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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林雪兒 - 傷害之後再惜妳【單】 [打印本頁]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12:43 AM     標題: 林雪兒 - 傷害之後再惜妳【單】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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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是他花兩百萬買來的「伴遊小姐」
讓客人滿意她的「服務」是她的責任
可惜她實在是經驗不足,每次都是他來滿足她……
她知道這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她只是他為期兩個禮拜的玩具
可他的溫柔太誘人,她真的忘了保護自己的心
也忘了在他眼裡,她只是他床上的玩物!
她誤把他的寵溺當成了愛情
最後才心碎的發現,這個男人根本不知愛為何物
他對她的好,其實只是因為想要續約而已…

【出版日期】 2005/05/20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 T511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12:45 AM

本帖最後由 au2008 於 2010-3-23 12:58 AM 編輯

傷害之後再惜  1



  不知愛為何物的男人



  總是讓女人心傷



  讓自己寂寞……





第一章




  雪白色的奔馳 600豪華轎車緩緩駛入車庫,裡邊燈火通明。



  眼前情景,教坐在車子後座、第一次拜訪此地的兩名女人不禁怔然,與其說這地方是車庫,不如說是一處小型的私人室內泊車場。



  兩旁大約停了十五、六部轎車,再加上擺放在後頭的幾輛跑車和重型機車,全是世界級廠牌,好幾款還是限量製造,再再顯示出主人家不凡的品味以及揮金如土的豪氣。



  「 手好冰。」車後座,四十幾歲仍風韻猶存的美婦握住身邊年輕女子的左手,有些憂郁地看著她蒼白的精致側臉。



  「我……我沒事。」蘇品潔轉過小臉,對著美婦牽扯瑰唇,「霞姨,別替我擔心,我真的很好。」



  「 在發抖。」趙芝霞嘆氣,「小潔,如果後悔了,現下還來得及,我們別上去了。」



  蘇品潔連忙搖頭。「不行的,都已經來到這裡,如果毀約,傅先生肯定不高興,會連累霞姨的……況且,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既然有人願意出兩百萬,我覺得是個很好的機會,霞姨, 讓我去試試吧﹗」



  趙芝霞握緊她的小手,仍是嘆氣。「我覺得好有罪惡感,好像是我親手把 推進火坑,我跟 母親是老朋友了,要是讓她知道我背著她把 賣了,她不知道會多難受。」



  聞言,蘇品潔小臉更蒼白,語氣緊張。「霞姨,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爸爸因為上次的車禍還在醫院裡療養,小弟他……他又因為玩電玩,跟銀行和地下錢莊借了這麼多錢……」



  她咬咬唇,秀麗眉心淡淡蹙起。「不能讓媽媽知道,她已經夠累了。況且,是我自己來求霞姨幫忙的,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 千萬不要自責。」



  她的確急需一筆錢來解決父親的醫療費用,以及往後長期複健所需的花費,再加上正值高中叛逆期的小弟因流連網咖,迷上電玩,各家銀行的現金卡差不多全辦齊了,信用破裂後,又轉向地下錢莊借款,原先的幾萬塊等到對方上門追討時,利滾利已變成一百多萬。



  小弟嚇得逃家,丟下爛攤子讓媽媽和她收拾,她原是想向霞姨借錢應急,無奈霞姨的卡拉 OK店經營得似乎不太理想,一樣也是自身難保。



  直到前幾天霞姨打電話告訴她,說某跨國企業的大頭家來到台灣,以兩百萬的價錢私下委托一名為期兩個禮拜的伴游小姐,條件要漂亮、乾淨、不多話。



  聽完霞姨的敘述後,蘇品潔心中當然明白,對方所謂的「伴游小姐」並非單純的「伴游」,而是要把身體一並出賣。



  但她不會後悔答應這項交易,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賺到兩百萬,解決家中的困境,她真的不後悔。



  此時,車子己完全停入泊車格,司機尚未熄滅引擎,一名西裝畢挺、戴著墨鏡、模樣像是保全人員的男人己過來幫她開車門,冷冷地說︰「蘇小姐嗎?請跟我來,傅先生在樓上等 。」



  蘇品潔打了一個寒顫,心臟跳得飛快,模模糊糊中竟有一種感覺,彷佛自己是獻祭的祭品,正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那名外型冷酷的男人領著蘇品潔上樓,穿過偌大的起居室,在一扇雕刻精致的檜木門前停下,他示意跟在身後的蘇品潔稍等,隨即抬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裡還傳出低沈的嗓言。



  聽見男子獨特的音調,蘇品潔不禁一震,纖細的頸後微微泛起麻意。



  霞姨剛剛讓人原車送了回去,現下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能退縮,不能後悔,她一定可以做到的﹗想想那兩百萬,有了那筆錢,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她一定可以做到,她沒有退路可走……



  蘇品潔暗自深呼吸,那扇門在眼前開啟了,領著她前來的酷男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品潔下意識移動腳步,緩緩踱入,房門隨即在她身後關起。



  這是一間十分寬敞的房間,有一扇落地窗牆,適才開口要她進來的男人正背對著她,面對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過來。」男人簡潔地說,有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蘇品潔兩手緊握著,往前跨出幾步,發現男人正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



  他的眼神銳利而神祕,蘇品潔被那樣的注視看得大氣也不敢喘,一時之間,竟覺得自己像是掉進陷阱、被奪去行動能力的小動物,只能成為惡獸嘴下的美食。



  男人在這時緩緩轉過身,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長腿一邁,來到她的面前。



  「我見過 的照片。」他嘴角輕扯,眼神直勾勾的。「本人比照片好看。」



  男人的五官十分立體,看得出來有混血的基因,濃密黑發微髦,眼神深邃,挺直鼻梁下的薄唇好性感,卻也滲出幾分冷酷感覺。



  蘇品潔沒想到這位神祕的「傅先生」竟然才三十多歲左右,又長得這麼英俊,她還以為今晚會見到一名行將就木或者是腦滿腸肥的老頭子。



  她雙頰發熱,不知該怎麼應付,只訥訥地點頭。「謝……謝謝。」



  男人俊眉姚了桃,忽然哈哈大笑。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笑聲怔懾住,蘇品潔定定望著他,小臉有些無辜。



  接著,笑聲漸歇,男人雙眼細 起來,嘴角弧度變得耐人尋味。「 的確該謝謝我,陪我兩個禮拜就能賺進兩百萬,如果這段時間 表現得好,說不定不只這個價錢,我自認不是小氣的人。」



  心湖再次被他的話狠狠震撼,提醒著今晚來到這個地方,為的是什麼目的。蘇品潔臉蛋蒼白,一對美麗眼眸清幽幽的,她深深呼吸忍住那份難堪,逼自己露出一抹笑容。



  「我……我也希望傅先生能……能喜歡我的服務。」



  傅昊東再次牽唇,目光從她的五官往下移動,在她胸脯上逗留了會兒,他的注視彷佛帶著熱力,像是隔著空氣愛撫著她。



  「把酒喝了。」他半命令著,將手中酒杯抵在她唇邊。



  喝些酒或許不錯。蘇品潔想。



  她酒量不佳,灌些酒除了壯壯膽子外,也讓接下來要面對的事變得不那麼清楚、可怕。



  沒有任何抗拒,她張開小嘴,任由他將杯中約莫五分滿的紅酒緩緩喂進,喝得涓滴不剩。



  灌完半杯酒,傅昊東拿起擱在一旁的酒瓶,再次將杯子倒滿。



  「再喝,我喜歡看女人醺然欲醉的樣子。」他又把酒杯抵近她的嘴唇。



  蘇品潔聽話地張開雙唇,定定地望住他黝黑的眼瞳,把滿杯的紅酒緩緩喝進肚子裡。



  胃好熱,胸口也好熱,那熱度正迅速侵染她的肌膚,讓她的眸光變得迷蒙如霧,增添出難以言喻的媚然。



  「唔……」一些酒汁從下唇溢了出來,沿著她美好的下巴流下,有的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有的則流到喉嚨,依著她頸部優雅的線條滲進雙乳裡。



  傅昊東眼神沉了沉,更像是夜黑森林中的獵豹。



  「 知不知道, 現下的模樣又純潔又淫蕩,讓男人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裡?這次的伴游小姐,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不過,我還不討厭。」他放下酒杯,俯首攫住她紅灩灩的小嘴。



  「唔……」蘇品潔腦中好昏。



  男人的吻好霸道,他的舌長驅直入竄進她的絲絨小口裡,男性的氣味夾帶紅酒果香,侵奪她的呼吸。



  「 嘗起來很甜。」傅昊東以唇摩擦著蘇品潔的,低啞噴氣。



  她半 霧眸,雙腿有些站不住,膝蓋被他的親吻和氣味弄得發軟,不禁倒向他懷中。



  「怎麼?才這樣就受不了了?」傅昊東低低笑著,目光閃爍,忽然攔腰將蘇品潔抱起,往裡邊 king size的大床走近。



  將她 上床的同時,他隨即貼靠過來,再次以熱唇封住她的小嘴,將她窈窕的身軀壓在下頭。



  他的吻越來越猛,越來越深入,情慾被身下扭動的女性嬌體全然挑起。



  他跨坐在她下腹部,兩邊膝蓋以適當力道壓制住她的小手,十指卻開始用力拉扯她的衣服,粗魯又急切地將她的上衣扯得七零八落,鈕扣全飛散開來。



  「不……唔……不要這樣……」她虛弱地喊,有些害怕他的力量,卻無力推拒,他在她身上點起一把烈焰,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不要這樣?裝清純嗎? 還想玩遊戲?」傅昊東略帶嘲諷地笑,一把扯掉她款式保守的胸罩。



  她輕喘一聲,急得搖頭,烏潔潔的長髮披散在真絲褥單上,烘托著她泛紅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



  「不是的……拜托你……能不能溫柔一點?我……」她還是處子,就算之前和人交往過、談過戀愛,也僅僅與男朋友進行到親吻和擁抱的程度。



  她好害怕,乞求他溫柔一點也是自然的回應,只是這一切落入傅昊東眼裡,又是不一樣的想法,變得有些可笑。



  「扮清純要適可而止,再裝下去就不可愛了。我不喜歡太做作的女人,懂嗎?」他雙目細 ,嘴角滲出淡淡的殘忍味道,兩手忽然抓住她輕晃的玉峰,用力指揉著。



  「痛……啊﹗不要……」蘇品潔嚇著了,男人恣意捏握她的胸脯,力道幾乎傷了她。



  一時間,她忘記來此的目的,忘記要得到兩百萬必須付出什麼代價,她害怕地在他身下掙扎起來,邊哭邊嚷︰「放開我,不要……不要了……求求你……」



  傅昊東冷笑了笑。「要叫嗎?那就喊大聲一點﹗」



  他惡劣地用力擠壓她的胸脯,讓乳尖充血泛紅,如紅梅般挺立。跟著,他張嘴含住,左右兩邊輸流吸吮、舔咬著。



  「啊──」蘇品潔驚喘,雙乳在他的擠掐和舌齒的逗弄下變得飽脹難受,一股奇異又強勁的熱流在體內竄跑,她下腹好熱,感覺那股熱流似乎從兩腿之間悄悄地滲出來。



  她到底怎麼了?像渴望著某樣東西,卻不知道到底要的是什麼?



  為什麼他的碰觸和親吻會帶來這麼可怕的回應,她明明害怕,想要去抗拒,為什麼渾身提不出半點力氣?為什麼?



  「嗯哼……啊……」她不知不覺發出教人臉紅心跳的呻吟,酒的後勁開始發揮,她體溫好高,柔嫩的肌膚泛出嫣紅。



  「覺得舒服了嗎?」傅昊東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嫵媚。



  這次找來的「伴游小姐」的確和之前不一樣,臉蛋和氣質像天使般純潔,身材卻像魔鬼般誘惑人心。



  或者,他這兩百萬花得物超所值也不一定。



  不想再延長折磨的時間,他是花錢的金主,高興在她身上怎麼找樂子都行,反正她賣他買,彼此各取所需。



  他微微挪開精壯身軀,撩高她的裙 ,粗長手指摸進她底下的小褲裡。



  「啊……你……」蘇品潔說不出話來,他的碰觸帶著電流,電得她顫 不己,下意識想並攏雙腿,卻被他強製地板得更開。



  「我知道 也想要,下面都濕成這樣了,還要裝純潔嗎?」他改而跪在她兩腿之間,雙手將她拉近,動作略微粗暴地將那件小褲扯下,讓它可憐兮兮又充滿淫蕩氣味地掛在她右膝上。



  「不是的……我……我求求你……」蘇品潔不太確定自己想說些什麼,眼前的一切大大超乎她的想像。



  她的上衣鈕扣全散了,胸罩的勾環被弄壞,還好好地穿在腰間的長裙即被撩高,脫去小褲,任由男人捧高她的臀,往兩旁壓開她的大腿,把女性最私密的地方完全展現出來。



  這個男人喜歡如此玩弄女人的身體嗎?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她是他買來的玩具,她必須提供等值的服務,讓他盡情地玩弄,滿足他一切的慾望,所以,就由著他吧……



  蘇品潔昏沉沉地胡思亂想,小臉在褥單上來回蹭著,突然,朱唇再次逸出喘息,嬌軀不禁緊蹦,感覺粗糙的異物正試探地擠進她最最敏感的腿間,引起一陣疼痛。



  「啊──」是男人的手指。她小手握成拳頭,抵住雙唇,被他侵犯的地方又痛又熱,她的叫聲變得破碎,臉蛋通紅,眼角忍不住滲出淚水。



  「 沒被幾個人玩過吧?」傅昊東托住她的後臀,右手中指在女子春水泛濫的腿間探索,那份緊室教他略覺錯愕,發覺她溫暖的甬道緊緊吸住他的手指,他輕輕抽動,那張如晚霞般美麗的小臉就會蹙起眉心,既痛苦又愉悅地享受著他的給予。



  「如果 不是酒店經理幫我找來的,我說不定真會以為 是純潔的處女,從沒被男人碰過。」他嘲弄地說,中指整個沒入。



  「啊﹗」好痛呵﹗蘇品潔眼淚流得更凶,反射性地想縮起身軀,將雙腿夾緊,男人卻不讓她逃離。



  傅昊東忽然 起銳利的黑眸,他不太確定剛才在她體內碰觸到了什麼,彷佛有一層阻礙擋在深處。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還是處子﹗頭一甩,他抽出長指,勾引出涓涓晶瑩,聽見她破碎的呻吟。



  他胯下的男性慾望早已昂揚待發,解開褲頭,他扶住那份驚人的灼熱,攻城掠地般地沖進她濕潤的深處。



  「啊──」蘇品潔尖叫出來,那痛楚彷佛要把她瞬間撕成兩半,他的熱力變成一把利刃,殘酷地傷害她。



  「不要、不要了,好痛……」她全身緊繃,眼淚流個不停,浸濕了褥單,腿間也在他的攻擊下滲出血絲,把底下褥單染出點點鮮紅。



  「該死﹗ 真是第一次?」傅昊東額筋都浮現出來,她將他的堅挺緊緊圈住,極端的痛苦帶來極端的痛快,他再也忍不住了。



  「不要抗拒。」他左手扣住她的細腕,用一邊的膝蓋壓住她的一腿,右手則扳開她另一只腿,要她完全對他展開。



  跟著,他開始擺動結實的臀部,在她體內進出。



  「啊啊……不要……嗚嗚……不要了……求求你,好痛啊……」蘇品潔邊哭邊哀求,痛感和熱力將她的意識和力氣漸漸消耗殆盡。



  男人的粗喘隨著撞擊的節奏在耳邊響起,她哭得迷糊了,覺得渾身正在被烈火狂燒,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凌遲。



  傅昊東不理會蘇品潔的求饒,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誰也無法回頭,誰也不能退出,他要她,既然行動了,就干脆要得徹徹底底。



  忽然,他俯下頭吻住她哀求不斷的小嘴,腰間的進攻深入淺出,節奏變得又促又快。



  「啊……唔……」蘇品潔已分不清到底是疼痛還是痛快,她的呻吟全被他用熱唇堵住,他的舌與她的交纏,他的男性在她腿間抽插,肉體和靈魂彷佛分開來,她明明是受著煎熬,被無情地狎玩著,靈魂卻像在天際邀游,在雲端間飛翔……



  是喝了太多酒,她醉了吧?



  這樣也好,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某種東西就要在體內爆開,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此時,傅昊東將蘇品潔修長的玉腿分別架在寬肩上,粗獷的手掌緊緊抓住她的上臂,不讓她逃開。



  跟著,他健臀一陣急攻,將身下的女人當作傾洩肉欲的工具,喉中發出野獸般的吼叫,健臂和額角瞬間暴現青筋,他身軀猛地顫動,深深抵進她溫熱的體內……



  「啊啊──」濃烈的火焰噴出,讓她完全包含,他嘗到完全釋放後的解脫,滋味美妙得不可思議。



  蘇品潔嗚嗚地哭泣、顫抖著,完全不能自抑。



  她全身通紅,毛細孔滲出細汗,男人的氣味將她完全包裹。



  這一刻,她輕飄飄又熱呼呼,像是剛洗完三溫暖,全身擠不出丁點兒力氣,而部分的神智還在雲端飄游……



  她喘息著,他也喘息著,他的一部分還留在她腿間,維持著親密的姿態,但她真的沒有力氣推開他,只想合上眼,好好地睡一覺,什麼都不理。



  傅昊東攬住蘇品潔纖細的腰身躺下,讓她伏在他身上,見她小臉疲累、眼睫輕合的模樣,他不禁扯了扯唇角,浮現神祕的弧度。



  撩起她一縷長髮輕嗅了嗅,他低啞地說︰「看來, 很值得花那兩百萬。接下來的兩個禮拜,應該會過得挺有趣的。」



  聞言,蘇品潔微微睜開雙眸,一股莫名的悲傷在心頭湧起,下意識咬咬唇,她再次閉起眼睛。



  不願多想了,她好累好累……



  她真的累了……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0 AM

第二章



  蘇品潔第一次在男人的懷裡醒來。



  房中只亮著淡淡的昏黃光線,猜測不出正確的時間,她雖醒來,卻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鼻尖全是陌生的氣味,感覺一只粗健的手臂佔有性地擱在她的腰際,男人的體熱煨暖著她,他的右腿擠進她雙腿間,男性象徵似乎還嵌在她身體裡。



  悄悄咬唇,一股前所未有的難堪和澀然撞擊胸口,她從未想過會與一個男人如此親近,赤裸裸地相擁,在他面前顯露出最私密的一切……回想起整個過程,她差些克製不住呻吟。



  突然間,她身體猛地繃緊,擠進她腿間的火熱正在甦醒中。



  她驚喘了聲,抬起小臉,在昏幽的光線下望進男人情慾氤氳的眸底。



  「不……」她調適得還不夠,絕對沒辦法再來一次,那酸軟感仍未除去,面對他幾近瘋狂的攻擊,她真的還不行……



  傅昊東用力擁住懷中柔軟的胴體,一個翻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讓甦醒的男性侵入得更深,蓄勢待發著。



  「唔……」蘇品潔急喘,閉著眼無助地偏開小臉。



  「看著我。」他低啞命令,灼熱氣息掃過她細致耳朵,引起另一波騷動。



  「我要 看著我。」他再次要求,一只手掌忽地握住她的乳房,帶著懲罰意味地指緊。



  「嗯哼……」她又痛又熱,不禁閉哼,終於聽話地張開眼睛。



  男人笑得好邪氣,他把她當作玩具般操弄,見到她小臉露出痛苦和難受的神色,似乎能為他帶來樂趣。



  「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乖一點,知道嗎?」他語氣好輕柔。



  「嗯……」



  「很好。」他讚許地點頭,突然,他開始在她腿間抽插。



  「啊啊──」蘇品潔難以自製地叫喊出來,兩人接合的地方還不夠潤滑,那摩擦帶著細微的痛楚,而他的手竟探進交合之處,尋找到她頂端的玫瑰珠蕊,不斷地掐揉刺激。



  「放開一點, 真的太緊了。」傅昊東略帶笑意地往蘇品潔裸頸上噴氣,她的身體就像是一道極致的美食,輕而易舉就勾動他的慾望,讓他只想用力地滿足自己,在她的柔軟和緊窒中盡情放縱。



  「我……我不能……」蘇品潔邊急喘邊可憐兮兮地擠出話。性的方面,她是初嘗其中滋味,又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之下,要她放鬆怎麼可能?



