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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12:54 AM

柳少白 -【血娘子】《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9 12:24 AM 編輯

【書名】:血娘子

【作者】:柳少白

【內容簡介】:

  她因重生而有愛,只因那第一眼的認定,只因那莫名的憐惜,她想讓他幸福,卻不知他便是她所追求的幸福。

  他,是因家仇而摒棄情愛的血樓六堂之首的邪堂堂主。她,是他的主上,鐵血無情的主上,突然一天,她對他說她不過是想對他好些……為何? 她會驚覺自己所做一切的初衷與心意嗎? 而他最終能否沖破重重束縛、無盡的界限去承認自己的心嗎?

  愛,其實就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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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12:57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11 09:57 PM 編輯

第 01 章 新生

    睜開眼睛,軀體有種被軋土機軋過的感覺,似乎全身骨頭都已經碎裂不成形了,連呼吸都讓我感到一股痛,而伴隨著更令我難受的是,突如其來湧入我腦海中太多不屬於我本身所擁有的記憶.

    用力的睜開眼睛,這過程並不如我預料的那般困難,事實上我很容易就把眼睛睜開了,而睜開的同時,一道寒洌的劍光也到了我的眼前,在眾人的驚呼抽氣聲中,我兩指一伸,輕易的夾住那柄觸手冰涼的劍身,然後輕輕地一夾,那把精鋼打造的長劍便在我的玉指下斷成了兩截,而那斷下的尖頭,也在我手指的巧勁下,掉轉了方向便往襲擊我的人胸口而去.

    一個人影隨著那半把斷劍的刺入而後退了好幾步,與此同時跪在地上的其他好幾個人,幾乎同時飛身而起,把那膽敢行刺我的那人拿下了.

    此時,我的人也正式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依舊隱隱作痛,不過隨著我的呼吸輕緩之間,那股痛便緩緩的從我的身體裡消失了,不用細看,我已經知道這不是我了,或者說,我現在的這具身體,以及之前所做出的手指斷劍的能力,都不是原來的我所能擁有的,而是出自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我雖然不確定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在一秒鍾內認識到了自身的處境.

    緩緩的站了起來,白色的絲質長袍一直拖曳到地上,我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的看著地上重新跪倒的一片,這些人在今天以前,我一個也沒有見過,但是此刻的我,卻僅僅只需要從他們各自不同顏色的服飾上,就能分辨出他們誰是誰,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這自然也是因為這些人的資料和所有的一切,都存在於這具身體原本的大腦中.

    而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不是重生,不是還魂,似乎是與她並存一般的,成為了她,替代了她,又成了全新的她,或者是成了全新的我.

    今天以前,我還幸福的如同在云端,從來沒有一刻懷疑過那幸福將瞬間離我遠去;而現在我卻成了人人畏懼,且最不可能擁有幸福的人.

    從我快速消化的屬於原本的她的記憶,我太清楚現今的我代表著是個什麼樣的身份的人,不由心中暗自苦笑,如果這是上天給我開的一個大玩笑,我希望當我再一次醒來時,一切都能回歸到原來的生活,然而我更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我已經成了她了,江湖人人懼怕的血樓樓主——血娘子!

    "主上,屬下該死,保護不力,讓主上受驚,請主上責罰!"一個清柔低冷的聲音在我的腳邊響起.

    聽到他的自行請罪,跪在他旁邊的人似乎有些著急,連忙急切的求情道,"主上——"

    "抬起頭來!"雖然頭腦裡已經快速的泛起了屬於說話的這兩人的臉,但是我還是想親眼證實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完全無誤的接收了屬於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

    也許是我的聲音帶著這具身體以前從不會出現的小小的趣味,原本跪的就極為恭敬的眾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軀體顫抖的跡象.

    而被我指明了要抬頭的兩人,也不敢有絲毫遲疑的把頭抬了起來,脊背也在抬頭的過程中挺直了起來,前者請罪的人果然生得一張清雅的面孔,如黑潭般深幽的星眸,劍眉斜飛,皮膚白皙,臉部的輪廓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清冷,然而那內蘊的氣息,卻帶著奇異而矛盾的溫柔感覺,跪著的身子不屬於壯碩型,甚至還帶了幾分少年剛長成青年時的半纖細,讓人忍不住會對他起憐惜之情.

    但是我更知道,人不能被表面的模樣所欺騙,事實上的他,是屬於我手下六大悍將中出手最狠也最無情的一個,也是血樓六堂之首的邪堂堂主——水離憂.

    而為他求請的那個,卻長著一張極漂亮的面容,鳳眸如絲,肌膚如玉,連微張的紅唇都帶著幾分欲語還休的味道,很典型的一張女性殺手的臉,而他正是血樓旗下六大堂中的藥堂堂主尉遲修.

    我的手指帶著點輕佻的托抬起了水離憂的下巴,讓他的頭抬得更高些,注視了他的半晌,看著他從最初的強做鎮定,到隨後而來的微微顫抖,到如今的有些認命,我的目中,興趣就更深了幾分.

    "其他人都退下吧!"

    我的手指還托在水離憂的下巴上,我說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包括他在內的,尉遲修還想說點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敢說一句.

    反倒是跪倒在最後的刑堂堂主莫清歡低聲恭敬的問了一聲,"主上,王云陽這個叛徒該如何處置?"

    我斜眼睥了過去,眉頭沒動一下,"這也用本座教?"

    "屬下明白了!"我清楚的看到莫清歡顫抖瑟縮了一下的身子,這人對叛徒的手段多的江湖人得罪了血樓的,情願咬舌自盡,也好過落到他手裡挨一頓刑罰,可見他令人恐怖到什麼程度,如今卻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害怕至如此模樣,我不是不知道以前的這個自己,是如何的有用之不盡的手段,事實上現在這些手段依舊存在大腦中,然而我真的成了她,反而有點心寒這樣的處事風格,因為若我永遠按照她原來的方式活下去的話,將永遠與幸福無緣!

    而這,卻是我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今我成了她,我取代了她,那麼以後一切都只能按照我的行事規矩來!

    雖然他們可能會有一點不習慣,不過想來也沒膽子敢置疑我的決定,畢竟這個王云陽的下場便是證明,證明我即便閒散了幾分,依舊有著隨時可以毀滅他們的力量.

    在我的話落後,一時間,跪倒的六堂十二閣的領頭人,除了我手指下的水離憂,還一動不動外,其他人全部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間房間.

    多了他們和少了他們,於我的這間臥房原來的清寂相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我放開了他的臉,回身往床對面書案前的一張軟榻邊走去,慵懶的斜躺了下來,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想防備,又不敢防備我的起身走了過來,在我身前的地方再度蹲跪了下來,我用一只手支著頭,一只手閒適的放在腰側,眼眸半閉了起來,語聲低迷的道,"幫我捏捏腿!"

    他似乎有些驚訝我沒有折磨他,反而說出這樣的話,楞在那裡好半晌,反應全無,我睜開眼睛,有些凌厲的看了他一眼,鼻音以冷然和質疑的意味往上揚了一個聲調,"嗯?"

    "是,主上!"他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心膽已經被嚇得不清,立即把有些僵硬的手指放到我的小腿上,開始按摩了起來.

    說真話,他的按摩技術實在很糟糕,恐怕連最基本的按摩房的學徒的手藝,都要比他好太多了,然而我卻還是閉上了眼睛,催眠我自己總要給他一個適應自己的機會,所以我沒有出聲,想著不過叫他按摩一下,他便嚇得像是他自己見了鬼一般,看來想要顛覆所有手下,我在他們心目中過往的形象並不件容易的事了.

    許是我閉上了眼睛,全然放鬆的模樣讓他也總算適應了一些,慢慢的,那有力而修長的手指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僵硬了,開始有點柔緩了,只是我很想睜開眼睛告訴他,能不能不要一直在一個地方重複的按壓,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第 02 章 侍寢

    在水離憂堪稱極爛的按摩手藝中,我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我以為我會夢到馮駿,卻竟然什麼都沒有夢到,我突然間成了現在的我,他怎麼辦?他又會怎麼樣呢?是繼續過他以往的日子,清淨如流水般的不動心不動情的活著?還是會為我傷心,從此一蹶不振呢?不過他那般理智的人應該是不會的吧!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的感情很融洽,很穩定,我從不懷疑我愛著他,他愛著我,卻總是欠缺了些濃烈,也許這和我們彼此的工作和性格有關係的,我們都太過習慣用理智些的行為來對待一切了,包括感情,所以與他一起的生活雖然幸福,卻極平淡,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點轟轟烈烈或者浪漫,但是,我依舊在心底愛著他.

    甚至昨天我剛收下他的求婚戒指,今天該是我們一起去登記結婚的日子,但是我的人,或者說我的靈魂,卻已經在這一具身體裡了,馮駿,我很想你,你呢!你想我嗎?

    我的心佈滿著對過去的傷感,可是卻無法說出口,因為太過理智,太過明白現今的處境,沒有人會相信,我已經不再是他們過去的'主上’了,或者即便有人相信,也沒有人能接受他們的'主上’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我若還想活下來,還想讓自己活得好好的,舒適著的,我便別無選擇的只能成為她——人人懼怕的血娘子.

    可憐的過去的'我’,竟然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不知道她是怎樣肯定她自己的存在的,但是我不行,我和她不同,我需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在若干年後,我連自己原來叫什麼都忘記了!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辰了,而水離憂還保持著最初的姿勢,蹲跪著按摩著我小腿同一處的肌膚,我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他就這般笨的一點不懂得偷懶,不懂得對他自己好一些嗎?我讓他按摩,他就真的一直跪在這裡按,雖然沒有手錶,不知道我確切睡了多長時間,但至少三個小時肯定是有了的,他竟然就真的不聲不響跪了三個鍾頭?

    "夠了!我的腿都快被你按麻了!"我不用看也知道,那塊被他的手'按摩’了兩三個小時的地方,肯定已經青紫一片了,果然以後想要更好的享福,這人還有得培訓呢!否則每次讓他按摩就把自己按到這般疼,比不按還要難過,那還要他按摩做什麼?

    這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抱怨,若是馮駿在這裡,便還能稱得上是一句撒嬌之語,然而面前跪的人不是馮駿,也不是任何其他的男人,而是懼怕我比虎狼更甚的下屬,所以水離憂的接下來的動作,立即是額頭磕向堅硬的地板,"請主上降罪!"

    饒是我的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極快,也只來得及阻止他的第二下磕頭動作,第一下是實搭搭的被他磕了下去的,因為那額頭撞擊地面發出的那聲不輕的響聲,讓我知道這一記絕對不是一點半點的疼,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痛楚的模樣,讓我不由再度心中嘆息,我果然是暴君,比女王還女王,竟然能把一群這般厲害的男人嚇得如此模樣.

    看來即便是想對他心軟,也得另外尋著方式來,以後我說話也得盡量小心著,免得在我以為無關緊要,不關痛癢的一句話,就引來他這般激烈的反應,這樣下去,他即便有幾百條命也會被我折騰沒了!

    "你實在很想我懲罰你,是不是?"我挑起了唇,再度撫上了他清冷中帶著幾分矛盾的溫柔的臉,他無言,不知是被我的動作嚇得忘記了回答,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我的臉.

    我在他如深潭般幽黑的瞳孔中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模樣,鬼使神差般的我靠近他的唇,輕柔的在他的唇上刷過,讓我和他都驚訝的話語,已然在那一瞬間說出了口,"侍寢!"

    他的身體在剎那間僵硬如鐵,而我也懊惱自己怎麼一時口快,頭腦發昏說出這兩個字,且不說,我目前腦子裡想的愛的還全部都是馮駿,不想與別的男人發展一夜情關係,更重要的是,以前的血娘子可從來沒有碰手底下人的先例!

    即便她的男男女女關係有些亂得令我頭疼,但是我卻沒有效仿和繼續她的作風的打算,所以這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正想著該怎樣收回時,我卻看到本就僵硬著的,跪著的水離憂竟然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聲不響的開始脫衣服了.

    輕白的錦緞輕袍下,竟然是血跡涔涔的中衣,血跡半乾半濕的粘在他的腰腹部位置,中衣已經有些粘合在傷口上了,我不由驚詫的盯著他,這個傢伙身上有傷還跪在這裡跪了好幾個小時,現在竟然還不顧傷,想要以這樣的身體來給我侍寢,我簡直不知該說他太不怕死了,還是比起死,他更害怕我?

    我按住他繼續脫衣服的手,"去藥堂治傷,好了之後再來,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床上!下去!"

    "是,主上!"他沒有半點置疑的重新揀起地上的衣服,卻沒有立即當著我的面穿上,而是恭敬的再度對我行了個禮後,抱著衣服退了出去.

    頓時寂寞冷靜的空間裡,終於只剩下我最後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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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01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11 09:59 PM 編輯

  第 03 章 結構

    時序正是初秋時分,轉眼,我來了這裡成為血娘子這個人,已經五天了.

    這五天裡,我基本不曾踏出我日常起居的血炎樓,從新生的那一天起,我對這具軀體的使用和支配能力,就已經達到了十成十,所以我沒有任何不適應.

    我非但接收了屬於原本這具身體的記憶和知識,我還接收了屬於她的武功內力,包括她闖下的這大片無人能敵的基業,除了這裡沒有馮駿,我沒有什麼可虧的,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想我死後,我的公司馮駿一定會打理的很好的,科學化,人性化加之電腦化的現代管理的唯一好處就是,公司的業務和發展不會因為少了一個領導人,就從此止步不前,正如同社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不見,就從此停住發展的腳步,所以我沒什麼好掛念的.

    從來生產和賺錢的目的,無非是讓生活過的更適意一些,所以在哪裡生活,以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形態存在並不重要,我可以是過去的薛清塵,自然也可以是現在的血娘子,只是已經產生的感情,成了我的靈魂中剝除不掉的一層記憶,這個世界裡沒有馮駿,這是我目前唯一讓我感到痛苦的一件事.

    我光著腳,從臥室走到門外的走廊上,熟練的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盡頭的一間房,那是我的書房.

    這五天裡,我已經讓人把我臥室裡的軟榻搬到了這裡,初秋的涼風習習,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黑色沉重的書案上,因為放了一盆清新的水仙,而消融了不少嚴肅之氣,也使得書房裡彌漫了一股清新淡雅的氣味.

    滿滿的一屋子,除了一面窗一面門外,其他兩堵牆邊全都佈滿了書架,上面是滿滿的書籍,我習慣性的走向其中一欄,伸出手後,便又縮回,這一排書架上的書,比其他書架上的尤其陳舊,不用看也知道是過去的我常常翻看的,但是那是屬於過去的我的喜好,現在的我並不喜歡看這些內功心發法,以及創新招式用得到的書籍,所以我立即轉過身子,走向了一排看上去最新的書架.

    隨意的抽出一本,竟然是一本江湖游記般的小說,從書的嶄新程度來看,過去的我顯然是不會看這類書的,因為在屬於'我’的記憶裡,沒有半點可供消遣娛樂的信息,就連琴棋書畫,也成了'我’制服人的手段和工具,我簡直不敢想像'我’怎麼能把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弄成只有殺戮和擴張的無聊境地?

    而我與過去的我最大的不同便是,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辛苦,都只是為了更好的讓我自己享受舒適的生活,雖然我拼命起來連馮駿那般的工作狂,都會罵我是瘋子,可是在瘋狂的超負荷後,是更輕鬆自由的放任自己,不記得是誰說過,一個連玩都不會的人,怎麼能做的好工作呢?

    雖然我不承認這話說的百分百對,但是至少有張有弛,有放鬆有緊張的生活,才是我享受的生活.

    所以過去的我,現在應該做什麼事情,我不管,現在的我,是需要放鬆和消遣時間的時候,所以我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拿著這本游記小說,像是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般,沒有半分形象的懶在軟榻內,一邊吹著清風,一邊聽著秋蟬,更一邊看著游記,然後繼續昏昏欲睡.

    我的影子暗衛一定在某個角落,一絲不苟的行使著他保護我的責任和使命,我完全不虞被他看到我這番沒形象的模樣,因為影子的存在,便是一輩子不會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做的任何事,任何舉動在他的眼裡,都只有接受的份!

    門外傳來雖然輕微卻依舊能讓我聽聞的腳步聲,我從腳步聲便已經判斷出了,來人正是統管血樓裡各項雜務的天閣閣主,也是血樓繼我,和六堂堂主後的第八把手——林萍蹤.

    血樓分工極為精細,這一點不止血樓內部的部眾清楚,連所有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血樓是個大稱呼,而組成這人人恐懼的血樓旗下還要分成,一樓,六堂,十二閣,以及三十六壇.

    一樓就是我血娘子本人居住的血炎樓.

    六堂就是我手下六員悍將分別掌控的:邪,藥,刑,生,死,信,六大堂口.

    而其中邪堂堂主還管轄十二閣中的六個閣的事務(銀,銅,鐵,錫,風,火六閣),這也是為什麼邪堂堂主的身份,要高于其他五個堂主的原因所在,但是在血樓裡卻沒有人真正願意做這個邪堂堂主的,因為要做的事情越多,就代表著做錯事情的機率也會越大,動輒得咎這樣的處境,是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

    十二閣則分別是:金,銀,銅,鐵,錫,風,云,水,木,土,火,以及統管整個血樓上下雜務的天閣,共同組成,除了天閣和金閣(掌管樓中的財政,收支的部門)不直接參與江湖事宜外,其他十閣各有各自的職能和功用.

    至於三十六壇就是分布在閣下面的職能機構和行動機構了,雖然在江湖人眼中,血樓中一個壇的壇主,已經可以擠身頂尖高手行列了,但是在血樓中,壇主級別的人還是不夠資格和級別可以面見我的.

    壇主以下自然還有著更細密和嚴謹的分工,而這些已經是不需要我去操心的事了,自然有下面的那些人自覺做好.

    用現代一點的話語來說,血樓就好比一個超級大黑社會集團,實行的是鐵腕作風,遵守的是比最嚴苛的軍隊紀律還要嚴格的規章制度,信奉的是絕對的暴力和殘虐的手段,干的也是最賺錢卻又最不體現人權的營生(所有你能想像到的不法事件),自然,這樣組織的龐大黑暗力量,只要你還是有腦袋的人,就都能想像的出來它的規模和影響力.



第 04 章 融合

    所謂物極必反是天理,你越是壯大,就代表著你殺掉的人,得罪的人也越多,而同樣,想殺你,想扳倒你,要你死的人也更是不計其數,只是盡管'除魔衛道’是那些正派人士整天掛在嘴上的口號,然而血樓的地位,卻重來沒有因為別人的'除魔衛道’,而得到過半分半毫的撼動.

    更精確點的說,應該是從十五年前開始,血樓已經被那些名門正派的人,睜著眼睛說瞎話般的劃入了中立門派之中,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亦正亦邪的門派,其實明眼人哪個不知道血樓干的就是殺人的買賣,而且是江湖中最大的黑勢力代表,連血樓都能被劃入中立門派了,這江湖還有邪魔歪道嗎?

    答案當然還是有的,否則怎麼體現名門正派的存在?只是那些邪魔歪道比之血樓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幹出的事情,也實在算不得太驚世駭俗,卻偏偏能招去一大批正派人士的圍剿,說到底就只能怪他們自己了,誰叫他們沒有血樓這般讓人連提都不敢提的恐嚇力呢?誰讓他們沒有組織嚴謹,結構分明的龐大力量做後盾呢?所以被剿滅自然是應該的!

    而往往這個時候,血樓也會派上一兩個使者代表,去旁觀圍剿行動,卻並不會加入,以示血樓的中立,久而久之,各門各派有點什麼婚喪喜事的,也漸漸的開始給血樓樓主發請柬,以示討好了!

    自然'我’這個樓主也是從來不會真的去出席的!

    外部形勢算是一片大好,反而是內部動蕩,一直大大小小沒停過,畢竟是黑道組織,信奉的手段和武功,所以彼此間的明爭暗斗,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誰都想往更高層爬,只要不鬧得太大,通常上面不會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因為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單單是大自然的規律,更是他們這樣的組織補充新血的第一法則,也能使得已經位于上位者,永遠存著小心和謹慎,因為一旦你停止進步,你就會被更厲害,手段比你更狠的新人所取代!

    野心小的人,滿足以謀得一個香主,一個壇主的位置就好了,野心稍微大一點的,想取代閣主,成為堂主的也不在少數,野心更大一些的,則干脆以為他們可以直接取'我’以代之,所以便有了這一次差點真的謀篡成功的暗殺行動.

    這次膽敢叛變暗殺'我’的,便是隸屬邪堂管轄的六閣中的鐵閣和錫閣的兩位閣主,錫閣的閣主,早在第一時間被'我’發現下毒後,就被'我’當場打死了,而剩下的那個鐵閣閣主王云陽,若非又企圖在我未醒前刺殺我,他還不至於暴露的這般快,也許早些逃走還能留下一條命,雖然這樣的機率在血樓龐大的力量面前,實在很低.

    然而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他們實際上是真正成功了的,因為過去的我是真的被他們毒死了,而現在活著的血娘子已經換了我薛清塵了,只不過我繼承了血娘子的記憶罷了!

    所以我醒來之時,地上跪倒著大片的人,自然也是可以理解了,既然'我’沒死,那麼按照'我’以往的作風和行事手段,自然是斷沒有放過叛徒的可能的,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在'我’沒醒前,哪一個敢站起來離開?

    而那個王云陽以為我當時還在昏迷排毒中,所以那凌厲狠毒的一劍送來時,認定我是絕對必死無疑的,卻沒料到我會有那般快捷的反應,反而白送掉了他自己一條性命.

    雖然我從頭到尾沒說過要殺了他的話,但是被刑堂堂主莫清歡帶走的人,又有幾個會有好下場,死亡反而是對他最大的慈悲了.

    我的這一舉動,足夠使我奠定以後更讓人小心伺候,百般尊崇的地位了,且不說我中了劇毒不死之事,就說昏迷中本該心無旁騖的排毒的我,居然有那般功力和警覺,把行刺我的王云陽當場打從重傷,這兩點加上,我在他們的眼裡,就和'千年不死,萬年不滅’的老妖物差不多了吧!

