏了一隻盤龍琉璃盞,狂妄地想著。

  忽而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流淌在四周,傾狂眼眸一掃,除了天元君臣外,其餘各人表面雖如常,暗裡卻是已暗暗凝聚真氣。

  瞇著眼,舉著盤龍琉璃盞輕抿了一口,傾狂緊盯著美姬的眼眸中射出睿智的光芒:真正的高手豈會如此輕易洩露殺氣,呵,好戲要上場了。



第二十三章 血濺大殿

  果然,在她輕放下琉璃盞時,本來正扭著腰跳舞的美姬突而眼露殺氣,從衣紗裡露出閃著寒光的劍向在座的各國皇子王爺刺過去。

  由於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鋪天的殺氣上,沒想到柔弱艷麗的美姬會是殺手,而且全都高階殺手,一時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暗處也跳出了幾個黑衣刺客,加上那幾個美姬大概有二十幾個刺客。

  「啊!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啊!救駕……」天元百官邊高喊著邊爭先恐後地往外跑,竟沒有一個所謂的忠臣良將擋在皇帝面前護駕,幸好那些刺客不像是要來刺殺他的,否則就憑那幾個抖得連刀都拿不穩的侍衛,早死上幾百回了。

  「啊!二皇兄救命啊!……」一個美姬刺客舉劍刺了過來,傾狂臉色慘白地大喊了一聲,抓起桌案上的琉璃盞就丟了過去,「叮」正中美姬刺客的額頭,直接把她給砸死了,不得不讓人感歎,「運氣」真好。

  「三皇弟小心。」莫傾廷堪堪避過一劍,見傾狂有危險,急忙伸手將她保護在身後,一副護弟心切的樣子,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因那句「好好照顧你三皇弟,朕要她毫髮無傷地回來」,他會保護她?哼,讓她死在這些刺客的手中最好,可是該死的,如今她竟還得出手保護她,保護這個他恨不得立即在世上消失的人。

  將怨氣都發洩在刺客的身上,莫傾廷下手快狠準,然而他畢竟只是一個三階高手,對付普通高手還行,對付這些高階刺客,只有待宰的份,很快身上便掛了彩,別說保護傾狂了,自己能自保都成問題。

  沒了莫傾廷的「保護」,傾狂在混戰成一團的大殿中抱頭鼠躥,看似狼狽不已,卻沒有人能碰得到她,那些並肩王派來保護她的侍衛十分鬱悶地邊竭力地抵擋刺客,邊懊惱地滿大殿地追著保護她,內心不約而同的哀嚎:主子耶,您乖乖站著不動,讓我們保護你行嗎?

  然而他們內心的呼喊,傾狂是沒聽到,就算聽到也當聽不到,繼續「逃躥」地不亦樂乎,這一躥,便躥得無影無蹤。

  天元皇宮的侍衛全是些廢物,刺客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像砍菜一樣一劍一個,不到半響,屍體躺滿地,而剩下的侍衛再也不敢上前,只圍在殿外。

  而那些刺客的目標明顯是各國的皇子王爺,諾大的正殿中,只見各國侍衛圍在自家主子身邊,奮力抗敵,血染大殿,各國皇子王爺也非如天元皇朝王公大臣一樣,是廢物,他們或高或低也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其中武功最高的竟是鳳堯國的鳳梓月,竟是個五階巔峰高手,再加上對敵經驗豐富,已連殺數個五級刺客,其次,齊月國的月鈞楓、楚雲國的雲玄天也是四階高手,但畢竟嫩了點,被殺得步步後退,其他人就不用說了,如果不是有忠心護衛守著,早就見閻王去了。

  果然不在同一個等級就是不一樣,暗處中,傾狂邊觀察邊暗暗在心中估量著每個人的底線,她之所以明知今天會有刺客而不想辦法將消息透給他們,就是想在這種死亡邊緣將他們隱藏的實力給引出來。

  現在也差不多了,再不出手,那個什麼樓主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脫下身上的錦服,從懷中摸出白面巾往臉上一遮,抽出讓葉影找來的軟劍,劍光一閃,無形的殺氣在大殿散開,帶著死亡的氣息。

  大殿中,正打鬥的雙方均因這突如其來的凜冽殺氣所震住,好強的殺氣,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他們的咽喉,掐得他們透不過氣來,一種瀕臨死亡邊緣的絕望瞬間湧了上來,連幻炎樓這些殺人如麻的絕頂殺手都因這種恐怖的氣息而緊握手中的劍。

  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傾狂抖著劍,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遊走在各刺客之間,眾刺客只覺眼前白光一閃,還未反應過來,喉間血柱噴湧而出,劍峰過處,刺客無聲倒下。