  急進了一會兒,傅昊東忽然「善心」大發地緩下動作,開始深入淺出,每一次都頂進最深處,再以能將人逼到瘋狂的速度緩緩撤拔,然後再深頂而入。



  「 最好盡快習慣我,要不然,受傷的是 。」他要的是女人的服侍,要盡情的發洩,而非費心去顧及她的感受。



  「這兩個禮拜, 是我買來的女人,我的要求, 只能完全配合,懂不懂?」他吮著她的耳朵,以兩指揉擰她的乳尖。



  「唔……」蘇品潔再也說不出話來,下腹因他的充滿引起可怕的騷亂,她顫抖著,全身的肌膚滾燙,彷佛被丟到大熔爐中,隨著男人的擺佈而融化。



  「可憐的女孩……」傅昊東淡淡地牽扯薄唇,吻住她吟哦不斷的小嘴。



  她腿間已滲出縷縷愛蜜,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滋滋聲響,她的細致終於能完完全全潤滑他的巨大。



  「今晚還長得很, 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他笑得更深,黑瞳深幽幽地緊盯身下女人脆弱又狂亂的神情。



  這個充滿激情和慾望的夜確實還很長,而且讓他期待。



  再次清醒過來,凌亂的大床上只剩蘇品潔獨自一人。



  好長一段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懸掛在房外客廳的時鐘傳來整點鐘響,連續敲了十二下,才把她的思緒從混沌中拉了回來。



  苦笑了笑,明白一切都來不及回頭,她拖著疲軟的身子下床,剛站起來,兩腿像是果凍般軟得沒辦法支撐,又馬上趺回大床上。



  這全是那男人的「傑作」﹗一整個晚上,他壓著她的腿,讓她維持著交合的姿勢,撞擊的速度時緩時促,她為他展開,在瘋狂的肆虐中沉淪,任他在她身上玩著淫蕩的遊戲。



  她是受雇於他的「伴游小姐」,不是嗎?拿了雇主的錢,她只能乖乖地配合,不過短短兩個禮拜,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咬著牙做到。



  甩甩頭,驅趕心中的羞澀和難堪,蘇品潔深吸了口氣,再次嘗試著站穩雙腿。



  她的衣裙在昨晚不知第幾次交歡時,被男人全數脫去, 散在地板上。她勉強彎下腰收拾著,抱起破碎的衣物走進房中附設的浴室。



  她有些訝異浴室的寬敞,除了用藝術玻璃圍成的沖澡間外,面對窗外還設定了一個圓弧型式的大浴池,分別有六個出水口,正不斷往浴池中灌注熱水。



  將懷中的衣物擱在架子上,蘇品潔走近浴池,下意識地將手探進熱水裡攪弄,這才發現浴池的水是循環流動的,而且蒸騰出來的熱氣散發著淡淡氣味,像是溫泉的水質。



  在自家的浴池中注入不斷流動的溫泉,不覺得太過奢華了嗎?況且這個地方,他說不定一年待不到一個月……她幽幽想著,再次提醒自己與男人之間的距離。



  像他那樣的男人,過的生活、要求的東西、對各樣事物的價值觀,全都不是她所能意會的。



  她只要聽他的話,這兩個禮拜好好當他的洋娃娃,等交易結束,她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牽連,而他,想必簡簡單單就能將她忘得乾淨……



  嘆了一聲,她收拾起凌亂心思,池子裡的溫泉強烈地吸引著她。



  赤裸的她將自己緩慢地浸入浴池裡,讓溫熱泉水包裹整個身體,那不斷流動的力量輕擊著她酸軟的身軀,像是在幫她做全身按摩一般。



  好舒服……蘇品潔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頭往後擱在浴池邊緣,小手在疲痛的地方輕輕按揉,滑過細膩肩頭,在被男人吮出點點瘀紅的胸脯上揉動,然後弓起玉腿,小手探進兩腿之間,讓溫熱泉水拍觸著初嘗男女交合的花朵。



  「嗯……」他昨晚的對待完全稱不上溫柔,被狠狠折騰了一晚,如今能泡在熱泉中,緊繃的身子終於得到放鬆,溫暖感覺滲進毛細孔裡,輕飄飄的,讓她什麼都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彷佛沉到深處,又從深處緩緩回醒,聽到男人在好近好近的地方低沈笑著。



  「 泡在裡邊太久了,會頭暈的。」



  蘇品潔陡地睜開雙眸,浴池旁,傅昊東西裝畢挺地坐在那裡,手中還晃蕩著一杯紅酒,正以欣賞的目光向她巡禮。



  她嚇了一跳,浸在熱水中的裸體不禁一縮。



  對於她的回應,傅昊東挑高俊眉,勾勒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慢條斯理地說︰「 的模樣活像飽受驚嚇的小兔子,被大野野狼逼到絕境,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張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哀求著敵人。」



  蘇品潔猜測不出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懂得說笑呢?



  「傅先生,我……我在洗澡。」她真的泡澡泡太久了,有些頭暈目眩,再加上他詭譎的注視,讓她心跳得好快,都快彈出喉嚨了。



  「我看到了。」他自在地啜著紅酒。



  「我想要……起來穿衣服了。」



  「那就起來。」



  蘇品潔這下子百分百地確定男人好看的薄唇正似有若無地滲出笑意,根本真的把她當小白兔欺負,就愛看她窘困、難堪的樣子。



  她為難地咬了咬紅唇。雖說兩人已經發生親密關係,她的身體曾在他身下淫蕩扭動,她的唇曾因他的撫弄逸出不知羞恥的吟叫,但此時明亮的天光從窗外透進,照亮每一處,她就是沒辦法在他面前坦然裸露,她害怕他的眼神。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她鼓起勇氣,「我……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傅昊東輕唔一聲,黝黑眼底閃爍著奇特光芒。「 的衣服還能穿嗎?」



  聞言,蘇品潔怔了怔,一會兒才回應過來。「我……我想應該還可以……」



  她的衣服遭他「毒手」凌虐,扣子全掉了,好多地方還脫了線,連內衣的勾環也都弄壞了,他明明知道,卻故意這麼問,實在氣人。



  傅昊東又啜口紅酒,動作優雅極了,望著杯中淺蕩的深紅液體,他低啞地說︰「可是接下來的兩個禮拜, 是我的女伴,我傅昊東再如何小氣,總不能讓 衣不蔽體地出現下其它人面前吧?」



  「咦?」蘇品潔再次怔住,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迷惑。



  傅昊東忽然笑出聲音,摸了把蘇品潔香滑的臉蛋,長指勾起她細致的下巴。「 真有趣。」好久沒碰到這麼好玩的「東西」了。



  「你……你好奇怪。」話一溜出嘴,蘇品潔才意會到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更紅,心跳得更快,怕他不高興。



  他目光微沉,性格無比的眉挑得飛高,似乎在斟酌她的評語。



  兩人相視了好一會兒,他深沉的雙目靜諍移過她的鼻、她的紅唇,又靜靜往她雪白的咽喉瞄去,跟著落在溫熱水面下豐滿的女性丘壑。



  他沒有真正碰觸她,但光是以那樣的目光,她體內便己受了撩撥,蠢蠢欲動了起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肌膚早已泛起潮紅,下腹和腿間竟升起空虛的感覺,老天﹗才經過一個晚上,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她天生就如此淫蕩?



  「傅先生,你……你的西裝會弄濕的。」她努力讓聲音不發顫,克製著幾乎要沖口而出的呻吟。



  傅昊東將蘇品潔的困窘全看在眼底,薄唇淡勾,握住她下巴的手往下滑去,探進水裡,不容她抗拒地捧住左胸盈盈的渾圓揉捏著。



  「嗯……」蘇品潔咬著下唇,仍然忍不住悶哼出來,想躲,可背後已經抵在浴他的邊角,根本動彈不得。



  「 心跳得好快。」他 起眼,指尖故意撥彈她的乳尖,感覺她渾身一顫,那可憐兮兮的無助模樣,讓他覺得自己真像頭大野野狼。



  「你的袖子濕了……你不要這樣……」她耳中嗡嗡亂響,彷佛全身的血液都沖到頭頂,好暈好熱,好難受……



  他又是低笑。「我的袖子濕了,那…… 的那裡也濕了嗎?」



  他的大手忽然離開她的胸脯,往她弓起的兩腿間探去,穿過女性密林,粗長手指鑽進昨晚曾受他百般欺陵的花朵中。



  「不要﹗」蘇品潔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夾緊雙腿,可惜慢了一步。



  他的手指老練地尋找到那顆最敏感的珠蕊,一下子輕、一下子重地摩搓,在她皺著眉發出嬌喘時,他忽然往幽深的甬道鑽入一指,整個沒入,在她柔嫩的體內體會著教人銷魂的收縮。



  「啊……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會痛……」她的身體繃得太緊,沒辦法適應被侵入的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花徑中勾纏,那疼痛再再受到刺激,漸漸昇華出另一種奇異的滋味。



  「 會習慣的。」傅昊東雙瞳沉黝,火烈的慾望壓在深處,他控制著慾望,卻在她體內引起漫天大火。



  按住她的裸肩,他的手指緩緩動起,越動越怏。



  蘇品潔尖叫起來,身子不禁弓起,在他插進第二指時,她的腿間變得既熱又麻,她的吟叫也變成哭喊,無法停止。



  傅昊東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蘇品潔狂亂的小臉,在一陣驚人的進擊後,她哀喊了聲,渾身不住地抽顫,在他指下達到高潮,洩出涓涓的春水,和裹住她的溫泉融作一池。



  「好熱……」蘇品潔攀緊傅昊東的健壯臂膀喘息,將他剪裁精致的西裝濺得濕透。



  忽然,傅昊東像是玩弄夠了,平靜地推開蘇品潔軟若無骨的身子,站了起身,在浴池邊居高臨下地瞅著她剛受過情慾折騰的臉龐。



  他薄唇帶著嘲弄,淡淡地說︰「我已經讓人替 準備好衣服,今晚 必須陪我參加一個私人宴會,該怎麼打扮,等一會兒有人會告訴 。」



  他拿起架上的乾淨毛巾擦了捺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徑自離開了。



  四周再度剩下她一個人,靜謐中,彷佛有個聲音在恥笑著她。



  她緩緩回複了神智,身體還留有男人捉弄過的感覺,難以言喻的羞恥湧上心頭,她好想哭,覺得自己真像個浪女,他以那樣的模式蹂躪她,沒有尊嚴、沒有憐惜,她竟會感到歡偷?



  她怎可能喜歡他那樣的對待?



  但她的理智說不,肉體卻淪陷在他的魔力中。



  老天﹗這只是一場交易,她是被迫的,她怎能忘記?



  縮在浴池的邊角,蘇品潔不敢哭出聲音,只能咬著唇,將額頭抵在屈高的膝蓋上。



  她是他為期兩個禮拜的玩具,等一切都過去了,她還是蘇品潔,絕不會變的……



  等跨出浴池,將身體沖淨又擦拭乾淨後,蘇品溜來到置衣架前,才發現那堆破碎的衣裙不見了,卻擺著一套嶄新的衣物,褻衣的包裝都還未拆開,瞄了眼,竟然全是她的尺寸。



  真是他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



  按捺心中的訝異,她將新衣穿上。



  淡紫色的針織衫十分稱身,深紫色的絨布魚尾裙也恰巧合她的纖腰,她攬鏡自照,長身鏡裡的女人雙頰暈紅,散發著剛沐浴過的清新,一身紫色系衣裙添了幾分嫵媚。



  她怔了怔,連忙收拾心情,輕手輕腳地踏出浴室。



  原本忐忑不安,怕傅昊東仍在房裡,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房中雖然站著一個人,卻是一名年約五十歲、身材微胖的婦人。



  蘇品潔有些局促地打量著對方,朝著婦人嚴肅的臉露出微笑。「呃……您好,請問……」



  「小姐應該餓了吧?午餐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外面的起居室。」婦人簡潔地打斷蘇品潔的問話,語氣平板。



  「先生交代了,等一下小姐吃完飯,會讓司機帶 到幾家精品店購置晚宴要用的服裝和飾品,另外,平常芽用的衣物也會派人拿目錄過來給小姐選擇。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見婦人轉身就要走掉,蘇品潔連忙出聲叫住她。「等一下﹗對不起,請您等等……」



  婦人頓了頓,冷淡的五官迅雷不及掩耳地閃過一絲不耐。「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蘇品潔很肯定,這位瞧起來精明能幹的婦人很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瞧不起她。



  是因為她在這裡出現的原因吧?她內心苦笑了笑。為錢出賣肉體,任男人恣意玩弄的女人,的確很難嬴得別人的尊敬,她能怪誰?



  「我姓蘇,叫蘇品潔。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



  婦人並未立刻回答, 起眼,仍是嚴肅地看著蘇品潔。半晌過去,她才又冷淡開口。「 可以喊我周嫂,我是傅先生請來的管家。」



  蘇品潔點了點頭,仍保持著笑容,輕柔地說︰「周嫂您好。謝謝您幫我準備午餐。您不提,我還不覺得肚子餓哩﹗」



  她友善的付出如同投進湖底的石頭,根本得不到附應,周嫂還是面無表情,只是注視著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帶著明顯的評占。



  蘇品潔紅著臉又說︰「我好像聞到煎蛋的味道,好香……唉,我真是肚子餓了。」



  這一回,周嫂終於出聲,淡然地說︰「那就出來吃東西吧﹗小姐等一下還要忙別的事。」



  「周嫂,您不要叫我小姐,我……我不是什麼小姐,您叫我品潔或是小潔就可以了。」



  周嫂又沈默了幾秒鐘,忽然出聲︰「午餐再不吃要涼了。」丟下話,她轉身就走,渾身散發著疏離氣味。



  蘇品潔咬咬唇,內心幽然嘆氣,也只能苦笑。



  暫時管不了這麼多,先填飽肚子再說,她真的沒力氣了。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0 AM

第三章



  儘管管家周嫂對蘇品潔的態度冷淡得很,但為她準備的餐點卻十分美味豐盛。



  暫時 開煩惱,蘇品潔終於能坐下來好好地飽餐一頓。當周嫂來清理桌子、收拾餐具時,看到幾乎朝天的碗盤,眼角和眉梢間顯露出驚訝,不過很快就掩飾掉了。



  反倒是蘇品潔心裡覺得很不好意思,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狼吞虎嚥,把人家給嚇到了。



  「對不起……我肚子很餓,東西又太好吃了……」她紅著臉道歉。



  周嫂收拾桌面的動作一頓,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靜靜地說︰「小姐喜歡可以多吃一些,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不要浪費食物就好。」她還是堅持稱呼蘇品潔為「小姐」。



  聞言,蘇品潔羞澀微笑,不禁問︰「周嫂,剛才那一道燉牛肉是廚師做的嗎?肉燉得好甜、好嫩,汁完全都滲進去了,還帶著一點點辣,很香耶﹗如果那位廚師有空的話,我可不可以到廚房向他請教一下?我也想學,就是不知道他方不方便?」見周嫂在一旁整理,她自然地伸出手想幫忙。



  「小姐來這裡的工作不是為了收拾餐具,這種事還是我來就好。」周嫂冷淡地制止了蘇品潔。



  蘇品潔一怔,心裡有些受傷,咬咬唇輕應了聲,便乖乖坐回位置上。



  是的,她會出現下這個地方,是因為她出賣了身體,這兩個禮拜,她什麼也不是,只是男人的伴游、男人的玩具。



  「我……對不起。」蘇品潔垂下細頸,像做錯了事、正在受罰的國小生似的。



  周遭氣氛靜了靜,周嫂突然開回,語氣依然平淡。「那道燉牛肉是先生的最愛,也是我的私房菜,不是廚師做的……小姐如果有心想學的話,我可以先把所需的材料和燉煮的步驟寫給 ,等有時間,我再教 其中的訣竅。」



  「真的?」蘇品潔簡直受寵若驚,小臉迅速綻開甜美的笑容。



  周嫂點點頭,嚴肅五官微平其微地軟化了。



  「謝謝您。我發願,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蘇品潔舉起三只手指,麗眸清澄無比。



  見周嫂眉毛挑了挑,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孩子氣,臉蛋不由得紅得更徹底了。



  周嫂似乎也想笑,但很快便控制了臉部表情,只淡淡地提醒︰「小姐該到精品店去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喔。」蘇品潔可有可無地輕應。



  老實說,她還比較希望能多和周嫂相處,可是為了晚上的宴會,她必須陪她的「金主」出席,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四十分鐘之後,傅昊東派給蘇品潔的專人司機將她載到天母一家規模頗大的精品店。



  車子剛停在店門口,立即有專人過來服務,將她迎進貴賓室裡。



  精品店的經理為她介紹了幾位型式師,請她坐在舒適的沙發上,還讓助理小妹將一套套美麗的禮服展示在她面前,並且搭配上合適的高跟鞋,連珠寶配件全都準備齊全。



  一時間,蘇品潔只覺得眼花捺亂,感覺自己就像芭比娃娃,被推進更衣間換過一套又一套的禮服,套上一雙又一雙的漂亮鞋子,任由幾位型式師在身上和頭髮上大動手腳。



  「蘇小姐的發質很好,只要發尾修剪出弧型,然後吹順了,再噴上一點保濕液就很完美了。」這家精品店二樓還設有專業的整體型式室,此時,型式師正研究著她的長直發,給了中肯的建議。



  「那就麻煩 了。」蘇品潔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基本上,要裝扮成什麼模樣,她沒有意見。



  型式師望著鏡子裡的她,愉悅地笑著。「一點也不麻煩,蘇小姐天生麗質,不用特別打扮就夠漂亮了,對我來說可是挺輕鬆的case哩﹗」



  蘇品潔笑了笑,沒再附應,把打理外表的事全權交給型式師。



  助理小妹這時送來咖啡和點心,還帶來幾本商業以及八卦雜誌,她隨手抽出其中一本,本想用來打發時間,卻瞥見傅昊東的照片竟印在雜誌封面上,標題打得好大,寫著──



  盛世集團青出於藍,第二代交棒龍頭傅昊東界創新高。



  她微微訝然,擋不住心中好奇,趕緊翻開雜誌閱讀。



  這本商業周刊在台灣頗具名聲,裡邊的敘說和訪談都製作得十分精采、詳盡。



  她仔細看完整篇有關盛世集團的報導,對傅昊東以及他的背景和勢力終於有了初步的認知。



  之前,她只知道他是個有錢的大頭家,來台灣短期出差,卻不知他在兩年前才完全繼承父業,剛取得集團總裁的位置,立即帶領著底下的人間出不一樣的天地。



  盛世集團原本專精於汽車零件,在傅昊東大刀闊斧地求新求變後,經營觸角也延伸到電子、手機等等高科技產業的開發和生產,成功地打出全新品牌。



  雜誌裡有一張半版的照片,應該是偷拍的,他坐在車後座,側著臉,眼神深幽,唇邊叼著一根煙,微漫的煙霧朦朧他臉部峻厲的線條,讓他瞧起來多了份吸引人的憂郁。



  說實話,他長得十分英俊,舉手投足間又充滿淡淡的邪氣,那對眼睛如此深邃,凝視久了,整個靈魂都會被吸進去……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與他相遇,她是不是有可能會喜歡上他呢?



  蘇品潔的思緒動得很慢,好半晌過去,她才意識到方才在想些什麼,不禁嚇了一跳。



  不﹗她不能對他存有幻想,她怎麼可能喜歡上像他那樣的男人?



  他陰沈又難以捉摸,就算長得英俊好看又怎樣?