    以後誰還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打暗算我的主意?除非他真的是嫌命太長,生活過的太無聊了!

    我敢肯定,即便是在心中有著想要我死這樣的念頭,也是會小心翼翼的掩藏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我看出來就完了!

    所以我雖然無意如此,卻不能否認,從我醒來那一刻,就注定著那些人從此後會更怕我了,所以我想要改變他們對我的想法和看法,也就更沒有指望了!

    水離憂在這一群人中,自然是尤其害怕的一個,畢竟叛變的鐵閣和錫閣是歸他管轄的,即便他對我忠心耿耿,按照血樓創建初期就成立的規矩,他也是逃脫不了連帶責任的,所以他才會尤其要我下令責罰于他.

    光'管教無能’這項罪名,就足夠他去刑堂挨上幾十鞭子了,更別提這次是'行刺主上’的罪名了,即便是連帶責任,也足夠讓水離憂死個十遍八遍了,但是我卻並不想要他的命,因為這實在是件犯不得要人命的事情,何必白白要一個人死呢?

    但是這樣的話,我心裡想想可以,說出來,別說他們不會相信,以為我一覺睡醒睡壞了腦子,就是我自己,擁有了原來的血娘子的記憶的我,也是不相信自己說得出這些話的!

    不管我再怎麼肯定自己是個全新的我,但是畢竟大腦裡擁有著雙份記憶的我,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與真正的我有些不同了,最明顯的就是在這五天了,我出奇習慣的把屬於她的記憶和習慣,和屬於我自己的記憶和習慣,進行了有機的融合.

    所以有時我做出的事情,說出的話,已經不能單單的把它認為哪些是原來的血娘子會做的事情,哪些是現在的血娘子會做會說的事,而是完全取決於下意識的反應了.

    雖然這樣的經驗實在很新鮮,但好在我適應的實在很良好,竟然已經開始喜歡這樣兩個截然不同,卻又結合的那般互補的雙記憶生活了!

    現在我安閒的調整了一個姿勢,斜靠在軟榻上,等著血樓裡的大管家,也是天閣閣主的林萍蹤的到來,從出了行刺事件後,還敢頻繁出現在我面前的,就只有這個大管家的林萍蹤了,我很好奇他今天會來找我彙報些什麼事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06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11 09:35 PM 編輯

第 05 章 請柬

    腳步聲停在了書房的門外,雖然只隔著一道門檻,一步之間便能跨入,他卻並沒有踏進來的意思,只是用平穩中帶著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道,"屬下參見主上!"

    "進來吧!"我的臉還在書後,漫不經心的隨口道,其實心思一半已經不在書上了,只不過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因為我發現,暗暗觀察他的表情,看著他小心翼翼揣測著我的心情的模樣,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至少在這無聊的幾乎沒有任何其他可娛樂的時空裡,這也成了我最近找到的好不容易可供我解悶的趣事之一.

    "是,主上!"林萍蹤得了我的允許後,這才跨過書房的那道紅色的門檻,走了進來,恭敬的立在我腳邊的位置,不敢遮擋我看書的光線,我不問他什麼事,他也不敢私自開口,生怕打擾到我看書的雅興.

    不是我有意晾著他,實在是這裡委實太過無聊,想找個聊天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來個人,我自然要讓他多陪我一會,哪怕他只是有些害怕的站在那裡,總也聊勝於無嘛!

    思忖著他的底線怕是要到了,因為我明顯感覺他的呼吸更小心翼翼了幾分,也不再繼續折磨他了,緩緩放下手裡的沒看幾頁的書,"什麼事?"

    "玉柳山莊今天送來了請柬,邀請主上前去觀禮!"林萍蹤一邊恭敬的說著,一邊從袖中抽出一張大紅色的燙金請柬,雙手恭敬的托著,呈遞到我的面前.

    我沒有立即接過,只是微微抬眉,"以往這種事情不是你直接就處理掉的嗎?觀什麼禮?"

    "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將在下個月初八,在玉柳山莊舉行,以往各門各派雖然也有與本門通聯,不過這般由現任武林盟主所在的玉柳山莊發來的請柬,本門還是第一次收到,是以屬下不敢擅自替主上定奪,特來請示!"

    林萍蹤自然是個極會處理事務的人,光看這血樓的規模,也知道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務有多少,但是這些天裡,他卻很少有事來煩我,難得來找我一次,也必定是真正的他無權做決定的大事.

    就好比現在,我一聽他說完,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江湖的各門各派雖然都畏懼血樓的勢力,也多有示好的表現,每年血樓收到的請柬也不少,但是那些請柬,與真正的武林盟主府上發出的請柬是不能相比的.

    玉柳山莊這張請柬的到來,象征著現在整個白道武林都承認了血樓在武林中的位置,也象征著白道正式認可血樓不再是屬於黑道組織,這樣的認可,血樓自然是不在乎的,畢竟你不認可我,你也不能拿我怎麼著,我照樣橫行天下.

    只不過人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呢,人家正式放下了面子示好,連請柬都發來了,等於已經先一步向血樓低了頭,血樓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這正式得到尊重的機會,畢竟這對血樓百利而無一害.

    林萍蹤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他卻沒有替我決定要不要赴約的權利,所以他才會帶著請柬站在這裡.

    "觀禮?說得好聽,不過是怕我有意去爭那武林盟主的位置罷了!"我慵懶中帶著幾分不屑和鄙夷的道.

    請柬的到來,固然是正道低頭的一種表現,但是話又說回來,如今血樓的實力擺在所有人面前,他們不低頭又能如何?

    這次舉辦新一任武林盟主的選拔大會,表面上是公正道義為第一必備品質,實質上江湖上的人,還不都是以武功高低決定地位尊崇?

    這武林盟主想來也該是那群正道人士中的武功高超者,然而任你武功再高,能高得過血娘子?所以一個擔心之下,這張請柬倒也是必然要發的,畢竟請我去觀禮,把我奉為上賓,總比我一個手癢突然決定去競爭那個武林盟主的位置要好的多.

    "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林萍蹤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稍有錯愕後,立即又恢複到之前的平穩和恭敬的道,手裡也把那張請柬重新放進袖中,準備退出去的模樣.

    "等等,你明白什麼了?"我卻佯裝疑惑的調高了語調道.

    林萍蹤頓住,平靜的表情再也強裝不住,一臉無所適從的看著我.

    我強忍住滿心笑意,攤開一只手掌,"把那張請柬拿來看看!"

    林萍蹤立即把請柬再度從袖中抽出,雙手遞到我的掌心,我接過,緩緩展開,不由心中暗叫:好大的氣派!

    原來那看似燙金的請柬,拿在手中分量卻一點不輕,而展開一看就更是大手筆了,裡面邀請我參加武林盟主大會的請柬內容,竟然都是用純金小字貼在請柬上的,難怪拿在手裡深沉的的很.

    "下個月初八嗎?"我緩緩合上請柬,低問.

    "是的,主上!"林萍蹤斂眉低頭看著我道.

    "左右也沒什麼其他的事,那下個月我們就去趟玉柳山莊吧!"我狀似打發無聊時間一般,可去可不去的道.

    "是,主上!"對於我的漫不經心,林萍蹤卻不敢有絲毫的輕慢,依舊是恭敬的道.

    "退下吧!"我緩緩閉上眼睛,表示將要小憩,他可以退下了.

    "是,主上!"沉穩的聲音說完,腳步卻遲疑著沒有立即退出去,我倏地睜開眼睛,"還有事?"

    "主上,幽香倌的小青公子托人來傳話,說想念主上了,您看?"林萍蹤有些遲疑的看著我了我一眼後,就避開了視線.

    "嗯?"我先是一楞,幽香倌的小青公子?

    隨後我便立即明白了過來,嘴角掀起一個微微的弧度,"萍蹤,你不是這般多嘴多事的人,今天怎麼了?你收了小青的賄賂來拉皮條,還是有人托你來對本座吹什麼風?"

    '撲通’一聲後,直挺的身影已經跪到了地上,頭也低了下來,"主上恕罪,屬下該死!"

    我看著自己的雪白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的道,"你一貫是看不起小青的,今日竟然會主動提起他,萍蹤,你今天說的這話可是欠了幾分考慮,不像你以往的謹慎風格呢!"

    "屬下該死,請主上責罰!"林萍蹤的聲音更是顫抖了幾分.

    "讓本座猜猜是誰來請你當說客的?尉遲修嗎?"對他的顫抖和恐懼,我繼續視而不見的道.

    '嘭——,嘭——,嘭——’接連三個頭,林萍蹤磕的一絲不苟,連求饒說話的膽子也沒有了.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磕完三個頭,還想往下磕時,阻道,"自去刑堂領三十鞭,以後記住什麼是你該管的,什麼是你不該管的,進了樓這麼多年,都沒學會規矩嗎?"

    "謝主上不殺之恩,屬下記住了!"額頭磕地之處,已經紅中帶青紫了,映襯在林萍蹤本還還算俊朗的臉上,一片可怖模樣,但是他卻沒有露出半點痛楚的模樣,反而挺正身子恭敬的道.

    "退下!"我擺了擺手,重新把書拿了起來,感覺他小心翼翼的輕聲離去後,才又再度放下書.


第 06 章 渡酒

    本不想這般冷酷的對待他們的,然而過去的血娘子的形象,已經深根蒂固的留在了他們的腦海裡了,即便我想改變這一切,也只能慢慢來,需知欲速則不達.

    是以,似林萍蹤之前那般的話語,顯然已經完全逾越了他的本分,我自是要責罰於他的,卻也沒有責罰的太重,只讓他去刑堂領受三十鞭,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慶幸不已,慶幸我竟然罰他如此的輕.

    不過罰的雖輕,教訓卻是已然讓他記住了,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給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再來我面前說了!

    而至於那個尉遲修嘛,我的眼眸緩緩沉了幾分,雖然不清楚他到底給了林萍蹤多少好處,才讓林萍蹤竟然冒著被我重罰的危險,跑來我面前說那番話,不過看在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護著水離憂的份上,這次便不再處罰他了.

    不過不處罰是一回事,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分寸又是另一回事.

    本來我都差一點忘記要水離憂侍寢的這件事情了,現在被林萍蹤這話一說,反倒想了起來,看來水離憂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按他不躲避事情的性子來看,今天晚上怕是就要來履行我給他的'責罰’了吧!

    我不由有些頭痛了起來,這血樓裡的每個人,都不是讓我省心的料,想著今天晚上便把話給水離憂說清楚算了,反正過去的我,也是從不碰樓裡人的,或者我應該讓那林萍蹤真的去把那個幽香倌的小青給接過來,只是這些一剎而過的想法,在我腦子裡浮現出馮駿的臉時,便全部都熄滅了.

    馮駿!你若是現在在痛苦我的離去,請相信,我也同樣在思念你的時間里度日如年!所以請你永遠在我的腦海裡出現吧!隨時隨地的讓我能永遠記住你,把你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這一日,我在書房消磨了整整一天,看書,睡覺,練字,甚至畫了幾筆丹青,一直到日暮時分,才總算把所有的善感情緒,全部拋到了腦後,果然人太適意了之後,腦子就會胡思亂想,也許出去走走,會是個好主意!

    定下了要離開血樓,去江湖中轉轉的打算後,我便沿著走廊重新往房間走去,這個時候,我的晚膳一定早就已經擺好在了房內的桌子上了,從前的我就不慣有人在我面前晃,這次醒來之後,下人就更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在我面前露臉,除非我召喚,否則打掃衛生,以及擺弄飯菜之類的事情,都是在我不在眼前時,便已經妥善做好了的!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推開房門,剛跨過門檻,邁了一步,腳下便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拌了一下,當場人便往前傾去,雖然極快的身體反應,讓我不至於摔倒出丑,我卻還是受驚了不小,站定回頭一看,便更是驚訝了幾分,"你怎麼跪在這裡?"

    "屬下參見主上!"水離憂似乎也有些驚訝中帶著幾分害怕的看著我,依舊跪著,給我行了個禮道.

    我的視線放肆的上下掃了他一遍,他那瑩白生光的身體上,竟然只穿了一件薄的完全遮擋不住半絲膚色的紗縷,跪著的雙腿緊緊的並攏著,加之他低著頭,所以雙腿間的風景我是半絲看不到的,然而那燭光映襯著他有些蒼白的容顏,以及他半低著頭間垂落下的髮絲,和地上的影子所造成的陰影,糅合在一起,竟然有了一種奇妙的視覺效果.

    半引誘,半勾人,又帶著幾絲脆弱,和讓人憐惜之感,我明明並不愛他,身體卻已不自覺的被他這奇異的風情,給撩撥起了幾分熱度.

    他似乎對這樣的裝束,也感到幾分不自在,卻又強作出並不害怕,心甘情願的模樣.

    我自然知道他跪在這裡是什麼緣故,然而之前在書房我便已經想過了,不會碰他,此刻自然便更做出幾分冷淡模樣,"你還沒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主上,屬下身體上的傷已經養好,今晚就由屬下伺候主上!"他有些低,卻總算還流利的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卻不帶半分感性色彩,想來,在來這裡之前,這句話他已不知在暗地里練習了多少遍,才能說的這般熟練,可惜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之前也定然少有男女接觸的經驗,所以即便再是裝得自然老道,說話的神情和意味卻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那就先起來吧!我還沒吃飯,你來陪我吃飯!"我雖不是個慣知風月的人,但是要讓這麼一個分明是個'雛兒’的水離憂知難而退,卻還是做得到的.

    我在桌邊坐下的時候,發現今天的菜色分明比前幾日都要豐盛許多,一邊的銅壺裡甚至還溫了一壺酒在裡面,便知道水離憂今晚來侍寢之事,怕是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我並不怕手下在我背後,蜚短流長,料他們還沒這膽子,只是水離憂今夜過後,怕是免不了會有人看低了他,不過這也是他自願招來的,怪不得我.

    我那日對他說的侍寢之言,也就說與他一人知曉,並無再對他人講,本就是隨口說說,並不當回真要他來侍寢,他自己這番認了真,還真以為我這是在責罰他,弄得尉遲修去找林萍蹤來說情,現在連下人也特意多備了菜,弄得好似最後一頓晚餐一般,真是讓我大大的感覺幾分不舒服.

    誠然過去的血娘子,並不是個心慈手軟,溫和柔婉的人,在床上,她也從不虧待她自己,且並不拘泥于男女,是以這些年,來來去去的男男女女,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不過也從未有過把人弄死弄傷的程度,且她極有原則,不管對方多麼美麗,都只有一夜情緣,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而我如今取代了她的身子,成為她,過去的她的所作所為,我無法,也無力去改變,但至少從這一刻開始,我將自律.

    我也並不鄙視過往的血娘子對待性的態度,她是一個無人敢愛,無人能愛,也愛不了人的女子,這樣的存在,已經注定是一種悲哀,好在她總算也知道要忠於自己身體的需要,在這一點上不曾委屈她自己.

    我本就是現代之人,雖然自身堪稱潔身自好,但自成年以來,身邊也來去過不下三五個男子,分分合合是難免之事,成年人之間,愛情總是排在其他需求之後的,直到遇到馮駿,若非是他,現在的我又比過去的血娘子好到哪裡去?

    所以將心比心,大家都是女人,我尤其能理解和體諒她在這一方面的尷尬處境,所以我接收了她的全部記憶,卻並沒有因此而排斥她.

    現在,看著水離憂把他自己猶如祭品般的送到我的面前,一臉蒼白,分明心不甘情不願,卻要表現的毫不在意的模樣,我的心裡便不可自抑的泛了幾許怒火,為過去的血娘子,也為成了現在的血娘子的我,感到了幾分委屈和不滿.

    看著他給我的酒杯里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著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來之前尉遲修沒教教你怎麼伺候我嗎?"

    這話一落,我清楚的看到他更加蒼白了幾分的面容,他輕輕的半垂下那長睫,把酒杯端到他自己唇邊,一口喝下,然後半睜半閉著眼睛,把唇貼近我的唇,有些遲疑著稍離又靠近,然後便覆蓋了上來,我啟唇,任他把那醇香的酒液,透過有些冰涼的唇渡到我的口中.

    我含著那溫熱的酒液,卻並不咽下,而是把舌頭更深的探進他的口中,靈活的輕掃,探動,他有些顫抖著,卻不敢稍離,因為我們彼此的口中都是酒液,一旦稍有縫隙,那酒必然是要流到外面去的,而那樣的話,他便知道我勢必會不高興,所以他即便有些慌亂,卻也不敢有所退卻.

    總是比他多活了幾年,無論是過去的血娘子,還是現在的我,都已經是三十出頭的成熟女子,而水離憂,卻還不過才二十四五的年紀,男女的年齡,女大男三,在生活經曆和思想成熟度方面,就大了男子起碼一倍以上,更別提,如今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有七八歲之多.

    他在男女情事上怕是稚嫩如嬰兒,從這一個吻上,我就能清楚的感覺到,而我,說句難聽話,不算過盡千帆,但在男女情事上的經驗,怕是足夠做他兩個老師都有餘了,如何挑逗一個青年生嫩的情慾,我還是駕輕就熟的.

    果然不到片刻,他便有些喘息不已了,那口酒液不停的在我們彼此的口中流動過後,已經混了不少我們的口水,變得更熱更黏了幾分,但他的身體僵硬程度卻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半分軟化的跡象,似乎很是懼怕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

    當滿口的酒液再一次被我渡回到他唇裡時,我的手已經探上了他只著了薄縷的胸前,隔著那薄薄的一層紗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乳首,頓時,他的身體一僵,一個驚喘間,便已把那口中滿嘴的酒液都咽了下去.

    緊接著,那張清冷中帶著幾分貴雅的面容便也變得死白一片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11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11 10:19 PM 編輯

第 07 章 共寢

    我毫不眷戀的撤離他的唇,看著他在我視線下忍都忍不住的顫慄身軀,忍不住露出幾分諷刺的笑容,"既然這般厭惡親近我,為什麼還來?"

    他不是笨蛋,如何會感覺不出來我已經生氣,立即站起,速度極快的跪了下去,動作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若是往日,也許我還會起幾分憐惜之情,然而此刻正是我火大之時,他是覺得他這般年輕俊朗的身子,就這麼給了我是糟蹋了他?

    所以那般的不甘,那又為何來此?我難不成還能強迫了他不成?

    他不願意,我薛清塵也未必就願意呢!

    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這般下跪磕頭,沒有半絲風骨,難怪過去的血娘子情願從外面招來倡倌的男妓,也不願意碰樓裡這些風情各異的男子.

    除了會聽命令殺人辦事之外,卻是沒有別的用處了,更別說討好女人了!

    雖說'侍寢’兩字是我一時不慎說出的口,然而這幾日下來,我不是也未曾主動尋過他嗎?

    今番夜裡也本是打算把話跟他說清楚的,我薛清塵還沒到缺男人的地步,何況他雖長相清雅,其他地方哪裡有半分及得上我心裡的馮駿?

    水離憂只是彎腰磕頭,沒有為他自己辯解上半分.

    而我終究不是過去的血娘子,看不得他如此一聲又一聲的糟踐他自己的身體,他不願意以身侍主,我也本就無意要他侍奉,也正好借這機會讓他去了吧!

    "你下去吧!我不用你侍侯,那侍寢之語,我收回了!"雖然肚子裡有點餓,不過已經沒了吃晚飯的胃口了,胸口中無端端的冒出一股煩燥之感,為我目前的處境和將來而感到了幾許茫然.

    起身,走向窗前,推開窗,半空中,一輪明月高掛著,清輝淡灑,李白有詩云'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而我,如今明月卻是正在望著,卻不敢低頭,因為那故鄉是我再也思之不得的地方了!

    被窗外的涼風吹了好一會,煩燥的心緒總算平靜了不少.

    回頭一看,水離憂竟然還跪在那裡,不停的磕頭,借著月光,我看到他的額頭已經慘不忍睹,不由又是氣又是恨,一步飄挪過去,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阻住了他又想再度磕下去的頭.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還跪在這裡磕什麼頭?你就一點不會顧惜自己的身體嗎?身上的傷剛好,就想把腦袋給磕扁嗎?下去吧!我不要你侍侯,你犯的過錯,也不會再追究你的責任了!我想睡了!現在不想看到你!下去!"

    我說完便放開他的下巴,雖然我其實很想為他擦一擦額頭上的血,然而還是控制住了,我畢竟是個女人,女人便天生就有小氣的時候.

    我還不能在自己剛被人嫌棄過後,還大度的去給嫌棄我的人治傷,反正他和藥堂的尉遲修看起來私交不錯,他那額頭上的傷雖然慘烈,有尉遲修那等名醫在,料也不會破相,還不如早早遣了他去,免得我多看他一眼,心裡又起幾分不舒服的心.

    我再度起身,卻被一個力道扯住了衣擺.

    清冷中帶著幾分低緩的聲音,小心卻堅決的道,"主上,離憂不走!"

    我倏地轉身,眼眸不由眯了起來,"不走?你還真想今天給我暖床?既然如此,本座成全你!"

    對著手下,我很少自稱'本座’,總覺得太過威勢,我一心想要他們慢慢接受我的改變,習慣新的我的做事方式,是以稱呼上我從醒來那一刻起,就有意的避用'本座’而改說'我’了,除非他們實在惹我不悅時,才會用'本座’這個自稱.

    而如今的水離憂顯然已經讓我很火大了,他正值年輕好年華,不願陪一個比他年長七八歲的女人上床,這我可以理解.

    我也已經讓他走了,但是他卻又不走,這算什麼?施舍我?還是憐憫我?

    既然如此,那便怨不得我了,就算我今天本來沒有碰他的打算,現在他這般挑戰我的尊嚴,傷及我的自尊,我若再不拿出點實質性的舉動來,他們還真當我好說話了!

    毫不費力的把一個比我高出十幾公分的男子拽起,談不上憐香惜玉的便把他推倒到了床上,看著他有些驚駭卻努力克制的表情,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帶著幾分殘忍笑意的,因為他看到我走近床邊的身影,越加顫抖了!

    "把衣服脫了!"我卻不動,帶著幾分冷酷的站在床邊,好整以暇的道.