  戰局急轉直下,剩下的四個美姬刺客眼露驚恐、絕望、疑惑地注視著執劍立於龍椅背上的白衣蒙面人,天下間何時有了這樣的高手。

  莫傾廷等人也圍在一起,深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高手,但也放下心來,不管此人是誰,明顯是來救他們的。

  「警告你,少管閒事。」其中一個美姬刺客執劍指著傾狂,沉著聲警告道,畢竟是高級殺手,很快就反應過來。

  「如果本尊就是喜歡管閒事呢!」傾狂輕彈了下手中的軟劍,斜睨剩下的美姬刺客,慢條斯理道,低沉的聲音裡帶是目空一切的狂妄。

  「哼,找死。」冷哼了聲,四人齊齊攻了上去,劍光過處,真氣外湧。

  腳步微移,傾狂瞇著眼,真氣一提,飛身迎上去,當頭的美姬刺客一劍橫刺過來,傾狂左手劍訣斜引,寶劍橫過,畫個半圓,平搭在美姬刺客的劍脊之上,勁力傳出,對方只覺劍登時一沉,劍峰一過,手腕傳來的巨痛令她握不住手中劍,下一瞬間,咽喉一寒,魂斷奈何橋。

  另兩個美姬刺客從兩邊斜刺過來,傾狂抖腕翻劍,劍尖一劃,劍氣過處,血如柱湧,傾狂一鼓作氣,回劍圈轉,「啪」的一聲,與剩下的美姬刺客雙劍相交,各自飛身而起,兩劍不住顫動,發出嗡嗡之聲,良久不絕,美姬刺客還未站定,卻不料傾狂竟在半空中彎劍回彈,一劍貫穿她咽喉。

  飄然而落,不染絲血跡的傾狂宛如小天神般直立在龍椅背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沒有人會相信如此靈氣逼人的「仙人」會是剛剛那個散發出如此恐怖氣息地獄修羅。

  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每個人都在心中自問:如此絕世人物為何從未聽過,「他」是誰?

  看著完全傻住的所有人,傾狂嘴角輕勾,衣袂輕飄,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消失在大殿之中。

  鳳梓月最先反應過來,衝著來去無影的人消失的方向高喊:「敢問高人高姓大名?」她現在是滿心激動,那一套劍法,真是太奇妙了,身為武癡的她縱覽天下武學,卻從未見過如此絕妙的劍法。

  「哈哈……本尊的大名,你們還不配知道……」遙遠的天際傳來清靈的大笑聲,帶著無比的狂妄囂張,讓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由驚歎改為憤恨,身為天之嬌子的他們,什麼時候敢有人在他們面前說這麼囂張的話。

  「三皇子呢?」莫傾廷捂著受傷的胳膊,掃視了一周,怒問保護在他身邊的侍衛,雖然很想那個人死,但如果她死在這裡,他也別想活著。

  「不……不知道……」侍衛顫抖著回道,他們也害怕,如果三皇子出事,他們這些一同來的人怕是全都得陪葬,但是觸目所及,皆是血流如柱的屍體,恐怕凶多吉少。

  「那個廢物不會死在哪個角落裡了吧?」雲玄天捂著受傷的傷口,涼涼地開口道,但眼眸中卻隱藏著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擔心。

  「雲太子。」月鈞楓責怪地斥了一聲,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叮」地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皆嚇了一大跳,尋著聲音向大殿角落邊的桌子走過去,剛剛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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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4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19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刺客事件

  「叮」地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皆嚇了一大跳,尋著聲音向大殿角落邊的桌子走過去,剛剛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誰在那裡?」雲玄天一個跨步過去,邊掀起桌布,邊威喝道。

  「啊!不要殺我啊!……」一個如殺豬叫的求饒聲在桌面被掀起的同時從桌底傳出來。

  所有人彎下腰一看,桌子底下某個人小小的身子圈成一團,雙手抱著頭,顫抖得如秋風落葉般。

  輕蔑、不屑、冷笑、寵溺……種種目光彙集在一起,射向那個抖得不停的人兒。

  「傾狂皇子,已經安全了,快出來。」月鈞楓寵溺一笑,柔聲哄道。

  傾狂慢慢地露出一雙水汪汪如受驚小鹿的眼睛,眨了眨幾下,眨得在場所有人那個心臟啊,僕通僕通地跳個不停,真是我見猶憐啊!