  他再有錢、再富有,和她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等一切過去,她往後的生活裡絕對不會和他再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會﹗



  「哇﹗終於大功告成,蘇小姐喜不喜歡這個型式?」型式師興奮的語氣將蘇品潔從混亂的思緒中按出。



  她抬起臉,定定望著鏡中美麗的女人。



  那個女人像是她,卻又不完全是她,很美,但以往清澄的雙眸中卻帶著飄忽的憂愁。



  「很漂亮對不對?」型式師沾沾自喜著,兩手搭在她肩上。「包準 今晚在宴會上艷冠群芳,迷倒一海票人。」



  聞言,蘇品潔淡淡揚唇,平靜地抱以微笑。



  她不冀望迷倒誰,只想做個稱職的伴游小姐。



  蘇品潔在型式師和助理的巧手打扮下,穿著選妥的黑色削肩禮服走出精品店,坐進車內後,傅昊東己在裡邊等著她。



  「 好像有些訝異見到我?」命令司機開車後,傅昊東轉過俊臉,黝黑雙瞳閃爍著奇異的光彩,瞬也不瞬地打量著蘇品潔。



  他提前忙完手邊的公事,打電話到精品店,知道她仍在這裡,心血來潮就過來等她了。



  車內的空氣彷佛被抽光了,特別是他又按鈕升起前座和後座間的隔板,小小的空間中只剩下自己和他,蘇品潔覺得好難呼吸。



  「不是的,我以為……你要我回到家裡等你。」她垂下頸項,躲避著他的注視。



  「家?」傅昊東對這個字似乎很感興趣,唇角牽了牽。「 稱呼那個地方叫『家』?唔……有意思﹗」他曲起手指,以指節處勾起她的下巴,望著那對美麗的眼眸。



  「東區那楝房子只是我在台灣的一個住所,算一算,一年當中還待不到一個月,那不是一個『家』,只是提供我睡覺和休息的地方而己。告訴 ……」他改而扣緊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皺起眉心。



  「不是每個人都該有家,有一些人,天生就不需要。」



  蘇品潔不懂傅昊東語氣中突如其來的緊繃,只覺得似乎有一層陰霾掃過他的五官,在極為短暫的時間裡,又迅速地隱藏起來。



  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不﹗她與他不應該有太多的牽扯,就算他心裡有事,也與她不相干。



  「傅先生,你弄痛我了。」她鼓起勇氣開口。



  他雙目細 起來,就在她以為他就要鬆開掌握的同時,他熾熱的唇忽然襲來,牢牢捕捉了她的朱唇。



  他的舌輕易地闖進她的貝齒裡,在她的小嘴中盡情地肆虐、糾纏著。



  他吻得好深,像要把她整個人全吞進肚子裡,吸吮著她粉嫩的丁香小舌,以及每一滴甜美的津液。



  「唔……」蘇品潔根本不是對手,一下子就癱軟在傅昊東懷中。



  「 真美,就條件藝術品。」傅昊東再次深吻她,一臂境緊她的腰,另一掌襲向她的胸脯。



  在那件薄薄的黑色真絲禮服下,她只貼著胸貼,渾圓的觸感帶著自然的溫熱,存心引誘人犯罪似的。



  他的手掌探進禮服的V領前襟,密密地包住一只柔嫩的香乳,恣意地揉搓著,甚至還隔著薄薄的胸貼玩弄她的乳尖。



  蘇品潔心跳加快,一顆心在他的掌握下發燙不己,脆弱的吟哦全被男人封在嘴裡,只能發出低促的悶哼。



  他拉她坐在大腿上愛撫著她,力道一下子輕、一下子重,彷佛對她身體的回應早己了若指掌。



  片刻過去,蘇品潔己意亂情迷,昏沉沉地偎在他懷抱中,他的熱舌卻在這一刻毅然決然地抽離開來,氣息雖然促急,黝黑目瞳中卻帶著明顯的嘲弄,近近俯視著她。



  「看來 學得很快,剛上過我的床,原有的生澀全不見了。」他曖昧地撥弄著她的頭髮,舌尖輕舔著她秀氣的耳朵。



  「我知道 等不及要再為我張開雙腿,想在我身下呻吟浪叫,但是親愛的,我們還得去參加一個私人宴會,如果我把 的禮服撕壞了,把 臉上漂亮的妝全毀了, 會生氣的……別急,我保證,今天晚上肯定比昨晚更熱情、更精采、更教人期待。」



  「你……」蘇品潔彷佛被狠狠淋了一桶冰水,被挑起的熱情瞬間被他惡劣的言語毀得一乾二淨。



  她身體在幾秒間變得僵硬、冰冷,想離開他雙臂的包圍,卻是動彈不得,他的手仍堅定地將她困在胸前。



  「放開我……」她撇開臉,好氣自己的不爭氣。



  為什麼他的碰觸和親吻會造成如此大的影響?把她變得好奇怪、好淫蕩,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她討厭這樣的蘇品潔。



  「怎麼?生氣了?」傅昊東脾氣讓人捉摸不定,嘴角似笑非笑的,從口袋中掏出一條乾淨的白色手帕,慢條斯理地為她擦拭著小嘴,低沈地說︰「口紅被我吃掉一大半了,把妝補一補。」



  他此時的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彷佛她是多麼珍貴的東西,每一下的擦拭都充滿柔情。



  蘇品潔心臟一震,香頰更熱了,坐在他的大腿上,四周全是他獨特的清爽氣息,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模式。



  心跳得太快,紊亂的拍子像是在嘲笑她。



  面對這樣的男人,多金、英俊、渾身充滿危險的吸引力,如果不能小心謹慎地應付,將他驅逐在心房之外,她會很慘很慘的。



  這樣的結果她負擔不起,因為出賣的將不只是肉體。她的感情只能由自己操控,若被奪去,她還剩下什麼?



  「你……你先放開我,口紅在包包裡。」精致的小提包是用來搭配晚禮服用的,離開精品店時,型式師己在裡頭放了一個簡易的補妝用小包包。



  聞言,傅昊東挑了桃俊挺的濃眉,並未放開她,倒是伸手替她將小提包拿了過來。



  蘇品潔努力調整呼吸,在他灼熱氣息的包圍中,微顫著手打開小提包,取出補妝用的口紅和小鏡子,專心地對著紅唇描繪著。



  就在她重新補上顏色,輕抿了抿瑰麗唇瓣時,他忽然用鼻尖蹭了蹭她雪白的耳朵,惡劣地張嘴輕咬她的耳垂,甚至還用舌尖舔弄著耳垂上的小巧珍珠耳環。



  「為什麼會選這麼樸素的珍珠耳環?」他低問。



  蘇品潔費力地控制身體的回應,紅著臉回答︰「是型式師選的,它們……很、很漂亮,所以……所以……」她硬是咬住呻吟,在他的舔吮下繃緊身體。



  「說謊。」傅昊東低聲一笑,「精品店的經理跟我說了,型式師先篩選了十幾對耳環後,再讓 自己挑選, 卻最喜歡這一對。」



  蘇品潔咬咬唇,不作聲。



  傅昊東又說︰「我對女伴向來大方,無論是衣服、鞋子、包包,甚至是配戴過的珠寶,這些東西我從不收回的。 知不知道,這對珍珠耳環在精品店裡的價格便宜得讓我驚訝,明明有不少真鑽飾品, 為什麼不選?」



  蘇品潔還是咬唇不語,有些倔強地搖了搖頭。



  型式師給她看的那些鑽石飾物,漂亮是漂亮,但設計得太過搶眼,不是長長的一大串,就是單顆耀眼的美鑽,論起價格又貴得驚人,光是數標在牌子上的那幾個零,就數得她頭都暈了。



  「 該不會想替我省錢吧?」傅昊東抬起蘇品潔的臉,近近地凝視著。



  避無可避,她潤了潤唇,輕嚅著︰「我們已經說好……兩百萬……這樣很夠了,我不想欠你太多……而且,精品店裡的東西都好貴,又不實用,我覺得這對珍珠耳環已經很好,用不著再配戴太過貴重的手飾或項鍊……而且型式師也說這對耳環滿適合我的,所以就選它了……」



  傅昊東的雙目刷過奇異的顏色,蘇品潔被他深究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細,精致的妝容綻放出自然的暈紅,透出楚楚動人的味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盯著我?」



  傅昊東並未立即回答,修長手指沿著她美好的臉型往下輕移,滑過她細膩的咽喉,在她秀氣的鎖骨上逗留。



  她克製喘息的樣子引得他薄唇勾勒,眼底光輝閃爍。



  「這對珍珠耳環的確挺適合 的,很美。」他語氣略啞,別具意味地注視著她。



  蘇品潔微微一怔,對他的讚美尚不知該怎麼回應,卻聽見他說︰「這不會是 放長線、釣大魚的位倆吧?」



  啊?﹗「你是什麼意思?」



  他唇上的笑變得涼薄。「就是故意假裝對那些值錢的珠寶首飾不感興趣,假裝自己和其它的拜金女不同,假裝自己的心願很小、很容易滿足,絕不會做過分的奢望。」



  傅昊東好看的輪廓單上一層嘲諷,嗓言微沉,像是在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果 真的那麼清高,又怎麼會為了區區兩百萬爬上我的床,乖乖張開雙腿? 要記住,我們之間再簡單不過,就是一場交易罷了,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 ,這段時間裡, 能在我身上挖到值錢的東西,就盡情地挖、盡情地拿,不要跟我假扮純潔、清高,我不吃這一套。基本上,女人都是拜金的,我很清楚這一點。」



  「我不是……我……」蘇品潔簡直百口莫辯。



  她還能說什麼?她到底想為自己辯護些什麼?



  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再次咬住下唇,讓屈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硬是忍住了,不在他面前流露出悲傷。



  傅昊東雙手落在蘇品潔纖細的腰身上,動作溫柔而且呵護,寬背往後一靠,攬來她的身軀,讓她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以性格的下顎輕抵著她的頭頂。



  蘇品潔溫馴地任由傅昊東擺佈,像尊洋娃娃。



  他撫摸著她柔軟的烏絲,淡淡地說︰「別在我面前耍花樣,我說過,我討厭做作又矯情的女人,只要 乖乖地陪我,在報酬方面我絕對不會虧待 的。賺了這一票,也足夠 享受一陣子了,不是嗎?」



  「嗯。」輕應了聲,蘇品潔輕輕合起眼睫,藏在他胸前的小臉終於露出一絲脆弱,眼淚悄悄地滲流出來。



  到底為何而哭?是因為被他的言語所刺傷嗎?還是因為無邊無際的無助感?又或者,是因為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能拉近的距離?



  他是天,而她只是教他恣意踩在腳下的一塊泥,兩個人天差地遠,她是個多麼卑微的角色啊﹗



  還需要解釋什麼嗎?她確實是為了錢出賣自己,他說得很對……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2 AM

傷害之後再惜  2



  不把愛說退場門的男人



  只會讓女人離開



  讓自己痛苦……





第四章




  傅昊東所說的私人宴會,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旁的一楝豪華別墅中。



  宴會的主辦人是國內某電子集團的少東,和傅昊東是舊識,趁著他回到台灣,熱情地邀請他過來聚聚。



  當傅昊東挽著蘇品潔出現時,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面對這樣的場合,傅昊東老早就是個中好手,態度輕鬆寫意得不得了;而被他以適中的力道扯住的蘇品潔,卻只能暗暗地做著深呼吸,好害怕自己表現得不好,會當眾出糗。



  「放鬆,沒事的。」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動作紳士地拍拍她的手背。



  這男人到底有多少張面孔?蘇品潔瞅著傅昊東神態自在的側臉,一時間,一股難以解釋的脾氣冒出頭來。



  她微微仰起下巴,挺直背脊,以自認最優雅的姿態站在他身旁。



  在人前,他與她都有不一樣的面孔,想要保護自己,確實得戴上面具。



  今晚的她,不是真正的蘇品潔,她可以把這一切當作玩一場角色扮演的遊戲,不必太去在意什麼,乖乖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就對了。



  對於身旁小女人的轉變,傅昊東似乎察覺到了,他微偏過臉來想看清她此時的神情,一個熱情的男中音卻迎面而來。



  「嘿,傅大頭家,你遲到快超過一個小時啦﹗是你家司機認不得路,還是被其它雞毛蒜皮的事給絆住啦?」



  一個拳頭作勢捶了過來,傅昊東抬起臂膀一擋,沖著來人低笑。「要不是你喬禹泰辦的 party,我才懶得來。」



  這棟豪華別墅正是喬禹泰所有,他和傅昊東在美國認識,兩人是大學時期的朋友。



  喬禹泰哈哈大笑。「好吧﹗算你還肯給我一點點面子。」



  語畢,他目光一轉,被立在傅昊東身旁的蘇品潔吸引了注意力,不禁吹出一聲口哨。「這位小姐是……」



  「你好,我姓蘇。」蘇品潔輕聲回答,主動伸出手。



  喬禹泰連忙接住那只柔荑,輕搖了搖,目光仍然炯炯有神,仔細地打量著她。「蘇小姐 好,我姓喬,喬禹泰。大禹治水的禹,泰山崩於前不改顏色的泰, 可以學昊東叫我一聲阿泰,或是直接喊我的英文名字Tai。」



  蘇品潔被喬禹泰微憨的樣子逗出笑容來,點了點頭,補充自我介紹的內容。「我叫蘇品潔,品性可靠的品,清潔溜溜的潔。」



  「 有英文名字嗎?」喬禹泰問。



  她搖搖頭。



  「我想 可以取名潔西卡,有純潔、高雅的意思,這個英文名字滿適合 的。」喬禹泰熱心地說,絲毫沒發現傅昊東的臉色變得詭異而陰沈。



  「謝謝你,我還是比較習慣用中文名字。」蘇品潔剛說完,挽著傅昊東臂膀的手立即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緊縛。



  「我想……她不太適合潔西卡這個名字。」傅昊東語氣平靜。



  喬禹泰終於將注意力放回好友身上。「怎麼會呢?我覺得挺好的呀﹗



  傅昊東但笑不語,深沉目光瞥向身旁的小女人,蘇品潔臉色有些蒼白,掛在朱唇上的笑弧也顯得僵硬起來。



  周遭輕柔的音樂流洩著,燈光溫柔浪漫,舞池裡已有幾對男女相擁共舞,氣氛相當不錯,但喬禹泰似乎嗅到了不太一樣的氣味。



  呃……眼前的這對金童玉女,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你們就放鬆心情玩玩吧﹗食物飲料應有盡有,如果玩累了,樓上有房間可以休息,呃……如果想談談心事的話,可以到樓上去,反正就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地方啦﹗我先去忙別的事。」喬禹泰咧嘴笑了笑,走了幾步又頓下來,對著傅昊東交代。



  「別這麼快走,我等會兒還要找你說話。」揮揮手,他便離開忙著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喬禹泰一走,有幾個受邀來參加宴會的企業家頭家和少東紛紛過來打招呼,傅昊東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卻越聊越深入,還談到近來國際金融走向和投資。



  從頭至尾,蘇品潔一直沈默地站在傅昊東身邊,臉上掛著適度的微笑,努力地扮演著他要她成為的角色。



  她知道那些來與他攀談的商業人士,很多人都在猜測她的身分,但她學得很快,在沒有他的首肯和授意下,她不會再擅作主張地對那些人自我介紹。



  適才,她已經強烈感受到他的怒氣──他不喜歡她與別的男人交談,就算是他的好友,就算談話的內容只是簡單的寒暄和自我介紹,都是他所不允許的。



  他確實無禮又霸道,但她沒有權利提出抗議,他是她的「雇主」,她必須認清這個事實。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可以嗎?」她略墊起腳,在他耳邊俏聲請求著。



  傅昊東側目瞥著她,瞧著她微窘的羞澀神情,他未開口,卻緩緩鬆開挽住她的臂彎,放她自由。



  「謝謝。」蘇品潔小聲說著,低垂著臉蛋從他身旁走開。



  瞧著她纖細的背影,見她與幾個人擦身而過,然後跟吧台的服務生說了幾句話,那位服務生替她指了個方向,應該是告訴她洗手間的所在,她對著人家微笑頷首,跟著便往裡邊走去……



  「你盯著她的樣子,像是大老鷹緊盯住地上的獵物,怕她跑掉似的。」



  己在宴會場上繞了一圈的喬禹泰,此時正端著兩杯馬丁尼挨了過來,還故意用肩膀頂了頂傅昊東。



  「她跑不掉的。」傅昊東收回灼熱的目光,接過好友遞來的酒,優雅地啜飲。



  「什麼意思?」喬禹泰挑眉,有種不太好的第六感。「呃……你不會想要告訴我,這位蘇小姐又是你的短期伴游小姐吧?」



  他知道傅昊東喜歡來這一套,和女孩子們交往,總習慣以交易的模式。



  見傅昊東不答話,徑自啜著酒,喬禹泰己由他的沈默得到答覆,頓時無力到極點,忍不住要做「道德勸說」。



  「濃──你嘛幫幫忙﹗你想玩也挑一下對象,別對那種良家婦女下手好不好?這樣真的很不道德耶﹗」



  傅昊東冷哼了聲,薄唇似笑非笑。「我的規則訂得很明確,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夠,我和女人一向各取所需,我可沒拿 抵在她頭上,要她脫光躺上我的床,張開腿讓我上。」



  聽見這樣刻薄的言語,喬禹泰瞪著傅昊東好幾秒,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昊東,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女人的,她們懂得愛人,也值得讓人來愛她們……你要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母親那樣……



  「別在我面前提到那個女人﹗」聽到「母親」二字,傅昊東臉色陰沈,口氣陡然變冷。



  「你……唉﹗不提就不提,你好自為之。」喬禹泰瞪了傅昊東一眼,忍住想揪住他領子搖晃的衝動,決定再去為自己要一杯酒。



  這頭頑固的驢子﹗他虔誠地希望,有誰能狠狠地將這個欠揍的男人敲醒。



  蘇品潔照著服務生告訴她的方向,上了二樓手扶梯,終於找到一間十分精致寬敞的化妝室,裡頭有三間洗手間,但此時只有她一個人使用。



  神經繃得有些緊,上完洗手間後,她不想立即下樓,抱著小提包,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化妝室裡。



  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看得出神,眸光停在那對珍珠耳環上,想起他在車裡所說的話,那些言語就像一根根無形的刺,螫得她遍體鱗傷,她無力反擊,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



  在他眼中,她是個不折不如的拜金女嗎?



  微微苦笑著,她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真的想太多,也太過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她原來只是一間貿易公司的秘書,生活平淡自在,人生的目標只想努力工作,多賺些錢,讓爸爸媽媽有好日子過,一家人快樂地在一起;如果不是一連串的變故,她也不會和傅昊東有了交集。



  這一次,她偷偷把工作辭掉,還欺騙媽媽,說是要跟公司主管到國外出差兩個禮拜。從小到大,她第一次對媽媽說謊,如果這件事被媽媽知道了,她真不曉得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至於現下的她,什麼都不敢多想,只希望這段時間能快些度過,讓她回到以往平靜的日子。



  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應該是有其它人要進來化妝室了,她迅速站起身,整理紊亂的心情,深吸了口氣,決定下樓回到傅昊東身邊,繼續扮演她的角色。



  來到樓下大廳,氣氛依然熱絡,流洩的音樂帶著一點爵士藍調,許多人一邊交談著,身體還不自覺地跟著輕擺搖晃。



  蘇品潔在大廳裡晃了一圈,卻看不到傅昊東的身影。不少男士見她落單,主動過來攀談、邀舞,都被她禮貌又帶著歉意地一一回絕了。



  咬咬唇,她不知該不該向人詢問傅昊東的去處,提著晚宴包,她走到別墅後面的噴水池庭園,在雅致且浪漫的藝術燈光下尋找著傅昊東的蹤影。



  他到底去了那裡?他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自己卻開溜了吧?



  還是他也去上洗手間了?