    水離憂神色稍稍一僵,卻動作不慢的把他身上那件,穿了等於沒穿的薄縷給脫了下來.

    "把髮髻解開!"

    雖說之前我已經把這具年輕且充滿男性美好線條的身子,看了個七七八八,但是此刻完全不著寸縷的他,給我的視覺沖擊還是直接而有效的,肌理分明,膚色白皙,窄而美好的腰線,修長的雙腿,包括腿間那沉睡著的堅挺,都如同他的人一般,給人以一種清冷,雅韻的感受.

    然而所有的美好而直觀的感覺,在看到這身體的主人渾身僵硬的躺在面前時,我相信任何女人都不會有想與他親熱的慾望.

    男女之情不管是天長地久也好,還是一晌貪歡也好,無非都要講個你情我願.

    我自忖自己還沒有性虐和強暴的嗜好,更何況還是強暴一個男人,所以他大可不必要做出這副模樣來.

    我本是有意要他吃點教訓的,不過他這般模樣,任我有再好的手段,怕是也無法讓他放鬆下來了,更別提進一步親密接觸了!

    他微微斜抬起身子,聽話的抽走了髮髻上的那只菊雕木簪,頓時那如雲黑瀑般的青絲,立時垂披了下來,落在他的肩上和胸前,那本就清冷中帶著幾分溫柔的臉,因這黑髮的傾泄之後,竟然完全改變了氣質,隱隱也有了幾分妖豔勾人的風情!

    不過隨即,我又暗笑自己腦子有些浸水了,面前這人僵硬的和一具木乃伊沒什麼區別了,哪裡還妖豔的起來?就更別提'風情’二字了!

    尤其是看著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模樣,我就更沒了興致,不過被他這麼一消磨,時辰卻也不早了,我雖說這些天無所事事,但是到正常人該睡覺的時候,我依舊會感覺困乏了,尤其是今晚被他這麼一頓折騰,我連晚飯也沒吃上一口,現在就更想早早上床睡覺了!

    於是也不多看他一眼,直道,"睡進去一些!"

    他果然聽話的睡進床的最裡側去了,好在這床本就是特制的,比普通的梨花木床還要大上幾分,他睡進去後,外面空出來的部分,足還能睡上三個我都有餘,我也不擔心他會影響到我睡眠.

    輕輕躺下,彈指滅了燭火後,便閉上了眼睛,連多看一邊的水離憂一眼都不曾.



第 08 章 春藥

    比起他的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呼吸的戒懼模樣,我是睡的安心不已,許是累了,許是真的困了,似乎沾枕不久後,我便睡著了.

    然而到下半夜的時候,我還是醒了過來,因為那略微急促且控制不住粗喘的呼吸,以及身下柔滑的絲綿些微的摩擦感.

    換在從前的我,別說這點小動靜驚不醒我,就是你在我耳邊打鼾,在我累到極致的時候也是吵不醒我的,然而此刻的我雖然依舊是我,卻也已經不是我了,至少對於我現在這具,常年練武,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的細小聲音都瞞不過耳朵的身體來說,這般急促的呼吸聲,和身下絲綿的微小移動感,已足夠我醒過來了.

    我側過身子,眼神在最短時間內從睡眠中恢複清明,"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托這具武功高強的身體之福,即便沒有燭火照明,和窗外的月光透入下,我依舊能看清他額頭和身上細蜜的汗珠,以及那緋紅的有些不正常的臉色,第一反應便是我之前開著的窗子透進來的冷風,讓他著了涼,所以發燒了?

    然而水離憂卻在感覺到我的清醒的剎那,又再度僵硬了,努力的想要壓抑他的呼吸,卻似乎沒能如願,不多時,反而更喘上了幾分.

    我這時才覺得有幾分不對,水離憂他也是個練武之人,且武功並不低微,雖然我開了窗子,也讓他脫掉了身上的全部衣服,但也不至於這一點點涼風,就讓一個武林頂尖高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起高燒.

    況且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著了涼,反而是熱得過了頭.

    熱?

    我倏地想起了什麼,立即把手探向他的身子,果真滾燙一片,頓時扣住他的一只手,橫亙過半張床,半壓上他的身子,眼神帶著幾分危險的看向他,"你吃了春藥?"

    血樓六大堂之首的邪堂堂主水離憂,除非他自己自願,否則又有誰敢給他下春情之藥?更何況是在防守嚴密的血樓之中?

    想到這一點,我對他僅有的一點點憐惜和好感也全告罄了,怒火頓時不可自抑了起來,"你竟然敢用藥?"

    但凡樓裡的人,誰不知道我是最討厭用藥的?這一次鐵閣閣主剛剛用毒藥暗算了我,他這個來領罰的人,這麼快就忘記教訓了,竟然還吃了藥來這裡?

    親近自己對他而言就那般的讓他無法忍受?竟然需要用到春藥才能勉強面對我?

    這樣的事實,簡直比打我兩巴掌還要讓我感覺難堪,我這副面貌和身段,我不需要照鏡子,也是知道,風情和嫵媚許是沒有的,因為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都是屬於強勢慣了的人,裝不來那種女子的妖嬈之態,然而這皮相卻是分毫不差的!

    柳眉杏眼,青絲如瀑,這身段也是如風拂柳,綽綽約約的,雖已三十出頭的年紀,望之卻並不比那些雙十芳華的女子有所遜色,比之我原本的那具身體,現在這具身體的資本實在要好的太多了.

    若說實在有什麼敗筆與欠缺,便是我的眼神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太多的威嚴和勢氣,少了幾分女子的嫵媚和溫柔,然而處在我如今這個位置,要壓制著底下這許多不安分的隨時想要造反的厲害下屬,沒有個幾分強勢如何能讓他們甘心低頭雌伏?

    然而即便如此,撇去我是血娘子的身份,但以一個女人的資本而言,我也是有足夠的自信和本錢讓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的.

    但是這一切,卻在我知道水離憂竟然要憑借著春藥才能靠近我之後,就徹底被打破了!

    他把我當什麼?就憑這一點,他就夠千刀萬剮了!慢說我是他的主子,即便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他這般形同侮辱的行為,也夠所有的女人與他為敵了!

    "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我一個抬身,握住他的手便把他的人從床上扔到了冰冷的地上,冷冷的道.

    說完,還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最後一點點理智,不至於現在就衝下床去殺了他,我不斷的告訴自己,如今的我是血娘子了,舉手投足一個些微的用力不到,就有可能殺死一個人,而我還不想失控如斯,所以他最好立即從我面前消失!

    然而不知是春藥發作到難以忍耐的地步,還是被我那一扔,傷到了哪裡,在地板上蠕動了兩下後的水離憂,不多時便一動不動了!

    我翻過身子,重新躺好,也不理他,那是他自找的,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同情他半分.

    然而翻轉了好幾下,終究是再睡不著了,惱怒的起了身,來到他的身邊,輕輕用腳尖一踮,把他趴在地上的身子給翻轉了過來,這一看,我也大吃一驚.

    他分明已經暈過去了,那兩片薄而優美的雙唇,不知何時已被他咬的血淋淋的了,嘴角更是流出血跡來,而雙手卻依舊呈握拳狀態的緊緊的放在他自己的身體兩側,之前因為給我磕頭而磕破的額頭,此刻也黑青一片,還透著乾涸的血跡,整張臉結合在一起,哪裡還有半分人樣?簡直就如同死人差不多了!

    我雖有些恨他,卻也並不想他死,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心下惱意早就去了大半,這孩子也委實倔強,他明明喝了春藥,卻不肯向我求歡,連帶藥效發作,他竟然連自己撫慰都不曾,情願咬破雙唇忍受那春藥折磨,真是何苦來著,這般大的人了,若說連自慰都不會,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還是他有意如此折磨他自己?

    我本是打定主意不管他死活的,卻還是彎腰低頭抱起了他的身子,虧得我是練武之人,否則別看他瘦,身子骨卻也是不輕的,一個男人該有的分量,他可是半點都不少.

    把他放回床上,翻了翻他的眼皮,知道他是經受不住春藥的劇烈折磨,所以暈闕過去了,不過似他這般的硬抵藥性,對身子卻是損傷極大的,況且春藥的藥效若不及時發洩出來,也會落下後遺症.

    我看了看這昏迷中都咬著下唇的男子,心中倏地升起一股無力感,卻也同時有了幾分佩服,這般情況下還能忍著人,還真不是一般人,血娘子啊血娘子,你看看你都給我留下了什麼樣的爛攤子啊!盡是些倔苗子扔給我了!

    也管不得丟臉不丟臉了,人都暈過去了,總不能讓他就這麼暈到天亮,到那時,怕真是來不及了!

    我輕輕的覆上他的唇,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我皺起了眉頭,然而此刻也沒別的辦法,少不得得讓他先放鬆身子,好讓我幫他把藥性給發洩出來.

    輕輕的舔吻著他的唇,一手也輕柔的撫摩著他的身體,另一手則試圖讓他放鬆緊握著的拳頭,舌間用力的挑動著他的牙,好讓他鬆開被他自己摧殘的殘不忍睹的唇.

    他的人雖是昏迷的,但是被春藥浸淫了的身子,卻還是本能的對我的撫摸有了反應,似乎感覺到了幾分舒適,那雙拳也漸漸有了幾分放鬆,緊咬著唇的牙齒也有了幾分鬆口的跡象,我心中一喜,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圍繞著他胸前的兩個紅點點,不斷的給予刺激.

    果然他的身子在我的手下,開始呈現幾分緊崩的痙攣,與之前他因抵抗藥性產生的僵硬又自是不同的,我便知道他人已經放鬆下來了,便也離開他的唇,專心的把手探到他的下身,握住那早已經亢奮的高昂.

    之前他已經硬憋了許久了,我知道不宜動作太猛烈,否則便會傷他的身了,是以,初開始,只是輕柔的上下撫摸兩下,然後再稍稍加重力道,卻沒有加快速度的上下摩擦著.

    暈迷中的他從口裡無意識的發出幾聲低吟之聲,聽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我卻知道他此時是沒有什麼意識的,自己也少了幾分尷尬,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這般為男人做這種事情,哎!真是劫數!

    誰叫自己那日嘴賤,竟然說了要他侍寢之言,結果倒好,自己平白被他看不起和嫌棄也就罷了,弄到現在,自己還得給他舒解慾望,實在是——

    我自己都有些覺得自己沒骨氣了!苦笑了一下,感覺到他的身子的緊崩程度比之前甚了幾分了,便知他快要出來了!

    手上也就開始加快速度的上下滑動了,最後幾下,那白色的精濁便湧了出來,而我的手卻並沒有因此停止,而是繼續摩擦了好幾下,才放開他!

    而此時的水離憂那痛苦的神情明顯放鬆了開來,我看著自己滿手的白色痕跡,皺了皺眉頭的站了起來,隨手揀起地上水離憂之前穿過的薄縷擦了擦手,卻總覺得掌心感覺黏糊糊的,想了一下,還是走向臉盆架,在水盆裡洗了洗手.

    待看到臉盆架上的軟巾時,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水浸濕了之後,擰成八分乾,走回床邊,細細的把他額頭上和臉上的血跡給擦掉,連帶著那破損的唇,也小心翼翼的給擦拭了一下.

    然後又重新搓洗了一把,又把他已經疲軟了的下體,和周圍沾了白汙的地方,也給擦拭了一遍,確定他渾身清爽後,才把那塊軟巾給扔回臉盆裡.

    明日之後,我又得換一塊洗臉軟巾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12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6 11:28 PM 編輯

第 09 章 名字

    然後又重新搓洗了一把,又把他已經疲軟了的下體,和周圍沾了白汙的地方,也給擦拭了一遍,確定他渾身清爽後,才把那塊軟巾給扔回臉盆里.

    明日之後,我又得換一塊洗臉軟巾了!

    經過他這般折騰,天都快要亮了,而我也累過了,反而睡不著了.

    把他的身子往床里抱了一些,又給他蓋上薄被,天畢竟涼了,他又剛發泄過一回,正是體虛的時候,還是不要讓他著涼了比較好!

    此刻我也沒有力氣再把他扔出去了,便也就著他的身子不遠處,也躺了下去.

    直到天真的開始透出幾分亮度時,我反倒開始朦朦欲睡了,後來竟也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其實我還不想醒,但是卻不得不醒,因為我餓了!

    昨夜為了水離憂本就晚飯沒吃,現下光看光線,也知道早飯的時辰一定已經睡過了,估計快要午飯了,難怪我餓的不行了,哪能經得住兩頓不吃啊?

    這水離憂還真是害人不淺!

    剛想起他,便不由自主往床里側看去,竟然沒人,隨後從床邊地下傳來的輕微呼吸聲,讓我立即轉過頭,倒也不意外的看著昨夜那被**折磨到那副地步,仍倔強不屈的人,此刻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正面對著床,也不知跪了多久,想來也知道昨夜那些舉動惹火了我,所以正等著我制他的罪呢!

    不過此刻的我卻已經連懲罰他的意念都提不起來了,看到他那般慘烈的模樣,哪還提得起心罰他,怕是沒罰完他,第一個可憐他,心軟的人,便又是自己了.

    左右折騰的都是我自己,又何必呢?我天生就不是那種心腸太硬的人,學不來原來的血娘子的那些手段,或者說我不忍心對人用到那些個手段.

    起身,看到桌子上竟然連飯菜都已經換過新的了,臉盆架上的軟巾也從雪白色的換成了金色的,連洗手盆都已經從新換過新的了!

    不得不說,我還的確很滿意這里的仆人的工作效率的,這麼多年來,還沒被人這般周到的伺候過呢,現代化的自來水龍頭方便固然是方便了,卻也必須得親力親為,而這里,雖然沒有自來水,然而我要用到什麼,只需說一聲,便有人周到細致的送到面前來的服務,不比在現代享受十倍?

    "離憂,過來!"本想吃完早飯再叫他起來的,卻想到這人怕是也從昨天到現在沒吃過半點東西,便又忍不住喊他起身了.

    水離憂不敢有半分遲疑的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

    "坐下!和我一起吃早飯吧!"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他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正襟危坐的坐了下來,我端起碗筷,也不理會他,徑自便吃喝了起來,剛吃碗一碗小米粥,便見到一只如玉修長的手遞來了另一碗滿的,我側頭看他,他低低的垂下眼瞼,這算是對我示好嗎?

    我看著他,直到他頭越發低了下去,我才接過他手里的碗,總算不枉我昨天那般為他,雖然比起我的辛苦,他做這點實在是應該再應該的事情了,然而要讓一個犯了錯,只知道磕頭賠罪的人懂得給我盛粥,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一口吞不下一頭大象,慢慢來吧!

    我昨夜被他氣的不清的心,現在也平靜了好多,見他還局促的低著頭,便也忍不住柔了語調,"你也吃吧!別楞著了!"

    身邊的人沒有發出聲音,卻聽話的捧起了碗,我也不再看他,免得他不自在,又是喝掉一碗粥,吃了好些點心後,才總算感覺到腹中幾許暖意和飽脹感了!

    我放下碗筷的時候,他也立即放下了碗,我看他碗中分明還為吃完,便忍不住皺眉,"不用管我,你吃你的,把粥喝完,把肚子填飽!"

    他看了我一眼,遲疑著又端起了碗,卻用飛快的速度把碗里剩余的粥,一口喝下,卻再不肯吃第二碗了!

    我一個女子尚且要喝兩碗,他一男子一碗肯定是不夠的,但是他不肯再喝,我也不想勉強他,便也隨他了!

    "你回去吧!"我見他身上穿的竟然還是昨夜我已然擦了手的薄縷,不由為他感覺幾分可憐,昨夜對于我自己來說,固然是個不愉快的晚上,對于水離憂來講,怕也是個屈辱的一晚吧!

    一個大男人,卻要他穿成青樓楚館里的賣身男倌一般的來伺候一個女人,對他男子的自尊心又何嘗不是一個打擊?

    罷了,好在這樣的錯誤也就昨夜一夜而已,以後也再不會讓這等事情發生了!

    "主上——"他低低的喚了我一聲,聲音依舊有些清冷,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意味,似是在對我求饒,又似在對我示弱.

    "清塵!薛清塵,我的名字!"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又主動去'輕薄’他了,我竟然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又去抬起了他的下巴,還告訴了他我的名字,我清楚的感覺到,那'清塵’兩字說出口後,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而他似乎也發現了我的懊惱,那看著我的眼神里竟然也有了幾分驚異之光,雖然轉瞬就消失了,卻還是讓我知道他也感覺到了我的懊惱,不由心里也更不自在了幾分,怎麼就對這人說了自己的名字呢?

    難道我還指望他會喚我的名字不成?這人連靠近我近一點點都戰栗不已,注定是成不了我親近的人的!

    而且昨夜發生的一切,讓我更意識到了自己未來的處境,一個不會有人敢愛,敢靠近的女人,甚至連別人要跟我親熱,怕也是害怕多過享受的,有可能那些人甚至會擔心上了我的床,是不是會在下床時被我掐斷脖子?

    看來我注定是只能在嚼覺著馮駿的回憶中,度過這太過令人威懾的一生了!

    所以我的名字其實有沒有人知道,有沒有人叫真的不重要了,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

    "沒什麼了!你回去吧!"我縮回自己象個采花賊調戲良家婦女般的手指,那種對未來的無望的煩躁又湧上了心頭.

    "是!"這回他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便無聲的退了出去.



第 10 章 沐浴

    在他走後,我站了起來,對著空氣道,"備熏香,我要洗澡!"

    沒有人應我,不過我卻知道隔一刻鍾過去隔壁房間的浴泉池,一定是什麼都准備好了的,影子的辦事效率,一貫是驚人的.

    而我卻是習慣在心里有煩躁的時候,就要洗澡的人,固然這習慣以前的血娘子是沒有的,但是現在的我有這習慣了,估計也沒人敢有一點半點微詞!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便起身往外走去,依舊是光著腳的在地板上走動.

    浴池就在隔壁的房間,說是隔壁,其實也不然,那房了有樓梯直接通到血炎樓樓下,不過卻沒有路通到樓外,也就是說,這座樓梯就只是方便我上下沐浴所用的.

    因為那浴池實在太大,不可能憑空建在樓上,且樓上一間房的地方也太小.

    樓梯上鋪了白色的長毛地毯,光著腳踩上去的感覺更是舒服.

    我站在水氣氤氳的長方形浴池邊,四周都是從上垂掛而下的白紗,真有點電視里楊貴妃洗澡的華清池的感覺.

    白紗外是舒適的軟榻,乾淨的換洗衣裳就在那軟榻之上,軟榻前還有一張方案,案上是精致的熏香爐.

    而白紗之內的池邊,右方也有一張白玉小案,上面擺滿了新鮮乾淨的水果,還有用冰鎮過的美酒,以及幾盤精致的小點心,顯然是方便我沐浴時,消遣著吃的小東西,以往的我是從來不嘗的,所以那些多半是擺在那好看的.

    但是現在的我,卻是很滿意這樣的安排的,因為我一向喜歡泡在浴缸里,一邊放松一邊吃東西,盡管我剛剛吃過早飯,不過我不介意再吃一點.

    再旁邊的是皂角,浴液,香巾,水瓢等我沐浴要用到的東西.

    浴池里是滿滿的粉色花瓣,是藥堂重新培育過的芍藥花瓣,放幾片在水里就會很香,更何況如今這偌大的水面上幾乎浮了一層,也就難怪這白紗剛掀開,就香味撲鼻了.

    脫掉身上的衣服,也解開胸前捆縛的很緊的布條,再一次為過去的血娘子,也為現在的我感覺幾分可悲.

    這個時代是沒有胸罩的,只有肚兜,這東西對不動武功的閨閣小姐來說,還是無妨的,畢竟那些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偶爾走幾步路,也是不出閨閣太遠的,然而對一個像血娘子這般身份的女人來,那肚兜穿了就如同不穿一般,一旦與人動手,胸前那兩團總是不方便的,所以血娘子過去就有了用布條裹胸的習慣,如此與人動起手來,也沒顧忌的多了.

    而我成為血娘子後,什麼她的習慣,都或多或少的有了改變,惟獨這裹胸一事,我保留了,畢竟我還想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與不與人動手是一樁事,保不保持警覺是另一回事,裹胸之舉雖然讓我很不舒服,不過卻還是必須如此的!

    而此刻是我放松的時候,也該讓這可憐的胸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我緩緩走進水中,舒服的把頭部以下的肌膚都泡入溫暖中略微帶燙的水中.

    熱水讓我的毛細孔完全舒展的擴張了起來,我緩緩的游到池子右邊,趴在水邊,拿起那壺酒便仰頭喝了起來,玉露瓊漿一般甘甜,帶著淡淡的酒味,很適合泡在水里品賞,可惜被我這般如牛飲水般糟踐了!

    扔掉被我喝光的酒壺,我緩緩的閉上眼睛,斜靠在池水里小憩起來,托水離憂的福,昨夜到現在我睡了不到兩個多時辰,如今被這熱水一泡,倒是起了幾分睡意.

    不過我也同樣不曾忘記,一會還有一月一次的堂口會議要主持,這事,前兩天林萍蹤就已經向我報告過了!

    因為鐵閣閣主和錫閣閣主的背叛和死亡,現在十二閣閣主之位空缺了兩個,這在曆年來都是沒有過的,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動的想要競爭這兩個位置了,所以這次會議也是商議補缺的人選的,同時也把最近江湖上的動態給做個總的彙報,以往我從未有過缺席,自然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當輕微的腳步聲在樓梯的上方地板上響起時,我連眼都未睜開半分,我知道是樓中的人,他們每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走路無聲是早就具備的功力,只可惜在我面前,沒人敢靜悄悄的走,除非他不要命了,因為任何無聲靠近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許多年前,數條人命因此死去之後,便沒有一個人趕在我附近走動不發出聲音了,甚至新撥來的伺候之人,還會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走,就怕我聽不見,把他們給誤殺了!

    "什麼事?"我懶洋洋的問.

    來人不敢下樓來,只在樓上恭敬的回稟道,"啟稟主上,各大堂主和閣主都已經在鐵血樓等待主上主持堂會!"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眉眼睜開,雖然胸中的煩躁之感並沒有被壓下多少,不過身體上還是舒爽了不少!