  「二皇兄,殺……殺人……我怕怕……」傾狂慢慢地爬出來,緊緊地抱住莫傾廷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得浠瀝嘩啦,完全一副孬種的樣子。

  莫傾廷厭惡地看著將鼻涕眼淚全往他身上抹的傾狂,表面卻一副大哥哥的樣子溫柔地安慰她。

  雲玄天突然搖了搖頭,雙手環胸,嘲弄笑道:「膽小鬼,你丟不丟人啊?」看著她那麼無助弱小的樣子,讓他有種擁在懷裡安慰的衝動,真的好想……天啊,雲玄天,你在想什麼?

  「你才是膽……膽小鬼,我……」傾狂嘟著嘴,昂著一頭,一副明明怕得要死,卻又不想被人看扁樣子衝著雲玄天反駁道,眼角一瞥到滿地的屍體,突而大叫起來:「啊!死人了……」然後華麗麗地暈了。

  「快叫太醫。」一向溫潤的月鈞楓難得臉色如此難看,對著躲在龍椅後的天元皇帝父子大吼了一聲。

  天元皇帝早就嚇得手腳發軟,現在再看各國皇子王爺惡狠狠的眼光,更是如傾狂「一般」華麗麗的暈倒,剩下的太子立即連滾帶爬地邊衝出大殿,邊大喊著:「來……來人,傳太醫。」

  驛館龍苑,房間裡,傾狂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在天元太醫即將把上她脈膊時,突而睜開雙眼,大叫一聲:「殺人了!……」然後一拳就朝太醫的臉上打過去,直把那太醫打暈了。

  「三皇弟,你醒了就好,為兄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莫傾廷一揮手讓人把太醫抬下去,看了抱著團被子余驚未消的傾狂淡淡地說道,轉身便離開,一點都沒有在人前緊張的樣子,在踏出房門之際,又沉聲道:「好好保護三皇子。」這句話是對留在房裡的葉影說的。

  莫傾廷一離開,傾狂驚恐的眼眸一變,帶著深深的笑意,跳下床,看著房門,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葉影看著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傾狂,實在不得不佩服她演戲功夫,想了想,上前問道:「主……老大……現在各國都懷疑刺客是天元皇帝安排的,你認為呢?」在傾狂強烈要求下,他終於將「主子」改為「老大」,雖然很不明白為何要叫「老大」,但正如他所說的,不論她說什麼,他只要相信她就行了。

  「天元王朝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沒有一個人有那個能力一手策劃幻炎樓這個神秘詭異的組織。」傾狂一笑,篤定道。

  「那會是哪一個國?」皺了皺眉,葉影問道,努力在腦中搜索在幻炎樓時有沒有什麼蛛絲螞跡,結果一無所獲。

  「會是……」傾狂食指點唇,慢慢道,葉影伸長了脖子等著答案,傾狂卻攤了攤手,道:「我也不知道。」

  「啊……」葉影錯愕地「啊」了一聲,一副「你也有不知道時候」?

  他的樣子逗笑了傾狂,撲噗一笑,道:「葉影,你還真把我當神,有很多事,其實我也想不通。」負手,走到桌案前,從懷中掏出「幻炎樓機關分佈圖」,邊輕敲著桌面邊道:「比如,幻炎樓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它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那個首領所說的樓主又是誰?」還有老頭所說的將有禍事發生,又是否與這神秘的幻炎樓有關?

  看著對圖深思的人兒,葉影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那種睿智,那種氣勢,遠在任何人之上,在他心目中,她就是神,他的神。

  「登」,傾狂重敲了桌案一下,抬起頭來,奸奸一笑:「葉影,照著這幅圖再畫出七份,暗中送到七國手中,相信他們會很有興趣會會這個幻炎樓。」七國高手圍攻幻炎樓,一定很有趣,如此一來,或許還能引出背後之人,就算不能,將幻炎樓連根拔起,也可探探七國的反應,一舉兩得。

  葉影一愣之後,很快就想明白,點了點頭,絕,這招確實絕,如此一來,幻炎樓便不再神秘,何況七國皇室高手聯合,任幻炎樓再厲害也擋不住。

  好好的一個端午七國聚會因宴會上出現了刺客而至血濺大殿,各國皇子王爺均受傷,紛紛要求天元皇帝給個說法,龍麟皇最寵愛的三皇子更是因受驚而「臥床不起」,一時鬧得元都人心惶惶,就怕六國一個不高興舉兵來犯,無論是哪一國,都不是如今的天元皇朝所能抵擋。