  正迷惘著,她小臉往上一抬,竟看見三樓透出鵝黃燈光的落地窗內,傅昊東手中端著一杯酒,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



  她仰望著他,他則是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雖然有些距離,但她依然感受到那對深邃目光的召喚。



  彷佛被下了魔咒,她腳步輕盈盈地回到大廳裡,穿過人群,再次循著手扶梯往上步去,來到了三樓,就著方位的判斷輕易地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房門半開著,透出光線,她沒敲門,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聽見聲音,立在落地窗邊的傅昊東終於轉身,如希臘雕像般英俊的五官被鵝黃燈光切割出明暗對比,雙眼神祕深邃,裡頭似乎燃燒著什麼。



  蘇品潔被他看得臉頰泛紅,紅唇掀了掀,終於擠出話來。「我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偷偷溜走了……」



  她語氣微帶嗔意,連自己也沒察覺,此時她說話的神態像是在對他撒嬌。



  他俊唇一勾。「就算偷溜,也會拉著 。」



  「啊?」她望著他出神。



  「過來。」



  美麗的眼睫眨了眨。「喔。」聽話地來到他面前。



  「 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他問,溫熱氣息掃過她香嫩的雙頰,成功地引起她體內的騷動。



  「我……還好……你喜歡就好。」以他的意願為意願,在他面前,她不應該有自我的意見。



  傅昊東深深看著她,忽然說︰「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啊?」她揚眉,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 知不知道,今晚有不少男人注意 ?」他話題一轉,把她搞得有些回應不過來。



  「我……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



  傅昊東又牽唇一笑,語氣變得低啞。「這樣不行喔﹗想賺男人的錢,讓他們像哈巴狗般乖乖在 面前搖尾乞憐,渴求 的溫柔,這是個大好機會, 怎麼能不多留心一下?」



  蘇品潔似乎聽不太明白傅昊東的話,只定定地發著愣。



  傅昊東將酒杯隨意放在茶幾上,手指玩著她落在胸前的發絲,又說︰「我不管 下一個金主是誰,這段期間既然 已經賣給我,就只能是我的,我沒興趣和其它男人一起搞 。等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東, 想上誰的床,我絕無意見。」



  「我……我沒有……」蘇品潔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來。



  這陰晴不定的男人,又不分青紅皂白往她身上羅織罪名,她明明很努力想達到他的要求,想配合他一切行動,他根本不領情,完全把她當作一個不知羞恥的拜金女。



  「我沒有……」她搖著頭,好怕自己會哭出來,聲音澀澀的。



  胸口疼痛極了,原來被誤解的感覺就像在心臟插著一把刀,她在他眼中是如此不堪,她覺得委屈,卻又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忽然間,他攬住她的腰,兩人下半身緊緊相貼著。



  蘇品潔不禁輕喘,隔著薄薄的長裙,早己明顯感受到他腿間的興奮。



  「沒有最好。」傅昊東低低噴氣,俯下頭霸道地吻住她的嘴。



  他的氣息排山倒海般地罩來,在她的小嘴裡流竄、糾纏,吸吮著她的香舌,迫使她高高地仰起細頸,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唔……嗯……」她快要不能呼吸,整個臉蛋漲得通紅,強忍在眼眶裡的珠浪滲出眼睫,順著臉頰滑下。



  傅昊東終於離開那張紅擻激的小嘴,熾熱的唇舌沿著蘇品潔柔嫩的雪頸又咬又吮,烙下好幾個紅色印記。



  如昨夜的一切又要發生了﹗蘇品潔腦中混亂,身體就像在火上燒烤,熱得好難受。



  「不……不能在這裡……」她仍試著要拉回理智。



  在這個擺設像書房的地方做那件事,連床也沒有,而且這裡還是別人的家,隱隱約約還聽得見底下大廳歡鬧的聲音,還有……她剛才進來時,只是把門合上而已,根本沒上鎖,如果有誰進來了,那該怎麼辦?



  「不要在這裡……有人會進來……不要……」她哀求著,可是人己被他壓倒在地毯上。



  傅昊東低笑,幾縷黑發垂在寬額上,顯得危險又性格。



  「我偏要。」他喜歡刺激,喜歡這種幾近背德的淫惡感覺。



  毫不理會蘇品潔的哀求,他將她的長裙猛地撩高到腰際,手勁粗暴地撕開她的絲襪。



  他用膝蓋項開她的雙腿,慾望說來就來,高揚著、勃發著,急欲進入女性潮濕的緊室中。



  他騰出一手解開褲頭,釋放出那團巨火,只拉開她小褲的底端,腰身下沉,己將自己埋進她的溫暖裡。



  「啊﹗」突如其來的充滿帶著疼痛,蘇品潔十指可憐兮兮地抓著底下的長毛地毯,秀麗的眉心也可憐兮兮地蹙起。



  天啊﹗這實在是太瘋狂、太罪惡了﹗



  他居然在地毯上要了她,深深地進入,用力地擺動腰臀,除了被他撕毀的絲襪外,兩人的服裝都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兩頭髮情的動物。



  這不是做愛,而是單純的生理髮洩,他把她當作洩欲的工具,興致一起,有了感覺,隨時隨地都可以解決。



  更糟的是,她的身體也跟著沉淪了,像是被他下了蠱,他可惡的侵佔竟然能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讓她的情慾也隨之起伏。



  她果真是個淫蕩的女人嗎?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嗚……嗚嗚……啊啊……」蘇品潔無法控制地哭了起來,又哭又喊的,那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彷佛將她的靈魂撞到雲端去,驚人的快感沸騰了她全身的血液,讓她的肌膚泛出美麗的紅色。



  「老天, 吸得好緊……」傅昊東放縱地品嘗蘇品潔的柔嫩和嬌美,慾望在她的包裹下享受著極度的痛快,粗啞的低吼從他喉中滾出,和她的吟哦混成煽惑動人的旋律。



  「你……嗚嗚……門沒有鎖,有人會進來……」她滿臉通紅,哭得昏昏沉沉,還在關心這個問題。



  傅昊東雙目一沉,忽然將她抱了起來,讓她的雙腿夾在他的腰上,他的慾望仍持續在她身體裡勃動。



  捧著她的圓臀,他將懷裡的女人直接壓在那扇門上,帶笑地低語︰「這樣,就沒人進得來了,放心了吧?」



  蘇品潔背部抵在門上,藕臂勾住男人的頸項,眨眨迷蒙的眼睛才想說些什麼,男人的臀已猛地擺動起來。



  「啊啊……啊啊……」所有的話全化作一聲聲嬌吟。



  這真的太瘋狂、太放蕩、太色情了﹗整間書房充斥肉欲的氣味,男女的呻吟不絕於耳,而被壓住的那扇門正隨著他們的擺動發出喀吱聲響。



  終於來到高潮的激爆點,他粗嗄叫喊,又猛又狠地往她體內抽送。



  她尖叫不己,雙腿緊緊圈住他的腰,十根手指緊指著他的寬肩。



  兩人激烈地交纏、頂弄,連門旁牆上掛的畫都被震了下來。



  然後,他在那片潮濕的溫暖裡滿足、盡情地釋放出一切,她同樣滿足地承接著,身體暖烘烘又輕飄飄,與他一起嘗到性愛的極致甜美。



  這場纏綿真的太瘋狂了﹗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3 AM

第五章



  擔任傅昊東的伴游小姐已經過了一個禮拜,蘇品潔大致能夠適應,除了晚上常因「過度運動」而造成睡眠不足,更因他突如其來的需求,考驗著她的體力,其餘的一切都算得上輕鬆。



  她不讓自己想太多,尤其是打電話回家向媽媽報平安,聽見媽媽的聲音後,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心情愉快,她付出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更何況在這裡吃得好、穿得好又住得好,傅昊東確實是個很慷慨的「雇主」,也沒有可怕的「癖好」,她曾經聽霞姨提過,有些有錢人在性方面變態到了極點,捆綁、滴蠟燭、鞭打等等,光聽就足夠嚇得她小臉發白。



  另一方面,她和周嫂的互動在一次燉牛肉的教學上有了很大的改變,接著,她還主動跟周嫂請教一些整理家具的小祕訣。



  「周嫂,您看,我折出一朵花了。」蘇品潔興奮地笑著,指著桌面上被折成花朵形狀的粉紅色餐巾。



  今天是星期日,傅昊東一早連早餐也沒吃,就跟著幾名台灣分公司的主管搭飛機下南部,聽說是要去巡視高雄剛興建好的廠房。



  蘇品潔在大床上醒來時,傅昊東已經出了門。他交代周嫂讓她多睡一會兒,因為昨天晚上他又鬧得她幾乎「一夜無眠」。



  蘇品潔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總是這麼精力旺盛?不管夜晚消耗了多少體力,面對工作時,他依然精神抖擻,像是根本不受影響。



  可是反觀她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在他強烈的需求後,她全身骨頭彷佛被拆掉又重整過一般,累得腰酸背痛的……唉﹗這真的很不公平。



  「小姐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學得很快。」周嫂現下會對蘇品潔微笑了。



  今天兩人都有點閒暇時間,知道周嫂對於西方餐桌禮節十分了解,蘇品潔起著這個機會好好地請教;周嫂興致一來,干脆也把幾種餐巾的花式折法教給蘇品潔。



  聽見讚美,蘇品潔臉蛋紅了紅,笑得有點 腆。「沒有啦……是周嫂肯耐心教我,而且每個步驟都說明得好清楚,讓人一學就上手。」



  將花形的餐巾重新攤開,蘇品潔想再試試其它折法,輕柔地建議著︰「周嫂,其實我覺得這也是一種藝術呢﹗一條小小的四方巾可以變出這麼多樣式,就像小時候常玩的折紙遊戲,如果可以的話,周嫂想不想把這些技巧教給大家?我有個好朋友在出版社工作,他們常出版一些跟日常家居生活相關的工具書,我幫周嫂問問看,好不好?」



  周嫂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只專注著手邊沖茶的動作。



  蘇品潔抬起小臉,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此時,周嫂將精心沖泡好的大吉嶺紅茶放在蘇品潔桌前,靜靜地說︰「其實這些花式餐巾的折法,都是莫妮夫人以前教我的。」



  「莫妮夫人?」



  「嗯。她是先生的母親。」



  蘇品潔輕咦了聲,「那……她是不是知道很多這方面的東西?她一定很懂得生活情趣了?」



  周嫂也為自己斟了一杯紅茶,冒出的熱氣迷蒙了她的神情。片刻過去,才又出聲。



  「莫妮夫人的確很懂得生活情趣,她有二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統,血液裡天生就充滿浪漫熱情的因子,當初她會嫁給個性嚴肅的老爺,是因為看上傅家的財力,她需要金錢來打造她夢幻的王國。



  「後來,老爺一度因為生意經營不當,差些要宣佈破產,那時,莫妮夫人向老爺要求離婚,老爺答應放她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可是不到一個月,莫妮夫人馬上又嫁給另外一名富商,完全罔顧老爺的感受。當時,先生只有十二、三歲,正值叛逆的青春期,對於莫妮夫人的行為一直很不諒解。」



  「啊?」蘇品潔小手下意識捂住嘴巴,定定地望著面前的老管家。



  「她……那位莫妮夫人,她怎麼可以這樣?」絲毫罔顧夫妻的情分,連親生兒子也說放棄就放棄,這樣的女人,眼裡只有金錢,只想讓自己過得錦衣玉食,不是太過自私了嗎?



  周嫂啜著紅茶,潤了潤唇,平緩了呼吸又說︰「其實我並不覺得莫妮夫人是個壞女人,她只是活得比較自我,這跟她天生的個性有關,試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女人,一個只想永遠活在童話中的女人,如何有能力來為別人設想?」



  蘇品潔怔了怔,軟唇輕輕掀動,卻不知道話說些什麼。



  周嫂微笑。「我想,老爺當初娶莫妮夫人時,心裡就已經很清楚,卻還是無法克製地愛上她。」



  「莫妮夫人她……她長得很美嗎?」



  周嫂點點頭。「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一個,先生的眼睛很像她,一樣的深邃神祕,特別是開心大笑的時候,真是動人得不得了。」



  蘇品潔臉頰刷上淡淡的紅色。「我沒見過傅先生真正開懷大笑的樣子,他……他每次牽動唇瓣,都笑得有點冷,有些憤世嫉俗,還有一點點壞……」



  雖然也是動人心弦的笑,卻是充滿危險的氣味,常常拉緊她的神經,撞擊著她的胸口。



  周嫂嗯了一聲,沈默了幾秒才說︰「後來,老爺雖然得到幾家銀行的支援,將事業從谷底中救回來,但先生對於莫妮夫人的恨意仍是無法抹減,他一向是個感情強烈的孩子,因為母親遺棄的行為,他將男女之間的感情看得很實際,從不認為這世界上有所謂的真愛存在……」



  這會兒,換蘇品潔咬唇無語了,她不太明白周嫂對她說這些話的用意,是單純的聊天,還是想讓她知道一些什麼?



  想起傅昊東的言行舉止,他確實霸道、獨裁,是天生的領袖人物。但在感情上,他卻像是一頭孤獨的野狼,可以掠奪一切,但絕不會為誰付出,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只準自己傷人,不讓誰越雷池一步。



  唉﹗不想了﹗她為什麼要花心思在那個男人身上?



  再過幾天,她就可以 開他,回到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她想,以他換女伴的速度,應該很快就會把她 到腦後,永遠不再想起,既然如此,她何必為他費心?



  她忽然感到胸口好悶,像要喘不過氣來。



  這時,電話響起,周嫂起身走到茶幾旁,接了起來,講不到幾句忽然臉色變得好凝重。



  見周嫂掛下電話,蘇品潔不禁問︰「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是『盛世』高雄分公司的羅經理打來的,說先生剛才在廠房工地勘察時,為了救一個跟隨父母親在工地打工的小孩子,不小心從鷹架上掉下來,摔傷腿了,現下己送到醫院去了。」



  什麼?﹗蘇品潔小臉一白,說不出話來。



  情況紊亂得讓人沒辦法細細思索,心也一樣,紊亂得沒空整理,所有的行動全憑感情做決定。



  一個小時後,蘇品潔已搭上飛往高雄小港機場的國內班機,又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她人已經來到傅昊東被送往的醫院。



  向櫃台的護士小姐問到傅昊東的病房號碼,拎著周嫂幫忙收拾的一些換洗衣物,她搭上通往頂級病房的電梯。



  順利地找到了地方,卻不敢冒然進去,因為裡還現下圍著三、四個西裝畢挺的男人,她聽見傅昊東低沈、清晰地交代著︰「都回去吧﹗對了,羅經理,我受傷的事不必特意打越洋電話跟我父親說,他現下在邁阿密享受陽光,我不想他擔心。」



  「是。」



  「另外,你跟工地承包商說,整個排水系統必須規畫得更完整一些,『盛世』在高雄的這塊地皮地勢較低,離海又近,我不希望颱風來臨時發生水災,無論如何,一切要設計妥當。」



  「是,我會盡快和對方聯絡。」



  「嗯……如果沒其它事的話,可以走了。」他淡淡地下著逐客令。



  此時,羅經理卻說︰「頭家,還有一件事。頭家今天救的那個小男孩的父母跟工頭說想要來探病,當面謝謝頭家……」



  「那個孩子沒事吧?」傅昊東問。



  「受了點驚嚇,沒受傷。」



  傅昊東沉吟了幾秒,又說︰「工地施工很危險,絕對要禁止小孩子進入,而且我看那個孩子也應該要入學了,為什麼還跟在父母親身邊?」



  羅經理據實以告︰「我問過工頭,他說那對夫妻以打零工維生,沒有多餘的錢讓孩子念書,所以孩子就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其實就算放了學,爸爸媽媽都還在工地工作,孩子們還是會跑來工地的。」



  傅昊東又不說話了,不知思考些什麼,片刻過去,才沉靜地出聲︰「找個人安排那個孩子上學,另外,你跟設計師說,要他在『盛世』的廠區外規畫一個專業的安親學園,你派個人負責。」



  「頭家的意思是要對那些孩子提供免費的看顧服務嗎?」



  「嗯。」傅昊東沒再多作表示,揮了揮手,「沒事就走吧﹗要那對父母別過來,沒什麼好謝的。」說著,他挪動身體躺平,緩緩閉上眼睛。



  「那頭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會注意。」羅經理說著,帶著幾個部屬走出病房。



  剛走出門口,還沒帶上門,就看見一名秀麗婉約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那裡,不禁挑高眉毛。「 是……」



  「呃……我……周嫂讓我拿些換洗的衣物過來。」蘇品潔臉頰紅紅的,神情顯得局促。



  此時,裡邊的病床上起了騷動,傅昊東竟撐起上半身,黑眸細 起來,似乎挺訝異會見到她。



  「讓她進來。你們走吧﹗」他簡潔有力地命令。



  羅經理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心想原來是頭家的紅顏知己,沒多說話,輕輕為他們兩人關上房門,還對待命的兩名專業看護人員交代,要他們暫時別進去打擾。



  病房裡兩人靜靜對視,蘇品潔心跳得好怏。



  「怎麼來了?」傅昊東終於打破沈默,撐起的身軀又慢慢躺平,一對眼睛卻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是……周嫂接到羅經理的電話,她很擔心你,所以……我就下高雄來幫她看看。」



  「她很擔心我,那 呢?也很擔心嗎?」他忽然丟出這樣的問題,把她一張俏臉惹得滿面通紅。



  一時間,她只覺迷惘羞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正確。



  她擔心他嗎?這個問題在來這裡的途中,她已經在內心自問了好幾次。



  她是擔心他的嗎?如果不是,為什麼聽到他受傷、進了醫院,心臟會扭得這麼痛,只想快快來到他身邊?



  她到底怎麼了?才短短幾天的相處,她讓他侵佔了身體,難道連心也被吞食了嗎?這會不會太可笑、太荒謬了?



  「為什麼不說話?」傅昊東就算摔傷了腿,不得已被限制在病床上,神態依然高深莫測,唇邊的弧度若隱若現,噙著嘲弄的味道。「難道真的被我說中心事了? 也在替我擔心?」



  蘇品潔輕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干脆什麼都不說,她的心中事,連自己也理不清楚,詭異地亂成一團。



  傅昊東深深地望著她,見她不言不語,彷佛間接承認了他的問話,忽然間,一股氣也不曉得打那裡來,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不需要 關心﹗與其說是擔心我,不如說是擔心 自己。怎麼?是怕我摔出什麼大意外,沒辦法跟 結那筆尾款嗎?如果我沒記錯,當初 已經先拿了一半的酬金,後來又開了一張七十萬的支票,講好交易圓滿結東,會再紛 另一張三十萬的即期支票, 是怕我摔昏過去,從此醒不過來,害 拿不到錢嗎?」



  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誤解她﹗以前,蘇品潔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總是又氣又痛,受傷得要命;但今天聽了他和母親之間的事,她已能感受他隱藏的弧僻和憤懣。



  她靜靜走到病床邊,將手握的東西擱在一旁的桌櫃上,平靜地說︰



  「周嫂怕你要在醫院裡觀察幾天,她幫你收拾了幾套舒適的休閑服還有褻衣。對了,你要不要吃蘋果?是富士蜜蘋果,聞起來好香,賣水果的頭家一直跟我保證說一定很甜、很脆,我買了三顆。」



  傅昊東怔了怔,有些回應不過來,眼睛就像黑豹盯住獵物般緊盯著蘇品潔。



  她感受得到他過分專注的注視,對於兩人現下的微妙處境以及撩亂內心的真正原因,她不願意去追根究抵,情願當一只鴕鳥。



  反正,她和他分屬兩個世界,以後將永遠也不會走在一起,因此對他衍生出來的感情,其實就不需多費心思去琢磨,她心知肚明,那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等他出聲,她垂著粉頸,從袋子中拿出一個紅蘋果,再取出水果刀,坐在他床邊靜靜地、專心一意地削下蘋果皮,不一會兒工夫就削好了。



  她切了一塊,遞到他薄唇下方等待著,抬起長長羽睫,望進他深究又帶著評估的眼底。



  傅昊東緩緩張開嘴,咬著蘇品潔遞來的蘋果,香甜的滋味在舌齒間綻開,他一口又一口地吃著,視線沒離開過近在咫尺的秀美臉蛋。



  「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他對待她的模式並不溫柔,有時還喜歡用言語傷她,他以為她應該受不了他霸道又惡劣的態度,為什麼今天她沒被他氣白小臉、氣紅眼眶?