    "巳時剛過一刻!"依舊是恭敬的聲音.

    堂口會議以往都是午時三刻開始的,我估算著現在起身,穿衣,再走到鐵血樓,時間剛剛好,顯然這些伺候我的人,也是算好了時間出來提醒我的!

    "下來伺候!"我一邊說著,一邊從池子里起身.

    "是!"話剛落不到十秒鍾,兩個美麗修長的丫鬟便出現在了白紗之內,我毫不避諱的讓她們看到我的**,都是女人,她們有的我也有!

    兩人一個拿著柔軟的紗巾把我身上的水珠吸干,把沾在我身上的花瓣取下,另一個則把我的乾淨衣服放在那精致的熏香爐上熏制.

    水珠被完全擦干之時,那衣服和布條也遞送了過來,我抬起雙臂,就像古代的皇帝一般,站著讓這兩個美麗的丫鬟,重新給我纏上那長長的裹胸布,然後再給我一件件著上衣裳,掛上配飾,包括腳上的白色的軟襪也由著兩個丫鬟蹲身給我穿上了.

    我對她們這般的服侍,並沒有什麼罪惡感和不適應!

    惟獨那一頭長發,我不要她們梳理,也不讓她們盤成髻,而是自己把它梳成一把,用一條紅色鍛帶給系住了,任發尾垂到腰間.

    這般舉動其實在這個時代而言,是很不合時宜的舉動,但是我不喜歡盤發,所以從今之後,他們就得習慣不盤發的我!

    緩換走上樓,兩個丫頭緩慢而恭敬的跟在我身後,上得樓去,便取來鞋子,是雙紅色的厚底軟靴.

    一般靴只有男子才穿,女子一般著繡鞋比較多,而我,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我也更多了別的女子沒有的權利,繡鞋無論是出門還是動手,都沒有厚底的靴來得方便!

    一切整理妥當後,我便出了門,從外樓梯下了樓,樓梯盡頭處,林萍蹤恭敬的垂手站立在那里,見我下來,彎腰一禮,"屬下參見主上!"

    "恩!"我不閑不淡的揮了揮手,並沒有多看他一眼就往前走去!

    雖說這是我成為血娘子後,第一次離開我居住的血炎樓,但是我對樓內的各處並不陌生,這自然要歸功于腦子里血娘子的記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14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6 11:29 PM 編輯

第 11 章 內力

    一切整理妥當後,我便出了門,從外樓梯下了樓,樓梯盡頭處,林萍蹤恭敬的垂手站立在那里,見我下來,彎腰一禮,"屬下參見主上!"

    "恩!"我不閑不淡的揮了揮手,並沒有多看他一眼就往前走去!

    雖說這是我成為血娘子後,第一次離開我居住的血炎樓,但是我對樓內的各處並不陌生,這自然要歸功于腦子里血娘子的記憶.

    別看血樓名字聽著挺恐怖,其實內部亭台水榭,回廊逶迤,石奇松怪,花柳生姿,撇去腳下複雜的嚇死人的玄門陣法,以及暗藏在各處的巧妙機關外,這血樓簡直就是一風景勝地,最佳的修養身心的地方.

    鐵血樓便建在綠水波瀾的人工湖邊,這里是血樓里所有大小會議召開的地方,前面是辦公務,後面同時也是刑堂的執法之所.

    有時難免會上決定要處置某個叛徒,而刑堂設在其後,自然也就更為方便了,別看現在這碧綠澄清的湖中,映著天高云清的,事實上刑堂內就有道竹管子,把行刑人放出來的血,從這管子里一直排到這湖中.

    而這看似漂亮的湖水之中,也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甯靜和美麗,湖中養了不知多少條的食人魚,一具帶著血腥的屍體扔下去,不足一盞茶功夫就能吃的只剩一具白骨沉入湖底深處!

    所以血樓名副其實的是以鮮血作為代價而建起來的,這里哪個房子里沒死過人,沒染上過血?換在從前的我,還真的會覺得有些害怕,而繼承了血娘子記憶的我,雖然不喜歡這些,卻也沒有害怕的情緒,只覺得幾分平常!

    我心中帶著幾分嘲弄的苦笑,腳下卻大步的踏進肅穆的鐵血樓大門.

    見到我進入,原本就沒敢做著的眾人,更是同是彎腰行了大禮,口里整齊的喊道,"屬下參見主上,主上金安!"

    我在正中間的黑色大椅上坐了下來,冷淡的道,"坐!"

    "謝主上!"又是異口同聲的整齊坐了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成為血娘子參加樓里的事務,抬眼輕掃,發現我右手邊第一張椅子是空的,雖然左手邊最底下也有兩張椅子是空的,但是那是因為寫的鐵閣閣主和錫閣閣主還未產生的緣故,但是右邊第一張椅子的主人正是六堂之首的邪堂堂主水離憂,他又沒死,何故不出席會議?

    "水離憂呢?"我自問他沒那個膽子敢無故缺席,而林萍蹤之前竟然在我樓下等著我,顯然是有什麼想報告我,結果昨日被我罰過三十鞭後,沒敢再私自問他不該問的話,這才一路沉默的跟到了我這里,如今我名義上問的是眾人,其實視線已經看向林萍蹤了.

    而他聽到我問,連忙起身,恭敬的走到中間,一禮道,"邪堂堂主如今在西樓!"

    西樓?

    "誰讓他去西樓的,立即讓他過來開會!"我眯起了眼睛,神色明顯不悅了起來.

    所謂的西樓就是專門安置一些被我買回來的少年的地方,有些和我渡過一夜的少年,若是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便會留在血樓之中,林萍蹤會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安置在西樓,就類似于古代皇帝的後宮一般.

    只是因為我一向只與人過一夜,所以那樓里安置的雖說是我的人,卻沒有再要過第二次,多年來,留在這西樓里的人也並不太多.那西樓就名副其實的像是冷宮一樣的所在了.

    而水離憂我並沒有碰他,何況他也不是我從外面買回來的少年,他是樓里的得力助手,誰讓他去西樓的?

    "啟稟主上,按照規矩,邪堂堂主既然侍奉過了主上,便不能再擔任樓中的事物,所以邪堂堂主自請去西樓是符合規矩的!"林萍蹤依舊是恭敬的回稟著我.

    "讓他立即過來!"我沉下聲道,態度很明顯,就是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果然,林萍蹤立即低下頭,快速的走了出去.

    不多時,便看到快步在前的林萍蹤和緊跟在他後面的水離憂,與之前我遣他離開時不同的是,他身上換了一件衣裳,卻依舊是那種薄而輕的料子,而並不是他身為邪堂堂主該穿的玄色制服!

    "水離憂參見主上!"他清冷的道,雙膝跪了下去,行的也不再是屬下之禮,而是男寵之禮.

    我心頭火直冒,然而看他那蒼白的臉,以及挺直著脊背,又覺得有幾分不忍,在這般昨日之前還是共事的人之前,穿成這般出現,他的心里怕也是不好受吧!

    只是他為什麼老喜歡自作主張呢?沒人要求他穿成這樣,更何況我並沒有真的讓他侍寢,他完全不必如此自貶他自己.

    "起來,過來!"我不動生色的看著他.

    他緩緩起身,有些遲疑,卻不敢放慢腳步的靠近我,在我身前恭敬的低下了頭.

    我本想叫他立即坐下的,卻看到他眼底有幾分孱弱之色,感覺有點不太對,立即道,"把手伸出來!"

    他立即伸出右手遞到我面前,我看著那薄薄的擋不住風的袖子,以及那開的很低的露出胸前幾分春色的領口,不由起了幾分無奈,現在已經是初秋了,這樣的衣裳,再下去怕是不保暖了!

    探上他的脈搏,輸進一點內力,立即如石沉大海,無影無蹤,我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眾人,"會議明天舉行,尉遲修留下,其余退下!"

    "是,主上!"所有的人雖有驚異,卻不敢多問,都恭敬而整齊的退了出去.

    "尉遲修,你說他是怎麼回事?他的內力呢?"我放開水離憂的手,有些嚴厲的看向尉遲修,他身為藥堂堂主,和水離憂私交又好,不可能不知道水離憂的內力如何會突然間沒有之事.

    難怪水離憂要自動到西樓去,對于一個沒有了內力的邪堂堂主,怎麼還能鎮壓得住下面的人?

    尉遲修的身子一顫,也有些害怕,看了一眼水離憂蒼白倔強的眼神後,才在我面前跪了下來,"一月前的邪魔山大戰,水堂主的內力已經折損了五成,這一個月一直是在苦撐著,怕被主上您發現,鐵閣和錫閣閣主雖然被主上您所殺傷,但是手下的余孽卻全是水堂主一人處置了的,而這一場下來,他的內力就更折損了三分,還中了一刀!這兩日又寒風入體,剩下的那兩分真氣也散落到身體各處去了,所以此刻水堂主的體內才會沒有半絲內力!"

    "如果盡心調養,能恢複幾成?"我看著身邊有些顫抖的水離憂的身體,早知道他已經沒了內力護體,昨夜我就不該那般任他又跪又磕的,還把他扔下了床,又開著床讓他吹了半夜的冷風.

    "竭盡全力調養,也頂多恢複六成,已不足以擔任邪堂堂主的職責了!"尉遲修實事求是的道.

    血樓的規矩向來不留無用的人,一個不能為血樓出生入死的人是不配在繼續留在血樓的,更別提水離憂如今連一絲內力也提不出來了,難怪他要自請去西樓了,只是,在我的眼里,要他這樣的人去西樓,才真是委屈了他.

    "盡力給他用最好的藥,調養他的身子,能恢複幾成就幾成!"我對著尉遲修道.

    "是,主上!"似乎沒料到我非但沒有嫌棄的當場趕水離憂出樓,還讓他盡力挽救水離憂的內力,尉遲修的臉上明顯都是驚喜,隨後又極快的掩藏掉.

    "離憂,過來,再走近點!"也許是我醒來第一個跟我說話的就是他的緣故,我對他總有著對其他人多一點的心軟和耐心.

    他緩緩靠近,有些發抖,"回去把衣服換回來,邪堂堂主依舊是你做,不過你如今的身體怕是不能太強負荷的操勞,邪堂下的六閣閣主,從現在起就脫出邪堂,不歸邪堂管轄,讓他們各施其職吧!這個明日我會在堂會上說的!另外,西樓和你原來的住吃,就不要住了,把東西收拾一下,搬到血炎樓來住吧!"

    "是,主上!"水離憂略微驚訝和複雜的看了一眼我後,又立即低下了頭去.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似有不信,有驚訝,有害怕,又有幾分歡喜,更多的是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我知道我這番話,對一向在他們心目中的我的形象相比,簡直是不能想象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才會在不小心間,泄露了這麼複雜情緒的眼神給我看到,換在從前,想要從邪堂堂主水離憂的眼里和表情上看出什麼東西來,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尉遲修留下!"我知道一時要他接受我對他並沒有惡意這樣的想法,有點困難,不過我有的是時間,死活我都要在這具身體待到死了,我也是真心想要對這個有些倔強的孩子好一些的,他以後就會明白的.

    "是,主上!"他立即恭敬的退了出去.



第 12 章 體質

    地上只剩一個跪著的尉遲修,沒我的吩咐,他自然不敢隨便站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下來嗎?"我冷淡的勾起嘴角,滿意的看著他逐漸變蒼白的臉色.

    "屬下知罪,請主上責罰!"尉遲修邪美絕豔的面容本該是賞心悅目的很,可惜此刻被一片慘白所代替,看不出半分美色來.

    "你知罪?你知什麼罪?是背地里找林萍蹤來干涉本座的私事呢,還是給水離憂吃春藥之事?"我撥弄著手指,終于體會到了自己的惡劣之處,竟然也喜歡看人在我面前發抖的模樣了!

    "主上!屬下知罪了!"他一聽我說出這兩件事,更是如用風中落葉般顫抖了好幾下,額頭著地,好半天也不敢抬頭.

    "別說本座對你心狠,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把頭抬起來!"我才沒興趣看磕頭蟲呢,這兩天看水離憂磕的還少嗎?

    他半絲不敢違抗的抬起了頭,卻不敢正眼看我,而我卻伸出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的看他,感覺到手底下的身子更是如篩子般抖動著,他是怕也和水離憂般被我求來侍寢吧!

    說真話,要說容貌,水離憂還真的不能和眼前這張臉相比,論妖媚的程度,水離憂就更望塵莫及了,然而對著這麼一張俊美的臉,我卻興趣還不如對著水離憂大呢!

    "你放心,本座對你還沒興趣!不過,你若今天不說說清楚,何故給水離憂用春藥,少不得本座就把你這張美臉扔到湖里去喂魚了!"我輕佻的拍了拍他的臉,收回手指,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好.

    "主上,水堂主他近不得人身!"好半天,他才哆嗦著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意思?"我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等著他更詳細的解釋.

    "水堂主的體質很特殊,不論男女,他都無法產生身體上的接觸,所以他怕他無法好好的伺候主上,讓主上掃興,才求屬下給他配了一劑春情之藥,那藥份並不太重,一般只是起到一點點亢奮的作用,但是對水堂主來說,那點藥量應該足夠他伺候完主上,屬下知道主上最討厭用藥,屬下知罪,請主上責罰!"

    既然都被我說破了他做的好事,尉遲修也不敢再有半分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來龍去脈給說了個清楚!

    原來如此,我道尉遲修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私自給水離憂春藥吃,原來是他那體質近不得人身,難怪一靠近他便發顫,我還道他是怕我一個人,如今看來,是只要靠近他身體的人,他都害怕,這也許就是為什麼邪堂堂主出手之後,總是找不到活口的原因吧!

    他那般懼怕人靠近,哪里會手下留得了情?

    那些江湖人若知道水離憂的殺戮一大半原因是緣于此的話,是不是會震驚的掉出眼珠子?

    我先是心中暗樂,隨後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昨夜倒是我誤會了他,還讓他磕傷了頭,原來他並不是惡心我的靠近,而是他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與他接近,昨夜我又是渡酒又是調戲的,他沒當著我的面吐出來,已經算是容忍多多了吧!

    此刻想起他蒼白的神情,以及身上那戰栗般的模樣,不由心有些微疼,之前自己讓他搬來血炎樓住的提議,也把他嚇壞了吧!

    我一貫沒有召人過第二夜的習慣,他以為他內力盡失,血樓又不留無用之人,從此他就安分的到西樓等老等死了,卻沒料到我不再是過去的血娘子,根本沒打算讓他就這麼自我毀滅一生,又把他從西樓召了出來.

    我料得到他的害怕,卻也只能先任他怕著,相信隔不久後,我便能讓他慢慢知道,我對他並不是起的邪淫之心,只不過覺得他還年輕,這般體質和毛病終得克服,否則豈不是一生與幸福無緣?

    我自己這般年紀,又身在這個位置,已是無奈,而他,卻還是來得及得,畢竟才二十三四的年紀,等他體質調整過來了,倒時,憑他的樣貌找個宜家宜室的女子成婚,我定第一個放行,讓他過好日子去!

    心中定下了為他的打算,我倒也不想再為難尉遲修了,本就是打主意嚇嚇他的,並不打算真把他怎麼著,見他如今怕了,目的也算達到了!

    "你起來吧!關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不過你若再敢私下做什麼小動作,就莫怪本座親手處置了你!"

    "屬下再也不敢了!"

    我見他額頭都冒出細蜜的汗珠了,不由滿意的笑了一下,見我竟然笑,他更是恐懼的後退了兩步,我卻沒什麼動作,只悠閑的問道,"離憂那體質可有辦法調整過來?"

    他見我問話,連忙低頭,保守的道,"其實那不能近人的體質,一大半是緣于他的心理因素,他不信任人,也不容得人靠近,這已是本能,除非有什麼人讓他不害怕,讓他產生信任感,然後慢慢放松下來,否則怕是不易改變了!"

    "恩!他身上的傷和內力,你盡快幫他調養好!"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他連忙更深的低頭,"是,主上!"

    "下去吧!"我揮了揮手,看著他恭敬的退到門外,離開的身影,我卻沒動,在鐵血樓里又坐了大半個時辰,想著以後要拿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水離憂,無果之後,終是起了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19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6 11:31 PM 編輯

第 13 章 摘靴

     回到血炎樓時,水離憂已然在我房門口恭立的守侯了,顯然已經收拾好東西來了有一會了,見我獨自一人回來,連忙彎腰行禮,"屬下參見主上!"

    "你既然自作主張的搬去了西樓,便是認了你從此是我的人的這個事實,此刻還自稱什麼'屬下’?以後就用名字自稱你自己吧!"

    我既已知他是天生近不得人身,而非刻意輕賤于我,我對他的惱意自然也去了個乾淨,只是心里如此想是一回事,對他自作主張的舉動,還是有幾分不悅的,我既然是他主子便自是有權安排他的去向,我都未開口,他竟自己去了西樓,被人看了,還道我這個做人主上的容不了人呢!

    自然我是不虞人說的,但是他難道未曾見到今日在鐵血樓那般人看他的眼光嗎?雖還不敢透露出幾分輕視出來,卻已然意味不同了!

    他這般傲骨天成,我便是想保他,也得他願意被我保才成!

    真是!我暗啐了一聲,是以嘴上的話也不免帶了幾分惱意,卻也控制了不顯出怒威之色來,免得一個嚇的他嚴重,又是跪下磕頭,我便就真拿他沒辦法了!

    "是,主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我的神色後,輕聲道.

    我跨過門檻,走進房中,他立即隔了我三步遠後跟了進來.

    這次沒再跪下來,我暗道總算長進了一些,在桌前坐下,隨便一瞄,便看到了他擺放在門口不遠角落里的包袱,想來是他的東西,因為沒得到我的允許,不知該睡哪個房間,是以便把包袱放那里了!

    回頭想他好歹是血樓的六大堂主之首,私人的東西卻只有這一個小小包袱嗎?

    對他的憐惜不免又多了幾分,回頭又想起我這血炎樓大是大,不過除卻我自己的這間臥房外,卻是並無另外的臥房的.

    書房雖有軟榻也只能偶爾在那小憩,並不能天天睡人,尋思著讓人把我左邊的房間給收拾出來讓他住,後一想,他不是不能近人嗎?

    我這房間反正也大,不如就留他在這屋子,天天見面,總好過他一個人獨居要強上一些的,何況想要卸下他的防心,讓他與人親近,少不得要他先習慣我的存在的!

    "以後你就住我這里吧!"我淡淡的道,毫不意外的看到他有些變白的臉色,不由暗自苦笑,看來我這人在他眼里還真是個沒信用的人,都說過不會碰他,他還這般恐懼,"我會讓人重新在房里放張床的!你可是認為我是個沒信用的人?"

    "離憂不敢!主上素來一言九鼎!"他立即抿唇,躬身道,這一點倒並非恭維我,一個女人,若沒有點魄力如何能服得了這麼多的人?過去的血娘子是典型的說一不二的人,所以如今,到我頭上,我自然也是要把這一好習慣繼承下去的.

    "那便不要把你的害怕流露給我看,我說過除非你自願,我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我沒說的是,就算你自願,也得看我願不願意要你來侍侯呢!

    "是,主上,離憂錯了!"不知是我的保證起了作用,還是他終于意識到他不該這般畏畏縮縮的缺乏男子氣概,是以,此刻再說話時,總算恢複了點面對我的勇氣,雖然還是不多,不過已經算有進步了!

    "恩,陪我去書房吧!這里自有人收拾安排!以後舉凡我房內的雜事,都由你負責了,別的仆人只在出了這個門後張羅,你明白嗎?"我抬眼看他,細察他的表情,可有排斥之意.

    好在他倒是一臉恭敬和認真的點了頭,看不出他心里是否有其他想法,只肯定的應了一聲,"是,主上!"

    我雖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終于忍下了,日後時間還長著呢,現在說的太多,只會讓他背上更多的負擔.

    舉步想要走出去時,低頭看到自己腳上的靴,雖然並沒有不舒服,不過對于穿慣了高跟皮鞋的我來說,穿著這個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所以大部分待在樓里的時候,我都是光著腳的.

    想了想下午估計不會再有什麼事需要我出樓了,也就在一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低頭脫靴,腰剛彎下去,已經先有一雙修長的手按到了我的靴上,"主上,讓離憂來吧!"

    我怔怔的抬起身子,看著他把我的腿放到他半蹲的膝蓋上,然後輕柔的把我靴子脫了下來,一只摘好,又同上的把我另一腳上的靴也摘了下來.

    等到兩只靴都被他脫了,我才有些回神,幸好他沒有發現我的怔忪,收斂了一下心神,"把襪子也脫了,我喜歡光著腳在地板上走!"

    "是,主上!"剛被他放下去的腳,又重新被他抬起,然後再一只一只的把我的布襪給脫掉,露出雪白瑩潤的玉足一雙,不算小巧,卻極精致,沒有一點瑕疵.

    我自己是女人,我也不得不對這樣一雙腳感到贊歎,血娘子對她自己的身體愛護程度是現代的我所不能比的,即便我也每半個月去美容院做全身的芳香SPA,做各種護理,然而長期端坐在電腦前的僵硬身體,以及低頭批閱文件造成的僵硬頸椎,是無論多少按摩都恢複不過來的,更別提被高跟鞋磨得滿是厚皮的腳後跟了.

    所以如今看到這樣一個身體,我的珍惜程度並不比過去的血娘子少,收起自己短暫的贊歎,看向還蹲在地上的水離憂,看不清他的眼神,不過從他並不太僵硬的身體程度知道,他雖然不至于對我的一雙腳感到緊張害怕,卻也沒有什麼著迷和贊歎的感覺產生.

    我也不太失望,能主動靠近我,為我摘靴脫襪已不錯了!

    從他腿上縮回我的腳,落地,起身,"走吧!去書房!"

    "是,主上!"他起身,緊跟在我身後.



第 14 章 聽琴

    前一刻還晴好明朗的天氣,竟然在眨言間開始刮起狂風驟雨.

    那斗大的雨點傾瀉下來的時候,我不由站住了腳步,靜靜的站在走廊上,有些傻傻的看著那些雨,說不出是一種什麼心情.