  而天元皇帝更是嚇得不顧所謂的天朝聖主的尊嚴,親自到六國驛館賠禮道歉,哆嗦著一再保證此次刺客事件與天元皇朝無關,而且必定傾力全力追查此事,然而刺殺事件發生在皇宮是事實,刺客美姬是天元安排是事實,刺客只針對六國也是事實,天元皇帝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就在元都百姓都以為戰亂必起的時候,六國卻突然不在緊逼朝廷,而天元皇朝卻派出大內高手聚集驛館,一時謠言四起。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而本該「臥床不起」的傾狂卻並沒有乖乖地躺在床上,正要向傾狂稟報的葉影正疑惑於人到哪去時,屏風之後一陣「娑娑」的響動之後,走出一位身著潔白紗裙的小美女,那是怎樣一個小美女啊!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身靈氣絕世無雙,尤其是那一襲白色翠煙衫,是那麼地適合她,看起來似誤落人間的精靈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好個鐘靈毓秀的小人兒啊!

  看得葉影整個人都呆了,連那個小美女連喚了他數聲,都沒聽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好美啊!這小美女是誰?怎麼會在老大房間?難道是老大金屋藏嬌?



第二十五章 滅幻炎樓

  看得葉影整個人都呆了,連那個小美女連喚了他數聲,都沒聽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好美啊!這小美女是誰?怎麼會在老大房間?難道是老大金屋藏嬌?

  「葉影,你中邪了?」連喚了數聲不應,「小美女」小小的手掌搭在葉影的肩膀上,伏在他耳邊大吼一聲。

  這一聲大吼果然有用,呆住的葉影猛然回過神來,咦?這個聲音很熟,好像是……呃,不會吧!再次上下打量近在眼前的小美女,突而瞪大雙眼般,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好幾個蛋,結結巴巴道:「你……你……老大……你是老大?」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怎樣,好不好看?」說著,傾狂後退一步,轉了一圈,擺一個美美的Pose,媚眼一拋,嬌聲問道。

  葉影立即被電到了,失了魂般征征道:「好看,好看……」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靈氣逼人的人兒,穿男裝的她,豐神俊朗,穿女裝的她,嬌媚無骨,一顰一笑動人心魄,清新淡雅,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她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就如此魅惑人心,長大了還得了?幸好她是個男孩子,否則絕對是個「禍水」,對啊!她是個男孩子耶!怎麼……

  「老大,你……你怎麼穿女孩子的衣服?」葉影的神志算是真正清醒過來,疑惑地驚問一聲,他終於想起哪裡不對勁了。

  「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嘛!」傾狂說的理所當然,既然將他視為自己人,她就沒想過要對他隱藏她本為女兒身的事,她相信他,就算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也不會說出去。

  「轟」晴天之雷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劈下,直劈得葉影搖搖欲墜,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直接石化了:老大是女孩子?龍麟皇最寵愛的三皇子是……是女的?這怎麼會,這樣一個文武雙全,智蓋天下的狂傲之人竟會是個女的?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她真的是女的,她竟會是女的,女的,女的……

  錯愕、震驚、驚喜……種種情緒瞬間湧上,佔據了他滿副心神,然而最終只化為堅定,不論她是男是女,他只知道,她是他的老大,他的心目中的神,他一生誓死相護的主子。

  「老大,你想穿成這樣出去?」想明白之後,葉影又恢復正常,疑惑問道,難道老大不怕身份被拆穿?

  不錯,接受能力挺強的,傾狂滿意地點了點頭,巧笑嫣兮道:「呵,七國高手已經出發前往幻炎樓,這場好戲,我怎可錯過,不過,龍麟三皇子因「受驚」而「臥床不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我得換換裝,好了,我走了。」

  見葉影要跟著,傾狂輕笑道:「你就不用跟著,通知那個人,讓他趁亂出來與你會合,夜晚在黃嶺峰等我。」

  「是。」點了點頭,目送著傾狂瞬間消失在房間,方才緊緊地摀住狂跳不已的心口,為她是女兒身這個事實,也為她竟將這個足以引來殺身之禍的秘密毫無保留地讓他知道,這份真心相待,讓他原本因她而溫暖起來的心更加如火般熾熱。

  元都城郊外密林裡,傾狂斜坐於參天大樹之上,嘴角邊習慣性地掛著一抹狂肆的笑容,看著湖泊旁七國高手大紛紛在主子的帶領下躍入湖泊,很快便消失無蹤。

  過了一會,傾狂才以白巾蒙面,縱身也跟著躍入湖中,這次她從一層進入,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至三層滿地躺的都是黑衣人的屍體,第四層開始,在黑衣屍體中也有了七國高手的屍體,血流滿地,屍體遍陳,觸目驚心,滿目的狼藉表明剛剛發生過怎樣的惡鬥,而對於這一切,傾狂卻始終掛著狂肆的笑容,信步其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觀賞怎樣的美景呢!