  女人都是拜金的──這個理念早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從他那個美麗的母親到前幾任的女伴,沒有一個是例外。



  但眼前的這一個,外表純潔雅致,笑起來像天使和聖母的綜合體,他常常要不斷強化那個既定的理念,不斷地提醒自己兩人之間的交易,才能保持不受她的迷惑。



  女人都是一樣的,她絕對不會是例外﹗



  蘇品潔再切下一塊蘋果喂著傅昊東,柔和的五官藏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情,靜靜地回答︰「算是獎賞你。」



  「什麼?」獎賞?他俊眉飛得老高。



  「嗯。」她點點頭,雙頰暈開淡淡的紅色。「你今天見義勇為、日行一善,奮罔顧身地救了一個小朋友,所以很應該得到獎賞。」



  當然,他適才對羅經理交代要辦免費安親學園的事,她也全聽見了。



  他並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他也有溫情的一面,像是對待弱勢族群,他很願意去為那些人設想、安排出路;只是,他這樣的溫情藏得很深,早己習慣用高傲、冷酷的表相來表現。



  聞言,傅昊東的表情像是被蘋果噎住,兩眼瞪得好大。



  「你怎麼了?」蘇品潔嚇得趕緊將刀子和水果放回茶幾,匆匆忙忙為他倒了一杯水,挨近他坐在床沿,一手略微吃力地環住他的寬闊肩膀,抬高他的上半身。



  「快,快喝些水。」她語氣著急,剛剛把杯子湊近他的唇,柔軟小手卻忽然被握住,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人已經被他拉了過去,緊緊圈在強壯的胸前。



  「啊﹗」她不由得驚呼,因為杯裡的水灑出一大半,濺濕了兩人。



  「你……你根本沒事?」她抬眉,見他垂眼笑得好樂。



  「誰說我沒事,我好可憐摔傷腿了,還上了石膏, 沒看見嗎?」



  「啊?」蘇品潔紅唇微張。他……他竟然也會耍賴皮,跟她開玩笑?



  而且,他是真的在笑,性格的唇咧得開開的,深邃的眼睛彎彎的,是真正在笑……他在笑,對著她笑?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你的腿,是說……說被蘋果噎住……」



  傅昊東突然誇張地嘆氣,截斷蘇品潔說得七零八落的話。



  「是啊,我是被噎住了,不過又吞進肚子裡了。我想, 以後還是不要買蘋果來獎賞我,要鼓勵一個人有很多方法,我比較喜歡這種模式……」說罷,他扣住她的下巴,舌深熱地探進她的小嘴。



  「唔……你這……唔……」怎麼有病患這麼不安分的?



  「我還喜歡這樣……」他抵著她的唇啞聲噴氣,按住她的俏臀,讓她完全感受到他腿間蓄勢待發的熱力。



  於是,單人病床承受著兩人的體重,在接下來好長的一段時間裡,不斷地發出咯吱咯吱的韻律。



  他得到的獎賞,果然比那顆富士蜜蘋果更「夠味」﹗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4 AM

第六章



  傅昊東的傷最主要是在小腿腿骨上,因為有輕微骨折的現象,醫院方面做了建議,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個月,等拆掉石膏後,還要暫時避免跑步、跳躍等太過激烈的運動。



  在經過兩天的觀察後,傅昊東決定辦理出院,包機轉回台北,回到東區的住處休養。



  這兩、三天蘇品潔一直陪在他身旁,為他打理日常生活瑣事,就連梳頭、洗臉、刷牙、吃飯這種事也要她親自服侍。



  有時候,他耍起賴來不吃藥,她還得低聲下氣地求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這麼委曲求全?



  就像現下……



  「醫生交代過了,一天要吃兩次藥,白色藥包早餐後吃,紅色藥包晚餐後吃,要連續吃一個禮拜,這個藥有止痛消腫的作用,你不吃的話傷口會痛的,肯定又沒辦法好好睡覺,如果睡眠品性不好的話,骨頭復原的能力就降低了,你知不知道呀?」



  蘇品潔一手端著水杯,另一手掌心裡躺著四、五顆藥丸,捧著眉心和半躺在床頭的男人對峙。



  周嫂半個小時前己進來將吃過的晚餐收走,留下兩個人,反正喂藥的事不在她管轄範圍內,先生指定非要小姐服侍不可,既然這樣,她這把老骨頭倒是樂得輕鬆﹗



  可是就苦了蘇品潔,要費盡心力跟這個惡質男人周旋。



  「痛就讓它痛,我不要吃藥。」



  聽聽,這種任性的話應該從一個大男人嘴中吐出來嗎?蘇品潔深深呼吸。「為什麼不要吃?」



  「我討厭藥丸卡在喉嚨的感覺。」說著,傅昊東竟然像個孩子似地把俊臉撇到一邊去。「拿開,我不吃。」



  「只要多喝水就不會卡住,你不要故意耍賴。」蘇品潔坐得更近,見傅昊東薄唇微嘟、面頰鼓鼓的側臉,心裡有些失笑,口氣不禁放得更軟。「你別這樣,把臉轉過來,好不好?我手好酸啊……」



  「沒人要 一直捧著。」



  「你把藥吃下去,我就不用一直捧著啦﹗」她跟他卯上了。



  「 干什麼非要我吃藥不可?反正痛的話也是我在痛,睡不好也是我的事。」想他在商場上叱 風雲,多少人要看他的臉色,現下被限制在床上不說,還要被一個女人管得死死的,這……這什麼跟什麼啊﹗



  「你……」蘇品潔咬著唇,被傅昊東一堵,臉頰不禁泛起熱潮。「你不吃就算了,痛死活該﹗」她也討厭自己那麼在意他。



  賭氣地丟下話,她起身想走,手反倒被他拉住,幸好杯子裡的水只裝了五分滿,才沒因他突如其來的拉扯灑溢出來。



  「放手﹗你想干嘛啦?」就只有他會嘟嘴嗎?哼﹗蘇品潔臉蛋紅通通的,朱唇也跟著不滿地嘟起來。



  傅昊東發現自己最近有個挺詭怪的癖好,好像越來越喜歡逗弄這個小女人,看她氣惱又害羞的樣子,他就莫名其妙想笑,莫名其妙感到開懷。



  「我們談個條件。」他低低出聲,眼睛閃爍著光輝。



  蘇品潔心臟咚咚亂跳,手裡還緊包著藥丸,伏在他胸前的柔軟身體己敏銳地察覺到男人的生理變化。



  「你和我……我們……還要談什麼條件?」



  傅昊東綻開耐人尋味的笑,附在蘇品潔秀美的耳邊緩慢吐氣。「我可以乖乖吃藥, 要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要 主動一點。」



  主動一點?蘇品潔側目瞅著傅昊東,模樣好無辜。



  傅昊東探出舌尖輕舔蘇品潔的耳垂,啞聲地說︰「就是我被動, 主動,男的躺在下面,女的坐在上面,搖呀搖的……還不懂嗎?」



  啊?什什什……什麼?



  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還一臉得意?



  蘇品潔輕呼一聲,臉蛋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全身血液倏地往頭頂上沖,都快冒出白煙了。



  這些天他受傷不方便,在醫院時有兩名特別看護幫他擦澡、料理上廁所這種尷尬的事,今天回到住所休養,他不想繼續請看護在身旁照顧,她也覺得無所謂,反正有她和周嫂,應該能處理所有的事。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雇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剛才她第一次幫他擦澡,就擦得臉紅心跳,感覺他那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要不是周嫂適時送晚餐進來,她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唉﹗這個男人實在是「胡作非為」慣了,根本不在乎自己還有傷在身。



  「上次在醫院的病房裡,那張床太小了,做得很不痛快。」他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低語,把扯進懷裡的蘇品潔惹得滿臉通紅。



  她心裡清楚,她和他相處的時間剩下沒幾天了,雖然他意外受傷,但並不表示會一直待在台灣休養。



  昨天早上還在高雄醫院時,羅經理又來探望,從他們的談話中,她得知美國總公司那邊仍有許多重要事情等著傅昊東回去做最後的決策,他的腿傷可以回去美國再繼續調養,說不定會得到更好的照料。



  蘇品潔不懂得自己在惆悵什麼,為什麼前後的心境會有這麼怪異的變化?



  她明明巴不得趕快結東和他之間的交易,回到以往平靜的生活;卻在得知他將如期回美國後,芳心像是覆上淡淡陰霾,竟感到難以厘清的沉重。



  她到底怎麼了?難道在不知不覺間,真的對他放下太多心思了嗎?



  咬咬軟唇,微乎其微地嘆著氣,她將掌心裡的藥丸湊近他的唇邊,聲音低柔地說︰「把藥吃了。」



  這……算是默許了他的條件吧?傅昊東揚眉微笑,這一次倒是乖乖地張開嘴巴,讓蘇品潔把那些藥丸喂進嘴裡,又乖乖地揍上唇,喝著她遞上來的水,咕嚕咕喀一口氣把杯裡的水喝得精光。



  「還要再喝嗎?」她低問,眼睫眨了眨,不知不覺間己學會如何勾引他。



  傅昊東搖了搖頭,替她拿開杯子,隨意擱在床頭櫃上。



  他黑眸深幽幽地凝視她,像要看進她心裡深處,想捕捉她美麗的靈魂。



  「是不是該換 做點什麼了?」他手沿著她美好的曲線來回愛撫,兩人的氣息在瞬間粗喘起來。



  蘇品潔指尖輕輕發顫,為傅昊東解開睡衣的腰帶,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翻湧而起,從腳底一直竄到心窩,又從心窩沖到頭頂,讓她全身都熱了起來。



  要她主動嗎?那麼,她是不是可以以她的模式親吻他、探索他,慢慢地了解他每一 身體以及每一次的回應?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有數不清的瘋狂事情發生﹗蘇品潔內心幽幽嘆息,帶著連自己也難以理解的溫柔,輕輕地印上他的唇。



  他在她柔軟朱唇貼上來的同時,已張開嘴迎進她的探索,熱烈無比地附應著、吸吮著她的甜美甘津。



  「你……唔……」她小手捧住他的臉,努力地抽離開來,啞啞地指控著︰「你說要讓我主動的……」他如果不「乖」一點、「安分」一點,肯定又要把主控權搶走啦﹗



  傅昊東聞言挑眉,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通紅的粉臉,俊唇一勾。「那我就好好享受 的服務。」



  她想和他做愛。蘇品潔告訴自己。而男女之間有了感情才叫「做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處女情緒?



  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帶領她嘗到肉體交歡的美妙,為她打開不一樣的世界,所以她才如此輕易地對他有了依戀?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這一點,她從不敢忘記,也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作夢,別去奢想太多。



  她的眼神像要滴出水來,霧蒙蒙的,美得不可思議。



  她的小手褪去他的睡袍,柔軟掌心在粗獷胸前撫探,尋找到男人硬挺的乳尖,她垂下頸項,張唇緩緩地含住一顆,另一顆則在她的纖指間顫抖。



  「啊……唔……」傅昊東忽然間全身緊繃,雙臂想狠狠抱住她,卻又想任由她深入,持續著這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他被攤開的睡袍裡只穿著一件男性內褲,此時己被飽飽地撐起,情慾明顯地昂揚著。



  「看來,這幾天 學了不少……」他喉嚨低啞地滾出話語,聲音干干澀澀,氣息越喘越急促。



  蘇品潔抬起小臉凝視著他,小手仍在他身上撫觸著。



  然後,愛撫緩緩往下移動,一 一 地移動,慢條斯理地移動,她聽見他抽氣的聲音,像是給了她極大的鼓舞,她的動作越來越大膽,也越來越渴望往禁區冒險。



  當她的手探進他的內褲裡,穿過一片毛茸,碰觸到他的男性根源時,他眼神變得好深,像兩潭黑井,幽幽地看不到底。



  蘇品潔同樣急促地喘著氣,臉龐比熟透的西紅柿還要紅。



  此時此刻,她靈魂中最最不羈的、放浪的一面將她完全吞噬,燃燒起她心中深埋的火苗,那把火焰熊熊地竄燒起來,把一切屬於理智和廉恥的東西燒得精光。



  她想要好好看他,也想在他面前完整地展現自己。



  她柔軟掌心緩綾收縮,套住男人腿間的熱杵,從他緊繃的英俊五官收回羞澀又大膽的凝注,拉下那件男性內褲,避開腿傷,小心翼翼地幫他脫去。



  跟著,她跨了過來,跪在他兩腿之間。



  將長長的秀發撥在一邊,她胸口跳得好快,四周的空氣充滿著赤棵的慾望,像是迷藥,每吸入一口,就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的熱源在她手心裡傲然高揚,她不太清楚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是不是能帶給男人極大的快樂?



  以前,她曾和幾位公司的女同事一起偷偷看過 A片,幾個女人羞紅著臉,笑作一團;而現下,她卻有樣學樣,那些片子裡的女人除了張開雙腿包容男人的巨大外,還喜歡用嘴……



  她臉紅得像會隨時冒出白煙似的,他要她主動嗎?好﹗那她就主動到底。



  深吸了口氣,她捧住男人的硬挺,先是以舌尖舔觸,當她碰上他的頂端時,他身軀馬上跟著緊繃,忍不住悶哼出聲。



  「老天…… 這個小魔女……啊哈……」



  蘇品潔沒想到傅昊東會有這麼大的回應,連忙抬起臉,卻聽見他痛苦地命令。



  「不要停﹗繼續……我不允許 半途而廢,繼續……」



  「我如果弄痛你,你就……就喊一下。」蘇品潔如細蚊般囁嚅,這個時候才發覺傅昊東裸裎的身體泛出一層淡淡的紅色,每個毛細孔彷佛都滲出水氣,他正熱得直流汗。



  熱……是真的好熱……



  跪在他腿間,她開始脫掉身上的衣褲,幾秒鐘過後,兩人赤裸裸地相對,她柔嫩的肌膚也和男人一樣,泛著一層溫潤的粉紅色,毛細孔也因無形的高熱沁出細細的香汗。



  「含住它……」傅昊東艱澀地擠出話語,「我要 含住……」



  蘇品潔重新將他的火熱納入手掌中,俯下臉,這一次不僅僅是舔吻而己,而是張開紅灩的豐唇,潤滑著他、包含著他,她的掌心變得好燙,他的生命力在她的捧握下僨張。



  「啊哈……」傅昊東胸膛劇烈地起伏,仰起頭,任由汗水從太陽穴滑下,他撐高上半身,粗糙大手撫摸她柔嫩的肩膀和玉背,感受著她光滑肌膚的溫暖。



  他的愛撫緩緩地往她胸脯襲去,那兩團綿軟的豐盈正因她小嘴的動作跟著晃擺,蕩出迷人的乳波,充滿誘惑的氣味。



  「嗯哼……你……你不可以亂動,躺好啦﹗」他的揉捏引起陣陣快感,她鼻中哼出呻吟,試著想將他推倒。



  傅昊東一邊粗喘不己,一邊低低笑出聲音,又順勢倒回床上。「好,我不亂動,讓 擺佈。」



  肉欲橫流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兩人都等待著最親密的結合時刻,房裡的溫度越飆越高,整張大床就像是一個大烤爐。



  蘇品潔抬起腿,慢慢地跨在他腰上,雖然羞澀,仍鼓起勇氣看著他。



  「妳的胸脯好美……」傅昊東喃喃低贊,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再次伸去感受豐美的觸覺。



  蘇品潔一手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另一手卻己悄悄在他腿間摸索。



  扶著他挺直的火源,她輕咬唇瓣,玉頸微微後仰,憑著感覺引導他來到女性濕潤的入口處,然後,她慢慢放低腰身,將重量整個坐在他身上,她的空虛終於吞納了他的巨大。



  「啊……」



  「嗯……」



  兩人同時發出叫聲,由靈魂深處逸出嘆息。



  這實在是太美妙了﹗不可思議的滋味在血液裡奔流,這樣的結合姿勢,讓他完整地頂進她體內,直沒入根處,毫無保留。



  她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強烈的衝擊,膝蓋因男人蓬勃的生命而發軟,雖然跪坐在他身上,卻只會抵著他的胸膛嬌喘。



  「 不是要我躺好別亂動嗎?接下來呢?」他眼神變換著奇異的色彩,慣於嘲諷的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情慾淹沒的渴望表情。



  「我……沒力氣了……」她可憐兮兮地咬唇。



  這一刻,男人彷佛化作一匹駿馬,任著她騎乘,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段數還不太夠,不知該怎麼掌控,也被折騰得快要沒力氣再繼續下去。



  「我可不可以下來……」她想,先休息一下應該會比較好。



  「不可以﹗」他幾乎切牙切齒。



  「可是我真的沒力氣了……」



  他的手掌用力地扣住她的腰,緊緊抓住,絕對不允許她臨陣脫逃。



  都到了這「緊要開頭」,她才說沒力氣?她要是現下離開他,他肯定會爆炸身亡。



  「 沒力氣,那就乖乖坐著。」丟下話,他腰臀猛地頂弄起來,大手牢牢按住她的腰,一下比一下還要猛烈地在她的密林中勇往直沖。



  「你……啊……啊啊……」她忍不住哀叫出來,上半身不斷地晃動,綿軟的雙乳也跟著上下波蕩。



  「我不會讓 逃的﹗」傅昊東滾出一聲悶吼。



  「不行……你慢一點……我……」



  他沒辦法慢下來,火力早已全開,像踩足油門的賽車,被一股渴求完全解脫的力量驅使,他只想狠狠攫取,在她體內得到甜美的滿足。



  女人軟軟的胴體終於倒進他懷裡,貼在他胸前嬌喘。他抱住她一個翻身,改變姿態將她壓在底下。



  「你的腿……不能亂動的……」迷迷糊糊的,她還惦記著他的傷。



  「我不動的話會瘋掉。」他像是在笑,聲音很低沈。



  「你……你還在我裡面……」她的腿有點麻麻的,軟得提不起力氣,腿間好熱好熱。



  他忽然深深吻住她,吻得她說不出話。「當然,我們還沒玩夠, 不會天真地以為一切已經結東了吧?」



  「唔……」



  吮著她紅嫩的小嘴,他的舌來到她可愛的耳畔,用鼻尖親暱又愛憐地蹭著,邪邪地說︰「 知不知道,剛才那些只是熱身,小試一下體手而已,現下開始,我才打算要好好大干一場。」



  沒等她回答,他再次火力全開,衝撞著她張迎的雙腿。



  「啊……啊啊……」她受到過猛的刺激,不禁弓起身子,一雙玉腿被擺弄得撐在他的手臂上無助地晃動,手指緊掐著他的肌肉。



  他的力量撐開她的緊窒,在溫暖的甬道摩擦、進出,享受驚人的美妙滋味,一下接著一下,由緩而快,又從快變得深入緩慢……



  「你……嗚嗚……人家不行了啦……嗚嗚嗚……」她終於哭了出來,通紅的小臉滿是眼淚,卻美得教人屏息,教人更加血脈僨張。



  「還沒……」傅昊東抱緊她低喘,「我要 ,我還要……」



  他的「還要」又持續了多久,她根本不知道,在男人徹底釋放之前,她早已在他激狂的佔有下暈了過去……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5 AM

傷害之後再惜  3



     從沒真正愛過的男人



     常常讓女人流淚



  讓自己沉淪……





第七章




  在蘇品潔眼裡,這些天因腳傷而在住處靜養的傅昊東,變得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樣,就連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也起了變化。



  有時候,他心血來潮,竟然會講笑話逗她發笑。



  有時候,他會耍脾氣,要她柔聲哄著,百般讓步。



  有時候,他會抓住她,附在她耳邊說一些惡劣又讓人害羞得全身發熱的話,讓她又羞又氣,卻困在他懷裡動彈不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樣的傅昊東,英俊、性格而且充滿吸引力,一不小心就會被他高明的調情手段擄獲。



  但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了,明天晚上,傅昊東就要搭機飛回美國東岸,她與他之間為期兩個禮拜的交易也結束了。



  「小姐,水滾上來了,該放咖啡粉了……小姐?」



  「啊?」蘇品潔忽然回過神來,轉頭望了一旁的周嫂一眼,又看看面前的虹吸式咖啡機。被酒精燈燒滾的熱水正沿著玻璃管往上爬,她卻忘了放咖 啡粉下去。



  她動作迅速地舀了三平匙的粉末放進容器裡,讓熱水浸淫每一顆深褐色的細粉,一時間,廚房裡彌漫著誘人的咖啡香氣。



  「小姐有心事?」幾天的相處,周嫂對於蘇品潔家中的狀況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似乎也能體會她來應徵這份「工作」的無奈,對這個溫婉的女孩,免不了有幾分憐惜。



  「我……沒有啊﹗」蘇品潔搖搖頭笑了笑。



  「可是小姐剛才在發呆,而且不是第一次,已經被我抓到好幾回了。」



  「啊?呃……真的沒事啦﹗我……我很好呀﹗」她連忙垂下小臉,專注無比地煮著咖啡。



  周嫂精明的雙眼瞇了瞇,暫時打住話題,將下午茶需要的水果和點心一一放進托盤裡,卻在這時聽見蘇品潔輕輕叮嚀。



  「周嫂,明天你和傅先生就回美國了,上次醫生交代過,養傷期間最好 不要讓他喝酒,要多喝牛奶,你跟在他身邊,要多盯著他一點;還有,醫生開給他的止痛藥我收在房間梳妝台的抽屜裡,你幫他打包行李時要記得帶,以備不時之需,我……」



  怔了怔,蘇品潔忽然不說話了。



  她到底在干什麼?她內心大嘆,簡直敗給自己。



  難道他把她「奴役」得還不夠?現下就快要解脫了,她心裡反倒惆悵起來?原來她的「奴性」這麼重嗎?