    總覺得這人生似乎就和這天氣一樣,眨眼間邊急轉而下了.

    雨打在樓前角落的芭蕉葉上,幾乎壓的那葉子負荷不了雨水的重量而破敗,卻總在下一刻葉片上的水團大大的滑落,後又頑強的重新在雨中傲立起來.

    看這這一幕,我的心情突然又好了些,視線的余光瞥到身後的水離憂有些瑟縮的身子,才想起來他如今沒有內力護身,這大風大雨的對他的身子可不太好.

    把手伸了出去,掌心向上,面對著他,"來,把手給我!"

    他有些遲疑,又有些抗拒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急,耐心的等著他給自己作好心理防線,好一會,才見他緩緩的把手放到我的掌心,我倏地用力握住.

    這是一只男人的手,修長美麗,卻並不柔嫩,滿手都是厚繭,連指尖都不例外,這些厚繭告訴我,他的武功和他今天的地位,並不是靠他清冷雅致的外表得來的,完全是他努力練功,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而換來的.

    他的手有點冷,就如同他的臉給人的感覺一般,我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緩緩運起內力輸了些給他,讓他的身子不至于感覺寒冷.

    他的目光中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我會這般做,他以為我是想輕薄他嗎?

    我也對上他的目光,他分明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瞼,我的心情在這一刻卻更是大好了起來!

    真是一個羞澀可愛的孩子呢!

    內力輸過之後,也不曾放開他的手,而是一路牽著他走進了我的書房,然後才放開了他的手,他有些無措的站在門口很近的地方,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拿了一本書,習慣性的在軟榻邊坐下,抬眼一看他還傻站在一邊,便微微笑了一下,"離憂,會撫琴嗎?"

    他立即點了點頭,我自然是知道他會撫琴的,六大堂主之中,只有他是最擅長樂理的,幾乎任何樂器到他手中都能變成美妙的曲子,或者說他利用任何聲音成為能聽的曲子,只不過很少有人能有榮幸聽他演奏罷了,而那些聽過的人,自然沒有活在世上的,因為樂曲便是水離憂的殺人武器.

    這也是為什麼一般握劍的人不過是掌心有繭,而他卻連手指尖都有繭的原因.

    我怕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把這殺人的絕技,用來給我做風雅消遣的人了吧!

    "撫一曲吧!"我指了指書案後面的椅子,示意他坐那里撫琴,因為這書房里,除了我身下的軟榻,便只有書案後面一張椅子,我為的固然是要他坐下,撫琴不過也是找的理由罷了,事實上此刻我更想做的是打開窗子,吹著冷風,聽著驟雨,但是因為屋子里有他,所以這樣的打算只好作罷.

    聽到他細微的腳步聲,我的臉在書後,不用睜開,也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在我專用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些無措,因為這屋子中並無樂器.

    不過他的無措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多時,門口便傳來了腳步聲,停留在門前是小心翼翼卻又恭敬的聲音,"啟稟主上,琴送來了!"

    "恩!"我在書後似有如無的應了一聲,門便被輕輕的推開,影子傳令的速度還是一如以往的有效率,不過可憐他現在做的這些都是我隨便指使下做的無聊事情,還真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了.

    然後輕微的放琴的聲音過後,是丫鬟退出關門的聲音.

    大大的書房里又只剩下我們兩人,我翻了一頁書,便聽到了幾聲清脆的琴聲,他似乎正在調試琴弦,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我突然多說了一句,"彈別人沒聽過的給我聽!"

    "是,主上!"他的聲音低低卻清晰的傳來.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倏又放松了自己,繼續看手里這本有些無聊的書,這古人還真是無趣的緊,一本用來消遣時間的書,也能寫得這般的艱澀和僵硬,完全讓人沒有了看書的念頭.

    而此時,水離憂的琴音已然緩緩響起了,清雅悅耳,又隱隱含著幾許氣勢,然後緩緩的,那清越的琴音逐漸變成云頂龍吟般的高亢,有氣沖河漢云霄,音撼泰山九岳的架勢,曲調也完全由不染塵埃的清濯,變成了悲壯豪氣的粗獷,讓我聽得有耳目一新,卻又覺得有哪里不對的感覺.

    很快,那曲調再度演變,一改之前的豪壯,又告低迷了起來,如泣如訴,竟然悲慟至極,那一聲又一聲的,在我我耳邊悠悠不絕,我不曾被他的琴音挑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卻被他的琴挑得再也躺不住了.

    起身,手按在了他的琴弦之上,他似乎對我的突然靠近,驚了一般,他彈得太投入,似乎完全沒發現我的靠近,所以此刻突然看到我放在琴弦上的手,他立即僵硬了,連驚訝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

    我本想斥責于他,看到他這絲毫沒來得及掩飾的錯愕,我只得對著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已分不清是憐憫他,還是低怪他,"離憂,你可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他有些傻傻的看著我,我從他的表情上便知道他完全不知怎麼惹我不高興了,這人以往從沒人如此接近于他,是以那些人都以為他是個清冷高傲的個性,而若非我這三番五次的觀察他許久,定然也會認為他是那麼一個人.

    然而現在,看著他毫無防備的臉,以及小心翼翼看我的神情,我便知道,這人其實是個很單純的性子,只是不慣與人相處,加之他這個特殊的體質,便造成他沒有朋友了,連聊得來的酒肉朋友也沒有一個,更何況在血樓這種地方,邇虞我詐還來不及,哪里敢存交友之心?

    便是如此,硬生生的讓這麼一個可人兒,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反是因為怕我,所以在我面前反而不敢掩藏真性情,才讓我揀了如此一個寶貝,我不由高興,越發覺得留他在身邊是對的,長此以往,他不需多久,便能慢慢把這體質給改善過來了.

    "離憂,我讓你彈首曲子是給我消遣聽賞之用的,這不是任務,你明白嗎?"

    以往每當他用到樂器,都是他出任務之時,這麼多年來,的確沒有一個閑人把他的音樂當音樂欣賞過,是以他自己也忘記他是在彈曲子給我聽,一沉迷進曲中,就不由自主流露殺伐之氣,好好的一首曲調,硬是給他彈得步步驚心,若非他此刻身無內力,否則即便內力深厚如我,也是受不得他這般近距離的音殺的,這也是我為什麼之前會越聽越覺得不對的原因.

    我這般一說,他顯然也知道了問題出在哪里,立即想要站起給我跪下,被我按住了肩,不等他說話,便先一步道,"無妨,我知你是習慣了,沒事,我便是與你一說而已,不是在怪你!下一次,我譜首曲子給你,你便彈我譜的曲子給我聽!可好?"

    我在他的眼里再度看到驚訝之情,他似乎被我這般溫柔的說話聲給嚇到了,好半天只僵硬著點了點頭.

    我也不去多解釋,只是緩緩的走回軟榻,再度像個軟骨動物般的躺下去,自從成了血娘子後,我想我真是越來越懶了!

    書也不太想看了,聽著雨打在窗子上的聲音,無端端的又有了睡意,本還想對水離憂說些什麼的,終于熬不過睡意,什麼也沒說,閉上眼就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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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28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6 11:32 PM 編輯

第 15 章 人選

    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腿上有些重量,抬眼一看,水離憂跪在軟榻邊的地上,兩只手還放在我的小腿上,而他小半個腦袋卻伏在我腿邊的不遠的地方,看來是睡著了,那未束冠的黑發如流泉般傾瀉在我的小腿上.

    我先是驚訝,隨後便有些明白了,他是見我睡著了,所以跪到我腿邊來給我按摩的,卻沒想到看我睡的熟,他竟然也睡著了.

    我想起昨夜我被他折騰的半宿沒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我又是扔又是責罰的,今早更是在我醒之前就跪在了地上,他如今沒有內力,身體又虛得很,也就難怪他支持不住了!

    我驚訝于自己竟然對他這樣無防備,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在他面前睡著了,還睡到人事不知,萬事不省的模樣,竟然連他給我按摩我都沒有半絲印象,雖然有影子在暗中護衛,並不怕水離憂對我下手,但是對于一個需要隨時保持警覺的女人來說,我這樣的舉動有一次就夠我死無葬身之地了,何況已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睡著了!

    難道他的存在就這般讓我放心嗎?我想了半天也無解,我並不把這事怪罪到血娘子頭上去,因為血娘子的記憶里,沒有對這些屬下中的哪一個有過放心和安全的念頭,所以我這般的感覺顯然是我自身產生出來的.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莫清歡說水離憂的體質是天生的任何人都近不得身,他在我面前一直表現出來的顫抖和拘謹也的確證實了這一點,但是此刻他卻安心的,呼吸平靜的在我面前睡著了,甚至還有半個腦袋枕在我的腿上,是不是代表著在他心里,我也已經是一個可慢慢讓他放松安心的對象?

    我沒有動,卻伸出手點了他的睡穴,然後才撤開自己有些酸麻的腿,下得榻來,把他抱了上去,好不容易他能放松下來睡個覺,我便干脆讓他睡個塌實,畢竟做殺手這麼多年,睡個整覺的機會卻也是不多的!

    "去拿條薄被來!"我回到桌前,對著空氣道,我並不好奇影子的藏身之處,只要他能完成我交付的任務就成.

    依舊是沒有聲音,我卻不懷疑頃刻間就會有人送來我要的東西.

    親手把琴放到一邊,然後便開始捋袖研磨,剛研了兩圈,門口恭敬的聲音便再度響起,"主上,奴婢送被子來了!"

    "進來!"我繼續手里的動作,門小心的被推開一條縫,不讓外面的冷風吹進來,依舊是那個丫鬟,抱著一條白色薄被.

    我放下手里的墨塊,起身,親手接過她手里的被子,"你出去吧!離憂的床上給他添軟一些!還有讓林萍蹤馬上來見過!"

    "是,主上!"說完人便退了出去.

    展開白色的蠶絲錦被,輕輕的覆蓋到他身上,為他捋了捋有些凌亂的發,看著他蒼白的顏容,心里的憐惜之感比之昨日又添了幾分.

    微微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即便影子是為我所信任的,我也不敢過于把我的情緒展露出來,畢竟沒有永遠忠心的下屬,尤其是在血樓這種地方,過去的血娘子信任過的人,我都不能信任,更何況她不曾信任過的人,我就更要防上幾手了!

    墨被研好後,我取了一只墨色狼毫,在濃淡得當的硯中添了添筆,然後便在一邊的白色宣紙上開始書寫.

    剛寫了不到三行,林萍蹤的腳步聲便已然停在門口了,"屬下林萍蹤參見主上!"

    "進來!"我頭也沒抬,繼續在紙上不停的提筆書著,不時沾沾墨.

    許是得到了伺候丫鬟的提示,林萍蹤進來時也是小心翼翼的把門開一個縫,然後人便側著身子走了進來,離我桌邊三步遠的地方重新行了個禮,"不知主上宣屬下有何吩咐?"

    我微微放了放筆,"之前我跟尉遲修說過的話,你已知道了吧!"

    林萍蹤許是一時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但是在我的視線短暫的從睡著的水離憂身上掃過的時候,他立即明白恭敬的低頭,"是的,主上,水堂主依舊是水堂主!"

    "很好,除了六閣不再歸他管之外,其他的權利和配備,依舊比照過去給,本座不想聽到有什麼不太好的言論傳出來,你明白嗎?"我淡淡的瞄了他一眼.

    "是,主上!"林萍蹤誠惶誠恐的點頭,這回他連偷看水離憂一眼的視線都收了回去,我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心里確切在想什麼,不過從他眼里一閃而逝的驚訝,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不過我不想去解釋,因為如果誤會能讓他們對水離憂也小心翼翼的話,這對我而言是件好事.

    "明天選拔新的閣主,你心里可有合適的人選?"

    找他來的主要目的說完了,我便想聽聽他對選新閣主的看法,畢竟他是血樓里的總管,哪個新秀的資料都在他腦海里裝著,若說他心里全然沒有人選,我是決計不相信的!

    "生堂秦堂主旗下有一人很有潛力,雖然年輕卻很有一股狠勁,是這一屆培訓出來的頂尖苗子!叫曉雨棠,今年十八歲.另一個便是死堂付堂主的得力弟子明月流,一手付堂主的邪冷刀,已經學得七成,本是最佳下一任死堂堂主的接任人選,也是此次新閣主選拔中最有望當選的新秀之一,今年二十歲!不過具體兩人能否依照屬下的估計脫穎而出,還得看明天的選拔之後才能做定論!"

    林萍蹤果然把他心目中早已看好的人選說了出來,我點了點頭,"云殤怕是不太願意他的寶貝徒弟出來競選吧!"

    "是的,主上,付堂主的確不太願意,不過選新秀是樓里沒有職務的新人,都有義務要盡力參加的,逃避不得,也不得故意落敗,所以付堂主雖然不願意,卻還是得放手!"林萍蹤一板一眼的回答.

    這血樓里每個人都自私,都想保留自己的實力,不想被別人坐大,所以每個人都培植自己的徒弟兼接班人,他們也未必就真的信任他們培養出來的人選,不過好歹是他們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見慣了他們的行事手段後,也少有弟子不畏懼的.

    而他們也素來知道我對這種行為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給屬下的權利還是相對放松的.

    所謂的底線就是當樓里有需要時,十二閣,或者六堂中有領頭的死去,需要替補新血時,所有的人都不得藏私,一律都要把新人貢獻出來,經過選拔淘汰後決定新的替補人,被選上的自然就脫離了原來的師父,直接變成效命于我的人了.

    而這一次兩個最有希望的人選分別來自生死兩堂,前者本就是為樓里培養新血的堂口,自然沒什麼好抱怨的,而死堂卻是負責處置叛徒,和培訓死士的地方,人數最少,卻都是出絕殺任務的堂口,凡是最棘手的,一般暗殺不成功的任務才會交到死堂去完成,一旦死堂出馬,沒有不成功的,而相對的,成功也代表著死堂同時也少了人手,所以每培訓出來一個,並不容易,也難怪付云殤舍不得他的徒弟來競爭做這閣主了!

    "先鍛煉他兩年,若當得大任,以後再有他接云殤的班還來得及的!你告訴他,他還年輕,本座還想他多陪本座幾年呢,護短之事,讓他過幾年再考慮!"

    我又拿起了筆低頭開始邊書邊寫,林萍蹤卻喘了一口氣,"是,主上!屬下一定會把主上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付堂主!"

    "恩!"我應了一聲,"離憂以後就睡我房里,該給他准備的東西,衣物之類的全送到我房里去吧!"

    "是,主上!主上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了,你下去吧!"寫錯了一個,我有些惱的連忙用墨團塗黑,看來一心兩用果然是不行,不該一邊跟林萍蹤說話,一邊寫的,我抬起頭,放下筆,一邊把紙團揉了一邊道.

    "是,主上,屬下告退!"林萍蹤不知我為何無端端的皺起了眉,立即收斂呼吸小心翼翼的快速退到了門外.

    我看了看那再度閉緊的門扉,重新執起筆開始在新的宣紙上再書.



第 16 章 濕腳

    事實證明心無旁騖的工作果然還是正確而英明的,我花了約莫有兩到三個小時,用在書寫揣摩音拍上,先是把自己腦海里還算熟悉的曲子,拆辨出'哆芮咪發’的發音,然後再來區分哪里是幾分之幾拍,當然更要注意曲調中的高低音的所在,然後在紙上做標記.

    而這一切,嘴上說起來容易,實際對一個在現代,只能勉強看懂五線譜的音樂門外漢來說,這卻並非是件容易的事了!

    也好在血娘子本身是通樂理的,所以托她的記憶之福,我才勉強能在這兩種決然不同的音樂方式中,找出音樂的共同點,然後予以轉換,以便能書寫出這個時代人能看懂得樂譜來.

    而這其中的麻煩程度,卻不是一言二語能形容出來.

    首先就是現代人學音樂時,識譜看得是五線譜,辨別的是'12345’,而古人彈得這琴和箏,講得卻是'宮商角徵羽’,要把現代的曲子真正書寫出來,可供古人來彈奏,首要做的就是要換音,也就是要把相對應的'哆芮咪’,再轉換成'宮商角’,這其中的過程繁瑣程度沒有一點半點的能耐,和十二分的耐心細致,又豈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

    更別說現代曲譜中有高低輕重音,這古代也是'清角’'變宮’之類的音質變換的!

    這也是我為什麼花了三個小時,坐到腰肢有些發硬,才不過勉強憑借一點點的樂感,書下了兩首曲子的原因.

    而這兩首曲子還都不是什麼大曲,只是我平日還算熟悉拿手的幾首流行歌曲中兩首而已,至于那些真正的名曲,諸如'春江花月夜’和'廣陵散’之類的,我是決計沒本事把它們默下來了!

    至于歌詞,我早是屏棄了決定不寫的,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那些誇張大膽的歌詞,算得上是淫詞豔曲了吧!還是不要嚇壞他們為好,且也多半沒人唱得出我要聽的那種效果了.

    做完這一切,我放下狼毫筆,沒什麼形象的伸了伸懶腰,時間果然好混,一晃又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而軟榻上的水離憂因為被我點了睡穴的關系,還依舊甜甜的睡著,我思索著要不要把他弄醒,不弄醒我勢必得選擇要麼讓別人抱他回房間,要麼我自己抱他,無論哪一個選擇,等他醒來,心里定會不舒服,畢竟他是堂堂血樓的邪堂堂主,並不是弱不禁風的少年,且真讓人把他抱回房去,于他的威信也是很有影響的.

    雖然他在我眼里就跟個孩子差不多,然而樓里知道他如今內力已失的人除了尉遲修和我外,並無其他人.

    所以略微思索後,我還是選擇解開他的穴道.

    先一步把被子從他身上拿走,折疊的放到我之前做的椅子上,然後等了一會,才隔空輕拂開他的睡穴,然後自己則繼續裝作認真的審視我剛寫好不久的曲子,給他充足的時間自己醒過來.

    果然失去了被子的溫暖,以及穴道的解開後,水離憂幾乎立即蘇醒了過來,眼神在一秒內就清明的仿佛之前根本沒睡著過.

    當他發現他是躺在我躺著的軟榻上時,玉面頓時白成一邊,我在紙後忍不住暗歎,這可憐的孩子,又自己嚇他自己了,不用問接下來的動作,肯定是跪下來!

    果然我這廂腦子里思忖還未完呢,那廂他的人已經如受驚的螞蚱一般,彈了起來,一個趔趄,人已迅速的跪到地上,"離憂該死,竟然睡著了!請主上責罰!"

    我不得不裝模作樣的放下手里的紙,露出幾分不能太濃又不能太淡的驚訝之色,"離憂醒了?昨兒個你折騰了大半宿,會累也是應該的,我見你睡的熟,便沒叫你,抱你上榻睡了一會,你起來吧!多大點的事,就弄得這般嚴重?你如今上我身邊的人了,雖說依舊是邪堂的堂主,不過你也是我屋里的人,不用和別人一樣對我戰戰兢兢!我雖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卻也沒嗜殺到想在自己的住處染血,你說呢?"

    "是,主上!"他看著我,又是那種淡淡的驚,帶著幾分淺淺的懷疑,和小心翼翼的試探模樣.

    我想他也許是在想,我到底怎麼了?經過暗殺事件後竟然性情大變至如此?

    他也定然在懷疑我這番話到底是真的在對他好,還是假裝大方,其實想找機會另行重罰他!

    然而從他眼里一閃而逝的迷惑目光,我也知道他的心對我已經沒有最初那般的防備了,畢竟這些天里他犯的任何一個過錯,都夠我要他的命十次八次了,而他現在還好好的跪在這里,身上非但沒有少一個零部件,而且還如此受我'恩寵’,又是繼續做堂主,又讓他睡我睡的軟榻,幾乎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一般,讓他無論如何不信這是真實的,也總有幾分恍惚和放松心弦,不至于讓他一直對我抱極緊張情緒.

    "起來吧!又該回去吃晚飯了!餓了嗎?"我起身,從書案後面走了出來,把手里的紙卷成軸遞給剛起身的他,"這是我寫的曲子,以後有機會便撫來我聽聽,也許有錯誤的地方,正好也可以借機會修一修,我這是憑印象來寫的,估計出入之處還是頗多的!"

    他斂眉垂首的接過我遞過去的紙軸,然後在我將要打開書房的大門走出去的時候,他輕輕的帶著點猶豫的喊了一聲,"主上?"

    "恩?"我停下,回身看他,他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我卻也是不急,用鼓勵的目光繼續看著他,等待他說出喊我的原因.

    其實尉遲修說的不對,這水離憂哪里只是體質近不了身?連人際打交道也顯然是基本不會的,從我初見他的第一天起到今天,前前後後就沒聽過他說過象樣的一句話,不是'屬下該死’,就是'請主上責罰’之類的,我還真是很希望他能說點別的.

    "外面下雨,走廊樓板已濕!"他輕輕的抿了抿唇,並非是為了在我面前顯柔弱,他只是無措,而他那般動作看在我眼底,卻是無端端的更覺得他模樣清純中帶著可憐,明明這男人一身清冷傲骨,並不是給人以弱勢姿態的人,我卻總是把他看成無害的小綿羊一般.

    果然女人的母性一旦發揮出來,還真是有些無休無止了,難怪我沒有男人敢愛了,連我自己都承認自己的行為簡直太像個老母雞護小雞了,如何還能討得年輕男孩子的愛慕目光?怕是他們真那般用愛慕的眼光看我時,第一個不適應的人反而是我自己了!

    "恩?"我繼續用鼻音上揚表示不解,眼神卻更形柔和的看著他,外面下雨,樓板濕與我有什麼關系呢?他叫住我,應該不是只為了告訴這個我也知道的事情吧!

    他卻沒有再說話,只是避開我的正視,把目光轉到了我的腳上,我低頭一看,才頓然明白過來.

    他的意思是說外面走廊被打濕了,而我卻是光著腳走過來,如今走回去,腳難免要踩在濕漉漉的廊板上,所以他才叫住我.

    一瞬間,心底有一股軟流流過,這個水離憂雖倔強固執起來,讓我恨得牙只癢癢,可是這般可愛起來,也真是讓我對他沒有招架之力,若是我在年輕個十年,鐵定是不會放過這般男人的.