  直到第六層,狂肆的笑臉才微微有了變化,看著依舊鋪滿地的屍體,傾狂微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至到第七層,隱於暗處,看著七國皇子王爺帶領剩下的高手圍攻幻炎樓僅餘的黑衣高手,才恍然是哪裡不對。

  太容易了,這次的圍攻勝得容易了,依她上次夜探幻炎樓來看,這裡高手如雲,藏龍臥虎,天元大殿上的刺客事件也可看出,樓裡的殺手不僅是內修的高階高手,而且更注重的是外修,殺人之技,這樣的絕頂殺手,又豈會那麼容易被殺,即使是偷襲,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打到七層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原來她在六層時心中一閃而過的困惑便在於此,以她所知的雙方實力,從五層開始,七國應該就會死傷慘重,可是卻只有寥寥幾個七國高手的屍體,六層也依舊如此,這就不對勁了,七國來人中,最高的高手也就是剛到元都的那個楚雲國大內高手,也不過是個六階高手,其餘的均是三、四、五階,本來她還想在暗中相助,可是想不到,竟一路順順利利地攻到了七層來。

  再看這些與七國高手對抗的所謂七階高手,哼,除了那個斷臂的七層層主是七階之外,其他黑衣大都是三、四階高手,連個六階高手都沒有,難怪會節節敗退,可想而知,那些在五、六層的殺手,必定只是些低階高手,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

  在傾狂思索間,七國高手已將幻炎樓剩餘的殺手殺得片甲不留,雖然各國均死了很多高手.
  出了密林,傾狂邊低頭理清心頭湧現出來的怪異的感覺,邊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幻炎樓的高級殺手到哪去了?為何低級的殺手會上到高層去,而且,七國圍攻幻炎樓這麼大的事,那個首領竟沒出現過,這太奇怪了。

  幻炎樓就這樣滅了?不,不對,幻炎樓的真正實力還在,只是被轉移了,或許該說,幻炎樓早已知曉七國將要圍攻一事,而事先將真正的高級殺手撤離,可是,如此的話,他們又為何不直接全部撤離,而要留下那麼多殺手,白白犧牲,而且如此一來,在世人眼中,幻炎樓已在今日被七國所滅,將不復存在了,這對於他們又有何好處?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竹林裡,傾狂斜靠在一棵綠竹上,閉著雙目,全副心神都在幻炎樓這件事上,尚不知危險正在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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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q.jia 發表於 2012-2-4 11:44 AM

本帖最後由 minq.jia 於 2012-2-4 07:21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天使少年

  「絲絲……」一條通體遍紅的赤蛇蜿蜒地從竹子上垂下來,尖利的牙齒對準傾狂細嫩的脖子,而傾狂卻尚未感覺到,直至一股強勁的氣流破空而來,才恍然回過神來,心頭一驚,強勁地氣流已從她耳跡劃過。

  猛然轉過頭,饒是輕狂如她也不禁嚇得冷汗直流,只見離她不到半寸的竹子上,一條赤紅蛇正張大著嘴,鋒利的牙齒閃著幽綠的光芒,只要再慢一點點,這兩顆尖利的毒牙便會刺入她的脖子,以她對毒物的瞭解,這條赤紅蛇毒性極強,比見血封喉的毒藥還毒,一旦被咬到,命即休矣。

  該死的,警戒性怎麼這麼低,差點就一命嗚呼,被毒蛇咬死,多冤啊!幸好這片小小的竹葉救了她,傾狂穩了穩心神,暗罵自己一聲,眼眸一瞇,倒是對這片救了她的竹葉起了心思,不,該說,對救了她的那位高手起了心思,一片竹葉卻有那麼強的殺傷力,可見她的這位「救命恩人」是位高手,也就是這附近有高手。

  憑著高階真氣,傾狂很快便感知到那人的位置,很溫和的氣息,應該不是敵人,但此地畢竟離幻炎樓不遠,突然出現一位高手,不可大意,想及此,傾狂跌坐在地上,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畢竟她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小妹妹,那條蛇已經死了,沒事了哦!」略帶慵懶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帶著戲肆的笑意,卻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相反,那磁性中帶著慵散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輕輕地拔動她心中的那根「弦」。

  慢慢地轉過頭,「尋聲」望去,水汪汪的眼眸下掩藏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只見,竹林最高處,一枝彎垂著的細竹枝上斜躺著一位身著藏青衣的少年,如潑墨般的黑髮傾垂而下,端的是瀟灑不羈,此時對著她露齒一笑,充滿陽光的氣息,那麼的純淨,身子一翻,從垂竹上旋身飛下,衣袍翻飛,黑髮輕揚,嘴角邊噙著一抹懶散的笑意,宛如天仙下凡般飄落而地,不激起分毫塵土,衣角緩緩垂下,踏著悠閒的步伐來到她的面前。

  看著款款而來的少年,她恍然以為她見到了天使,征征的目光直盯著他不放,原來真的有天使,像她這種滿手沾滿血腥的人也能見到天使?