  此時,周嫂假咳了咳,掩飾唇邊的笑意,平靜地說︰「原來小姐這麼關心先生啊?」



  「不、不是的……我沒有……」蘇品潔紅著臉,把器具拿到洗碗槽下沖洗,頭一直低垂著,只聽見嘩啦啦的聲音,洗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麼洗都不乾淨似的。



  忽然,周嫂走到蘇品潔身邊,伸手將水龍頭關緊,廚房一下子安靜下來,她開口問︰「小姐喜歡上先生了?」



  「咚」地一聲,蘇品潔手裡的東西掉進碗槽裡,像被嚇住了,她猛地抬起小臉,瞬也不瞬地盯著周嫂。



  「你真的喜歡上先生了……」這一次,周嫂不是以詢問的模式,而是有些憂郁地嘆氣。



  「我沒有﹗」蘇品潔拼命搖頭,美麗的眼中閃著驚慌。「周嫂,不要亂猜,我沒有喜歡上誰,你不要亂猜……」



  那是她一直不願意多想的事,怎麼可能才短短的幾天,她就把心給了那個男人?如果她真的對他產生好感,那也是一時的夢幻。



  每個女人或多或少都會為自己編織美夢,想像自己是活在童話中的落難 公主,等待著英俊騎士的救援。



  而傅昊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提供她一個優渥的機會,讓她能將家裡的狀況安頓下來,讓媽媽不用那麼辛苦,讓爸爸能在醫院裡好好複健。



  她是感激他的,雖然他只當她是個短期的伴游小姐,但她仍很感激他。



  所以,她沒有喜歡上他,她的心還是自己的……周嫂說錯了﹗她沒有喜歡他。



  胸口忽然一陣緊縮,蘇品潔發覺自己竟然在努力地說服自己,心裡深處有個聲音正悄悄地在嘲笑她,笑她不敢面對事實,笑她膽小又可憐,笑她作夢作得過頭,以為英俊的屠龍騎士真會出現,然後愛上她。



  不……她咬唇。



  「沒關係的。」周嫂似乎明白蘇品潔心裡的掙扎,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喜歡上一個人並不是壞事,就是心裡喜歡他而已,沒有關係的……」



  熱氣一下子沖出眼眶,蘇品潔不曉得為什麼要哭,那些眼淚來得莫名其妙,靜靜地順著她的臉頰滑下。



  「來,乖乖坐在這裡,把這份蛋糕和手工餅乾吃掉,我把咖啡和點心送到先生房裡去,一會兒再下來陪你聊天。」周嫂溫和說著,將另一份精致的點心推到她面前。



  「不用送了,我直接在這裡吃。」突然,男人低沈嗓言響起。



  周嫂和蘇品潔同時轉過頭,就見傅昊東兩手抱胸斜倚在門邊。



  「先生,你怎麼跑來這裡?」周嫂兩眼瞪得好大,眉頭擰了起來。



  傅昊東似笑非笑。「不是用跑的,是用跳的,我已經在床上躺得快發瘋了。」說著,他眼神瞄向靜默不語的蘇品潔。



  不敢和他對視,她下意識垂下粉頸,定定望著面前的草莓蛋糕,心中亂糟糟的,不由自主地猜測──



  他來多久了?剛才周嫂問她的話,是不是被他聽見了?



  他也以為她喜歡上他嗎?



  老天﹗她該怎麼面對他?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此時,傅昊東再次展現他「跳躍」的功力,單腳咚咚咚地跳到桌邊,拉開蘇品潔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周嫂,我肚子餓了,這份下午茶是我的嗎?」他聲音聽起來夾著一絲愉悅。「哇﹗你煮咖啡的功力真的越來越好了,好香啊﹗」



  「咖啡是小姐煮的,你陪小姐慢慢吃吧﹗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房間躺一下那張多功能按摩椅了。」



  「周嫂,你別走……」蘇品潔的語氣幾乎是哀求的,汪汪的眼裡還蓄著淚。



  結果周嫂只對著她安撫地微笑,人便走出了廚房,丟下她單獨和傅昊東面對面。



  「你……你慢慢吃,我去客廳。」她連忙跳起來,可惜還來不及動作,手已被男人抓得緊緊的。



  「坐下來。」傅昊東深深望著她,語氣不容反駁,「我有話問你。」



  此時此刻,蘇品潔有股衝動,很想罔顧一切從他身旁逃離。



  她想逃得遠遠的,不要去聽他的問話,她好怕……怕他也和周嫂一樣,問她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他?



  「我……你……你不是肚子餓嗎?有什麼話,你吃飽東西再問,不可以嗎?」他的手彷彿有電流,讓她不禁輕輕顫抖。



  「不可以。我現下就要問。」他惡霸的一面再度展現。「坐下。」



  蘇晶潔咬咬唇,乖乖地坐回原位。



  他沒有放開她,一手仍拉住她的柔荑,另一手則端起咖啡,享受地啜飲著。



  「你不要喝太多咖啡。」蘇品潔想也沒想地出聲叮嚀。



  男人的眼神閃爍著奇特的光輝,在她臉上流轉,看得她臉頰熱呼呼,心也熱呼呼的,全身都不自在起來。



  「你之前常常一口氣就灌了三杯,咖啡是用來品嘗和享受的,不是用灌的,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有……你的骨頭還沒痊愈,咖啡容易造成骨質疏松,一定要少喝才可以……」



  咦?怎麼都是她在說話?她忽然咬住唇,覺得自己好像管家婆。



  「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忽然,他天外飛來一筆地說。



  啊?她定定地瞪著他。



  傅昊東又說︰「還有,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周嫂。」



  「啊?」



  「很愛對我碎碎念。」



  蘇品潔怔了怔,柔軟唇瓣微張,不知該說什麼。



  「沒關係,反正我也很習慣了。」他聳聳肩,俊唇瀟灑地勾勒。



  他到底想干什麼?蘇品潔迷惘極了。



  他拉著她不放,還東扯西扯的,害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怎麼也猜不出他的意圖。



  「我才沒有碎碎念。」她小聲地抗議。



  他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被他看得臉紅心跳,蘇品潔試著想抽回手,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明天我要回美國。」他低緩地說,開始玩起她秀氣的指尖,一根根磨蹭著。



  「嗯。」蘇品潔費力地控制呼吸。



  他沉靜地說︰「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抬起臉迅速瞥了他一眼,心怦怦跳著。



  「我……我應該要說什麼?」要他別走,繼續留在台灣,看看兩個人到底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境界嗎?蘇品潔被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到了。



  在內心深處,她其實是這樣渴望的嗎?



  真的太笨、太糟糕了,她怎能對他放感情?笨啊﹗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傅昊東仔細地打量著蘇品潔秀美的輪廓,一種前所未有的慾望緊緊抓住他,那想法在腦中迅速成形──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一時間,蘇品潔似乎沒有聽懂,美麗眼睛瞠得圓圓的,眨也沒眨。



  傅昊東再次重申︰「跟我到美國去。嗯……我可以在曼哈頓區買一棟房子給你,或者你想住在城郊區,我也能安排,然後再買一輛車給你代步用。」



  「你為什麼……」她略頓,深深呼吸,小臉通紅,「為什麼要我跟你去美國?」



  他抿抿唇,眼神像兩潭深不見底的井,聲音很沉。「我發覺……你還挺適合這份工作,到目前為止,我並不討厭你的陪伴,我們在床上很合得來,不是嗎?所以,我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這場關係,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讓人重新再跟你打一張契約,到時候,你有什麼條件都盡量開出來。」



  他說得好冷靜,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但蘇品潔卻覺得腦好暈,他的提議狠狠掃了她一巴掌,痛得眼冒金星,分不清方向了。



  「我不要……」她真希望自己能像他那麼冷酷,能自在地操縱一切感情。「我……我不想跟你去……」



  不要?不想?傅昊東沒料到是這樣的答覆,英挺的眉不禁擰起。



  「這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你不是愛錢嗎?為了錢才張開兩腿讓男人上……你可以說出一個數目,我會滿足你的。」



  她拼命搖頭,原本通紅的小臉一下子轉為蒼白。「我不要……」



  「給我一個理由。」他把她的手抓得更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理由?他要什麼理由?突然之間,她感到無助而悲哀。



  「我不會再為錢出賣自己,永遠都不會了﹗」一次就夠她受了。



  她不能想像,如果當初不是遇到他,她也能在別的男人懷裡沉醉,讓那男人的手撫遍她全身,看盡她激情難耐的媚態,然後這麼輕易地沉淪在感情的漩渦裡嗎?



  她真的沒辦法想像。



  遇見他,是她平靜人生中的出軌,這麼一次就足夠了,已在她心上刻畫痕跡,永遠也不能抹去……



  從來沒有誰這樣拒絕過他,除了眼前這個小女人﹗傅昊東氣極,薄唇卻勾勒出一抹冷涼的笑。



  「我說過,我不喜歡做作的女人,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是要爽快地點頭答應,還是要繼續矯情下去。」



  「我不去。」蘇品潔眼眶發熱,心口泛著陣陣刺痛。



  她是一個愛作夢的笨蛋,把他想得太好,把這一切想得太夢幻,她該醒了,不能再這麼下去,他的世界根本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我不去、不去、不去,我恨不得趕快結束這一切,趕快離開你﹗」她用強烈的拒絕來保護自己,沖著他大喊,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奔流下來。



  她心裡好亂,亂到不知該恨誰才對,而最終,是他傷了她,還是她傷害了自己?



  怒氣說來就來,將傅昊東的理智淹沒,他魔鬼般英俊的五官瞬間罩上冷霜,兩眼燃著火焰。



  猛然間,他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指尖深深掐進她的肌膚裡,力道下得很重。「不要告訴我,你想趕快結束這場交易,和我結清一切,是因為有更好的賺錢機會等著你﹗」



  他抓痛她了,可是蘇品潔咬著唇,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



  她的沈默造成他的誤解,更助燃他胸口中的那把怒火,恨不得也能狠狠地燒痛她。



  「你還真賤,除了我以外,還想嚐嚐別的男人是什麼滋味嗎?」



  不──蘇品潔在心中吶喊,那無形的痛幾乎要絞碎她的心,但不這樣結束,她怕自己還要對他存著夢想,會一直允許自己在這場沒有未來的感情中奢望。



  這樣也好,徹徹底底地厭惡她吧﹗



  如果能讓他深深地憎恨、深深地瞧不起,她想,她會比較容易淡忘這一切,埋藏曾經有過的美好。



  「你回答我﹗」傅昊東已許久不曾如此憤怒。



  蘇品潔還是固執地咬著唇,眼淚止不住,就任由著它流下。



  「你……」該死的女人﹗憑什麼支配他的喜怒哀樂?傅昊東已經瀕臨發狂的境地,胸口急速起伏,雙目憤怒無比。



  忽然,他一把甩開她,握成拳頭的雙臂泛出一條條青筋。



  被突如其來地鬆開,蘇品潔差一點就因他過猛的力道而跌下椅子。她反射性地驚呼一聲,雙手連忙扶住桌子穩住身體,眼睛迷蒙地瞧著臉色鐵青的傅昊東。



  「既然在這裡待得這麼痛苦,那你還是另謀高就。」他後面的話加了重音,說得好諷刺,雖然怒火中燒,卻是怒極反笑,每個字都說得清楚無比。「不用等到明天,你現下就可以走﹗」



  蘇品潔忍不住心痛,她果真將他徹底激怒了,這樣最好,不是嗎?可是這個最好的結果,卻像是要奪走她的呼吸,把她身體裡的生氣全抽光……



  「滾﹗」傅昊東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罔顧腿上的傷還沒完全愈合,猛然站了起來,剛邁開兩步,臉上不禁露出痛苦的神情。



  蘇品潔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沖過去扶住他。「不要亂動,你腿上的石膏還沒拆。」



  「不用你管。」他冷酷地說,一把甩開她。「你滾﹗現下就滾。」



  蘇品潔喘著氣,定定站在那裡。



  傅昊東薄唇一扯,忽然恍然大悟地冷笑。「是了,我還有最後的尾款沒給,你是怕現下掉頭就走會拿不到錢嗎?」



  蘇品潔怔然。「我……我不……」



  「省省吧﹗不用再費心說謊,我不想聽,也聽得夠多了。」他一手扶住桌邊,雙眼深沉無比,聲音冷然。「不用擔心,你有更好的出路,我也不想阻礙你,反正能幫我暖床、供我玩樂的女人到處都是,至於那筆尾款,我會讓人跟你聯絡,把支票開給你。」



  他停頓了幾秒,調整呼吸頻率。「現下,你可以滾了。」



  解脫了嗎?一切的一切,都書上了句點嗎?



  這短短的兩個禮拜,她的心在深海中沈浮、在烈火中熾烤,她無意讓他在心田上刻畫痕跡,卻偏偏事與願違。



  她能淡忘和他之間的一切嗎?能嗎?



  蘇品潔蒼白著小臉,唇邊綻開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澀笑意,吐氣如蘭地說︰「總之,我還是該謝謝你……」



  謝謝他,在她最無助時,給了她一個機會。



  謝謝他,讓她在他懷中領略了男女的激情和甜美。



  也謝謝他,教會她什麼是心痛的感覺……



  而往後的每一天,她只能在痛到顫抖的心裡,默默地惦念著他……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6 AM

第八章



  從台灣飛回美國東岸,傅昊東一頭栽進幾項重大計畫方案中,除了準備在亞洲曼谷和歐洲幾個大城市設定分公司和營業所外,還決定擴大在大陸和南美的幾個廠區。



  因此,他每天都過得像上戰場一樣,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醒來了就把自己全心全力投進工作當中,連假日也常留在公司裡加班。



  等小腿上的石膏拆掉後,他更是肆無忌憚地「自虐」,不肯聽從醫師的建議多休息,還時常搭機到各處分公司巡視,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



  這樣的生活模式已經持續將近兩個月了,周嫂對於他「自虐」的行為,念得嘴皮都快破了,他還是依然故我。



  怪異的是,以往他每到一個地方,總習慣要底下的人安排一位「伴游小姐」 ,但自從結束台灣兩個禮拜的工作後,他好像整個人都變了,原本是花邊新聞不斷,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突然要修心養性,這一陣子他身旁清靜得很,就他單獨一個人,讓那些專門挖扒名人祕密 的狗仔隊抓不到任何火辣的鏡頭。



  星期日的午後,陽光暖暖穿透玻璃窗,明朗地撒落了一地。



  這樣的好天氣,任何人看了心情都會輕鬆愉快才是,可惜在書房裡以網路視訊和世界各地的高階經理開會的傅昊東,英俊的臉上只有嚴峻兩個字可以形容。



  就算各地的業績報告節節上升,廠區擴建的進度也順利進行,他大頭家卻完全看不出半點歡喜的樣子,兩眼酷酷冷冷的,性格的唇也抿得好緊,像被人欠了好幾百億的債,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



  「曼古那邊的狀況再盯緊一點,另外,我下個禮拜會到倫敦一趟,看看那邊新成立的營業所辦得如何。」他坐在強調人體工學的舒適轉椅上,面前的八台液晶顯示器全都做了連結,顯示出各地經理人員的臉。



  他雙手合十地抵在下顎,環視著面前的八張臉龐,淡淡又說︰「如果沒有其他事要討論,今天就到此為止。」



  那幾位經理有的點頭,有的說「ok」,一場視訊會議終於結束了。



  此時,周嫂敲了敲半掩的門,她手裡端著大托盤,上面裝著豐盛的點心和咖啡,在傅昊東的示意下,將托盤放在他面前。



  「連星期天也要開會,我還以為你今天乖乖待在家裡,是準備要好好休息。」周嫂擰著眉頭低聲咕噥著,「賺這麼多錢干什麼?都老大不小了,也不想找個好女孩定下來,真是的……」



  「周嫂,我終於知道我爸為什麼要你來跟著我。」傅昊東掃了她一眼,冷峻的臉微微軟化。



  周嫂輕哼了聲。「老爺是要我來照顧你、提醒你,怕你冷了、餓了,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讓你來監視我,在我耳邊碎碎念,最好能把我念到被催眠。」他端起咖啡喝著。



  「要是我在你耳邊天天碎碎念真的能讓你趕快找個好女孩結婚,生一堆可愛的小孩給我玩的話,我肯定念到你耳朵長繭。」



  好女孩?傅昊東不禁失笑,在他的周遭有這樣的女孩存在嗎?



  他沈默地啜著咖啡,忽然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張清麗的臉蛋



  溫婉的眉眸動人心弦,瑰唇上清甜的滋味,讓他難以克製地想一嘗再嘗,還有她在他身下嬌吟、激情的嫵媚模樣,以及她以雙腿夾緊他時,那緊密包含下所帶來的驚人滿足……



  shit﹗他在想什麼?



  那個女人現下不知在哪個男人的床上,張著腿,用那具美好的身體來讓她的金主高興,他居然還不能忘記她的滋味?該死﹗



  他的兩道俊眉忽然沉了下來,稍見放鬆的五官再次繃緊。



  這個時候,面前的液晶螢幕上,負責「盛世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羅經理還沒下線,似乎有其他事情想報告。



  傅昊東開口,「有什麼問題嗎,羅經理?」



  液晶螢幕上的臉顯得有些困惑,躊躇了幾秒才說︰「是一件小事啦,不過還是親口跟頭家報告一下比較好。」



  傅昊東眉心皺了皺。「有什麼事就說。」



  羅經理點點頭。「其實是朱律師要我幫他跟頭家說明一下,之前頭家要他和一位蘇品潔小姐聯絡,將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對方,可是那張支票後來被蘇小姐退回來了。」



  「什麼?」傅昊東下巴猛地繃緊。



  羅經理怔了幾秒,又說︰「呃……朱律師問,那張支票要如何處理?」



  「她為什麼要退回?」握著咖啡杯的手有些不穩,他手背上濺了好幾滴黑色的液體,也不覺得燙。



  羅經理看起來有點無辜。「唔,她不想要,所以就退回來了。」有這麼難懂嗎?



  「她不可能不想要﹗」傅昊東忍不住咆哮。



  該死﹗這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招?



  他其實只需要再開一張三十萬台幣的支票,結清最後的尾款,現下多給她,她竟然不要?



  更該死的是,為什麼事情牽扯上她,他心裡就滿是怒火,完全控制不住?