    而似這樣主動關心的話語,不用猜也知道,從前的他是決計不曾說過的,甚至也不曾有過這般念頭,所以才會話起了個頭,連後半句話都羞澀于講出來,而只用眼睛表達了.

    我猜想若非我這些天,我的表現終于讓他覺得有一點點信任我,又如何會換得他這般相待?

    可愛到這般程度的男子,我還真有許多年不曾見過了,這水離憂還真是一個寶,也不枉我這般大費心力想要治好他的體質恢複他的內力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30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6 11:33 PM 編輯

第 17 章 轉變

    "沒關系,不過幾步路而已,轉瞬便到了,何況屋子里都是地毯,濕了腳,進屋走幾步就干了!"

    我的心情更是好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打開房門,雪白的纖足便立即踩到了外面已經被雨水打得冰涼的地板上,老實說,我還真沒覺得有什麼冷的,不過隨後而出的水離憂,卻還是微不可微的打了個顫抖.

    而就這麼一個顫抖,讓原本想要走回去的我,立即改變了主意,以極快的速度牽住了水離憂的手,身形騰空,足不點地,不過幾十步路的距離,對我而言實在不算什麼.

    轉眼間,我們便已經落在房間外了.

    進得房來,放開他,我們兩人身上連半滴雨都未曾沾上.

    我輕輕的用腳在門口的白色地毯上摩挲了兩下,把腳底的水擦干,便往房內深處走去.

    新的床已經鋪好了,沒有我睡的黃梨木大床寬大,卻也不小,從里到外選用的都是玄色的鋪蓋,整個一眼望過去,就是黑糊糊的一片,哪里有人把睡覺的床弄得這般模樣,活像棺材板似的,這能睡好覺嗎?不做噩夢才奇怪呢!

    不過這似乎是水離憂的代表色,從我見他第一眼開始,除了侍寢那夜穿得是一件白色的透明紗縷外,他的所有衣裳似乎都不可避免的要帶上這個色,說真話,我只真的不太喜歡.

    他的床與我的正對,中間隔著的是一張吃飯用的桌子,梳妝台之類的家具已經全部重新擺過,就擺在窗前的位置,一只黑色的衣箱就緊挨著我的梳妝台,我的衣服一般都在靠牆的衣櫥里,而這衣箱不用問也知道是林萍蹤送來給水離憂用的.

    得了我的關照之後,想必里面他穿需所用的衣服,應該都不會有所缺失了.

    水離憂的床頭還橫放了一玉一竹兩管樂器,略粗的那只翠玉質的簫,細的那只墨竹質地的,便是橫笛了!既然被送來了,定然也都是水離憂平日常用的東西.

    我淺淺看了幾眼,似乎該有的都有了,本來好好的一個大房間,這般一布置後,倒變成了楚漢分明的兩塊了,而中間的檀木圓桌,就成了我們共同吃飯說話的地方了!

    我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別扭與不習慣,只是水離憂約莫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怔忪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敢走過來.

    我已在桌邊坐下了,抬頭看他卻還有些傻傻的看著屬于他的大床,以及他的東西,仿佛三魂都丟了一半了,不由輕喚他道,"怎麼了?離憂,可有哪里不妥,少什麼就讓他們送來就是了!"

    "謝主上,沒什麼缺失了!"他終于回過神來了,有些慌張的走到桌前恭敬道.

    "那就好!坐下吧!吃飯!昨天被你鬧得什麼也沒吃成,今天做為補償,就好好與我一起吃頓飯吧!"

    我一邊說一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並沒有抬頭去看他,就像招呼自家人吃飯一般,天知道,這種事情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做過了,和馮駿一起吃飯,也多半是他照顧我多一些的.

    而這回他連低低的'是’也省略了,就輕輕的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把剛盛好的飯碗遞進他手中,他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我一眼,雖不安卻還是接下了.

    我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飯,然後便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他稍稍遲疑了一下,也沒再說話,舉起筷子開始吃飯.

    席間,我為了不增加他的緊張情緒,便沒有再開口與他說話,也故意放慢吃東西的速度,就是不想我吃完了,結果他因為緊張沒吃完,一見我不吃也放下碗,其結果就會如同今天的早飯一樣.

    所以我吃的又慢又專心,而他則恰巧相反,幾乎不敢夾離他身子稍微遠一些的菜,一直盯著他面前那盤水晶豆角吃也就罷了,還三五不時偷偷觀察我的表情,我即便不看他,也能察覺到他落在我臉上窺探中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視線,整個一可憐的童養媳和受虐兒的典型,讓我真是又想笑,又想氣.

    再也忍不住看他繼續摧殘那盆水晶豆角了,銀筷一夾,一大塊蜜*汁肘子已經放到了他碗里,"你再這副被我虐待的樣子,我可真要收拾你了!連吃頓飯,你都不讓我消停,防備人慣了,連真對你好,還是假對你好,都分不清了嗎?"

    他有些怔怔的看著我,一口飯扒了一半的看著我,也看著那碗里肉色鮮豔的肘子,一粒米頑皮的沾上了他的上嘴角.

    我看他那副模樣,又責怪自己嘴真是閑不住,明知道他就是個膽怯不經逗的主,我怎麼還在他緊張吃飯的時候說這些呢?

    然而話說都說了,也總收不回去了,不由輕輕放下碗,伸手把他嘴上的那粒米拿了下來,第一次在人前歎氣道,"好了!好了!你便當我不曾說過吧!吃飯吧!我知你心里疑惑我為何這般待你,如果我說,我不過是想對你好些,你定然也是不信的對嗎?不過這卻是真的,不是為了換你來以身相許之類的,我還不到需要靠這些手段要男人的地步,你若能想明白,以後也能自在些,你若自己繞不出這個彎,那以後你便每天每刻都得這般小心翼翼的偷看著我的臉色,哪一種生活方式好,你自己掂量吧!"

    他沉默,我重新端起碗,不再與他置氣,像昨天那般不吃晚飯,餓的還不是我自己,要這人開竅,怕是還要有段日子呢,總不能因為這天天被氣的不吃飯吧!

    "你早上說的話是真的嗎?"耳邊傳來清冷中帶著幽幽的聲音.

    我注意到他第一次沒用'主上’這樣的詞稱呼我,而是用了'你’,幾乎喜悅之色立即要顯現出來,卻還是竭力的控制住了,"什麼話?"

    一邊問他,一邊也在腦海中竭力回憶我早上到底說了什麼,我似乎說了很多話,又似乎沒說幾句,水離憂他想問的是什麼?

    "名字!"他的眼中閃著異樣的色彩,看著我.

    我立即微笑了起來,"當然,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姓薛,叫清塵,以後沒人的時候,你若願意可以喚我清塵,就好比我叫你離憂一般!這是我給你的特權!"

    原以為他不曾在意呢,原來早上還是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這回終于拿出來問我了!

    雖然他是下屬,直呼我的名字,于規矩是不合的,不過我是個人,平凡的人,不是過去強悍到冷血的血娘子,我需要朋友,最低限度,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放松說話的人,我更需要有個人喚我的名字,提醒我還活著,而水離憂便是這個被我選中的人!

    "叫一次試試?"我不想承認我現在的表情是萬分期待的看著他,但是從梳妝台上正對著我的銅鏡里,我卻清晰看到我的表情是那般的期望著.

    水離憂看著我,薄薄的紅唇,上下翕合了好幾下,才顫抖的發出一個象是氣聲一樣的微小聲音,"清,清塵!"

    我立即綻放了大大的笑容,"很好!離憂,再叫一次,就叫一次!叫大聲一些,能讓我更清楚的聽到,好嗎?"

    許是我開心的顏容感染了他,讓他終于不再像之前那般顫抖了,只遲疑了一下,便輕輕的道,"清塵!"

    這回我是真的心滿意足了,大聲應了一聲,"恩!我聽到了!謝謝!吃飯吧!"

    再度端起碗時,最初的僵硬氣氛已經消融了不少,竟然也有種甯靜的氛圍流轉在我們之間了!



第 18 章 綰發

    這一夜我不知道他休息的如何,我只知自己終于睡了一個飽滿的好覺,天亮時分,感覺他輕巧的起床,我雖知道,卻也沒有睜開眼睛,靜靜的聽著他打開門出去,不多時,又進來.

    臉盆架上輕微的磕碰聲,以及輕微的打開我衣櫃的聲音,我知道他是在給我准備我起床要穿的東西,昨日看來他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說從此這房內的事務由他接手,他便真的一早起來准備了,心中暗笑,果真是個聽話的孩子.

    待他差不多准備好一切的時候,我這才緩緩翻了一個身,睜開眼睛,他立即快步走到我身邊,恭敬的立于床前,低低的道,"主上,您醒了?"

    我在他這一聲低低的'主上’中,被消去了不少好心情,這人,不過隔了一夜,又縮回殼子里去了,又開始別扭的叫我'主上’了,算了,由得他吧!

    便也莞爾一笑,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扶我,這一次,他沒有半點遲疑的便伸出了手,把我扶坐起來,臉上沒有表現出害怕,模樣神情比之最初已經從容太多了!

    "主上,現在要漱口洗臉嗎?"他輕聲的問,表情有些無措.

    我想他雖然在血樓已經十年了,不過這等伺候人日常生活的事情怕是也從來不曾干過,他自己容不得人近身,也自然沒有人在他面前示范該如何伺候一個人,所以我雖安排他從此打理我的生活雜物,他卻只知道機械的端水准備衣裳,接下來,具體到細節便是不知了.

    我本也就是為了讓他更習慣近人身,倒不是真的非要他伺候我用柳條刷牙,擰了臉巾給我擦臉,所以如今見他這般,便輕輕的自己起身,"我自己來吧!你一會幫我穿衣就行!"

    "是!"他低頭垂下眼瞼,什麼也沒說,我卻分明感覺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還真是一個不太會掩蓋情緒的人呢!我心道.

    還是不喜歡這古代的牙刷(嫩柳條),也不習慣這古代的牙膏(皂角加白鹽),不過卻不得不用之進行日常的清潔工作,粗略的漱過口,用臉巾洗過臉後.

    他已在身後雙手舉著我的衣裳了,我回頭一看,又是血紅色的金縷壓絲外袍,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顏色,不過但凡以血娘子的身份走出這道房門,這血紅之色便是我的象征了,我即便不喜歡也是要穿的,過去的血娘子她又何嘗喜歡呢?

    以這一身血紅之衣,以滿手的鮮血和狠厲才鑄就了今天血娘子的威名,人的名以一件衣裳的顏色被命定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得是一件可悲之事.

    伸手從容的穿進兩邊寬大的水袖,由著他雖不熟練卻還算細心輕柔的服侍,金絲云錦的腰帶被輕輕的扣上,下擺被輕輕撫平,細細的熨帖在絲質的白色綢褲之上.

    沒有給我穿鞋,因為他似乎也知道了我在屋子里不習慣穿鞋.

    "會梳頭嗎?"我問.

    他先是搖頭,後又遲疑的回答,"以前梳過,如今不知可還記得!"

    他說的以前是多久前,我不清楚,不過從他來血樓已經十年來看,這以前二字起碼也該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血樓收容的人許多,從來不問他的過去如何,只問他的現在和將來,有能力的就得以被留下,沒有能力的死活不會有人管你,而現在他突然提及過去,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可惜自己竟然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如今這性子,少說也該和十年前有些關系的.

    "試著弄弄吧!弄不好,也不怪你!"我一邊思忖著,一邊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他起先還有些僵硬著不知道是不是要動手,後終于還是拿起了台面上的翠玉梳,輕輕的在我披散著的發上梳理著,力道柔柔的,帶著幾許癢,我是很想叫他大點力,然而又怕自己一開口把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給打消沒了.

    他的手在我的頭上約莫梳了一盞茶功夫,依舊只是梳著我已經直了整齊的頭發,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在我估計他大約是已經忘記如何給人給人綰發時,他的手卻有了動作,放下梳子,先是挑出我耳後一縷,手指不甚靈活的試著編出了一個小小的辮子,然後一手挑開了梳妝台上那紫黑色的首飾盒子,挑出了一個銀色的小發卡,把那已經編好的鞭子給固定好,然後便是另一邊也如此這般弄了一下.

    接著是背後的長發,留下了最底下的一層,上面的厚厚長發,被他高高的綰起,弄成雙髻的模樣,然後用那之前已經被固定的小辮子在發髻底部纏繞一圈,然後又用金色的發冠給固定住,另一邊也是如此.

    總而言之,小半個時辰後,鏡子中的我就是一個頭綰雙髻,腦後留有披發的形象,他的動作雖從一開始的有點生疏,到後來基本還是熟練的,也許這動作在十多年前,他做過許多次,所以即便十年不再做,那手指記憶的本能還是存在的.

    只是我不得不暗笑,這頭上的發式分明是少女時期才會做的打扮,哪有我這般年紀還這般梳頭的道理?

    可以想象我今天若頂著這樣的發式出現在鐵血樓的話,估計我多年的威嚴形象立時就會毀于大半,更會成為樓中眾人的笑話,笑我這般年紀竟然還做少女打扮,不在背地里叫我一聲老妖怪,也絕對撈不著其他好聽的稱呼.

    他見我長久的盯著鏡中的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臉剎那間變得蒼白,幾乎立即屈膝跪了下來,"主上恕罪,離憂不是故意的!"

    我起身扶起他,"起來,我讓你梳的,你梳的也很好,只是這個發型不太適合我罷了,無妨,一會出去前,你再給我重新梳直了罷了,現在便先用早飯吧!"

    "主上,離憂沒用!讓離憂給您解了吧!"他低聲著,語里有慚愧的情緒,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話里有他自己的情緒,心中倒也感覺寬慰.

    "無妨,你若實在想梳出適合我的發式,晚些時候便讓丫鬟們教你就是,只是你可覺得如此受委屈?"我又重新坐回梳妝台前,任他重新再把這雙髻給我散開!

    "不委屈!"他的聲音倒也透著幾分倔強和堅持,我稍稍一楞,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啊!還道他永遠都這般清清冷冷的樣呢!

    重新把頭發梳直,用一根紅色的絲帶簡單的系住,就如同昨天一樣,這才起身坐到桌前.

    他這才去開了房門,兩個早就端著托盤站在門口的丫鬟,立即輕巧的走了進來,在桌子上擺下早餐,然後再輕柔的退出去.

    "吃過早飯,往日你都做什麼,今日開始便也一樣,我去書房看書,午時的堂會不要再像昨日那般了!"我一邊接過他遞來的碗,一邊關照他道.

    "是,主上!離憂明白了!"他點頭.

    "先到藥堂去喝藥去!在內力沒恢複好之前,不要與人動手!"我想起什麼一般的又吩咐他道.

    "是,主上!"他似乎有些感動的看了我一眼,我直當沒看見,我為他做這些只不過希望他過的好一點,可不是要他感激的.

    "吃飯吧!"

    "是!"他聲音更低了幾分,低頭吃了兩口,才微微抬頭道,"我喝玩藥後會去邪堂!"

    這會換我一怔了,他這是在跟我報告行蹤嗎?還是他已經把我列入他可相信的人的范圍之內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31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7 12:02 AM 編輯

第 19 章 邪堂

    許是聽了他那句'喝完藥後會去邪堂’的話,我獨自一人竟然在書房里待之不住了,有些心浮氣躁的想走去邪堂看看他在做什麼,又覺得若自己真的走了去,是不是有不放心他的嫌疑,便又猶豫的打消了念頭.

    勉強讓自己把心思放在書上,卻分明半個字也未看進去.

    左右了好一會,終于還是暗暗歎了口氣,從椅子上起身,"拿雙鞋來!"

    我慣穿的鞋子,很快送了過來,丫鬟手輕心細的給我穿上,我低頭看了她一眼,"梳頭!"

    "是,主上!"她低低的應了一聲,竟然立即從袖中取出了好幾把梳子,和綰發的工具,看樣子倒像是隨身攜帶,以便我隨時的需要.

    我心中大歎,在這血樓里當差,即便是個最卑微的侍女也是不容易的.

    臉上卻半絲神色也未動,重新坐了下來,由她的巧手重新把我的發綰起,她的動作比之水離憂顯然熟悉和老練的多了,我從小小的菱花鏡內看去,墨色的青絲被盤成了鳳尾髻,上箍金絲血鳳的發飾,既合襯我的臉型,也符合我的身份,更昭示著威嚴,卻有不顯得古板,果然不愧是一把巧手,這發被她如此一盤,倒還真是完全襯出更凌厲的氣勢來了,雖然我其實更喜歡頭發披著!

    揮了揮手,讓丫鬟下去後,我細細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並無什麼不妥後,便也一腳垮出了書房的大門.

    這是我成為血娘子後,第一次主動走出自己居住的血樓,卻不是為了處理堂內的公務,而是只為了想看一看處理公事中的水離憂!

    六大堂中,邪堂其實就好比殺手堂,所有的要動到手的任務,都是交由邪堂負責實施的,所以邪堂的人手數量和普遍的身手水平,也是六堂中最多,平均程度最高的一個堂.

    雖然死堂的人絕殺率要更高一些,但畢竟人數不能跟邪堂相比!

    而其他的幾個堂,都有各自的長處,但多半還是以邪堂為首.

    更有一個奇怪的慣例就是,別的堂的堂主,每屆更換新人時,堂主的名字也是跟著換的,唯有邪堂,從血娘子接任這血樓開始,邪堂堂主的名字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水離憂.

    而這個原因,連血娘子本人也都不清楚,我就更不知道了,而如今的這個水離憂,當年能坐上這張位置,固然是因為他本人的努力練武的原因在內,而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的名字正好也叫水離憂.

    這讓他在當年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就坐上了六堂之首的邪堂堂主之位!

    一路亂想之中,人已到了邪堂門口,揮手示意對我行禮的兩個手下不要出聲,徑自走了進去.

    以前的血娘子似乎很少去各堂巡視,所以我如今的到來,讓許多人先是錯愕,隨後有趕緊斂好情緒,向我行禮.

    邪堂安靜而沉寂,我卻知道這院子里至少有超過三百名的一流高手住在其中,居然沒有一點點動靜,個人管個人的事,誰也不去干擾別人.

    穿過幾乎是淪為擺設用的會茶大廳,畢竟沒有人有膽子跑到血樓的邪堂里來喝茶,有個大廳擺在那里,也不過為的是偶爾開個會議時,大家有地方可坐罷了!

    直接往後面空曠的訓練場地走去,那一身玄色長衣的水離憂正背對著我,那是讓我有些陌生的水離憂,即便是看不到他的正面,也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臉上是何等的冷面冰霜,那崩直的脊背如同一把利劍,似乎隨時都會破鞘而出,讓人見血,光是不怒而威的氣勢,就足夠他鎮壓得住那滿場同樣冷厲不已的殺手的氣勢.

    他挺直的站在場地中間,在他面前,是每排五人,共分六排的整齊隊型,我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顯然水離憂正在給他們布置訓練任務.

    而每個人都看到我的出現後,都有一剎那的驚訝,隨後又都反應神速的跪了下來,"屬下叩見主上!"

    水離憂也在同時轉過身,那眼中還未來得極掩去的驚訝和意外,似乎又帶著淺淺的激動,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他也快速的單膝跪了下去,"離憂參見主上!"

    在大廳廣眾之下,我雖不想他跪,卻也不好去扶他,只淡淡的道,"都起來吧!繼續,本座只是過來看看!"

    "是,主上!"水離憂起身,我見他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那小動作真是可愛以及,然而當他轉身之時,那氣息已經完全變了!變回之前那個讓我有些陌生的水離憂,原來這就是他面對任務,面對他的部下時的一面嗎?

    我這幾日看多了他各種讓人憐惜的一面,竟然差點忘記了他本身就是個極有氣勢,極具威懾力的男子,他並不是一個弱者,那只是我心里一相情願的認為,事實上,此刻站在這些人面前的水離憂,遠遠足夠讓人感覺到他的強大且有力量.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不由讓我眯起了眼!

    身後,有人周到的送上太師椅,搬來了茶幾,並送上了香茗和鮮果,我緩緩的坐了下來,端起茶杯,用看似慵懶,其實很認真的目光注視著水離憂訓練他們的情形!



第 20 章 交握

    今天似乎是堂新人進樓的最常規訓練,也許是因為我的在場,每個人都顯得緊張中帶著小心翼翼,生怕在我的面前犯錯,兩個時辰下來,布置下去的訓練任務,超圓滿的完成,水離憂對他們這一批人的似乎還是滿意的,揮了揮手,一群已經汗流浹背的人,都行了禮,有秩序的退了個乾淨.

    而我也剛好茶喝完了,鮮果吃了大半,慢條斯理的用香巾擦好手,起身,正好迎上水離憂走過來的身影,"餓了,吃飯吧!"

    我看得出他本想說點別的的,結果在我這句話一出後,立即閉了口,點了點頭,"是,主上!"

    我坐在飯桌邊的時候,還在想,我和水離憂的相處,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一般,所能想得起的和平相處,似乎都是在飯桌上(除卻第一次),似乎在這以外的地方,他都會對我或多或少的不太自在,而在飯桌上,他對我的抗拒和防備顯然要低得多,也好相處的多.

    "身體可吃得消?"我狀似無意般的問起他,雖然他整整訓練的兩個時辰中,都是一絲不苟,嚴謹以對的,但是我卻知道那崩緊的身軀之下,要花多少力氣才能在這一群未來的殺手面前,掩藏住他其實已經不剩幾成武功的事實,那些人兩個時辰下來固然累,不過水離憂怕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離憂無妨,謝主,主上關心!"他先是僵硬了一下,似乎以為我是在怪他沒有能力,隨後看我話問完,又給他夾了菜,才驚覺我不過是真的隨口問問,並沒有追究他的意思,他才略微放松的回答.

    "我說過了,在我面前,無需太過拘謹和掩飾,若覺得身體跟不上,便不要勉強,樓里以後還有很多的事需要你做,現在先把身體養回來!"