  「小妹妹,乖,不怕哦!」「天使」見傾狂直愣愣地看著他,以為她嚇壞了,忍不住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哄著,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不可察覺的疼惜。

  靠在他的懷裡,傾狂微閉著眼睛,貪婪地吸取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氣息,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心地靠在一個剛見面的男子的懷裡,只因他身上有她眷戀的溫暖。

  「不怕不怕,小妹妹,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見懷裡的人兒像是被嚇傻了,「天使」便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自己都被嚇到了,怎麼感覺自己像是人口販子在拐賣孩童了?他什麼時候這麼莽撞?今天有點不正常了。

  但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了,不給懷中人反對的機會,「天使」抱起傾狂,足尖一點,如驚鴻般飛身而起,踏竹而行,很快便離開了竹林。

  靠在「天使」的懷裡,傾狂仰頭看著他的完美的側臉,此時她並不擔心他會把她「賣了」,反而很好奇,他會帶她去哪「玩」呢?

  想了千萬種可能,直到來到目的地,傾狂頓時哭笑不得,他……他竟然帶她來撲……撲蝶!

  看著滿山遍野的鮮花似錦,蝴蝶紛飛,好一派美麗的景象,可傾狂卻有種想暈倒的衝動,讓她莫傾狂耍劍還行,去撲蝶!天啊!那絕對是天下最怪異的事,歷經兩世的她何時像個嬌弱小姐那樣去撲蝶?

  「小妹妹,這裡是不是很漂亮?你看,那蝴蝶很美吧!哥哥帶你去捉好不好?」見傾狂臉色怪異地盯著滿天飛的蝴蝶,「天使」以為她很喜歡,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道。

  咬了咬牙,不想拂他好意的傾狂展顏一笑,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猛點頭。

  這一笑,讓「天使」的心「咚」地一聲猛跳,掩飾性地拉起傾狂的小手,追逐著飛舞著的斑斕蝴蝶,爽朗的笑聲中夾著清靈脆生生的笑聲迴盪在繁花似錦的山頭。

  奔跑追逐中,傾狂忘記人世間一切的束縛,忘記自己上一世的滄桑,忘記幻炎樓,忘記七國紛亂……她只知道,此時的自己只是個無優無慮的小女孩,一個撲蝶玩樂的小女孩。

  陽光下,繁花中,「天使」寵溺地笑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妹妹」,突而「暗器」襲來,「天使」早已發覺,卻不閃不躲,被打得個正著,臉上都是泥土。

  「呵呵……哈哈哈……」見他中招,傾狂拍手笑得開懷,真心地笑得無比開心,她豈會不知,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就只為了讓她開心吧!他真是她的天使!

  「你扔我?看我不收拾你。」「天使」朗聲一笑,裝惡地追過去。

  一白一青,一前一後,追逐著,笑著,玩著,鬧著……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玩累的兩人隨意地躺在花叢中。

  「小妹妹,不再害怕了吧?」「天使」扭過頭,懶散輕笑著問道,旁邊躺著的小人兒竟讓他移不開眼,因玩鬧而顯得紅通通的精美臉龐在陽光下散著致命的誘惑,好有靈氣的小女孩啊!

  「我才沒害怕呢!而且我不叫小妹妹。」傾狂撅著嘴,佯裝生氣道,在「天使」面前,她會不自覺地卸下面具。

  「好好,你沒害怕,是哥哥害怕,那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天使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磁性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笑意道。

  「我叫子風,哥哥你呢?」傾狂天真地說道,她告訴他的是她前世的名字。

  「子風?好聽,小子風,你記住了,哥哥叫凌傲塵,你可以叫我凌哥哥。」凌傲塵低聲呢喃著傾狂的名字,柔聲道。

  「凌傲塵!」重複著「天使」的名字,傾狂似是要將這個名字刻在心裡一般,翻過身,可愛一笑,一手抱住凌傲塵的胳膊,深吸他身上的清新氣息,迷迷糊糊地閉上雙眼,累了一天的她就這樣安心地睡過去,臨睡前,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傲塵,傲塵,果真是位笑傲紅塵的少年郎,凌哥哥。