  「頭家,要不要派人私底下查蘇小姐的帳戶,再直接把錢匯進去,我想這樣就可以……」



  羅經理的聲音驀然間被截斷了,因為傅昊東忽然關掉所有的視訊連結。



  他瞇眼瞪住一片漆黑的螢幕,胸膛高低起伏著,抿著薄唇,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唉……少了那些錢,她家裡的狀況不曉得過不過得去?」一旁的周嫂嘆著氣,還有些誇張地大搖其頭,似乎想引起注意,而她也確實達到目的了。



  傅昊東掉過頭來,冷冷地問︰「什麼意思?她家裡發生什麼事?」



  周嫂眨眨眼。「誰家裡?你在問誰?」



  傅昊東臉上閃過可疑的暗紅,鼻息有些粗重,還是酷酷地開口︰「蘇品潔。那個該死的女人。」



  「喔……」周嫂忍住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你還知道她的全名,我還以為你早把她忘記,像對待之前那些『伴游小姐』一樣,玩過就拋到腦後去了。」



  「周嫂﹗」他飽含警告地揚眉。



  「先生的音量可以小一點,我耳朵很好,沒聾。」周嫂收起早已冷掉的咖啡,看也不看他一眼,拿著乾淨的布巾將濺到桌上的幾滴咖啡擦掉,靜默了一會兒,終於甘願開口了。



  「我原來也以為小姐和以前幾位『伴游小姐』一樣,都是拜金女,為了錢和物質上的享樂,可以把自己出賣……後來幾次談話,接觸得越深,才明白她會這麼做是因為家裡急需一筆錢,她也是迫不得已。」



  傅昊東定定瞪著她,冷哼了兩聲。「你怎麼知道是真的?說不定是她故意編出來的理由。」拜金就是拜金,這原本沒什麼不對,他只是厭惡她還要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態。



  周嫂嘆了口氣。「小姐說,她父親出了車禍,需要一筆醫療費用複健,母親身體也不太好,而唯一的弟弟因賭博電玩跟地下錢莊借錢,結果利滾利,那些流氓上門要債,他們家還不出來,當時唯一能迅速賺到一大筆錢的方法,就是來應徵當先生的『伴游小姐』。」



  「她這麼說你就相信了?」傅昊東雙手握成拳頭。



  「為什麼不信?」周嫂反問,「是先生對小姐的成見太深,如果你願意靜下心來重新看待她,就會明白她是個多好的女孩,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莫妮夫人那樣的女人。」



  提到母親的名字,傅昊東輕震了一下,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凡事適可而止,這點道理周嫂當然曉得。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她假咳了咳,放緩聲音。



  「如果先生還有疑惑,為什麼不讓人調查清楚?或者,你也可以親自去察看一下,又或者親口問人家,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斬獲……咖啡冷了,我再去幫先生換一杯。」



  不等傅昊東回應,她端起托盤往外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對了,順便跟先生提一下,我想……小姐其實很喜歡你、很在意你的,可是你根本瞧不起她,害她只敢把話藏在心裡。」



  目送著周嫂走出書房,傅昊東像尊雕像般靜坐在位子上,動也沒動。



  他心中因周嫂的話而起了波浪,是的,他的確可以好好查清楚這一切,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強。



  只要證明那個女人根本是滿口謊言,證明她和他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美麗母親一樣,都是徹底的拜金主義者,那麼,他就可以痛快、乾脆地把她拋到腦後,輕鬆地擺脫她,不再受她影響﹗



  台灣的秋天是蘇品潔最喜歡的季節。



  陽光的溫度剛剛好,拂在臉上的風好清爽,讓她的心情鬆弛許多。



  這陣子,有了那筆錢周轉,家裡的狀況穩定不少,而爸爸在醫院的複健情形也很好,媽媽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最讓蘇品潔感到安慰的,是一向愛玩的弟弟蘇品志經過這次教訓後,終於徹底明白自己多麼胡塗,他離開以前常混在一塊的那群壞朋友,準備好好念書,看明年能不能考上一間好學校。



  至於她,已另外找到一份秘書的工作,雖然現下還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內,不過因為她態度認真,待人溫和,公司主管和同事都挺喜歡她的,等下個月變成正式員工後,主管很願意為她多加些薪資。



  另外,她還利用晚上和假日的空閒時間接了些翻譯的稿子來做,她英文能力向來不錯,文筆也好,而翻譯的工作就當作兼差,多少可以賺些錢。



  「霞姨,我該走了。」今天是周休二日的星期六,蘇品潔到書局買了幾本書,順路過來看看趙芝霞。



  送她到門口,趙芝霞忍不住問︰「小潔,經過那件事後,你……心裡還好吧?」



  蘇品潔當然明白她所說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麼。



  趙芝霞嘆氣。「我很怕你心裡會有陰影。」當初是她從中穿針引線,蘇品潔是個這麼好的女孩,她卻把她推進火坑,讓男人這樣蹧蹋,想想,她自己都覺得良心難安。



  蘇品潔微笑。「霞姨,那是我自己決定的,現下這樣的結果,我覺得已經很好了,爸爸、媽媽和小志大家都平安的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不需要去惋惜什麼。」



  說著,她拉拉趙芝霞的手,「你不要為我擔心,也不要一直怪自己。你怪自己,我心裡會難受的。」



  「唉,你這孩子……」趙芝霞終於笑了出來,心情也放鬆了。



  道了再見後,蘇品潔離開趟芝霞的住處。



  走出住宅大廈,她本來想直接走到外面的公車站牌等車,但是在經過一座社區公園時,看見孩子們在裡邊玩耍、嬉戲,還有些人帶著狗狗在草地上追逐、玩著飛盤,她被眼前優閑的景象吸引,腳步不知不覺走向公園,在一張情人椅上坐下下來。



  可能今天是假日,所以公園裡的情侶還真不少,有的手牽著手散步,有的肩挨著肩靠坐在草地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著零食,感覺很甜蜜……



  蘇品潔將大包包擱在大腿上,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一顆小皮球滾到腳邊,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姊姊,我的球球。」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她對著小男孩溫和微笑,揀起腳邊的球遞給他。「給你。」



  「謝謝姊姊。」男孩呵呵笑著抱住球,忽然說︰「姊姊,告訴你一個祕密喔﹗」



  「咦?」蘇品潔挑眉,有些好奇地眨眨眼。



  小男孩靠近她的耳畔,聲音不算小地說︰「姊姊好漂亮,比媽媽還漂亮。」



  「啊?」這小家伙﹗



  「再告訴姊姊另外一個祕密。」



  還有祕密?蘇品潔哭笑不得,柔聲問︰「什麼?」



  「有個叔叔一直在看你。」



  小男孩眼神往她身後瞟去,她心一震,立即轉過頭,瞬間被出現下那裡的人狠狠嚇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



  蘇品潔小臉轉成蒼白,想也沒想,抓起大包包起身就走,走得好匆促。



  公園裡有許多退場門,她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聽見身後跟來腳步聲,害得她神經繃得好緊,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小跑起來。



  忽然,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從腰後伸來,將她整個人從後面抱住。



  「哇啊……」她嚇得尖叫,雙腿又踢又 ,「放開我、放開我……」



  「閉嘴。」被踢中小腿,傅昊東忍痛低吼,把她抱得更緊。



  「放開我﹗你到底想干什麼?放開啊……」蘇品潔驚惶地叫嚷。



  此時,傅昊東根本不在乎周遭投射過來的奇異目光,只管抱著蘇品潔往公園退場門走去,一輛進階房車已在那裡等待,她見狀,掙扎得更加厲害。



  「救命﹗救命﹗我不……唔……」



  她的小嘴被他的大手一把捂住,跟著人就被他丟進後座。他隨即坐進車裡,命令司機開車,跟著按下前後座的隔板按鈕,讓兩個人單獨相處。



  蘇品潔不停地喘息,水汪汪的大眼睛戒備地瞪著他。「你……」



  「我怎麼樣?」傅昊東氣定神閑地問。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要回家﹗你現下就讓司機先生泊車,我要回家﹗」



  「把話說清楚,我就讓你走。」他瞇了瞇俊眼,上半身忽然逼近她。



  蘇品潔嚇了一跳,連忙往角落縮。「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他怎會突然出現?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心痛感覺,如今又蔓延開來,逼得她頭暈目眩……



  他深深看著她。「為什麼把支票退回來?」



  啊?她咬著唇,難道就因為這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特地跑回來質問她?



  「你家不是急著等錢用?你父親需要一筆醫療費用做複健,你還要幫你弟弟處理地下錢莊的事,家裡的開銷也要你負擔……為什麼不收那張支票?」



  她臉色蒼白,怔怔然地回望他,有些困難地擠出聲音。「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他請人調查她,只要肯花錢,什麼樣的內幕真相都買得到,才短短幾天時間,一份完整得不得了的報告就送到他手中。



  當時,他人在倫敦,結束那邊的工作後,他無法克製心中莫名其妙的躁動就直接搭機來到台灣,而今天,他已經跟蹤她很久了。



  「回答我的問題。」他態度還是那麼霸道。



  蘇品潔努力穩定呼吸,紅唇掀了掀,說得軋澀難言。



  「我……我之前總共拿了你一百七十萬,還給地下錢莊後,還剩下一些,剛好可以給爸爸用,我自己有……新工作了,薪水會交給媽媽當生活開銷的費用……那位朱律師開了一百萬的支票,我們家沒事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再拿那些錢……」



  他緊盯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照之前講好的內容,我還要再支付你三十萬。」



  她搖頭,想也沒想就說︰「不用了﹗我不用的……傅先生,之前那一百七十萬就當是我跟你借的,我會分期還給你,不過時間可能要久一點,我一定會還清的……」



  見他不說話,她心臟咚咚亂跳,習慣性咬著唇,瞄了眼窗外,語氣近乎哀求地說︰「傅先生,你可不可以請司機泊車,我想下車了,可以嗎?」再待下去,她怕所有心事都被他看光光,會讓自己無地自容。



  「叫我的名字。」他莫名其妙地提出要求。



  蘇品潔「咦」了一聲,定定和他對望,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古怪、好危險,那對黑眸閃動耐人尋味的光輝,像要撒出一張大綱,緊緊把她網住,那裡都不準她去。



  「你可不可以泊車?我想回去……」



  「叫我的名字。」他再次要求,充滿磁性的語調撥動了她的心弦。



  是不是依著他的命令,他就會讓她走?



  蘇品潔發覺胸口的灼熱越燒越旺,這全都是因為他的出現,但她不能再這麼下去,她必須逃得遠遠的,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祕密。



  「昊……昊東……」她第一次喚他的名,臉頰不禁羞紅。



  「再叫一次。」



  「昊東……」她乖乖照做,跟著輕啞地問︰「可以泊車了嗎?」



  「不行。」他的俊唇勾勒笑弧。



  蘇品潔一怔,看見男人如魔鬼般英俊的臉龐朝她俯下,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在她臉蛋上,他似乎在笑……



  「我要你陪伴,小潔。」



  「啊?唔……」她瞪大美麗的眼睛,小嘴已被他完全俘虜,深深地吻住。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7 AM

第九章



  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品潔百般抗拒,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被「綁架」了。



  傅昊東強製地將她帶回位在東區的住所,蘇品潔原以為會看見周嫂,可以跟周嫂求救,但房子裡就只有他們兩個,誰也救不了她了。



  「哇啊……」驚叫一聲,她被他丟到大床上,雖然沒有摔疼,卻嚇得她心臟亂跳,七手八腳地想要爬起來,但男人憑借著體型上的優勢,一下子又將她壓制在床上,兩人身體親密相貼。



  「不要這樣,你……你起來,我要回家。」她快哭了,就算心裡難以控制地喜歡上他,如今他又把她當作出賣肉體的女人,想用她的身體發洩欲火,她的心彷佛被緊緊掐住,好痛好痛……



  「你想要人陪伴,去找別的女人,我不要在這裡,不要……」她在他身下激烈地扭動,原想掙開他的箝製,沒想到兩具身體因而狠狠磨蹭,飆出驚人的高溫,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呻吟出來。



  「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傅昊東在蘇品潔耳邊暖暖地吹氣,低頭封住她的小嘴,姿意品嘗著。



  「唔……」蘇品潔皺起細致的眉心,她的舌被緊緊纏困,男人清爽的氣味霸道地攻進口鼻中,她的軟唇被當作糖果般吸吮,幾乎要在他的熾熱親吻下融化。



  「小潔,你喜歡我,對不對?周嫂都跟我說了,你喜歡上我了……」



  「不……沒有……」她腦中亂成一團。



  他不能這樣欺負人﹗為什麼要逼問她?為什麼要她連一點點自尊都保不住?他好狠、好惡劣……為什麼她偏偏要喜歡他?



  「走開﹗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裡,走開……嗚嗚嗚……」覺得萬分委屈,她終於哭了出來。



  怎麼辦?她無法阻擋他在她身上造成的火焰,無法不去感受他的親吻和愛撫,她覺得自己好淫蕩,明明知道他要的只是一時的貪歡,把她當作洩欲的工具,她的身體還是感到興奮,腿間因刺激已滲出陣陣溫潮。



  「別哭了。」傅昊東沒發覺自己的語氣有多溫柔,他舔著她的淚,低低地說︰「我想念你的陪伴,想得全身都痛,我就要你。」



  「嗚嗚嗚……人家要回家啦﹗」蘇品潔哭得迷迷糊糊,小臉紅通通的,像顆紅蘋果。



  她兩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著他的雙肩和胸膛,身上的衣裙已經被脫得精光,一件件丟到床下去。



  「別再說要走。」他忽然生氣了,熱舌再次堵住她的小嘴,吻得她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手撫弄著滑嫩的雙峰,技巧十足地逗得她嬌喘連連。



  「你也一樣渴望我,小潔,不要否認,你的身體已坦承一切,你一樣渴望我……」



  跟著,他的頭往下移動,舌頭輪流舔吮著兩朵紅梅般的乳尖,力道一下子輕、一下子重,整治得底下的小女人全身戰栗,屬於理智的東西像被連根拔起,一切的回應全跟著感情走。



  他的手掌滑過她平坦的小腹,穿過女性密林,滑入她溫暖的大腿根部,一片濕滑瞬間濡濕了他的手指,幫助他滑進窄緊的花徑。



  「啊……」花穴因他修長手指的刺激,密布的敏感點瞬間被喚醒。



  「舒服嗎?」他邪氣地問,長指深入,又慢條斯理地抽出。「小潔,舒服嗎?」



  他不斷喊著她的小名,好親暱地喊著,手指模仿他火熱男性貫穿她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在她體內進撤。



  「嗯哼……啊哈……昊東……昊東……」他的名字早已在她心裡回蕩過幾千、幾百遍,原想斷得乾乾淨淨,可是男人卻不願放過她。



  沉淪吧﹗毀滅吧﹗



  她真的沒有力氣再抗拒了,就隨著壓抑在心裡的情和欲,在他身下放浪形骸,為他張開雙腿,滿足他的同時,也滿足自己吧﹗



  「好熱……昊東……」她嬌喘連連,全身通紅,迷亂間,適才推拒的雙手開始貪婪地在他身上撫摸,想得到更多更多。



  他身上的衣服被她扯得亂七八糟,傅昊東乾脆挺起上半身,迅速將衣褲全部脫掉,重新回到她身邊,兩個人終於赤裸地擁抱在一起。



  這一次,蘇品潔自動張開腿,身體不斷地拱向他。



  望著她嫣紅可愛的臉,他的眼神變得好深沉,低頭又給了她一記奪人心魄的法式深吻。



  「我要像佔有你這張小嘴一般,佔有你的身體……」他抵著她的唇低語,熱舌繼而探進她的小口,在裡邊翻雲覆雨的同時,底下的火熱男性也一舉闖進女性細致的園地,滿滿充實了她。



  「嗯哼……」蘇品潔輕皺眉心,所有的呼吟全落進他的口中,變成貓咪般的軟哦。



  男人的巨大瞬間撐闊她的腿間,細細的疼痛中帶著驚人的熱力,她腿間沁出更多春液,滋潤著彼此。



  「昊東……」她聲音充滿渴求,小臉楚楚可憐地來回搖動,他侵佔她的腿間,深深嵌入後卻不再動作,故意把她的欲求吊得高高的,卻不進一步滿足她。



  他低低笑著,惡劣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問題,你還沒清楚回答,我要聽你說。」



  這不公平﹗蘇品潔咬著唇,美麗的玉腿試著想緊緊夾住他的腰,他卻將她的膝蓋壓住,執意要得到答案。



  「還是不說嗎?你不說,我要出來了。」他往後撤退。



  可怕的空虛一下子襲擊她的下腹,他的退出彷佛帶走她靈魂的一部分,心也像瞬間被掏空了,感覺整個人被丟進烈火裡,燒得她好想哭……



  「嗚嗚嗚……你好壞,只會欺負我,嗚嗚嗚……」她好難受,痛苦地喘息,得不到滿足的模樣好可憐。



  傅昊東又殘忍地做了一次挺進和撤出的動作,給她瞬間的充實,又惡劣地奪去那樣的充實。「說不說?」



  「嗚……」她被折騰得再也不能堅持,把心裡藏著的話全數傾吐出來。「我喜歡你﹗嗚嗚嗚……我喜歡你啊﹗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為什麼非逼她說不可?她什麼都沒有了,就不能藏著這個祕密嗎?他為什麼要逼她?



  「哇嗚……」她突然間大哭起來,滿臉都是淚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再也難以忍受。



  她又在他身下掙扎起來,雙手不斷地捶打他,邊哭邊嚷︰「我恨你﹗恨你恨你……嗚嗚嗚……為什麼要喜歡你?我不要喜歡你,不要﹗我恨你……唔……」



  她的小嘴再次被男人的熱吻堵住,那一聲聲的「我恨你」,比「我喜歡你一更震撼傅昊東的心,讓他一下子看懂了她的感情。



  原來,他害她這麼傷心?