    我覺得我的情緒似乎又開始急躁了起來,而這恰恰是我自己也不想要如此的,因為對待水離憂這樣的男子,過于急躁的脾氣只會把事情弄糟,所以我竭力的希望他沒有感覺到我的急切.

    "主上,您生氣了?"顯然他還是感覺到了,有些低低的問了一聲.

    "沒有,沒有生氣,吃飯吧!"看來氣氛又被我弄僵了,我發誓,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過是想要幫他,而這個別扭的男子卻倔強和固執的無以複加,讓我真的有心無力了起來.

    思忖自己早知道就不該去看他訓練的,如今反而好端端的把早飯的氛圍給破壞沒了,似乎又回到一開始了!

    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際,專注的把心思重新放回飯菜上,奈何一肚子的茶水和鮮果,我的胃並不感覺饑餓.

    而我的情緒,總是第一時間直接而有效的影響到水離憂,我能感覺到他落在我臉上的視線里的小心翼翼,卻不轉頭去看他,不想讓他看到我眼里的惱,不過這惱卻並非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我自己的.

    算了,我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在血樓的關系,等堂會開完,新的兩閣閣主選出來之後,我便能正大光明的帶著他一起出去,在一路之上,再想辦法改變他這天生的體質和性情好了!

    "主,呃,你吃這個!"一雙不屬于我的筷子伸到了我的碗里,筷子上夾著的是用醋和糖蜜過的蘿蔔,"你喝太多茶水和鮮果,會積食,這個有助于消化!"

    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看到他的筷子縮也不是,繼續伸著也不是,也看到他的臉從白到淡紅,再到深紅,就是不曾移動半分視線.

    他這回倒是沒懼怕我的目光,想來我的目光定是實在柔和的沒有半分危險了,他回視著我的眼神里竟然有了淡淡的羞赧,慌亂的補充著,"這是尉遲修告,告訴我的!我從前也不知道!"

    我聽著他的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輕輕握住了他還伸在我碗上方的手,把筷子從他手中抽走,用力的握住,雖然知道這樣近乎于吃豆腐的舉動,有可能會嚇壞他,不過此刻我的心里突如其來湧出來的激動,讓我不得不這麼做,以平息我直跳的心髒.

    這人總在我心中懊惱的時候,又來招惹我,讓我責他不能,怪他也不行,惟有繼續包容他,疼惜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沒再用'屬下’,也沒有用他自己的名字做自稱,而是用了'我’字,對我用了'你’字,甚至主上兩字也只叫了一半,便停頓了,這般分明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示好親近之舉,我如何能心里不歡喜呢?

    "以後對著我,都說'我’字,不要怕我,不要躲我,記住我不會傷害你!離憂,你可明白?"

    全然不知自己此一刻的承諾,讓他從此記了一輩子'也全然不知,這一次的握手,以後我會牽著他過一生,更全然不知,我們對彼此的感覺從這一刻起,已經有了根本的改變!

    而因為這些不知,在我們後來的日子里,才會有了那麼多的誤會和波瀾,此是後話!

    他聽完我的話,卻沒有縮回他的手,只是近乎柔順的點了點頭,不是害怕和恐懼,不是接受命令般的面無表情和心如止水,而是帶著幾許放松的信任,低低的回了一個,"是,我明白了!"

    兩人交握著的手,竟然也漸漸溫暖了起來,這頓飯誰也沒吃成,不過卻誰也沒覺得餓!

    直到堂會的時間快到,我才不得不惋惜的松開那只,修長中帶著繭意的手,而他也難得沒有躲逃的避開我的視線,只是臉色有些緋紅的微微垂首,雖然依舊沒有人開口,但是氣氛卻微妙了許多.

    而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總覺得只要這樣下去,日子也將越來越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33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7 12:02 AM 編輯

第 21 章 行前

    當我和水離憂一前一後的再次走進鐵血樓的時候,其他幾位堂主和閣主都已經在座了,水離憂沉默的走到屬于他該站立的位置前站定,隨著眾人都對我行過禮後,在我的示意下他們才各自落座!

    不知是因為林萍蹤的交代,還是昨日我的態度表現,眾人幾乎沒人敢拿異常的視線落到水離憂身上了,甚至連多看他一眼的人都不曾有,我心里也像是得了什麼保證一般,舒緩安心了許多.

    一斂心里狂放的情緒,保持著不動聲色的模樣看向眾人,"人既然到齊了,便開始吧!"

    "啟稟主上,王云陽叛變事件已經處置妥當,一行相關人員均都已經受到了懲戒,屬下建議樓里從今天開始進行一次全樓的例行'安全檢查’!"

    最先開口的是刑堂堂主莫清歡,嬌小無害,又兼有著清純外表的他,看起來宛如不到十八歲的少年,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毫無危險性的少年,卻掌握著整個血樓的生死罰惡大任,一條長鞭在他手里使得是出神入化,爐火純精,不僅是在對付敵人時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對付叛徒和囚犯更是讓人心膽俱寒.

    若有膽做出背叛血樓之事,那麼最好在落到他手里之前,先把自己了結掉,否則絕對會後悔一時偷生的活在了人間.

    而此時,他提出來要對全樓人員進行'安全檢查’,更是讓所有人的內心都感覺到了一緊,所謂的'安全檢查’,說白了,就是由刑堂負責明里暗里的探察是否有人心懷二軌,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緊張的,但是實際上卻無疑是從此刻開始,所有的人員都在刑堂的暗地監視之中,只要稍有舉動,就很有可能背上叛徒的罪名,到時,一旦身入了刑堂,想要完好無損的走出去,那幾乎是成了不可能的事了!

    我緩緩的掃視了一圈在座的眾人,沉聲道,"諸位覺得莫堂主的提議可有必要?"

    "全憑主上做主,屬下誓死忠心追隨主上!"眾人心中一寒,剛坐下不久的身子,全部整齊的站了起來,齊齊的對著我高聲道.

    "很好!莫清歡,這事即日便辦吧!血樓也實在松懈的太久了,本座給你們自由和權利,但是諸位也該知道底限在哪里,此番安全檢查並非是本座對諸位不放心,只是例行規定罷了!"我淡淡的道,把他們各自的表情都一一收進眼底.

    "是,主上,屬下等明白!"又是異口同聲.

    "都坐下,繼續!"我揮了揮手.

    "啟稟主上,關于以後錫閣閣主和鐵閣閣主的候補人選,現在已經都在演武場候命,只待主上下令,隨時都可以開始比試和選拔!"一身褐色長袍的林萍蹤此時出列道.

    "那就開始吧!把脫穎而出的各方面最佳的兩個人名報上來便可!"我點了點頭,這事昨天從林萍蹤嘴里得知最有可能的人選後,我便心中也有了數了,此刻他們等得不過是我的一個同意而已!

    "是,主上!"林萍蹤立即躬身行了個禮,然後立即退到鐵血樓外,朝空中發射了一朵青色的信號彈,這便是通知演武場的新秀可以開始新閣主的競爭了!

    信號彈發出了之後,林萍蹤立即又退了回來,坐回原位!

    "啟稟主上,最近江湖出了一個新的組織,名為'魔域’,目前為止,信堂還在進一步的偵察中,不過從他們目前所做的幾件事來看,似乎都是沖著我們'血樓’來的!"

    手執一把玄鐵扇的信堂堂主歐陽流長,緩緩的起了身,意態瀟灑,語速從容的稟報道.

    "魔域?"我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不是名字取得可怕就能威懾到人的,這一點相信你們比本座更清楚,繼續監視吧,有了確切的准信再來與本座說,另外,留意一下玉柳山莊的動態!"

    "是,主上!主上可是打算參加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歐陽流長立即恭敬的點頭,然後又從容的問道.

    "恩,本座已經許久不出去透透氣了,打算趁此機會放松一下,游一回江南!"

    "主上打算帶多少人隨行?"林萍蹤身為血樓的大總管,對于安排我出行之事,自然是必須操心的,聞言立即再度離座而起.

    "不需太多,離憂,尉遲修,莫清歡隨行便可!其他人留守樓中!"我看了看下面的一干人,若論武功能力,我所帶的這幾個人都已經是血樓菁英中的菁英了,只是前提在于水離憂的武功未損的情況下.

    只不過即便我只帶這幾人,我相信以林萍蹤的細心程度,也不會不再暗中派人隨侍的,所以我並不太擔心安危,況且我自有足夠的本錢讓人不敢輕易打我們的主意!

    "主上,請容屬下暗中隨侍主上!"林萍蹤沒有拒絕,只是認真嚴謹的上前道.

    "從各堂和各閣中挑選一些新秀出來,暗中隨侍便是了,也趁此機會讓他們出去見見市面,多增加一些江湖經驗!"

    我卻有自己的想法,老手帶出去的話,未免樓內空虛,也有大材小用之嫌,況且參加武林大會是假,出去散心瀟灑是真,所以帶些新人便已經足夠了,畢竟血樓的招牌和名聲在外,此趟出去,危險性幾乎是不會有的!

    "是,主上!"林萍蹤顯然是很快的就領會了我的真正意思,立即不再多言,躬身又退了下去.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要彙報?若沒有,今日的堂會便就如此吧!各位堂主閣主都是本座的得力助手,有些事能自行處理,便無需事事都報到本座這里來了!"其實真正坐到我這張位置,反而閑了,有些事情即便我自己都不知如何處理,只需挑眉冷看一眼,只有會意的人會妥當的為我辦妥,所以我這主上坐的委實還算輕松!

    "是,主上!"果然,眾人立即戰戰兢兢的全部站了起來,我任何一句話都能讓他們在腦海中轉上好幾圈,琢磨著我的真正含義是什麼,我這番話,在他們耳里,八成是有嫌棄他們不會辦事的嫌疑了!

    "散了吧!"我揮了揮手,眾人便輕巧的退了出去!



第 22 章 暈車

    所謂的出行游玩自然不可能是騎高頭大馬了,馬車是任何時代都少不了的出行必須之物,這個時代自然也不例外.

    並不張揚豪華的馬車外表,里面卻是冰蠶玉絲,極盡奢華舒適之能事,我懶懶的依著柔軟的坐墊,水離憂雙腿並攏,正襟危坐的背對著靠我右手邊的車廂,目光直直的落在他面前的水映花毯子之上.

    從出了血樓開始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他甚至連眼睛都未眨一下,更別說動一下身子了!

    而本該昏昏欲睡的我,實際上卻並不太適應坐這古人的馬車,不管外面是有幾匹千里馬在拉車,不管這路走的是多麼平整的官道,然而畢竟與現代化的柏油路是不能相比的,我坐現代的汽車,尚且會感覺暈車,就更別提坐在這一路搖晃著的馬車里的難受勁了!

    而過去的血娘子更是慣于馳騁馬上,卻幾乎不曾用到過馬車,更別提出行乘坐的次數更是掰著指頭都數得過來,所以我這身體即便武功不低,內功也深厚,卻也不得承認我暈車了!好在總算還在能忍受的范圍之內,只是這才是旅程的剛開始,接下來,我自己也不肯定還能忍幾個'兩個時辰’!

    身體抗拒不了與生俱來的排斥反應,這已經讓我很認命了,更加上我也沒臉告訴別人,我堂堂血娘子,堂堂二十一世紀的未來人,竟然不能克服暈車的反應,所以也只好假裝悠閑的斜靠在軟墊之上.

    看似舒適快悅,其實身體里面胃酸不停的在翻滾上湧之中,若非硬壓抑著,指不定早就要吐出早飯來了,完全破壞了我原本打算一路信步游玩的興致,可以想見若一路之上,都是暈車嘔吐之感,持續不斷的話,不用幾天,我就會覺得很沒精神了!

    而若水離憂此時表現出幾分離開血樓時的開心和快樂的話,我起碼心里還能有所寬慰些,偏生從馬車駛出血樓開始,他就一副崩緊身軀,隨時待命的模樣,仿佛只要一有什麼事,他便能在第一時間如弓箭般被彈射出去,與我預料中的反應簡直是截然相反的,不免又增加了我心中的幾分沮喪之感!

    心情不好,加上身體上的不適,我嘔吐的**就越加往上湧,真是很有幾分就此打道回血樓打算!

    若非知悉血娘子一貫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我是極有可能會結束這樣勞己勞人的活動,繼續窩回血樓我的書房,做一條慵懶的米蟲子!

    無力的更加靠後一些,搖晃使得我很連說話的**也沒有了,尉遲修和莫清歡就在後面的馬車之上,我若實在想要舒服一些,大可吩咐尉遲修讓他給送一碗可以治暈車的藥來,然而總是多少覺得有些丟臉的,是以,我情願這般熬著,也不願用一句話解決如今的窘境.

    "清塵,你,你不舒服?"低低的嗓音響起時,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抬眼看向出聲處,發現水離憂竟然不知何時,已改正坐,為側跪的跪在我身前不遠處的水印花地毯上了,那語中帶著幾分遲疑和擔心,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我,似乎不太相信,強悍的血娘子的我,也會有感覺不舒服的一天.

    我心中暗自歎氣,只要是人都會有不舒服的時候,血娘子也是人啊,再怎麼強大,也是一個女人,水離憂以為她是鋼鐵鍛造的不成?

    我老實的點了點頭,"恩,頭有點疼!沒事!許是躺躺就好!"

    話說出去,我又嘲笑自己的矯情,明明希望他更親近的與自己說話,偏偏在他真的關心自己的時,又說出如此推開他的話,暈車不比生病,躺著只會更不舒服,這一點我自是比誰都知道,卻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真是越來越有些不像自己了!

    "我,我去找尉遲修來!"他似乎很著急,一見我點頭承認身體不舒服,立即想要起身往馬車外去,被我用力的拉住衣袖,"離憂,無妨的,估計是沒有坐過馬車,感覺有些不適應罷了!別為這點小事去找尉遲修了!"

    真是丟臉啊!弄到頭,還是得說出自己的不適是因為暈車之故,而水離憂臉上的神情,卻在聽了我的話後,更怪異了起來,看了我好一會,才訥訥的吐出幾個字,"原來是會暈馬車的!"

    我本還強裝出的不在意,在他這句'原來’之中,立即漲紅了臉,難為情不已,這估計是我近十年內第一次為一件事感覺到不好意思了.

    "離憂!"我低低的喚了他一聲,語中帶著些許不帶威脅力的警告,警告他可不許把這麼糗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而他難得的居然也聽出了我的語中並無真正惱他怪他的情緒,是以沒像最初那般動輒就給我磕頭,反而緩緩的跪著靠近了我一些,遲疑著伸出雙手,"我,我幫你揉揉,要不要?"

    看他主動靠近,我幾乎欣喜如狂,哪有拒絕的道理,立即不但用力的點頭,同時還自發自的把我的頭枕到他側跪著的大腿上,仰著身體,閉上眼睛,似乎在等待他的按摩.

    我的頭靠上他的腿時,我真切的感覺到了他一剎那的僵硬,不過似乎在我閉上眼睛後,他的恐懼便褪去了,不多時,一雙指間都帶著薄薄的繭意的手,便按上了我的太陽穴兩邊,不輕不重的按著揉著.

    其實暈車的狀況並未因他這樣的按摩而消失或好轉,但我奇異般的,胸口竟然不再感覺要吐,似乎真的有所減輕一般,不多時,竟然也昏昏欲睡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1:34 A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7 12:03 AM 編輯

第 23 章 裝病

    離開血樓所在城地的繁華之後,外面的世界遠不如我想象中的美好,電視里似乎小半天就能見到一座小城小鎮的情景,在真實版的這個古代時間里,卻是不存在的.

    所以中午時分,馬車只是停在了荒郊野外的路邊,由樓中帶出來的新秀們負責輪班守衛,由林萍蹤的天閣里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負責准備我們的午餐.

    桌子是簡單的可用來折疊收放的竹制品,心工極為精巧,比現代的那些折疊家具,只高明,不粗陋,因為便于野外就餐,桌腳是極低的,離地面不過一尺左右,擺放桌子所在的草地上早就事先鋪過了一層軟布.

    桌子置放于布上,幾個柔軟舒適的墊子則置于桌子旁邊,是供人坐的,這種情形若說是野餐吧,又比野餐從容和正式的多,若說是像模像樣的宛如在樓里用餐吧,野外的草地,低矮的竹桌,總是多了幾分野趣和不嚴謹之感的,倒有幾分坐在游樂園吃日本菜的感覺,想當然的是非常之怪異的!

    水離憂先我一步出了車門,恭敬而守禮的站在車門邊等候我,我扶著他伸出來的手,下得車來,並不是真的需要他扶,我只是更近一步的向眾人暗暗宣告水離憂的身份,不容得他們胡亂嚼舌根,因為自有我護著他!

    菜式是早就做好了放在食盒里帶出來的,因為天氣漸漸轉涼,才半天時間倒也不虞會壞,一盤一盤的被端到小小的竹桌之上.

    四周隔著三五丈開外的,是這次帶出來另一半新秀們,他們只是圍坐成一圈,安靜的從包袱里拿出他們各自准備的干糧.

    而另一半則嚴謹的站在十丈開外嚴密的守護著,以防有刺客突然間沖出來打擾到我用餐!

    看著恭敬的站在桌子邊的三人,我先一步盤腿坐了下來,隨後才伸出手揮了揮道,"離憂,尉遲修,莫清歡,都坐下吧!"

    "是,主上!"三人異口同聲的躬身一禮後,才在我左右兩邊坐了下來,水離憂一個人坐在我的右邊,尉遲修和莫清歡兩人同時擠坐在我左手邊,而與其讓我對面的位置空了下來,我知道他們是絕計沒人敢坐在我對面的,便也不勉強.

    而此時,剛坐下的尉遲修,卻伸了伸手,立即有一個清秀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端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汁,我一看便知這是給水離憂熬的療傷的藥,連忙親自接了過來,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尉遲修大驚,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敢開口,而莫清歡則聰明的不動聲色,似乎沒看見我的這一舉動一般.

    水離憂似乎也沒料到我會突然喝了一口他的藥,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呆呆的看著我,直到我把碗放進他手中,他才如夢初醒般顳颥了一聲,"主,主上,你——"

    "給離憂試試藥,入口並不太艱澀,溫度也剛剛好,不燙不冷,快喝吧!"我淡淡的道.

    這麼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卻讓水離憂和尉遲修都大大的怔楞在了原地,連莫清歡的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幾許異色,因為從來都是下屬給我這個主上試藥,幾曾有過我為別人試藥之事?也難怪他們一副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表情了!

    "快喝啊,看著我做什麼?我的臉又不能當藥吃,快喝了,等涼了就沒什麼太大的效果了!"

    我輕輕的瞥了他一眼,看著他戰戰兢兢的幾乎立即把藥仰頭喝了個乾淨的情景,我的嘴角邊才露出幾分輕松的笑意拉.

    藥喝完了,我們終于可以開始啟筷吃飯了!

    卻在此時聽得水離憂突然開口對尉遲修道,"尉遲,我可能坐不慣馬車,在車內被馬車的搖晃,弄得頭很痛,你能不能給我再熬一碗可以治暈眩狀的藥?"

    我立即抬頭看向水離憂,卻發現他正低著頭,一臉蒼白,似乎真的被暈車折磨的不清,我有些發懵,一時有些糊塗,難道他其實也是暈車的?只是偽裝的好?那我之前還讓他給我按摩?

    尉遲修也明顯一怔,似乎沒料到從來不在人前示弱半分的水離憂,竟然會當著這麼這麼多人的面,說他自己暈車,一時讓他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你已經喝了一碗藥了,剩下的那碗,一會上路後,我會讓人煎熬好送到主上車廂來的!"

    水離憂沉默的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而莫清歡則充分的表現出'兩耳不聞身外事’的最高境界,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番對話,之前因我的試藥所產生的詫異之色,也早就收斂的干乾淨淨了!

    "吃飯吧!"我用淡淡的三個字打破這樣沉靜的氣氛.

    三人立即拿起筷子,安靜的開始用起飯菜來,不知他們平時自己吃飯時是不是也這麼訓練有素,三個大男人吃飯,居然發出的聲音還不及我一個女人,碗筷杯碟間交錯的聲音和情景是幾乎看不到的,只看得到他們的嘴一張一合的細致動作,就如同欣賞一出啞劇.

    我心中痛苦不已,覺得幸虧暈車的不適,讓我實在沒有太好的胃口吃東西,否則即便不暈車,這般吃飯也實在會讓我消化不良.

    而換個角度來看,他們這般與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心里的不自在和壓力怕是比我還要多許多!

    以後若不想彼此都難過的話,看來分開用餐實在是很有必要之事.

    一頓飯草草的用過,三人的飯碗都朝了天,中間的菜卻幾乎沒怎麼動!

    馬車重新上路,走了小半個時辰,一碗猶帶著幾分燙手的藥碗,被一個丫鬟送上了馬車.

    水離憂接了過來,打發了那丫鬟下去之後,放到嘴邊吹涼,卻沒有喝下,反是遞到了正難受著的我的面前,"清塵,喝下吧!會舒服些!"

    "這是給我的?"我一楞,隨即看到他有些羞赧和躲避的眼神,立即笑了起來,此刻的離憂雖然依舊面色不算紅潤,卻並沒有之前吃飯時的蒼白和不適,顯然他並沒有所謂的暈車之感,也就是說他之前的模樣只是假裝的,為了顧全我的臉面,沒有說是我暈車,反說他感覺不適應馬車旅行,問尉遲修討來藥自然也是要給我喝的!

    沒有從他手中接過碗,反而坐起身子,把嘴依向那只藥碗,就著他的手,把那碗味道怪怪的藥給喝了下去,眉頭微鎖,口中是苦,心卻是甜的!

    他見我喝完,才把藥碗放到一邊,又主動依坐到我身後,雙手按上我的頭,繼續飯前一路上的按摩之舉.

    他的按摩手藝,比起書房里初次給我按腿時的經驗相比,進步了何止一點半點,起碼此刻手上的力道掌握的是正好的,看來這一趟旅程,也不全然是遭罪啊!



第 24 章 名角

    如此行走了三天,那暈車之藥,也一日一碗的不曾間斷的往我的車上送,每次都是由水離憂給吹涼了,才送到我的嘴邊的.