  看見沉沉睡去的如玉般人兒,凌傲塵不禁揚了揚嘴角,心頭湧現一陣喜悅,她似是很喜歡自己,而自己也挺喜歡這位美得精靈的小妹妹,說不明原因,只知道,自己很想寵著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寵她一輩子,但現實總不能讓人如願。

  一聲細微的笛聲傳來,凌傲塵不可察覺地輕歎了一聲,不捨地輕輕地移開那雙緊抓著他的柔嫩小手,起身,再回看了帶笑沉睡的小人兒一眼,似要將她永遠刻在心裡般深深地看著,半響,才終於狠了狠心,悄無聲息地飛身離去,此時他慶幸,這一趟的元都之行他有來。

  凌傲塵不知道,在他轉身離開之時,本應沉睡的人兒卻突然睜開雙眼,目送他離去,靈動的眼眸幽深難懂。



第二十七章 不可一世

  踏著落日的餘輝,傾狂滿懷心事地走回驛館外,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躍入驛館,剛回到房間,屋外便傳來聲音,暗自慶幸回來得及時,連忙脫掉那一身女裝,躺到床上去。

  葉影從傾狂的房間出去,迎面便看到莫傾廷走了過來,心中忐忑,如果被他發現老大不在,那就不妙了。

  「三皇子醒了嗎?」莫傾廷溫潤地問道,還不待葉影回答,便已推門進去。

  葉影想阻止已來不及了,急忙跟進去,待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兒,才放下心來,不禁疑惑:老大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皇弟醒醒,三皇弟……」莫傾廷坐在床邊,搖了搖傾狂喚道。

  傾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猛然坐起來,緊緊地抱住莫傾廷,顫抖著道:「二皇兄別走,傾狂怕。」呵,他好像受傷不輕呢!也是,幻炎樓雖撤走了大部分高級殺手,但留下的三、四級殺手也非他所能對付的,能活著離開也虧得那些侍衛高手的保護。

  「絲……三皇弟莫怕,二皇兄已經將壞人殺掉了,不會再來嚇到三皇弟了。」身上還帶著傷的莫傾廷被一抱,痛得直抽冷氣,卻強忍著安慰道,拍在傾狂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直接掐在她脖子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傾狂邪惡一笑,「不小心」地正好緊抓住莫傾廷受傷的地方,不確實地問道:「真的嗎?」

  「真……真的……」莫傾廷疼得冷汗直流,口齒不清地點頭道,眉頭緊皺,用力地推開傾狂,站起來,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與狠意,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二皇兄說的都是真的,好了,三皇弟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就可以啟程回國了。」

  「真的,我們可以回去了,太好了。」傾狂一聽,「高興」得跳起來,按照以往的慣例,各國至少還要在元都再逗留些時日,遊玩一番,但因刺客事件,弄得各國遊興全無,天元皇朝也怕會再多生事端,當然恨不得各國早點離開,因此,既然幻炎樓「已滅」,那麼明日離開也在情裡之中,但她心裡明白,幻炎樓的事還沒完。

  說了幾句,莫傾廷便以準備回國事宜離開了,傾狂知道,他是急著去處理裂開的傷口去了。

  「葉影,怎樣?」傾狂盤腿坐在床上,沒頭沒尾地問道。

  她雖問得沒頭沒尾,但葉影立即便會意她問的是什麼,答道:「他已經出來了,正在黃嶺峰等著老大。」

  「好,天一黑,我們就去,現在,先讓我好好睡一覺。」傾狂說著,往後一倒,眼一閉,就睡去了,腦中不自覺會浮現跟凌傲塵追逐撲蝶的情景,嘴角邊跟著勾起一個深深的笑意,總感覺那個「天使」少年是她的一個夢,一個屬於少女的夢,夢醒了,她也就該去做她該做的事了,或許,此生,與這個「夢」再也無緣了。

  炎夏的夜空繁星點綴,灼灼發亮,肆意地閃爍著。

  在這片夜色的下的黃嶺峰上,一位黑衣蒙面男子迎風而立,背脊挺得直直的,平靜地凝望著前方,他在等,等待他未知的命運。

  豁然,一個玲瓏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裡:「等久了?」

  黑衣蒙面男子猛然轉過身來,距離他不到十步之外,一個不足十歲的孩童嘴角邊帶著輕狂的笑意....