  她受他吸引,喜歡上他,一步步陷進情和欲當中,而他卻把她看作粗俗的拜金女,羞辱她、利用她、欺負她,以為她跟他無情的母親一樣。



  這一次,他真的嘗到心痛的滋味。



  「讓我好好愛你。」他低語,昂揚的男性以一種呵護的姿態進入她的體內,填滿她的空虛,同時也享受她的細嫩。



  「嗯啊……」心已狂亂,蘇品潔叫喊出來,掙扎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小潔……」他輕喚著,腰臀用力地擺動起來,帶來一波波驚人的高潮,補償著她剛剛所受的痛楚。



  男人的雙臂強而有力地抱住她,一次次的貫穿、進撤、抽插,將她狠狠地釘在身下。



  她的身體燃燒起來,腿間的交合引爆出劇烈的喜悅。



  她不斷弓起身體,修長雙腿下意識地緊緊夾住男人的腰,秀氣的手指緊掐著他肩膀的肌肉。



  蘇品潔哭喊得更加大聲,然而這一次,全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情過後,傅昊東在蘇品潔體內播下灼熱的種子,帶給她甜美的高潮後,兩個人相擁而眠。



  這一覺,蘇品潔睡得很熟,像嬰兒般恬靜的睡容全落入男人眼裡,還被傅昊東用照相手機偷偷拍了好幾張可愛的睡相。



  當她緩緩醒來時,已是夜半時分,房中只開了一盞淡淡的小燈,男人低沈的嗓言輕蕩,像是和某人在通話當中。



  「我就知道是周嫂說的,對,我現下在台灣,嗯嗯……倫敦那邊的狀況很穩定,安德森把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我過去只是巡視而已……爸,你好好在邁阿密享受你的海灘和比基尼女孩,我的女孩你別管……」



  他沉沉笑了幾聲,十分愉悅地又說︰「她現下被我累壞了,在睡覺,沒空理你這個老頭……嗯哼……ok……我會盡快回美國的,公司的事你不要擔心,好,掰掰。」



  傅昊東結束通話,將手機丟在床頭櫃上,溫熱氣息隨即從背後貼近。



  蘇品潔下意識閉起眼睛,想假裝還在睡覺,可惜身子卻因他的靠近輕輕顫動,呼吸的頻率也亂了,讓男人一下子就瞧出破綻。



  「肚子餓不餓?」他對著她秀美的耳朵吹氣,從身後攬住她,手開始得寸進尺地想鑽進她緊扯著的被子裡。



  「不要﹗」蘇品潔豁出去了,轉過紅通通的小臉怒瞪著他。「你快放我走,別再來騷擾我,我……糟糕﹗」



  她突然想起今晚沒回家,也沒有打電話跟媽媽報備,完了,媽媽肯定很擔心。



  「都是你啦﹗這麼惡劣又這麼霸道,媽媽晚上會等我回去,她等不到我,一定急得要命。」她捶了他胸膛幾下,氣得不想再看他,連忙拖著被單想跳下床,卻被一把抱住,重新壓在床上。



  「你想去那裡?」傅昊東近近地瞧著蘇品潔,嘴角似笑非笑。



  「我要回家。」她試著踢人,他的下半身卻擠進她腿間親密地磨蹭。



  「剛才你包包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幫你接了起來,是你媽媽打來的,我已經跟她說,你在我身邊,請她不用操心,等天亮後我就會送你回去。」



  「什麼?﹗」蘇品潔瞠目結舌,心臟咚咚亂跳,「你怎麼跟我媽媽這樣說?你……你怎麼可以隨便接我的手機?」



  老天﹗這下子真的全亂了﹗



  傅昊東聳了聳肩,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關係?你媽媽似乎挺喜歡我的,我們還在電話裡聊了一會,她要我明天中午去你家吃飯。」



  「什麼?﹗」蘇品潔不敢相信這一切,頭越搖越用力,「不可能的﹗媽媽一定誤會了,她以為你是我偷偷在交往的男朋友,所以才要你到家裡吃飯,她一定是誤會了……」



  「你有偷偷在交往的男朋友?」傅昊東的眉忽然不太爽地挑起來。



  她瞪著他,氣息紊亂。「要你管﹗」



  他下顎繃緊,沉聲說︰「我不準你跟別人交往。」



  「你為什麼突然在意起我來了?你好惡劣﹗你干嘛要管我?我們早就沒有任何牽扯,你繼續去過你上流社會的生活,繼續去享受新一任的伴游小姐,為什麼還要來打亂我的生活?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你惡劣透頂﹗我也想過全新的生活,找一個男人好好愛我,讓我也能好好愛他,可是我沒辦法,我知道我沒有辦法,都是你……」她傷心地喊著,眼淚又像水籠頭般奔流。



  傅昊東任由著她發洩,讓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她心裡的委屈全面潰決,哭得像個小孩子,男人的健臂將她纖細的身軀擁著,她沒有抗拒,很自然地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彷佛找到依靠。



  等到她哭聲漸漸轉輕,變成抽噎後,他撫著她柔順的秀發,靜靜地說︰「我也不想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但就是做不到……上次我要回美國時,其實心裡就放不下你,可是我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我還渴望你的身體,喜歡你在床上的陪伴,只是想要一個女人幫我暖床,當我的情婦……」



  蘇品潔抬起淚眼,搖著頭,卻說不出話來。



  他把額頭抵上她的,嘆了口氣。「我承認我是大男人主義,脾氣又惡劣又霸道,再加上我母親的所作所為……你不會了解的。」



  「我知道她……」吸吸鼻子,她鼻音好重地哺著。



  聞言,傅昊東訝異地挑眉。「你知道?」



  「嗯。是周嫂告訴我的,你的母親莫妮夫人當初嫁給你父親,是看上當時傅家的財力。」她還在流淚,心裡卻像無人掌舵的船,在海中毫無方向感地漂浮著。



  她不懂,他竟然會跟她提他母親的事,還有,他的眼神為什麼變得這麼溫柔?讓她根本不敢多看。



  傅昊東微微頷首,深吸了口氣又說︰「我想,我對她的感情十分複雜,恨比愛多。她是我的母親,卻毫不留情地拋棄我和父親;但是我父親到現下心裡依然還愛著她,我不想成為父親,不想愛一個永遠不懂得愛的女人……」



  蘇品潔定定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心被他的話攪得好亂,也被他憂郁的神情深深擰痛了。



  「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的母親……」她發現男人憂郁時,很容易就牽動女人母性的光輝,害她好想罔顧一切將他攬進懷裡,親吻他皺起的眉心,再親吻那張性格的嘴唇。



  唉﹗她還在生他的氣耶﹗



  他這麼惡劣地對待她,現下又把她「綁架」到這裡來,難道她隨隨便便就原諒了他嗎?



  傅昊東忽然吻住她的小嘴,吻得她全身戰栗,癱在他精壯的身體下。



  她氣喘吁吁,臉蛋紅得像要滴出血,虛弱地問︰「你……你到底要怎樣嘛?」



  他的眼神赤裸裸地把她當成美味無比的獵物般,頓了幾秒才說︰「你知不知道,周嫂對我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伴,從來沒有好臉色,她討厭她們,就算她嘴上不說,態度卻非常冷淡。」



  蘇品潔心裡發酸,想到圍繞在他身旁的那些女人們,肯定一個比一個漂亮,而她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角色……



  如今這一場交易早巳結束,他和她應該回歸到各自的生活領域,她為什麼就是放不下、躲不開?



  為什麼他一出現,又輕而易舉地震撼她的心房?



  為什麼他光是用一點點的溫柔,就把她先前的委屈和氣憤全部擊潰?



  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注定要吃苦?還是因為她喜歡上的人是他,而這樣的男人注定要讓女人傷心?



  她故意說得雲淡風輕︰「那是你和那些女人的事,周嫂對她們的態度如何,也跟我沒關係。」



  原來女人吃醋的樣子這麼可愛啊?傅昊東嘴角微牽。



  「可是周嫂討厭她們,為什麼偏偏喜歡你?她最近不知跟我父親透露了什麼,剛剛我還接到父親從邁阿密打來的電話,跟我問起你的事,他一直想我趕快結婚,找個好女孩定下來,生幾個孩子讓他玩。」



  他是什麼意思?蘇品潔心臟跳得好快,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你……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她被他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禁撇開小臉,想從他懷中溜走。「放開我﹗我要回家﹗還有,你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們的家常便飯不適合你……」



  他抓緊她,故意利用體型上的優勢困得她動彈不得。「小潔。」



  「不要這樣喊我。」她骨頭都快被他低柔的嗓言喊酥了。



  他低笑。「我爸爸既然盼著我結婚,而周嫂也喜歡你,再加上你媽媽似乎也挺喜歡我的,我想……我們可以盡快辦理一下結婚手續。」



  什麼?﹗



  他又笑了。「喔,對了﹗我忘記一項最重要的事,你喜歡我、在意我,所以,我們更有結婚的理由了。」



  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傻話?



  蘇品潔懷疑自己聽力是不是出問題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對她說出那麼「可怕」的話來?
作者: au2008    時間: 2010-3-23 01:07 AM

第十章



  「你瘋了﹗」蘇品潔的小臉一下子血色盡失,受到不小的驚嚇。



  傅昊東慵懶地笑了。「瘋了又怎樣?等天亮,我送你回去,順便見你的父母親,談結婚的事。」



  「傅昊東﹗」蘇品潔氣憤喊著,頰上滑落兩行淚。「結婚不是兒戲,你想玩,找別的女人玩去﹗我玩不起的,你不要這樣欺負人……」



  見她再次掉淚,神情這麼傷心,傅昊東目光沉了沉,大掌扳正她試圖躲避的臉龐,深深望進她的霧眸中。



  「你明明喜歡我、在意我,為什麼總是要反抗我?嫁給我有什麼不好?難道……你心裡還有其他男人?」問到最後一句,他雙眉糾結起來,並發出近似野蠻的氣息。



  「沒有……」她傷心搖頭,恨自己力量這麼小,推也推不動他,怎麼也逃不開。「就算我心裡沒有其他人,我也不要嫁給你,嗚嗚嗚……我不要……」



  「給我一個理由。」傅昊東壓住蘇品潔的長髮,不讓她轉開小臉。



  她吸吸鼻子,難受地說︰「你只是突然想結婚,你對我根本沒有感情,不能因為周嫂喜歡我,還有你父親催促你快點結婚、生孩子,你就要我嫁給你,這樣是不對的,婚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沒有感情?」傅昊東問得咄咄逼人。



  蘇品潔顫著唇,好難堪也好傷心,有些結巴地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又是在不太正常的情況下相遇……你可以選擇更好的女孩,我很普通的,根本不適合你,我們……我們相差太多,不可能的,你到底懂不懂?」



  他搖搖頭。「你說錯了,你一點也不普通,我們在床上彼此契合,那樣的滋味只有你能給我,我喜歡你的味道,喜歡你在我身下的感覺,喜歡緊緊貼在一起的溫度,我對你的感覺很真,你是最適合我的。」



  「不是的……」她淚流得更凶,「婚姻不能只建立在性的欲求上,我想愛人,也想被人好好疼愛,那是你無法給我的東西,我不能嫁給你。」



  她提到「愛」,也堅持著「愛」,他定定望住她梨花帶淚的小臉,思索著關於「愛」這個字真正的感覺。



  「你愛我嗎?」忽然,他靜靜地問。



  蘇品潔心臟一凜,早巳不能招架,她輕輕抽噎,啞聲地說︰「我很固執的,如果對一個人用了感情,就很難收回,我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你,會陷得這麼深,我不想的……如果能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接觸,不要見面,我可以控制得很好,可是你卻出現了,又把兩個人扯在一起,我不想陷得那麼深……」



  他逼得她再也提不起勇氣,再也藏不住真正的心意了﹗



  傅昊東又問︰「你怕繼續下去,感情會越放越重,會愛得更深嗎?」



  蘇品潔咬著唇,既然沒辦法轉開臉,只好閉起眼睛不去看他。



  她的沈默和眼淚已給了他答案。



  「我沒愛過人,我不能明白那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他緩慢地說,指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擦拭著她的淚珠,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眼皮上,誘哄著她張開羽睫。



  「但是……你是唯一讓我感到心痛的女人,你能夠惹得我大發脾氣,變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也讓我嘗到牽掛的滋味,就算飛到很遠的地方去,我腦海裡仍然不斷想起你。」



  蘇品潔在傅昊東一個接著一個的輕柔親吻下,終於緩緩睜開眼睛,重新與他相望。



  他的吻讓她想嘆息,他的話讓她的心緊縮又鬆弛,一下子快,一下子慢,快要不能呼吸。



  「我不想放開你。」他又說,「你說我霸道也好,惡劣也好,我要做的 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撓,我也承認自己有嚴重的佔有欲,你既然是我的,我就 會要到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你……」蘇品潔不知該說什麼。



  「還有,我很期待你和我在一起,我們之間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你說你會陷得越來越深,那我呢?你會讓我懂得怎麼愛人嗎?」



  這是一個誘餌。蘇品潔心知肚明。



  他故意丟出來誘惑她、考驗她,要她點頭跟他結婚,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在未來的婚姻生活中讓他愛上她。



  這誘惑真的太強了,她沒辦法抗拒,她想跟他在一起,好想好想跟他在一起……



  「昊東,你真的想試嗎?」她真心地問。



  聞言,傅昊東微笑,整個五官柔和起來,一顆心高高懸起,只有他明白自己有多緊張。「你願意嫁給我了?」



  蘇品潔紅著臉,嚅動唇瓣,「你……你必須知道,我是很認真的,一旦決定嫁給你,我就會全心全意地愛你,我很固執的……」



  「我喜歡你很固執地愛我。」傅昊東笑容加深。



  忽然間,他感覺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悅在胸口爆炸開來,震得他好想歡呼大叫。



  然而事實上,他也真的大聲發出歡呼,強壯的臂膀緊緊抱住懷裡的小女人,在大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昊東?」蘇品潔訝異地驚呼,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外顯的情緒。



  「我們要結婚了。」他的眼亮晶晶地盯著她,會有這麼大的回應,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或者,他對她的喜歡,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出好多。



  又或者,他其實也懂得什麼叫「愛」。



  再或者,他說不定已偷偷地愛上她,偷偷地、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



  他想笑,心情在飛揚,對於問題的答案,他並不急著尋找,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而現下,他只想好好享受她的甜美……



  「我要你﹗」他的語氣充滿魔力,手探進她扯在胸前的被單裡。



  和這個男人比力氣,她完全沒有勝算的餘地,更何況,她的心和身體也不想再去抗拒。



  「昊東,愛我……」她嬌喘著,渾圓的胸脯在他的膜拜下更加堅挺,「求你好好愛我……」



  「小潔,你真美、真甜……」他一把拉開被單,拋到床下去。



  她趴伏著,讓他的吻撒遍她細致的頸項和裸背,他的手沿著女性美好的曲線游走,在蜜桃般的翹臀上流連。



  「嗯哼……」她輕輕顫抖,美麗的粉紅色迅速染遍全身肌膚。



  傅昊東的男性慾望早就高傲昂揚,這一次,他卻刻意延長時間,遲遲不佔有她。



  他的唇舌和手指不斷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快感,俯下頭,他張嘴輕咬她的翹臀,徹底享受那充滿彈性的觸感後,他從背後抱住她,大手有力地抬起她的修長玉腿,驕傲的火熱終於挺進她的花穴裡,從背後徹底佔領了她的身體。



  「啊啊……」蘇品潔被瞬間充滿了,頭不禁往後仰,身體緊繃了起來。



  「老天,你好緊、好小……」傅昊東逸出嘆息,灼熱的男根完全被她的女性包裹,那驚人的快感催促著他運動。扶住她的腰,他急猛地動作起來,在她腿間暢快地衝撞。



  「昊東……」蘇品潔忍不住尖叫,「慢一點,太快了,啊啊……太快了……」太快又太多的喜悅讓她一下子難以承受。



  「小潔,只有你能讓我這樣瘋狂,也只有我能讓你嘗到這樣的滋味。」說著,他按住她的肩膀,抓住她的手臂,進撤的速度根本控制不下來。



  「昊東……」



  「我在這裡﹗」



  她的甜美終於將他逼到極限,讓他的熱情在她溫暖體內徹底爆發,所有的灼火噴灑出來,每一滴都落在她豐美的花圃中。



  高潮來臨時,兩人彷佛被拋到好高、好高的雲端上,同時失去理智地叫吼和呻吟,然後,在彼此懷中找到最美麗的天堂……



  一年後



  美國曼哈頓區的盛世集團大樓在秋天的金陽下傲立,一輛進階房車剛剛駛近門口,一個高碩的男人突然從裡頭的自動旋轉門沖了出來。



  「傅先生,我幫您開車門。」站在門邊的警衛人員一見到盛世集團的大頭家,連忙跑過來要替他服務。



  此時的傅昊東失去平時的冷靜和淡漠,動作好快地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急急吩咐司機開車。



  「快﹗越快越好﹗到聖天使醫院去。」



  接到命令,司機猛踩油門,抄小路又闖了幾個紅燈,一個小時後終於有驚無險地將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的大頭家送達到達站。



  傅昊東沖下車,大步跑進醫院大廳,在櫃台詢問了一下,又急匆匆地搭上電梯,往產房所在的樓層而去。



  好不容易到達了,電梯門「叮咚」一開,就看見周嫂正和一名護士小姐說話。



  「先生你來了﹗」周嫂笑瞇咪的。



  「她……小潔她沒事吧?」



  今天早上,他召集各部門主管開會,結果會議開到一半,他的秘書撥了內線通知他,蘇品潔被送進醫院,因為羊水已經破了,肚子開始陣痛。



  嚇得他顧不得開會,丟下整個會議室的人,狂call司機趕快把車開到大樓門口,載他往醫院飛馳。



  周嫂眉開眼笑。「小潔剛剛順利生產,是一個漂亮的女娃娃。」



  自從蘇品潔嫁給傅昊東後,就堅持要周嫂喊她的小名,別稱呼什麼「太太」或「夫人」的,因為聽起來好不習慣。



  「真的?」傅昊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呆。



  周嫂推了推他,笑著說︰「她在裡邊,快進去看看她。」



  他走向那扇門,輕輕轉開門把──



  病床上躺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她剛生產完,臉蛋看起來好蒼白,但眼睛卻亮晶晶的,唇邊有一朵美麗的笑。



  她沒注意到他,只專注地看著一旁的醫護人員將剪了臍帶、清理過後的小寶寶用柔軟的毯子包裹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送進她懷裡。



  「你的小寶寶長得很可愛喔﹗」醫護人員親切地笑著。



  「謝謝。」蘇品潔控制不住地掉淚,儘管累得全身無力,但抱住小寶寶,看著那張紅通通的小臉蛋,彷佛一下子又充滿力氣。



  「咦?有人來看你了。」



  循著醫護人員的目光看去,蘇品潔接觸到傅昊東深邃的溫柔眼神,心房又是一陣柔軟。



  「是你老公嗎?」護士小姐問。



  「嗯。」蘇品潔點點頭。



  再待下去就成為名副其實的「電燈泡」羅﹗護士小姐把東西收拾乾淨,退了出去,讓一家三口享受溫馨時光。



  房中氣氛好寧靜,傅昊東緩緩踱到病床邊,在床的邊緣坐了下來,眼光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蘇品潔的小臉。



  「你怎麼來了?大頭家竟然蹺班?」她試著開玩笑,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渾身發燙。



  傅昊東沒有說話,仍然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像在瞧一件好寶貝的東西。



  「昊東,你怎麼了……啊﹗」她不禁訝然,因為他忽然張開雙臂,將她和小寶寶一塊擁進寬廣的胸懷中。



  「昊東?」他在發抖嗎?蘇品潔的心擰成一團。「你到底怎麼了?」



  他將妻女擁抱了半晌,終於抬起臉龐,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小潔,謝謝你。」



  「啊?」她一怔,忽然笑了出來,「我們有一個女兒了。」



  「嗯。」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眼神往下瞄,看見女兒可愛又天真的睡臉,心裡漾開前所未有的溫潮。「辛苦你了。」



  蘇品潔搖了搖頭,窩在丈夫懷裡,手中抱著自己的小寶貝,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只覺得當初決定與他結婚,是個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她不曉得他是否愛上她,但他一直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與她結婚後,他的身邊再也不曾出現過其他女人,特別是在她懷孕後,他對她更是百般呵護,許多時候,她都會錯以為他其實是深深愛戀著她。



  但就算他對她的感情從來不像她付出的那麼多,她依然甘心情願,也依然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她喜歡他、愛上他,然後,一天比一天愛得更深。



  她能夠這樣子愛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人不可以太貪心的,不是嗎?



  「我沒什麼事,周嫂會照顧我的,你如果忙的話就快回公司去吧﹗」他特地趕來醫院,她已覺得好窩心。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奇異,像要深刻地在她身上烙印。



  「昊東,」她喚著,「你有話要說嗎?」



  他輕應了聲。



  「那就說呀﹗」她微笑,發覺他有些呆呆的。



  「我愛你。」



  他的嗓言啞啞的,語氣平靜得不得了,卻說出足以讓她的心海掀起驚濤駭浪的三個字。



  「你……你說什麼?」她虛弱地問,好怕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我說,我愛你。」他堅定地說,「小潔,我愛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愛你。」



  「你……嗚嗚嗚……」



  還有比這個更刺激的嗎?蘇品潔當場哭了出來,淚眼汪汪,全是喜極而泣的眼珠。



  傅昊東嘆了聲,不斷地在她小臉上撒落輕吻。「唉﹗怎麼哭了?小潔,別哭啊﹗我愛你,你別哭,我愛你啊﹗」



  「嗚嗚嗚……人家、人家感動嘛……你突然跟人家說那三個字,我等了好久,以為你永遠也不會愛上我,我想,我能愛你就好了,沒有關係的,可是……可是你說你愛我,嗚嗚嗚……你說你愛我……」



  她的美夢成真了,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福祉的人。



  傅昊東擁住蘇品潔,溫柔地擦拭她的淚。「別哭了,再哭的話,小寶寶要笑媽媽了。」



  「你……討厭啦﹗」蘇品潔又哭又笑。



  「小潔,我愛寶寶,我愛你。」傅昊東又說。



  她笑得好美,貼靠著他的胸膛,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溫柔地說︰「我也愛你,昊東,我和寶寶都愛你﹗」



  終於,這個男人學會了愛人,也知道了愛的意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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