    車廂內空間再大,它終究是馬車一輛,可供活動的空間實在有限,沒有城鎮可休息的結果是,我和水離憂三天里不得不白日里同車用餐,夜晚同車共眠,他從第一天的打坐了一夜,到第二天臉色蒼白的和鬼一般的被我強制性按倒在身側,僵硬著與我共眠了一宿,到第三天的雖然依舊不自在,卻總算自發的知道不要惹我不高興,在該睡覺休息的時候,遲疑著緩慢的躺到了我的身邊.

    而我就像個喜歡逗弄孩子的惡劣母親一般,看著他眼里不斷的轉換的各種表情,先是從最初的遲疑掙紮,到逐漸的擔心彷徨,再到有些惴惴不安的害羞帶怯,然後最後經過一番心理建設,露出一副全豁出去的神情,這才視死如歸般的躺到我的身邊,而此時的他哪里知道他的一切動態都被我收在了眼底,我就如偷看到了什麼小秘密般,暗自得意不已.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有這種惡質趣味的.

    不過也虧得如此,他對我在肢體方面的偶爾'無心’的碰觸,反應再不如最初的那般大了,有時甚至他也會主動來靠近我,比如給我按摩,比如自發的貢獻出他的腿,讓我枕頭,我不知道,這種無意識的親昵氣氛,他自己是否覺得,只是我敢肯定的是,在另一輛馬車里的尉遲修心中一定是大大松一口氣的.

    幾次見到他來我車上報告水離憂的內傷恢複情況時,那流轉在他眼中小心翼翼的窺探之色,哪里逃得過我的眼睛,顯然在他眼里,水離憂如今是甚得我'寵幸’的,且也還沒有'衰竭’的跡象,他無疑要放心不少的,雖說我心里萬分清楚,我對水離憂的寵愛,並不是尉修所認為的寵幸,但是我卻沒有開口辯解,畢竟以後他們自然就清楚了.

    倒是水離憂平日里辦事精明,對這種身外之事,尤其牽扯到他私人的事情,他遲鈍的令人叫絕,他顯然完全不知道,在他唯一的朋友尉遲修眼里,他已然是我的禁臠了!

    我好笑的同時,又刻意的更加在尉遲修面前對水離憂表現的親昵和關愛,也真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了!

    同車同榻的第四天下午,馬車終于駛入了離開血樓後的第一個小城,真的是個很小的城,小到整個城只有一家客棧,一家酒樓,和不到二十戶的人家,與其說這里是個小城,還不如說是個野外的小村落比較恰當,但是這個城卻是有名氣,原因在于十幾年前,這里出生過一個'角’.

    我好笑的是看來戲劇到哪個朝代都是國粹,在這我從未在曆史上學過的陌生朝代和陌生時空里,大部分的東西都是陌生中帶著熟悉的,總是似是而非,惟獨這戲劇,卻是與現代幾乎是完全相同的.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也好,江湖人也好,朝廷中人也好,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上至天皇老子,下至販夫走卒,每有一個人是不愛聽戲的,這樣的全民娛樂還真是讓我很是驚訝.

    而原來的血娘子,也是一個真正的戲迷,雖然這事實很多人並不知道!

    但是我腦子里殘存著的屬于血娘子的記憶里,叫得出名字和說得出內容的戲折子不下有五十幾出,這若不是戲迷,還能是什麼?

    我甚至懷疑在血娘子沒成為血娘子前,她有沒有可能是唱戲出身還未為可知呢!

    可惜有一段屬于她的記憶卻是灰色的,也許血娘子她自己也不想讓她自己記起,所以輪到我成為她時,也同樣空缺了那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我有一種直覺,恰恰是血娘子為何會變成血娘子的原因所在!

    離題了,回答全民愛聽戲的問題上,既然全民都愛聽戲,那自然要有人唱戲,而戲唱的好壞也就決定這唱的人的當紅程度,紅的人自然就是'名角’,而不紅的自然就只能跑跑龍套,唱唱三流的場子,這規矩自然也是從古到今,乃至到現代都是如此的.

    而這小小的城,便是在十五年前出生了一個現如今,整個天朝都有名的'名角’溫玉蓮,人稱玉蓮公子,聽說多少王公貴族都只為爭他去唱一出堂會而大動干戈,江湖大門派中誰家掌門過壽,也都以能請到他來唱曲為榮,包括血樓五年前就曾經請他來唱過一次堂會,只可惜那年,血娘子並不在樓內,以至于無緣得見,事後,又不得表現出失望,以免讓屬下獲悉她的心事,也就一直不曾再提過!

    如今來到這地方,不免讓我聯想和感慨了許多,血娘子已成了我薛清塵,我對戲曲之事,雖不排斥,卻也並是不熱衷的,說句不夠風雅的話,我對那些'伊咿呀呀的’唱詞唱腔是聽不懂得居多,無法理解,就自然產生不了共鳴了,就更難談喜愛.

    然對這個小城的人而言,玉蓮公子的存在無疑使他們長臉了,抬得起頭,也擺得足底氣了,是以這城便叫玉蓮城,城內唯一的客棧和唯一的酒樓,自然也只能叫玉蓮客棧和玉蓮酒家了!

    而我們一行人如今就下榻在這勉強算不簡陋的玉蓮客棧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6:19 P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7 12:04 AM 編輯

第 25 章 莽漢

    必須再說一句的是,這玉蓮城是從血樓去玉柳山莊的必經之處,也自然是北方武林同道要去南武林的落腳之處,所以城雖小,卻倒也不是冷清的所在.

    我們住進去的時候,客棧的大堂,總共五張桌子已經坐滿了四張,僅剩的一張,也已經有了兩個年輕男子坐在那邊了.

    莫清歡和尉遲修打了前陣,我和水離憂緩緩的跟在其後,我們此行出行,明里的陣容並不太強大,就我們幾人,外加樓里十個新秀和幾個服侍的丫鬟罷了,這客棧一看模樣就知不大,丫鬟以及其他人自然是不能都跟著住下的,便也就隨著馬車依舊宿在外面了,而進來這客棧的就我們四個人而已.

    出血樓之前,我們都是作普通富商人家的打扮,正好我們這幾人平日里也素來不用刀劍之類的武器,加上無論是尉遲修的美豔,莫清歡的清純,還是水離憂的清俊冷淡,還是我的大方端莊之氣,都無法讓人把我們與江湖人聯系到一起,我們四人走進去,倒也並不太招眼,若說實在吸引人目光的原因,也大致是緣于我們幾人的外貌實在太過出色,風格又如此不同,卻偏偏都走在一起.

    我不知道莫清歡跟那掌櫃的說了什麼,很快,那掌櫃的便指揮著兩個伙計把一張紅木小方桌從內堂給抬了出來,就緊鄰著那唯一的只坐著兩個人的桌子邊放了下來.

    濕巾,熱茶,不一會便擺了上來,尉遲修恭敬的回到我身邊低聲道,"夫人,熱茶已經上好,您將就著坐一會,要入住的房間如今正在打掃准備!"

    我知他所謂的打掃准備,定然是由我們血樓專門的人員,在進行徹底的檢查和安排,便點了點頭,因為出門在外,我也不想一開始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出樓之前,就已然吩咐他們,出了血樓就稱呼我為'夫人’,不允許再叫'主上’了!

    在我坐下之前,水離憂竟然先一步在上首位置的椅子上,鋪上了一塊白色的絲綢手巾,然後抬眼看我,我知他是想讓我坐在那乾淨的白綢上,免得長凳太髒,汙了我的衣服.

    出了血樓開始,我便換下了血娘子慣穿的大紅衣裳,而改穿了普通婦女所穿的白色裙子,而水離憂這兩日也在我的要求下,換下了那永遠顯得沉重的玄色外袍,改著了淡青色的外衫,如此一來,也越發顯得他的清俊年輕了.

    在他鋪的白綢上坐了下來,我輕輕用指間扣了扣右手邊的桌面,水離憂立即輕緩的在靠我較近的這一頭坐了下來,"尉遲和清歡也坐下吧!"

    "是,夫人!"他兩人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在我的左手邊坐了下來,我的對面依舊是沒有人敢坐.

    桌上的熱茶還在冒著白色的霧氣,尉遲修親手扶杯,端過遞到我面前,"夫人,您請喝茶!"

    尉遲修是藥堂堂主,可不能小看他的那一撫,不管是多麼高明的毒藥或迷藥,都保管在他這一撫里現形的干干脆脆,他送到我手上來的東西,自然代表著是沒問題的東西,這也就是為什麼這幾日都是由水離憂端茶送藥的活,一進這客棧反而是尉遲修主動的原因所在.

    我接過,喝了一口,"你們也該渴了,也都喝吧!"

    "是!"又是低低的回答聲.

    水離憂雖然也應了頭,卻沒有端起茶杯,我左右一尋思,這幾日似乎每到喝茶的時候,他都是不喝的,心中一動,不由對著站在櫃台邊的伙計吩咐道,"小二,再倒一杯溫熱的開水來!"

    "夫人?"尉遲修和水離憂都有些驚訝和疑問的看向我.

    我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小二送來溫水,尉遲修只用眼睛看了一下,便沖我微不可微的點了點頭.

    我把水杯放到了水離憂面前,"不喝茶水,喝點白開水,總是可以的!"

    "清塵,你?"水離憂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激動之間,已經不由自主把我的名字脫口而出了,然後又在察覺到尉遲修和莫清歡驚訝的視線後,嘎然止住.

    我卻裝作沒看見他的激動和感動,低頭小抿了一口幾乎淡而無味的茶水,心情極好了起來,"先要點吃的吧!吃完了好去休息,幾天沒睡到床的感覺了,幾乎都要把馬車當成家了!"

    "是,夫人!"這回回答的是莫清歡,緊接著便離座而起,去到櫃台邊,對著掌櫃的便是一連串的細心吩咐,只見那掌櫃的不停的在點頭.

    尉遲修欲言又止的不斷的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和水離憂,可惜他從我的臉上是看不到任何心思和表情的,而對著水離憂顯然也不會有所收獲的.

    就在莫清歡回到桌邊的同時,門外又走進來了新的客人——

    那大大的嗓門,隔著幾丈遠都仿佛震的人耳膜生疼,"主子,里面是滿的,沒位置了,要不要我把他們都趕走?"

    好狂的口氣!不過卻也是個鹵莽漢子!我在心中暗道,也不看看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人物,便說出這番張狂的話來,怕是今天不吃虧才奇怪了!

    自己一行人扮演的是普通富豪人家,自然是非不得已不會出手暴露身份,而其他人卻並不忌諱讓人知道他們是江湖人,因為即便是鄰近的這張,只有兩個年輕人的桌子上,都擺放著兩把精致的佩劍,就更別提其他人也早就擺明了他們是會家子的事實!

    "大熊,你怎麼老這麼鹵莽!這樣下去遲早都是要吃虧的!"後頭阻他的聲音,卻出人意料的清越動人,好聽以及,那語中對這個叫大熊的大嗓門,似乎也帶著無奈之意.



第 26 章 搭桌

    隨著那語聲落地之後,門前終于出現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秀雅男子,那五官眉眼,風度和氣韻,都讓我差點脫口而出的喚出那個熟悉的名字,碰翻了手里的茶杯也不自知,然而水離憂他們的視線卻一刻都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過.

    見我失態至此,他們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驚訝.

    平日里非我使盡手段,或故意,或逼迫,或誘惑才能使得水離憂稍稍靠近我的情形,在此刻也被打破了,他竟然毫不避諱,更沒有半分閃躲和勉強的靠近我的身邊,拿出一塊乾淨的白色綢帕,往我胸前不小心被茶水濺到的地方擦去,嘴上也沒能忍住關心的問道,"可有被燙到?"

    我的視線不得不惶惑不安的從那進門的男子身上移開,我知道他不是我想念的那個人,容貌再怎麼相似,氣韻再怎麼相近,那眼底的陌生和無情卻是掩藏不住的,這人不是我想念的馮駿,我的馮駿如今應該在現代高級的辦公室里,為生意和未來努力工作著,哪里會出現在這里?

    我都已經變得不再是我了,馮駿即便真的來了,也不會是連人帶身體一起來這里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和他長得九成相似的人罷了!

    想明白了,之前大好的心情也不複再有了,深深的陷入了情緒低落之中,看到胸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慌張焦急的拿著白巾在給我擦拭的時候,眼里不知為什麼感覺酸酸的,熱熱的,這樣的關心的舉動,即便是和馮駿在熱戀期,也是不曾有過的,彼此太過理智的愛情,有時真的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握住他的手,不顧旁邊桌子上的人低微的抽氣驚訝聲,輕聲道,"離憂,我沒事,這茶也早就涼了,哪里會燙!你別擦了!"

    聽了我的話,他臉一紅,似乎此刻才意識到,他之前一直擦著的部位是我身體的哪部分,不過即便臉上感覺不好意思,看著我的眼里的關心,卻並沒有因此就消失不見,只是不知所措的任我握著他的手.

    我看著他分明羞怯卻硬裝自然的臉,這樣清純稚嫩的表情,在我的馮駿臉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的,想來也是,馮駿都已經是三十五高齡的成熟男人了,而水離憂不過才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如何可同日而語呢?

    而尉遲修此時早已扶正了茶杯,又重新為我倒了一杯茶,輕聲道,"夫人,可要通知信堂,查查這人的底?"

    我斂了斂心神,搖頭低低地道,"不用了!"

    在屬下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已經是大不應該了,若再出動信堂去查這個人的資料的話,就更顯得這人對我的不同尋常了,馮駿是屬于我對未來的僅有的記憶,不想把屬于他的記憶扯落到這個不該有他的時空里,所以就此罷了,不過是個相似的人,實在沒必要也不應該為此上心的.

    "是!"尉遲修點了點頭.

    水離憂微微的縮了縮手,我才驚覺他的手還在我的掌心,稍一抬頭,便注意到周圍那幾張桌子的人雖大半視線都落在剛進門的那人身上,不過還是有小半人在注意著我們這幾人,如今我這般光天化日之下,握著一年輕男子之手,遭人側目自然是免不了的.

    反正都讓人見了,我此刻松開,人家背後腹誹是再所難免,還不如更光明正大一些,稍稍施了施力,"離憂,坐我身邊來!"

    他驚訝的看了看我,沒有拒絕,也沒有排斥,就著我的手的力道,起了身,我則立即往左移了些,讓出半張長凳,他便就著我讓出來的部分,帶著幾許靦腆的坐了下來.

    而此時,店小二也剛好把飯菜之類的送了上來.

    "打擾這位小姐了,店里位置已滿,在下主仆二人可否在小姐桌上搭個位置?"店小二的身後,那人款款而來,直接到了我的桌前,對我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ydiaLiu 發表於 2012-3-6 06:20 PM

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7 12:05 AM 編輯

第 27 章 喂藥(上)

    我眉頭微鎖,這店小人多,桌子已滿確實是事實,不過我旁邊這桌不是只坐了兩個年輕男子嗎?他和他的仆人與他們拼桌不是正好?

    而我這桌子雖然四個人只坐了桌子的兩邊,但桌子因為是後來搬出來的,本就比大堂里本來的桌子要小,這人卻直接走過那兩個年輕人的桌子,來到我桌前請求拼桌,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

    我初見他第一眼會失神,會驚訝,皆是因為他像馮駿,如今知道他不是,即便容貌再相似,也不會讓我多產生些不該產生的錯覺.

    剛要開口拒絕,身邊的水離憂卻一反常態的主動開口道,"都是出門在外,不便之處再所難免,兄台若不嫌棄,便請坐下吧!"

    那人聽得水離憂代替我回答,也有些驚訝,而莫清歡和尉遲修更是差點沒坐穩凳子,似乎怎麼也沒料到水離憂竟然膽大到敢替我拿主意,而我,雖本意確實不想讓這個像馮駿的人坐下來,但是既然水離憂都開口了,我自然也不會當著尉遲修和莫清歡的面,駁他的面子,畢竟只有我知道,這些日子來慢慢放松他的心防是一件多麼不容易之事.

    不過是坐個陌生人在桌子上而已,實在不算什麼大事,更何況水離憂平素是決計不會自己來給我拿主意的,今天這般做,也定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想到此處,便也只能順著水離憂的話道,"正是,公子就請坐吧!我們的菜已經上了,可要與我們共食一些,叫得太多,反正也吃不完!"

    "啊,小姐你太客氣了,打擾多多已是不安,哪里還能用小姐的飯食,在下韓諾,敢問小姐貴姓?"

    果然是連名字都是不一樣的,我聽他報出名字,反而松了一口氣,不是馮駿,只是一個陌生人,微微一笑,聲音淡而如風般的道,"貴字不敢當,免貴姓薛!"

    "原來是薛小姐!薛小姐此行是探親還是訪友呢?在下主仆打算去江南的玉柳山莊看熱鬧呢,不知小姐是否同路!"韓諾表現出來的過分熱心和無知讓我感覺,他離我心目中那人的形象更遠了許多.

    馮駿不是個多話的人,有時一天也難得說上幾句話,而面前這長得像馮駿的人,卻是個羅嗦以及的人,頂著與馮駿相似的臉,卻滔滔不絕的說著話,讓不由心底起了一股反感.

    而且面前的這人不是在裝蠢,就是他真的很蠢,如今武林之中,玉柳山莊是江湖人云集之地,這客棧里的眾人,我敢說沒有一個不是去玉柳山莊的,不過像他這般拿到嘴上直接說出來的,倒還真是一個都沒有,也難怪他這話一說完,所有的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我們這一桌上來了.

    我剛想說話,一邊的水離憂卻輕聲道,"清塵,你握著我的手,我無法與你夾菜了!"

    這回臉紅的顯然要換成是我了,若非知道水離憂身性淡然清冷的性子,我幾乎會以為這話是在撒嬌兼吃醋了,否則他大可輕輕的掙脫,我握的也不是很緊,卻非得要用嘴上說出來,弄得眾人的視線更落到我們身上,尤其是我對面的韓諾,那目光更是灼熱的像要著火起來一般,似乎很不高興我握著水離憂的手,真是個古怪的男人,比較起來他自己才是外人,我握著我的人的手,干他何事?

    然而我卻是沒有誤會水離憂的意思的,知道他是習慣性的聽我的話,我不放開他的手,他自己是決計不敢主動抽走的,再就是他連什麼是情愛都還懵懂著,又如何會懂得吃醋?更況且他甚至還沒完全褪去對我的恐懼,更是不可能為我吃醋的,我是這番的篤定著,卻沒有想到我這個自以為的'老江湖’,也有看走眼,估錯想法的時候,這是後話!

    我放開水離憂的手,微笑道,"我是大人了,哪里需要你夾,顧好你自己吃飯就成!該喝藥了吧!"

    話剛說完,尉遲修便起了身,"夫人,我去端藥!"



第 28 章 喂藥(下)

    話剛說完,尉遲修便起了身,"夫人,我去端藥!"

    "恩,去吧!"我點了點頭,由著尉遲修往門外走去,莫清歡則安靜的像是他是個不存在的人一般,不動不言的坐著.

    "這位小公子身體不舒服嗎?在下倒是略通醫理,可要在下幫忙看看?"那個韓諾卻在此時又開了口,我真真有些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太羅嗦了.

    "不用了,我們隨行的人中有大夫,只是一點點風寒之症,喝幾貼藥就會好了,多謝韓公子的熱心!"我想我的聲音約莫是有點冷了,所以莫清歡和水離憂都不由自主的崩緊了些身子,顯然是怕我會發脾氣.

    我輕輕的撫了撫水離憂的手,告訴他,我不是在生他們的氣,不知是我的安撫有了效果,還是他本身感覺到了我的不高興不是因為他,水離憂的身子立即放松柔緩了下來,竟然主動的回握住我的手,溫和的對著韓諾道,"多謝韓公子,我的身體無什麼大礙,休息幾日便可好了!"

    "呃,那就好!那就好!"被我們兩人同時拒絕,那韓諾似乎也覺得有幾分尷尬,摸了摸鼻子局促的點頭.

    而正在此時,那大嗓門的韓諾的隨行下人,又在櫃台處喊了,"主子,您要吃的居然什麼都沒有,真是個破店!"

    眾人這回干脆連頭都不抬了,這主仆倆分明也是哪家富貴人家出來的,半點江湖經驗也無,出了門還以為在家一般,什麼都要用好的,拽的跟什麼似的,以後自有人給他們虧吃,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願意去跟兩個不是江湖人的人去為難,還顯得他們沒氣度似的,是以聽到這個叫大熊的大嗓門的聲音後,眾人干脆連個反應都吝嗇給他們了!

    我心中卻覺得這韓諾主仆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這般簡單,但是只要他不來干擾到我們,我是不會去管別人的閑事的.

    "大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又忘了?入相隨俗,有什麼就隨便吃點什麼吧!"韓諾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起身對著大熊所在的方向皺眉道,回頭又對著我們幾人抱歉的一禮,"讓小姐和兩位公子見笑了!是韓諾教仆無方,才——"

    "無妨的!"我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而尉遲修此時也親手端來了藥碗,我先一步接過,注意到碗上的溫度剛好適宜,便遞到了水離憂面前,這一次,他卻沒有主動結果,那只反握著我的手,還握在我的手指之上,那微微垂下的眼瞼脆弱的顫動了兩下,我的心無端端的一軟,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體的本能已把那碗親手端向他的嘴邊,而他,也順從的啟開雙唇,就著碗口的方向,把那藥一點一點的喝了下去.

    等到我反應過來,這等近乎親密的事情只適宜在馬車或著屋子里做,而不適宜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時,那碗藥都已經喂到見底了,黑色的藥汁沾染在他淡粉色的唇角邊,那白皙的肌膚因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竟然呈現出微微的粉紅色,如蝴蝶薄翼般的長睫毛,在上下不安的顫動著,讓我看了真有點夢里不知何處的感覺,後悔的反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下喂他藥吃的事,而是這般難得露出動人美態的水離憂,被我以外的人看到的事.

    沒有絲巾,我白色的衣角已經先一步貼上他的唇角,把那淡黑色的藥汁給他擦去,他就像個乖巧害羞的孩子,由著我如此對他.

    等我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後,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邊的尉遲修和莫清歡,早就僵硬成了活化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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