  如果她沒出聲,他一點都沒感知到她的到來,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後的葉影,黑衣蒙面男子開口道:「為什麼找上我?」此話問的是傾狂。

  「因為你的本事。」傾狂含笑道,接到兩人疑惑的目光,才繼續道:「你只是個四級殺手,我看中的自然不是你的武功,而是你縝密的心思和膽大的作為,葉影帶我走的那條秘道是你挖的吧?能在幻炎樓中不動聲色地挖出那樣一條直達七層的秘道,你的本事,還不值得我注意嗎?」

  「你怎麼知道那條秘道是我挖的?」黑衣蒙面男子灼灼的目光直逼向傾狂,不答反問,連葉影都不知道的事,她只走過一回,便知道?

  「呵呵,很簡單,「幻炎樓機關分佈圖」中根本就沒那條秘道,而你卻知道,那麼只有一條可能,那就是它是你的傑作。」傾狂輕笑著回視他的目光道。

  不自覺得點了點頭,黑衣蒙面男子隱於面巾下的嘴角邊帶上一抹笑意,看向葉影,大笑道:「葉影,你說得對,她值得我追隨。」說著,「砰」地一聲跪下,高聲道:「青影見過主子。」他一生從未真心向誰臣服過,今日這一跪,他青影便從此臣服於她,願意為她披荊斬棘,為她差遣,他相信葉影說的話,她雖只是個孩童,卻終能帶領他們開創屬於他們的新天地。

  「哈哈……好。」傾狂大笑一聲,上前將他臉上的黑面巾拉下,露出一張平凡卻帶著堅毅的臉龐,小手微放開,黑面巾便隨風飄走,黃嶺峰上迴盪著稚嫩卻狂傲不可一世的聲音「我莫傾狂本只想逍遙一生,但既然生於亂世,生於皇室之中,為了父皇,為了龍麟,為了心中在乎之人,就算在鳳天大陸之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又如何,這天下,終將會是我龍麟之物,夷靡亂世,必終止於莫傾狂之手。」

  或許她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然而幻炎樓一事,讓她明白,她還不夠強大,並非所有的事都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這樣的身份,必將捲入亂世這個漩渦之中,要想生存,笑傲天下,唯有將這個天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兩人深深地為她所震憾,狂,太狂了,天下間也只她能說出如此狂妄不可一世的豪言,也只有她能將這番狂言演繹為傳奇,他們相信,不用多久,這番狂言將會成為事實,因為她是莫傾狂。

  「青影,從今日起,你叫青龍,建立一股別於七國之外的勢力將是我莫傾狂問鼎天下的第一步。」小手順著明月一指,天生的霸氣油然而生。

  朗朗夜空之下,小小的人兒迎風而立,明月星辰也不禁因她的狂傲之氣而黯然失色,天下風雲,萬里乾坤,將由她來演繹。

  回到驛館,傾狂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悄無聲息地潛入楚苑,明天就要離開了,她還有一件事未做呢!

  雲玄天房間裡,傾狂輕輕地靠近好夢正酣的某人,盯著那雙連睡著都如此美麗漂亮的狹長眼睛,嘿嘿一笑,拿出早已準備的好的墨筆在他妖冶的臉上做起畫來。

  畢竟是個高手,芸玄天很快便醒過來,睜開眼,眼前放大的一張精緻的臉龐,在月光的晃耀下,顯得嚇人,立即驚坐起來,卻感到全身無力,一時冷汗直流,尤其是看到那張笑得邪惡的熟悉的臉,涼意更是從腳底躥上背脊。

  「你……你想幹什麼?」雲玄天艱難地向後挪去,聲音帶著顫抖。

  「你說呢!嘖嘖……真不愧是「狐狸精」,看看,這副受驚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啊!看得本皇子心動不已,來,讓爺好好疼你……」傾狂色迷迷地邊說邊不顧他的反抗,小小的身子壓在他身上,伸手一摸,一拉,便將他的中衣給解開,露出粉嫩的胸膛,小手也跟著摸了上去,嘖嘖,手感真好,這雲玄天還真有做「受」的潛質。

  「你,放開我,放開我……不然……不然我叫了。」雲玄天掙脫不得,急得口不擇言,畢竟還年少,從未受過這種污辱的他,眼眶已泛起了水霧。

  「你叫啊!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理你,哈哈……」得意地大笑起來,她終於明白為何那些登徒子總喜歡在逼迫「良家婦女」的時候,說這句話,真的太爽了,太有成就了,哈哈哈……

  眼見著那小手在自己的身上亂摸起來,雲玄天竟急得暈了過去,陷入黑暗的前的唯一想法便是:難道我雲玄天今天就要毀在莫傾狂這個惡魔的手中,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討回來的……

  沒用,這麼容易就暈了,也不想想,她一個九歲孩童能對他做什麼?笨蛋一個,傾狂從他身上爬起來,不屑地輕哼一聲,嘴角邊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真正的懲罰才開始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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